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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書店漫畫區的一隅,兩個女大學生小聲地討論着——

    "你看,我最喜歡這個作者,-他-畫的作品既細膩又唯美,最重要的是,-他-畫的激情戲不會讓人家感到噁心,反而讓人家覺得臉紅心跳、亂不好意思的!"甲女推着站在身旁的同學,臉頰微紅。

    "不害躁!"乙女抽走甲女手上的書,看了眼封面。"幕宇?我知道-他-,他真的畫得很不錯,可是就不知道-他-是男生還是女生?"因為這個名字太中性了,實在不容易猜出性別。

    "應該是男生吧!女生不會畫得那麼大膽。"甲女又從書架上抽了本幕宇的書,愛不釋手地翻看起來。

    "誰説的,現在的日本漫畫還不是畫得十分大膽,有的甚至可説是-露骨-,那些還不都是女性畫家,看得反倒教人感到噁心。"

    "所以嘍!我説-他-一定是個男生,而且還是個很帥、很帥的男生,擁有細膩、唯美的情感,才能將故事情節鋪陳得這麼浪漫,充滿幻想。"甲女的眼睛閃着崇拜的眸光,好像少女漫畫裏的美少女,眼睛裏掛着兩顆星星。

    "男生的感情才不可能這麼細膩咧!除非是個同性戀!"乙女不屑地撇撇嘴。

    "哎呀!討厭!你不要誣衊我的偶像,否則我跟你絕交!"甲女説起嘴,一臉捍衞的神情。

    "神經病!"乙女翻了翻白眼,打開手中的書説道。"我肯定"他-絕對是個女生,你看,這書裏畫的-嘿咻、嘿咻-的場景交代得不清不楚……"她認真地盯着畫裏的細微部位,蹙起秀眉評論道。

    "嚇!"甲女人呼一聲,引來無數道側目的眼光。"難不成你-嘿咻-過了?不然你怎麼會知道?"她小聲地附在乙女耳邊低語,怕被別人聽到。

    "誰啊!"乙女霎時紅了張俏臉,嬌嗔地瞪了甲女一眼。

    "你呀!"甲女故意裝出一臉賊樣,八卦地道。"你那個男朋友還沒把你給"吃"了?"

    "不理你了!"乙女微嗔地丟下手中的書,轉頭離去。

    "喂,等我一下!"甲女對着乙女的背影大喊。還不忘拿起"幕宇"畫的漫畫書衝到櫃枱。"老闆,我要買這本書。"

    櫃枱邊的漫畫排行榜上,第一名漫畫畫家名為——慕宇。

    ★★★

    "什麼?為什麼我必須去盯稿?"英挺的濃眉高高聳起,嶽仲翔清臉不快。

    "最近忙嘛!正好仲翎又忙着準備畢業論文,反正這間出版社遲早得由你接手,現在接觸不是更好,將來可以早點上手。"林秋霜推了推老花眼鏡,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林秋霜是"翔翎出版社"的老闆娘,嶽仲翔和嶽仲翎是她的一雙子女。

    "可不可以不接啊?"嶽仲翔摔坐在老舊的沙發上,發出"嘎吱"的聲響;這個話題幾乎每天都會重定一次,而結論往往沒有意外。

    "當然不行!"林秋霜想都不想就回絕了。"這間出版社是你老爸留下來的,他要走前還千交代萬叮嚀地囑咐我,要我把它完整地交給你,你説你能不接嗎?真是個不孝子,你老爸若地下有知,背定從地底下爬出來掐死你!"

    "拜託!"肺仲翔翻了翻白眼,這些話他都會背了,他老大不情願地道。"你明知我志不在此。"

    "當個保險業務員會比接這間出版社好嗎?"林秋霜不以為然地桃起眉,狠狠地折損兒子的尊嚴。"雖然這間出版社賺的錢不是很多,可總比你那份收入不穩定的工作好;去年你的業績還不是靠我幫忙,不然你可得去喝西北風了!"

    "噢!才沒有那麼修咧!"嶽仲翔掩面假裝哀嚎,其實保險業務員只是一個幌子,他自己在私底下擁有一間小小的電腦公司,只不過是在台面下,沒讓老媽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的保險業有多競爭。"

    倘若在説服老媽答應他放棄出版社的經營權之前,讓她知道自己有家小小的電腦公司,老媽一定會十分失望,所以不能説,千萬不能説!

    "所以才要你放棄那份工作啊!"林秋霜翻了翻檔案夾,抽出一張紙條。"吶!慕宇的住址,務必把這期的稿件給盯出來,否則這期月刊開天窗,那麻煩可就大了。"慕宇可是當紅的炸子雞,不好好利用可虧大了。

    "公司裏不是有編輯人員嗎?讓她們去行不行?"嶽仲翔試探性地問。反正能推就推,沒道理讓自己放着正經的電腦公司老闆不做,卻去做這種窮極無聊又浪費時間的事!"何況台灣並沒有到畫家家裏盯稿的前例。"

    "她們忙得很,目前最閒的人是你,而且又是不支薪的員工,不找你找誰呀!"林秋霜精打細算地分析道。"況且就算沒有前例,但是我們可以創新啊!你看日本的出版杜不是就有這種慣例,再説要不是慕宇的稿子拖得太兇,偏偏又是排行榜上的榜首,我才不會故意找你麻煩咧!"説完,又撂下狠話。"叫你去是給你面子,你懂不懂?"

    "那麼摳門,如果真的想要多點收入,不如把這漫畫出版杜改為"清涼寫真出版社-,搞不好可以一夜致富!"起碼出版清涼寫真不用去盯稿,決定好模特兒跟攝影師就搞定了!

    "夭壽死囝仔,那是會短命的!"林秋霜啐了他一口。

    "哪會呀!我們出版漫畫書還不是一樣?"嶽仲翔實在搞不懂這兩者之間有何差別,現在的漫畫本本畫得露骨,跟成人書刊有何兩樣?

    "你懂個屁!我們的漫畫是-高-——藝術性的,寫真集哪比得上!"林秋霜不以為然地反駁,並且硬把紙條塞進嶽仲翔手裏,像趕瘟疫似地猛推着他走。"好了!好了!啊!還是快點去盯慕宇吧!快去,快去!省得我看了心煩!"

    聞言,嶽仲翔只好無奈地將紙條丟到口袋中,慢條斯理地離開翔翎出版社

    ★★★

    嶽仲翔騎着七五0西西的重型機車,來到被捏得縐巴巴的紙條上寫的地址,取下安全帽後,他盯着門牌跟手上的紙條相互對照,確定無誤之後,他將機車在路邊停好,伸手按了門鈴。

    只是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他足足等了十分鐘還不見有人出來開門,本想摸摸鼻子走人,卻在想到老媽那副緊迫盯人的模樣時頓消主意,自認倒楣地又按一次鈴。

    他發誓,這絕對是最後一次按鈴,如果再沒人出來開門,他就要走了!

    結果,就在他又連續按了三次鈴之後,屋內總算傳出有人推開紗門的聲音。

    "誰啊……"摟沐雨搔着一頭亂髮打開大門,還一邊很不文雅地打了個哈欠。

    "幕宇?"嶽仲翔一臉愕然地盯着眼前睡眼惺鬆的"大男孩",不確定地問了聲。

    "你是誰啊?"樓沐雨揉揉眼,企圖把眼睛睜大一點,好看清楚眼前背光的高大身影。

    "我是嶽仲翔,翔翎出版社林秋霜派我來盯稿的,"你-好。"嶽仲翔露出一口白牙,他確信自己"應該"是找對人了。

    樓沐雨有一六七公分的身高,身上穿猜一襲藍白相間、直條紋的短袖褲裝睡衣,頂着一頭微發的褐色俏皮短髮,加上一口低沉的嗓音,所以,嶽仲翔自然而然地把"他"當成男孩子看待。

    "哦!秋姨派你來的?"摟沐雨上下打量着渾身散發健康氣息的嶽仲翔,點了點頭,將門推開了些,轉身進屋裏去。"進來吧!"

    嶽仲翔略微低下頭,才通過稍嫌低了點的大門,跟着沐雨身後走人這棟現今少有的日式平房建築。

    "你一個人住?"木質地板上堆滿了書籍,紙片和一些草稿紙,唯一看起來還算整齊的地方,大概就屬那塊堆滿顏料的木製長形桌,因為桌上的紙張跟顏料是經過排列的。

    "嗯!沒有人受得了跟我一起住。"沐雨靦靦地笑了笑,臉上浮現微暈。

    嶽仲扔愣了愣,他沒料到在如此開放的社會,還見得到如此容易臉紅的男孩。

    "不好意思,因為常在趕稿件,所以沒空整理。"沐雨以為嶽仲翔被滿室的雜亂所驚嚇,所以手忙腳亂地彎腰拾起一些紙張,企圖讓紊亂的地板看起來整齊一點。

    "沒關係,你畫你的……哦,或者你灑休息也行,這裏我來就好。"嶽仲翔看到沐雨眼下淡淡的黑影,知過"他"肯定沒睡飽,所以不假思索便接下這個棘手的工作。

    "耶!"這下換成沐雨仿住了,忙説:"這怎麼好意……"

    "沒關係·我在家經常這麼做,這點小事不算什麼。"沐雨的話還來不及説完,便被嶽仲翔截斷,他帥氣地蹲下身,毫不介意地開始將地上堆積的物品分門別類。

    沐雨怔仲地裏着他忙碌且熟練的身影,好半晌才尋回一絲理智:她不由自主地蹲下來,跟着嶽仲翔一起分類。

    "你説……你在家常做這種事,那你的家人呢?難道你家裏沒半個女人嗎?"

    他真是個好人,起碼是她所見過最好的男人了,畢竟要找到個肯幫忙整理家裏的男人並不容易,更何況他們才第一次見面。

    "時代不同了,家事並不一定得全靠女人,男人一樣可以做得很好,只不過是願不願意罷了。"嶽仲翔笑了笑,露出一口沽亮的白牙。

    沐雨迷眩地看着他健康的笑容,感覺自己的心跳快了一拍。

    "是……是哦——"他的笑容有種魔力,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跟着笑。

    "當然吶,像我,我媽——就是-你-口中的秋姨,她是個職業婦女,成天忙得不得了,我爸又死得早,為了撫養我跟我妹,她真的吃了不少苦頭;所以打小時候起,所有的家事都由我一手包辦,直到我妹大到可以幫忙了,我們才共同分擔家裏的瑣事。"不知怎地,嶽仲翔突然一時興起地把一些小時候的事説給慕宇聽,雖然這是從前沒有過的事。

    聞言,樓沫雨突然覺得喉嚨乾乾澀澀的,她艱澀地吞了口口水。"那……現在呢?"

    "現在?"嶽仲翔抬頭看了她一眼,隨和地説:"現在我妹忙右準備畢業論文,忙得沒天沒地的,為了讓她無後顧之憂,當然我一個人搞定嘍!"

    "你真好。"她咕噥道。

    "嗯?"她把話説在嘴裏,嶽仲翔聽得不是很清楚。

    "沒——"樓沐雨紅着臉,猛搖腦袋跟雙手,咧開尷尬的笑容。

    嶽仲翔和善地笑了笑。"你呢?談談你的事吧,你為什麼全畫這種——呃,你知道的,就是那種有點色彩的漫畫。"不知為何,他就是無法很坦率地對慕宇提起"他"的工作。

    "哈,沒什麼啦!"此時此地,跟一個大男人談這種限制級的話題好僅有點弔詭,然而在觸及嶽仲翔澄淨的眼眸時,她卻又忍不住地説:"從小我就愛亂塗鴉,又特別喜歡看漫畫;我常覺得日本漫畫家好厲害,能把人畫得那麼漂亮,而且眼睛裏還會有星星哦!還有,我還記得自己常常在上課的時候,畫漫畫給同學看呢!"想起小時候為了畫漫畫,除了上課不認真,成績差得一塌糊塗之外,還得隨時提高警覺,提防老師發現她在"心有旁騖",樓沐雨的唇邊忍不住浮現一朵笑花。

    "從沒被老師發現過?"嶽仲翔用力地眨了眨眼,怎麼一瞬間突然覺得……"他"有絲女人的嬌態?難不成是他眼花了?

    "不!當然曾經被當場活逮過!"説到這裏,樓沐雨馬上想到當時的噩夢。

    "當場活逮?下場一定很慘。"他"用的詞彙很有意思,不像一般人會用的口語,反而像漫畫里人物所説的口白;嶽仲翔隨意在地板上坐了下來,對幕宇的往事感到興味。

    "那真不是個-慘-字可以形容的。"樓沐雨垮下肩頭。

    由於這個不經意的小動作,嶽仲翔這才發覺"他"的肩膀好小,像個發育不良的小男孩。"真的?"

    "嗯!"樓沐雨認真地點着頭。"吃頓竹筍炒肉絲還算小車,最痛苦的,莫過於被罰半蹲,往往被處罰過後,兩條腿會連續痠痛好幾天。"她移開四周的書籍跟草稿,跟着他一起坐在地板上。

    "真狠!"幾乎每個小孩都受過這種不人道的處罰,嶽仲翔也不例外,所以他意會地笑了出來。

    "你知道那種痛?"樓沐雨驚訝地張大嘴,他看起來脾氣很好,應該是老師眼中的好學生,怎麼會曉得這麼殘忍的處罰後的苦痛?

    "當然,我也曾經當過小學生。"嶽仲翔勾起唇角,理所當然地説。

    "小學生?"她噘起嘴不平衡地輕喊。"我到高中都還在被罰呢!-

    嶽仲翔愣了下,隨即笑了開來。"高中?真夠慘的。"

    "那還不足最慘的——"沐雨突地感傷起來,她屈起雙膝,兩隻手臂盤錯於膝上,將頭輕輕抵住手臂。

    "還有什麼比半蹲更慘?"嶽仲翔的好奇心成功地被挑起,他揚起濃眉,希望能得到合理的回答。

    "你不知道……"隨手拾起一張草圖,沐雨感懷地説。"當你的心血,在你面前被老師無情地撕碎、撕爛,那種傷害遠比任何肉體上的痛苦都來得深刻——-"

    她的聲音很輕,卻蕩人心絃。

    兩個人安靜地坐在地板,沐雨沉浸在自己的回憶裏,而嶽仲翔,只是沉默地盯着她——

    過了好久,一隻大掌覆上沐雨的頭頂,輕輕撫順她雜亂不羈的褐發;嶽仲翔温柔地説:"別想了,一切都過去了,不是嗎?"

    ★★★

    經過一番整理,整個客廳看起來清爽很多。

    嶽仲翔隨意窩在一個懶骨頭上面,伸直雙腿,放鬆僵硬的肌肉。

    "給你。"沐雨遞給他一個杯子,嶽仲翔隨即接了過去。

    "謝啦!"他偷快地説。

    雖然他跟幕宇是第一次見面可是兩人之間彷彿並不陌生,可以很隨性地聊天説地,談些心裏的話,一點也沒有摻雜任何不自在或勉強的成分在裏頭。

    見狀,樓沐雨眯着眼笑了,隨步踱至木製長形桌後,拉過一方坐墊坐下,顯而易見是種習慣。

    "你都這麼畫圖?"嶽仲翔隨口問道。

    "嗯?"沐雨不太懂他的意思,看了他一眼。

    "我的意思是——你都是用這種姿勢、長時間窩在那塊桌子後面工作的?"他不厭其煩地將自己的問題表達得更加清楚。

    "對啊!"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那——腳不會麻嗎?"嶽仲翔蹙起眉,想起那種扎針的痠麻感,腳底板不覺癢了起來。

    "會啊。"沐雨總算弄懂他的意思了,她連續換了好幾個坐姿。"吶!所以要像這樣,不停地變化坐姿,以免兩條腿過度僵化,變成化石可就不得了了。"

    過度僵化?化石?説得跟真的一樣。

    "為什麼不用書桌?不就可以省掉這些麻煩。"嶽仲翔坐慣了電腦桌,對這麼閒散的坐姿還真感到有點適應不良。

    "這樣比較好啊,你看!"沐雨往後一躺,呈大字形平躺在地板上。"如果累了,就可以隨意躺下來休息,還有什麼方法會比現在更好呢?"

    她這一躺,便被桌子擋去了身影,只看見兩隻秀氣的腳丫子;嶽仲翔放下杯子,半蹲半爬地挪到她身旁,好笑地瞅着她。"你啊!懶人一個。"

    "很舒服呢!"沐雨舒服地咕噥一聲,滿足地閉上眼睛。

    仲夏的午後,透過窗子吹來的徐徐輕風,呵!慵懶地令人想睡"

    看她一臉滿足的神情,嶽仲翔在她身旁學着她的動作隨意躺平,感受她口中的閒適;血液輕鬆地流竄在四肢百骸,真的令人有種"偷得浮生半日閒"的快意。

    他以手臂撐起頭,輕撥她的髻發。"你還真懂得享受——

    她有一頭柔軟的髮絲,觸感極好。

    沐雨突地睜開大眼,愕然地盯着他親蔫的舉動,一瞬間所有的理智迅速歸位,她紅了一張俏臉,不安地蜷起雙足。

    "你的臉幹麼那麼紅?"嶽仲翔發覺她的臉色快速脹紅,關心地以手掌覆上她的額頭。

    "沒……"她慌亂地坐起身來,不扣所措地摸索着桌上的畫紙跟彩筆。

    "你怎麼了?"嶽仲翔跟着半起身來,蹙眉詢問。"是不是不舒服?"

    剛剛不是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子全走了樣?

    "不!我很好。"感覺到他體温的靠近,沐雨豎起全身的汗毛。

    嶽仲翔的眉頭打個結,他定定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才説:"你在擔心什麼?"

    "呃?"沐雨僵硬地擠出一抹笑意。"沒……我沒擔心什麼

    嶽仲翔卻沒有因此放鬆臉部線條,他眉心的皺摺反而更深了;沉默半晌,他突他説了句石破天驚的話:"你多心了,我不是同性戀!"

    他躍起身,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樓沐雨愣愣地瞪着他的背影,他説了什麼?

    同性戀!

    他以為……以為-她-是男生——

    ★★★

    七五O西西的重型機車在路上快意奔馳着,燥熱的氣流不斷地襲向嶽仲翔煩躁的身體和大腦,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搞的,只覺得胸臆間充斥着淡淡的澀意。

    無可否認的,他真的滿喜歡慕宇這個孩子,"他"看起來是那麼幹淨、純真,一點都沒有染上市儈的色彩;跟"他"的對談是那麼的暢快,半點心機都用不上,如果他們能成為朋友,那該是多麼令人快慰的事!

    只可惜……唉!

    從小到大,第一次被人當成同性戀看待,對方竟還是個小男孩,這種滋味……真的不好受!

    ★★★

    "耶?同性戀?"林秋霜跟嶽仲翎張大了嘴,異口同聲地輕喊。

    "嗯。"嶽仲翔撇撇嘴,雙手俐落地切着手上的葱花。

    "你對她做了什麼?"仲翎吞了口口水,悄悄拉了拉母親的衣角。

    "沒有。"仲翔連頭都沒抬,把葱花跟蒜頭丟到鍋裏爆香。

    "你怎麼會認為她以為你是同性戀?"林秋霜推推眼鏡,鏡片後的眸光透着若有似無的精光。

    "不知道,感覺吧。"鍋裏冒出濃濃的白色煙霧,燻眯了仲翔的眼睛;在那一瞬間,他覺得慕宇似乎有絲怕他!他不喜歡那種感覺。

    "可……你喜歡沐雨?"仲翎小心翼翼地問,深怕説錯了什麼。

    仲翔怔了怔,坦白地點了點頭。"他很純真,誰都會喜歡他的。"

    林秋霜和仲翎對看了一眼,悄悄退出廚房,將仲翔留在那一小方天地

    "媽,看來哥真的把沐雨當成男孩子了。"仲翎坐在牀沿,拉着林秋霜坐在她旁邊。

    "真是隻呆頭鵝。"林秋霜嘆了口氣,隨即露出一抹笑。"其實這也不能怪仲翔,當初我見到沐雨時,也以為她是個男孩呢!"

    "媽,你覺得……沐雨當我的大嫂,好不好?"仲翎試探地問。因為她認為自己的大哥是那麼好的男人,卻一直沒遇到一個真正吸引他的女人,這對他而言,實在太不公平了;而且沐雨也是個好女孩,也許,她正是足以牽動大哥感情的女人,平白無故放掉這個大好機緣,未免太過可惜。

    "你也這麼認為?"林秋霜拍拍仲翎的手。

    仲翔也二十八了吧,從來也沒見他帶哪個女孩回來給她看過;她知道仲翔的志向不在漫畫出版社,所以也暗自期望他能娶個對出版業有興趣的老婆,好繼承老公留下來的公司;如今難得企盼有了點眉目,怎不教她心動哩?

    "媽,你同意我的看法?"仲翎興奮得不得了。

    以往她曾擔心過,如果大哥娶的大嫂與她不對盤,或跟媽不合,那勢必造成嚴重的家庭糾紛,對大哥而言,更是種傷害,他一定會很為難,畢竟夾在三個女人中間,是件極其恐怖的事!

    但如果對象是沐雨,那麼她絕對舉雙手贊成,因為媽跟沐雨極為熟識,而且自己又喜歡黏着沐雨,拉着她哈啦打屁,加上沐雨大而化之的個性,想製造麻煩的家庭問題還真有點困難哩!有這種大嫂可説是三生有幸,她忍不住蠢蠢欲動,動起撮合這對金音玉女的念頭。

    "那得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知女莫若母,林秋霜怎麼會不明瞭仲翎在打什麼主意,她縱容地戳戳仲翎的額頭。

    "這還得靠你配合呢!"得到母親的首肯,仲翎樂不可支。"不如我們將計就計,把大哥跟沐雨硬湊在一起……"

    只是絕不能讓大哥知道沐雨是個女孩,不然他可能會臨陣脱逃,不如讓他沒了戒心,一腳踩進愛情漩禍,等到大勢底定,再來個釜底抽薪,絕地大反攻,這樣成功的機率就大得多。

    "你呢?什麼時候也替媽找個半子?"林秋霜毫無預警地問道。

    "媽!"仲翎嘟起嘴,臉上浮現淡淡的紅暈。"人家才二十二歲,不急啦!"

    "沐雨也才大你一歲,你不也打她的主意?"她心裏可有一個準女婿的人選哦!不過困難度可能高一點,畢竟這兩個人雖然認識了好幾年,卻到現在還不對盤。

    "這不一樣啦!人家要在家裏陪你一輩子……"

    倒楣的嶽仲翔還在廚房裏"望鍋興嘆",渾然不覺自己已落入兩個邪惡女人的圈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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