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前一天,我在收拾行囊。
江寒已經默許了“離婚”,這是多麼值得歡欣鼓舞的時刻啊。
不覺間,我突然為胡冬朵這豬一樣的指揮官感覺到痛心疾首;同樣讓我感到痛心疾首的還有我的智商,我是怎麼個情景之下,才會同意了她的建議啊。
小童躲在門口,無聲地瞪着大眼睛,看着我。
回頭望着他懵懂的小臉,我突然有些不忍,不禁蹲下知來,説,來,小童,讓……媽媽抱。
小童沒過來,只是遠遠望着,説,媽媽……你要走嗎?
我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笑笑,説,媽媽,要出去……工作一段時間呀,媽媽會想小童的。
小童不説話,依然躲在門口,小手反覆掰扯着,半晌,他抬頭,説:“媽媽,你騙人。”
説完,他扭頭就甩着小胖腿跑開。
我望着他消失在門口,心間不知是何滋味。
小孩和小動物一樣,都是有你意想不到的預感和感知能力的,小童的異常,讓我想起了Luchy,當初江寒將它送給我並去美國的時候,它的小眼瞳裏也閃爍着那麼多不安。
晚上,康天橋和胡冬朵突然過來蹭飯。
吃過飯,我和胡冬朵擠到廚房裏,借幫秀水收拾碗筷説幾句悄悄話。
胡冬朵悄悄地説:“聽康天橋説,江寒最近心情很不好,一直都在晚上出門飆車,你知道不?”
我聳聳肩,故作輕鬆地説:“他的夜生活跟我無關。”
胡冬朵説:“那可難説了,要是撞死了,就跟你有關了,你可就是他的未亡人啊,哈哈哈哈哈……”
我剛想踹她,她又轉換了話題,説:“你家胡巴最近被人包二爺了嗎?濛濛説,她在同升湖看到胡巴開着一輛途鋭從別墅裏出來。”
我癟嘴,説:“雖然他做夢都想自己被富婆給包養,但我們家胡巴那姿色,你知道的,也只能做夢!他該不會給人做司機了吧?”
胡冬朵點點頭,説:“也可能。”
然後,她開始八卦起來:公司裏誰又被馬小卓拖進辦公室蹂躪了;又有哪個出版社的官佬因為刊號的事情蹂躪了馬小卓;馬小卓那小二奶差不多快要露出尾巴了;蘇輕繁最近一直待在公司裏守株待狐狸……她説,哎,天涯啊,緊着馬小卓這麼折騰,不出幾年,蘇輕繁可以給公司的編輯寫手每人配發一條狐狸毛巾了……
説到這裏,她停頓了一下,説:“啊,天涯,那二奶不會是你吧?”
我滿臉黑線。
胡冬朵也是無心,轉頭就忘了自己剛才説了啥,她又問:“天涯,你為什麼不簽約給公司啊?當親作者的福利多好呀。別搞得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
我笑笑,説:“因為喜歡自由啊。”
其實,我只是無法接受馬小卓每次總想給我出星座系列、僱傭槍手等等諸如此類的想法。那段日子,他實在太像一隻狼外婆。
胡冬朵點點頭,突然想起了什麼,説:“天涯,這些日子,我和濛濛都覺得幸虧當初你沒被撕票,否則馬小卓就發達了啊!你那書留下可就是遺著了!下午上班的時候還説起,要是再讓你的小初戀辛一百做這書的下半卷,就叫《永失我愛》——‘十年生死,失去之後,才追悔不及的愛情啊’,多有賣點啊!你死了,還給公司捧紅了辛一百啊,馬小卓一定會把你奉為公司吉祥物追悼的!“
我撇嘴,心想:“我這是搞了一什麼狐朋狗友啊。”
胡冬朵説:“不管怎樣,你那次被綁架也算鍍金了!八百萬啊,以後這男人看到你就不是看到你這個人了,而是看到八百萬在跑啊!怎麼,動凡心了不?還打算離婚不?”
我回頭,看看客廳裏的江寒,小聲對胡冬朵説:“我和顧朗……在一起了!他……跟我求婚了……”
胡冬朵一驚,説:“你和顧朗在一起了!!!哎喲,你這可是紅杏出牆了啊。這可太驚喜了!可你就這麼把江寒給扔了,是不是太不仁義了?好歹以身相許一把啊!你被綁架,可沒少折騰他啊,八百萬啊!要是發論壇上,得有多少猥瑣男幫你分析這八百萬可以嫖多少次,換多少個小姐啊!”
我低着眉,説:“你知道,他是為了小童,不是為了我!”
“我當然不是為了你!”
——身後,是江寒的聲音,他過來拿杯子,臉冷冰冰的,跟旱冰場似的。
突然,小童跑過來,拉着他的手,很幽怨地問:“爸爸,你很窮嗎?”
江寒愣了一下,我和胡冬朵面面相覷,不知道小童的小腦袋裏想的是什麼。江寒俯身抱起他,説:“怎麼了?”
小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江寒,説:“爸爸,你要是有錢就好了,媽媽就不用又要離開我們,出去工作了。”
我的心突然沉了下去。
江寒沒説話,將小童抱走。胡冬朵看着他們離開,回頭看看我,文縐縐地説:“真真是弱子再可愛,也挽不住你那顆盪漾的紅杏出牆心啊。”
第二天下午,出門找顧朗前,我問小童:“平安夜,你想要聖誕老人給你帶來什麼禮物啊?”
小童想了想,説:“我想聖誕老人把媽媽的行李變沒。”
我笑笑,嘆氣,將小童交給秀水,出門。
唐繪里,我剛坐下,顧朗給我倒來一杯水,還未捂熱雙手,胡冬朵就給我打來電話,她情緒很高漲地八卦説:“女人啊,聽康天橋説,因為江寒最近情緒低落,周瑞那小子説今晚平安夜要送一份大禮給江公子,要是再弄一女模特或者小明星啥的,姐姐我要不要給你擋出去,保住你家男人的清白啊?”
我看了顧朗一眼,對着電話説:“別胡説八道!我和顧朗在一起呢。”
胡冬朵説:“啊,你也在啊。我們也在去唐繪的路上哎。你説,長沙地界兒小童不説話,依然躲在門口,小手反覆掰扯着,半晌,他抬頭,説:“媽媽,你騙人。”
説完,他扭頭就甩着小胖腿跑開。
我望着他消失在門口,心間不知是何滋味。
小孩和小動物一樣,都是有你意想不到的預感和感知能力的,小童的異常,讓我想起了Luchy,當初江寒將它送給我並去美國的時候,它的小眼瞳裏也閃爍着那麼多不安。
晚上,康天橋和胡冬朵突然過來蹭飯。
吃過飯,我和胡冬朵擠到廚房裏,借幫秀水收拾碗筷説幾句悄悄話。
胡冬朵悄悄地説:“聽康天橋説,江寒最近心情很不好,一直都在晚上出門飆車,你知道不?”
我聳聳肩,故作輕鬆地説:“他的夜生活跟我無關。”
胡冬朵説:“那可難説了,要是撞死了,就跟你有關了,你可就是他的未亡人啊,哈哈哈哈哈……”
我剛想踹她,她又轉換了話題,説:“你家胡巴最近被人包二爺了嗎?濛濛説,她在同升湖看到胡巴開着一輛途鋭從別墅裏出來。”
我癟嘴,説:“雖然他做夢都想自己被富婆給包養,但我們家胡巴那姿色,你知道的,也只能做夢!他該不會給人做司機了吧?”
胡冬朵點點頭,説:“也可能。”
然後,她開始八卦起來:公司裏誰又被馬小卓拖進辦公室蹂躪了;又有哪個出版社的官佬因為刊號的事情蹂躪了馬小卓;馬小卓那小二奶差不多快要露出尾巴了;蘇輕繁最近一直待在公司裏守株待狐狸……她説,哎,天涯啊,緊着馬小卓這麼折騰,不出幾年,蘇輕繁可以給公司的編輯寫手每人配發一條狐狸毛巾了……
説到這裏,她停頓了一下,説:“啊,天涯,那二奶不會是你吧?”
我滿臉黑線。
胡冬朵也是無心,轉頭就忘了自己剛才説了啥,她又問:“天涯,你為什麼不簽約給公司啊?當親作者的福利多好呀。別搞得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
我笑笑,説:“因為喜歡自由啊。”
其實,我只是無法接受馬小卓每次總想給我出星座系列、僱傭槍手等等諸如此類的想法。那段日子,他實在太像一隻狼外婆。
胡冬朵點點頭,突然想起了什麼,説:“天涯,這些日子,我和濛濛都覺得幸虧當初你沒被撕票,否則馬小卓就發達了啊!你那書留下可就是遺著了!下午上班的時候還説起,要是再讓你的小初戀辛一百做這書的下半卷,就叫《永失我愛》——‘十年生死,失去之後,才追悔不及的愛情啊’,多有賣點啊!你死了,還給公司捧紅了辛一百啊,馬小卓一定會把你奉為公司吉祥物追悼的!“
我撇嘴,心想:“我這是搞了一什麼狐朋狗友啊。”
胡冬朵説:“不管怎樣,你那次被綁架也算鍍金了!八百萬啊,以後這男人看到你就不是看到你這個人了,而是看到八百萬在跑啊!怎麼,動凡心了不?還打算離婚不?”
我回頭,看看客廳裏的江寒,小聲對胡冬朵説:“我和顧朗……在一起了!他……跟我求婚了……”
胡冬朵一驚,説:“你和顧朗在一起了!!!哎喲,你這可是紅杏出牆了啊。這可太驚喜了!可你就這麼把江寒給扔了,是不是太不仁義了?好歹以身相許一把啊!你被綁架,可沒少折騰他啊,八百萬啊!要是發論壇上,得有多少猥瑣男幫你分析這八百萬可以嫖多少次,換多少個小姐啊!”
我低着眉,説:“你知道,他是為了小童,不是為了我!”
“我當然不是為了你!”
——身後,是江寒的聲音,他過來拿杯子,臉冷冰冰的,跟旱冰場似的。
突然,小童跑過來,拉着他的手,很幽怨地問:“爸爸,你很窮嗎?”
江寒愣了一下,我和胡冬朵面面相覷,不知道小童的小腦袋裏想的是什麼。江寒俯身抱起他,説:“怎麼了?”
小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江寒,説:“爸爸,你要是有錢就好了,媽媽就不用又要離開我們,出去工作了。”
我的心突然沉了下去。
江寒沒説話,將小童抱走。胡冬朵看着他們離開,回頭看看我,文縐縐地説:“真真是弱子再可愛,也挽不住你那顆盪漾的紅杏出牆心啊。”
第二天下午,出門找顧朗前,我問小童:“平安夜,你想要聖誕老人給你帶來什麼禮物啊?”
小童想了想,説:“我想聖誕老人把媽媽的行李變沒。”
我笑笑,嘆氣,將小童交給秀水,出門。
唐繪里,我剛坐下,顧朗給我倒來一杯水,還未捂熱雙手,胡冬朵就給我打來電話,她情緒很高漲地八卦説:“女人啊,聽康天橋説,因為江寒最近情緒低落,周瑞那小子説今晚平安夜要送一份大禮給江公子,要是再弄一女模特或者小明星啥的,姐姐我要不要給你擋出去,保住你家男人的清白啊?”
我看了顧朗一眼,對着電話説:“別胡説八道!我和顧朗在一起呢。”
胡冬朵説:“啊,你也在啊。我們也在去唐繪的路上哎。你説,長沙地界兒也不小,你們幹嗎非死一塊兒去啊。嘖嘖,看樣子,今晚你們倆雖然一處地兒,不過可是各自精彩啊!”
……
顧朗今天很特別,眉眼間竟全是笑意,這是這個雲淡風輕的男子極少有的模樣,搞得我心臟毛毛的,總覺得他跟吃了春藥似的。
突然,崔九闖進來,説:“老大,都準備好了!”
顧朗斂住笑,恢復了以往的姿態,抬頭看看崔九,説:“好,你去吧!”
崔九剛走,他就上前拉起我的手,説:“天涯,跟我來。”
我心毛毛地看着他,這麼活潑的顧朗,還真讓我不適應啊不適應。
我們倆剛走出門,顧之棟就迎面而來,我下意識地往顧朗身後躲——那個綁架之夜,他給我的傷害太深了。
顧朗擋在我的前面,喊了一聲:“爸。”
顧之棟笑笑,説:“那麼緊張幹嗎?我又不會吃人。”
末了,他看着我,説:“牽我兒子的手,卻不稱呼我一句,這太沒有道理了。”
我戰戰兢兢地喊了一聲:“伯父——”
顧之棟笑笑,對顧朗説:“我可以和她談談嗎?”
顧朗愣了愣,握住我的手的手攥得緊緊的,他警惕地看着顧之棟。
顧之棟拍拍他的肩膀,説:“我都要把我唯一的兒子交給這個姑娘了,我總不能連話都説不上吧。”
顧朗的眼微微一動,很顯然,顧之棟那一句“我都要把我唯一的兒子交給這個姑娘了”打動了他,他回頭看看我,試探着問了一句:“天涯?”
顧之棟如此客氣,我也不能太小家子氣,於是我就硬着頭皮點點頭。
我離開顧朗,跟着顧之棟走回房間。
我剛一坐下,他就回頭問了一句讓我心驚膽戰的話:“你是秦心的人?”
我抬頭看着他,搖搖頭。
顧之棟冷笑了一下,説:“那是誰將你安插在顧朗的身邊?”
他這些話讓我很愣,我解釋説:“我和顧朗是同學……哦,不,他是我的學長。”
顧之棟笑笑,説:“這些我都知道。這是一個奸細最好的掩飾身份啊,有這點小情意,顯得真實。”
我説:“伯父,你可能誤會了,我和江家沒有任何關係。”
顧之棟説:“小丫頭演戲的天分可真不錯。好一個和江傢什麼關係都沒有。”説完,他招招手。
他的手下就扔下一本證件的複印件來,我慌忙撿起,卻豁然看到的是我和江寒的結婚證。
我的手開始發抖,胸有千言,卻不知道如何解釋,我焦急地看着他,説:“伯父,這結婚證……”
顧之棟冷笑,説:“你是要説這是假的?”
我低頭,認命地搖搖頭,説:“結婚證是真的,可是我和江寒是陰錯陽差,我們……”
顧之棟打斷了我的話,又招招手,他的手下將一沓照片扔在我面前——照片上赫然是那個飄雪的夜,樓道里我和江寒“擁吻”的一幕幕。
顧之棟看着我,説:“你還有什麼可解釋的?”
我看着那些照片,心狠狠地糾在一起,卻百口莫辯,我只能説:“伯父,我的身份單純,沒有你想象得那麼複雜,我喜歡了顧朗十年,如果説是誰將我安排到他身邊的,那隻能是命。”
顧之棟看着我,冷笑,説:“一個有夫之婦,也好意思跟我説喜歡我兒子十年?你説吧,江家將自己的兒媳都肯派出來,你們到底想要對我們顧家做什麼?!”
我的心又焦又急,卻不知道如何自清。
半晌,顧之棟審視着我,説:“你想留在顧朗身邊?”
我拼命點點頭,淚水都快流下來了——成全我們吧,老子可以很文藝地唱《十年》啊。
他嘆氣,説:“可我擔心顧朗,這孩子要是看到這些東西……”他抬眼,示意了我桌子上的結婚證與相片,沉默着。
我的心糾結着痛。
顧之棟説:“不如,我們做個交易?”
我抬眼,淚花閃動,不理解地看着他。
他笑笑,很寬厚的表情,説:“我就相信你一次,相信你和江寒真的是如你所説的陰錯陽差!可看起來,那小子對你不薄,八百萬……呵呵……”
説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説:“我和你的交易很簡單,我不告訴顧朗,替你保守這個秘密;但你必須留在江寒身邊,給我提供我想知道的消息,等將來事兒成了,你就可以和顧朗在一起。”
我看着顧之棟,突然明白,他壓根兒就將我和江寒的事情查得清清楚楚,知道我和江寒根本就沒什麼,也知道我不是江家奸細,之所以上來就將我壓制住,無非就是為了脅迫我為他所用;否則,他這麼老狐狸的人,可以直接將結婚證和相片扔給顧朗,壓根兒就沒有必要跟我費唇舌。而且,説到底,我就是同意了他的交易,將來事兒成了,他也絕對不會容我存在在顧朗身邊的。
我看着顧之棟,心裏是説不清的悲涼,我説:“您也有過女兒,也曾是一個女孩的父親,您就這麼狠心將別人的女兒來做自己的棋子嗎?”
顧之棟冷笑,説:“作家小姐,你是在和我打感情牌嗎?你看樣子不喜歡這個交易,莫不是,你心裏根本就捨不得傷害江家那少爺?”
説到這裏,他笑笑,漫不經心地喝了一口茶,慢條斯理地説:“你可以走,你只要離開這個房間,我就將這些東西扔給顧朗……”
沒等他的話説完,我就推門離開——
我不是不知道,推開這扇門之後,我和顧朗,就已經成了萬萬不可能。可是,我沒辦法去做傷害江寒的事情,原本沒能將與顧家有關的事情告訴他以求避害,我都覺得對他不住,何況這種刻意的傷害。
我腿似灌鉛,想起顧朗,心如刀割。剛走到大廳裏,突然之間,綵球、彩紙、花瓣從天而降,一羣人湧了出來,讓我嚇了一跳。
一道橫幅突地從頂端而下,上面寫着:天涯,嫁給我吧!
我愣在了那裏,眼角還含着淚。
此情此景讓我想起了兩年前,也是在唐繪,曾經胡冬朵説是要幫我搞定顧朗……只是,那天,條幅上寫的是:顧朗,天涯很愛很愛你。
只是遺憾,這一幕發生在此刻,我不禁悲從中來,顧朗啊,此時你給我柔情千丈,還不如賜我匕首一把,捅死我算完啊。
顧朗從人羣中走出,温柔地望着我,單膝跪了下來,眉眼生動如畫,他説:“明年今日,嫁給我,好嗎?”
説完,他就將一枚戒指拿了出來,靜靜地望着我,眼若星辰。
我突然想起了那個醉酒的夜,也曾有一個男人,有這麼好看的眼眸,讓我情生意動、意亂情迷……
我看着顧朗百感交集,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是啊,就算此刻我接過那枚戒指,下一刻,依舊是荒涼。
而且,這不是我印象中的顧朗,這也不是我能預料的張揚。
顧朗看着我,突然笑了,似乎他也不習慣於這種張揚,他説:“前天我將你送回家,跟你求婚,可我總覺得你悶悶不樂。崔九跟我説,女人都喜歡自己的幸福被宣告天下……”
我悲傷地看着他,我知道,這種幸福,將在轉瞬間化為泡影。
就在我悲傷地望着顧朗的這一刻,顧之棟恰好從房間裏走出,而江寒、胡冬朵、康天橋、周瑞、劉芸芸一羣人也浩浩蕩蕩地走進來。
我眼前不由得一黑,平安夜,真TM不平安啊。
江寒他們頭不抬、眼不睜地走上樓,而顧之棟走出大門前,回頭衝顧朗抬了抬手,説:“恭喜啊!兒子!喔,這是我送給你倆的一份薄禮,希望你們喜歡。”
顧之棟説完,徑自離開了唐繪。
他的手下將盒子交給顧朗,顧朗似乎沒想到會得到父親的祝福,不由得開心一笑,説了句:“謝謝。”
可就在他打開的那一瞬間,臉色變得慘白,手幾乎是顫抖的,他抬眼,不敢相信地望着我。
我痛苦地轉身,試圖逃離這場我不能承受的悲傷,卻被他一把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