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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隆田宅第的早餐桌上,今天顯得熱鬧些,因為一向不跟大家吃早餐的雷二少和新娶進門的二少夫人,全都進了餐廳端坐在餐桌前,讓廚於阿姨和管家們都忙得笑不攏嘴。

    看來,二少爺的身體真的變好些了呢,氣色沒那幺蒼白,而且始終掛着笑容,對二少夫人也很體貼了,拉着她的手走進來不説,還幫她拉椅子、挾菜,甜蜜得不得了。

    將這一切看在眼底的隆田雅子和雷明遠也覺得開心,雖然沒有説出口,但眉眼間盡是藏不住的笑意。

    隆田雅子伸長手挾了一塊紅燒排骨到兒子碗裏,取笑道:「自己多吃點,別隻顧着幫老婆挾菜。」

    「媽眯是吃醋了嗎?」雷揚一笑,反手也挾了一塊排骨給母親。「來,這是兒子孝敬您的,還有爸,這一塊給您。」

    「你們母子倆這是幹什麼?東西挾來挾去的真不衞生,自己吃自己的就好,又不是一年半年沒見面。」雷明遠忍不住笑着叨唸了一句,把兒於挾進碗裏的排骨咬進嘴裏,竟是有些感動。

    這些年來,雷揚因為身體不好,常常三餐就送進他房裏吃,只有偶爾大兒子雷駱回家,二兒子才會出來一塊用飯,像今天這樣自己要求出來跟大家一起吃早餐的情況,還真是前所未見,怪不得場面搞得有些感人,唉。

    風鈴倒不太明白餐桌上的古怪,只是一徑低着頭吃飯,努力的想把雷揚挾進她碗裏的菜給吃光。

    他平常在他房裏用餐時就是這樣,老是把菜往她碗裏挾,好像把她當豬養,説什麼她太瘦了,要多吃一點,半個多月下來她也已經習慣了。

    老實説,打從雷揚要她暑假過後回台灣,把剩下一年的大學課程修完的那天開始,她的心情就一直很低沈,不只是因為即將分離而覺得不捨,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是,自從她親口對他説了喜歡他之後,兩人之間的情感非但沒有突飛猛進,反而顯得有些若即若離。

    她不明白這其中究竟出了什麼錯?他不喜歡她喜歡他嗎?

    還是因為他不喜歡她,所以不希望她喜歡他?

    不管是什幺,這兩個答案都只會讓她的心情更難過。

    「爸,媽咪,以後,可能真要半年才能見上一面了。」雷揚微笑面對一臉驚愕的父母,説出了他的決定。「我決定跟風鈴回台灣住一年,等她大學畢業再一塊回來日本。」咦?埋着頭吃飯的風鈴抬起頭來,愣愣地看着雷揚。

    剛剛她沒聽錯吧?他説他要跟她回台灣?!

    這怎麼可能?他是病人耶!

    「我不同意。」隆田雅於放下筷子,臉上的笑容在一瞬間消夫,冷冷的目光掃向媳婦風鈴。

    風鈴的心一凜,神色頓時有些蒼白。

    「是不是你要求雷揚陪你回台灣?你會不會太得寸進尺了?之前揚要我同意你回台完成大學學業,我就不太贊成了,沒想到我都已經同意讓你回去唸完大學,你競還提出這種過分的要求,雖然我很感激你願意嫁給揚,但你畢竟已經是雷家的媳婦,事事就該考慮到丈夫--」「媽眯,這不關風鈴的事,她並不知道我的決定。」雷揚淡淡地打斷隆田雅子的責難。「是羽澤悠的緣故。」「羽澤先生?」隆田雅子詫異的看着他。

    「是的,悠已經被邀請到台灣最右名的醫院駐診一年,並進行一些醫學研究及交流,他是我的主治醫生,只有他最瞭解我的狀況,所以我決定隨他一起到台灣,順便散散心,風鈴也可以一邊唸書一邊陪在身邊照顧我,一舉兩得不是嗎?」聽起來……好像是這樣沒錯。

    「可是,日本還有羽澤的父親,他是你第一個主治醫生,也是日本最有名的名醫--」「他也同意我跟悠一起去台灣,媽咪。」「什麼?」「因為未來的一年他將會四處考察演講,沒辦法常常來看我,所以要我一定得隨悠到台灣去……」回到雷揚住的專屬院落,一路上都安安靜靜的風鈴,突然轉身衝上前去抱住雷揚,那撞擊力讓雷揚陡地退了幾步,下意識的伸手環住了懷中的身子,才想開口數落她的莽撞,卻聽到低低的啜泣聲在他的胸前震動着。

    「你好壞,大壞蛋!怎麼可以騙我?」她的頭枕在他的胸膛上,嚶嚶哭泣着。「我還以為你要我一個人回台灣去,這幾天都睡不好、吃不好,早知道你要跟我一起回去,我就不必難過這麼久……嗚……你真的很壞!為什麼不早點讓我知道?」聞言,雷揚扯唇笑了,一顆心不知怎地就柔軟了起來。

    果然,她這陣子的鬱鬱寡歡就是為了這事,每天都偷偷地躲在被子裏哭,還以為他不知道。

    唉,他該拿這個傻丫頭怎麼辦?

    才嫁給他一個月不到,就這樣戀上他了,但她連大學都沒畢業,在感情上根本就是白紙一張真的弄得懂她對他的真正心情嗎?

    他的婚姻只不過是個權宜之計,他不希望她真的愛上了他,也不希望自己用太多的心思去掛念這個女人。

    迷戀畢竟不等於愛情,一時的迷惑、喜歡,不代表有足夠的能力與心意去愛一個人。愛情難保長久,但沒有愛情的婚姻是絕對無法幸福的。

    他是個成熟男人了,在愛與不愛的收放之間該由他來控制,免得傷害了這個好女孩。

    重點是,他的用心良苦,她懂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有些事説明白了,也不見得能讓對方明白,有些事不必説明白,對方也可以明白,而他與她很明顯的是落在前者的處境裏,所以他選擇不説,被動的在一旁看着她,自私的享受着她對他的喜歡,卻什麼表示也沒有。

    她説他很壞……是啊,好壞,壞極了。他根本沒有反駁的餘地。

    雷揚捧起她的淚顏,修長的指尖輕拭去她頰上與眼角的淚。「別哭了,真是個傻丫頭,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他的動作很温柔。嗓音更温柔,温柔到讓風鈴看着看着,淚又跟着掉下來。

    一向樂觀積極的她何時變得那麼愛哭了?該死的!她很努力的想要擠出一朵笑給他看,可是鼻頭好酸好酸,眼眶也好酸好酸,想要笑,反而哽咽的哭出了聲,哇一聲爆了開來--雷揚被她嚇一跳,隨即撫額笑了。「你喔,還真像個孩子,到底幾歲了?十七還是十八啊?」「二十一啦……嗚……」邊哭邊糾正他。哪有人家大學都快念四年級了還在十八歲啊?不是純正台灣人果然有差……「啊?二十一啦?你確定不是反過來?」取笑的意味很明白,雷揚笑得眼都彎了。

    粉拳朝他槌過去,亂打一通,打了好幾下之後才恍然想到他是病人,兩隻手驀地僵在半空中,神色懊惱又緊張不已的盯着他的胸膛瞧。

    「你……你……對不起。我忘了你是病人,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快讓我看看你有沒有受傷!」説着,懸在半空中的手直接便往他胸前的襯衫鈕釦伸去,想直接把他的衣服扒開來看。

    「我沒事。」兩隻忙碌的小手被一雙温暖的手抓住了,温暖雙手的主人還順道把她給拉進屋去,免得她的哭聲吵人,驚動整座大宅院裏的上上下下。

    「真的沒事嗎?讓我看看!」她聽婆婆説過,他很容易身上就會有瘀青什麼的,唉,怎麼辦?

    她越想、心越急,雙手又給它伸過去--「風鈴。」雷揚的嗓音有些低啞,看着她的雙眸也閃過一抹奇異的流光,他再次將她的雙手抓住,不讓她那雙惹得他心亂的小手,在不經意之間又挑動起他的情慾,犯下不該犯的錯。

    「什麼?」她被迫盯着他看,突然覺得小手熱熱的,接着胸口也熱熱的,然後是她的臉。

    一張帥得不得了的臉猛地湊近她,近得他高挺的鼻尖都快碰到她了。風鈴動也不敢動,屏住氣息……他要吻她了嗎?

    天啊,她就一陝要窒息而昏倒了。

    「你有黑眼圈耶。」喱?風鈴眨眨眼。「黑眼圈?」「對啊,好難看,從今天開始給我好好睡覺,半夜不要爬起來哭,知道了嗎?」説完,雷揚放開她的小手,直起身子,笑了笑便轉身進房裏去。

    風鈴呆呆的站在那裏,一隻小手在眼睛四周東摸西摸老半天,才驀地想起雷揚方才的話中有話!

    天啊,他知道她這幾天半夜都偷偷爬起來哭?

    不會吧?

    真是丟死人了……「對了,要不要出去走走?」一張帥帥的臉突然從房內探出來問她,順便欣賞一下她那一臉的羞紅。

    風鈴的小臉瞬間亮了起來。「出去?可以嗎?」來到日本都還沒走出這座大宅院過哩,他當真可以陪她出門?

    「當然,你是我的保命符,有了你,我的身體好像越來越好了。」聞言,風鈴無語的看着他,唇邊的笑容在瞬間隱去大半。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他的話,讓她好心虛呵,心虛到她根本不敢看向他那雙温柔的眼睛。

    雷揚帶着新婚的小妻子,來到日本亞太集團位於東京的總部大樓,老實説,這是他打從十八歲稱病以來第一次踏進這裏,雖然他是亞太集團的二少爺,但這裏的員工大概沒有一個認得他,他也不認得任何一個。

    因此,堂堂亞太集團雷二少爺就這麼被擋在一樓大廳裏,連自家的會客室都進不去,更別提是見到大哥雷駱,雷大總裁本人了。

    偏偏雷大總裁近來剮接班,每天都有開不完的會,手機永遠都沒開,他只好非常温柔有禮的寫了一張紙條請保全交給總裁秘書,再由秘書把紙條傳進會議室給雷駱,坐在大廳角落的沙發靜待大哥前來領人。

    唉,當人家二少爺當成這樣的,世上大概沒有第二個吧?他從風鈴的眼裏就可以看得到他的可憐。

    「你可以拿出證件來證明你的身分啊。」風鈴小小聲的提醒。搞不清楚現在究竟是什麼狀況?

    「沒關係,等一會兒就好了。」雷揚笑着,把她拉到身邊坐下。「你覺得委屈嗎?堂堂雷二少夫人竟然連自家集團的辦公室都進不去,聽起來好像真的很可憐。」風鈴聽了愣一下,笑着抓了一下她短短的頭髮。「哈,你沒説,我還沒想到這間公司跟我有任何關係哩……呃,我的意思是……那個……總之,你如果沒關係,我當然更沒關係了,你懂我的意思吧?」「懂,意思就是你不是為了錢才嫁給我。」雷揚見她笑着直點頭,忍不住又取笑了一句:

    「我沒忘,你是因為喜歡爸爸才嫁給我的。」風鈴紅了臉,想起那天也是談到這個話題然後跟他告白的事。

    他應該不喜歡她吧?所以一真直都沒有對她説些什麼……她是因為太喜歡爸爸了,所以願意幫爸爸報恩,他呢?應該是因為快要死了,所以死馬當活馬醫,乾脆就娶一個命格好的女人進門了;誰都行的,只要命格好就行。

    想着,風鈴叉開始心情忐忑。

    因為,她連這最基本的條件都沒有,他卻毫不知情的娶了她……「揚,你相信命格這樣的事嗎?」她絞着雙手輕問。

    雷揚見她的臉色有點蒼白,不由得挑了挑眉。

    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沒有。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這很重要嗎?」「是,很重要。」「我不信。」他直截了當的回答她。

    「那你為什麼要娶我?」「因為……」雷揚話還沒説完,就見一個高大英挺的身影快步朝他這個方向走來,正是他大哥雷駱,也是他之所以願意娶新娘沖喜的「罪魁禍首」。

    「你怎麼來了?來之前你該先通知我一聲的,我可以安排好,讓你直接上樓找我一」雷駱説着,才發現一旁的弟媳風鈴,朝她輕點一下頭。「你好,不好意思讓你在這裏等。」「沒關係,大哥。」風鈴看見來人馬上站起身,侷促的朝他鞠個躬。

    見她這麼正式的行禮模樣,雷揚忍不住勾起嘴笑。

    雷駱看了雷揚一眼,似乎有點意外這個弟弟和這個毫無感情基礎的弟媳可以相處得這麼融洽,看起來還很甜蜜的模樣。

    「上去坐吧。」老實説,雷駱從沒想過會在公司裏見到雷揚。

    雖然已經知道雷揚的病是裝的,但,雷揚之前神不知鬼不覺的安排了一場局,讓他順利的成為日本亞太集團的接班人卻是事實,就算他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從來沒什麼感情,但至少現在的他們不再存有敵意。

    「不了,我只是想親自來向大哥告別,所以「才到這裏的。」「告別?你要到哪去?」我要陪風鈴回台灣把大學唸完。」「媽那邊同意?」雷揚可是隆田雅子的寶貝,以他裝病到快要死的程度,她怎麼可能同意他離開日本去台灣?

    雷揚一笑。「我有我的方法。」雷駱看着他,也跟着扯唇一笑。

    是啊,雷揚的深謀遠慮他可是親眼見識過了,有什麼事是他想做卻做不到的呢?看來他的擔心根本就是多慮。

    「我幫你安排在台灣的住處吧,還是你要住在台灣的亞太飯店?」「我不住飯店,人多嘴雜,就請大哥幫我安排一個安靜的地方住吧,還有,得靠近x大,這樣風鈴上課方便些。」「好,給我幾天的時間,等我消息。如果來不及,我會先安排你住飯店幾天,總之,交給我就行了。」「謝謝大哥。」「謝什麼?」雷駱優雅的將雙手放進褲袋裏,飽含深意的看他一眼。「應該是我跟你道謝才對。」把接班人的位置拱手讓給他坐,還願意為了他長年裝病,如今還得娶一個新娘進門沖喜,還真是難為他了。始終沒搞懂的是,他這麼做的真正原因究竟是什麼?

    如果他不説,這答案恐怕永遠是個謎了。

    雷揚和風鈴來到台灣的時間,已經是九月。

    白天天氣還是一樣的熱,夜裏的風吹起來卻有秋天的味道,柔柔的,涼涼的,感覺就是很舒服。

    大哥雷駱幫他們安排的住所位在x大約莫十五分鐘步行路程的距離,途中還會經過有名的夜市,穿過幾條小巷:如果是開車的話就得走另一頭的大馬路,再繞到一條小路拐個彎,就會到達這楝還算鬧中取靜的獨楝老別墅。

    説它老,是因為年代有些久遠,從它日式建築的樣貌可以窺見一二,但庭院深深,別墅外圍着一座高牆,牆內的風光極具美國鄉村風味,讓風鈴一腳踏進這裏便愛極了。

    別墅有三個大房間,一問是書房,一間是主卧,另一間原本要給隨行的醫生羽澤悠住,可是羽澤悠一到桃園機場就被一組醫界人馬給專車接走了,連行李也一併帶走,擺明着根本沒有要跟他們一起住,這讓風鈴很緊張,要不是雷揚及時抓住她的手,她可能會追着那台車跑,把羽澤悠給追回來。

    事實證明,她當時應該馬上把羽澤悠追回來的,現在就不必跟雷揚在這裏爭執兩個人要不要分房睡的問題了。

    「我們是夫妻,當然要睡同一個房間。」更何況,她根本就不放心讓他一個人獨處在一個房間裏。

    「我還是習慣一個人睡,既然這裏有兩間空房,你就去睡另一間,這樣晚上兩個人都可以睡得好。」雷揚對這一點有着莫名的堅持。

    「我一向都睡得好。」

    「可是我不是。」

    「我會很小心不發出任何聲音干擾你的睡眠--」

    「你已經干擾很久了。」他冷冷地説。

    風鈴看着他,心裏有點受傷。

    原來他早就在嫌棄她了,她卻如此後知後覺……「我可以再小心一點……」

    「不必了,就照我説的做,主卧給你睡,我去睡另外一間。」説着,雷揚起身走向另一間房。

    一個柔軟的身子卻突然從身後抱住他,緊緊地圈住他的腰。

    風鈴的小臉就這樣動也不動地靠着他寬闊的背,雷揚想轉過身來,她卻像無尾熊一樣始終巴在他背後,死都不肯讓他看她的臉。

    「你怎麼了?」雷揚輕問着。

    「……」

    「你再不説話,不管你怎麼用力抱住我,我還是可以丟下你走開,信不信?」

    「……」

    「風鈴!」他再一次想轉過身來。

    兩隻小手抱得更用力了。「你討厭我嗎?因為討厭我,所以想跟我分房睡?因為討厭我,所以想把我推開嗎?」「不是這樣於的,風鈴。」他想轉過身看看她,她卻依然不讓。

    鐵了心不讓他看到她傷心的面容嗎?真是個傻丫頭。

    「那是為什麼?」風鈴有些激動地問。「我都搞不清楚了,你告訴我好嗎?不要讓我猜,我猜不出來!你對我這麼温柔、這麼好,我會把它當作是你喜歡我,可是叉好像不是這樣……如果你真的喜歡我,應該會很想很想抱住我的,就算你生病了不能那個……可是,如果你真的喜歡我,應該會很想親親我,摟摟我的……」

    「我只想跟你睡在一起,抱着你睡,什麼都不做也很好的……我是你的妻,本來就該陪在你身邊,如果你半夜口渴了,我可以幫你倒水,如果你半夜作惡夢,我可以保護你,如果你睡不着,我可以陪你聊天啊!我好想幫你做點事,這樣不行嗎?如果真的不行,請你直接告訴我好嗎?不要讓我猜,好嗎?」去臆測這個男人的心思,真的好難,也好痛苦。

    她希望可以簡單一點,是好是壞説清楚,要痛就一次痛個夠。

    雷揚被這一雙手抱着,實實在在的感受到她貼在他後背上的體温和心跳。有那麼一刻,他真想就這麼不再顧忌的回身抱住她、吻她,用自己的身體感受她……她是他的妻,不是嗎?

    他要她,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啊。

    可是,只要一想到這場婚姻只是權宜之計,整個婚姻都是個騙局,他就沒法子讓自己這樣去擁有她……擁有一個連愛是什幺都不一定弄得清楚的小女生。

    她會後悔的,如果他真的要了她。

    甚至,某天她有可能還會恨他……如果連他都不能確認這份感情可以走多久,更無法確定自己對這個女人除了心動,是否還有什麼其它的、關於愛的成分在內,身為一個成熟理性的大男人,又怎麼可以動她呢?

    他着實是用心良苦得很呵,她卻在怨他。

    怪誰呢?該怪他的意志力沒有強到足以讓她抱住還無動於衷的程度?還是,該怪他的身體太容易對這個女人的靠近起反應?

    「我不討厭你,風鈴。」只是怕喜歡上了卻不能永遠。

    「那……喜歡嗎?」她怯怯地問出口。

    好怕好怕,他就這麼直截了當的拒絕她,那她該怎麼辦?

    她不知道,也無暇細想,只能就這樣乾脆的豁出去了,她就是這麼一個沒有深謀遠慮之人。

    雷揚輕嘆了一口氣,下顎微仰,輕閉上眸,雙手覆上纏在他腰間的那雙手。

    該讚歎她的勇敢?還是該取笑她的愚蠢暱?

    就這樣毫無心機,也沒矜持的跟一個男人表白了,幸好他是她的老公,就算被拒絕了也暫時跑不掉,否則,她會有多傷心難過?

    「風鈴。」

    「嗯?」

    「喜歡並不等於愛,我希望你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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