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局勢一發不可收拾,完全跳脱紀綠緹所能想像的範圍之外。
“你……你做什麼啦!?”與空氣的接觸讓她的理智迅速歸位,她驚羞交加的以手臂環胸。
賀蘭平自是沒有答腔,熾熱的黑瞳像塊強力的磁石,毫不收斂地緊緊追隨她略微忸怩的嬌胴,他熱血賁張得幾近難以控制。
還好,他還算受過教育的知識分子,不會像色狼般急色地撲噬眼前的美色,他喜歡慢慢地撩撥她,讓她主動投懷送抱,心悦誠服地癱軟在他的男性魅力之下。
“你不是想學?我當然得認真地教會你。”他説得理所當然,三、兩下剝光自己的衣服挨近她,健壯的身軀只留下一條黑色的子彈內褲。
一堆衣物夾雜着她的與他的,全數被他一股腦兒地丟得老遠。
“學……”她雙眼圓睜,不自覺頂着牀鋪往後挪移數寸。“偷裝竊聽器要脱光衣服?那我不學了!”她的聲音尖鋭了幾度,充滿了不可置信。
他才出去多久?要先把衣服脱光,裝好竊聽器後再把衣服穿戴整齊,她很懷疑他可以在那段不算長的時間裏,完成這些繁複的動作。
“啊?”賀蘭平愣住了。直到此時,他才弄懂她想學的是哪門子的技巧。“你學那種東西做什麼?你又用不到!”她只要管好她的芭蕾舞教室就行了,沒事學那種八百年用不到的技能,根本毫無用武之地嘛!
“多學一點總是好的嘛!”臀部再後移一寸,悄悄地拉起被角,她需要更多安全感。
“好啊,那我就多教你一點。”欺近一步,他樂得遵從她好學的本性。
“不要啦!衣服還給我,我要回家?”她急忙翻身滾了一大圈,整個人躲到牀邊的角落,不巧讓自己反而卡在毫無後路的危險境地。
“你也聽到啦,隔壁還沒完,説不定我們還得在這裏待上一、兩個小時。”那副耳機和竊聽器材早被他連同衣服丟得老遠,他可沒那閒情逸致去把它撿回來。“要撿你自己去撿。”他以眼神示意,領着她的視線看向那堆衣物。
“那、那……”那該怎麼辦好?
要去拿衣服,就得越過他,可是這會兒她不僅上身沒有任何遮蔽物,連牛仔褲都卡在臀圍間要掉不掉的,就算她有那個膽量站起來,也難保長褲會好好地“黏”在她腿上。
“幹嘛躲那麼遠?”他沒好氣地盤腿坐在牀上,一雙黑不見底的瞳仁依舊光熾如火地瞅着她。“我可不會勉強女人,要走你儘管走好了。”雖説她的沒情趣惹得他有點泄氣,可她這副模樣,實在……
撩人得緊!
她緊貼着牆,心裏還考慮着該怎麼越過他,才能不受侵擾地順利拿回衣服,倏地耳朵貼着的牆面隱隱傳來暖昧的呻吟,驚得她馬上移開耳朵,狐疑地瞪着那道“會發聲”的粉牆。
“你、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那個聲音越來越大,聽起來跟剛才電視裏及耳機裏的極為相似,惹得她寒毛直豎。
“什麼聲音?”他掏掏耳朵,索性躺在牀上雙腿交疊,毫不在意自己的“男色”被她看得透徹。
“那個、那個……”她緊張兮兮地指着牆面,一張瓜子臉脹得火紅,看他一臉莫名其妙,彷彿當真不曾聽到任何奇奇怪怪的聲音,她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聽的毛病。“怪、怪怪的聲音。”她艱澀地吞下喉中硬塊,聲音微顫。
賀蘭平用手指比了個噤聲的動作,凝住心神仔細聽個透徹,沒多久便嗤笑出聲。“這種聲音在這裏比比皆是,別大驚小怪!”
“……喔。”她繃緊全身的肌肉,動都沒敢動一下,就怕他臨時改變主意,又想對她做那種邪惡至極的事。
躺了五分鐘,隔壁的呻吟聲就在耳邊響了五分鐘,睨了眼一張臉越來越紅的紀綠提,賀蘭平終於一躍而起,善心大發地撈起衣服丟給她。“穿上。”紀綠緹幾乎喜極而泣,她侷促地拉回自己的衣服,揹着他快速地將衣服穿戴整齊。“過來。”他則套上長褲,拍了拍牀沿示意她坐好;看她眼底戒備……他翻翻白眼嘆了口氣。“我不是説過不會勉強你了麼?來啦!”抓住她的手腕,像拎小雞般把她放在牀沿擺好。
“做什麼?”有了他的保證,紀綠緹緊繃的神經慢慢地放鬆。
這個男人嘴巴是壞了點,老愛對她動手動腳又好色,沒事就壓榨她的勞力和體力,可他還算得上是個好人,起碼他不會對女人動粗。
她很明白,以剛才那種狀況,任何小摩擦都有可能會擦槍走火,但是他卻忍了下來,只因為她沒點頭。
男人在這種時候應該都是很衝動的吧?雖然她沒啥經驗,但粗淺的認知她還有,就因為他的自我約束力,她對他不算少的好感又增加一分。
“這麼坐着也不是辦法,不如你就看看電視,消磨、消磨時間。”而他可以睡個覺。
他把遙控器交給她,雙腿掛在地板,呈倒L形躺平,睡覺。他沒有特殊睡癖,在哪兒都能睡,而且三秒鐘搞定。
沒多久,均勻的輕鼾便由牀上淺淺地傳了開來。
紀綠緹愣愣地看着手上的遙控器,又愣愣地看向他馬上熟睡的臉,最後將視線定在手上那支彷彿會咬人的遙控器上。
他才説那種影片沒營養,怎麼一轉眼又叫她看電視了?會不會只是其中一台“有顏色”,其實還有其他頻道可以看?
懷着探險的心情,她小心翼翼地扭開電視,並快速轉到別台,可惜她失望了,不管轉到哪個頻道,清一色全是限制級的麻辣片,看得她莫名其妙地渾身發熱。
臉紅心跳地關掉電視,她在房裏左看右瞄,總算找到一件“正事”可以做——看他。
看他睡覺比看電視來得營養,也比看着礙眼的粉色房間來得舒服,這是在眼睛黏在他臉上後,她在心裏鄭重下的結論。
他是個好看的男人。雖然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兩人之間的摩擦總是不斷,但她從沒否認他是個好看的男人。
濃而密的黑髮,幾綹不聽話的髮絲覆蓋着他飽滿的額頭,而且他有鬢角,像貓王的那一種,性格又有型;相對的,他的眉和睫毛同樣濃而密,粗獷的眉顯現出他不甚良善的脾氣,長而微卷的睫毛則令她嫉妒,那幾乎比她的還要長。
挺直的鼻樑襯着性感微翹的薄唇,凹陷的人中以命相學來説,表示他活得長命;呈小麥色的皮膚,該是長時間曝露在田光下所呈現的健康色彩,整體而言,他是個性感得令女人想尖叫的男人。
她有種想觸摸他的衝動,這不該只是他的專利,為了回報他動不動在自己身上亂摸的輕浮舉止,她應該也有觸摸他的權利。伸出手掌在他臉部前面揮了兩下,很高興他沒有轉醒的跡象,她深吸口氣,放縱自己的指尖輕撫他性格的臉部輪廓。
原來男人的肌膚摸起來與自己是這般不同,有點粗,卻不似有些人的皮膚有些坑洞,他的皮膚摸起來很平滑,觸感不錯。
像摸上癮了似的,她着魔地滑過他的眉心、鼻樑,緩緩地滑過他的鼻頭,碰觸他深陷的人中,在摸到他的唇之前頓了下。
天!她的心跳得亂七八糟!
應該沒什麼關係吧?他看起來睡得很熟,像是不容易被擾醒,就讓她放肆一次吧!
順着他明顯的唇線,她的指微顫地遊移在他的雙唇之間,視線不由自主地跟着指尖移動,絲絨般的觸感讓她微微閃神,直到指尖傳來一陣輕麻的刺痛,才將她迷惑的思緒拉回現實。
“你偷摸我。”不知何時睜開的黑瞳鎖住她慌亂的眼,賀蘭平開口指控。
“對、對不起……”她不是故意的!原以為他不會醒,她才會如此放縱,她真的沒料到他總會在節骨眼上發現她做的“壞事”。
怎麼老是這句詞兒?賀蘭平欲哭無淚。
“給我個理由,我考慮要不要原諒你。”要命!她這麼一摸,讓他之前好不容易平息的慾火又衝動了起來,他真該放過這隻秀色可餐的小綿羊麼?“想清楚再説,要是説服不了我,我們就把之前沒做完的事辦完。”
他承認自己有點乘人之危,可偏偏這女人就吃這一套;他不是傻瓜,要不好好運用這點,得等到哪年才能碰她?
“這、怎麼可以!?”很詭異地,他如此威迫,她並不感到害怕,反而是心頭小鹿亂撞,這層認知讓她驚羞交加,羞紅了臉。
“給你一分鐘。”計時開始。
“我、我無聊嘛!”揪緊小拳頭,手心開始冒汗。
“五十秒。”否決。
“那個……電視節目很可怕,不堪入目。”這個理由夠正當了吧?
“三十秒。”猶豫之間,多扣五秒,否決。
“真的!我沒有説謊!”紅潮脹上耳翼,她要申訴!
“嗯,十五秒。”他低吟,再扣十五秒,否決不變。
“呃……嗯……”支吾其辭,總不能説自己貪戀“男色”吧?教她如何説得出口?
“最後五秒。”他咧開嘴笑,不論她説什麼,答案只有一個,就是否決。
“你……你……”心跳越來越快,她幾乎可以聽見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
“時間到。”慵懶的眼對上她,不容她逃避地抬高她低垂的小臉。“準備好了麼?”嘿嘿!這下她可逃不了了!
紀綠緹緊張地搖着頭,所有血液逆流,逼得她粉頸一片緋紅。
“可憐的女人。”他搖頭嘆息,對她燒紅的小臉吹了口氣,看能不能吹走她臉上的紅雲。“怎麼辦呢?我該怎麼下手才好?”語氣裏充滿毫無誠意的憐憫。
“你……廢話少説!”羞惱的白眼兇狠地瞪向他。
“這麼兇?”挑起眉,恍若在她身上看到那隻忠勇?ぶ韉拇爛ā!芭艘氯岬悖腥瞬嘔崽勰?!”
“沙豬!”她驕傲地撇開頭,可惜臉上的緋色將她的氣勢破壞無遺。
“可以開始了麼?”原本還想多逗她一會兒,可她不同平日柔順的模樣,更令他想快點馴服這隻倔強的小野貓,當然,以他認同的方式。
“……隨、隨便你!”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沒事逞什麼能呢?這下可真得成為他的盤中飧了。
雙眉齊挑,他好笑地不輕不重推了她一把,正好讓她倒到牀上躺平。“那就來吧!”像只動作敏捷的豹子,他火熱的手掌已平貼在她腰際,在她適才沒有塞進褲頭的衣服裏。
她閉上眼,任由他將才穿好不到二十分鐘的衣服,重新丟到之前那個礙眼的位置。
都是這個該死的房間,害她滿腦子的異色思想,竟隱隱之間有了偷嚐禁果的衝動。反正她也沒交過男朋友,既然看他還覺得順眼,不如……就給他吧!
“喜歡麼?”他喜歡聽她的聲音,那讓他更加亢奮。
“別問……”那會令她想起影片裏男人的下流言辭;她無法確定自己的心臟可以承受他性感的唇説出類似的言語。
“不問怎麼知道你的感覺?”他可不是自己舒服就不顧女伴感受的男人,他堅持要得到她的回應。“説實話。”
“你好煩……”她無助地攀住他的頸,拉下他的頭,賜予他火熱的吻。
她想讓他閉嘴。
賀蘭平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他愉悦地接受她的主動,並以純熟的舌挑勾她笨拙的舌尖,大方地邀請她與之共舞,直到她幾乎熱暈了過去。
“我喜歡你的主動。”這女人不是普通的倔強,而他享受到征服的快感。
“不要説得那麼粗俗!”她氣喘地指責。
眉一挑,輕浮的表情盡出。“那麼,請將你美麗的雙腿打開。”他不介意換個優雅的字眼,橫豎意思是一樣的。
“你就不能閉嘴嗎?”她快被他逼瘋了。
“很難。”
女人就愛説反話,她更是個中翹楚,穩拿后冠。
“叫你別説的嘛!討厭鬼!”她佯裝兇狠地瞪他,在看到他額上的汗珠時愣了下。“你怎麼流那麼多汗?”人家不都説女人是水做的嗎?在她看來,他才是水做的,不然打哪兒冒出那麼多汗水?
“等一下流的汗會更多。”他苦笑,快速剝除自己唯一的遮蔽物。
“啊!”她羞澀地驚呼出聲,頭一回看清全裸的“猛男”。
“怕什麼?”他使壞地拉着她的手,讓她觸摸身上長年運動下來的結實肌肉。“你都讓我看光了,我當然得回報一下。”
“噢……真是夠了。”她翻着白眼,小手卻依戀地流連在他壯碩的胸口。
他真的跟自己很不一樣,起碼“硬度”就不同。
“你學得很快。”他眯起眼,壓抑衝上喉嚨的呻吟。
她無辜地眨巴水眸,不曉得自己學了什麼值得他這麼誇讚。
“我知道,感受我,你會喜歡的。”他自信的近乎自大。
粉色的房間、粗喘的男人、虛軟無力的女人,構築着無邊春色。沒有人想起此行的目的,所有心力浸淫在取悦對方的企圖裏,直至炫目的火光佔領喘息、愉悦的軀體——啊,該是去收拾偵查成果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