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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風樹亞和黑茵的婚事,很快地登上美國各大媒體的商業頭條,包括CVN等電視媒體更是把它當娛樂新聞在播,整天派狗仔盯着這一對郎才女貌的互動,連他們一起去什麼餐廳吃什麼菜,兩人約會的時間地點,坐車還是搭船,鉅細靡遺的傳到全世界。

    風老爺子的喪事新聞,除了被這樁即將舉行的盛大聯姻所取代,也被即將展開的家族內鬥所取代,當律師召集所有風家子孫,到風老爺子生前的居所來聽取遺囑的這一天,門外擠了一堆記者,麥克風

    和攝影機全部對着風家大門,就怕錯失掉任何一個鏡頭。

    風家大宅內,在座的所有人,全都屏息以待着。

    家族內沒有人遲到,遲到的是律師,當那些微笨重的身軀提着一隻公文包緩緩走入,風家幾位大家長都直瞪着他。

    「大家辛苦了,等很久了吧?」律師笑眯眯的説着客套話,可沒人領情。

    也對,現在大家最緊張的是遺囑內容,如果他再繼續哆嗦下去,可能會被這些人的可怕眼神給射穿。

    「其實遺囑很簡單,風老爺子説,在他名下的風家一切不動產歸兒子輩去平分,他名下的存款則替給孫子輩均分,而他名下北風集團的所有股票歸長孫風樹亞,北風集團的經營權也歸風樹亞——」

    現場開始鬧成一片——

    「有沒有搞錯?爸爸怎麼可以這樣?我們這些年跟在他身邊敝牛做馬的,他竟然把所有的股權都讓給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私生孫子?」

    「是啊,律師,你確定我爸在擬這份遺囑時神智清楚嗎?」

    「這簡直太誇張了,」

    「就是……」

    律師咳了兩聲,沒人理。

    再咳。

    這次還爬到椅子上站着,讓大家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他身上。

    「我還沒念完,各位,要吵要鬧等我念完再説。」

    終於,室內再次安靜了下來,律師認為機不可失,趕緊把遺囑念下去——

    「風老爺説,對這份遺囑有異議者,必須即刻放棄繼承權利,離開北風集團,有因此鬧事滋事,胡亂對外放話看,將喪失繼承權,對於已繼承之物,將命律師,也就是我本人,無限期向其追討……」

    藍靜歡有看美國CVN頻道的習慣,當然也看見了有關風樹亞的一切新聞相關報導。

    ——為了鞏固風樹亞在北風集團董事會不可動搖的地位,他與董事之一黑茵的婚事是勢在必行,但這對金童玉女之間是否有愛情?他們的婚姻是否能長久?眾所矚目,這樣的報導,近日來一直盤旋在耳

    邊。

    她強迫着自己去聽,像是在聽一件跟自己不相關的事,沒有哭,沒有笑,沒有生氣,沒有開心,她一樣在工作,一樣去除草,日子過得跟以前一模一樣,就像這個男人從來沒有出現過。

    前陣子,她接到爸爸的電話,因為他收到她的匯款,暫時解決了美國房貸的問題,他説他對不起她,讓她賣了房子,她説沒關係,就沒有再接話,遲疑一陣,爸爸還是問起了那個跟她同居的男人。

    「我查過了,買我們房子的人大有來頭,你就是跟他住在一起的,對嗎?你當他的情婦,這樣……好嗎?如果有一天他不要你了,你不會難過嗎?到時候你又變成一個人,像張峻死後那樣……」

    「不一樣的,不可能會一樣,」當時,她對父親激動的大吼。「我不愛那個男人,我只愛張峻,我的心給了張峻,沒辦法去愛任何人了!所以,不會的!他沒能力傷害我的心,他沒有!」

    當她這麼激動的告訴父親,自己不可能被風樹亞所傷時,其實,她的心已經深深的受了傷吧?

    如果不是這樣,那麼,她只要冷笑一聲,掛掉電話就成。

    可那一夜吼完,她徹夜難眠,整晚想的不是死去的張峻,而是即將要娶別的女人的風樹亞。

    他一直沒來電話,所以先前對她的温柔呵護都是假的?

    他打算把房子給她之後,離開她,就再也不回來,從此時她不聞不問嗎?

    怎麼可以這樣的温柔對待她之後,又這樣無情的走開而毫不眷戀?是因為他從頭到尾都只把她當情婦?她連當他的女人都不夠格嗎?

    因為,她不是他的女人,所以,他可以這樣一聲不説的去跟別的女人結婚,連説聲再見也沒有?

    誰説她不在乎?誰説她的心已死?

    連日以來,她心痛得難以自己,差點連怎麼呼吸都忘了。

    只是,她還是沒有哭,一滴淚都擠不出來。

    夜很靜,所以當電話鈴聲突然晌起時,藍靜歡嚇了好大一跳,整個人從沙發上彈跳而起,瞪着那家怪物般亂叫的電話,遲遲不敢去接。

    假裝不在吧,她想。

    不然也得讓它晌個十聲八聲的,否則家巴着等人家電話似的,半點尊嚴也沒有。

    可是,如果對方等不及晌那麼久就掛掉電話了呢?那麼,他還會再打來嗎?

    藍靜歡慢慢走到電話旁,遲疑一會兒,終於,她伸手拿起話筒——

    「歡兒。」

    話筒那一方,輕輕地傳來一聲熟悉温柔的嗓音。

    是他,風樹亞。

    真的是他,風樹亞。

    她的眼眶紅了,心狂跳着,不自主地伸手搗住發酸的雖頭,就怕自己控制不住的哭出聲來。

    多久了?她沒有這麼激烈的想哭隋緒?

    如今,因為久違的思念,因為久違的嗓音,她竟激動得想哭。

    「歡兒?你在嗎?」風樹亞柔聲問着。

    藍靜歡還是不出聲,眼眶卻越來越乾澀刺痛。

    「我很想你,歡兒,我多麼希望此刻你就在我的懷裏,讓我抱緊你,感受你的體温,你的呼吸……我想你,想到整個身體都在疼痛着,知道嗎?」

    説謊,他説謊,藍靜歡的淚撲簌簌地滾落,她哽咽着,一句話都説不出來。

    怎麼可以這樣對她?明明要娶別的女人,嘴裏卻説想要她?用這麼温柔的語調,像是埋進了所有的深情,卻一切是假。

    可是,她卻捨不得掛上電話,也不能掛。

    既是無心之人如她,又怎能讓他知道,她竟對他牽念至此?

    隱約中,風樹亞聽見藍靜歡壓抑住的哭聲,他的心礙着,雖然兩人的距離很遠,他卻好像更貼近她的心。

    她知道了嗎?知道他將要娶黑茵的消息?

    還是,她只是思念着他,單純的因為想他而哭泣?

    他心疼,卻又心喜。知道她會為他哭,為他而心思波動,很難不狂喜。

    怕的是,她不哭,不氣,無動於衷,把他當成用過即可丟棄的筆,毫不戀棧,有無皆可,那就非常讓人沮喪了。

    「歡兒,有吃飯嗎?」

    「嗯。」她忍住淚意,輕應一聲。

    他真在乎嗎?她想問。

    可是她只輕輕説了一句——

    「我想睡了,再見。」

    然後掛掉電話。

    *****

    再見?

    風樹亞擰着眉,心上無端感到浮躁。

    只是很簡單的兩個宇,卻讓他產生非常不好的感受,像是被遺棄。

    雖然,表面上是他遺棄她,事實上,感到被遺棄的人卻是他,這是什麼鬼道理?

    辦公室的門傳來兩聲輕晌——

    「進來。」風樹亞冷冷地道。

    走進辦公室來的人是黑茵,她一瞧見風樹亞那略微不耐的俊眸,輕勾起唇一笑。「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我還是回去好了。」

    她轉身要走,風樹亞卻喚住她。

    她停步,轉身,見他朝她走來,還來不及意會他耍幹什麼,人已經被一把拉進他懷中,他霸道的唇覆了上來——

    「唔……」黑茵推拒着,被這男人霸氣的吻搞得暈眩,卻還沒到失去理智的地步。

    她知道他並不是因為想吻她而吻她,否則,過去有太多機會可以這麼做,他卻沒有,而如今這個吻,鐵定是因為其它因素,這對她根本就是污辱,正想張嘴咬他以示抗議時,風樹亞已率先放開了她。

    盯着她被他吻得紅豔的雙唇,他幾乎是有些惱火的在心裏低叱自己。

    見鬼的,以黑茵這樣的姿色,性感又美豔,他吻着她,竟然難以產生一了點的熱情,腦海中轉的,全是藍靜歡那張被他吻過之後,羞澀嬌憨的面容……

    該死的,什麼天賜良緣?如果天賜良緣四個字的定義是門當户對,金童玉女,能看卻不想吃,對一個男人還有什麼幸福可言?

    「你為什麼吻我?」

    「對不起。」明知吻過一個女人之後説這句話的下場通常不會好,風樹亞還是坦率的跟她道歉。

    果真,一記巴掌迎面甩了過來——風樹亞沒躲,因為自知理虧。

    黑茵卻打得手發麻,有點氣悶的瞪着他。「把我當成你弄清楚感情的實驗對象嗎?你會不會找錯人了?你可以上酒家找,多得是女人可以讓你試!」

    「我要娶的女人是你,不是那些女人。」

    「所以?」她過關了嗎?

    風樹亞扯唇一笑。

    看他的表情,顯然是沒有。這讓黑茵更嘔了,不管她愛不愛這個男人,被另一個女人比下去都不會讓她感到快活。「你真可惡,風樹亞,笨死了的女人才會愛上你!」

    或許吧。會選擇愛上他的女人,真的是不夠聰明。

    但,被他愛上的女人,就算再聰明也逃不了。

    「掩護我,黑茵,我得到一個地方去。」最近他被各大媒沛追得兇,也被一些有心人士緊盯着,簡直就快寸步難行。

    「我為什麼要幫你?」她抬高下顎,半點不想笛恬面。唇上,還有這男人的餘温呢,他怎可如此無情?像是剛剛那個吻根本無關緊要似的!

    「你會幫我的,因為幫我也是幫你自己,除非,你希望婚禮上出現一個落跑新郎……」

    *****

    桃花,開滿後院。

    風大些的時候,像場花雨,滿地者6是碎落的花瓣,很是美麗。

    藍靜歡環胸仰望着滿園的落花景緻,就算風吹得身子有些冷,可是她還是動也不動的杵在那裏。

    「外頭很冷,你總是這樣貪看這些花,叫我怎麼放心?」

    這嗓音……藍靜歡倏地回眸,竟瞧見穿着米白色風衣的風樹亞,一瞼是笑的站在桃花樹下,滿眼都是對她的眷戀。

    天啊……藍靜歡不敢相信的眨着眼,伸手搗住瞬間酸澀翻湧的唇間,一句話都説不出來。

    怎麼會?這個男人昨晚還在遙遠的那一方,此時此刻,卻像是從來不曾離開過似的,微笑的站在那裏望着她。

    風樹亞一身輕便,連個隨身行李也沒有,比他初次闖進她生命中時還要來得簡單利落,自在瀟灑。

    他不打算久笛……幾乎是顯而易見的。

    甚至,馬上就要走?

    藍靜歡看着他,心更加疼痛不已。如果還要再次離開,又何必再出現呢?這讓她,如何遺忘?

    「過來,歡兒。」風樹亞朝她伸出手臂,等着她投入他的懷抱。

    他看得出來她很激動,很想他。

    希望,這一次她可以很快的奔進他懷裏……可以把他撲倒在地上的話,他會更開心。

    藍靜歡望着朝她做開的那個懷抱,很想飛奔而入,兩隻腳卻僵得無法移動。

    他的突然出現讓她意外不已,那瞬間翻湧的情緒太過,幾乎要讓她承受不住。

    她不動,風樹亞只好朝她走近,一步步,彷佛曆經千山萬水,直到,她在伸手可及的距離。

    伸出手,將她扯進懷裏,基地,霸氣的吻上她——

    軟嫩冰冷的唇被他的火熱含進嘴裏,濕熱又飽含情慾的舌尖採進,熱切的與她的怯懦唇舌翻攪不休……

    他的大手也沒閒着,隔着衣物揉搓着她豐盈的乳房還不夠,探進衣領,攫奪指下温熱雪白的嬌軀,在她不住的顫抖與輕吟之下,摟在她腰間的手一緊,讓她的身子在寒冷的冬風、美麗的桃花林中,密密貼着他巨大的灼熱……

    「我想要你,歡兒。」

    他俯身輕咬上她的耳垂,在她耳畔旺訴。

    接着,他抱她進屋,等不及進房,就在客廳裏要了她。

    他的猛烈渴望與需索,瀲起她骨子裏叛逆的野性,她越是掙扎扭動,他要她要得更為瘋狂熾熱,不容她閃躲,用他的剛硬,徹徹底底征服她的柔軟,用他的霸氣與温柔,不顧一切地扯下她的防衞與冰

    冷。

    她,是冰也是火。

    他,是火也是冰。

    終是,在徹底的燃燒之後,融成一體,漫天煙火,難以歇息……

    *****

    忘了關窗,愛過的餘温,很快散發冷意。

    藍靜歡被風樹亞抱坐在懷裏,像只慵懶的貓眯,只被原本擱在沙發上用來禦寒的毛毯輕輕罩住。

    「我要結婚了,歡兒。」他説,低頭輕舔上她的耳窩。

    藍靜歡的身子再次輕顫,更深的埋進他的懷中。

    她不想説話,因為不知道孩説什麼,在剛剛歡愛過後就大方的開口祝福他?如果真的夠狠的話,她也許會做得到。

    「可是,我想要你。」他又説。這次,他伸手玩弄起她晌前的柔軟。

    她緊咬住唇,剋制住那可能脱口而出的嬌喘。

    「當我的情婦,我會疼你一輩子。」在毛毯底下的大手,遊移到她最敏感脆弱之處,讓她的身體輕易的憶起,那片刻之前的歡愛餘温,瞬間顫慄不已。

    她的身體很敏感,一如她敏感的心。

    就是這樣,他才會想要她的人也渴望着她的心吧?從一開始的捨不得,後來的放不下,到現在的眷戀,一點一滴,讓她註定要成為他風樹亞的女人。

    「我不會當你的情婦,永遠都不會。」她極力忍住那霸氣的長指在毛毯底下對她所做的肆意撩撥,嚴正聲明着。

    她,藍靜歡,可以用身體交換跟他在一起的歡愉,卻無法與另一個女人共享一個男人,不管是名分上,還是身體上。

    這是最後一次了……

    「就算只有這個位置,你才能陪在我身邊,你也不願?」

    「不願。」

    「就算……我愛上你了,你也愛上我了,還是不願?」

    「你沒有愛上我……我也沒有愛上你。」對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否認得徹底,從一開始就沒想過他會愛她,如今更不會。

    她的心,容不得一個可以輕易把她丟到一邊,去娶別的女人的男人。

    就算真是愛,真有愛,這樣的愛也不夠深濃。

    寧可,當作從不曾有過。

    她是這樣想的。長痛不如短痛。

    風樹亞着惱了,被這女人的執着氣得不輕呵。

    火熱的長指更加恣意的玫城略地,讓她不得不徹底感受他的存在……

    她的身體因他曉富技巧的撩撥而焚燒起來,雙手緊緊抓住他的兩隻臂膀,意志漸漸渙散,再也抵抗不了那股強力的電流,在他的懷抱中,在她的雙眸定視之下,毫不知羞的嬌喊出聲……

    那聲音,楚楚可憐得緊,從求饒到輕泣,從顫慄到瑟縮,每一個神情,都嬌弱得讓人憐惜。

    他不想就這麼放過她,他希望她可以感受更多更多,讓她的身子先明白,他對她是如何的不可或缺,然後,便是她的心了。

    終究,她的心也會是他的,終究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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