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線民自己本身是毒蟲,那個外婆只是因為費雪定期拿撫養費出來,才勉為其難收容這個小孩,女線民自己甚至死得比費雪還要早,在費雪喪生後,沒有人支付撫養費,那個外婆將小女孩往街一丟,自己消失了,我最後得到的訊息,她在五年後死於一場酒駕肇事,地點是曼菲斯。”
可可慢慢消化他説的話。
“所以,葛瑞絲從來不曉得自己有個妹妹……”
“我不認為在費雪死後,要求他的遺擂收養一個她從不知道的私生女是個好選擇。”南抬高她的下巴,“滿意了嗎?”
“這就是所有的故事?你只是同情蘿莎才將她納入羽翼之下?”
“不然呢?”
“我不曉得……”她慢慢地道:“所有跟你有關的事,好像永遠有個伏筆在藏在那裏,你和蘿莎鬧緋聞,實際上她是你的養女,你説費雪有女兒,事後證實不止一個,我不曉得以後聽你説的任何話是不是應該再多想一下背後的含意。”
“可可!”
南皺起眉。
她不甚在意的揮揮手,“或許是我自己的問題,或許你們這裏的人就習慣這樣説話,好,沒事,你去忙你的吧!我走了,拜拜。”
“可可!”
她再度被逮捕,這次被鎖在身體與沙發之間。
再靜靜地看她半晌,嘆了口氣。
“……我很抱歉。”他輕吻她的眉心,“我大概是太習慣保留細節,我答應,以後你有任何問題,我會鉅細靡遺、全盤托出,你有任何不解的地方隨時可以問我,好嗎?”
看他如此鄭重其事,可可反倒覺得自己反應過度了。
其實他這個習慣也就是所有坐高位的人會有的痛病而已。
她點點頭,投入他的懷裏,南低頭嗅聞她的髮香,心頭馨暖異常。
“荻荻那裏有她所有舊倉庫物品的明細表嗎?”他突然問。
“我不曉得,應該有吧。”可可抬起頭,“為什麼問?”
“我想看看她收藏了哪些東西,”南微微一笑,擁看她站了起來,“走吧!我們去找荻荻要咖啡喝,我記得我命人在她的儲藏櫃裏放了最好的咖啡豆,不下於玉衡的寶貝香娜煮的咖啡。”
“其實並不是沒有其他辦法……”天機沉吟半晌:“為了這一天,我早就做了準備,只是非到最後關頭,總希望可以不要那麼做。”
楊克靜靜地站在她身後。
天機沒有焦點的眼光轉向窗外,萬千魂魄羣擠在窗前,為窗內聚魂的光線而來,啾啾哀嗚。
你們哭什麼呢?就算進了輪迴,也不過從頭又來一次,她袍袖一揮,法力彈出,幽魂轟然而散。
“真可惜。”天機喃喃地道:“那樣可愛的小女孩,相處久了,也挺捨不得的……”
“再告訴我一次,為什麼我們會來這裏?”可可攀緊了他的手臂,望着滿室的衣香鬢影,杯斛交錯。
“因為你『最喜歡的朋友』舉辦了這場派對?”南在她耳邊説。
“謝謝你再度提醒我讓我不想來的原因。”南在她耳邊説。
她看到幾個Vogue、People重要時尚雜誌的總編在某個角落閒談,甚至還有八卦小報的專欄記者。
她喜歡適當的社交,可是不喜歡自己會被當成一盤熟牛肉看的場合——更正,是她身旁的男人會被當成一盤熟牛肉看,她只是很不幸的是他的女伴。
可可眼光一閃,瞄到另一邊和男模特兒聊得正歡的小助理。
“太好了,艾莉也來了。”
“你的助理?”蘿莎的個性不像是隨便什麼人都邀的。
“為了讓蘿莎邀請她來,你絕對想像不到我答應了多少喪國辱國的條件,”可可狠戳了一下他腰際,“最後我都會從你身上找回來的,你放心!”
南黑眸射出慵懶性感的光芒。
“我萬分期待付出代價的那一天。”
艾莉也看見他們了,臉色一亮,開開心心地走過來。
她拉低南的身子向他咬耳朵。“聽着,待會兒如果艾莉要你陪她跳舞、喝酒、聊天、甚至提供性服務,你都要答應她!”
南的眉毛飛高,“……”
“她最近處在心靈脆弱的狀態,我得照顧她的心靈健康,不然我的預約表就毀了,加油!”可可拍拍他,毫不留戀地。
“……謝謝你將會我這麼重大的任務。”
“嗨!不曉得你記不記得我?我是艾莉,可可的助理。”艾莉擠過來,興奮得臉都紅了。
南充滿紳士風度的抬高手臂,讓艾莉攀住,“我永遠不會忘記這麼可愛的面孔,走吧!讓我們一起去跟女主人打招呼。
房間另一端,有熟識的人向可可揮手。
“嗨,”可可和他們分手,走過去加入自己的朋友。
時尚圈一位以毒舌見長的社交專欄作家馬上私過來。
“這不是可可嗎?”莎拉誇張的揚了下手臂,“這個女人有才能、有容貌、有家世、有時尚圈、有影響力的哥哥,現在還有全世界最帥的男朋友,上帝真是太不公平了。”
“莎拉。”可可微笑,每一個用字都非常謹慎,“我寧可你停在『專業』的那個部分就好。”
莎拉從雞尾酒杯上緣,鋭利地盯住她,“告訴我,蘿莎對於情敵來到她的派對上有什麼看法?”
“首先,我不是她的情敵,其次,蘿莎的看法,你應該去問她才是。”可可笑容不變。
“問我什麼事?”
説曹操,曹操到,蘿莎風情萬種地攬住南的手臂走過來,艾莉像只興奮的小哈巴狗跟在後面。
可可在心裏呻吟一聲,這下可好!不想引人注意不行了。
“偉大神秘的南先生,”莎拉雙頰泛紅,愉悦地向南伸出手,“您或許不認識我,我是莎拉·多倫,社交專欄作家。”
A.k.a時尚派對裏的大黃峯,專門叮咬弱小族羣,可可在心裏補完。
侍者端着托盤走過來,南風度翩翩地替每個人送上一杯香檳,傳到可可那裏,改拿了杯柳橙法給她,可可扮個鬼臉,乖乖接過來。
最近她一喝到有酒精的東西就胸悶,昨天還咳到要他運氣才鎮住。
他們旁若無人的親密感,讓所有人下意識地去偷瞄蘿莎的反應,蘿莎正好低頭在整理自己禮服上的皺摺,沒工夫理他們。
所有人不無失望之意,莎拉的八卦開始騷動,生怕錯過任何一丁點好性。
“兩位開始交往多久了?”她刺探道。
“不久。”可可挽起南的手臂,“對不起,失陪一個,我好像看到一個朋友。”
打死她都不會讓自己的私生活變成國家詢問報下一期的頭條,她挽着南當機立斷的走開。
一堆人失望地在背後發出“噢——”一聲,她只做不聞。
“你每次出席公開場合都不超過十分鐘,讓我們維持這個優良的傳統,以免其他人發現你其實沒有那麼酷。”
“謝謝。”南用同樣的嗓音在她耳畔低語,“這是我這一生最深沉的恐懼,完全被你洞穿了。”
可可忍不住大笑,吸引了更多目光,南的眼中有寧靜的笑意與親匿。
“你們要去哪裏?”蘿莎追了上來。
南看一下腕錶,“天樞再半個小時要傳一份資料給我,我得回辦公室去。”
“我也去!”蘿莎馬上大聲説。
“……這不是你的派對嗎?”可可提醒她一下。
蘿莎回頭看一眼滿公寓的人,聳聳肩。
“他們自己吃完喝完就走了,走吧!”她開開心心地領在前頭。
南和她互望一眼,聳聳肩,跟在蘿莎的身後出去。
現在她知道蘿莎的任性脾氣是怎麼來的了,因為她有個同樣任性的“養父”。
原以為南要回辦公室只是隨口説説,沒想到他真的帶着她們回到總部,而且在他辦公室裏的人比她想像中更多。
開陽、玉衡、瑤光都在,桌上的通訊燈亮着,表示天樞也在線上。
“哇,怎麼這麼多人?”蘿莎走進來。
“小女孩,過來!”開陽白牙一閃,站了起來。
“開陽!”蘿莎飛撲進他的懷中。
在幾顆星星裏,開陽無疑是人緣最好的一個。
“噢!你快重得像一座山一樣了。”開陽將她抱得雙腳離地。
“才沒有!”蘿莎愛嬌地拍打他。
“你再説就不吃飯。”南繞過他們走向自己的辦公桌。
可可無法不微笑。
她喜歡他們聚在一起的樣子,其中的親密感已經超越了血緣關係。
“人都到齊了嗎?”空氣中響起一陣平和的男中音。
可可第一次聽到天樞的嗓音,訝異非常。
天樞的聲音和他的年紀根本不成正比,他的聲音實在太年輕了!當然她沒見到天樞,嚴格來説並不清楚天樞幾歲,不過天樞是七星之中資格最老的一個。
他們七人並沒有明確的長幼分序,只有兩條大家默許的事實——第一是天機,因為她身分特殊,所有人對她都有幾分尊重。
第二就是天樞。
先撇開天機以皇上幼弟的身分先居為上的這一點,在一開始的七星組成時,天樞是第一顆加入的星星,也是年紀最大,主子一直最器重他,後來陸續加入的幾個人自然而然以他為首。
即使開陽、玉衡、天權等人都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遇到天樞説話時,也要敬讓他三分,而且當初重生的開陽險些從七星之中失落,據説就是天樞將他給找了回來。
開陽今年也有三十六、七了吧?照理説,天樞就算沒有比他老多少,也不可能比他小,今年就算沒有五十也有四十,可是他的嗓音年輕到不像話。
“為什麼每個人都擠在這裏,你們要做什麼?”蘿莎眼眸睜大,好奇地問。
“等一下,還有幾個人……”南看一眼桌上的監視熒幕,“啊,到了。”
他話聲甫皆,辦公室門推開,荻荻紫色的炮彈身影一馬當先衝進來。
“抱歉抱歉,我在畫設計圖畫得忘了時間。”她看到可可,眼睛一亮:“這件銀灰色的禮服真適合你。”
“謝謝,”可可扮了個鬼臉,“可惜它只亮相了十分鐘。”
更令她意外的,後面兩個跟着進來的人竟然是羅伯森和葛瑞絲,羅伯森理所當然一臉陰沉,葛瑞絲從他身後探出頭,對在場的幾個女生揮手招呼,女人幫紛紛親切地問候。
人終於到齊了,南指揮所有人移師到落地窗前的休憩區。
蘿莎很自然地擠到可可和南中間,舒服地歪在他臂膀上,旁若無人地撈起髮尾開始檢查發叉。
可可認命地坐在電燈旁邊,她對蘿莎真的越來越有耐性了!
荻荻翻個白眼,拉着瑤光在她身旁坐下。
“你那裏查到什麼?”再對天樞開口。
“查什麼?你們在查什麼?”蘿莎好奇地問。
天樞清平的男中音響起:“我們都拿到較鼓的物品清單,玉衡負責過濾內容,清查有問題的來源,我今天稍早連線到警方扣留的電腦設備,已經解密了百分之七十左右,其餘的部分再兩個小時能夠完成——”
“什麼呀!你們到底在説什麼?都沒有人要告訴我!”蘿莎跳起來大發小姐脾氣。
可可捺住性子,正想安撫她——
“吵什麼吵!坐下!”天樞驀地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