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金龍幫總壇。
冷傲在他的練功房裏苦心練功,他的刀法已得銅麪人真傳,但是火侯尚嫌不足,以至於對霹靂堂地底密室的偷襲無法應對,這對心高氣傲的他來説無疑是一個打擊。
他心中想道:“連幾個偷襲都無法自行解決,如何能夠打敗銅麪人,替自己所受的屈辱討回一個面子!”
在冷傲心中一直對銅麪人懷有一種莫名的敵意,雖然銅麪人打敗他之後,居然還收他為徒,並且教他高深的武學,還動用龐大的金錢來幫他開幫立寨,助他打天下,但是在他心中始終對銅麪人心存戒心,原因無他,只因為他是驕傲的冷傲。
為了一雪敗在銅麪人手下之恥,所以他只有耐心的苦練銅麪人教他的絕世刀法,從這刀法中體會出打敗銅麪人的方法。
他的練功房是一間由花崗石砌成的屋子,呈一丈四方格局,四周都沒有窗子,只有屋頂留有幾個通氣小孔,維持屋內空氣流通。
這間石屋乍看之下也沒有門,但其實是有一道滑動的暗門,若不仔細觀察是看不出來的,這道暗門就只有冷傲一人有鑰匙可以打開。
所以冷傲很放心的在裏面盡情練功,只見他手上一把刀猛力一揮劈在花崗石的牆壁上,牆壁立時出現一道深約二吋缺口。在這道缺口的四周依稀可見還有許多大小深淺不一的缺口,這些都是冷傲練刀的成果,也是他進步過程最佳的記錄。
他劈出這一刀已經是他這幾個月來最好的成績了,要知道花崗岩是多麼堅硬的石塊,要用一把鋼鑄的刀來劈它,除了刀要鋒利堅固以外,使用者的腕力臂力以及最重要的內力都要十分強勁,否則不止劈不動這花崗石,反而還會傷了自己。
但是他卻沒有絲毫的喜悦心情,因為他見過銅麪人手一揚,連接觸都沒有便將一塊花崗石給劈成兩半,這種功力簡直匪夷所思。
所以他想要打敗銅麪人唯一的方法,便是要超越他的功力,如此方能一舉將他打敗,一雪恥辱,並且脱離他的掌控。
冷傲望著這道深約兩吋的缺口,心中已經知道自己的功力正在突飛猛進中,他對於銅麪人所教的刀法與內功心法都深信不疑,因為銅麪人要害他大可一刀將自己殺了,不必在武功之上動手腳,因此他雖然對銅麪人心存反叛之心,但是內心深處還是對銅麪人佩服不已。
在這種既崇拜又不服的不平衡心態之下,冷傲逐漸體會出銅麪人刀法的精義所在。銅麪人的刀法精義所在便是:既快又狠,毫不留情,再配合冷血以及自大,殘忍以及好殺便成了銅麪人刀法的特色,也是足以稱霸武林的一種武學。
冷傲不知不覺再度舉起刀,雙眼變得血紅,內心產生一股莫名的殺意,突然間像失去意識般地發出一聲巨吼,手上的刀也激發一股凜冽的刀氣,直往花崗石牆壁劈去。
便在這刀甫接觸牆壁的一剎那,隨即產生一聲巨響,跟著他突然失去了知覺,整個人便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緩緩醒來,睜開眼睛第一眼便見到銅麪人正站在他身前。
他嚇了一大跳,連忙站了起來,抱拳道:“師父!”
銅麪人冷道:“你可知你昏迷了多久?”
冷傲大吃一驚,茫然搖頭道:“弟子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冷傲發現銅麪人居然出現在他的密室練功房,心中不禁大為訝異,因為這密室就只有他一人可以進得來,沒想到銅麪人神通廣大,也不知什麼時候進入這密室。
銅麪人冷道:“方才為師聽到一聲巨響,發現你的練功房牆壁塌了一角,便進來一瞧,發現你躺在地上,臉色異常難看昏死在那裏。”
冷傲聽完這才發現他花崗石築成的練功房果然缺了一角,而那一角就是他用來試刀的地方,他愣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銅麪人反問道:“你一點印象也沒有?”
冷傲還是愣愣的道:“弟子完全沒有印象,甚至連怎麼昏過去的都不清楚。”
銅麪人盯著冷傲再問道:“當真?”
冷傲連忙低頭道:“弟子不敢欺騙師父!”
不料銅麪人居然大聲笑道:“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好了!”
冷傲見銅麪人大笑,突然一愣,丈二金剛摸不著頭不知所措的問道:“什麼太好了?弟子愚魯,不明白師父的意思。”
銅麪人雙眼露出興奮的神色道:“你可知你的功力已經進入另一個階段?”
冷傲還是不解問道:“什麼另一個階段?”
銅麪人續道:“你已經脱出原來的刀法,進入了另一個境界,一個完全背離原有刀法的境界。”
冷傲越聽越迷糊,沉吟道:“師父……”
銅麪人不理他,繼續道:“你已經開始逐漸走入我所創的刀法法門之內,相信再過不久,你的刀法一定可以再上一層樓!”
冷傲搖頭道:“弟子還是不懂!”
銅麪人點點頭道:“這個觀念十分違背常理,所以為師亦很難一時之間要你接受。”
冷傲茫然道:“弟子愚魯。”
銅麪人搖頭道:“你要是真的愚魯,我老早一刀就殺了你,也不會傳這刀法給你。”
冷傲心一凜,但還是垂頭道:“弟子……”
銅麪人這時手一揚,截道:“我換個方式説明吧!”
冷傲連忙道:“多謝師父!”
銅麪人頓了一下道:“你之前所練的刀法就好像是一條蝌蚪,雖然很會游泳,但還是脱離不了那個池子,而這也是一般人習武的最大障礙。”
冷傲半知半解道:“這有什麼差異呢?”
銅麪人續道:“不過你現在正逐漸蜕變,就像蝌蚪慢慢長出四肢一般,準備過另一種截然不同的生活,而且是更加寬廣的生活。”
冷傲這時突然若有所悟的道:“師父的意思是我的刀法武學已經登上另一個殿堂?”
銅麪人點頭道:“沒錯,因為這也正是我所走過的路!”
冷傲遲疑道:“但是弟子卻一點感覺也沒有。”
銅麪人道:“這也就是我刀法的特性所在,你才剛開始踏入第一步,因此你還懵懂不知,但等到你的功力逐漸增強時,你便會知道這其中的奧妙。”
冷傲點頭道:“弟子一定會加緊腳步的。”
銅麪人喜道:“看來我確實沒找錯人,依你的資質以及心性,一定能將我的刀法練成並流傳下去。”
冷傲突然問道:“師父這套刀法的名稱叫做什麼?”
銅麪人眼光突然一斂,冷道:“目前還不宜讓你知道,你只管專心練成便是。”
冷傲再問道:“弟子練成之後是否也像師父一樣,手中不用再拿刀便隨時可以發出刀氣,取人性命於百步之內?”
銅麪人搖頭道:“不能!”
冷傲不死心,繼續問道:“為什麼?師父不是説……”
銅麪人突然冷截道:“你要記住一件事!”
冷傲立即恭敬問道:“什麼事?”
銅麪人冷道:“你千萬不要打探我的來歷,因為知道以後你一定會後悔的。”
冷傲惶恐道:“弟子不敢!”
銅麪人目光一緩,接著道:“不敢最好,你的刀法已經開始萌芽,不管發生什麼變化,你都要堅持下去,只要有我在,你用不著害怕。”
冷傲一聽愣問道:“我會有什麼變化?”
銅麪人搖頭道:“你會有什麼變化我也不清楚,因為每人差異不同,但為了達到顛峯,你必須要克服這一關。”
冷傲心一驚,心中突現一個念頭,脱口問道:“那我方才突然昏了過去,也算是練刀法所產生的變化之一?”
銅麪人點頭道:“沒錯!所以你才能在不知不覺中將這花崗石牆壁劈出一個洞來,這就是你的刀法已經開始產生變化的徵兆。”
冷傲不解道:“可是弟子在劈出這一刀時……”他突然停住不敢説下去,因為他那時正對銅麪人懷著一股濃烈的殺意與恨意,而將花崗石看成是銅麪人。
不料銅麪人好像知道他的心思一般,冷道:“你將那花崗石當成是我,因此才奮力劈了下去?”
冷傲立即低頭冒冷汗道:“弟子不敢……”
銅麪人冷道:“如果你不敢,就不可能劈出這一刀,也無法一窺我刀法的奧秘。”
冷傲嚇得顫聲道:“弟子……”他雖然恨銅麪人,但還不至於對他無禮,因為他知道銅麪人的武功深不可測,要打敗他目前是不可能的事。
銅麪人冷道:“你也不用否認,我早就説過了,你學成我的刀法之後,才能打敗我殺了我,而我就是要你時時懷著這種恨意,如此才能發揮我刀法的威力。”
冷傲這時才知道,原來他因為懷著一股強烈的恨意,這才施展出銅麪人刀法中的精髓,並且將自己提升到另外一個層次,他問道:“如果我沒懷著恨意呢?”
銅麪人不屑道:“那你就只能學我刀法中的皮毛而已,在江湖上雖然已屬一流,但在我眼裏比一條狗強不了多少。”
冷傲一聽冷道:“那你的意思是要我六親不認,每天懷著強烈的恨意,才能學成你刀法中的最高境界。”冷傲這時已經知道銅麪人的用意了,所以他覺得沒必要再對銅麪人恭敬或謙卑,所以口氣也整個不一樣了。
銅麪人一聽,不怒反笑道:“沒錯!我就是要你的狠勁與殺意,這樣學起我的刀法才能事半功倍。”
冷傲冷道:“你認為我做得到?”
銅麪人大聲一笑道:“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你是一個可造之才。”
冷傲問道:“如果你看走眼呢?”
銅麪人笑容一斂,冷道:“那我只好殺了你!”
冷傲回覆他當殺手時的冷酷,堅定道:“我不會有機會讓你殺我的!”
銅麪人冷道:“你有這種自信最好,這更證明我的看法沒有錯,你天生就是適合練我刀法的料子。”
冷傲這時只覺得他與銅麪人的距離不再像之前那麼遙遠,過去他只覺得銅麪人高高在上,彷彿永遠也追不上他,但是現在他卻突然有一種感覺,銅麪人已經不再高高在上,假以時日他便能超越他。一想到此,他心中的自信整個都澎湃了起來。
他望著被他一刀劈開的花崗石牆壁,心中更堅定自己的想法,只是心中逐漸產生了陰影,他還會有什麼樣的變化呢?
便在他想得入神之際,銅麪人打斷了他的思緒:“兩天後準備出擊!”
這是自霹靂堂之後銅麪人第一次的下令,冷傲精神一振,問道:“目標是誰?”
銅麪人目露兇光冷道:“姑蘇慕容世家!”
冷傲一驚,隨即冷問道:“相信你已經有所計畫了。”
銅麪人冷道:“先派出十二連環殺刀陣打前鋒,將他們的暗哨統統剪除,然後再由霹靂堂的火器主攻,最後你再出面收拾所有殘局,將慕容世家從武林中除名!”
冷傲皺眉道:“你的計畫就這麼簡單?”
銅麪人冷道:“越簡單的事越難實行!”
冷傲續問道:“毀了慕容世家有什麼好處?”
銅麪人冷笑道:“據説慕容世家富可敵國,且收藏的武學秘笈十分可觀,如果一舉拿下,將可訓練一支強而有力的生力軍。”
冷傲不解問道:“我們金龍幫的聲勢還不夠大嗎?”
銅麪人冷道:“都是一些烏合之眾,難成大器。”
冷傲問道:“你想訓練成什麼樣的生力軍?”
銅麪人冷笑道:“到時後你就會知道了。”
冷傲碰了一個軟釘子,冷問道:“還有什麼值得注意的事?”
銅麪人冷道:“你只要注意一個人便成了。”
冷傲問道:“什麼人?”
銅麪人突然轉過頭去,緩緩步出密室,隨即傳來了銅麪人的聲音。
“慕容天生!”
※※※
“慕容翼?”
“沒錯!”
“你是慕容世家的人?”
“正是!”
“那你怎麼會在這裏?”
“因為……”
“因為這是家規?”
“不是!”
“因為你是獨子?”
“也不是,我有三個哥哥,三個姊姊。”
“那你為什麼會在這裏?”
“因為我……我太膽小了,所以我父親要我來這裏接受磨練。”
“原來如此,那你來多久了?”
“大概一個月了吧!”
“那你的武功算不錯囉!要不你怎麼能在膳堂裏吃飯?”金元寶好奇問道。
那個叫做慕容翼的人不好意思道:“還好啦!只是我的輕功還學得不錯就是了。”
他們兩人都被關在天禪寺的禁閉房裏頭,此時已經是半夜三更,但他們兩人似乎都沒有睡意,還在那裏聊天。
金元寶不好意思道:“是我害你被關來這裏,真是對不住。”
慕容翼則露出一抹天真的笑容道:“別這麼説,只是你的那一拳的確很夠勁!”説著他還摸著他眼眶上的黑青,一副很痛的樣子。
這個慕容翼便是金元寶在膳堂裏誤打造成大亂的那個小和尚,由於金元寶的關係,使得他也被牽連一起關在這禁閉房裏,真是無妄之災。
金元寶見慕容翼十分爽快,大喜道:“這還用説?我金家堡的動地拳可有名了!”
慕容翼愣道:“你是關中金家堡的人?”
金元寶點頭道:“貨真價實,童叟無欺!”
慕容翼問道:“那你叫什麼名字?”
金元寶道:“我就是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的金元寶!”
慕容翼大喜道:“你便是近來在武林頗有盛名的賞金獵人金元寶?”
金元寶訝道:“你怎麼知道我的名號?”
慕容翼道:“難道你不知道你在我們這年輕一輩已經成了偶像?”
金元寶一聽,整個人覺得非常舒服道:“當真?”
慕容翼猛點頭道:“而且還是許多少女心中的崇拜者!連我姊姊也是你的愛慕者。”
金元寶張開嘴巴,笑得合不攏嘴,喜道:“當真?難怪我一直覺得我的豔遇不斷,先是雯雯後是小雪公主,再來是美人蜂甄詩詩以及客棧的明月姑娘,原來是我的知名度這麼高,難怪難怪!真是人怕出名豬怕肥啊!”但是才剛説完,立即又打了一個冷顫,因為他腦海裏立刻又浮現,雯雯兇惡的模樣以及明月姑娘既愛又恨的神情。
慕容翼接著道:“可不是嗎,我那三姊平常眼睛長在頭頂上,但是一聽到你的名字,便整個人都不一樣了,還時常教訓我,要我多向你看齊,將來才能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金元寶得意的直抱著慕容翼笑道:“你説話當真老實,我發現我越來越喜歡你了。”
慕容翼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大喜道:“當真?”
金元寶拍拍他的肩膀笑道:“當然是真的!”
慕容翼突然吐出一句話:“那我們可不可以……”聲音突然變小了。
金元寶問道:“可不可以什麼?男子漢説話要大聲一點!”
膽小的慕容翼被金元寶一陣鼓勵,吸了一口氣説道:“我……想跟你結拜,做異姓兄弟!”
金元寶一聽不禁一愣,還來不及反應時,慕容翼已臉紅的連忙搖手道:“如果你不願意,就……當我沒説過好了。”
金元寶見慕容翼一副害羞的樣子,立即哈哈大笑地道:“你我這麼有緣,不要説是結拜兄弟,就是要我水裏來火裏去我也願意!”
慕容翼眼睛一亮,喜道:“當……真……”
金元寶為了要展現親和力,一把便將慕容翼給拉了過來,笑道:“這種大事還能開玩笑嗎?我們就來個……禁閉房結義如何?”
慕容翼大喜道:“如此甚好!但是::”他環顧四周,像在找什麼東西似的。
金元寶問道:“你在找什麼?”
慕容翼答道:“香爐!聽説結拜要插香膜拜天地,昭告諸神這才算數。”
金元寶笑罵道:“這種地方怎麼找得到香爐,況且這是間和尚廟,難道你不知和尚是不拿香的。”
慕容翼臉色難看道:“那要怎麼結拜?”
金元寶道:“歃血為盟啊!”
慕容翼驚道:“那不是會很痛嗎?”
金元寶愣道:“難道你沒受過傷嗎?跟受傷比,弄個小口流點血比蚊子咬還輕鬆。”
慕容翼搖頭道:“我最怕受傷,所以只練輕功,其他的武學都學得不大好,因此我父親才將我送來此磨練。”
金元寶嘆了一口氣道:“原來你真的很膽小。”
慕容翼低頭臉紅道:“對……不起……”
金元寶搖手道:“沒關係,不歃血為盟也可以,還有其他變通的方法。”
慕容翼連忙問道:“還有什麼變通方法?”
金元寶道:“既然沒辦法歃血為盟,咱們就來個撒尿為盟你覺得如何?”
慕容翼愣道:“撒尿為盟?”
金元寶笑謔道:“沒錯!那些禿驢將我們關在這裏,不好好撒一泡尿泄泄火氣怎麼可以。”
慕容翼猶豫道:“可是……”
金元寶截道:“不要可是不可是了,我今年二十三歲,你今年幾歲?”
慕容翼道:“二十一歲。”
金元寶點頭道:“那好!我為兄你為弟,你跟著我一邊説一邊做,皇天在上……”
慕容翼無奈,只好跟著金元寶一起説道:“皇天在上!”
“后土在下!”“后土在下!”
“弟子金元寶……”“慕容翼……”
“從今天起結拜成為異姓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如有違此誓,願遭天打雷劈之酷刑,沒有怨言!”兩人齊聲説完。
金元寶首先解開褲頭,撒了一泡尿,隨即他望向慕容翼示意他也要照做,慕容翼依樣畫葫蘆,也撒了一泡尿在金元寶的尿上頭,完成儀式。
金元寶得意道:“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好兄弟了!”
金元寶沒想到在這種地方居然還可以與人結拜,而對方還是江南赫赫有名的慕容世家弟子,這對他來説簡直是不可思議。
金元寶突然想到一件事,問道:“那你在天禪寺的法號叫什麼?”
慕容翼答道:“妙翼!”
金元寶一聽皺眉道:“尿液?這麼難聽的名字,真虧他們怎麼想出來的!”
慕容翼連忙解釋道:“妙是妙人妙語的妙,翼是羽翼的翼,不是尿液,那大哥的法號是什麼呢?”
金元寶恍然點頭道:“是我聽錯了。”隨即又正色道:“我的法號叫做妙寶!”
慕容翼唸了一遍,隨即道:“這法號聽起來,倒有點像什麼路邊賣藥的藥名。”
金元寶一愣問道:“賣的是什麼藥?”
慕容翼開玩笑道:“男人的聖品,壯陽藥!”
金元寶一聽笑罵道:“去你的,哈哈哈哈!”金元寶這時倒覺得這慕容翼好像有一點開竅了,居然能夠説起笑話來了,心中不禁大為高興。
慕容翼這時也感染到了金元寶的歡笑,自打孃胎開始接觸的便是一些死板的教育,也沒有什麼貼心的朋友,每天除了練功便是讀書,把他的個性都抹滅了。現在遇上金元寶這個奇人,而且居然還跟他結拜為兄弟,心中喜悦自是不在話下,感動之餘連忙喊了一聲:“大哥!”
金元寶亦應聲道:“二弟!”
兩人高興的相擁在一起,樂不可支,簡直把身陷禁閉房這件事給忘得一乾二淨。
便在兩人高興之餘,禁閉房外頭突傳來一聲嘆息,兩人嚇了一大跳,連忙分開。
只聽道天的聲音緩緩傳來:“沒想到在天禪寺里居然會有這種事情發生!當真是佛門不幸啊!”
金元寶以及慕容翼兩人大惑不解,金元寶立即問道:“住持,你説的是什麼事?”
道天的聲音又傳來:“你們倆幹什麼好事還用我説嗎?”
金元寶心一驚,暗道:“難道剛才撒尿結義的事被他撞見了!”口中卻道:“我不明白住持所指何事。”
道天冷道:“你們還在裝糊塗嗎?”
慕容翼嚇得連忙跪了下來,直道:“弟子不敢,弟子不敢!”
金元寶大感不妙,但還是矢口抵賴道:“我們沒有幹什麼事啊!”
這時禁閉房的厚重鐵門被打了開來,道天一臉森嚴的站在那裏冷道:“沒想到你們竟然有這種……特殊的嗜好!”
金元寶一頭霧水問道:“什麼叫做……特殊的嗜好?”
道天又聞到一股尿臊味兒,更加火大道:“沒想到完事之後還撒了一泡事後尿,簡直是天禪寺之恥!”
金元寶啼笑皆非問道:“事後尿……又是什麼玩意兒?”
道天一臉不屑道:“難道我還冤枉你們了?”
金元寶知道道天一定對他們兩人有所誤會,連忙解釋道:“住持,我實在不知你指的是什麼事?”
道天冷道:“那我問你,你們兩個大男人在三更半夜不睡覺,褲子也沒穿好還抱在一起不是在做見不得人的勾當,那是在做什麼?”
金元寶與慕容翼一聽,心中知道道天這個誤會可大了,原來他把他們兩人當作是斷袖之交,這簡直是有理説不清了。
金元寶苦笑道:“住持,你這誤會可大了,並不是你所想的那樣……”
道天搖頭道:“我都親眼目睹了,你們還要説謊,好!那你説説看,你們兩人抱在一起是在做什麼?”
金元寶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支吾道:“這個……”
道天見狀更加肯定,怒道:“沒話説了吧!你們分明在做苟且之事,還想瞞我!”
道天隨即望向慕容翼,冷道:“妙翼,你説説看,我知道你不會説謊。”
慕容翼嚇得臉色都變白了,低著頭不敢説出一句話,眼角還偷偷望著金元寶。
道天冷道:“妙翼你好大的膽子,我問你話你居然不説,難道你不怕寺規嗎?”
金元寶見狀,連忙道:“我來説好了,你不要責罵妙翼了。”
道天冷道:“愛情的力量果然很大,你終於肯説了,説吧!”
金元寶嘆了一口氣,説道:“其實我們根本不是住持所想的那樣,而且更沒有那種……特殊的嗜好,我們只是在……”
道天催促道:“只是在幹什麼?説下去!”
金元寶只好照實道:“我們只是在義結金蘭,結拜成異姓兄弟而已。”
道天懷疑道:“那這泡尿你怎麼解釋?”
金元寶不好意思道:“這是我想出來的……撒尿結義,因為妙翼他不敢歃血為盟,所以我才會用變通的方式來……”
道天聽完,厲聲問道:“當真?”
金元寶二人立即道:“以上純屬實言!”
道天這才緩緩噓了一口氣,嘆道:“幸好你們不是……兔子,要不我這百年古剎的名譽,可就毀在你們兩人手上了。”
金元寶也鬆了一口氣,啼笑皆非道:“住持這個誤會確實嚇人,我們兄弟倆差一點就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道天一聽,臉色立即又繃了起來,冷道:“你們兩人進入禁閉房不知悔改,居然還嬉皮笑臉的搞小團體,而且還隨地小便污衊佛祖聖地,看來不給你們更重的懲罰是不行的了。”
慕容翼一聽,整個人一直跪在地上不住的顫抖,金元寶的臉色也不大好看,顫聲問道:“住持是想怎麼懲罰我們?”
道天哼了一聲冷道:“明天晨課之後你們就知道了!”
道天説完,立即將禁閉房的鐵門重新關上,在他離去之前突然又回頭道:“對了,從明天起你們禁食七天!”在兩人的哀嚎之下,道天終於滿意的離開禁閉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