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姿芸昏昏沉沉的睡着,夢裏陸柏豪和一個看不到臉的女子熱情相擁,她在一旁不斷的喊他,他卻不為所動,直教她心慌落淚,不知所措。
不知睡了多久,突然間牀畔一沈,一個微涼的觸感撫上她的臉,她立刻由夢中驚醒,瞳底映入陸柏豪的臉。
“你回來啦?”她眯著眼適應房裏的光線,察覺他臉上明顯寫着疲累。
“嗯。”拉開被子在她身邊躺下,他回來已洗過澡了,原本不想吵她,沒想到只是摸摸她的臉,她就醒了。“怎麼邊睡邊哭?作惡夢了?”
“沒有。”她搖頭,趕忙抹去自己臉上的淚痕,習慣性的窩進他懷裏,“最近很忙嗎?都這麼晚才回來。”
讓她枕着自己的手臂,他滿足的輕嘆了口氣。“嗯,最近雜事比較多,所以都拖比較晚。怎麼了?想我喔?”
“關心一下都不行喔?這樣就叫想你,你會不會害羞啊?”她輕笑,小手覆上他胸口。
“行行行,你説什麼都行。但你想我是天經地義的事,我一點都不會害羞。”他笑得胸口都在鼓動,更用力的將她抱個滿懷。“説真的,想我嗎?”
“當然想你啊!”她承認自己真的思念他,“不喜歡我想你喔?”他問得有絲鼻酸。
以後,可能沒機會像這樣跟人撒嬌了吧?
雖然她可以什麼都不求的跟著他,但,另一個女人能容得下她嗎?坦白説,她一點把握都沒有。
換成是她,都未必能容得下和別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更何況是從小被捧在手心裏的千金大小姐?那簡直難如登天。
“喜歡,我只要你一個人想我就夠了。”在她額上印下一吻,好這一句想念,將他多日來的疲憊全部清空,一整個輕鬆了起來。
這是他説過最甜蜜的話了,她感動得眼眶泛紅,小臉貼靠著他的胸膛,不讓他看見自己的傷悲。
很快的,翁姿芸耳裏便聽見頭頂上傳來均勻的鼻息,顯然他已沈入夢鄉。
好笑又心疼的將他的手放回被子裏,她側躺在他身邊,仔細的看着他的睡顏,用視線愛撫他好看的俊顏。
不管未來會如何演變,他,註定在她心中佔有一個重要的區塊,一個永遠不會忘記,無法磨滅的區塊——
果然,不到兩天的時間,昌林電子的千金董育君便找上了她!
就在翁姿芸剛走出工廠,準備回家的時候,一輛紅色的轎車突兀的停在她身邊。
“翁姿芸小姐,我能佔用你一點時間嗎?”董育君搖下車窗,拿下鼻樑上的太陽眼鏡,漂亮的眼瞬也不瞬的凝著她。
“你是?”翁姿芸錯愕的瞠大雙眸,不妙的預感竄上腦際。
“我叫董育君。”董育君笑了下,那完美的笑容像是戴了張昂貴的面具,沒有半點瑕疵。“我父親是昌林電子的負責人。”
翁姿芸心下一凜——對方都能找上她了,表示已然知道她的存在,也清楚她和柏豪的關係,她如果還試圖否認,未免太過矯情。
咬咬下唇,她毫無退路的坐進董育君的車裏。
“翁小姐,第一次見面,請原諒我的冒昧。”董育君先禮後兵,禮貌性的釋出歉意,然後精準出招,“我想,你應該知道我的來意。”
翁姿芸的心涼了又涼,雖然心裏有個底,但確實的狀況她卻一點都不瞭解,也不清楚她和柏豪進展到什麼樣的程度,只能怯怯地應道:“對不起,我並不是很清楚……”
“他都沒跟你提過?”董育君挑起眉,看穿她眼裏的茫然,她揚起譏諷的淺笑,胸有成竹的丟出一枚核彈——
“我們半年後就要結婚了。”
翁姿芸心口一慟,她閉了閉眼,不由自主的揪緊擱在膝上的包包。“……恭喜。”除了恭喜,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説些什麼。
董育君再次挑眉,有趣的倚著車門覷她。
“恭喜?你説你恭喜我們?”
“是,是的。”怎麼,她口齒有這麼不清楚嗎?董小姐為什麼還要再問一次?她扯動顫抖的嘴角,想拉開笑容卻不太成功。
“我想請問你,如果有第三者卡在你和你丈夫之間,還有什麼值得被恭喜的呢?”董育君不改譏諷的口吻反問她。
第三者!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落到這麼不堪的身份,一個破壞別人家庭的壞女人。
她抬起頭,蒼白著小臉直視董育君。“董小姐希望我怎麼做?”
“翁小姐,你問我這種問題,著實讓我感到十分為難。”董育君的嘴角勾起嘲諷的淺笑。“你的未來該由你自己決定,若要我開這個口,豈不成了我跟柏豪之間的疙瘩?”
她的意思很清楚了,她要翁姿芸離開陸柏豪,卻又不想親自説出口,以免陸柏豪知道了會怪她,導致她和陸柏豪間鬧得不愉快。
她的確是個聰明的女人。
翁姿芸愣愣的凝著她,好半晌後終於參透這個道理,明瞭的點了下頭。
“董小姐,我知道我該怎麼做了。”
“陸寶電子”和“昌林電子”即將聯姻的消息一上報,立刻將新聞炒得沸沸揚揚,成為最夯的頭條新聞。
為了這件事,陸柏豪氣惱的打電話回老家跟陸鶴高大吵一架,連母親出面緩頰都沒用。
整件事讓他感到糟透了,沒想到更糟的還在後面。
當他回到家後,外套都還來不及脱下,盛伯便慌慌張張的跑來找他;就他有記憶以來,從不曾見盛伯這般慌張過。
“少爺,姿芸小姐她……她不見了!”盛伯邊喘邊説,老臉不見平日鎮定神色。
“什麼?!”他愣住,以為盛伯在開他玩笑。“盛伯,我夠煩夠累了,你別開我玩笑。”
“少爺,我什麼時候跟你開過玩笑?”盛伯急得老臉都皺成一團了,氣惱這打小看到大的少爺不相信他,連忙拿出證據。“你看,這是姿芸小姐留在你房裏的金卡,手機,還有一封信,你買給她的衣服通通都整整齊齊的掛在衣櫥裏,一件都沒有拿走。”
陸柏豪不敢置信的瞠大雙眼,他抽走盛伯手上的信,頭也不回的衝進房裏,發現她當初帶到陸家來的東西都不見了,她真的如盛伯所説的離開了?
失神的跌坐在牀沿,他有種被背叛的挫折感。
該死!她答應過不離開他的!她親口答應的啊!
她為什麼要挑在這個節骨眼離他而去?她知不知道現在的他,最需要她的支持?
即使她什麼忙都幫不上,只要她願意留在他身邊陪伴他,就是對他最強而有力的支持。
但,她竟在此時選擇離開他?!
為什麼?就為了報紙片面報導他要和董育君結婚的消息嗎?他説過,他這輩子不會結婚的,為什麼她就是不相信?
他失神的愣了一會兒,後知後覺的發現手上還握着她留下的信,趕忙撕開信封,抽出她的留書。
信上有她娟秀的字跡,寫着祝福他和董育君婚姻幸福,為了不破壞他們的家庭,所以她選擇離開,並註明他代她父親償還的那一千萬,她會努力賺錢分期還給他,信末還謝謝他這陣子以來的照顧……
寥寥數語的信件,揪扯著他的心,他反覆的閲讀上面的字句,只差沒把那張淡藍色的信紙燒出兩個洞。
該死的祝福!
該死的謝謝!
更該死的離開!
他惱火的將信紙揉成紙團,奮力的將它丟向角落,在擦撞到牆面後,紙團還嘲諷的轉了兩圈。
望着空蕩蕩的房間,所有擺設都和以往一樣,但他卻感到一陣冰冷,痛苦和被背叛的感覺由四面八方襲來,他無助的抱緊自己的雙臂,藉此給自己力量。
痛苦的黑眸透出森冷的眸光,他對自己發誓,他會撐過去的!
不管如何,他絕不會跟董育君結婚!他會靠自己的力量撐下去,度過這個危機,然後再把翁姿芸找回來,好好跟她算這筆背叛的帳!
剛過完農曆年,天氣依舊清冷,可墾丁的天氣還算暖和,不少人甚至穿着短袖短褲上街,和濕冷的北部呈現截然不同的光景。
“歡迎光臨,請問要點些什麼?”在墾丁的一家小吃店裏,小姐笑容可掬的揚聲招呼客人,大腹便便的大肚腩掩不去她渾身散發出來的親切感。
“哎喲~~我説我的好小姐,你肚子都那麼大了,就別在那邊走來走去的好嗎?”一箇中年婦女由廚房裏走了出來,見女人“不安分”的穿梭在桌與桌之間,差點沒嚇出渾身冷汗,忙拉著她到一旁坐下。
“鍾媽媽,你別擔心,我還做得來啦!”女人愉悦的笑着,不以為意的安慰著鍾媽媽。“要是不舒服,我自己會休息啦!”
“姿芸,你別鐵齒,我媽説得對,你那顆肚子那麼大怪嚇人的,還是多休息比較好。”一名男子走進小吃店,附和著鍾媽媽數落道。
“漢林,你來啦?”原來那大肚婆不是別人,正是離開台北的翁姿芸。
就在幾個月前,當她隻身來到了台北車站,不知該何去何從時,突然有人拍了下她的肩,那人就是正準備同鄉探親的鐘漢林。
鍾漢林在瞭解她的處境之後,決定將她帶回南部,雖然環境可能普通,但至少她可以在老媽開設的小吃店裏幫忙,賺取微薄的生活費,至少可以有個安穩的地方住下,不愁吃穿。
因此她在別無選擇之下,便跟着鍾漢林來到墾丁,展開她的新生活。
來到為熱情的南方,她很快就適應了這裏的生活。
這裏的居民和這裏的氣候一樣,熱情洋溢,而她也在生活穩定下來後,打電話回台北給關愛她的母親陳淑琴。
她坦白告訴母親,在不想破壞陸柏豪和他未婚妻的家庭考量下,她決定離開台北一陣子,並表明有人照顧她,要母親不必擔心,她會定期打電話回家報平安,但卻沒有留下自己目前的聯絡方式。
雖然陳淑琴仍不免擔心,但她還算能勉強接受,畢竟陸柏豪的婚訊在報章雜誌上都可見到,她也不希望看着女兒成為破壞人家婚姻的第三者。
終於,一切趨於安定,但還是有個意外讓翁姿芸感到不安——她意外發現自己竟然懷孕了!
剛發現自己懷孕時,她既驚喜又惶恐。驚喜的是,她和陸柏豪意外的有了愛的結晶;惶恐的是,她到底該不該讓柏豪知道這個消息?
思考許久後,她決定獨力扶養這個孩子。
雖然未來可能很辛苦,但她甘之如飴,並且有了吃苦的打算——無論如何,她都會將這個孩子拉撥長大,不管多麼辛苦都沒關係,所以她才會挺個大肚子在小吃店裏工作。
“嗯。”他拉了張椅子坐下,有些無力的瞪着她偌大的肚子。“你還是不打算跟他説嗎?”
由於接到母親這裏住下,鍾漢林或多或少知道一點她和陸柏豪的事,對於她不準備對陸柏豪坦白一事並不贊同,因此有時間他就會給她“洗腦”。
畢竟孩子需要父親,她更沒有剝奪陸柏豪當一個父親的權利,讓他知道才是正確的決定。
“不。”翁姿芸還是搖頭。
或許柏豪現在已有了幸福的家庭生活,這個孩子的出現在勢必讓他的家庭引起軒然大波,這是她所不願也不樂見的結果,所以她的決定依舊是不告知。
鍾漢林深澡看她一眼,最後也只能嘆息搖頭。
“嗨!你們都在喔?”小吃店此時跑來一名女子,就是翁姿芸的好同事胡菁菁。
“菁菁,你準備跟你阿娜答到哪裏約會啊?”翁姿芸忍不住調侃道。
來到恆春之後,翁姿芸才知道原來鍾漢林和胡菁菁是對歡喜冤家,之前是漢林為了點小事惹惱了菁菁,所以菁菁才對他不理不睬;被她知道真相後,自是大大的取笑一番,惱得小倆口好生無奈。
“哪有要去哪裏?大概就附近走一走吧。”胡菁菁聳聳肩,坐下來和她寒暄。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到了較沒客人的下午休息時間,翁姿芸走出店外,一個人沿著河堤信步走去。
人生總有許許多多的巧合,當初陸柏豪曾允諾她,要帶她到墾丁的天鵝湖湖畔別墅飯店旅遊,未料他的允諾還來不及履行,她卻一個人先到了這家飯店。
因為鍾媽媽的小吃店恰好就在這飯店的附近,所以她只要一有空,就會到這飯店外圍散步——老一輩的人不都説,孕婦要多運動的嗎?她就當作運動兼欣賞風景,倒也恰然自得。
優美的綠色植物及建築,真的和當初陸柏豪給她看的圖片一模一樣,實景更別有一番浪漫的情趣;雖然不能進到飯店裏享受那種悠閒,但能在外頭走走看看,她已感到心滿意足。
肚子裏的孩子突然蹬踢了她一下,她扶着河堤略作休息,涼風輕輕吹乾了她額上的汗水,半晌後,看到鍾漢林前來尋她。
她含笑挽著鍾漢林的手臂,緩步走回小吃店。
鍾漢林總埋怨她像頭笨重的大象,萬一跌倒了可要害地面多個窟窿,因此每次同她外出,總會命令她挽着他的手臂。還好菁菁也有相同的認知,否則要是害這甜蜜的小倆口起爭執,那她可就罪過嘍!
清風依舊徐徐吹來,拿散步當運動的翁姿芸,渾然不知在飯店某個窗口後,有雙幽深的眼瞳,無巧不巧的瞟見她的芳蹤——
陸柏豪眨眼現眨眼,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
因為到墾丁來接恰新合作的廠商,他毫不考慮便住進這印象極佳的天鵝湖湖畔別墅飯店。
戒了許久的煙,在翁姿芸不告而別之後,便又重新編列回他的習慣之一;他剛剛和廠商開過會,雙方相談甚歡,才回到飯店梳洗了下,原本想到窗邊抽要煙,未料竟在不遠處的河堤邊,發現一抹熟悉的身影,霎時令他狠震了下。
是她嗎?那個背信棄義,卻又偏偏在午夜夢迴擾他清夢的她嗎?
但令他不確定的是,那名女子和記憶裏的她略有差距——最大的差別在那女子的肚子,像塞了顆大籃球在裏頭般圓滾。
他怔愣著,突然看見女子笑了出來,一個更令他震驚的男子出現在他的視線範圍——
鍾漢林?那個工廠的機師?!
那麼,這名女子應該就是姿芸沒錯了!
他派人尋她千百度,這大半年來總是找不到她的蹤跡,沒想到竟會在如此偶然的機會里再見到她,這莫非是老天爺的安排?
他心頭一喜,才轉身想衝到樓下叫喚她,卻在大掌快碰到門板之際,猛然停住腳步。
為什麼她會跟鍾漢林在一起?難道……在她離開他的這段時間裏,她早已和鍾漢林“暗通款曲”了?
一股控制不住的妨意衝上腦門,嗆得他暈眩不已。
他急怒攻心的跌坐在牀上,強烈的嫉妒焚紅了他的眼,他乏力的倒到牀鋪上,無語地凝著鵝黃色的天花板。
自從她離開台北後,他拒絕和董育君再有任何交集,不僅她到公司他不見,打電話他不接,甚至連在社交場合打上照面,他也當作不認識,連一個客套的笑都不給。
他這麼做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要證明給他老爸看,他不是傀儡,絕不會任由他捏圓搓扁,更不可能由著他決定自己的終身大事。
以前的他從沒想過結婚這檔子事,但自從姿芸離開他之後,他認真地思考過這個問題。
如果,唯有那張在他眼裏毫無價值的結婚證書,才能將姿芸穩穩的綁在他身邊,那麼他願意給她一張結婚證書,只要能換來她永遠待在他身邊。
沒想到當他解決了一切困難,也決定給她一場像樣的婚禮,更派了人到處尋找她,沒想到她一個人跑來墾丁也就算了,竟然還是跟鍾漢林……蝕心的痛楚幾乎將他擊倒,他無助的搗著臉,眼睛乾澀難受。
白天逐漸遠去,黑夜緩緩降臨,他任由黑暗將自己吞噬,一夜無眠——
隔天陸柏豪起了個大早,他梳洗完畢,準備退房好驅車返回台北,不意才剛拿起鑰匙,陳哲斌的電話就打來了。
“還好吧老大?”陳哲斌爽朗的聲音透過手機傳了過來,顯然昨晚睡得不錯。
“不好。”反觀陸柏豪,聲音沙啞得像吞了沙,兩方形成強烈反差。
陳哲斌朗聲大笑,輕鬆的調侃道:“怎麼了?是太久沒性生活,鬱悶是吧?”
“……你一大早就發春喔?講那什麼沒營養的話?”他閉了閉眼,沒好氣的啐了一口。
“少來了你,還有誰比我瞭解你?”
陸柏豪將對翁姿芸的思念化成工作的動力,總是沒日沒夜的工作,非得把自己給累癱了才肯休息,他這陣子所吃的苦,唯有跟在他身邊的陳哲斌最清楚,連他都忍不住嘆息了。
“找了她這麼久,你難道從來沒想過要放棄?”
説起來那翁小姐也真狠,消失這段時間,不僅連他老婆歡歡都沒給半點訊息,連她的父母,她也不肯告知自己現在的住處,擺明了要讓柏豪找不到人……真是情字傷人啊!
“沒有。”他想都沒想就丟出兩個字,隨即憶起她和鍾漢林相挽離去的畫面,眉心狠狠蹙起。“哲斌,我昨天……看到她了。”
“啊?看到誰?”陳哲斌的腦袋突然當機,前後話完全連接不起來。
“……姿芸。”他深吸口氣,緩緩吐出那折磨他的名字。
“嘎?!”陳哲斌在電話那頭,下巴差點沒掉到地上。“那你找她了沒?有沒有向她解釋清楚?”
女人嘛!總是看不破情關,他和歡歡研究許久,終於對姿芸離開一事有了結論——
翁姿芸八成是看了報紙的報導,受不了柏豪即將娶董育君過門,才會沒留下隻字片語的離開;橫豎柏豪也沒娶,到現在還是羅漢腳一個,只要能夠解釋清楚,兩人就能“破鏡重圓”了咩!
“沒。”依舊是個否定的答案,他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下。“她懷孕了,而且我看到她跟工廠裏的機師在一起,兩人還手牽手……”
“等等!你説工廠哪個機師?”陳哲斌突然出聲打斷他。
由於總裁大多處理公司裏的重要事務,有關工廠的瑣事,幾乎全由他這個當特助的去跑腿,因此對於工廠的技術人員相對的也較為熟悉。
在他的印象裏,那些機師不是禿了頭的老單身漢,就是兒女成羣的父字輩人物,除了……
“你説的該不會是鍾漢林吧?”就只有那傢伙和翁小姐年齡相近,但重點是,那傢伙不可能啦!
“你知道他?”陸柏豪驚訝的反問。
“知道啊!每次到工廠,我都會跟他閒聊個幾句。”看來答案浮現了,不過絕對不會是柏豪想的那樣子。“我看你就甭回台北了,先去翁小姐,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那孩子絕對是你的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