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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冷月幽淡。

    房間裏陰陰的,有着塵封許久的味道。角落裏一盞小夜燈,形成房內惟一的光源,縮在燈下的女孩子染到一點光,沐浴在淡淡的金色中。

    過了一會兒,門外的走道上響起一陣高跟鞋的叮咚聲,穩定,持續。然後,另一盞燈亮起,漂亮時髦的樂小雅走進來。

    “姐。”儘管她努力嘗試,笑容依然顯得勉強而不自然。

    燈下的女孩子沉默良久,抬了抬眼睛。那拒人千里的目光,讓樂小雅説不出的厭惡。

    “你瞧你,就是這個樣子,讓人討厭。”小雅拉下臉來。反正她這個妹妹並不受姐姐的歡迎,她也無謂繼續去討好她。

    找了張單人長椅坐下來,翹起二郎腿,放肆地打量四周。

    曾經,這個房間,是她整個童年的夢想。那時候,房間裏鋪着乳白色的地毯,刷着粉紅色的油漆,放了一層層的玩具。

    那時候,有一個慈祥的老奶奶,天天陪着她那個討厭的姐姐,陪她玩遊戲,扮家家酒,天天唱歌,説故事給她聽。

    那個時候,姐姐總是甜甜地喊老奶奶作外婆。

    而她,是不被允許的。慈祥的老奶奶望着她的時候,總是用一種厭惡而又嚴厲的眼神,一遍遍糾正她,命令她喊她——老夫人。

    老夫人在整個家裏,是絕對的權威。

    就連爸爸,也很怕她。更別説自己的母親。

    那時候,她總是不明白,為什麼聰明漂亮的自己得不到老夫人的青睞,而偏偏是醜陋又笨拙的姐姐,總是輕而易舉便獲得她所期待的一切。

    到得後來,慢慢長大,她才終於明白,原來,姐姐才是老夫人的親外孫女,而自己,什麼也不是。

    她什麼也不是。

    這整個家,包括“耀華集團”,有今天的成就,有一半的功勞,都是屬於老夫人的。

    所以,在這個家裏,有老夫人在的一天,就絕不會有她和母親的出頭之日。

    不過,幸好——

    年輕是她們母女倆最大的本錢。

    但如果,老天爺再讓眼前這個臭脾氣的丫頭消失掉的話,就更加完美了。

    小雅摸出一支煙,優雅地夾在兩根手指之上,另一隻手,“咔嚓”一聲,點燃打火機。

    “出去。”陰涼、冷淡的語氣本能地讓小雅滅掉了打火機。

    她總是習慣性地聽命於她,那個同父異母的姐姐——樂小米。

    聽了她的命令,卻又不甘心。

    憑什麼?

    現在,在這個家裏,再沒有人偏袒她。

    爸爸不會,老太婆不會,她那個死鬼老媽更不會。

    她憑什麼?

    積了多年的怨氣一朝爆發,樂小雅倏地站了起來,挑釁地揚了揚手中的打火機,“怎麼?還不到二十歲,就想行使一家之主的權利了?”

    偏要點燃手中的煙,偏要弄得有潔癖的老太婆死後也烏煙瘴氣。

    狠狠地吸了一口,還沒吐出來,一道人影已瘋了似的撲過來,扭住她的手,將她按倒在長椅上。

    一隻椅墊劈頭蓋臉地砸過來,按住她的臉。

    “你給我吞回去,吞回去。”

    “咳咳!”小雅漲紅了臉,嗆住了,咳不出來,死命掙扎,卻怎麼也擺脱不了壓在自己身上的,彷彿失去理智一般的樂小米的身影。

    她要殺死自己嗎?

    恐懼、害怕的情緒驀地抓住她,樂小雅失聲驚呼!

    房間裏的聲響早已吸引了門外眾人的注意。

    一羣人急促地奔進來。

    “小雅!”羅綺珊嚇得魂飛天外。

    四道孔武有力的手臂同時架住樂小米,硬生生將她扯起來,拖到一邊。那力量,痛得讓她臉色發白。

    小米咬緊牙,死不吭聲。右邊的男子瞧她一眼,遲疑了下,鬆開她,人卻不肯稍離,彷彿當她是不可稍作鬆懈的危險分子。

    嘴角漾起冷冷地笑,再如何狼狽,也不肯在羅家人面前示弱。

    “小雅,你怎麼樣?有沒有事?”羅綺珊心疼地護住自己的女兒,一邊委屈得聲淚俱下,“小米,我知道外婆死了你很傷心,你心裏肯定也在怪我沒有好好照顧好外婆。但是,老人家年紀大了,也不是我説想留就留得住的,你又一離家就是半年多,我一個人撐着這個家,也不容易啊。現在,你回來了,心裏不快活,可就算要出氣要發泄也請衝着我來,反正我也習慣了。求你不要傷害小雅,她畢竟是你妹妹呀。”

    唱作俱佳的一番説辭,果然引起好多賓客的同情。

    但,那些客人,不都是你們羅家的親衞隊?

    讓你們站在這間屋子裏作戲,外婆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寧。

    “這是我的家,我要休息了,你們這麼抓住我,是想趕我走嗎?”

    左邊那個男人終於尷尬地鬆開她。

    “這是哪裏話?你大舅舅也是為你好,你現在情緒不穩定,很容易出事的。”羅綺珊賠笑道。

    “什麼大舅舅?哪裏來的舅舅?我母親可沒有那麼多不相干的親戚。”

    碰了個軟釘子,羅綺珊頗不高興,但又不能罵,心裏窩了一股無名火。

    “就算不是舅舅,馬上也要做公爹了,終歸是你的長輩,你的態度……”

    “你説什麼?什麼公爹?”到底只是十八九歲的女孩子,再如何冷靜,也會有驚亂失措的時候。

    羅綺珊的唇嚅動一下,要笑不笑地,“你也別怪我這個當媽的沒有好好為你盡心。原本,A城賀家,是多麼顯赫的家庭,他們都不計較你了,你偏要逃婚。現在好了,人家覺得丟了面子,要退婚,我有什麼辦法?你的樣子又不是生得特別美,臉上又有那麼明顯的一塊胎記,老太太在的時候不急,我這個做媽的可不能不急。賀家這一退婚,傳了出去,還有哪個有頭有臉的人家肯要你?説不得,只有我這個做姑媽的委屈自己侄子了,你這一次回來,就把婚事給辦了吧。”

    “什麼?”

    “媽——”

    同時兩聲,一驚一怒。

    羅綺珊皺皺眉。

    “媽,你怎麼可以讓表哥娶她?”樂小雅似乎比小米這個當事人還驚訝。

    “不好嗎?表哥做了你姐夫,就更親了。”羅綺珊拍哄着女兒。

    這件事情,籌謀這麼久,她都能令丈夫在遺囑上加上一條,“女兒若在二十歲之前出嫁,就是自動放棄繼承遺產。”難道,她還沒本事把一個小丫頭在二十歲之前嫁出去嗎?

    況且,老夫人在世的時候,都沒辦法阻止她,只能讓外孫女去外地求學,想拖過二十歲。

    小丫頭也真有些本事,那一招,差點奏效,連她請來的黑道殺手,都沒辦法捉回她。不過,那時候,礙於老夫人一些殘餘的威力,不敢有所錯失。

    現在,就不一樣了,老夫人一去,丫頭失了靠山,就算在外頭有個三長兩短,那也是天災人禍,沒有辦法的事。

    原本,就想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地做掉算了,沒想到,她反而自己跑了回來。

    一進門,倒像是早已知道老太婆仙遊的消息似的,這一來,她反而不敢明目張膽地對付她了。

    迂迴曲折,仍然只能聯姻。

    可短時間之內,讓她去哪裏找合適的人選?

    再説,若真給小丫頭找了個勢力太大的夫家,那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嗎?最好是自己人,這一輩子,就這麼牢牢控制住她,也出了自己這十幾年來在樂家所受的窩囊氣。

    羅綺珊在心裏打着如意算盤。

    沒想到,女兒的反應會有那麼大。

    “不好不好!”樂小雅反抗性地抽回手臂。

    “怎麼?!”

    “她有什麼好?為什麼我喜歡的東西,最後都會屬於她?”

    “你瘋了你?”“啪”的一聲,又急又氣的巴掌轟上樂小雅臉頰,“你被煙嗆昏了頭是不是?還是被人揍壞了腦子,女孩子家口沒遮攔,什麼喜歡不喜歡的?姐夫是人,不是東西,由得你喜不喜歡?你姐姐喜歡就好。”

    樂小雅愣了一下,沒有預料到母親會打她。心裏好痛,好亂……越想越委屈,猛地推開母親,掩面跑了出去。

    羅綺珊望着女兒的背影,忽然又轉頭,望望站在一起的面無表情的侄子,以及似笑非笑,斜眼睨望着自己的樂小米,心裏忽然湧上一股厭惡的情緒。

    陰魂,真是陰魂不散哪!

    ☆☆☆

    所有的紛紛擾擾,似乎都已散去。

    屋子裏又恢復了初時的安靜。

    房間裏的大燈被最後一個離去的,樂小雅的表哥關閉了。仍是角落裏的那一盞小夜燈盡忠職守地亮着,可惜,這方長倚擺放在燈火夠不及的地方,沒法照亮她深心裏的黯淡。

    蜷起腿,把自己抱成一團。

    這樣,仍然感覺不到温暖。

    只有在想到A城賀家的時候,才有了一些屬於人間的感覺。

    A城賀家,羅綺珊嘴裏的A城賀家,是他嗎?會是賀意隨嗎?

    不,不可能。天下間,姓賀的何其之多?

    她怎麼會有那麼好的運氣,曾經與他只隔那麼近,那麼近的距離?

    不,不對,她還與他有過更親密的接觸呢。

    蒼白的臉頰染上一抹暈紅。

    哀傷的淚卻不受控制地滾滑下雙頰。

    又苦澀,又甜蜜的感覺,是鹹鹹的淚水。

    她和他,應該再不會有任何交集了吧?

    她走得那麼匆忙,他會不會生氣?會不會想念?

    會不會偶爾有一天,終令他想起那夜的纏綿?

    十年?或者二十年?

    不,不會。

    十年二十年之後,他會有愛他的嬌妻,會有頑皮可愛的孩子,怎麼還會記得這樣渺小卑微的自己?

    認識賀意隨之前,她從不會感覺到自卑。然而,現在,她會。

    她會埋怨自己不夠聰明,會哀嘆自己不夠美麗,會憐惜自己身世堪憐。

    若她生在一個父母健全的家庭,有愛護自己的長輩,有友愛的兄弟姐妹,她一定會更加堅強,更有勇氣。

    若是那樣,她絕不會愛他愛得這麼辛苦,這麼小心翼翼,這麼卑微。

    對不起!賀意隨,對不起!

    淚水——無聲地順頰而下。

    只有在一個人的時候,才可以這麼肆無忌憚地流淚。

    外婆在的時候,總是對她説,每一個女孩子都是一朵花,只要它好好生長,不暗藏扎人的刺,就會有一個惜花的人來愛它。

    可是,外婆忘了告訴她,如果那朵花等不及愛它的人就凋謝了呢?風雨太大,它等不及了呢?怎麼辦?

    外婆!怎麼辦?

    這樣一個人,茫然無助。怎麼辦?

    外婆的葬禮,她無論如何都要回來。可是,回來了,再也出不去,怎麼辦?

    不是不曾奢望過,踏着彩虹而來的英雄,將自己在眾目睽睽之下瀟灑地帶走。

    可這樣的童話太過美好,連想多了,都覺得是一種罪惡。

    但有時候,轉念又想,用自己不完美的身心去嫁羅家人,用不完美的婚姻去刺激樂小雅,用小雅的頹廢來打擊羅綺珊。

    這是上帝布好的局,她只是消極地去實現,消極地去報復。

    但,外婆若有靈,一定會傷心的吧?

    外婆不是一直希望,她可以過得快樂嗎?就算在二十歲之前嫁人,就算不要樂家的一分一釐,只要她能快樂,就已足夠?

    然而,她的快樂,不是已離得太遠太遠了嗎?

    一聲嘆息,逸出門縫。

    門外,默然守候着那個面無表情的男人。

    ☆☆☆

    樂家已經好久沒有這樣熱鬧過了,忙完了白喜事,又忙紅喜事。

    雖然説,老人還沒過頭七就忙外孫女的婚事,是有些於禮不合。但,若老人家臨死之前最大的遺憾,就是未能親見外孫女成婚。那麼,這樣匆匆忙忙地將喜事辦起來,也算説得過去了。

    婚禮在教堂舉行,由最受財商名流青睞的雅芝婚紗包辦。場面浩大,賓客眾多。財商名流、各界媒體都在受邀之列。

    尤其是三百桌的流水席,更是讓濱城百姓津津樂道。

    不知道的人,都羨慕樂家大小姐有福氣,都誇讚樂夫人賢惠能幹心腸善,對待丈夫前妻的女兒竟比自己的女兒還要親。

    這樣賢良淑德又美麗大方的女人哪裏找喔,一時之間,鎂光燈此起彼落地閃着。丈母孃風頭太勁,倒顯得那沉默不語的新郎官備受冷落了。

    好在,吉時已到,賓客們步入教堂觀禮,神職人員就位,身穿白紗禮服,落落寡歡的新娘子吸引了大部分人的好奇。

    氣氛有些古怪。

    眾人議論紛紛,都説樂家大小姐性情古怪,今日一見,果真如是。

    看來,做人後娘,真是難哪。

    神父證婚,賓客們安靜下來。

    “你願意永遠陪伴他,無論生病或是……”神父問着。

    樂小米低垂着頭,眼睛專注地盯着手上那一捧熱鬧繽紛的捧花。她不喜歡玫瑰,可玫瑰卻出現在她的婚禮上。

    很討厭,為什麼她不喜歡的東西,沒有人知道?

    是沒有人肯費神去了解吧?

    自嘲地挑了挑唇。

    “樂小米,你願意嗎?”神父加重語氣,繼續問。

    她忽然抬起頭來,張着大大的眼,瞪着神父,“若我不願意,是不是就可以取消婚禮?”聲音並不是很大,卻足以掀起軒然大波。

    “怎麼回事?這是怎麼一回事?”

    記者們不失時機地舉起鎂光燈,大拍特拍。

    一臉挑釁的新娘子,深沉莫測的新郎,花容失色的樂夫人,厭惡憎恨的伴娘。各有各的表情,各有各的精彩。

    赫——這就是她的婚禮?

    注視着眼前鬧哄哄的人羣,小米僵着臉無法笑出來。她最多隻能引起這樣的騷亂嗎?有什麼意義?

    羅家人不可能就這樣放過她,還有賀意隨,賀意隨那裏,明明是沒有任何希望的,但,就讓她遠遠看着他,也是奢侈嗎?

    她垂下雙肩,臉色蒼白,看起來異常無助。

    一個人面對這許多紛爭,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困難。

    “這個……你……你説……”神父額頭冒汗,神情為難。

    “我説……”樂小米閉了閉眼睛,她的快樂不是比什麼都重要嗎?可,她的快樂,她的快樂呢?“我説……”

    “她説不同意,你沒聽見嗎?”突然,台下一男子高聲發音。

    他身穿皮衣,前發覆額,下巴堅毅,身材瘦削。

    在他説話的同時,已經有四五個黑衣男子向他靠近。

    小米吃了一驚,她知道,那些人都是羅綺珊請來的打手,“你快走。”她出聲提醒,不希望無辜的人為自己受累。

    然而,那男子只是滿不在乎地衝她擺了擺手。

    他的身後,冒出一張臉來,頑皮地做了個鬼臉。

    小米一愣,霧氣衝上眼眶。

    嘉璇説,若她七日不回,她就讓大哥帶上人來救她。

    當時,她以為她在説笑,沒想到,是真的。

    嘉璇真的帶了弟兄來。

    人羣中一陣騷動,眾人紛紛後退,讓出好大一片空地。眼看着,一場爭鬥在所難免。突然,一抹高大的身影衝出人羣,向她衝來。

    小米怔住了,傻傻望着他。

    那人大步奔來,停在她面前。

    “你……你怎麼?”等等,這是怎麼回事?這不是幻覺,眼前的男人的確是賀意隨啊……

    她的英雄,真的踏雲而來?

    小米捂住嘴,震驚之極。

    “小米,我……”順一口氣,望着她,內心被不可遏止的狂喜所佔滿。終於又見面了啊,雖然只有幾天,卻彷彿已離開許多許多年。

    尤其是,若再晚一步……

    他不敢往下想,情不自禁,張臂擁她入懷。

    小米怔怔地,由他擁着。今天是她的婚禮,可她情願賴在另一個男人懷裏。淚光在眼眶裏閃爍,心情激動,千言萬語,別後的辛酸,一下子,都不知道從哪裏説起。

    鬧轟轟的會場突然安靜下來,羅綺珊面色如土,不知道從哪裏冒出這一尊天神。

    神父尷尬地站在那裏,不知如何是好。

    反倒是新郎官,仍然筆直站在那裏,看不出悲喜。

    “不用再爭了,她已經是我的人。”賀意隨的這句話,原本是對着場中劍拔弩張的一千人説的,聲音不大,卻足以令眾人詫異。

    什麼?

    小米傻眼,面紅耳赤。

    他、他説什麼?

    會場一片譁然,記者們蜂擁而上,將那邊一觸即發的械鬥拋在身後。

    “咦?那不是賀氏家族的繼承人嗎?”

    “賀先生,請問您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賀意隨注視着樂小米,小米緊張地望着他。完了,他不會就這樣大聲説出來吧?

    “她跟我訂婚在先,已經是我的未婚妻,所以,這位先生,”他轉身對着新郎官,目光閃爍,口氣自信,“你來晚了。”

    對方露出進會場以來的第一個友善的微笑,“是,下次我一定記得動作要快。”

    “不,不是這樣的,是你們賀家毀……”羅綺珊方寸大亂,已完全沒有初時的雍容華貴。

    “把你的左手借我。”賀意隨面對小米,語聲温柔。

    “嗄?”

    他執起她的手,他對她微笑,他的笑容令她目眩,然後,她發現,自己的手指被套上一枚戒指。

    小米顫抖,眼眶發熱。

    “你、你這樣……”她傻了,完全被他嚇懵住了。腦子裏一片混亂,搞什麼?他在説什麼?説她是他的人?説他們早已定親?還有,還有這戒指……

    “各位,”賀意隨擁緊小米,對着圍上來的記者,幸福地笑道,“謝謝大家來參加我和小米的訂婚宴。明年三月,小米二十歲的那一天,也請大家繼續見證我們的結婚禮。謝謝!”

    二十歲結婚?

    什、什麼意思?

    羅綺珊呆呆愣在那裏。

    一直到那一對新人手挽手走到她面前,“滿足你的慾望。”賀意隨揚唇,眉眼温温地笑,可那笑容裏分明有犀利的光,“這一次,是我賀意隨迎娶樂小米,不是賀家與樂家的政治聯姻。所以,你想要的東西全都給你。以後,她的幸福,我來守護。”

    就——這樣?

    羅綺珊驚愕、不解,一張用胭脂水粉堆砌的臉紅一陣,白一陣。還沒等她恍過神來,那二人已手拉着手向教堂出口跑去……

    樂小米莫名其妙地被賀意隨塞進早在外面準備好的敞篷跑車裏。

    “你、你要帶我去哪裏?”

    “度蜜月啊。”

    “可是——”

    “什麼?”

    “那裏面……”

    “別擔心,交給女神好了。”

    跑車急速飛馳,潔白的婚紗隨風揚起。

    這剎,好似奔馳在雲端。

    這剎,幸福——

    只屬於彼此。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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