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夜晚覆蓋着大地,幾點星光點綴在黑幕上,景豔望着夜空,盡情的享受這感覺。
窗外突然傳來幾聲貓叫聲,她微蹙起柳眉。
貓?都幾點了,怎麼會有貓叫聲?破壞了她沉思的氣氛。
心情鬱悶地關上窗户,不知道景皙那頭進展得如何了?已經過了一個禮拜,她居然沒被趕回來,真是佛祖保佑。
明天是假日,她不用去上班,可如果要找景皙出來,恐怕不是那麼容易,唐澄的警覺性高得嚇人,她怕打草驚蛇。
電話鈴聲突然響起。
八成是景皙知道她正在煩惱她那邊的進展,就識相的打電話回來了。
"喂!"她接起電話。
"嗨!美麗的小姐,還沒睡嗎?我看到-在窗簾後的身影,是那麼窈窕迷人,不知……"一道怪里怪氣的聲音由話筒中傳出。
"變態!"景豔咒罵一聲就掛上電話。心裏納悶着,這人是如何破解她家電話的密碼的?
電話鈴聲再度響起。
她沒好氣的拿起話筒,沒等對方開口,劈頭就罵,"如果你無聊的話,淡水河沒加蓋,不會去跳啊!沒人阻止你,少來騷擾我!"她可不是好惹的。
"喂,小姐,-脾氣很大喔!"
這吊兒郎當的聲音
"唐澈!"她吃驚地叫了出來。
"就是我。"他慢條斯理的回話。
靈光一閃,"剛才的變態就是你吧?還有那要死不活的貓叫聲也是你!"那他不就在她家外頭?
拉開窗簾,望向大門,果然有一輛紅色敞篷車囂張的停在那,全台灣這種車子沒幾輛,會開着車四處橫衝直撞的人也只有他了。
"哈!看到我了嗎?剛才那通電話是在讚美-,我説-漂亮有什麼不對嗎?中國的教育真是奇怪,明明是好言好語,卻被説成騷擾人的電話。"
若是在國外,根本是習以為常的事,被稱讚的人還要向對方道謝呢!
"強詞奪理?那貓的事你怎麼説?"
"我是在暗示-我來了,誰知道-不領情-不覺得正當-沉溺在黑夜中,突然出現我的聲音非常適合嗎?"他越説越有勁。
"我沒拿石頭丟你就算大慈大悲了。"預算表他算完了嗎?那頭傳來他低沉的笑聲,看他那麼愉悦,她就先不過問。
"明天我們不能見面耶!-還那麼兇。"
"那是我的清靜日。"她回嘴。
"哦!是嗎?"他的語氣含着戲弄。
相處的這幾星期下來,她快被他煩死了,不但無時無刻的調戲她,還三不五時的吃她豆腐,可恨的是,她居然連反抗的餘力都沒有!
"當然是。你快回去,別來煩我。"她聲音不耐的説。
"我是專程來找-的耶!-就不能用有氣質一點的口氣跟我説話嗎?我好失望。"
"氣質?我是有啊!"不過,會用在他身上才有鬼。
"-有?可能挺不了幾分鐘吧?我看-坐在辦公桌時,三不五時的扭來動去,有氣質才怪。"
她就知道,他老愛盯着她看,是為了要挑她的缺點。
"回去啦!凌晨一點,你出來嚇人啊!"
每次他就愛逗弄她,看她生氣、看她不知所措,他似乎會非常高興,一整天精神好得了不得。
"又在幻想、演內心戲了嗎?那這樣好了,寶塔內的公主,-可以出來嗎?別讓紅馬王子等得太久。"他的聲音懶洋洋的,但他是真的很想見她。
"我出去做什麼?我媽教我不可以半夜出門。"
他平時就只會調戲、欺負她,她為什麼要順從他的心意?
"陪我啊!我一個人在外面會害怕。"
她壓根不信,但還是匆忙的出了門。
一看到她,唐澈咧嘴而笑,張開雙臂,期待她奔入他的懷抱。
景豔卻停在原地,一臉警戒的看着他。
"這在外國只是普通的禮儀。"他聳聳肩,老愛搬出外國的那一套。
"只可惜我不是受西方教育,這用在我身上是行不通的。"三更半夜的,他發什麼神經?
"沒關係,可以慢慢學習,-有現成的指導老師,還是免費的喔!"他的目光在夜幕中炯然閃爍着。
"不用了。"她不自覺的提高音調。
"嘖嘖嘖,-又來了!-對我説話可以沒氣質,但多少也温柔一點嘛!"他像受了委屈的小孩似的。
"那你不會去找既温柔又有氣質的女人啊!"她冷冷的回了一句。
去啊、去啊!他敢去,他就慘了!
"現在我是屬於-的管轄區,可不敢輕舉妄動。"他看穿她的心思。
她心底有一些些微妙的變化,但仍嘴硬着。
"我又沒囚禁你!只是你這人別妄下評論,我可是非常有氣質的。"
先説好,她是為了要挽回她自己的面子問題,可不是為了挽回他。
男人都喜歡那種嬌弱楚楚、我見猶憐的女人,在他工作不順利時,能依偎在他懷中,輕聲細語的撒嬌……他應該他不例外吧?
但他卻老是喜歡招惹她!
"-的意思是説-也是很有氣質的-!別跟我説-會彈吉他。"
"吉他我不會,但會鋼琴。"她隨口講了一個。
"原來鋼琴是-的專長啊!
"我可沒説那是我的專長。老實説,我也只會一首小蜜蜂,這樣夠有氣質、夠迷人了吧!"説着,她故意避開他的目光。
每一次接觸到他的注視,她的心就如小鹿亂撞。
那是她所陌生的,所必須要去排斥的!
她不斷告訴自己,這滿口西方教育、滿腦子只有藝術的男人,是她的勁敵,是她要打倒的人,只有擊敗他,這樣未來她接下景氏企業時,才能一帆風順,處處皆是康莊大道。
俗話説得好,對敵人殘忍,就是賜給自己美好、幸福的未來。
而且一次就要將他擊垮得再也爬不起來,以防往後他會東山再起的反咬自己一口。
"那-是在耍我-?"
"豈敢!"但她語氣傲慢得很。
他頓了下,"是啊!彈小蜜蜂也是項偉大的藝術,只怕有人彈得不成調。口頭上諷刺她,但她臉上的每個可愛表情他都一一記下。
"你好象很瞧不起我。"她聽出他的弦外之音。
"豈敢!"他學她。"我是不會小看超會演內心戲的女人的!"
她的心跳頓時漏了半拍。"你管那麼多做什麼!"
但在氣勢上,她明顯矮了半截,事實上,這男人從一開始就佔了上風。
"呵呵!-給自己安排什麼樣的角色呢?我來猜猜看,是可憐的小孤女?還是頤指氣使的富家人?抑或是狠毒的小太妹?"
"胡言亂語!你別忘了,我可是A大高材生。"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她搬出A大來抬高聲勢。
可是對他起不了作用。"我看全部都有吧!"
"你再不正經一點,我就不理你了!快回去,別浪費我休息的時間。我白天已經讓你荼毒得夠慘了,晚上你還不放過我。"她不想日日夜夜都想着他。
但他的用意就是要她記住他、習慣他。
"-怎樣判斷我不正經?我從一開始就是很認真的。"他斂容,正經八百的反問。
"哼!鬼才相信。"
"難道-不願意見到我?不可能!我花費那麼多心血在-身上,-不會不想見我。"他挑起眉,不以為然的自問自答。
靠着車子,望着她身後的房子,景家……還真是大啊!
看來他對她的瞭解還不夠徹底。
"是啊!你花費心血不斷的折磨我。"她厲聲反駁。
"可-看起來不像痛不欲生的樣子啊!"他放鬆了全身的肌肉,笑睨着她。
"難不成我還樂在其中?唐總裁,我進公司不到一個禮拜,整個辦公室把我們的關係傳得非常難聽。"那些無中生有的蜚短流長真是恐怖!
但最令她受不了的是三姑六婆的指指點點。
當然她也明白,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林課長。
可林課長越是故意刁難她,她就越是要跟唐澈親近,殺殺她的鋭氣!
"放心,有關於-名譽受損的事,我會全權負責到底,只是──-何時才要讓我畫裸畫?"他故意提起這事,見她又慌了手腳,那樣子十分可愛。
"我忘了有這麼一回事。"
"景豔,-該改名叫賴皮才對。不然用另一種方式也可以,那我還是能畫出-的裸圖。他一臉曖昧的打量她,畫出的出品,絕對是完美之作!
"你這個思想齷齪的人,我不想跟你講話了!"
"耶!我哪裏齷齪了?我是説用-小時候的裸照來憑空想象,-是想到哪裏了?"
"找歪理是你的拿手絕活。"不想跟他爭辯下去,她絕佔不了便宜。"我要回去了,你去找你的氣質高貴女吧!"説罷,轉身就走。
他猿臂一伸,拉住了她。
"可是,我覺得-也不錯啊!"重點是,他只對她有興趣。
"放開手,你要做什麼?"
"沒什麼,只是今天的夜色不錯,-有沒有興趣上山欣賞夜景?"
她投來質疑的眼光。
唐澈只好投降,"好好好,我不再漫不經心,也不再調戲-,我只是純粹地睡不着,想找人陪。"
"如果我不去呢?"
"那我就吵-吵到天亮,在公司變本加厲的欺壓。"
她相信他説到做到。"可是……"她低頭看看自己,她這麼邋遢。
他笑説:"沒關係,-穿這樣就很美了,反正以後我天天都看得見-不修邊幅的一面。"
景豔對他曖昧的話充耳不聞,徑自上了他的車。
她是看他可憐,才陪他去看夜景的,絕沒有其它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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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唐澈不在,林課長怒氣騰騰的來到三十樓的總裁室。
她存心想刁難景豔。
這可惡的女人完全捉住總裁的視線,而且常常以下犯上,總裁是大人有大量不以為意,她可忍不下這口氣。
"景秘書!"厚重的文件往景豔的桌上一丟。
"有什麼事得勞煩林課長親自上來總裁室?"景豔慵懶得像只貓。
唐澈去開董事大會,還是她堅持要他去參加的,今天去的人,都是企業界的有名人士。
哪料得到,竟然讓林課長乘機想要來對她下馬威?!
"這是人務處的資料,-把它輸入計算機,一個字一個字的打進去,再印出來,然後各copy一份給各處經理。"
林課長今天特地除去了老古板的套裝,臉上濃妝豔抹。
可惜,唐澈不在,不然他鐵定笑翻了。不過,讓他去看看大場面也好。
殊不知,那種場面唐澈早看到不想看了。
"景秘書,-聽見了嗎?我只給-一個鐘頭的時間!"林課長的厲聲打斷她的冥想。
景豔悠哉地端起桌上的茶,笑問:"説完了嗎?是不是渴了?"
她可以免費供應茶水。
"請你認真點!唐氏不是花錢聘請你來這裏遊手好閒的!"
"林課長,我是總裁室的人,不做其它私務的事,你們底下各處的爭風吃醋、明爭暗鬥,在這裏是發揮不了作用的,-最好趕快回去,免得自取其辱。"景豔笑着提醒。就憑她想成為唐澈的女友?即使自己素着一張臉,也比她強上N倍不止。
人若不美,心至少要是澄靜的,但就是有人看不清自己的重量。
她以為區區課長的頭銜就欺壓得了她嗎?
林課長雙眼冒火。"仗着總裁讓-靠是不是?哼!別以為-佔了上風,-還記不記得劉永成劉博士?他已經回來了。"她奸詐的笑了笑。
"劉永成……"景豔-起杏眼回想,"哦!恭喜他還活着。咦?-提他做什麼?那種手下敗將-居然認識?不過你們挺合適的,正所謂物以類聚。"
正確的説法是臭味相投,就只會耍小人招數。
"-──哼!總有一天我會找到-的把柄的!"林課長説得咬牙切齒。
"歡迎-隨時來找碴。"
劉永成是她在A大時認識的,他仗着自己的爺爺是A大校長,自己又是劉家的唯一香火,在校胡作非為。
本來他們是井水不犯河水,但因為景豔是風雲人物,又因為長得美,各大學校的BBS留言板上皆有關於她的訊息,即使不識得她的人,也都聽過她的大名。
自從劉永成見到她後,就對她傾心。但他自以為是的傲慢態度令她頗不以為然,自始至終都與他保持距離。
直到有一次在野外湖邊露營,他竟想對她非禮!當時劉永成對她説──
"景豔,我可以將天上的星星月亮摘下來給。"
但佳人沒有一句響應。
是他追得不夠猛烈嗎?
若是以往,女孩子早就為他傾心,直撲向他的懷抱景豔是不是想要特別一點的?那他就玩大點。"只要-開口,我願意用我的生命來愛-!"説着,他就撲向她。
景豔卻一腳把他踢下水──
這件事引起很大的風波,連校長都想開除她,但憑着景氏的勢力及她的才能,校長根本撼動不了她半分!
最後,劉永成出了國,結束這場鬧劇
怎麼,他回來了?還派了林課長來通知她嗎?-!林課長不是她的對手。
"果然十分囂張,我可以想象-是如何爬上總裁頭上撒野的。"林課長説得口沫橫飛。
"她沒向我撒野啊!林課長,-誤會了。"一道慵懶的聲音插了進來。
"啊!總裁。"林課長望向來人,羞紅了臉。
這下有戲可看了。景豔在一旁笑望着他們。
"林課長,-的臉怎麼塗成那樣?"唐澈好心的問道。
"呃……我表妹今天結婚,稍微上了一點妝……"那她認真的上妝不就可以嚇死人了?"如果沒事,我先下去了。"林課長捂着臉,轉身離開。
唐澈倚在景豔的辦公桌上。
"她怎麼了?怪怪的。"他看向一臉愜意的景豔。
"上來示威。"她聳肩道。
他真的看不出來?或者他根本是懶得去管他不在意的事?
除了畫畫、戲弄她,他別的根本不在意。
"示威?"女人真是麻煩!景豔長得美又不是她的錯,何必這樣鬥來鬥去呢?"可是我看她明明是落荒而逃……-欺負林課長對不對?她根本不是-的對手。"
"她是自討沒趣才走的。"
讓心愛的人看見自己丑陋的一面,情何以堪?
景豔決定把劉永成的事給-到腦後,記得人渣只是浪費大腦空間。
林課長也太不識相了,要向-示威也不先探探-的底,吃閉門羹是必定的下場。"唐澈伸了個懶腰。
"唐總裁,我是曾經將你『拆吃入腹』嗎?"她放輕語氣問道。
"有啊!記不記得那月黑風高的一夜,我們相邀看夜景……"明明就是他纏着她。"-坐在我的車上,倚着我的肩頭,於是-就情不自禁……"
"什麼也沒發生!"
他挑高眉,一副『-敢説-沒有陶醉』的模樣瞅着她。
"有事情發生!當時-情不自禁的睡着了,還在我肩上流了口水,-那麼快就忘了嗎?"真是貴人多忘事。
"鬼扯一通。"她撇撇唇。
"放心,我不會因此不要-的。以後-睡在我身旁時,我會擁着-,流口水的時候,我會為-擦拭乾淨──""
"在那之前,我會先逃走。"
可瞧他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
乖乖,需要結婚的人是景皙,他弄錯對象了!
"天涯海角我都要把-綁回來!還是-覺得演逃婚記比較浪漫?説得也是,那些傳統的禮教會把人逼瘋,我也不喜歡。"
一絲的認真閃過他的眼眸,只是她沒看見。
"等等,你轉過身一下!"他西裝褲的後口袋怎麼會有東西?
唐澈倏地記起。"哦!是我在會場偷來的玫瑰,滿適合-的。"
他竟然不按牌理出牌!
這個時候她是該罵他的,但是這樣的與眾不同卻是景豔抗拒不了的。
可她不能沉醉啊!
"要花不會去買,你竟偷會場裏的花!"她敢百分百肯定,若不是口袋太小,怕引人注意,他會貪心的偷拿更多。"用買的就沒什麼意思了。"這可是他費盡心思得來的。
"好了,這些都先放下。你去會場時,感覺如何?"以前所有大小事全景唐澄一人包辦,但現在有她在,情況就會
不同了。
唐澈倏地渾身顫抖。
"剛踏進去,我就好害怕,裏面好多有頭有臉的大人物,那些人都是在報章雜誌上才能看到,我很興奮……"事實上,他早就麻木不仁。問題是,景豔當真認為他一無用處。
"這是正常的反應,往後就不會了,你不用怕。"
唐澈突地挨近她。"要我不怕可以,-的胸膛讓我靠,當我的避風港。"
這是個『小小的』要求。
景豔綻出一抹笑,一抹帶刺的笑。
他若不怕死,就來啊!她可是專治男人有一套的女孩。
"慢慢等吧!"下班時間到了,她率先離開。
"小氣鬼!小氣的女人!"
唐澈陰魂不敬的緊跟在她身後,景豔也不反抗,反正別人早把他們想在一塊兒。
她越解釋只會越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