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話:帶刀的紐約之行
我和徐恩坐週五下午的飛機去紐約,週五中午,嚴維邦敲開了我公寓的門:“青青,你要和徐恩去紐約?”我點點頭。
“青青啊,你好糊塗啊。”嚴維邦兩手一拍大腿。這次,我倒認為他幽默了。
“你放心,我帶了刀,關鍵時刻抹不了他的脖子,我就抹我自己的。”
嚴維邦戰戰兢兢:“千萬別,寧可失身。對了,過安檢時,把刀藏好了。”
上了飛機,我才問徐恩:“你去紐約幹什麼?”徐恩閉目養神:“那邊有個展銷會,我租了展位,去展銷我賣的玩意兒。”這時我才發現,我並不瞭解徐恩。我甚至不知道,他已經工作了。
“我還以為,你和我一樣,是個學生。”我知道,他只大我三個月。
“我是啊,我在芝大念貿易。”徐恩睜開眼,瞟我。芝大,那是我看上了人家,人家卻沒看上我的學校。
“你賣什麼玩意兒?”我又問。
“飛機模型。”徐恩握住我的手,搭在我們中間的座位扶手上。
“哼,小孩子的玩意兒。”我抽出手,閉上了眼睛。
徐恩沒反駁我的話,而是忽然把臉湊到了我的面前:“這次紐約之行,我不會令你失望。”我沒睜開眼,僅憑着他温潤的呼吸,便精準地一掌推開了他的臉。
“我見過你哥哥了。”飛機飛到紐約上空時,我説到了徐悉。
“哦?什麼時候?”
“半個月了吧,在韓國店。”
“我們倆誰帥?”徐恩又一次把臉湊了過來。
“長得一樣,平凡無奇。”我又一次推開他。
“我哥和我不一樣,他很正經。”
第十四話:牀*上的旁邊
睡覺時,我把瑞士軍刀放在了枕頭下面。不過其實,我對徐恩的戒心並不森嚴,也許是因為我覺得他很像六年前的彭其,可同時我又覺得他們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六年前的彭其似乎已離我很遙遠,他在我的腦海中並沒有如我視線中的徐恩一般鮮活。我的腦子裏一團糟,然後我就在他們影影綽綽的重疊下,入睡了。
我在夜間緩緩醒來,而後呆若木雞。徐恩竟睡在我的旁邊,不是旁邊的牀*上,而是牀*上的旁邊。他的臉近在咫尺,我甚至可以感覺到他酣甜的呼吸。我盯了他好一會兒,愈發覺得他就像個孩子。我自嘲:莫非自己早已不知不覺中了彭其的毒,所以才會認為旁人都是幼稚的?我沒有叫醒徐恩,也沒有因為原本感覺到的冷而去升高空調的温度,我只是把被子裹得緊了些,向徐恩靠了靠。
清早,我醒來時,徐恩還在睡。不過,他是睡在我旁邊的牀*上,而非我牀*上的旁邊。我躥下牀,用力搖晃徐恩:“喂,喂,你昨天夜裏不是睡在我的牀*上嗎?”“你説什麼?”徐恩勉強睜開眼睛,無奈而慵懶。
“昨天夜裏,我,我覺得冷,醒了,然後我發現,你跟我睡在同一張牀*上。”我支吾着回憶。
“黃青青,”徐恩眯縫着眼睛:“你有做春夢的毛病?”
“滾,”我把徐恩的枕頭從他的腦袋底下抽出來,悶在他的臉上:“明明是你有耍流*氓的毛病。”
十點整,我和徐恩出發去了展銷會。
徐恩穿了黑色的西裝,打了深灰色的領帶。我買給我爸的那條和彭其的一樣的領帶,就是深灰色的。徐恩打領帶時,我不禁悵然,直到他的臉在我眼前放大:“還在回味?青青,給我講講,你到底夢見什麼了?該不會,我們就老老實實躺着吧?總該,有點兒什麼實質性的行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