進入宋王府落定已經過了三日,璦瑪發現,長安城真的很繁華,那些歷史課本並沒有誇大。
宋王府裏湧入來自四面八方的美麗女子,大家都想爭這個飛上枝頭的位置。
縣太爺説她除了胸大、屁股翹之外,其它的都不能跟人家相比,她也頗有同感。那天,她繞了宋王府一圈,所見到的女人,全是肥胖得可以,她怎麼跟人家比?她不過是皮包骨而已!
唐朝的男人,酷愛肥胖的女人,或許這樣……撫摸起來比較有觸感吧!
到了第四日,也就是各地美女進入宋王府候選王爺夫人的截止時間。
眾美女都擁有兩名專人,負責竭盡所能的為她們妝點着,欲擄獲君心,而今晚的獻舞即為正式的選拔。
「-真好命!我們可是長安城化妝化得最好的,若不是縣太爺同我們熟識,我們早去化別人了。」李秀一臉為她化妝是她的榮幸的表情。
「那我真是太幸運了。」璦瑪言不由衷的回答。
「可不是嗎?話説回來,他可丟了個棘手的麻煩給我們!-什麼都好,為什麼這麼瘦?」柳蓮看着她的身子,搖頭嘆道。
「對不起,我吃不胖。」她們擺明了損人。
「幸好-有張雪白如凝脂般的臉,夠引誘得了人!但問題是,宋王府給我們的束裙太寬鬆了。」柳蓮對着手上的束裙皺眉。
束裙?這倒是引起了璦瑪的好奇心,忍不住往那束裙看去。
這一看,她險些沒昏倒,所謂束裙,就是一件類似韓國女子所穿的傳統裙;它的上半身只有兩條細肩帶,胸口……老天,胸口的正中央竟是空的!
這穿起來豈不就露出乳溝?而且由右至左、從四方八方都隱約可見……
「我的媽!」她拒穿,她絕對拒穿。
她活了二十二年,從沒穿過這樣的衣服,她的穿著向來保守,豈能接受?
「叫得那麼大聲做什麼?-沒見過這種平常的家居衣嗎?哦!我忘了塞北姑娘是不穿這個的。」李秀笑着道。
家居服?古代的女子不是不輕易露出肌膚嗎?怎麼唐朝的女子恰恰相反?唐朝女子的作風果真令人瞠目結舌。
「我……是沒見過!」她——的回答。
「現在不就見到了。快脱衣服,我們要為-換裝,這身行頭需花費半個時辰呢!經由我們的巧手裝扮後,今晚-肯定迷倒宋王爺。」縣太爺承諾要分三成紅利給她們。
「不必麻煩了,我自己換就可以。」這一連串的打扮下來,她可被整慘了。
「不成、不成!-做不來的。我們受縣太爺的託付,就要一路做到底。」柳蓮堅持着。
「我能的,-們要相信我。」可不可以別選了?她想臨陣脱逃。
「這無關相不相信的問題。」李秀見她想溜,眼尖的抓住了她。
「-……-要做什麼?」璦瑪瞪大眼。
「-不順從,我們也就不客氣了!快!快脱她的衣服,這身樸素的粗衣看來真是礙眼。」柳蓮語氣中滿是不屑。
「不要,不要啊!」她反抗着。
「這是什麼?」李秀好奇的問。
「那是我的內衣……內衣,-懂嗎?」
璦瑪試着解釋,但看她們一臉茫然,她頓時明白自己是白講了。
「內衣?這東西難解死了,宋王爺鐵定不喜歡,-得換上我們南方的肚兜才行!」柳蓮以為她身上穿的胸罩是賽北姑娘的「肚兜」,擅自決定着。
「別解啊,我穿不習慣肚兜啊!」古代人怎麼都如此蠻不講理、為所欲為呢?璦瑪一邊抗議一邊在心中抱怨着。
但她豈敵得過兩名女子的蠻力,硬是被穿上了。
「從現在開始,-得學着習慣,因為這是我們的風俗!還有,-要狐媚些、撤嬌點,宋王爺才會看上-,男人可都是很喜歡這種女子的!」
那當他的妻子不就很可憐了?天天要絞盡腦汁想法子來引起他的「興致」。她這才明白古代女子真的活得好沒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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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很快的來臨,璦瑪與從各地送來的女子們一同被帶到了後花園。參選者表面上各個滿臉笑意,其實心裏所懷的妒恨卻教人害怕。
一次入廳五名女子,而璦瑪已經等了兩個時辰了。
對於自己的這身打扮,瓊瑪是又羞又愧,可在眾美女中,她所裸露的範圍根本是小意思。
突然,李秀和柳蓮悄悄的把她拉到一旁。
「我們剛才收買了樂師,安排-一個人上場!我們想,-是塞北人,跳些當地的傳統舞蹈應該難不倒-!」
「我辦不到!」誰説她是塞北女子的?她是二十一世紀的都會女子。
她們將璦媽的話當耳邊風,自顧自的説:「可別丟臉了,當今皇上面前的第一紅人──直諫宰相魏徵也在場,-可得好好表現啊!」
魏徵?有沒有弄錯?是那個唐太宗把他比擬成鏡子,他過世時,教唐太宗三鏡失一鏡的魏徵?
璦瑪心中有些興奮,她居然有那個榮幸能見到這位千古名人!回去二十一世紀後,她一定要告訴靖慧!
而此刻,在廳堂上──
宋漓膺瞥着那些不斷對自己頻送秋波的女子,忍不住心浮氣躁。
「宋王爺到底喜歡何種女子?」看着又一批女子退下,魏徵苦惱的問。
「宰相,你就別逼漓蹲了,你何不問問我?」七皇子吊兒郎當地道。對於美女,他可是一個都不願放過。
「七皇子真愛説笑,七皇妃可是已有身孕了。」魏徵不客氣的提點。
「那又如何?」他才不在乎。
「如何、如何?宋王爺中意哪一個?」見另一批女子進入,魏徵趕緊追問。
「目前沒有入眼的。」宋漓膺飲着酒,心裏有種很深很深的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感覺。
「那不如説説看應該具備的條件。」魏徵退而求其次的詢問。
宋漓膺的眼光瞄見他爹以及五位孃親正密切的觀察他,便笑笑的答道:「只要別是愛爭風吃醋、愛吵架、有特殊戀女怪癖、好賭博、把臉亂塗一遍,濃妝豔抹得宛如妖女便成。」他的要求不多,真的不多。
七皇子聞言險些把嘴中的酒噴出。
「哈哈哈,真好笑,你説的不正是你的五位孃親嗎?」
宋漓膺極力壓抑着胸口的鬱悶之氣,沒好心情的看着七皇子,「好笑?我一點都不覺得好笑!我的條件很簡單,就是思想單純,看起來比較好掌握的女人最合我意。」
魏徵瞭解的點頭。「原來是這樣。」
「女人柔順些比較好。」七皇子也附和道。
突然,樂風為之丕變,在場的眾人紛紛睜大了雙眼。
「哇,這女人真厲害,懂得用親近戰術,聽,這是塞北的音樂。」七皇子隨着樂音跟着哼了起來。
「不,她跳的不是塞北舞!」不但彆扭極了,那蠢模蠢樣還真逗人發笑。宋漓膺難得細細地觀察起來。
「宋王爺説得是。」魏徵附和。
硬着頭皮進入大廳的璦瑪渾身僵硬的搖動着身子。塞北的舞蹈該怎麼跳啊?管他的!只好隨便亂跳一通了。
咦?那個老者就是受後代世人景仰的魏徵嗎?璦瑪邊跳邊偷偷看着。
但她也沒忽略另一道深邃有神的目光,忍不住往那方向瞧去,瞬間,她有些失神……
哇!好帥呀,足以吸引所有蠢蠢欲動的少女心!
「跳得真醜,她根本一點都不熟悉嘛!」宋漓膺張開他的扇子隨意搖晃。
這女人讓他很心動,他想要她!
「是嗎?但我覺得她很有創意,頗能撩撥男人情慾,一看到她,我就滿懷邪念!」七皇子語出驚人。
「七皇子,現在是我在挑選。」宋漓膺提醒道。
璦瑪覺得自已的腳都快打結般的跳不好舞,只因宋漓膺的專注眼神讓她感到臉紅心跳,光是剛才看他的那一眼,她就快無法自拔了……
「是嗎?」宋漓膺喃喃的道。
「論容貌,她無疑是最美的。」魏徵也發表着意見。雖然覺得她的身子纖弱,不符時下豐腴的標準,但他不得不承認這女子確實很美。
真難得,魏徵這個老古板也認為這女子好!她的魅力可謂無遠弗屆啊!宋漓膺不禁深感欽佩。
「雖然她瘦了些,但這是可以改善的,錯過了她,你鐵定會後悔!」快點頭呀!
宋漓膺仍是不動聲色。這女子看起來好緊張,她在不安什麼呢?是因為他嗎?如果是這樣就好玩了!
「宋王爺,就是她了,不要再猶豫了!」魏徵催促着。「你看,她瞧起來不就是你要的那一種?沒有大腦,似乎很好掌握。」
「的確。」宋漓膺懶散地道。這女人對他發情了嗎?小臉兒好紅!
宋漓膺淡淡一笑,內心有了答案。
他笑了耶!雖然那麼淡,卻深深吸引了她!猛地她失了神,腳拐了一下,便直直的趴在地上,狼狙不堪。
「啊!」宋漓膺的五個孃親同時叫出聲,現場一片譁然。
哦!她簡直丟臉丟到家了啦!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馬上把她變不見?
「快,把她扶起來。」魏徵當機立斷的道。
宋漓膺直勾勾的看着她,一道爽朗的笑聲從他薄唇逸出。「哈哈哈!真是太好玩了。」
璦瑪不禁難堪到了極點。她真是花痴一個,竟然因為他的注視而神魂顛倒到出糗。
「漓膺,你太沒禮貌了。」紅兒斥責着。
「四娘,-的嗓門會使她更難堪的!」説完,他又忍不住一笑。
璦媽的心直往下沉,抬頭恨得牙癢癢的瞪着這個不斷羞辱她的王爺。
「下去吧、下去吧!」七皇子揮揮手。
於是,在眾人的同情目光下,璦瑪腳步蹣跚的走出廳堂。
魏徵清了清喉嚨,拍了拍手,「歡迎下五位美女進場獻舞!」
唉!宋王爺為何沒有留她呢?他到底中意哪一個姑娘?他的心思好難捉摸喔!
而宋漓膺則一反剛才懶散的態度,聚精會神地看着台下的表演。
舞畢時,他吆喝的跟着拍手,「好,表演得頁精采!」
七皇子手支着下巴,撇嘴道:「撒謊,明明無聊透頂兼無趣極了!」
他不相信漓膺有心觀賞這場表演,只因他們都對過胖的女子倒足胃口。
「宋王爺,節目已近尾聲了。」還是沒有下文。魏徵不由得苦着一張臉。
宋漓膺沉吟了下,「哦!將前後五十個號碼除去,留下十個當中的單數。」終於可以結束了。
「這麼草率?」七皇子皺眉。
那個叫梅璦媽的女子被排除了!
魏徵也覺得不妥,也開口道:「宋王爺,三思而後行。」
「是我選親,我説了就算。」
宋漓膺懶散的離席,嘴角掛着一抹富有含義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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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太爺、李秀和柳蓮在得知她落選後,鄙視的棄她於不顧,她舉目無親,無處可去,又扭傷了腳,只好暫時留在宋王府。
望着包着布條的腳踝,璦瑪不禁火冒三丈。那個宋王爺是惡魔!他故意讓她失神,一個不小心就摔跤。
「梅姑娘,腳好些了嗎?」推門而入的太醫關心的問。他是應宋文世之託,入府治療璦瑪。
「好象不是很好,今天更腫、更疼了,如針刺人般的痛。」璦瑪的小臉為之泛白。
「-傷得很嚴重,恐怕近期內不會好,即使是好了,也無法做太劇烈的運動。
「哦!」璦瑪咬住下唇。
到底是誰害她落入這種境界的?一想到這裏,她就不禁埋怨縣太爺真是現實得過分!她可是百般不願意,被他又哄又騙的拐入府,一旦出事,就捨棄她。
「另外,不要去揉它。」太醫邊説邊幫她換藥。
「大約要多久才會痊癒?」
「這一個月若-安分些,好好休息,不亂扭動,我敢保證-就能正常走路。」太醫據實以告。
「要一個月的時間啊?」她苦了!
她想立即去找出口!她恨透了宋漓膺,他有意取笑她,教她下不了台。虧她還因他的注視而怦然心動。
「能不能好得那麼快,要看-自己的配合度了。」
「那我不就要再待在這裏一個月了?」她挫敗不已。
「梅姑娘,我看-還是留下吧!否則光靠江湖郎中,一不小心沒治好,往後恐怕會跛腳。」他的醫術可是赫赫有名,連皇上都稱讚。
「有那麼嚴重嗎?」無奈之餘,璦瑪泛起陣陣心酸。
這世上恐怕沒人比她更悲哀了吧?單純的坐飛機到外蒙古做地理研究,沒想到卻讓靖慧給説中,掉入了什麼黑暗之洞!這一掉可不得了,令她跑到了唐代,真可謂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如今腳又受傷了,怎麼所有的倒黴事全落在她頭上了!
「別難過,按部就班的治療就能好。」
「謝謝你,太醫。」他是她的救命恩人。
「這是我應盡的,-不用太客氣。」太醫笑着説。
突然,她靈光一閃。「你有沒有聽過一個叫黑暗之洞的地方?」他許他會知道呢!
「黑暗之洞?沒有!」太醫不假思索的道。
璦瑪不禁泄氣不已,「唉,我沒希望了!」
「有那麼嚴重嗎?-可以問問宋王爺,他行徵大江南北,或許耳聞過。」
太醫笑着建議。
宋王爺?又是他!那個卑鄙小人,她才不屑問他。
撇開了頭,璦瑪望着窗外湛藍的天空,心浮氣躁了起來,寸步難行的她,要如何在唐朝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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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世紀台北
飛往外蒙古的飛機一瞬間墜落,機上有十九人罹難,一人失蹤,經由多方面的搜尋,仍是沒有消息,恐怕是凶多吉少。
靖慧坐在璦瑪的牀頭,收拾着她的「遺物」。
「是誰叫-去的?我有阻止-,可為什麼-就是不聽我的勸告呢?笨蛋!-是姓白嗎?大白痴!-回來啊……回來罵我啊!-不是最愛跟我唱反調的嗎?嗚……璦瑪,不管-在哪裏,-都要爬回來與我對罵,爬回來給我一個交代……璦瑪,-到底去哪裏了?」她邊哭邊罵着。
「那個黑暗之洞我早説它會弄死人的,-偏不信。現在好了吧!出事了,再神通廣大的人都救不了-了……璦瑪,-這個大白腕、大笨蛋,我討厭-……璦瑪-回來啊……」她傷心的趴在牀頭。她好想璦瑪喔!
「璦瑪,-好狠,放我一個人在這自言自語,-一點都不會可憐我嗎……璦瑪……」
空氣中淨是靖慧一聲接一聲的呼喚回蕩着,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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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光升起,公雞啼叫,宣告着新的一天的開始。
「靖慧!」璦瑪汗涔涔的坐起,她居然夢見靖慧用哀怨的眼神指責她的離去。
她不禁鼻頭泛酸。她又何嘗願意這樣呢?她也想回去啊!而且是迫不及待!
以後,她再也不要出國去做什麼地理研究了,一次的深刻教訓就夠慘了──如果還有以後。
拭去額上的香汗後,她起身打開窗户,吸了口新鮮的空氣,再往前一看,視野真是遼闊。
她拐着腳,緩慢的往外走,悶在屋內,會讓她胡思亂想,隨意逛逛,或許鬱悶的心情能好些。
不自覺的,她已走至後園的湖口,瞧着眼前的美景,不禁看得失神了。
「腳好些了嗎?梅姑娘?」
一道如惡魔低吟般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璦瑪訝然的往後看,卻因動作太大而扯痛了腳,痛得她臉色泛白。
「你……你怎麼會無聲無息的出現在這裏?」
只見宋漓膺半趴在竹欄上,笑笑的望着她。
她拚命的咬住下唇,不想在他面前喊痛。
「腳很痛吧?怎麼不説呢?」嘴巴雖然這樣講,但他那輕桃的眼光又令人質疑。
「不用你管。你已經打擾到我了。」她不想見到他,破壞她的好心情。
「什麼你呀我的?我可是堂堂的王爺,-這放肆女子,説話太口無遮欄了吧?」他彷佛無時無刻都在調侃她。
「王爺?二十一世紀的人是不信這套的,你少仗勢欺人!」璦瑪頂了回去。
「二十一世紀?-講話可真另類!-倒是説説看,我欺負-哪裏了?況且,這裏可是我的地方,我想來就來!」
「你!」他好可惡!
明明有張迷人俊逸的臉恐,心腸卻那麼壞!
「我怎樣?對了,-的腳是何時受傷的?似乎頗嚴重的!選拔的事落選就落選,沒必要自慚的折磨自己呀!哦!還是-想借故停留在宋王府?」他
打開風扇,左右搖擺。
他分明是故意裝傻!「現在我倒慶幸你沒選中我!」
口是心非。他笑笑的不以為意,「還挺伶牙俐齒的嘛!」
「哼!」璦瑪撇開頭。
「雖然-的身材瘦小了些,但該符合的標準還是有符合。對了,-的舞跳得很差!」他盡情的批評。
「這場選拔不是我自願來的!像你們這種大官,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根本沒替普通老百姓想過,才會有強押民女的亂象發生,搞得人心惶惶。」真想把他的笑臉撕下。
「哦!那可真為難-了。」他伸伸懶腰。
回到長安後,他的生活作息完全失了調!
「我問你,那日在廳堂上的魏徵……那真的是他嗎?」明明就很討厭他,卻又害怕一個人獨自在這而胡亂扯些話題。
「我為什麼要回答-?」宋漓膺倏地將臉壓近她,嚇了她一大跳。
「非……回答不可!因為我從來沒見過他。」
「嗯,普通人確實鮮少能見到那老骨頭,不過,-似乎對他抱有濃厚的興致?」她身上有股淡香,挺吸引人的。
「你!太無禮了。」跟登徒子沒兩樣。
古代人不是都非常講究什麼禮教的嗎?怎麼這男人卻恰恰相反,自恃又傲慢得可以。
「難道我有説錯嗎?-手足無措的樣子真好笑。」
「你別太可惡。」
璦瑪深呼吸着。不行,她要保持形象。
「我本來就是這樣。」收起風扇,他的熱息輕輕的撲往她柔嫩白皙的臉蛋。
這女人不施半點胭脂水粉也能如此明亮動人。
璦瑪狼狽的倒退了一步,他竟然在調戲她!
「哈哈哈!」他逸出一串爽朗的笑聲。
「笑什麼?」真是氣煞人了!
她要保持形象,控制住自己的脾氣。
「男人只喜歡柔順的女人,像河東獅吼般的女人就頗令人退避三舍,-呢?-是哪一種?」閃亮的眼眸欲勾出她即將瀕臨爆發的怒意,搶先一步的開口。
「誰管你喜歡哪一類型!」她已拉高音量。
「説得也是。但-令人印象深刻,就連眼光挑剔如魏徵都很喜歡。」
「那他真的是魏徵本人-!」她內心雀躍不已。
「沒人説他不是。我發現-真的滿吸引人的,或許-還有敗部復活的機會。」他邪惡的上下打量她。
「很抱歉,我高攀不起那王爺夫人的位置。」她承認在他未取笑她前,她是有那麼一點心動的感覺,可在認清他臉皮下的真面目後,倘若再強行逼她,她寧願自殺。
「哈哈哈。」他又是大笑不已。
「我並沒有説錯。」她十分惱怒。
「王爺夫人的位置?-想到哪裏去了?一旦我挑中的女子,全都得和我上牀!」
什麼?和他上牀?璦瑪嚇得倒退一大步。
老天,那她不等於被推入火坑?可惡的縣太爺,險些誤她一生!
「那些女人太可憐了,全受到你的利用。」
「我現在反悔了,我決定就是-!我要-生下我的孩子。」他漸漸的靠近她。
「不要!我不要!」那她不就等於是生小孩的機器了。
「由不得。」
璦瑪搖着頭。天,這鬼地方鬼習俗,她快受不了了,她要逃開,絕對要逃開!
她立即掉頭走人。
「梅璦瑪,-認命吧!」
璦瑪捂住耳朵,拒絕聽他如魔鬼般的聲音。
宋漓膺斂起笑意,深深地凝視她柔弱的背影,內心有了決定──她是他要的女人。
她絕對逃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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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宋漓膺那頭暫時毫無動靜,可璦瑪卻是日夜寢食難安,若他真的宣告要她,那她豈不完蛋?聽他講的樣子,女人對他而言,只是供他取樂,為他生小孩罷了!
她拐着腳在閨房內慢慢地走。是該離開這裏的時候了。
可她缺少錢,也就是古代的銀兩,要是她就這樣負氣的逃走,絕對會餓死在街頭,那她不就得不償失?
正當她在傷腦筋時,太醫推門而入。
「梅姑娘,-在試走嗎?」
「是啊!你不是叫我有空便走動練習一下,這樣才好得快嗎?」
突然,她有了主意,她瞥見太醫腰間的錢袋。
「那成效如何?」太醫關心的問。
「已經能走了,只是還無法走得太快。」璦瑪走回牀邊坐下。
「梅姑娘,-能痊癒得這麼快,這都得感謝宋王府出手大方,提供珍貴的醫藥來治療。」
「那是太醫醫術高明。」嘴上雖然笑着説,其實她心裏又怕又愧。太醫,你可得原諒我,我是真的走投無路了!
太醫笑得咧開了嘴,絲毫不察有人正欲對他下手。
「梅姑娘,把腳伸出來吧!再換幾帖藥,-就能正常走路了。」太醫蹲了下來。
「麻煩你了,太醫。」別怪她、別怪她……
「好很多了,梅姑娘,-很配合。」太醫一邊替她換藥一邊道。
璦瑪偷偷將花瓶內的假花取下,暗自祈禱此舉能成功。
「-怎麼都不説話呢?梅姑娘?」
説時遲那時快,只見璦瑪閉起眼,直直地往太醫的後頸擊下去。
「-……」太醫瞪大眼,一陣天旋地轉後便身子一軟的倒下。
「對不起、對不起!」璦瑪慌忙的取錢,不敢回頭看太醫的慘狀,東西隨意的收一收,準備逃走。
她迅速往後門的方向跑着,幸運的是,一路上沒遇上什麼人,她心想,只要出了那扇門,自己就和宋漓膺毫無瓜葛了。
她就要重獲自由了!她開心的雀躍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