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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唐澤民料得沒錯,「有心人」得到他那寶貝老妹Gina的通風報信,不到兩天,佑月的咖啡屋又開始「熱鬧非凡」了起來。

    「來來來,請問先生你要點什麼?」一個年約六十歲的老先生,拿着佑月店裏的點菜單,全然不顯老態的穿梭在顧客擁擠的咖啡屋裏,講起話來帶有濃濃的外國腔調。「鬆餅怎麼樣?我們的鬆餅銷路很好,先生要不要來一塊試試?」

    這頭的熟客還沒適應老先生的熱絡,另一頭常來客人的下巴差點沒脱臼──

    「漂亮的小姐最需要補充維他命C了,我們的水果茶裏,用的全是當日最新鮮的水果,喝了養顏美容,來個兩壺好不好?」一名與老先生年紀相仿,卻看起來全然不顯老態的女士正在向客人推薦茶飲,熟練得像這家店的女主人。

    吳美俐揉揉眼,還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退回大門外再確認一次招牌,且看見韓佑月在櫃枱後方忙碌的身影后,她滿臉狐疑的再度走進店內,拉住剛送完茶飲的蘇玉潔。

    「玉潔,妳們真這麼缺人手,連這麼老的都用喔?」她問得小聲,沒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嘖!她就説佑月那傢伙怎麼可能比得上她?撇開家世財富美貌不説,光就她的商業頭腦也大有問題。

    一般店家要請人手,請不到貌美如花的美女也就算了,但至少要挑些年輕力壯的,整家店看起來才會有生氣,生意才會旺,沒事聘請這麼老的老先生、老太太要做啥?又不是在做公益事業。

    「才不是!」蘇玉潔翻翻白眼。「他們正好就在客人開始變多的時候來啊,説是唐澤民的父母,不要我們招呼不打緊,一見客人多竟主動幫起忙來……」

    「小姐,麻煩給我一杯白開水。」正巧在她們身邊的一桌客人要求道。

    「喔,等等喔,馬上來。」對客人綻開笑容,蘇玉潔忙得差點沒上火。「哎喲,有什麼事等等再説,既然他們主動送上門,不好好利用怎麼好意思?」

    她轉個身跑去拿水壺過來幫客人加滿水,愕然的發現吳美俐還跟在身後。

    「妳跟着我幹麼?」

    「我、我沒事幹行不行?」她沒好氣應道,以斜角睨了眼那對老年人。「妳們還真利用得心安理得啊。」

    「欸,不能這麼説啊,愛幫就讓他們幫咩,我們又沒逼他們。」眼見有人離去且有新客人上門,玉潔拭了拭額上的汗珠。「我不招呼妳了,妳自便嘿,我去忙了。」説完便一溜煙閃得不見人影。

    他們是唐澤民的父母喔?那意思就是説,倘若佑月真的嫁進唐家,唐家公婆會對她不賴,畢竟人都還沒進門,兩老就迫不及待到她店裏幫忙……

    咦?人家説沒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該不會那個唐澤民有什麼隱疾,他父母見他好不容易交到女朋友,這才趕來示好,目的就是怕佑月突然跑掉?!

    我的老天爺啊~~這怎麼得了!她得先問問佑月有沒有「試用」過才行!

    「佑月。」她涎着臉湊近櫃枱。

    「妳來啦,美俐。」韓佑月頭也不抬,光聽到她的聲音便直覺回應。

    「我有個問題想問妳。」要死了,這女人抬頭看她這「絕色」一眼會死啊?美俐不爽的咬了咬手帕。

    「抱歉,美俐,我現在很忙,晚點再説OK?」將水果盤放到托盤上,佑月忙着招呼玉潔送出去。「第二桌,謝嘍!」

    結果美俐這一晾,晾過了下午茶時間,還來不及發問,便被提早下班的老公接走,疑問暫成「羅生門」一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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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店裏客人走得差不多,韓佑月總算有時間坐下來和兩位老人家談談。

    他們來店裏幫忙是讓她和玉潔輕鬆了些,但再怎麼説,他們總不是店裏正規的員工,而且還是唐澤民的父母,教她十分過意不去。

    「伯父、伯母,抱歉還讓你們幫忙。」

    奉上唐季春口裏最好吃的鬆餅,以及趙珍珠所説最具保養效果的水果茶,佑月脱下圍裙,滿臉歉意的在他們面前坐下。

    「又不是太勞累的工作,妳這麼介意幹麼?」津津有味吃着鬆軟的鬆餅,唐季春滿不在乎地説道。「而且越忙代表生意越好,總比店裏養蚊子來得好。」

    「我們無聊慣了,有點事做就像活動筋骨一樣,妳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們甚至可以天天來幫忙。」趙珍珠語出驚人,差點沒讓佑月跌到椅子下。

    「不不不,那怎麼好意思?」韓佑月的雙眼瞠大了些,連忙揮手拒絕,嘴角還微微抽搐,感覺很痛苦。

    顯然唐澤民的父母也誤會了她和他們兒子的關係,雖不知道他們這消息打哪兒來,但他們出現總是事實,和她預料的一樣,謊言像雪球般越滾越大,令她惶惶難安。

    「妳就別放心上了,其實我們這次回來,就是想看看妳這未來的兒媳婦!妳都不知道我們催澤民催好久,他就是不肯認真定下來,現在好了,有妳在,我們也放心許多。」趙珍珠的話,頗有催婚之意,更是讓佑月如坐針氈。

    如果唐澤民要娶,她當然願意嫁,可是──見鬼了!她竟然想嫁他?!天~~

    韓佑月,妳冷靜一點,這根本是不可能發生的事,因為妳跟他根本是「假情人」,不可能有結果的!她開始暗自警告自己面對現實。

    説到這假情人,想來還真假,假到他們之間連手都沒牽過,更別提親吻……呃,是有一次啦,但那次是她「偷襲」他,而且那傢伙根本一點意識都沒有,不能算數啦!

    「佑月,妳不舒服嗎?」兩老突然一臉擔心的凝着她。

    「啊?!」她愣了愣,不明所以的摸摸自己的臉。「我很好啊,怎麼了嗎?」

    「妳的臉好紅耶,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夭壽喔!不會這麼年輕就爆血管吧?那他們家的澤民要怎麼辦?

    終於弄懂他們的意思,韓佑月的臉更紅了!

    毀了!她接不下話了……是不是要叫他們的兒子來「失物招領」?

    突然間,她擺在口袋裏的手機響了,她歉然的向兩老點點頭,閃到一旁沒人的角落接聽。「喂?」

    「佑月,妳店裏還好吧?」

    手機那頭傳來唐澤民猶如救星般的聲音,佑月心頭一悸,感動得快哭了──

    好奇怪,他總是可以在她最需要他幫忙的時候出現,莫非這就是所謂的心電感應?!

    「澤民,你……今天會來我店裏嗎?」她問得小心翼翼,若他公事繁忙,她寧可自己應對兩位老夫婦,也不願影響到他的行程安排。

    「怎麼了嗎?這麼想我?」他低笑,聲音聽來有絲起伏。

    「厚~~你先説會不會來嘛!」她急得快跺腳了。

    「妳想我去我就去,妳不想我去我就不去。」他像在繞口令似的又來又去唸了一串,厲害的是舌頭都沒吃螺絲。

    「我當然想要你來啊!」來救火……呃,怎麼他的話聽起來別有涵義?佑月縮了縮肩,臊紅着臉沒敢讓人看見。「你會來嗎?」

    手機那頭沈默半晌,害她以為手機斷訊了,緊張的對着手機不斷叫「喂」。

    「我説過,妳想我去我就去。」他似乎可以感覺到她正嬌紅着臉,而那抹羞容令他心悸。「佑月,我真喜歡妳撒嬌的聲音。」

    佑月狠抽口氣,驚愕得差點沒讓手機掉落在地。

    要死了!他這是在跟她調情嗎?聽起來好……曖昧,可是,她竟然感到絲絲甜蜜?!

    就在她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回應之際,門上的風鈴響了,她循聲望去,愕然的發現他正推門而入──

    「澤民,你來啦!」唐季春似乎不意外會在這裏看見自己的兒子,他咧開大大的笑臉,邊揮手邊喊。「我在這裏欸兒子!」

    「爸?!」眨眨眼,眼鏡微微下滑,相較於唐季春的老神在在,唐澤民則顯得錯愕萬分。

    「兒子,你來得真慢,都不知道剛才佑月有多忙,瞧得我都心疼了。」趙珍珠緊接着發話,再度讓唐澤民詫異。

    「媽?!」

    好,真是太好了!這會兒雙親都來了,看看Gina給他惹了什麼麻煩。

    「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沒叫我去接機?」

    「接機?算了吧,搞不好你會要我們原機『遣返』。」唐季春撇撇嘴,一副不信任他的模樣。

    「我不會做這種事。」唐澤民一僵,僵硬的扯扯嘴角。

    「不會才怪!連交了女朋友這麼重要的事都不肯讓我們知道,你還有什麼不會做的?」趙珍珠顯然不給他任何辯駁的機會,當場吐槽。

    唐澤民閉了閉眼,心裏想的卻是如何將Gina掐死!

    「你們住哪家飯店?我先送你們回去。」

    「幹麼?嫌我們礙事喔?」趙珍珠哀怨的走向韓佑月,在她面前數落兒子的不是。「哪,佑月,妳看到了,他就這樣把我們丟在加拿大,現在連我們回來都急着趕我們走,妳説這兒子養得值不值?」

    「媽~~」唐澤民受不了的大喊。

    「呃,伯母,我想他沒那樣的意思,只不過你們搭飛機夠累了,又到我這裏忙了大半天,我想不如就照澤民的意思,先回飯店休息,我們再找時間聊聊。」

    她有種越陷越深的錯覺,卻不得不涎着笑安慰老人家,好辛苦啊!

    「還是女孩子貼心!瞧佑月多懂事,你眼光不錯。」唐季春得意地拍了拍唐澤民的肩。

    「好啦爸,我先送你們回飯店,回頭我還要跟佑月約會。」唐澤民暗自呻吟了聲,只想快點送走這兩尊「大佛」。

    韓佑月不知所措的抬眼看他,在看見他向自己眨了下眼之後,會意的點點頭。「是,伯父伯母,我跟澤民還有點事要商量,恐怕沒時間陪你們,還是讓他先送你們回去休息,好嗎?」

    「好好好,就這樣吧,我們也沒當電燈泡的興趣。」兩老遂隨唐澤民離去。

    離去前,唐澤民走在最後面,他朝佑月比了個打電話的姿勢,在佑月點頭之後,他才跟上雙親的腳步,離開咖啡屋。

    見佑月終於清閒了,蘇玉潔這才過來湊熱鬧。「人家是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有趣,妳咧,是公婆看媳婦,也算有創意。」

    「別傻了!妳明知那是不可能的事,何必挖苦我呢?」她瞞得夠辛苦了,唯有面對知道真相的玉潔可以敞開心扉,也全然不加遮掩的露出滿臉憂愁。

    「我的想法是,世界上沒什麼不可能的事。」拉着她的手,玉潔開始對她機會教育。「我看妳對唐先生的印象很好,既然這樣還有什麼好説的?搶過來擺在身邊,一點都不難。」

    有這麼簡單嗎?

    説借三次的是她,現在感情變質的也是她,他聽了會怎麼想?會不會反而看輕她,以為她是那種輕浮善變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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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父母送回飯店後,Gina硬是拖着唐澤民陪爸媽一起吃晚餐,因此等到他駕車回頭找佑月時,她已經關上所有的燈,在拉鐵門了。

    「佑月,準備休息了?」難怪Gina會看上她,瞧她連彎腰拉鐵門的動作都如此優雅,換個角度想想,她不走上舞台着實可惜了。

    「澤民?」她直起身,看了他一眼後動手上鎖。「你怎麼又過來了?」

    「妳忘了,我們不是要去約會?」順手接過她的布包,先扣住她的東西,就不怕她不跟自己走。

    「噗!我以為你開玩笑的耶!」她失笑,沒想到他竟然認真了。

    「妳沒發現其實我是個不太開玩笑的人?」事實上,他不論做什麼事都很認真,包括和她之間的約定,他都是經過考慮才答允,只是她可能不知道而已。

    「嗯,沒注意捏!」大概是吧,她也不是很會開玩笑的人,所以她和他的頻率才特別合?呵~~

    「怎能對自己的男朋友如此不瞭解?」他笑,極自然的牽起她的手。

    韓佑月明顯一僵,意外他竟會牽自己的手。

    「妳跟楊劭國去看過電影了?」他倏地沒頭沒腦問了句。

    「啊?沒有啊!」楊劭國從那天突然在大家面前向她表白之後,好像就沒再來過店裏,這讓她鬆了口氣;不過好笑的是,那兩張電影票被吳美俐拗走,和她老公一起去看了,據説還不賴。

    「他想追妳?」他明知故問。

    「開玩笑的吧,我們是大學同學,他常坐在我後面,要追我早就追了。」她一點都沒放在心上。

    「感情的事很難説,可能以前沒有觸電感,現在突然通電了也説不定。」就像他,原以為自己對她只是一股難以釋懷的歉疚,可相處這段時間下來,他發現自己錯得離譜!

    只要一天沒見到她,就像這天少做了什麼重要的事似的,做這也不對,做那也不對;剛開始他以為是自己神經過敏想太多,但Gina跟楊劭國的攪局,卻讓他看清自己的自以為是。

    楊劭國帶給他的衝擊,自然是想追求佑月一事,無庸置疑。

    不曉得是不是因為小時候和父母分離,由阿嬤帶大的緣故,他並不習慣別人干涉太多他的公事或私事。

    依照以往的前例,Gina對佑月做的所有舉動,不論是對她的好奇或有意延攬她進模特兒經紀公司,都足以令他對Gina發脾氣,更別提她私下向雙親透露佑月的事,那簡直只能被到處極刑!但他卻不曾對Gina表達任何不滿。

    之前,為了那個莫名其妙的親吻影像,他蓄意不見韓佑月,躲避她約一個禮拜之久。

    那段期間他想了很多,包括為何不想讓佑月知道那張孩子的照片就是他的童年,而騙她是表姊的孩子……大概是私心的不想讓她知道,自己也有不完美的一面吧?他想。

    所以他沒有對Gina生氣,並不是他能全盤接受Gina的行為及做法,而是他認為即使讓爸媽知道他和佑月正在交往也無所謂。

    這種種的跡象只代表一個真相,那就是他要佑月。

    認清這個事實讓他覺得輕鬆而滿足,至少他看清了自己真正想要的,就只是佑月這個女人,以往什麼假男友、預約,借三次……通通是個屁,全都只是接近她的藉口。

    這不叫愚蠢的話是什麼?簡直蠢到沒藥醫了!

    還好他覺醒得早,倘若佑月對那個楊劭國沒意思,他現在加緊腳步應該還來得及,況且有件要緊事他還沒向她求證,只要那件事也成立……他絕不會放手!

    「電你大頭啦,又不是發電廠,説電就電喔?」她翻翻白眼,沒好氣的啐了聲。

    他笑,心情極好。「要不要喝咖啡?我請妳。」

    「神經,我自己開咖啡屋的,要喝不會自己煮喔?」怎麼這傢伙變笨了?他真是她認識的那個做設計、聰明有想法的唐澤民?

    「難道妳想再回店裏?」都快走到停車場了耶,不要吧?!

    「嗄~~要走你自己走!」她在店裏站了一天,都快累死了,走這段路夠了,她可不想再來一次。

    「不然呢?妳不會告訴我,妳家裏也有咖啡機吧?」每天對着一樣的機器,不煩也瘋了。

    「神經,在店裏整天聞咖啡味,回家怎麼還會有力氣煮?」她垮下肩,回家沒器具,又不想到其他店讓別人賺,不如……「還是你家有沒有咖啡壺?」

    「我家?!」

    他的心狂跳了下,想起自己還真有個蒸餾式的咖啡壺,只不過自己煮不出咖啡屋裏那專業的香醇味道,便把它封進儲藏室裏了。

    「蒸餾式的,行嗎?」

    「OK啦,只要能煮咖啡的就行了。」她揚起笑,用手比了個OK的手勢。

    唐澤民找到自己的車,他拉開車門──當初決定將咖啡壺丟進儲藏室時,他還懊惱的責怪自己沒事去買個壺做啥?誰料得到事隔兩、三年,這會兒竟再度用得上了?

    難不成……會是老天爺惡作劇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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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吧?!你幹麼把咖啡壺藏到找不到啊?」兩人擠在約兩坪大小的儲藏室裏,就着不怎麼明亮的光線,吃力的尋找唐澤民説的咖啡壺。「儲藏室的燈也不弄亮一點,你以為在玩躲貓貓喔?」

    「小姐,平常不太可能進來的地方,弄那麼亮做什麼?」輕嘆一口,他也覺得這燈似乎昏暗得離譜。「燈也是有壽命的,本來沒這麼暗,久沒進來就變暗了;還有,咖啡壺我是用原來的箱子裝好的,應該不難找,再找找唄。」

    「你的東西可真不少,擠得滿滿的不容易找啊!」還有什麼電暖爐、形狀奇奇怪怪的衣架,還有一些不曉得什麼的雜物,看了她都頭疼。

    「做設計的嘛,到外頭旅遊時難免會買些特別的東西。」

    「是啊是啊,買回來當垃圾堆在儲藏室裏啊!」

    「……」好像有點道理,唐澤民被她堵得無話可説。

    佑月由左邊向中間找,唐澤民則由右邊向中間找,兩人一個旋身,不小心就撞在一起了。

    「小心點。」他連忙扶住她的手臂,身後的棉被袋因他先前的翻找,好巧不巧挑這時刻往下滑,正好壓在他的背上,壓迫得兩人更為貼近。

    「呃,你找到沒?」天,這裏空間小,兩人又靠得這麼近,害她心跳莫名加快,整張臉控制不住的發燙。

    「應該就在這附近了。」由於讓背部略有重量的棉被擠壓着,他幾乎整個人貼着她,連她的背部都不由自主地靠上她背後的置物架,兩人都能明顯感受到對方的呼息,氛圍甚是曖昧。「不好意思,我背後有棉被掉下來了,所以……」

    她感覺呼吸有點困難,不曉得是因為他的靠近,還是空間真的太小。

    「我幫你。」她伸出手越過他的肩探到他背後,試圖將他背後的棉被推開。

    感覺她的身子因她試圖撥開棉被袋的動作而與他更為貼近,唐澤民心神盪漾,呼吸變得濃濁。

    「佑月。太勉強了,我看我們一起退到外面,我再找時間進來整理。」

    「快好了……」好不容易將棉被袋推歪,她伸直手臂奮力一推,終於,棉被袋被她塞了回去。「哈!成功了!」

    她發出勝利的歡呼,陡地發現他的氣息比自己還喘,她頓時僵了下,不知所措。

    「佑月……」他的眼交纏住她的,瞧得她的心都慌了。

    「你……」她心跳八百,惶惶然的想退後卻無路可退。「出去吧,我看找個地方喝咖啡算了,不如就別找了……唔!」

    漂亮的丹鳳眼瞠得圓滾滾,她用力睜着眼,望着在眼前放至最大的那張臉,唇齒間充滿着他的氣息,她這才發現自己被他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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