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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溜之大吉計中計

    夏次健正在陶醉於‘飛翔’之際,倏聽遠處傳來:‘大王饒命啊!’他怔了一下,便準備‘停車’瞧瞧!’

    可是問題來了,他如何停車呢?

    急中生智,他雙腿一起半彎,好似‘跳遠’船着地啦!

    他的身子晃了一下,便停了下來。

    他笑了!

    老者也笑了:‘好小子,怎會來這記怪招呢?’夏次健喔了一聲,立即朝前行去。

    立聽一聲大喝道:‘要命的人把財物放在地上,便可以離去,不要命的人儘管逃,不過,可得估估自己能跑多遠。’立聽一羣人嘿嘿笑着。

    夏次健忙跑入林中忖道:‘哇操!是誰遇上搶匪啦!好似有不少人哩!我可別去湊熱鬧哩!’老者卻直接由林中朝前掠去。

    立見五十餘人依依不捨的放下包袱快步前行,另有十二人則持刀散立在十二部馬車的四周。

    老者輕輕搖頭,便不欲多管閒事。

    不久,那十二名搶匪已經帶着包袱奔入林中。

    那十二名一直抱頭蹲在路側之車伕一起身,便有人罵道:‘媽的!全是老伍惹的事,車資泡湯啦!’另外一人接道:‘是呀!若非老伍的車不出漏子,咱們怎麼會被這羣土匪攔住呢?實在有夠衰。’‘老伍,你説話呀!’

    哇操!可真巧,那位老伍居然就是故意駕車濺污夏次健褲子之人,哇操!報應得真快哩!

    立見他低頭道:‘各位大哥多包涵,完全是因為下了太多天的雨,車軸被泡壞,才會惹出這個麻煩。’‘媽的!只有你家下雨呀!我的車子怎麼沒泡壞,媽的!有空就泡妞,如今終於泡出問題來了吧?賠!’‘劉大哥,別……別如此!’

    ‘媽的!你若不賠,我就扁你。’

    另外一人立即道:‘媽的!性伍的,你賠不賠?’‘我……’

    ‘砰!’一聲,那人一記‘右鈎拳’不但立即打中姓伍的鼻樑,而且,立即將他扁得向後踉蹌退去。

    另外一人立即一腳踹來。

    這位姓伍的至今仍是光棍一條,卻好色又好賭,同行之中,經常有人掉東西,可是,一直逮不到證據。

    如今,既然已經有人先動手,其餘之人便籍題發揮的揮拳踹腳,姓伍的當場被偏得滿地打滾及哀哀求饒。

    良久之後,另外十一人方始恨恨的駕車返程。

    姓伍的卻叭在污泥中呻吟不已!

    老者瞧至此,只有搖頭的份。

    夏次健一見車隊返程,方始放心的行來。

    不久,他瞧見姓伍的吃力的爬在車旁呻吟,他上前仔細一瞧,不由啊了一聲道:‘哇操!是你呀!你怎會被扁成這樣?’‘我……救我……我會死!’

    ‘你還記得我嗎?’

    ‘我……我……’

    ‘把照子瞪大一些!’

    ‘啊!是……是你……我……我……’

    ‘少做缺德事,“西腰娜娜”!’

    ‘救我!’

    ‘安啦!你的嗓門還不小,“嗝屁”不了啦!’説着,他便大步行去。

    老者點頭道:‘敢愛敢恨,能伸能縮,很好!’他便又沿林跟去。

    黃昏時分,夏次健找到一家破廟,立即以包袱作枕,邊吃一個包子邊躺在地上歇息着了。

    老者在遠處苦笑道:‘好一份苦差事,喂蚊子吧!’他便盤坐在枝椏上調息。

    夏次健吃過一個包子,便躺在原地準備‘疏散’脹氣。

    哪知,他的腦瓜子一靠上包袱,便覺得硬梆梆的,他立即徵道:‘哇操!小美究竟送什麼東西呀?又硬又重哩!’他好奇的立即起來打開包袱。

    小包袱一被打開,便見兩個長型錦盒及十二條由紙包成之成形物,他好奇的打開上面那個錦盒,廟中立即大亮。

    他只覺一陣刺目,慌忙關上盒蓋。

    他的一顆心兒卻怦然急跳,忖道:‘哇操!好大的珠子,這一定是書上所寫的和闐明珠,它價值連城,小美怎會送給我呢?’他便徐徐掀蓋,眯目細瞧。

    只見盒中鋪着黃絨布,布上端放着一粒兒拳大小,光輝耀目的明珠,赫然正是可遇不可求的避水珠。

    夏次健瞧了一陣子,立即關上盒蓋道:‘不行,我絕對不能收下如此貴重的東西,我必須立即送去還給小美。’説着,他立即包妥包袱。

    可是,他剛起向,立即又想道:‘哇操!我辛辛苦苦的跑了一整天,不知已經跑了多遠,我若再回去,又再回來,多累呀!’他猶豫啦!

    可是,沒多久,他將包袱掛上右肩匆匆離廟啦!

    老者被步聲吵醒,不由怔道:‘好小子,連夜趕路呀!有拼勁,好!’哪知,他尚未跟出樹林,便瞧見夏次健居然掠向遼東,他張口欲叫,卻又立即住口及隨後掠去。

    不久,他一見夏次健每一掠出便是八、九丈,他不由暗急道:‘我會被他累死,他會不會搞錯方向啦?’他又追了不久,立即認命的道:‘算啦!我已經答應她不吭半聲,我豈可反悔呢?我這雙老腿可真苦命喔!’他便沿着左側林中掠去。

    此時的夏次健在黝暗、崎嶇不平又多處積水的官道中縱躍向遼東,心中可説既高興又發愁。

    高興的是,他飛得更順利啦!

    發愁的是,他這一來一去,不知要浪費多少的時間及體力,萬一再遇上什麼意外,他就‘不好玩’啦!

    天下這事偏偏如此的邪門,他越擔心會遇上意外,果真就遇上意外,而且還惹了不少的麻煩,挺‘不好玩’哩!

    就在他掠近白天搶匪打劫之處時,右側林中深處突然傳出一連串的慘叫聲,接着便有兩人自林中深處疾掠而去。

    原來,在一個多時辰之前,那十二名搶匪正在林中洞內喝酒玩女人,大肆慶祝一番之際,卻來了二位煞星。

    這兩人乃是一對錦服青年,他們乃是羅浮派掌門人梁森之獨生女梁玉翎以及梁木之大徒弟孟秋。

    他們奉命下山歷練,無意中遇上那羣‘破財消災’之旅客,由於他們身佩寶劍,便有旅客上前投訴及求助。

    他們憤怒啦!

    他們拍胸脯答應啦!

    他們經過一番尋找,終於找到那十二名搶匪,那十二人只恃三招兩式下腳貓功夫及蠻力,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他們便各削下那十二人之右耳及右手指,再以點穴手法擺平那十二人,此時正準備要去通知旅客們前來領取包袱。

    夏次健乍聽慘叫聲,便嚇得加快掠去。

    孟秋較為眼尖,立即誤認夏次健是漏網之魚,立聽他喝句:‘站住!’立即全力施展輕功掠來。

    孟秋右手持劍,又疾掠而來,夏次健以為對方要來搶劫,他豈可丟掉那包貴重物品,立即全力掠去。

    ‘咻!一聲,他居然掠出十五、六丈遠。

    孟秋暗暗一驚,便好勝的追去。

    哪知,夏次健再彈掠一次,孟秋倏落後三丈餘遠,情急之下,他疾射出一支袖箭,再喝道:‘看箭!”’先出箭,再出聲,哇操!小人作風!

    ‘噗!’一聲,夏次健根本不會閃躲,右腰立即中箭。

    他‘哎唷!’一聲,立即下墜。

    他的右半身發麻,加上慌亂下墜,當場頭下腳上的栽落,立聽梁玉翎叫道:‘師兄,快過去接住他。’孟秋不由暗一惱火。

    他身為大弟子,不但想在日後接掌羅浮派,更想獲得梁玉翎這個小美人,可是,她卻對他若即若離。

    想不到她竟會對一名陌生的毛賊如此關心,孟秋當然火大啦!

    不過,心機深沉的他卻沒有表現不悦。

    他疾掠過去。

    不過,他故意‘偷工減料’的慢了一點。

    他故意伸出左掌欲接夏次健,卻因為慢了半步,而讓夏次健的頭部只距離地面二尺餘高。

    他暗樂了!

    他卻故意啊了一聲,道:‘小心!’

    夏次健自忖會腦袋開花‘嗝屁’,可是。他又不甘心嗝得如此冤枉,一股求生意志立即強烈的湧出。

    他立即胡亂的掙扎。

    他由於右半身麻木,立即向側傾去。

    ’叭!’一聲,他的左掌已按上地面,掌中之力道不由自主的湧出之後,立即消卸掉全身的衝力。

    ‘砰!’一聲,他已經仰翻在地上。

    他尚未有任何的反應,孟秋已經踏上他的左肩,而且立即摘下他的包袱道:‘人贓俱獲,你狡賴不了吧?’‘什麼人贓俱獲?啊!……輕……輕些!’

    ‘哼!一付贓相!’

    ‘叭!’一聲,他已朝夏次健的左腰一踢。

    夏次健立即全身‘大麻醉’。

    梁玉翎掠到近前道:‘師兄,他會是那批搶匪的同夥嗎?’夏次健立即叫道:‘不是!’

    孟秋冷冷的道:‘即使不是同夥,也非善類,否則,不會趁夜獨行,甚至遇人就逃,哼!你真倒黴!’‘不是,我是急着要送還這個包袱?’

    ‘還給誰?’

    ‘這……’

    ‘哼!説呀!你再狡辨呀?’

    ‘一位朋友啦!’

    ‘朋友?何名何姓?’

    ‘你……憑什麼干涉如此多,你又不是“條子”!’‘哼!除惡務盡,人人有責。’

    ‘我不是惡人!’

    ‘哼!誰會説自己是惡人?世上只有“偽善者”三字,並無“偽惡者”三字,即可作為證明!’説着,他立即打開包袱。

    夏次健忙喊道:‘不準動,小心!’

    ‘呼!’一聲,小包袱已經先行滑落。

    梁玉翎伸手托住小包袱,立即好奇的打開它。

    盒蓋一掀,珠光大盛,她不由驚呼道:‘避水珠!’孟秋雙目異彩一閃,立即打開另一個錦盒。

    立見盤中有一把鞘身卡有銅線的匕首,他匆匆一按卡簧,再抽出短匕,立聽一聲龍吟聲。

    寒氣大盛,他頓時猛跳”雞母皮’。

    立聽梁玉翎道:‘魚腸匕!’

    ‘不錯!正是消失近百年的魚腸匕,師妹,此人一定與百年前的那家滅門血案有關,你説,該怎麼辦?’‘不會吧?他大年輕啦!’

    ‘他的師長一定脱不了嫌疑,咱們何不押他回去見師父,再由師父當面審問及決定如何發落?’‘這……合適嗎?説不定另有內幕哩!’

    夏次健張口欲言,立即忖道:‘算啦!我何必扯上她們母女呢?’孟秋道:‘咱們不便作主,押他走吧!’

    ‘這……那些紙內裝着何物呢?’

    ‘可能是元寶或銀子,挺重的哩!’

    説着,他已經順手撕破一片紙。

    立見六個黃澄澄的金元寶並擺在一起,孟秋取出一個金元寶朝它的底層一瞧,道:‘萬財銀莊,二十五兩重。’梁玉翎道:‘萬財銀莊正派經營,天下通用,這些元寶應該不會有問題。’‘未必,説不定是劫自萬財銀莊哩!’

    ‘可是,未聽過萬財銀莊遭劫呀?’

    ‘為了商譽,即使遭劫,他們也不會聲張,師妹,此人衣衫襤褸,卻身懷珍寶及鉅款,實在大有可疑!’‘師兄,咱們不宜擅自詢供吧!’

    孟秋低聲道:‘師妹,你願意此二寶落入別人的手中嗎?’‘這……’

    ‘只要除掉他,誰會知道此二寶之下落呢?’‘不!別作這種缺德事。’

    ‘無毒非君子,師妹,你退開,我來做。’

    ‘這……’

    ‘別拖下去啦!當心隨時會有人出現哩!’

    梁玉翎立即帶着小包袱退到一旁。

    孟秋獰笑道:‘小子,你認命吧!’

    夏次健忙道:‘住手!’

    ‘嘿嘿!你有何遺言,説吧!’

    ‘東西給你們,放我走,我不會説出此事。’‘嘿嘿!嘴巴長在你的身上,我又無暇一直跟着你,我放心得了嗎?嘿嘿!唯有死人才不會泄密啦!’説着,他的右足尖已踢向夏次健的心口。

    夏次健立即喊道:‘畜牲!’

    倏聽梁玉翎啊了一聲,立聽沉喝道:‘且慢!’孟秋收腳回頭一瞧,便瞧見梁玉翎已經被一名青衫青年制倒向地面,那個小包袱亦被對方搶走。

    他立即撲上去。

    青衫青年以足尖勾住梁玉翎的腹部,再將她放在地上。

    孟秋一見師妹被揩油,氣得立即在半空中撥劍砍去。

    青衫青年冷哼一聲,倏地向右一滑,左掌一拍,右腳再一踹,立聽‘砰!’一聲,孟秋已經撞上一株樹。

    ‘轟!’一聲,樹身立斷。

    孟秋一落地,便‘呃!’一聲吐血。

    他吃力的掙扎數下,立即暈去。

    青衫青年冷冷一哼,上前撥出夏次健腰上之袖箭,便拿着它走到梁玉翎的身邊,作勢欲割她的右頰。

    ‘不!不要,咱們沒冤沒仇呀!’

    ‘沒冤沒仇?他和你們也是沒冕沒仇,你們憑什麼制倒他,又搜他身,又要殺他滅口,你們是人嗎?’‘我……我曾反對過!’

    ‘你只是説説而已,反正又不是你的親人在死,對不對?’‘我……我……’

    ‘哼!你們這羣自命為清高、正直的名門正派人物一向最喜歡自我標榜及判別人的刑,可是,你們自己是何德性?’梁玉翎立即滿臉通紅。

    ‘哼!你們居然為了兩樣寶物,使欲殺人滅口,你們還是人嗎?

    你們配稱為俠士、俠女嗎?你們羅浮派配存在嗎?’‘我……錯啦!請別侮辱羅浮派。’

    ‘侮辱羅浮派,梁平是你的什麼人7”‘先祖!’‘先祖,梁平死啦?’

    ‘不錯,已死三年。’

    ‘算啦!人死不記仇,今夜這件事看在梁平的份上,吾就不再計較,你們若再作惡,吾決不饒你們。’説着,他已經拍開她的穴道。

    她一起身,立即低頭解開孟秋的穴道及喚醒他。

    不久,兩人已經匆匆離去。

    青衫青年捏碎二粒藥丸之後,便抹上夏次健的傷口。

    夏次健頓覺傷口一陣涼爽,他不由道:‘謝謝!請問尊姓大名?’青衫青年拍開夏次健的穴道,一放下小包袱,立即掠向林中。

    夏次健怔了一下,立即匆匆包妥包袱。

    他方才在鬼門關前轉了一圈,此時越想越怕,加上腰上之傷口不大對勁,他便匆匆的躲入左側林中。

    不久,他靠坐在林中一塊石上忖道:‘我絕對不能收下這些東西,因為,我保護不了它們,我也用不上它們。’他便沿林行向遼東。

    這位青衫青年正是由灰衣老者所喬扮,他一見夏次健沿林行去,不由暗佩道:‘好小子,這才是大人物嘛!’他便默默跟着。

    天亮了,夏次健卻仍在林中行走,他一望向陽光,不但覺得刺目,而且睏意油然而生,他便開始東張西望。

    不出半個時辰,他已經走入荒洞中,他朝洞內略瞧不久,便靠在壁旁歇息,沒多久,他已經側躺在地上調息。

    老者籲口氣,忖道:‘好小子,你終於困了吧?我會被你累死。’他便掠上枝椏間調息。

    哪知,不到盞茶時間,他突然聽見一陣‘沙……‘及‘噓……’聲音,他朝樹下一瞧,立即不由自主的打個寒噤!

    只見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蛇似趕集般由遠處每個方向游來,他天不怕,地不怕,偏偏最怕蛇。

    因為,他屬牛呀!

    倏聽遠處樹間‘刷刷!’‘嘩嘩!’‘咻咻!’連響,立見六條細長蛇,沿着樹間疾速的卷射而來。

    他嚇得全身發抖啦!

    他注視着飛蛇之方向,隨時準備溜開。

    所幸,那些飛蛇並未飛過他這株樹,而且遠處亦未再有飛蛇出現,他暗暗一放心,便望向羣蛇之去處。

    赫見羣蛇游到夏次健酣睡的洞前丈餘處,便自動停止,而且隨後游來的蛇兒亦自動依序停在遠處。

    哇操!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羣蛇似在朝聖般,不但依序停下來,而且嘴兒緊閉的昂頭望向洞口,沒有一條蛇敢吐出紅舌輕噓半聲。

    那些飛蛇一落在別的蛇身上,不但沒有亂咬,而且迅速蠕動騰出空位供飛蛇強擠一擠。

    老者一向怕蛇,他未曾似今日般瞧得如此久,如此仔細,因為這羣蛇很乖,他也很好奇,非瞧清楚不可。

    可是,他瞧了良久,任憑他見多識廣,他只知道這件怪事與夏次健有關連,可是,他卻弄不清楚原因。

    不久,他聽見官道傳來一陣駭呼‘蛇!’一聲,沒多久,便已經有人掠上遠處的樹上,敢情已經有江湖人物在觀察啦!

    他立即躲入茂盛的枝椏間。

    遠處的蛇羣卻源源不絕的游來,來往於官道的行人及車輛駭得紛紛自動停下供羣蛇通過官道。

    不出一個時辰,羣蛇已經列隊延伸到官道,而且佔據了甚為寬廣的路面,人車立即無法通行。

    眾人在驚駭之中,不由好奇的瞧着。

    沒人埋怨無法通行!

    人人渴盼能夠大飽眼福。

    三十餘名熱心人士更是自動在外側指揮交通,以免有人觸犯羣蛇,引發‘人蛇大戰’之危機及悲劇。

    不久,掠入林中觀察之六人已經知難而退,因為,他們瞧見太多的毒蛇,他們一出林,便不停的告戒眾人匆近。

    晌午時分,天氣酷熱無比,羣蛇之腥臭散發得更廣,遠處之羣蛇嗅到空氣中之腥味,又紛紛游來。

    此時,兩側官道被堵住之人車已經各自長達十餘里,遼東城民乍聞訊,更是紛紛呼朋引伴的前來探聽。

    不知哪位仁兄創造出‘萬蛇大拜拜’之句子,此句一傳,十傳百,百傳千,如今已經傳遍遼東城。

    一向好奇的游龍父子更是跑來探聽啦!

    他們今天一大早便出海捕魚,因為連日大雨衝淨着夏次健留在船上的異味,所以,魚羣沒有聞‘香’而來。

    所以,他們一直撈到一個時辰前,方始失望的返航。

    夏次健的身上究竟有何味道呢?

    着官們還記得他被母龜咬中左肩及吸收兩隻海龜血液及精華之事吧?正是他們的味道在作祟。

    它們皆已經年逾千歲,可説已經將變成龜精,平日根本沒有魚類敢接近它們棲息之處。

    它們留在夏次健身上之味道雖然曾經被紅果融合過,可是,它們的獨特味道仍然存在夏次健的體中。

    所以,魚羣自動聞香而來。

    如今,他捱了一記袖箭面流過血,傷口雖然已經止血,可是,兩隻海龜的特殊味道已由傷口向外散發着。

    人類嗅不出這種異味。

    羣蛇卻嗅得出。

    而且,羣蛇也天生本能的敬畏這種異味。

    所以才會有眼前的奇景。

    夏次健卻在萬人驚動,數十萬條蛇出動之際酣睡着,因為,他太累了,他被駭得太厲害啦!

    他睡得好甜!好甜!

    游龍父子卻擠得好累!好累!

    天氣炎熱,他們已經擠得滿身大汗,卻仍然距離現場十餘里,根本瞧不見一條小蛇兒哩!

    他們急得要命,卻無法在前進半步,因為,該擠的地方全部擠滿了,甚至還有人被擠成雙腳離地哩!

    申初時分,倏聽遠處傳來一聲厲嘯,尋常城民聽得心兒一沉,不由自主的回頭邊張望邊詢問着。

    倏見一道瘦小的黑影疾射向半空中,只見他迅速的翻滾十五下,立即掠立在一株大樹的技梢上面。

    哇操!好高明的輕功呀!

    此人大約只有五尺高,勉強稱得上‘五尺男子漢’,不過,他卻瘦若枯骨,那個腦瓜子更是又小又尖。

    哇操!典型的尖頭鼠面。

    他的身子瘦小,衣衫卻特別的寬大,而且一身黑色,渾身散發着陰陽怪氣,頓時吸引住附近眾人之注目。

    他朝四周一瞧,立即嘿嘿連笑。

    ‘刷!’一聲,他已掠向官道上的蛇羣。

    立即有人驚啊出聲。

    更有人叫道:‘哇操!想不開呀!’

    ‘唉!我若似他這麼老,又這付模樣,早就自行了斷啦!’瘦小老者冷哼一聲,右手立即一揮。

    立見一道黑影射去。

    第三位出聲之人,立即慘叫倒地。

    他稍一抽搐,立即斷氣。

    附近之人立即駭避。

    羣蛇亦一陣騷動,因為,瘦小老人已經站在蛇堆上,他附近之蛇羣立即似遇上剋星般紛紛遊閃開去。

    倏見黑影從那具屍體弓射而出,赫然是一條只有三、四寸長,細圓似大人食指之黑蛇哩!

    那具屍體的印堂卻出現一個小孔,黑血正在汩汩溢出,可見這條小黑蛇毒性之烈,牙齒之凌利。

    黑蛇一出現,羣蛇立即縮趴着。

    它們劇抖着。

    黑蛇一掠落老者的右肩,便以尾部頂立起身子,那顆小蛇頭不但高高昂起,而且徐徐望向羣蛇。

    那兩粒如豆之蛇目立即森森泛出寒光。

    遠處之江湖人物立即神色大變。

    因為,這位黑小老人正是黑白兩道通吃、正邪難分,卻又罕有人敢正視他的‘蛇魔’譚布來。

    譚布來就是‘談不來’,因為,他獨行獨是,根本不賣任何人的帳,誰若讓他稍一不來,鐵定會‘翹’啦!

    方才那人便是因為惹怒他而喪命。

    譚布來肩上的這條黑蛇正是毒中之毒,蛇中之蛇‘黑寡婦’,乃是一條毒得要命,兇得要命之蛇。

    它不但有劇毒,而且全身堅逾鋼鐵,不但不怕刀劍,而且也不怕掌力,簡直是人見人怕,蛇見蛇怕。

    譚布來在三年前馴伏它之後,更似如虎添翼。

    所幸他不喜歡熱鬧,他只喜歡在荒山野谷,濕潮之處尋蛇,逗蛇為樂,並未在江湖上造成禍害。

    他朝四周一瞧,突然雙目一亮,道:‘好寶貝,你還在呀!你長高不少了哩!’説着,他已掠入林中抓起一條彩蛇。

    此蛇只有一尺半長,卻全身彩色繽紛,它不但頭呈三角形,而且尾巴又細又長,分明是一條劇毒之蛇。

    可是,它此時卻嚇得軟似草繩。

    潭布來卻温柔的撫捏着它。

    不久,他放下它,再掠向別處把玩其它的蛇!

    那些江湖人物嚇得紛紛離去了。

    膽小之人也溜了!

    譚布來卻來回的找蛇及玩蛇。

    ‘黑寡婦’卻一直昂頭站在他的左肩上。

    那位灰衣老者乍見譚面來人林,他立即皺眉。

    不久,譚布來瓊到遠處,老者立即趁機掠離林區,因為,他惹不起潭市來,更受不了‘黑寡婦’之吻哩!

    天色漸暗,人羣漸散!

    譚布來終於接近洞口二十餘丈。

    倏見‘黑寡婦’雙目一亮,小紅舌一陣吞吐,突然弓身疾射向洞口,立聽譚布來叫道:‘寶貝,你怎麼啦?’他立即追去。

    他的話聲終於吵醒夏次健,他揉揉眼,倏聞洞外一陣腥味,他朝洞外一瞧,立即‘安娘喂呀!’一叫,猛爬向洞內。

    ‘黑寡婦’一掠到洞口,立即落地。

    譚布來叫句:‘寶貝!’便彎腰欲抓它。

    倏聽它‘呱!’一聲,立即怒目弓身。

    哇操!它那麼小,呱聲卻甚為響亮哩!

    洞口諸蛇立即縮伏發抖不已!

    潭布來縮手道:‘寶貝,你怎麼啦!你是不是餓啦?來!你的心愛藥丸在此,好好享用吧!’立見他自懷中掏出一個小葫蘆,倒出一粒藥丸彈去。

    它卻偏頭不理。

    譚布來緊張啦!

    他知道他對勁啦!

    因為,他當初便是用這種‘蛇膽九’引誘它,再控制它,如今,它連甩都不甩,可見其中大有問題啦!

    他立即望向洞內。

    他立即發現遠處的夏次健。

    他立即喝道:‘小子,你是誰?’

    ‘我……我是夏次健。’

    ‘下次見,你敢耍老大,哼!’

    ‘刷!’一聲,他立即掠向洞內。

    ‘呱!’一聲,‘黑寡婦’居然咬向他的背部。

    他嚇得急忙向左一閃。

    它將尾部朝壁上一彈,立即又射向他。

    他只好向外退去。

    它一直將他逼出洞外,方始停在洞口監視。

    譚布來忖道:‘它尚對吾友善,否則,它早就咬吾啦!可是,它為何要護着這小子呢?

    他難道是它以前的主人嗎?’

    他越想越有可能,尤其他回頭一瞧萬蛇聚集不走,他更確定自己沒有猜錯,他不由暗駭啦!

    他自稱蛇魔,乃是玩蛇之專家,如今乍遇一位比他道行高的人,他當然要緊張以及駭怕啦!

    可是,他實在不甘心失去‘黑寡婦’,所以,他立即又道:‘寶貝,你一定餓了吧?來,好好的吃一頓吧!’説着,他接連彈出三粒黑丸。

    哪知‘黑寡婦’卻一直偏頭不接受。

    倏聽它呱呱二聲,洞口之蛇立即各自昂頭吐信,譚布來心知它已經在下‘逐客令’,他立即疾掠而去。

    黑寡婦一陣‘呱呱……’連叫之後,數十萬條大小蛇兒居然一起昂頭對着洞口,譚布來見狀,立即駭然退去。

    黑寡婦每呱一聲,便向洞內點個頭。

    羣蛇亦跟着點頭。

    它連呱三聲,羣蛇亦連點三次頭。

    哇操!真是奇觀。

    夏次健卻駭得跪地合掌求神唸佛不已哩!

    另見黑寡婦面對洞外‘呱……’連叫一陣之後,遠處之蛇羣開始疾遊而去,林中諸蛇亦緩緩的掉頭轉身。

    足足的過了一個時辰,洞口便只剩下‘黑寡婦’,它蜷伏在一塊石上,好似衞兵般望向遠處。

    不久,潭布來不死心的又掠來。

    卻見黑寡婦呱了一聲,便又連呱三聲。

    它好似在説:‘走!快點走。’哩!

    譚布來失望的走了。

    他知道它已經跟定洞中之人,他若欲對洞中之人不利,它一定不會罷休,所以,他識相的走啦!

    哇操!天涯何處無芳蛇,何必單戀它呢?

    接下來就輪到夏次健傷腦筋啦!

    羣蛇一走,他已鬆了一口氣。

    可是,聰明的他已經明白洞口這一個‘小不點’既然能夠指揮羣蛇及駭退那人,可見它一定很難惹。

    它是要單獨享用他嗎?

    他左思右想好一陣子,便雙手各持一把石子走出洞口。

    卻見它朝他一點頭,仍伏在石上。

    他拭探性的走去,卻見它一動也不動。

    他放心的走啦!

    卻聽‘咻!’一聲,他一回頭,它已經站在他的右肩,他啊了一聲,全身一軟,當場便嚇昏在地上。

    地上已經沾留不少羣蛇之分沁物,若非他已有奇遇,早已經‘嗝屁’,不過,他卻已經被嚇昏啦!’黑寡婦卻射到他腰上之傷口旁伸舌連舔,沒多久,他的傷口不但已經收口,而且已經結疤哩!

    黑寡婦能夠舔到含有大龜或分之血心,不由大喜。

    立見它射到他的懷中,便鑽入口袋內。

    倏見兩人從遠處出現,赫然是那位灰衣老者及以巾幪臉的游龍之妻,他們朝樹後一停,立即張望着。

    ‘果老,蛇魔似乎已經走啦?’

    ‘不錯!別踏上地面之分沁物。”’

    ‘我知道,阿健呢?’

    ‘倒在洞口哩!’

    ‘啊!他中毒啦!’

    ‘不會啦!瞧!’

    立見他摘下一片樹葉彈去。

    哪知,樹葉尚未接近夏次健,黑寡婦突然自他的懷中疾射而出,它的小尾巴一掃,便掃碎樹葉。

    它呱了一聲,立即射去。

    二人慌忙疾迫而去。

    它呱了一聲,便又射回裝中。

    夏次健剛被呱醒,倏覺懷中涼涼的,他伸手摸去。

    它立即吐舌朝他的食指舔了一下。

    夏次健啊了一聲,立即又暈雲。

    它卻射到他的下巴,伸舌舔着他的‘人中’。

    他剛醒來,乍見到它,立即又啊暈過去。

    它立即又舔着他的‘人中’。

    不久,他又醒來。

    這回,他清晰的感覺到它在舔他的鼻子及上唇‘中間地帶’,他不由自主的嚇得全身猛抖。

    它似懂非懂,仍在原處舔着。

    所謂‘物極必反’,他被嚇得‘麻痹‘之後,反而忖道:‘哇操!它好似並無敵意哩!何況它那麼小,我怕什麼?’他便伸手把它撥開。

    它一落地,便停止不動。

    他便坐起來揉揉摔痛之處。

    他看着它。

    它也看着他。

    哇操!好一個大眼瞪小眼。

    去而復返的老者二人便瞧得又奇又喜。

    老者立即低聲道:‘你何不指點他伸出右掌,瞧瞧它會不會掠上掌中,便足以證明它是否要跟他。’婦人便道:‘阿健,是你嗎?’

    ‘啊!阿嬸,你怎麼來啦?’

    ‘先別談這些,它似乎要跟隨你……’

    ‘不要!我不要它!’

    ‘阿健,它若要跟隨你,你非要不可,否則,它會亂咬人,它的毒性非常強,任何人只要被它咬一口,非死不可。’‘真的呀?’

    ‘不錯!你伸出左掌,它若掠上掌便表示它要跟隨你!’‘我……我……’

    ‘別怕,它若要咬你,早就咬你啦!’

    ‘好!’

    他立即咬牙伸出左掌。

    立見它迅速的射入掌中,而且蜷成一團。

    ‘大……大嬸,怎麼辦?’

    ‘別怕,我去做一節竹管供你裝它。’

    ‘裝它,我要帶着它呀?’

    ‘是呀!’

    ‘我……不要!’

    ‘它已近通靈,它既然要跟隨你,你便推不掉啦!’‘我……怎會這樣呢?’

    老者微笑道:‘吾去找竹管,你和他談吧!’‘謝謝!’

    老者便欣然離去。

    ‘阿健,你怎麼又回來啦?’

    ‘我不能收那麼貴重的東西。’

    ‘收下吧!它們日後必有用處。’

    ‘不要,真的不要,你拿回去吧!’

    説着,他便要打開包袱。

    ‘阿健,慢着,那粒珠可以使你避免被淹死,那把匕首可以供你防身,那些元寶可以供你花用。’‘謝謝!我用不上!’

    ‘你嫌棄?’

    ‘不是啦!你拿回去吧?’

    説着,他已拋出小包袱。

    婦人擔心包袱中毒,便以樹枝挑起它。

    ‘阿健,你的身上可能已經染有蛇毒,你最好找水泡一泡。’‘是!’

    ‘阿健,你可否留下來,此地有不少的工作可以維生哩!’‘謝謝!我必須回去瞧瞧鄰友。’

    ‘好吧!你就拿些銀子去搭車吧!’

    ‘不!謝謝你!’

    ‘阿健,別如此矯情,就當作是你暫借,日後再還我,如何?’‘這……我不知能否還?何時能還哩!’

    ‘皇天不負苦心人,是嗎?’

    ‘這……好吧!’

    倏見老者掠到婦人身邊,立即擲來一段小竹管,夏次健伸手一接,立即瞧見它已被磨得甚為光滑。

    而且竹口尚有一團布套着哩。

    他一撕下布,黑寡婦便自行射入管中。

    立聽婦人道:‘它很懂事吧?’

    ‘是!是的!我可以罩上布吧?’

    ‘可以呀!’

    ‘它會不會悶死呀?’

    ‘安啦!它若透不了氣,會自己咬破布啦!’他立即將布塞入竹管口。

    ‘阿健,朝此東行三四里,便有山泉,你好好的把身子、衣衫及包袱衝淨一番,我在此地等候你。’‘好!竹管放在何處呢?’

    ‘袋中!’

    ‘這……怕怕哩’”‘安啦!它不會咬你啦!快去吧!’夏次健便捧着包袱及竹管奔向東方。

    沒多久,他便發現一處小瀑布,他一見四周沒人,他立即脱光身子,進入水中仔仔細細的搓洗着。

    他只注意清洗身子,並未發現遠處水面已經有不少白肚皮浮出水面,再緩緩的流向下游。

    所幸,此時是晚上,前些日子又接連下雨,水勢甚大,所以,那些毒素便逐漸的被稀釋及沖淡。

    沒多久,他終於發現腰上的傷口不但已經結疤,而且疤片也脱落,他不由暗暗的欣喜,他便愉快的洗着包袱。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他穿着未乾的衫褲,提着未乾的衫褲及包袱走回到婦人的身前,立見她遞來一包滷味。

    ‘餓了吧?吃吧!’

    ‘謝謝!一起吃吧!’

    ‘我已經吃過了,阿健,為了避免引起別人的注意,不便在此地烤乾衣衫,你明日再找地方曬吧!’‘好呀!挺涼快哩!’

    ‘你當真要收回那個小包袱嗎?’

    ‘是的!我……我險些為它而死哩!’

    ‘真的呀?怎麼回事?’

    他便邊吃邊敍述着。

    婦人點頭道:‘果真是財不宜露白,那兩人可能還不會罷休,你若再遇上他們,可要小心些。

    ‘我知道,我只要早點回家,便可以避開他們。’‘不錯,你明日就搭車,沿途少獨自走動,他們即使發現你,也會因為忌諱別人,你便可以趁機離開。’‘是!今日為何會來那麼多蛇呢?’

    ‘可能和你不願道出之事有關。’

    ‘這……會嗎?會嗎?’

    ‘別想太多,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對!對!不過,這條小蛇……’

    ‘隨身攜帶,若遇危險。就撥開布塞,它必會救你。’‘真的嗎?’

    ‘或許吧!不過,千萬別讓他人知道或私下碰它,否則,它會咬人哩!’‘我……我知道!’

    ‘你夜間睡覺之時,仍然把它放在袋中吧!’‘是!’

    ‘對了!它若餓了,可能會自己出去吃東西,你別大驚小怪。’‘它吃什麼呢?’

    ‘我也不大明白,你自己多加觀察吧!’

    ‘是!’

    ‘今日有不少人來此地,你還是連夜由林中趕路,天亮之後,再伺機搭車,沿途多加提防陌生人。’‘是!謝謝大嬸!’

    ‘別客氣,珍重,我走啦!’

    説着,她立即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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