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有三寶:人蔘、貂皮、烏拉草。
東北亞有三神:房地產之神、運輸之神,以及想在台灣的投資市場生存,不可不知道的期貨之神——展鴻!
展鴻的作風神秘莫測,崛起之初,下單時機、數額往往令營業員嚇掉半條命,讓許多分析師以為賺他的錢易如反掌,誰知幾次交手下來,才知道他不只心細、手快,算盤打得更精,讓他賺去億萬身價不説,還得到個“期貨之神”的美譽。
期貨之神並不只代表他的聲望,還代表他舉足輕重的地位,説他打個噴嚏可以動搖商場,還不足以形容他的影響力。
除了期貨外,展鴻對經商也很有興趣,從傳統產業、重工業到自前的科技業,他所投資、收購的公司遍及海內外。
可以説他的帳户每秒鐘都有進帳,他的身價每分鐘都在提升。
至於這位期貨之神的日常生活——操作期貨是他最大的興趣,而展氏財團那無聊、永遠批不完的文件,是他避之唯恐不及的責任,除此之外,窩在這間不起眼的“巧克力設計工坊”,則是為了排遣生活上的無趣。
這家設計工坊由幾個帥哥共同經營,工坊有個不成文也不合理的規定——顧客所購的巧克力要當場試吃,否則恕不出售,但試吃完若不合意,很抱歉,也不可退貨。
反正他們也不是以此營生,生意好不好倒不重要,能不能從中獲得各自想要的樂趣才是重點。
這四個帥哥中,阿耀以設計出叫好又叫座、舉世無雙的巧克力為最大興趣;阿武想看客人滿足的表情;阿揚喜歡聽見女孩子以好聽的聲音來讚美。至於展鴻,他不喜歡這些,他是怪胎,純粹只因生活需要一些調劑,才會投資開了這家設計工坊!
這會兒,店已經打烊了,四個人難得齊聚在二樓的烹調室裏。
牆上的超大螢幕播放着店裏的隱藏式錄影機所錄到的帶子——這尖端科技產物最大的功能不是防小偷,而是捕捉消費者的各種表情。
“你們看那個人的表情,多麼滿足、喜悦啊!”阿武興奮的指着超大螢幕喊。
“喂,那個展示櫃是我的吧?你未免滿足過頭了。”阿耀大力吐槽,該喜悦的應該是他才對呀!
他們每個人各有一個展示櫃,上頭展示着由他們親手設計、製造的巧克力。
“這個女生的聲音很好聽,你們注意聽。”阿揚指着那個戴着棕色呢帽的女孩,看着她慢慢的往四個展示櫃移動。
“喔,她啊!她沒有固定嗜好,每次都買不同的巧克力,好像在找什麼似的。”
“她今天有來啊!上次她遺忘了識別證在這裏?”阿武遞來一個藍色的名牌夾,上面貼了一張照片,寫着某大企業的名稱和古蜜兩個字。
大家傳閲一圈,最後傳到展鴻這裏,他看也沒看就放到一邊。
“怎麼?你們跟她很熟?”只怪最近公司太忙,讓他沒空過來,八成錯過了不少好戲。
“她是表現得最精采的一位了。”
“她也是我們店裏最大的客户,一個禮拜要來好幾趟。”
“現在還有這麼‘敢’吃巧克力的女孩嗎?”展鴻的口氣充滿質疑。
但他也只是隨口一問而已,答案對他一點都不重要。
“喂,別過去,別去那一櫃,別過去。”阿武忽然指着電視,慌張地叫了起來。
大家抬頭看去,看見那女孩正往一個咖啡色的櫃子移動,那正是展鴻的展示櫃。
四雙眼睛立刻全神貫注的盯着螢幕,不放過那女孩任何一絲表情和聲音。
“好漂亮!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巧克力?”
清脆興奮的聲音在室內迴盪,那女孩興高采烈地拿起一塊造型精美的巧克力。
“別吃,千萬別吃啊!”現場起碼有三名男人同時大喊,如果可以的話,他們甚至想衝進螢幕去阻止她。
可是事實上,他們只能眼睜睜看着她高高興興的把那個貝殼造型的巧克力,放進嘴裏……
“啊——”阿耀、阿武、阿揚同時發出大小不一的哀嗚。
一如他們所預料,螢幕裏的女孩原本興高采烈的臉頓時僵硬住,兩頰產生一陣不正常的抽搐,漸漸地連肩膀、胸口也跟着抽搐起來,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她扭曲的表情和眼角那兩顆豆大的眼淚。
“就叫你別吃啊!”現場起碼有三個人為她掬一把同情之淚。
只有展鴻樂不可支,他生平無大志,就愛收集這類“極樂轉為極悲”的心理過程和瞬間表情,這種成就感,絕非三言兩語所能形容!
這也正是他愛在期貨市場興風作浪的主因之一。
“吐出來,吐出來,吐出來。”展鴻擊掌叫好。那女孩精雕細琢的小臉漲成沒氣質的豬肝色,就和趾高氣昂的貴婦跌進臭水溝一樣,大快人心。
他興奮地等待更沒氣質的演出。
“你這傢伙真沒良心!”他也只有這時候才會喜怒形於色,真是變態。
“我賭她會吐出來。”展鴻不以為忤的説。
他更愛看世人敢怒不敢言、狼狽不堪的神情,那令他有擊倒一切的快感。
“她很喜歡巧克力,也很珍惜,我賭她會吞下去。”
“你內餡到底放什麼?”
“納豆。”
“嘔……”嘔吐聲四起。
就在他們以為自己非輸不可時,他們看見螢幕上那位勇敢的女孩,噙着兩泡眼淚、漲紅着臉,無比艱辛地把那顆巧克力嚼碎,吞了下去!
“了不起!”現場爆出了掌聲、喝采聲。
這是有史以來,第一個敢把展鴻做的巧克力吞下去的人。
“你輸了,你輸了。”太大快人心了!
“算她狠。”展鴻挑挑眉,不太在意,大不了以後再動腦做更多“特殊口味”的巧克力就好了。
不過,能看到這麼精采的演出,也算值回票價了。
本以為這件事會到此結束,想不到螢幕上的“女勇士”竟然放話——
“這個巧克力是誰做的?我要見他。”她清淚漣漣,好像被哪個喪心病狂的人給欺負了。
“呃……”櫃枱的收銀小姐愣了一下,“他們現在都不在。”
“那他什麼時候會在?”儘管聲音哽咽難辨,她的眼神卻好像要把那個喪心病狂的傢伙找出來毒打一頓般。
“請問……有什麼事?”
“我要告訴他,巧克力是浪漫、温暖、甜蜜的食物,任何人都不能讓神聖的巧克力蒙塵!”怒吼從喇叭傳過來,強烈的渲染力讓人覺得設計者是個喪盡天良的傢伙。
“呃……”第一次碰到這種客人,收銀小姐一陣窘迫。
“告訴他,再如此污衊神聖的巧克力,我就……我就……跟他誓不兩立!”她的姿態儼如一個巧克力捍衞者。
“譁!誓不兩立?!居然有人敢對展氏財團的期貨之神嗆聲!”耀、武、揚同時鼓譟起來。就連他們也不敢説這種話啊!
“你們替我去問問她有幾個膽。”展鴻的唇角扯出一個不懷好意的弧度。
“她……她應該是開玩笑的。”他們不約而同的抹抹額上泌出的汗珠。
展鴻把眼瞄向一旁的名牌,古蜜?!他記下這個揚言跟他誓不兩立的“女英雄”了。
“那個……沒這麼嚴重吧?”影片中收銀小姐的反應跟他們一樣。
“就是有這麼嚴重!”她一臉堅決,像這人和她結下了不共戴天之仇,“既然他今天不在,那就請你轉告他,三天後我會再來,叫他等我。”
“那個……我不知道展先生幾時會來,如果有事,我可以替你轉達……”
“總之,我三天後再來。”説完,拎着一盒納豆巧克力的古蜜便消失在門口。
這卷錄影帶還沒完,阿武便迫不及待的換下一卷,他們都想知道,三天後,那女孩是不是真的來了。
為了一顆巧克力,居然不惜得罪別人!這女人的腦袋結構是不是有問題?展鴻忍不住覺得有趣。
片子快轉,轉到有古蜜的部分。
“那個人沒有來嗎?”古蜜進門張望了一下後,問收銀小姐。
“呃……展先生今天沒來。”收銀小姐似乎呆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麻煩你告訴他,那盒巧克力我吃完了,只要是巧克力,我絕不會糟蹋,所以也不准他糟蹋購買者期待的心情……我下次再來。”
然後片子又換了一卷。
“沒見到他,我是不會死心的,我還會再來。”
接下來的一個禮拜裏,她每天都來,簡直比刑警辦案還鍥而不捨。
“我看,你還是出面讓她見一見吧!看她到底要説什麼。”看她這樣跑,怪可憐的。
“叫我跟偏執狂見面?有沒有搞錯!”展鴻嗤之以鼻。
為了一顆巧克力這麼賣命,不是偏執狂是什麼?
“看在她吃下你的巧克力的份上,就見見她吧!”
“我可沒逼她吃。”展鴻翻翻白眼。
“她可是吃下一盒耶!普通人連一顆都吃不下,連我都想見見這名勇士了。”展鴻做的巧克力,他們都知道,用看的永遠比用吃的好。
“那你去見啊!”展鴻撇撇嘴。這羣人是她派來遊説的嗎?
“看在她提供這麼精采的反應的份上……”
這句話讓展鴻心頭一動。
“和我見面是要付出代價的。”他唇角一抿,心裏閃進一個念頭。
如果把她的生活弄得一團亂,她會是什麼反應呢?也會像吃下他的巧克力般,含淚吞下嗎?他覺得這個點子大概可以使他的生活有趣一點。
“當……當我們什麼都沒説。”耀、武、揚忙不迭地閃邊去。
展鴻的表情太詭譎,他們八成替那無辜的女孩惹禍了。
“你們説了,而我也採納了。”展鴻露出無害的笑容。
有她的識別證在,還怕不知如何調查她、把她的生活弄得亂七八糟?
“那個……”耀、武、揚一臉哭喪。
他們真的惹禍了!
※※※※※※
午餐時間,古蜜和同事小玉在公司的中庭花園裏進餐,小玉早就吃完便當,古蜜卻食不下咽。
“那個人真是太可惡了!”
“你還在生氣啊?”小玉忍不住取笑她,“就算為巧克力爭取公道,也不該到廢寢忘食的地步呀!”
是朋友都知道,古蜜有個怪癖——熱愛巧克力到瘋狂的程度。
只要有人批評巧克力,她必會跳起來反駁,只要有人把巧克力亂丟,她必會嚴詞斥責,就算是情人節把巧克力做得太難吃,也會遭她一頓白眼……
大家都笑説,如果找不到一個巧克力做得合乎她標準的男人,她這輩子只好嫁給巧克力了!
“那個人太可惡了,居然在神聖不可侵犯的巧克力裏放充滿惡臭的納豆!”古蜜義憤填膺地説。在充滿夢幻浪漫的巧克力裏放噁心的東西,對她而言簡直是天怒人怨的事。
在她心目中,神聖的巧克力該有令人移不開眼光的迷人造型,讓人捨不得放手的濃郁香氣、讓人捨不得吞嚥的綿密滑嫩……
她費盡千辛萬苦,跑遍大半個台北地區,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符合前兩項要素的作品,誰知想像中綿密滑嫩的口感,卻是那樣的難以下嚥!
騙子!那個設計師是個大騙子,最過分的是,他居然用神聖無辜的巧克力來設陷阱!
可惡,可惡到了極點!
“好啦好啦,彆氣了,為那種不懂珍惜巧克力的人氣壞身子,不值得。”小玉很有同事愛的站在她這邊,即使明知她對巧克力的熱愛實在沒道理。
“今天下班後,我還要去警告他,叫他有點分寸!一天沒修理那個罪大惡極的人,我就一天吃不下飯。”古蜜這輩子從來沒氣得這麼嚴重過。
“那個……還是不要吧!誰知道他是什麼來歷?”一個弱女子怎麼好隨便對人嗆聲,又緊咬着不放?小玉就怕她碰上惡漢。
“什麼不要?不管是誰,只要污衊了聖潔的巧克力,都要付出昂貴的代價!”古蜜身泛正義使者的光芒。
“他下次一定不敢了!”既然無法改變她的想法,看來只好暗暗替她操心了。
“最好是這樣。”她一副要讓那惡徒瞧瞧顏色的架式。
“你倒好,這麼愛吃巧克力,還能維持這麼苗條的身材。”不只小玉羨慕,上個月她當選部門之花時,其他同事也是嫉妒得不得了。
別説她那細緻、甜美、引人多看幾眼的五官,連身材都苗條婀娜,讓人忍不住要大嘆老天爺偏心。
而且都已經二十一歲了,還一副紅潤清秀、甜得膩死人的娃娃臉,有沒有天理呀?!
不過幸好她的身高只有一五五,才沒成為長腿美女派的眼中釘。
“媽媽説我是含着巧克力出生的,和巧克力是生死之交。”説得更明確點是——沒有巧克力她會死!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像你那樣,和巧克力變成生死之交。”如果能像她那麼漂亮的話,叫她吃巧克力度日都可以!小王豔羨的喟嘆。
但真正的情況是——醫生説她的血脂肪有愈來愈高的趨勢,嚴禁她碰任何甜食;而那西瓜般的身材,也不允許她放縱。
“沒關係,現在世界各地都在研發低糖低脂的巧克力。”古蜜安慰她。
“嗯……對了,課長剛才找你哦!”小玉告訴她。
“課長?我跟他井水不犯河水,找我幹嘛?”古蜜一臉詫異。
就算她在業務上出差錯,也是組長找他,再嚴重一點是主任,幾時輪得到課長了?她怎麼想都想不透。
“你也覺得不尋常對不對?”小玉接到電話時,心裏也有很不妙之感。
“沒關係,我坐得穩、行得正,不會有事的。”古蜜拍拍胸脯,要小玉放心。小玉有個毛病,喜歡杯弓蛇影,把周遭的人弄得雞犬不寧!
“要是課長不安好心眼……”小玉開始發揮她豐富的想像力。
“放心,不會有事的,説不定課長覺得我最近表現很好,要給我誇獎咧!”樂天是古蜜最了不起的優點,就算天塌下來,她也認為自己撐得住。
“真的嗎?”小玉擔心得不得了。有時候她覺得古蜜太樂觀了點!
“好啦!我去去就來,到底什麼事,一定第一時間告訴你。”説着,古蜜抱着原封不動的便當,走回辦公室。
※※※※※※
古蜜推開課長辦公室的門時,上班鍾剛好響起。
“請問……課長找我有事?”
“你是?”有一半白髮的課長看着她問。
“我是古蜜。”古蜜説道。既然課長連她都不認得,怎麼可能找她麻煩呢?古蜜在心中暗笑小玉的杞人憂天,也一掃擔憂之色。
“喔,你就是古蜜啊!聽主任説,你已經在公司任職五年了,各方面的表現都很出色!”課長先是對她一笑,然後露出讚賞的表情。
“我……我只是盡力做好自己該做的事。”古蜜心中怦怦跳着。課長是在稱讚她?
隨後,課長拿出一個神秘的牛皮紙袋。古蜜忍不住猜測:課長該不會因她表現出色,要派給她神秘任務吧?
“像你這樣謙虛、有實力的年輕人已經不多了。”課長把牛皮紙袋往她的面前推。
“呃……課長,您過獎了。”古蜜的臉熱了起來。被這樣直接的稱讚,臉皮再厚的人,都會不好意思。
任勞任怨了五年,終於有被委以重責大任的一天了!她的想像天馬行空。
“像你這樣的人才,外面一定有很多公司搶着要!”課長説這話時,沉醉在幻想中的古蜜突然醒了一半,“資遣費已經請會計匯入你的帳户,你現在就可以回去了。”牛皮紙袋裏裝的,當然是薪資單和解聘書。
古蜜興高采烈的表情霎時怔住,“課……課長,你的意思是……”她震驚得連話都説不清。
他不是要派給她神秘任務,而是要她回家吃自己?!她的心情像被人從雲端上推落,摔個狗吃屎一樣。
“就是你聽到的那個意思。”課長仍是那號笑容。
那笑容現在看來,奸險得令人頭皮發麻!
“理由呢?我既沒有做錯事,也沒在尾牙中跟雞頭面對面,現在更不是年終大清算的時間,為什麼我會被革職?”古蜜好半晌才知道要跳起來質問。
如果心中惡劣到極點的感覺可以變成垃圾,她想倒在他頭上。
“你現在可以回去了。”若把她方才的樣子比喻作進退得體的專業人員,現在她就像個當眾罵街的潑婦,情緒變化之迅速,恐怕連太空梭也比不上。課長要很費力才能忍住想噴飯的笑意!
那些有錢人是怪胎,老愛把人當猴子要。為了守住公司的股價,也只好對古蜜説聲抱歉了。
“你快告訴我呀!”古蜜跳上去揪住課長的衣領,“做人要憑良心,做事要憑公理,沒有理由就叫員工走路,這算什麼?”她義憤填膺地説。
“是上頭的意思。”課長露出無奈的表情,把古蜜的手撥開。
想不到請一位員工走路,過程居然這麼艱辛!
“上頭?是董事長還是股東?”古蜜捲起袖子,打算去討回一個公道。
“比他們更上頭。”人家是期貨之神,董事長和股東拿什麼和人家比?
“更上頭?”更上頭還有誰?古蜜想不透,乾脆就不想了,“為什麼是我?”
“別問我,我也不知道。”課長攤攤手,央求:“算你為公司做點好事,別再問了,快去另尋他就吧!”
“你以為找工作這麼簡單?如果找工作這麼簡單,為什麼你不自己去找?叫我另尋他就,你該自己另尋他就才對!”古蜜氣得想叫課長回家吃自己。
“算我拜託你,為公司做點好事吧!”課長千拜託、萬拜託。
連課長都苦哈哈的,可見就算她瞪掉眼珠子,也改變不了公司的決定……想到這裏,再不情願,古蜜也只好垮着肩膀,轉身走人。
“別忘了你的東西。”課長把牛皮紙袋遞給她。
古蜜轉過身,手還沒伸出來,眼淚就先滾下來。
課長像被她的眼淚燙着似的,從座椅上跳起來。
“你別這樣,工作再找就有……”他手足無措。
“我……我捨不得大家……”古蜜索性站在那裏大哭起來。
在這裏工作了五年,別説和同事,就連辦公桌、辦公室那扇門、轉角那棵盆栽也有感情了,豈能説走就走?再説,她要怎麼跟小玉道別?
課長不知如何是好,只好任她哭個夠,心裏暗罵那個沒良心的期貨之神。
雖然他們公司和展氏財團沒有真正的往來,但只要有在股票市場、期貨市場出入的公司、個人,都無法不買他的帳,畢竟他手握整個市場的生殺大權。
只能怪古蜜時運不濟,招惹到這號了不得的人物。
“我要走了。”古蜜哽咽地走出辦公室。
古蜜一離開辦公室,課長就從桌角取出一個針孔攝影機,裝回盒子裏。
“那些有錢人的嗜好,真是無聊!”
公司裏少一名員工是不會怎樣,但有必要把人家弄哭,還攝影留念嗎?
他懷疑期貨之神是個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