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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自從機場那蠻橫的一吻後,席若菲已經整整一個禮拜沒有見到聶宣的人。

    她説算了,他氣得不放手,還強吻她,讓她在大庭廣眾之下面子盡失,被吻得毫無尊嚴的癱在他懷裏,虛弱得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還是他把她抱上車一路送她回來的。

    結果咧?他竟然就這樣把她晾在一旁整整一個星期,沒有電話、沒有擔心、沒有關懷,這是哪門子的男朋友?

    是啊,他根本就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對他而言,她只是他的女人,而不是他的女朋友,她懷疑他根本就不明白這兩者的不同究竟在哪裏……

    不想了!不再想了!

    她當時説算了,一部分是賭氣,也有很少的一部分是認真的,因為她討厭自己變成一個愛情的囚犯,非常討厭。

    鍋子裏的水滾了,席若菲把快煮麪的麪條放進滾水裏煮,再放幾片菜葉進鍋裏配色,加入調味包,三分鐘之後,一碗熱騰騰的面已經端上桌,一雙筷子一個碗,以前的每一天她都是這樣一個人吃飯的,可是這一個星期以來,每次坐到飯桌旁就想掉淚。

    因為餐廳的位置剛好可以看見窗邊的貴妃椅,不禁讓她想起那個男人因為照顧發燒生病的她,累得躺在上頭休息的模樣,更想起槍擊事件那一晚從醫院回來後,她主動勾引他,他熱情的脱光她的衣服,讓她貼在冰冷的牆上狠狠要了她的一幕幕……

    激情、纏綿、渴望,與糾纏……

    想到此,席若菲又開始口乾舌燥起來,全身上下都敏感得彷彿他的手正在撫摸她一般,令她顫慄不止……

    滿屋子都是聶宣那個壞男人的影像,還有他呼出的氣息,他身上的味道,他霸道蠻橫的無度需索……

    夠了!真的夠了!不能再想下去了,該死的!

    端起碗公,席若菲狠狠地灌下一口湯,卻忘了面剛煮好,湯還十分燙口,瞬間燙麻了舌尖,燙出了眼淚。

    叮咚叮咚——

    門鈴乍然響起,她迅速擦掉眼淚,搗着被燙疼的嘴巴去開門,不料竟看到那個她日思夜想的高大男人就直挺挺的站在鐵門外。

    木門一開,站在鐵門外的聶宣就看到她眼眶裏的淚,直勾勾的眸瞅着她略微瘦削的容顏。

    “開門。”清冷的嗓音帶着淡淡的疲憊,直盯着她容顏的眼深邃難懂,像是在跟自己的內心抵抗什麼。

    “你來幹什麼?”她冷着臉,不打算讓他進門,雖然看到他臉色比平日難看疲倦,有些心疼,卻告訴自己不可心軟。

    “我説開門。”

    “不要。”

    “席若菲,你想試試看違逆我的下場嗎?”黑眸犀利的掃過她的臉,聶宣的唇不悦的抿成一直線。

    整整一個星期,他除了忙得不可開交之外,刻意的想冷落她,希望她會因為思念他而找上門,可是沒有,她甚至連電話都不打。

    他還是派了保鑣一天二十四小時守在她身邊,所以她的一舉一動他都一清二楚,知道她不會憑空消失,知道自己隨時可以找得到人,知道她安全無虞,所以他放心的處理公事。

    詭異的是……她的身影卻一直反覆地出現在他的腦海中,嚴重擾亂了他的工作進度與效率,這是在他生命當中從來沒有發生過的狀況。

    只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

    才幾天沒看見她罷了。

    他卻煩躁不安,像只隨時會發飆的老虎,讓紀善遠看足了笑話,好心的建議他上門來找人。

    猶豫再三他還是來了,這個女人卻完全沒有見到他的喜悦,還把他排拒在門外?該死的女人!他怎麼受得了這個?

    他怒視着她,她下意識地把腰挺得筆直。

    這樣的聶宣是令人害怕的,但她不想示弱,反正他們之間還隔着一道鐵門,難不成他能徒手把鐵門給拆了不成?有了這道鐵門的保護,就算他突然發瘋也拿她無可奈何。

    “你走吧,我不想見到你。”説着,席若菲狠下心,伸手把木門關上,把那個男人的臭臉咀隔在門外頭。

    她在等他咆哮,門外卻安靜得一點聲音都沒有,她在想他可能會瘋狂的按她家電鈴,可也沒有。

    他就這樣走了?

    剛剛還冷着臉威脅她,卻連一點點努力都不願意再付出,就這樣轉身走了?

    在他的眼底,她果真是可有可無得緊。

    快刀斬亂麻是對的,把門關上忽視他的疲憊是對的,她不能放他進來,如果他一碰到她,她一定會很沒用的再次臣服在他腳下,打小她便看盡了那些上酒店找女人的男人的嘴臉,她不要也不屑讓自己成為看男人臉色過活的女人。

    可是……

    她的心好痛,真的好痛,他就這樣掉頭離去,非但沒有讓她覺得快意,反而難過得想哭。

    走到窗邊,她曲身蜷縮在貴妃椅上,彷彿自己還被那個男人摟在懷中。

    陽光好暖,窗外有呼呼的風聲,也好像有微微的金屬碰撞聲,她閉着眼,讓暖暖的陽光照在身上,淚水卻從眼角悄然滑下。

    他才走,她就已經開始深深的想念他,將臉埋在指縫間,任無聲的淚水穿透。

    腳步聲輕淺的靠近,她卻毫無所覺,直到那股強烈的男性氣息迫切的逼近,她驀地驚覺,睜眼,竟見聶宣鐵青着一張俊顏,冷冷的站在她的面前,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她。

    “你……你怎麼進來的?”她被嚇着了,胸口撲通撲通的跳。

    “開鎖解鎖,射擊武術,製造炸彈解除炸彈,開船開飛機,這些都是聶家男人打小被嚴格訓練的必備功夫,你説我是怎麼進來的?”區區兩道鎖,對他而言不過是雕蟲小技,不足掛齒。

    聶氏家族乃黑道出身,刀來槍往的機會不勝枚舉,就算他不主動攻擊別人,別人也可能在暗處攻擊他,為了自保,這些功夫都是聶氏男兒的必備要件,只不過外人很少知悉就是了。

    “你……這樣叫私闖民宅……”她不安透了,迴避着他嘲弄的眼神,下意識地將身子往裏縮。

    聶宣扯唇一笑,笑意卻不及眼,驀地將俊臉湊近她,説話的聲息輕輕地吹上她淚濕動人的面頰。“你可以去告我啊!”

    他太靠近了,她緊張的閉上眼,卻感覺到他擠坐到椅子上,才警覺地想跳開,他長手一伸便把她拉回,讓她背對着他坐在他的雙膝之間——

    只穿着連身居家長T恤的席若菲,因為這樣的姿勢而露出大半的雪白雙腿,她掙扎的想要爬起來,衣服的下襬反被越扯越高,連白色蕾絲小褲都春光外泄了。

    聶宣眸色一闇,深藏在體內多日的渴望像只剛出柙的虎,他的慾望早已到了無法剋制的邊緣……

    “不要再動了!”他低啞着嗓音警告着。

    本來想好好揍她一頓屁股來懲罰她把他擋在門外的罪行,現在,這個該死的女人卻挑起他一身的慾火……

    “你想幹什麼?你放我下來!”這樣的姿勢讓她非常彆扭且不安,雖然他從沒對她動過手,但天知道,她就是有預感他想要打她的屁股……噢,該死的,她絕對不允許這樣毫無尊嚴的被他打.

    “我叫你不要再動了!”眼眸更闇,嗓音粗啞,他極度壓抑着內心對她的渴望,這個女人卻似乎毫不領情。

    他想要她,想要得幾乎快死了……

    可是,他還在生氣呢,他該狠狠揍她一頓屁股的……

    一隻大掌卻改為撫摸上她的臀,透過薄薄的蕾絲底褲,佈滿熱氣的大掌帶些粗蠻的在她俏麗的豐臀上游移……

    嬌軀一凝,因他的觸摸,席若菲敏感得幾乎要呻吟出聲,可是她咬着牙硬是忍住。

    不可以就這樣屈服,不可以!

    “你……你在幹什麼?放開我……”出口的抗議卻像是呻吟。

    噢,該死的,她確定她的聲音聽起來像在呻吟而不是在抗議他的無禮舉動!她這個笨蛋!沒用的傢伙!

    俏臀因他的撫摸而不自主地向上弓起,恰巧落在他俯身便可以親吻上的位置,所以,他的唇理所當然的吻上了那片粉嫩嬌臀……

    “不要……不要這樣……”難受的想要逃開,卻跌倒在地毯上,聶宣龐大的身子跟着壓下,將她的嬌軀密密的覆在他強壯的身體下。

    她不住地嬌喘,氣呼呼的瞪着他。“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每次都用這種不入流的方式來欺負我!我就這麼好欺負嗎?”

    “對。”

    啥?他還面不改色大方的承認?這個臭男人!

    “你不能這樣對我!放開我!我是認真的!”

    “我也是認真的……想抱你。”不想再聽她的拒絕,聶宣霸氣的封住她粉嫩可口的唇,纏綿至極的吻着她,勾卷着她含羞帶怯的舌尖,直到她無力的棄守,讓他的舌尖可以長驅直入……

    然後,肆無忌憚的在地上激情的要了她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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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上的快煮麪早就涼了,可是聶宣還是呼嚕呼嚕幾口便把它吃個精光,甚至連上衣都沒穿好,就這樣裸着他古銅色的精實胸膛在她面前大方的晃來晃去,看得她直吞口水。

    她是肚子餓,所以吞口水,不是因為他的身材太迷人所以吞口水——席若菲不斷的這樣告訴自己。

    “再煮一碗,我還要吃。”

    “那是我的午餐。”她控訴他似的眯起眼,被他搞得好累,又沒吃午餐,根本動都不想動,這個男人竟然還敢向她要面吃?

    “冷了,所以我幫你吃完,我是為你好。”

    她還是曲着腿坐在椅子上,懶洋洋的模樣像只剛發完情的貓咪,優雅美麗卻也慵懶。

    “肚子餓了你可以去外面吃,堂堂聶大總裁多的是錢,想吃什麼沒有?來我這兒搶面吃真的很丟臉。”她還在為方才的激情懊悔中,口氣自然不會好到哪裏去。“你走吧,我累了。”

    瞧瞧,她的口氣像是甩掉一個剛陪她辦完事的牛郎。

    聶宣挑挑眉,一股氣驀地上湧,挺着他好看的胸膛又晃到她面前,伸手一把將她從椅子上拉起——

    “你好像很喜歡惹我生氣,嗯?”

    “是你不對吧!這裏是我家,你不請自入,還對我做出那種……丟臉的事,我不生氣難不成還得高興?”

    “是嗎?你剛剛明明也很享受的。”

    什麼?他説什麼?她很享受?

    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男人……

    好,是,她承認自己一點都不討厭他對她做那件事,可是,他怎麼可以這樣取笑她?好過分。

    惱羞成怒讓她的臉瞬間爆紅。“你這個流氓!大流氓!明明是你佔了人家便宜,卻説得好像是別人祈求你這麼做似的,簡直莫名其妙到了極點!聶家的男人都像你這樣霸道又流氓嗎?可惡!你真的很可惡!”

    聶宣扯唇一笑,抓着她纖細手腕的手卻沒鬆開。“你氣呼呼的樣子真的很可愛,來,過來再讓我親一下——”

    一把將她拉進懷,聶宣低頭便吻住她叨絮不休的嘴。

    她實在很吵,好像只有這種方式可以最快解決這種麻煩事……

    “你放開我……”

    “換個台詞吧,這句台詞我已經聽膩了。”

    “你……豬八戒……唔……不要……”他的大手再次探進她的衣服下襬,一路從俏臀摸上她衣服底下未着寸縷的嬌乳,挑逗着她敏感不已的蓓蕾……可惡,她完全沒有抵抗他的能力了……

    “聶宣!你……放開我!”

    “我餓了,誰叫你不煮東西給我吃,那我只好將就點把你吃下肚了。”邊吻邊啃,他的齒痕加吻痕從她的耳際一路滑下她的頸項、鎖骨,然後是胸前那片雪白的豐盈粉嫩……

    “住手……我煮就是了,求求你不要了……”

    “不要怎麼樣?”他哧笑一聲,停止了他折磨人的吻,一雙眸卻肆無忌憚的打量眼前的一片雪白春光,真不想放手呵,如果可以,他打算這樣一直要她,要到她再也不敢對他説個不字為止。

    滿臉春潮,連雪白的肌膚都泛起瑰麗的粉紅,他才鬆開手,席若菲已不支的整個人滑落到地毯上。

    聶宣好笑的看着她,陡地上前彎身將她抱起。

    “你幹什麼?快放開我!”她又開始掙扎,打在他身上的力道卻小得可憐,就像螞蟻在咬一隻皮厚得不得了的大象,根本不痛不癢。

    “只是抱你到牀上去休息,別緊張。”他知道她累壞了,因為他的需索無度,偏偏,他總是要不夠她似的。

    他把她抱到牀上,還替她蓋上被子。“等我一會兒,我出去替你買點東西吃,想吃什麼?”

    席若菲盯着他瞧,一時沒搞懂他在説什麼。

    他要替她買吃的東西?她沒聽錯吧?

    “如果你沒有特別想吃什麼,那我就自己決定了,先睡一會兒,我馬上回來。”就這樣,聶宣動作迅速俐落的把衣褲給穿好,拿着車鑰匙便出了門。

    席若菲怔怔地盯着被關上的門,還是無法將這個男人跟體貼兩個字連在一起。

    剛剛不是還霸道的要她煮給他吃嗎?怎麼才一會兒的功夫,狀況就變成現在這個詭異的樣子?

    唯一合理的解釋是——他自己快餓昏了,等不及她煮好,所以決定到外頭買快一些。

    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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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小時之後,這個男人把飯店裏的滿漢大餐給帶回了她的小屋。

    凍醉雞、新鮮鮑魚、螞蟻上樹、龍蝦拼盤、炒豆苗、泡菜牛肉……

    光看就食指大動,再聞其色香味,席若菲的肚子已經不爭氣的鬼叫起來。

    不過,這會不會太誇張了,他以為他在餵豬嗎?

    聶宣把菜擺好在小小的餐桌上,走到牀邊便一把抱起她。“我的女人,要吃飯了。”

    “我自己會走。”她羞得滿臉通紅,卻不能不抱緊他,免得掉下來。

    “你累壞了,也餓壞了。”把她安置在椅子上,聶宣在她身邊落坐,開始為她殷勤的佈菜,一下子便把她眼前的盤子弄滿了。“快吃吧,涼了就沒味了。”

    她乖乖地拿起筷子吃了幾口,他説的沒錯,她的確餓壞了,而且這些東西美味極了,輕易征服了她的味蕾,也征服了她的胃,她一口接一口吃着,半晌才發現聶宣的筷子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你怎麼不吃?”

    “我剛剛吃了一碗麪,你煮的,忘啦?”

    “可是,你明明説你還很餓……”不然這一大堆東西是買來看的啊?她一個人怎麼吃得完?

    “我是餓得想吃你。”望着她的目光灼灼,冷凝的臉上難得帶着一抹不正經的微笑。

    山珍海味,如何也比不上整個下午他對她的需索,她的給予……

    一整個星期的思念與渴望已經獲得有力的紓解,此刻的聶宣滿足得就像是個大孩子,反過來急着想要討對方歡喜。

    席若菲被他那灼熱逼人的目光看羞了臉,低下頭去猛吃。

    吃飽了,喝足了,他説要帶她去看星星。

    現在才黃昏,去哪裏看星星?

    她沒問出口,任他有力的大掌握住她的手,拉她上車,竟一路飛車到了宜蘭的太平山頂。

    “聽説這裏的星星很大、很漂亮。”躺在斜坡的草皮上,聶宣仰望着寬闊無邊的黑幕。“真的很漂亮。”

    席若菲側臉望着他俊美迷人的面容,無害、帶笑、温柔,今夜的他,真的讓她意外極了。

    她有點不習慣這樣的聶宣,少了一點霸氣與冷漠,多了一點孩子氣與温柔,讓她一時之間不知該用什麼態度去面對。

    “躺下來陪我看星星。”

    她不敢,怕他突然變成一隻狼撲上來,選了離他一步遠的草地坐下,寧可仰頭看星星看到脖子酸。

    “席若菲……”他念着她的名字,性感低沉又好聽。

    聽得她骨頭都快酥了,隱隱約約有着不太好的預感,屁股又往旁挪了一下,離他更遠了。

    “過來。”朝她伸出手,修長的指尖朝上,等着她把她的手放在他的手心裏。

    她的反應是再將屁股往旁挪了一大塊。

    聶宣倏地翻身,俐落地在草地上滾了兩圈,扯住她的腳踝——

    她使力踢他,轉身往下跑。

    翻身而起,他在後頭追着,像頭猛獅,她又驚又怕,跑得跌跌撞撞,怕他撲過來又要動手脱她衣服……

    光天化日之下,不,是星光燦爛之下,他就不能學着安分一點,單單純純的跟她談一場精神戀愛?

    再下去,她有可能會懷孕,他一點防護措施都沒有做,如果她真的懷了他的孩子怎麼辦?

    她説要當他的女朋友,他則從頭到尾把她當他的女人——上牀用的女人。

    兩個人的想法根本沒有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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