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場大火之事在天未亮,便傳遍長沙。
火窟中赫然有十五具難以辨認的屍體,其中有一具更是身首分家,兇手手段之殘忍,令人心寒膽顫。
那些賭客心中有數,沒人敢吭聲,以免扯到自己。
夏次健當然心中更有數,他一返家,只向秋琴道句:‘找不到!’便安排她暫睡於老學究的房中。
他換上衣衫,藏妥那塊銀子,便上榻‘疏散’一番,天尚未亮,他便聽見秋琴走入廚房中,他不由忖道:‘哇操!廚房一定空空如也,我可要好好進貨啦!’他立即起來漱洗。不久,他已經挑擔上街採買。
他以往是挑菜上街賣,如今卻是挑擔上街購買柴米油鹽醬醋茶以及魚、肉,可説是大手筆採購。
他轉了一個圈,到處皆聽見城民在談論亂葬崗燒死十五人及茅屋全毀之事,他不由暗暗奇怪。”’因為,當時沒死那麼多人呀!
因為,當時已經來了條子,怎麼可能會發生縱火焚屍之事呢”他不敢問,以免問出毛病。
他一步入大門,便瞧見秋琴及其母由廳中步出,他快步上前道:‘大嬸,你稍坐,我先把這些東西放入廚房。’這對母女立即進入廚房協助放置物品。
‘阿健,聽説我家阿基被一位怪老人帶走了,是嗎?’‘是的!’
‘是不是他到賭場殺人呢’’
夏次健跑出去瞧了一陣子,才入內點頭道:‘我昨晚到賭場之途中,便聽見那位怪老人扭斷王疤的頭又殺了人。’‘啊!這麼可怕啊!阿健,他會不會……’
‘不會,現場沒有阿基的屍體?’
‘你放火的嗎?’
‘我哪敢呢?我就跑回來啦!’
‘阿基怎會不見呢?我想去認屍。’
‘不!不行!你一去,反而會扯上他,我聽人説,他已經被那位怪老人帶走,沒隔多久,他便會回來啦!’‘但願如此,阿健,秋琴的事,你別拒絕啦!’‘我……’
‘阿健,你就把此事當作是在作善事,秋琴若一直留在家中,遲早會被她爹賣掉的啦!’‘賭場已燒掉,大叔不會賭了吧?’
‘不可能,不需多久,便又有人開賭場,他仍會去賭,唉!我前世也不知造了什麼孽,或欠了他什麼,今生才會如此苦命。’‘大嬸,我答應讓秋琴住在此地,可是……’‘你要我跪下來求你嗎?許家就只有她這個乖巧,苦命的孩子,你就做做善事,答應大嬸的要求,好嗎?’説着,她已經淚下如雨。
夏次健一時心軟道:‘好吧!’
‘謝謝!阿健,謝謝你!’
‘別客氣,你的身子不大好,這綻銀子拿去補一補吧!’‘不!別糟蹋它,我走啦!’
‘等一下,這隻雞帶回去吧!’
‘不!這隻雞就留着讓你們“起基”吧!秋琴,好好聽阿健的話,娘若有空,一定會再來瞧你。’説着,她立即低頭行去。
秋琴立即含淚送她。
夏次健忖道:‘好吧!我既然已經答應要娶秋琴,我就要好好的幹,胖哥若來,我再好好的求他吧!’他立即荷鋤到後院中幹活。
卻聽一陣步聲,立見貓仔五人匆匆奔來道:‘阿健,大仔呢?’‘入廳再聊吧!’
六人一入廳,貓仔便低聲問道:‘阿健,阮三叔昨晚去疤賭場賭“速霸拉”時,曾瞧見大仔帶一位老人去殺人哩!’夏次健搖頭道:‘不可能,他和我聊到子初才走,聽説賭場在戌中時分就已經被人端掉啦!
‘何況,野雞怎麼可能認識什麼老人?以他的個性,還會帶老人去送死嗎?所以,你們別大嘴巴跟着亂説。’黑麪仔忙道:‘對!對!不會錯啦!’
貓仔點頭道:‘阮三叔一定看錯了!’
夏次健道:‘貓仔,你快回去勸你二叔別大嘴巴,否則,條子一找上他,他一定會因為賭搏而先被揍一頓。’貓仔連連應對,立即離去。
夏次健道:‘黑麪仔、小李、小川、王哥,大哥決心到岳陽去幹苦力賺錢,你們也該自己奮鬥一下啦!’四人立即低下頭。
‘唉!“七桃無了時”回頭吧!’
黑麪仔道:‘阿健,我也想好好幹,可是,沒人讓我幹呀!’‘這樣吧!我跟柴行的老李很熟,你們去砍柴,如何?’‘好呀!不過,沒斧頭,鋸子呀?’
‘去買!’
一綻銀子立即遞入黑麪仔的手中。
‘阿健,謝啦!我會拼給你看。’
四人立即匆匆離去。
立見秋琴低頭入廳道:‘阿健,謝謝你幫大哥的忙。’‘唉!大哥是好人,他只是被環境逼成這付模樣,秋琴,你安心的住下,我還有一些銀子哩!’‘我……我想做些女紅。’
‘好呀!對了,你順便幫你家中添些物品吧!’説着,他又遞出五塊碎銀。
‘這……’
‘拿去,你明白我的脾氣,快去吧!’
秋琴道句謝謝,立即離去。
夏次健欣慰一笑,立即又開始鋤上。
沒多久,黑麪仔四人各拿一斧、一鋸、及麻繩奔回,立聽黑麪仔低聲道:‘阿健,方老闆居然打對摺出售這些東西哩!’‘媽的!他一定以為你們要砍他、鋸他及綁他哩!’‘會嗎?’
‘媽的!你忘了咱們去年痛扁他那兩個孩子之事嗎?’‘哈哈!原來如此,誰叫他們要欺負秋琴嘛!’‘別拖時間啦!到廚房帶一壺茶,祝你們“斧開財來”!’‘哈哈!對!斧開財來。’
他們立即興奮的離去。
沒多久,夏次健便聽見半山腰傳來‘奪……’的伐木聲,他欣慰的一笑,立即更愉快的鋤土及鬆土。
不久,秋琴帶着兩個包袱快步回來,夏次健放下斧頭,上前含笑道:‘趕什麼路嘛!瞧你滿頭大波動,快去拭汗。’‘我得回來做飯呀!’
‘我會做呀!咱們一起來吧!’
‘我自己來吧!’
‘你先去拭汗吧!’
説着,他已經先去回房洗米。
‘阿健,怎麼下如此多的米?’
‘黑麪仔四人在山上砍柴哩!’
‘阿健,你哪些鼓勵他們,令人佩服,可是,你能一直養他們嗎?’‘別擔心,我尚有銀子,何況他們也可以賣柴維生呀!’他邊切菜邊道:‘我覺得……’
‘怎樣?’
‘我覺得你窩在這兒,太可惜啦!你可以參加鄉試呀!’‘沒興趣,秋琴,別為我擔心。’
‘今天是中秋,娘要我今晚……’説着,她已低下頭。
‘怎樣?’‘我……我……’
‘怎樣呀?説呀!此地又沒外人。’
‘姐要我……今晚……和你睡在一起。’
‘啊……我……’
兩人心兒狂跳,立即説不出話來。
倏聽大門外傳來:‘阿健,在嗎?’
‘哇操!是孟老爺子哩!我去瞧瞧他。’
説着,他立即應道:‘孟老爺子,您稍候。’言未訖,他已經奔出。
只見孟非一身錦袍的站在大門外,另有兩人則挑着大大小小方盒、圓盒站在他的身後哩!
‘老爺子,您昨晚怎麼沒來?’
‘呵呵!睡過頭啦!今天特地來致歉,請笑納。’那兩人便挑盒入內。
‘哇操!老爺子,您太今我受之有愧啦!’
‘呵呵!難得正好遇上中秋佳節,慶祝一下嘛!’那兩人已經將盒子放妥,立即行禮退去。
二人剛入座,秋琴已經端兩杯開水入內道:‘老爺子,請!’‘唔!好,阿健,她是誰呀?’
‘秋琴,她姓許。’
‘她是你的朋友?’
‘朋友之妹妹。’
‘她來此幫忙嗎?’
‘是的!’
‘嗯!很好!很好!’
‘老爺子,很抱歉,沒有香茗可以招待。’
‘有呀!這杯就是白香茗呀!既雪白又香甘,呵呵!’‘老爺子真風趣。’
‘呵呵!隨緣,隨遇而安嘛!遇上任何事情,只要全部往好的方面去想,不但心情愉快些,結局也很哩!
‘記得老夫當年有一位好友被一位陌生人帶走,大家皆很擔心,老夫卻當作他出去玩,結果呢?那位仁兄在三年後,衣錦還鄉啦!’夏次健立即望向他忖道,‘他在暗示我別擔心野雞失蹤嗎?’孟非暗喜道:‘好悟性,我……我何不……可是……幫規……這……’廳中立即一陣寂靜。
不久,孟非含笑道:‘阿健,你似在鋤土哩!’‘是呀!我準備種些葡萄,可吃又可賣。’
‘好主意,不過,太浪費時間吧?’
‘我……我也不知該做些什麼呀?’
‘我來出錢,你來出力,賺錢,咱們均分,虧錢,算我的,如何?’‘哇操!不好啦!你太吃虧啦!’
‘呵呵!你幫我花花錢吧!’
‘這……做什麼呢?’
‘我來動動腦,我出去瞧瞧吧!’
説着,他立即起身。
‘老爺子,膳後再走吧!’
‘呵呵!不行,我一向是説幹就幹。’
説着,他已經朝外行去。
夏次健只好含笑送他到大門口。
他一返廳,便好奇的打開盒子。
哇操!月餅!梨子!哇操!種類繁多,?邠狴C哇操,怎麼吃呀?
‘秋琴,你來瞧瞧!’
秋琴快步入廳一瞧,立即目瞪口呆。
‘秋琴,你帶一些回家吧!’
‘這……老爺子怎會待你如此好呢?’
‘他一直説是緣份呀!你幫忙推銷一些吧!吃不完哩!’‘分一些給黑麪仔吧!’
‘當然!’
‘好!午後我再送回去,我去瞧瞧菜吧!’
説着,她又快步離去。
他立即又想起她今晚要和他一起睡之事,他不由苦笑道:‘哇操!我該接受嗎?我若拒絕,秋琴一定會難堪,我……’他傷腦筋啦!
天一黑,黑麪仔四人便欣喜的捧着盒子離開夏次健,夏次健望着迅速在收碗盤的秋琴,他緊張啦!
他便在院中望着明月發呆。
孟非隱在遠處忖道:‘他似有心事哩!’
不久,他見到夏次健的房中亮起燭光,他溜過去瞧了不久,便知道夏次健為何會傷腦筋啦!
因為,秋琴居然在几上插着兩根小紅燭,而且又在榻沿綁着一塊紅布,然後,再將枕被席仔細的鋪妥。
而且她還寬衣上榻側躺着。
孟非忖道:‘好一個“有鳳來儀”,看來小美要落後啦!可是,他適合在目前破身嗎?會不會影響他的修為呢?’他便退到遠處思考。
由於婦人婉玉並未向孟非提及夏次健的內功心法,他在一時之間,根本難以決定要不要阻止此事?’何況,婉玉只託他暗中保護夏次健呀!
‘媽的!保護?保護的範圍多大呢?這種男女事情是不是也該列入保護的範圍內呢?真傷腦筋!’他在傷腦筋,夏次健比他更傷腦筋哩!因為,他瞧見房中的紅燭,便知道秋琴是在玩真的啦!
秋琴已經下‘召集令’啦!他真的要‘當大人’嗎?他該拒絕嗎?哇操!不應該!他慷慨赴義啦!
一入房中,他便被紅燭及紅布激起‘鬥志’。
他再瞧見躺在榻上的秋琴,他的‘鬥志’更旺盛了!
他將近十七歲,卻見識過不少世面及遇上罕見的奇緣,所以,他的身心已經完全是‘成人’啦!
她尚未十六歲,可是既早熟又懂事,加上其母今天的私下‘面授權宜’,她已經完成一切準備工作。
戰火一觸即發。
一切就等夏次健這位指揮官‘下令’啦!
兩顆青春、生澀的心兒劇跳着。
終於,他上陣啦!
雖然很痛,她卻如願以償,勇於承受。
孟非暗忖道:‘罷了!隨緣吧!’
他便在牆角調息。
哪知,他收功之後,炮聲仍然隆隆,他朝四下一瞧,忖道:‘好小子,如此神勇呀!一個多時辰了哩!’他立即悄然走到窗外偷窺。
果見夏次健正在威風八面的大開殺戒,秋琴卻已經只有挨炸的份兒,孟非立即走向遠處。
不久,他坐在牆旁忖道:‘這丫頭若不補一補,不出半年,必有麻煩,罷了!愛屋及烏,我就把這瓶藥贈她吧!’他立即自懷中取出一個瓷瓶輕撫着。
良久,良久之後,炮聲方始歇息。
孟非鬆口氣,方始離去。
夏次健好似從飄渺仙境返回凡間邊喔了一聲。
秋琴更是從暈眩中醒來。
她那羞澀的笑容及滿身汗水,不由令夏次健愛憐喚道:‘秋琴!’‘嗯!’
‘秋琴,你的神色好似不大對?’
‘沒……沒有……我……很……很好,我該侍候你。’‘不……我自己來!’
他一下馬,立即瞧見斑斑落紅,他不由啊了一聲。
她卻羞喜的轉身道:‘娘説,那代表我是好女孩。’‘我……我懂,秋琴,我會永遠善待你!’
‘嗯!我會永遠侍候你。’
翌日一大早,夏次健尚在酣睡,黑麪仔四人及貓仔便前來取斧、鋸及麻繩,準備上山去伐木。
秋琴立即低聲道:‘飯做好了,吃飽再幹活吧!’貓仔問道:‘咦?秋琴,你的頭髮為何琉這樣?
黑麪仔道:‘是呀!你以前一直以布束任長髮垂下,如今怎麼把頭髮往上梳,好似……好似……’小川忙道:‘好似歐巴桑!’
貓仔豈肯讓別人侮辱她的偶像,他立即叫道:‘歐你娘啦?’秋琴滿臉通紅的道:‘小聲些,阿健還在睡哩!’立聽夏次健房中道:‘秋琴,先請大家用膳吧!’秋琴立即道:‘請呀!’
貓仔五人立即協助端菜及端飯。
貓仔低聲道:‘黑麪仔,秋琴是不是跌倒了,走路怎麼怪怪的?’‘有嗎?’
‘媽的!你真粗心。’
‘媽的!我怎麼敢瞧你的“偶像!嘔吐的對像”呢?’‘媽的!你最近為何一直跟我唱反調呢?’
‘我看不慣!’
‘看不慣!媽的!你天生黑麪,我卻似貌若潘安,你可以羨慕,你可以效法,你卻不可以看不慣!’‘媽的!我不是這個意思啦!你別再自作多情啦!你別再纏秋琴啦!秋琴遲早是阿健的“妻”啦!’‘你……你就是看不慣這些。’
‘不錯!’
‘黑麪仔,咱們若非是結拜,我定會海扁你一頓,你知道嗎?他們還沒有走下名份哩!秋琴還是“活會”,我不能追嗎?’‘你以後別大嘴巴,行不行?’
‘好啦!我會買香蕉皮請你啦!’
説着,他已經快步入廳。
貓仔暗罵道:‘媽的!死黑麪仔,你給我記住,你認為我會失戀呀?我就娶給你看,媽的!’他們一入廳,便見夏次健入廳,。黑麪仔迫不及待道:‘阿健,方老闆真的買柴了哩!你的點子夠大!’夏次健樂道:‘真的呀?價錢不錯吧?’
‘不錯!阿健,你知道嗎?我昨晚把柴錢、月餅及梨子送給阮阿母之時,阮阿母哭了哩!她高興的哭了哩!’‘恭喜!恭喜!’
‘阿健,謝謝你。’
‘三八兄弟,客氣什麼呢?呷飯吧!’
貓仔問道:‘阿健,我也想伐木,可以嗎?’‘當然可以,你要不要斧頭?’
‘不必!我和小川一起幹活。’
‘也好!呷飯吧!’
七人立即開始用膳。
膳後,他們五人立即帶着茶壺興沖沖的上山伐木,夏次鍵則和秋琴一起收拾及清洗餐具。
‘阿健,你今天有空嗎?’
‘有呀!’
‘陪我回去見見爸媽,好嗎?’
‘好呀!你阿爸……不,爹在家嗎?’
‘在!不過,卻躲在房中睡覺。’
‘咱們待會就走,對了,咱們還有大盒梨子及月餅,就順便帶回去吧!’‘你尚未吃過哩!家中還有哩!’
‘沒關係啦!’
‘帶兩盒吧!’
‘好呀!秋琴,你走路……’
‘我……沒關係!’
‘對不起,我太……’
‘沒……沒關係,你等我去換套衣裙吧!’
‘好呀!’
夏次健便先走入廳挑妥一盒月餅及一盒大梨。
卻見孟非含笑推門而入,他立即迎前道:‘老爺子,您早!’‘早!阿健,我想了一個點子,你可以開武館授徒,目前長沙尚沒有人經營這行業,穩賺不賠。’‘開武館?哇操!老爺子,你有沒有搞錯呀?我根本不會武呀!’‘我可以先教你呀!我的一位親戚在洛陽經營武館,至今已有三十年的歷史,館中隨時有上百名徒弟哩!’‘哇操!我學不來啦!’
‘不,你很聰明,只要你用心的學,不出一年,武館就可以開業啦!’‘這一年,吃什麼呀?’
‘我負責,日後賺錢,再還我,如何?’
‘這……我考慮一下!’
‘你好好的考慮吧!此外,我送秋琴一瓶藥,你叫她每天睡前吃一粒,吃完這五十粒藥丸,她的身體會更健康些。’‘她為何要吃藥呢?’
孟非低聲道:‘你昨晚好凶喔!’
‘啊!你……瞧見了?’
‘沒有,我只是聽見了,我原本要在昨晚來提開武館之事,卻在無意中聽見,你可別誤會!’夏次健紅臉的道:‘謝謝你!’
‘此外,這三包藥粉交給她敷傷口,每次敷一包。’‘我……謝謝!’
孟非立即含笑離去。
夏次鍵送孟非之後,他一入廳,便瞧見秋琴已經穿上紅衫裙,髮間還插一個小釵,他不由雙目一亮。
她羞澀的低頭道:‘娘説婦人要如此打扮,很土吧?’‘不會,好美喔!’
‘走吧!’
‘不!等一下,老爺子送來三包藥,你先回房拭傷口,一次用一包。’她滿臉通紅的道:‘他怎會……’
‘他昨晚曾來過此地,曾聽過……’
她羞得立即拿藥返房。
不久,她低頭出來,道:‘走吧!’
夏次健立即捧盒行去。
沿途之中,不時有人向秋琴詢問及道賀,夏次健一直以‘傻女婿’般含笑在旁,心中卻樂得要命。
憑心而論,他好難忘昨晚的美妙感覺哩!
半個時辰之後,他們已經走近那矮木屋區,該區是長沙的‘貧民區’,環境甚亂,異味更是陣陣飄蕩。
不久,他們已經走入許宅,立見秋琴之娘邊撥理頭髮邊出來,秋琴立即上前低聲道:‘娘,孩兒回來啦!’‘好!好!’
夏次健欠身道:‘娘!’
‘好!好!阿健,坐呀!’
‘謝謝,爹呢?’
‘他在房中歇息,秋琴昨天剛帶回那麼多盒月餅及大梨,你們今天怎麼又帶來了呢?留着吃嘛!’‘家中還有哩!’
‘你們中午就在房中用膳吧!’
‘謝謝娘!’
倏聽房中傳出:‘誰呀?’
婦人忙道:‘是秋琴和阿健回來啦!’
‘回來啦?什麼意思?’
房門一開,一位滿頭亂髮及長鬍,衣衫不整的中年人已經步出,他便是秋琴之父許金財。
婦人忙陪笑道:‘您先吃個月餅,還是大梨?’秋琴立即打開盒蓋,各託一盒行去。
許金財睡眼一亮,道:‘哇!金記的月餅哩!’‘是呀!這是阿健孝敬您的。’
‘孝敬?什麼意思?’
婦人忙陪笑道:‘秋琴已經……嫁給阿健……’許金財喊句:‘什麼?’立即起身。
老拳一揮,更是要捶向婦人。
婦人忙捂臉彎腰,卻不敢躲。
秋琴忙下跪道:‘爹,別打娘,這是女兒自作主張,咱們欠了阿健不少錢,女兒願意作牛作馬還他。’許金財立即鬆手及低頭。
不過,他立即瞪着夏次健道:‘一定是你的主意吧?’夏次健心知自己若道出實情,其岳母一定會被很揍一頓,所以,他立即點頭道:‘不錯!’‘你……你是阿基的結拜兄弟,你卻來這套,太過份了吧’”‘哪個人不喜歡錢,你還錢吧!’‘我……我欠你多少?’
‘一共一百五十兩銀子。’
‘那一百兩不算,王疤的限期是十五日,他的賭場卻在十四日就被人挑了,他也死了,誰叫你還的。’夏次健想不到他會如此耍賴,他一狠心,立即沉聲道:‘你知道是誰宰了王疤及挑了賭場嗎?’‘一位老人,他還帶走阿基哩!’
‘你怎知此事?’
‘老呂告訴我啦!’
‘你最好勸老呂別大嘴巴,否則,阿基一定會被扯進去,阿基目前不在,條子一定會找你,你懂嗎?’‘我……你別管啦!又不是我殺人放火,驚啥米!’‘好!你很,你知道那老人是誰嗎?’
‘誰?難不成他會是你的爺爺?’
‘當然不是,不過,他是我的朋友!’
‘媽的!朋友?你少臭蓋啦!”‘哼!他若不是我的朋友,豈會去殺人放火,他完全是看不慣啦!’‘你……你説真的?’
‘不信就拉倒,咱們談個條件,如何?’
‘什麼條件?’
‘我給你一百兩銀子,你同意我和秋琴之事。’許金財立即雙目一亮!’
婦人及秋琴卻神色一急。
許金財雙目一亮道:‘二百兩!’
‘少嚕嗦,你答不答應?’
説着,他已經抓住許金財的右掌。
許金財自忖孔武有力,立即用力一握!
夏次健微一用力,許金財便哎唷一叫,道:‘放……放手!’夏次健再用力,許金財立即身子一歪。
夏次健再用力,許金財已經快要下跪,口中更是立即説道:‘放……放手……一百兩就一百兩吧!哎唷!’夏次健鬆手道:‘你待會就到我家來拿錢,不過,你若再賭或打女人,別怪我不敬老尊賢。’‘你……’
夏次健雙目一瞪,沉聲道:‘我……怎麼樣?’許金財被那明亮的眼光嚇得立即低下頭。
夏次健道:‘我原本不該如此對待你,可是,你太過份啦!你最好記住我方才説的話,否則,別怪我翻臉,秋琴,走!’秋琴便低頭行去。
許金財道:‘我跟你去。’
‘先把衣衫穿好,把臉洗一洗,我不會賴啦!’説着,他已經昂頭行去。
八月十六日的明月似乎更圓,更亮,夏次健和秋琴搬桌凳到院中默默的吃餅,梨及賞月。
‘阿健!’
‘秋琴!’
‘阿健,真失禮,又害你花了一百兩銀子。’‘算啦!你沒怪我對爹的態度吧!’
‘沒有,爹太過份了!’
‘他會不會打娘呢?’
‘應該不會,他一有錢,心情一佳,人也變得很好!’‘唉!賭真會害人呀!’
‘是呀!阿健,吃餅吧!’
‘你也吃吧!’
‘嗯!’
‘秋琴,老爺子要付我一筆銀子及教我練武,一年後更要幫我開武館,你説好不好呢?’‘我不懂這些,不過,老爺子待你太好了吧?’‘的確,可是,他一再強調投緣,我又不忍拒絕呀!’‘你是一家之主,你作決定吧!’
‘你很聰明,幫我拿個主意吧!’
‘我覺得咱們何必開武館呢?咱們每天少吃些,你種菜,我做女紅,咱們應該可以生活下去。’‘我也是這麼想,趁着冬季尚未到,方老闆正在囤積柴火之際,我也可以上山去伐木呀!’‘是呀!’
‘好!我明日就婉拒老爺子,秋琴,謝謝你!’‘阿健,你何必客氣呢?來,吃梨吧’
‘好!‘兩人便歡歡喜喜的賞月及吃餅梨。
隱在遠處的孟非忖道:‘罷了,武館可以不開,武功卻不能不教,想不到我我英雄一世,居然也要砍木哩!’他不由搖頭苦笑!
翌日一大早,貓仔五人立即來報到,夏次鍵含笑道:‘黑麪仔,我今天就和你們一起賺錢吧!’‘哇!真贊,歡迎!’
膳後,他們六人果真立即上山。
黑麪仔指着一棵倒在地上的大樹道:‘阿健,我昨天砍了大半天,才把它擺平及鋸去枝葉,今天可要驗收成果啦!’‘你今天只用到鋸子嗎?’
‘是呀!你要用斧,就拿去用吧!’
‘謝啦!’
夏次健雙手握斧,立即走向不遠處一株大樹旁。
他瞧小川及小李的揮斧姿勢一陣子,立即依樣畫葫蘆的揮斧砍向樹身,哪知,只聽‘卜!’一聲,整個斧頭已經砍入樹身。
他立即咦了一聲!
黑麪仔忙問道:‘怎麼啦?’
‘哇操!斧頭卡在樹內啦!’
貓仔五人奔來一瞧,不由大奇。
貓仔道句:‘我來試試,滾開!’立即揮斧砍去。
奪一聲,斧頭砍深寸餘,只濺出一片樹片。
貓仔這句:‘好硬!’立即更用力的揮斧砍去。
哪知,他仍然只砍入寸餘深及濺出樹片。
黑麪仔道:‘敗腎!’
‘媽的!你來砍看看!’
黑麪仔道句:‘瞧我的!’立即揮斧猛砍。
哪知,他仍然只砍了寸餘深及濺出樹皮而已。
‘黑麪仔,你也敗腎啦!’
‘媽的!這把斧太爛啦!你瞧我那把斧正在和樹兒接吻哩!’‘媽的!臭屁!’
夏次健道句:‘我來!’立即從黑麪仔手中接斧及砍去。
‘?!’一聲,斧又整個砍入樹身。
貓仔啊了一聲道:‘阿健,你的力氣好,好……好大……’‘我……是嗎!’
‘是呀!你怎會成為大力士呢?’
‘我……有嗎?是嗎?’
倏聽呵呵笑聲,孟非已經從遠處行來。
夏次健知道孟非一定是要來聽他的迴音,所以,他立即朝黑麪仔五人一示意及喚道:‘老爺子,您早呀!’黑麪仔五人立即喚道:‘老爺子,您早呀!’‘呵呵!小夥子們,早!’
他一走近,便問道:‘你們一起伐木呀’”夏次健道:‘是的!’‘呵呵!很好,不過,這兩支斧怎麼啦?’
‘我……不小心砍進去的。’
‘呵呵!你是首次伐木吧!’
‘是的!’
‘我年青之時,也曾經伐木,而且頗有心得,你方才一定沒有控制妥力道,而且,下斧的位置也沒弄妥。’他立即從小李的手中接過斧頭,道:‘握斧別太緊,第一斧之斧鋒宜斜,力道不宜過猛,而且在斧鋒沾上樹皮時,便宜泄力。’説着,他已砍向樹身。
‘奪!’一聲,斧身已經斜入樹身八成。
他微一抽,斧身已出。
他再度強調一遍,便又揮斧砍去。
他便邊説邊砍着。
當地砍倒第十二斧之時,樹身已經向外一斜,他輕輕揮斧一敲,那株大樹便‘嘩啦!’一聲倒向地面。
那兩支斧便滑落向地面。
貓仔五人便目瞪口呆。
夏次健卻若有所思的沉思着。
孟非呵呵笑道:‘小夥子們,老夫寶斧未老吧?’貓仔道:‘佩服!老爺子,你天生神力呀!’‘呵呵!阿健,想通了沒有?’
‘我……試試看。’
説着,他已經取斧步向遠處另外一株樹。
只見他斜斧一砍,斧身果然人樹八成及迅速抽出。
他便欣賞的繼續砍着。
孟非含笑忖道:‘果真是天才,好,吾就趁機先授你斧招吧!’他便上前道:‘阿健,你的力道仍然不大勻,你何不專心的將力道完全貫注在斧上,別理會斧頭是否會飛出去。’‘好!’
這一斧,果然大有進步。
孟非便在遠處隨時指點着。
一個時辰之後,夏次健已經砍倒三十六株樹,孟非便開始指點他如何以斧頭取代鋸子直接砍斷樹身。
方才是橫揮斧伐木,此時卻上下揮砍截樹,所取的角度及所運用的力道,當然另外有所不同啦!
晌午時分,秋琴前來招呼眾人下去用膳。
膳後,黑麪仔五人靠在樹旁歇息,孟非卻正在指點夏次鍵如何將一段段的樹身劈成柴塊。
不到半個時辰,夏次健開始劈柴塊啦!
整個下午,他便來回的截樹段及接柴塊。
夕陽即將西沉,他已經劈了一大片的柴塊,貓仔五人合起來也劈不了一株樹的柴塊,他們不由心服口服。
孟非道:‘天黑了!明天再捆柴吧!’
眾人便欣然下山用膳。
膳後,貓仔五人立即打道回斧,孟非卻道:‘阿健,你先去沐浴更衣,我在一個時辰之後,在院中候你。’‘好!’
孟非一走,秋琴便低聲道:‘娘今天下午來過,爹已經頂下一個小吃店,近日便要開業了哩!’‘太好啦!太好啦!’
‘娘要我謝謝你。’
‘太客氣啦!小吃店是賣什麼呢?’
‘面!孃的大滷麪及牛肉麪很可口哩!’
‘太好啦!咱們找個機會去捧場。’
‘嗯!水已放在盆中,你去沐浴吧!’
夏次健道過謝,立即去沐浴。
浴後,秋琴邊幫他梳髮邊道:‘阿健,娘説……説……’‘怎麼啦?’
‘娘説夏家只有你一人,該早些有……孩子!’‘啊……我……我……’
她滿臉通紅的道:‘娘問過那晚之事,我……我説了!’‘啊!娘沒罵我太……兇吧!’
‘沒……沒有,娘要我忍耐!’
‘對了!你有按日吃藥吧?’
‘有!那是什麼藥呀?一吃下去,隔天就很有精神哩!’‘我也不知道,老爺子沒説,我也不便問。’‘老爺子實在太照顧咱們了,對了,你回拒開武館之事嗎?’‘沒有,我今天一直忙着學伐木,你別看老爺子已經一大把年紀,他只砍了十二斧,便砍倒一株樹哩!’‘真的呀?”‘是呀!那株樹至少抵得上咱們兩人合抱哩!’‘天呀!他怎麼有如此大的力氣呢?’
‘是呀!當時把黑麪仔他們全部嚇住了哩!不過,我猜他可能練過武,而且還練得不錯,所以才會有這份力氣。’‘練武聽説可以強身延壽哩!’
‘我也是聽人如此説過,而且,練武可以使動作敏捷,力氣強大。’‘阿健,你想練武鳴?’
‘有這個意思,秋琴,我上回看那個神秘老人對付工疤及賭場打手之情形,我實在太羨慕啦!’‘可是,聽説練武若練不好,反而會喜歡和人打架哩!’‘那不是練武練不好,而是那人本身就心術不正,譬如:一把刀子可以用來切菜,也可以用來殺人,全看人如何運用它。’‘有理!’
‘秋琴,你放心,我練武只是為了強身及幹活俐落些,萬一遇上壞人,我也可以對付他們,我不會亂打架。’‘阿健,我放心啦!’
‘秋琴,你真關心我,謝謝!’
‘阿健,你是我的天,你是我的一切,我不能沒有你。’‘秋琴,你放心,我會為你保重。’
‘謝謝!’
‘秋琴,你累了一天,歇會兒吧!我來等候老爺子。’‘我不累!’
‘不!快去休息,我知道你也累了。’
‘我……我去準備些開水吧!’
‘好吧!’
秋琴便欣喜的離去。
夏次健忖道:‘她實在太愛我了,我一定要好好的疼她,萬一“胖哥”尋來,而且又不聽我的解釋,我該怎麼辦呢了’他一想起此事,便又暗暗發愁。
不久,秋琴送來開水,果真立即返房歇息。
夏次健取出小竹管,輕輕撥開布團,立見‘黑寡婦’微吐紅舌,便又縮在竹管中,他不由一陣微笑。
他不由忖道:‘胖哥若是不上路,我就用“小不點”嚇他。’他越想越有理,立即含笑收下竹管。
不出一個時辰,孟非果真準時而來,夏次健迎前道:‘老爺子,請坐,區區“日香茗”侍候,請笑納。’‘呵呵!很好,老夫就喜歡這份心意。’
‘老爺子有何指教?’
‘你伐了一天木,有何感想?’
‘驚奇,欣喜,想進一步練武。’
‘哈!你怎會想到進一步練武呢?’
‘我以前喜歡打抱不平,經常和人打架,那批人不知何時會來找麻煩,我若諳武,就可以不怕啦!’‘巧得很,我就有一套招式專攻打架用。’
‘真的呀?’
‘不錯!’
‘好不好練呀?’
‘大約練了三天,單挑之時,便可以立於不敗之地,苦練一月,足以以一故三,若練半年,便足以以一敵百。’‘哇操!以一敵百呀!’
‘不錯!這是比較謙虛的説法。’
‘若不謙虛呢?’
‘以一敵千。’
‘天……天呀……真……真的嗎?’
‘你可以試呀!你練半年之後,若再挨扁,或無法以一敵千,你可以痛扁我一場,我絕不會還手。’‘免啦!只要能以一敵十就行啦!’
‘簡單,只要練半個月,就可以以一敵十啦!’‘太好啦!’
‘不過,你反正時間多多,就練個半年吧!’‘好呀!不過,我不開武館。’
‘行,我一向不勉強別人,不過,你既然已經答應要練半年,你若中途而廢,我可要不高興啦!’‘不敢啦!’
‘很好!今晚的月色不錯,四周亦甚靜,乃是一個吉日良辰,咱們就正式開始練,你意下如何?’‘好呀!要不要拜師呢?’
‘唔!你懂得不少哩!’
‘各行各業各有其師,豈可不拜師牢記師恩呢?’‘好!讓你拜一下吧!’説着,他便坦坐椅上。
‘恩師在上,請受弟子夏次健一拜。’
説着,他立即恭敬的三跪九叩拜着。
‘啊!很好,起來吧!’
夏次健立即應是起身。
孟非一收嘻笑,莊容沉聲道:‘吾僅有一規,不準欺師。’‘是!’
‘很好,吾所授招式一共有三招,每招各有四式,學全第一式,便可自保,學全前四式,必可不敗,學全十二式,以一敵千。’‘是,弟子誓必苦練。’
‘很好,聽吾邊説邊演練也!’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