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性不答他話,卻是一臉驚喜的向赤發魔女拜倒道:“前輩果然是紅蝶道人,晚輩法性,是不語羅漢的傳人,拜見前輩。”
“果然是前輩光臨,真是天降大喜啊。”九歸道人也是手舞足蹈,歡喜之極的過來拜見,道:“晚輩是拙野道人的傳人,學藝不精,還望前輩多多指點。”隨後玉鍾道人紫光道人等一一過來拜見,個個一臉狂喜,生象天下突然掉下來個金元寶一般,而法一等六大掌門卻是你眼望我眼,個個莫名其妙,只雪槐知道這些人在演戲,只是一時還看不出赤發魔女演這出戏的目地。
梅娘看出不對,低聲對雪槐道:“這老道來得蹊蹺。”這時滿大殿議論紛紛,也沒人來注意她説話,雪槐看沒人留意,低聲道:“這老道就是赤發魔女。”
梅娘大吃一驚,看着雪槐,雪槐點點頭,道:“她瞞不過我的劍眼,但我不知道她到底想玩什麼,難道她想做八派的總掌門?”
“很有可能。”梅娘用力點頭,道:“且往下看就知道。”
這時法性等一一拜過,法性看向法一等六大掌門,道:“各位掌門師弟,有一個秘密你們可能都不知道,早在千年前,八派出外清修的前輩就預料到五觀三寺會有今天的劫難,便因此有過一次極秘密的聚會,商量的結果,該來的不可避免,但可預作準備,決定每派拿出一門頂尖的絕學,傳給同一個人,讓他秘密潛修,這人身兼八派之長,大劫來時,便可以不世神功帶八派渡過危難。”
他話未落音,赤發魔女便叫了起來:“等等,你胡言亂語什麼,什麼決定共傳一人,八派絕學可都是我贏來的呢,可不是他們主動傳我的。”
“前輩上當了。”法性微笑,道:“前輩聰慧絕倫,世所罕見,但所謂人力有時而窮,且我八派出外清修的前輩無論玄功智慧也都是頂兒尖兒的人物,前輩之智,或可贏得一人,難道可同時勝過八人,前輩不覺得勝得太也容易嗎?”
他這話似乎把赤發魔女説愣了,想了半天才道:“也是,當時他八個讓我自出題目來較量,雖然我挑的都是我拿手的,但勝得也確是容易了些,難道他們是故意的,我竟是上當了?”
“前輩確是上當了。”玉鍾道人幾個相視而笑。
“氣死我了。”赤發魔女跳腳大叫:“幾個老傢伙竟敢騙我,讓我替他們出力。”
“前輩錯了。”法性一臉正色的搖頭,道:“前輩確是被騙,但若非前輩聰明絕頂,可堪大任,我師祖他們也不會來騙前輩,例如換了我或這殿中的各位師兄師弟,看八派前輩會不會耗費苦心來騙我們一騙,絕對不會,我們不夠格啊。”
他這麼一説,赤發魔女不跳腳了,道:“這麼説,我還該感到榮幸了。”
法性六個相視一眼,猛地一齊跪倒,法性道:“現在赤發魔女相犯,神魔珠更突然死灰復燃,八派大劫已到,還盼前輩體諒我八派長輩的苦心,施以援手。”説着六個一齊大力叩頭,赤發魔女便裝作無可奈何的樣子道:“罷了罷了,即如此,還有什麼説的,起來吧。”説到這裏,似乎突然想起一事,道:“對了,即説赤發魔女相犯神魔珠出世,你們不商量怎麼應對,卻怎麼互相鬥起來了,這麼窩裏鬥我可不喜歡。”
法性忙拱手道:“稟前輩,我們不是窩裏鬥,乃是在選一個八派總掌門,以協調八派,共應強敵。”
“原來如此。”赤發魔女做大歡喜之色,道:“很好很好,你們繼續,選了總掌門出來,老道願聽調遣。”
法性幾個互視一眼,一齊搖頭,法性道:“我們先前只知師祖他們預有準備,但不知前輩一定會來,所以才在這裏較量,前輩即來,以前輩身兼八派之長的絕世身手,我們如何還敢獻醜,這八派總掌門自是由前輩擔當了。”説着回頭看向法一幾個,道:“幾位掌門師弟,你們以為如何?紅蝶前輩雖未正式入我八派之門,但身兼我八派之長,也可算是我八派中人了,我以為,由他擔當總掌門,正是最佳人選。”
“果然如此。”梅娘看向雪槐,微微點頭,但眉心微凝,顯然她和雪槐一樣,還是想不清赤發魔女花這麼大心力來爭八派這總掌門的目地。
法一幾個聽了法性的話都是面面相窺,一時拿不定主意,這時霞散道人搶先開口道:“當年的事我雖然知道,但説實話,我心裏一直不肯相信天下有誰能將八派的絕學一齊練成,大家想啊,咱們就是練本派功夫,幾十上百年練下來,也還只略窺門徑呢,更別説再練別派的,所以我的看法,空口無憑,紅蝶前輩若真是能身兼八派之長的絕世奇材,那就用八派的絕學分別把我們都打敗了,那我們就心服,例如我飛龍觀,前輩贏去的飛龍九現為本派最高絕學,我練了近百年,只能現出六個龍爪,前輩若能七現八現甚至九現,那我飛龍觀想不服都不行。”説着他看向霞飛道人,道:“掌門師弟,你説是不是?”
他這麼説,霞飛道人自然點頭,道:“是。”他一點頭,紫氣道人等也就點頭。
“這是以退為進之計。”梅娘冷笑:“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一個吹鑼,一個打鼓,這出戏果是唱得好,伶兒與他們比,可是差得遠了,至少沒這麼多幫手。”
“可我還是沒想清楚她爭這總掌門人做什麼?要滅五觀三寺,以她實力,直接動手不快得多。”雪槐皺眉。
“我想到了。”梅娘突地輕輕擊掌,看向雪槐,道:“七弟,你見過貓捉耗子嗎?貓捉住了耗子,明明可以一口咬死,可偏不,偏要將耗子戲弄個夠才下口,赤發魔女玩的就是這一手。”
“她這不是有病?”雪槐低叫。
“她是有病,但主要是有氣。”梅娘看着赤發魔女,道:“當年她和林嵐真心相愛,卻給絕一神尼為主的五觀三寺強行拆散,這一口氣憋了千年,光是滅了八派,如何出得,必要細刀碎剮,慢慢折磨,才解得這心頭之恨,我是女人,所以我能理解她這種想法,還有一點,當年五觀三寺之所以拆散她和林嵐,是因為她出身魔門,覺得她配不上林嵐,現在如果她做了五觀三寺的總掌門,到時露出真面目,那可是五觀三寺一個永遠也洗不掉的大恥辱,她便不動手,八派掌門羞也羞死,那時她一口氣才真的出得痛快呢。”
“這應該就是她玩這一手的真實用意了。”雪槐點頭,看向梅娘,道:“但你若不説,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她會有這麼複雜的心思,看來她真是有病。”
“你是大男人,當然想不到女人的心思。”梅娘微笑,道:“説真的,我現在對她是即同情又佩服,但也頭疼,這種情勢,她擺明是玩陰的,即無法揭穿她,以她功力,你又不是對手,看來只有看着她的陰謀得逞了。”
“不見得。”雪槐微笑:“我這裏不是有一冊現成的八派缺陷總集嗎,剛好可以用得着。”
“對啊,我怎麼把這個忘了。”梅娘大喜,道:“這可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了。”隨又皺眉,道:“赤發魔女所學的八派功夫必是法性幾個教的,之所以玩的反比法性幾個好,是因為她本身功力遠勝,你雖有八派缺陷總集,但她和你打過一場,認得你,心中會有提防,萬一她看出情況不妙,明裏用八派的招式,內裏卻是自己原有的心法玄功,你同樣不是對手。”
“有道理。”雪槐點頭。這時赤發魔女正和霞散道人幾個分別動手,大演雙簧,看着霞散道人幾個分別敗下陣來,假模假樣的心悦誠服,雪槐腦子忽地一動,道:“我有主意了。”當下悄身後退,到殿後廂房中,召出骷碌鬼王,道:“給我一張人皮,有鬍子的最好。”
骷碌鬼王遲疑道:“人皮盡有,但老奴功力太低,即便主人盡力維持,只怕仍是瞞不過赤發魔女。”
“我不用任何法術,就是在臉上蒙張人皮,最簡單的易容術,只要扮得象,我保她看不出來。”雪槐充滿自信,他想到了冷靈霜,冷靈霜就是用這個最簡單的法子,讓他的劍眼也全無用武之地。
骷碌鬼王一喜,道:“主人果然高明。”他是萬鬼之王,人皮萬千,當下取一把讓雪槐挑,雪槐挑了一張有白鬍子的,蒙在臉上,剎時便成了一個高年和尚,又想到背上天眼神劍的劍氣可能會讓赤發魔女生疑,便將兩把劍連盒交給骷碌鬼王,道:“你替我捧着劍,就在左近,得我令便送劍來。”
骷碌鬼王又驚又喜,先趴下叩了個頭,誠惶誠恐捧了劍盒,雪槐便入殿來,這時赤發魔女剛好將紫光道人等盡數打敗,法性六個裝模作樣,齊心驚服,不等法性六個開口,雪槐先自長嘆一聲,道:“可悲啊可嘆。”
赤發魔女本想仰天狂笑,給雪槐搶了先沒來得及,聞聲轉過頭來,鋭目去雪槐臉上一溜,叱道:“你是誰?”不出雪槐所料,她只看雪槐是否以靈力施法變臉,根本沒去想雪槐會去臉上蒙一張人皮,全無察覺。
雪槐哈哈一笑,道:“我認識你,你卻不認識我,你只知不語羅漢八個當年輸給過你,卻不知他們當年還輸給過我。”雪槐這是借船渡河,赤發魔女説什麼不語羅漢八個當年輸給過她,當然是編的,但雪槐借事説事,赤發魔女還真不好否認。
“不語羅漢八個輸給過你?”赤發魔女眼發冷光:“輸了什麼給你?”
雪槐又是哈哈一笑,道:“因為他八個將八門絕學輸給了你,所以他們輸給我的,乃是輸給你的那八門絕學的致命缺陷。”
“哪來的瘋和尚在這裏胡扯。”九歸道人怒叱:“我八派絕學威震天下,如何會有什麼致命缺陷?”雪槐不理他,看向赤發魔女,道:“不信是不,這樣好了,空口無憑,眼見為實,我就拿他們六個為例,將他們六派所謂的絕學一一破去,到時你不信也要信了。”
要將六派絕學一一破去,説實話,若不是親眼見到了八派的缺陷總集,雪槐自己也不相信,赤發魔女自然是更加不信,仰天狂笑,道:“好啊,我就看着,到看是你將八派絕學一一破去,還是你的禿瓢給人打破。”法性等一齊狂笑。
狂笑聲中,九歸道人一步跨出,喝道:“瘋和尚,看我一劍砍破你的禿瓢。”
雪槐戟指一指,厲聲道:“好,就用你蕩魔九式中威力最大的鐵劍開天。”
九歸道人倒是一愣,隨即嘿嘿冷笑,道:“瘋和尚真個不想活了,好。”鐵劍一舉,當真一式鐵劍開天直劈過來。
似蕩魔九式這等威力奇大的絕學,必要催動強大的玄功靈力才能運使,而鐵劍觀玄功心法中存在的缺陷便在招式中造成了致命的破綻,具體到鐵劍開天這一招,破綻便顯露在鐵劍舉到頭頂的那一刻,那一刻是九歸道人將真力凝聚到最頂峯的時候,本來便可如山洪驟發,勢不可擋,但因心法有缺陷,這時必要略停一停,氣才能順,就好比一個人唱歌,唱到最後一個音了,卻沒辦法唱完,非得先吸口氣一樣,那剎時的停頓極為短暫,不知道的人幾乎沒有看得出來的可能,但雪槐是知道的,便在九歸道人鐵劍舉到頭頂的剎那,身子閃電般前撲,輕輕一掌拍在九歸道人膻中穴上。他這一掌不很重,因為若一下要了九歸道人的命,不但赤發魔女會警覺,六派也不會甘休,所以只是以一縷靈力透入顫中穴,封了九歸道人穴道。練武的人練的是氣脈周天,周天通,氣順血行,百病不生,力大無窮。修真的人練的卻是丹道周天,周天通而氣有靈,靈力始生玄功始成而上天下地無所不能。雪槐以前跟敬擎天練的是氣脈周天,雖也有點穴功,制不住靈力玄功,到得了飛雲譜,才學得以靈力制穴之法。他一掌擊出,九歸道人由於氣還沒順過來,空舉着劍,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
那一剎那,九歸道人眼睛霍地睜大,那情形,生似大白天見了鬼,殿中眾人則是齊聲驚呼,法性怒叫道:“你暗施偷襲,不算。”
雪槐冷笑:“誰可以在鐵劍開天全力運使時暗施偷襲?你可以嗎?”隨即轉頭看向九葉道人,道:“你説呢?要我説破嗎?”
“不。”九葉道人失聲大叫,他一派掌教,素昔持重,但這時臉上的神情,卻恰如偷漢子的女人姦情給人揭露的剎那,説不出的驚懼。他為鐵劍觀掌教,以前自也知道鐵劍到頂時要略停一停,順一口氣,但只以為時間短,可以略過不計,更認定別人不可能知道,卻沒想到雪槐竟然知道,這就好比一個光着屁股的人,自以為沒人看見,卻突然發現光屁股上落了很多的眼光,這叫他如何不驚慌?
雪槐微微一笑,轉頭看向赤發魔女,道:“如何?”
赤發魔女先前也是十分驚愕,這時卻是冷然一笑,道:“只是你手快吧,卻不是蕩魔九式有什麼缺陷。”
“正是。”法性大喝一聲,一步跨出,道:“你有本事,就來破破我的大日如來手看。”雙掌一錯,一掌當胸印來,掌法精妙,絕不在水月庵飛雲掌之下,雪槐微微一笑,道:“好掌法,我便以飛雲掌和你拆幾招看。”展開飛雲掌,見招拆招,那面悟性見了他的飛雲掌,大吃一驚,叫道:“你竟然會我水月庵的飛雲掌?”扭頭一看,不見雪槐身影,再看向場中的雪槐,一時又驚又疑。
雪槐一面與法性拆招,一面看向法一道:“大日如來手精妙絕絕倫,光以掌法論,已到極致,但因本源玄功有缺陷,掌法再精妙也沒用。”
法一先前看了九葉道人的樣子,已自驚心,但終不死心,這時強自犟口道:“你倒説説,我真如寺佛門心法有何缺陷?”
“真要我説?”雪槐一笑,道:“好,你真如寺心法,走的是純陰的路子,但天地之理,陰陽共生,一物不可能純陰,也不可能純陽,但真如寺創此玄功的前輩偏要逆天而行,想要完全做到純陰,因執而偏,反走入魔道。”説到魔道兩字,法性正自全力出手,雙掌劃圓,圓若劃成,大日如來手的掌力便到了頂峯,但他體內陰氣此時其實已到盡頭,陰極陽生,此時宜直不宜曲,他卻偏要劃圓,這圓便劃得頗為勉強,別人看不出來,雪槐知道根底,左掌突出,便從他雙掌缺口中疾突進去,一掌正中顫中穴,同樣封了他穴道。
他掌一出,法一啊的一聲,蹬蹬蹬連退數步,一張臉刷時變得慘白如紙,口中喃喃低叫:“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雪槐兩掌制服兩人,殿中一時邪雀無聲,便是赤發魔女也是十分驚疑,一時拿不定主意,雪槐知道這是個關健時刻,口中哈哈一笑,道:“怎和樣,服了吧?”眼光卻有意無意的向紫光道人幾個臉上看去,紫光道人與他眼光一對,暴叫一聲:“瘋和尚休要猖狂,看劍。”一劍向雪槐刺來,卻不知雪槐正要他出劍,雪槐心中的盤算,就是要先行將法性六個制服,然後才好集中力量對付功力最高的赤發魔女,餘下的紫光道人四個若不動手,他還真不好辦,動手就是最好,當下哈哈一笑,揮掌迎上,數掌間同樣將紫光道人制了穴道,後來三個也一樣,當雪槐最後一掌制住玉鍾道人時,知道大功告成,心中暗禱一聲:“多謝八派前輩在天之靈。”同時大喝:“劍來。”
綠光一閃,骷碌鬼王捧了劍盒送入雪槐手中,雪槐抖手取劍,左手同時一把揭了面上人皮,電眼盯着赤發魔女,厲喝一聲道:“赤發魔女,收了邪術,現出原形來吧。”隨着他喝聲,梅娘六個縱身出殿,堵在了門口。
本派絕學輕易被破,法一幾個本來都震得迷糊了,這時聽得赤發魔女四字,倒是一驚而醒,齊看向赤發魔女,赤發魔女也是一驚,復看到雪槐揭了麪皮的真面目,又驚又怒,叫道:“原來是你?”她這麼一叫,法一幾個都向雪槐看去,也不由驚呼出聲,均是又驚又喜,喜的是這人竟是雪槐,驚的卻是怎麼也想不通,雪槐怎麼可能輕輕鬆鬆就破了八派絕學,八派絕學或有缺陷,但雪槐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雪槐微微一笑,道:“是我,赤發魔女,咱們這叫做冤家路窄,你陰謀被我識破,幫手也盡數被制服,不必枉自掙扎,還是束手自縛了吧?”
“冤家路窄,好,這話説得好。”赤發魔女冷笑,不絕點頭,道:“我千算萬算,自以為萬無一失,不想竟就壞在你這小和尚手裏,小和尚,我和你難道真是前世的冤家?”你厲眼盯着雪槐,銀牙緊咬,雪槐甚至能感覺到她因極度激憤而顫抖的身子,在她身子微顫中,卻已現出了真面目。正如梅娘猜的,赤發魔女找了法性幾個來後,向他們學了八派絕學,而設下這個計策,打的主意正是要在滅亡五觀三寺之前徹底羞辱八派,卻不想萬全之計,敗在雪槐手裏,這叫她如何不恨?
“果然是赤發魔女。”法一等齊聲驚呼,兵刃齊出,法一更大聲叫道:“殿外弟子,速布五百羅漢大陣,休走了赤發魔女。”
眾人刀槍齊舉,赤發魔女臉上卻無半點懼色,冷哼一聲,道:“我要走,誰攔得住我,但我是不會走的。”説着眼光轉向雪槐,臉上忽現出微笑,道:“小和尚,你我即是前世的冤家,奈何橋上,就一起牽手同行吧,只不過冷靈霜那臭丫頭可就要吃醋了,哈哈哈。”她仰天狂笑,笑聲中一頭紅髮猛地暴長,直長到數丈長,雪槐吃過她紅髮苦頭,急叫:“小心她的頭髮。”聲未落,異象突現,赤發魔女往外長的赤發突地回縮,一瞬間竟全部縮進了頭皮裏面,滿頭紅髮的赤發魔女,剎時間成了個光頭,那種情形,真只可以用詭異無倫四字來形容。
滿大殿所有的人,包括雪槐在內,都沒見過頭髮還可以往頭皮裏面縮的異事,一時都看呆了,誰也沒想到,危險就在眼前,原來赤發魔女在萬秘崖底,不止是練就了“仙鶴神針”和“赤發遮天”兩門魔功,還練成了一門與敵同歸於盡的功法,要知道她的敵人是五觀三寺,那是絕不好惹的,她心中想的是,萬一報仇不成,那就與敵人同歸於盡,而這門同歸於盡的功法就在她縮進頭皮裏的紅髮上,名為“赤發箭”,施為時逆轉真氣,全身爆裂,滿頭赤發便在這摧天毀地的爆炸中暴射出去,每一根赤發上都灌滿了她臨死一擊有去無回的真氣,真可以穿鐵裂石,大殿裏,除了雪槐藉着天眼神劍的鋭利,或能保命,其他任何人都難逃一死。
“無量天尊,赤發魔女,你想不想要林嵐活轉來。”這聲音突如其來,隨即靈光一閃,一朵青蓮花出現在大殿中,花開處,荷葉道人跳了出來,左手中卻還託着一朵青蓮花。
赤發魔女真氣本已逆轉,聞聲急收,哇的吐出一口鮮血,看了荷葉道人叫道:“你説什麼?”
荷葉道人微微一笑,道:“當日林嵐死時,我恰在水月庵,知道他冤氣難消,做鬼也是個冤鬼,便將他一點生魂收在了青蓮花中,如果你想要他復活。”
荷葉道人話未説完,赤發魔女猛地撲通一聲跪在了他面前,急切的叫道:“我想要他復活,荷葉真人,只要你能讓他復活,不論你要我做什麼,哪怕你拿我去塞陰山之眼,我也願意。”
“我不要你做什麼。”荷葉道人搖頭,道:“古話説冤家宜解不宜結,我只要你一句話,就此了斷與五觀三寺的所有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