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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冬豔醒來時,人已在右相府邸,自己的閨房內。

    左邊的胸口上傳來陣陣涼意,是昨晚在錢莊時那名婢女替她敷上的草藥味,她起身輕輕扯開衣領看了一眼,確定有人幫她換了傷藥,這才讓她得以較為舒適的好好睡了一覺。

    剛端着水盆走進門的婢女見冬豔坐起身,忙不迭放下水盆,走上前去關心問道:「小姐,你醒了?傷口還痛嗎?」

    冬豔搖頭。「是你幫我換的藥嗎?現在又是什麼時辰了?還有,我是怎麼回府的?」

    她的記憶裏好像都不包括這些。

    「回小姐的話,抱小姐回府的是閻堡主,藥是閻堡主要奴婢幫你換上的,又因為小姐全身發燙,閻堡主還特地請來大夫為小姐看診,在大廳坐了一會兒才走呢。小姐這會兒睡得很沈,天色都晚了,之前小姐體熱未退,閻堡主走時還特別交代奴婢要好好注意着,閻堡主真的很關心小姐呢,如果小姐成了堡主夫人,應該會很幸福的。」

    小丫頭説得可高興呢,講起閻浩天時兩眼還會閃閃發亮。

    「誰説我要當堡主夫人了?」冬豔微斥。想到自己昏迷之後是那個男人抱她回來,蒼白的臉有些微紅。「話不可亂説。我爹呢?」

    「啊,奴婢差一點就忘了,大人説小姐一醒就要去通知他過來呢,我這就去通知大人——」

    「不用了,我已經來了。」説着,上官雲已眉開眼笑推開門走進來,看得出來心情好得不得了,他朝奴婢揮了揮手。「你先出去吧。」

    「是,大人。」奴婢應着,轉身把門關上離開。

    「爹。」冬豔輕輕喚了聲,便要下牀來。

    「好好好,你不必下牀了,趕快把身體養好,不然怎麼當新娘?」

    新娘?冬豔一愣。

    上官雲看她一臉莫名,哈哈大笑起來。「你的苦肉計見效了,閻浩天當着皇上的面説了,他要娶你啊,你就沒看見當時司馬清風那像吞了屎的表情,只差沒當着皇上的面翻桌子!哈,我這把老骨頭可當真要笑散了,哈哈哈~~」

    冬豔的神情和平日一樣,淡得看不出任何情緒。

    她打從十二歲被上官雲領養後沒多久就知道,自己的存在只是他利用的工具,他甚至對外説她是他剛出生時便被人搶走的女兒,事實上,右相夫人的確在之前生了一個和她一樣大的女兒,當時一出生沒多久便被人給抱走,右相夫人也因為思念女兒而悲痛過世。

    就這樣瞞騙過世人……

    他努力栽培她,給她讀書學畫彈琴,讓她真的像是他親生女兒一樣的存在於眾人的目光下,為的就是有一天可以好好利用她,達成他的某個目的。

    她一直都知道,她的美,終究是禍根。

    她也一直都明白,她的人生,沒有可以選擇的權利。

    「當上堡主夫人之後,爹要我做什麼呢?」她一向都不是個多話的人,總是時機到了才問她該問的。

    「把閻家堡的藏寶圖給找出來。」

    冬豔一愕。「真有藏寶圖嗎?爹,這不過只是個傳説,數百年來也沒人真的見過它——」

    「有人見過,而且那人親口告訴了我,東西就藏在一尊手掌般大小的木雕娃娃裏。只是閻家堡以機關設計見長,又佔地寬廣,百年來不知有多少武林人士潛入堡內,為的就是尋找那張藏寶圖,但全都無功而返,也有人把希望放在歷任堡主身上,因此之前歷任堡主都常有遇刺情況,不管怎麼樣,要找到這張圖一定得是閻家堡的人不可,你當上了堡主夫人,便成了最貼近堡主的人,要從中找到蛛絲馬跡就容易許多,可切記,行事要小心,若有牽連到右相府,就別怪我心狠。」

    「知道了,爹。」

    「好好養傷,務必當個最受寵的娘子,再厲害的男人,總也是栽在女人手上的,這道理古今皆然,你不要辜負我對你的期望,也莫負我十幾年來對你的養育之恩,只要你聽話,你和你妹妹都可以一直過得很好很好,這個你千萬千萬要銘記在心,知道嗎?」

    「冬豔明白的,爹。」冬豔的神情淡漠,一如以往。

    上官雲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這丫頭美則美矣,性子卻極冷,要討男人歡心,他還真是一點把握都沒有,不過這丫頭重情,為了不讓她那個妹妹受苦,這麼多年來他交代的任務她都沒有失手過,連這回也順利打敗了司馬家,即將成為閻家堡主夫人。

    或許,他的擔憂是多餘的,因為這丫頭性冷,不會輕易對人動情,也比較不易壞事吧。

    「大喜之日就訂在一個月後,所有事爹都會準備好,你只要好好養傷,準備當個美美的新嫁娘即可。」

    「是,爹。」

    終於,上官雲起身離去。

    冬豔下牀,走到落地銅鏡前靜靜地看着鏡中的自己,想到眼前這副身軀即將被一個陌生的男人擁抱,想到那個男人早已在昨日見過她的身子卻完全不為所動的模樣,她不禁有些怯懦了。

    那男人,會喜歡她吧?

    今天這一場選妻宴,對手只有一個司馬歡,她心知肚明,若閻家堡主真受皇帝之命得在她們之間選一人為妻,那麼,早一天見到他的她,被他看過身子的她,與他有過一面之緣的她,鐵定比司馬歡有勝算多了。

    為何?

    不過就是看準了這男人的一點俠義之心罷了。

    當他知道她是上官家的千金,就該知道貞節對一個官家千金而言有多重要,她負傷赴宴,見了他佯裝不識又沒開口要他負責,心裏頭或多或少是會產生些憐惜的,或許還有點欣賞?

    但,喜歡?

    還差太遠。

    她也沒要他喜歡。

    等東西拿到手,她會離開他的。

    一物換一物,真拿到這張藏寶圖,她要用它來換妹妹的自由,絕對絕對,不會再妥協……

    ※※※

    夜深,月兒明。

    錢莊的內進,穿過重重院落,別有洞天。

    一抹深藍黑影有點閒散的斜倚在屋角,雕刻精美的紫玉洞簫在月光下散射着優雅白光,把玩着這枝簫的主人,良久,才把簫輕提,輕觸唇角,接着,院落裏便傳出了悠揚温潤的簫聲。

    昨兒個閻浩天急着救人才會把那個陌生姑娘帶進來,否則,這裏對外人而言絕對是個禁區,也因此,他常常偷偷到都城來才可偷得浮生半日閒。

    一抹白色人影才剛走近,見自家主子爺正在吹簫,腳步不由得一頓,正想往回走,簫聲驟停——

    「有話要説?」閻浩天低沉的嗓音遠遠飄過來。

    耳朵真靈呵。

    都快成順風耳了。

    「是,不過不急。」宋熙淡應道。

    「你不急,我急,過來説話吧。」閻浩天把簫擱在一旁,等着。

    宋熙慢條斯理的走過來,跟着主子撩袍而坐。

    「你要問我為何要答應娶妻嗎?」

    「是。」

    閻浩天的唇角輕勾起一抹笑。「金宿那小子説了,我不娶妻,他就要找閻家堡麻煩。」

    宋熙一愕。「皇上——真那樣説?」這不太像是皇上的用語。

    閻浩天沒好氣地斜了他一眼。「意思差不多。」

    他只不過是用他的用語把它以另一種方式説出來罷了,需要這麼計較嗎?

    「就算是這樣,爺也不必答應,不是嗎?」這才是他真正不解之處。

    閻家堡位在千鄴國各大城要進入都城的十里外入口處,地理位置重要又敏感,卻在數百年前護國有功,獲免死金牌一隻,而且可以歷代傳承,這一傳就傳了近百年。

    又承先先先不知幾個先皇的聖諭,特許都城之外的閻家堡可以獨立擁有自己的護衞、城堡,不必受皇朝軍隊的管轄,因此閻家堡在千鄴國所設立三十八家錢莊的銀運往來,全都由閻家堡自行負責。

    閻家錢莊在百姓心中的地位甚高,可以説是掌都城之經濟命脈,先不論閻家堡受先祖們及先先先先皇的庇廕得以在歷代皇城內外通行無阻,甚受禮遇,光以今日閻家堡在都城內外的勢力就足以讓人忌憚了,根本沒有哪一個皇帝會昏庸到去得罪閻家堡堡主,那無疑是掐住自己的咽喉。

    所以……

    他家主子爺被逼婚?

    這點實在很難説服他。

    「話是沒錯,可是不知為何,在那一瞬間,我又覺得無妨,終究是要娶個妻子繁衍後代,偶爾順那小皇的意,也算賣給他天大的面子,讓他在宮裏當皇上當得舒服一點,也算功德一件。」

    在那一瞬間?

    這句話很有意涵呵。

    「上官小姐想必是國色天香,才能讓堡主一見傾心。」任他宋熙再聰明,也只能猜上這麼一個答案了。

    「國色天香嗎?或許是,比我昨兒個見到她的模樣,今天這個樣當真可説是天香國色了。」

    「昨兒個……」宋熙一愣,轉眼間意會過來,驚詫道:「是冬豔姑娘?」

    閻浩天淡笑。「是啊,是她。」

    「這會不會太過巧合了?堡主,昨兒我找人查過這件事,現場沒有人看見冬豔姑娘被刺……」

    閻浩天淡眸輕掃。「你想説什麼?」

    「小的怕事有蹊蹺。」

    閻浩天撇撇唇。「今兒個,她見我卻佯裝不識,沒因昨兒的事叫我負責,對我更是一整個冷冰冰的,看來氣我可比感激我來得多更多,若是故意……應該無此必要。」

    好吧,就算是故意好了,決定娶她的人還是他。

    那傷可是見了骨的,為了他,她願意付出這種代價,也未嘗不值嘉許呵。

    「無論如何,你還是去仔細查查這事,看上官家是否在外得罪了什麼人。」

    「是。」

    「宋大掌櫃的……你説,那冬豔姑娘看來挺惱我,醒來之後知道我選她為妻,會如何呢?」

    宋熙的眼皮,又開始狂跳了。「爺明知冬豔姑娘事後知情可能會惱你,可還是選了她?」

    「嗯。」他還是笑。誰叫她當時的模樣,讓他莫名感到心疼又憐惜呢?

    若真要選一個妻,如果那個妻是她,也未嘗不可——他當時就是這麼想的。

    今晚的主子爺,笑得似乎有點多了?是因為冬豔姑娘?

    「小的知道了。」

    「又……宋大掌櫃的,你看,這場婚禮的禮金,應該可以暫解邊疆魯國王子的燃眉之急吧?」

    嗄?宋熙的心突然怦怦跳。

    不會吧?難不成主子爺會想成這個親是因為那絕對龐大到無法想像的禮金?只為了救助那遠在邊疆正在對外抗戰的魯國?

    閻浩天好笑的睨了宋熙一眼。「你一向以沉穩出了名,可現在張大的嘴都可以飛進好幾只蚊子了。」

    「爺……真要幫魯國王子,以我們錢莊的實力一定還有其他方法……」

    「不能因為要幫人家而讓自家錢莊陷入莫大的危機之中。」

    「可是,也不能犧牲爺的幸福——」

    「我會很幸福的,別擔心。」他揮揮手,不以為意道。

    雖然娶妻的這個決定有點倉促,但,想到未來的那個妻是上官冬豔,他的心情其實是期待的。

    「小的知道了……」雖然有點不甘願,也對主子爺很是擔憂,但主子爺畢竟是主子爺,既然他都這麼説了,那他當然照辦。「小的會好好替爺辦一場盛大的婚禮,把都城裏所有大官富賈,包括皇上的禮金禮物速速都給收齊了,親自為爺送過去的。」

    「那就麻煩宋掌櫃了。」閻浩天哂然一笑。

    魯國那場仗雖與他無關,但魯國王子的父親曾經是他先父的好友,道義上不能不幫。

    心煩着魯國王子求助於他一事,已約莫七天,現下可解決此事,他的心情不可謂不快,再加上那千年易位的預言,如今也因為他將娶右相千金而在宮裏取得一股制衡的力量……

    真可謂,兩全其美呵。

    ※※※

    這一個月來,千鄴國最讓人津津樂道的便是閻家堡和右相千金上官冬豔的婚事了,都城裏熱鬧滾滾,都城外也熱鬧滾滾,就連鄰國來往千鄴國的車馬也在一個月內多了數倍,一車車送往閻家堡的賀禮可説是絡繹不絕。

    終於,在五月初八這個良辰吉日,長長的一串車馬及紅色喜轎進入了閻家堡,鞭炮聲陣陣,偌大的閻家堡內處處喜字,四周掛滿着紅燈籠和紅色彩帶。新娘子剛進堡門,滿天玫瑰花瓣從天而降,亮眩了眾賓客的眼,驚喜之聲不絕於耳,連新娘子冬豔也偷偷掀了紅巾,拉開轎簾欣賞那滿天花雨。

    真是……美呆了。

    不只是花,還有背山而建的閻家堡,才剛進堡門就可見蓊鬱參天的大樹,錯落在一幢幢古樸典雅的建築裏。

    不過,她也只來得及看這一眼。

    接下來,是一連串的婚禮儀式,她在婢女的攙扶下走了好長的一段路,才終於在眾人的賀喜聲中完成拜堂,被送入了洞房,又接下來,她待在房裏好長好長的一段時間,長到她的頭不住地點啊點地,幾乎是睡睡醒醒好幾回。

    直到她的頭一輕,這才幽幽地睜眼——

    一個英俊迷人、穿着一身紅衣,好像是新郎官的男人正在對着她笑……

    新郎官?

    冬豔一整個驚醒,下意識地便站起身來。

    「夫君……」

    「累了吧?」閻浩天帶着酒意與笑意的眼睨着她,見她那慌亂失措的模樣,不由得伸手撫上她的絕色面容。

    温熱的大掌落在她臉上,略帶粗糙的指輕輕颳着她細緻動人的小臉,冬豔的身子輕顫着,柔順的沒有退開。

    「夫君……應該先叫醒我,我們還沒喝合巹酒。」

    她頭上的鳳冠和蓋頭紅巾已讓他給拿下放在一旁,如果不是她真的太累,她早該在他踏進房門的前一刻就知道他已來到,而不是這樣不設防的讓他看到了慌亂無助的自己。

    一開始便失去掌控的感覺,讓她有點不知所措。

    閻浩天的唇角噙着一抹笑,長指輕釦着她小巧的下顎,輕輕地把它抬高。「我的豔娘想喝酒嗎?」

    他喚她——豔娘?

    而且是——我的豔娘?!

    冬豔怔怔地看着他,這樣親密的稱呼,讓她真的很不習慣,卻又莫名的感到一股甜意漾上了心口。

    閻浩天的黑眸定定地落在她臉上半晌,久久沒有等到她的回應。

    她今兒的模樣,比起那日選妻宴上的鎮定與冷漠,還真是有點小落差呵,是因為剛剛醒過來的緣故嗎?

    見她似乎還沒回過神來,閻浩天逕自點點頭,道:「也對,喝點酒對你可能比較好。」

    説着,他走到桌旁拿一壺酒過來,一手攬住她的腰。

    「我餵你吧。」他衝着她一笑。

    他身上嘴邊全是酒氣,冬豔微微皺眉,想拒絕,卻見他已把壺嘴對着他的嘴裏灌,然後轉眼間便吻住她的唇,把他嘴裏的酒送進她唇裏。

    「唔……」她漂亮的柳眉緊蹙着,下意識要把抱住她的男人給推開,在腰間的大手卻越扣越緊。

    「再多喝一點吧。」説着,他又送進一口酒進她的嘴。

    連連被灌了三口酒,還是嘴對嘴的灌,讓冬豔的唇邊和鼻息間都是酒氣,她有些氣悶的瞪着他,也僅那麼一瞬地瞪他,卻還是讓閻浩天給瞧見了。

    他一笑,把酒壺擱下,坐在桌旁,睨着她。

    「你剛剛在瞪我嗎?」這回,他正經八百的,沒親暱的喚她豔娘了。

    冬豔無辜的站在牀邊看着他。「夫君此言何意?冬豔,不,妾身怎麼可能瞪夫君呢?夫君定是醉了,才會花了眼。」

    「是嗎?我以為……或許你並不樂意嫁我?」

    冬豔一愣,迎上閻浩天犀利帶笑的黑眸,那雙眸子,像是可以看清一切,竟讓她有一瞬間的驚慌。

    她低下頭,咬住唇。「堡主大人是人中之龍,此乃整個千鄴國百姓都知道的事,是冬豔配不上堡主,承蒙堡主看得起冬豔,豈有不樂意之事?」

    「既然如此,過來吧。」他朝她伸出手。

    她朝他走過去,把手放進了他的掌心。

    「以後,只准叫我夫君,不準叫我堡主大人,還有,以後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我喚你豔娘,你也以豔娘自稱即可,懂嗎?」

    「是,夫君。」她柔順的應着。

    「坐在我腿上。」

    只遲疑了一瞬,她便乖乖坐上去,動也不敢動一下。

    這樣的位置,讓他可以很輕易的看着她,她的胸緣也很靠近他的臉,他幾乎連想都沒想便把一張俊臉偎靠上去——

    她的身子一整個繃緊。

    心,跳得好快好快,這個男人幾乎整張臉都埋在她胸口上,就算他什麼都還沒做,就足以讓她的心和她的身體全都騷動不安,不得不全神戒備起來。

    「放輕鬆點。」他説。

    她卻更緊繃了,因為他的大手已經從裙襬下探了進去,輕輕地撫摸着她光潔滑嫩的大腿。

    「豔娘……」他輕輕地喚着。

    「是……」她動也不敢動,死命咬住唇,忍住他指尖拂過之處所帶給她的酥麻感,這很難,因為他的手已經抵到她裙子裏的褻褲,讓她整個人都臊熱了起來。

    「不管你本來是不是樂意嫁我,今夜以後,你就註定是我閻浩天的妻,是閻家堡的堡主夫人,是我的豔娘……記住,我是你的天,你的天也只能是我,永遠永遠不可背叛我,我閻浩天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記住了嗎?」

    「是……」她顫着,雙手緊緊攀住他的臂膀。

    表面上,她只是坐在他的大腿上,連衣服都穿戴得好好的,可在那裙襬下,一隻手卻邪佞地、緩慢地撫弄着她,讓她整個人潮紅髮熱,讓她整個人顫抖不休,讓她幾乎要因他的玩弄而輕泣出聲……

    粉嫩的唇都快被她咬破。

    上次,他用他的指讓她咬。

    這回,他直接用他的舌尖將她緊咬住的貝齒給抵開,迫得她不得不鬆開貝齒,還因此而逸出聲聲嬌吟……

    再也忍不住了……

    她緊緊緊緊地抱住他,在他懷中哭泣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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