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至今都記得他説的這句話,他説:“死你都不怕,還怕愛我嗎?”
那一天,是我們回到長沙的第七天,也正是他的生日。
不知道為什麼,這七天來,他每一天都過得異常沉默,這種沉默讓人覺得心疼而恐懼,他會看着我,眼神卻是異常的安靜和温柔。
他生日那天夜裏,我們兩人喝了很多紅酒,半途,李蓮花和秀水帶着小童去遊樂場了,家中只剩下我和他。
這種詭異而特別的氣氛,讓人覺得惴惴不安。
我突然感覺到有些異樣的時候,他已經從我身後緊緊攬住了我,心跳聲就在他的胸口擂動着我的脊背。
我想躲閃,卻感覺到力不從心。
他的聲音,在那一瞬間變得低沉而沙啞,他説:“怎麼了?死都不怕了,還怕愛我嗎?還要躲閃嗎?”
説完,他的吻就細細地落在我的頸項之上,他説:“我愛你,天涯,我是真的愛你……”
他的聲音像蜜糖一樣,讓人變得心思恍惚起來,我總覺得今夜的酒有問題,可是我卻不知道到底有什麼問題,只是覺得整個人暈暈的,綿軟無力。
或者,我只是醉了而已。
他的吻,他的擁抱,他的整個人,都像是融化掉你的火爐一樣。
他反反覆覆地説着最原始最致命的情話,他説:“天涯,我愛你,嫁給我吧!把自己交給我吧!我會愛你一輩子的。”
一輩子?
多大的誘惑啊?
突然之間,我開始從躲閃漸漸地回應起他的熱情來。
最壞不過飛蛾撲火一場,是不是這樣?
突然,他深情地望着我,一步步將我推向沉淪的慾海。
他説:“天涯,你愛我嗎?”
我沉浸在他的愛裏,輕輕地點頭,輕輕地,“嗯。”
他一邊吻我,一邊説“我想聽你親口告訴我。”
我説:“江寒,我愛你。”
他就緊緊地將我擁在懷裏,那是一種生怕隨時會失去的擁抱姿態,緊緊地,不肯放棄。最後,他鬆開了我。
彷彿是一場舞蹈,他扯着我的手將我拉到卧室的那一刻,我整個人微微僵硬了一下,卻如何也敵不過他温柔的蠱惑。
他的手撩撥在我的脊背上,輕輕地撩開我的衣衫拉鍊,他説:“天涯,你真的愛我嗎?”
我都已不能呼吸。
他狠狠地吻着我,如同嗜血的獸,我的衣衫最終在他的指尖輕輕落下……
大抵就是那種飛蛾撲火的感覺吧。柔滑的絲被擱在我和他之間,他的吻落在我的胸口,他説:“我想聽你親口説,你愛我,你想要我……”
我的眼淚突然流了下來,我説:“我愛你,江寒,我真的愛上你了,怎麼辦?”
就在那一刻,他突然停止了,那麼冷靜地坐在我的面前,説了一句讓我整個人都傻掉的話,他説:“你真的愛上我了?難道你真的不知道這只是一場遊戲?!”
就在這一刻,卧室裏的燈突然亮了起來。
他的一羣朋友衝了出來,他們衝着他撒花瓣,開香檳酒,然後江寒轉身對周瑞笑,説:“喏,你們聽到了!這個三年的賭約,我可是贏到了!我泡到了她!”
劉芸芸衝着我嘖嘖地嘆了一聲,我望着他敞開的衣帽間,這個秦心用來羞辱過我的地方,如今,他亦如此羞辱了我。
巨大的羞辱感讓我整個人彷彿被拋入了地獄。
一羣毫無底線地取樂的人,就這樣羞辱了我的自尊,我看着江寒,渾身直哆嗦。
我抱起被子,纏着自己的身體,衝出了他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