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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同時忘記了對方?”聽到林巧兒的問題,我猛地停下了腳步,“這種事情……好像不太可能發生吧?”
“我都説了只是如果。”説話間林巧兒將雙手背向了身後。
“如果我中了頭獎怎麼辦?如果現在天下掉下來一架UFO把我給砸死了怎麼辦?如果你肚子裏現在有了我的孩子怎麼辦?”我趁機佔了一下林巧兒的便宜,順便,我向後退了大概有五步。
聽到我的回答,林巧兒忽然看着我,她的眼中竟然沒有責備!對於我來説,這無異於一個奇蹟!
“靠!我最討厭的就是有人用眼神威脅我了!這一年以來我每天裝傻子逗你開心我都忍了,你以為你還威脅得了我!”我又往後面退了一步。
“你,過來。”林巧兒對着我勾了勾手指,我的身體擺脱了我的控制,自己飄到了林巧兒的身邊。
“啥事?”我閉上了眼睛準備受死。
“你剛剛説的那最後一句是什麼?”林巧兒淡淡地問道。
“啥事。”我重複了一遍。
“不是這句。”
“這一年以來我每天裝傻子逗你開心我都忍了,你以為你還威脅得了我!”我倒帶。
“再前面一句。”
“……如果你肚子裏現在有了我給你買的冰淇淋怎麼辦!”我可不是傻子。
“我現在忽然好想為你生個小孩。”
“什麼?你剛剛説……現在很想吃我買的冰淇淋?”我不相信自己剛剛聽到的。
“我知道你已經聽見了,要是你可以成熟一些,也許我會和你做一些你一直都很想做的事情。”林巧兒説這話的時候竟然沒有一絲不好意思的表情。
“靠!從現在這一刻開始我劉得樺已經徹底地改頭換面了!我已經改走成熟路線了!林小姐,不知道你今天晚上有沒有時間和鄙人共觀星象?又或者去找個地方實現你剛剛對我説的那最後一句話?”我吞了口口水問道。
“男人的成熟是由內至外的,裝是裝不出來的。”林巧兒笑了笑,繼續向前走着。
“又玩套路!直説吧!你到底要我怎麼做你就可以和我做一些我一直都很想做的事情?”為了那件我想了大概有十幾年的事情,我什麼都可以克服。
“首先,你以後不要再説‘靠’這個字了,你可以做到嗎?”林巧兒回過頭看着我,她的眼神好像並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靠’這個字是一種生活狀態!你這麼説就是為難我了!”我猶豫。
“如果你可以做到我提出的幾點要求,我就會實現剛剛對你的諾言,和你做你一直都很想做的事情。”林巧兒分明是在誘惑我。
“好!你説!我什麼都做了!”好男兒一言九鼎!當然,這是在有前提的基礎上。
“我的要求不多,就三點。”林巧兒對着我伸出了三個手指頭。
“SAY!”我丟英文。
“第一,‘靠’字消失;第二,永不撒謊;第三,將我忘記。”林巧兒提出了她的三點要求。
“靠!你説的這些是人都不可能做到,再説了,如果我把你給忘了!還怎麼和你……那個那個的!”我甩了甩手,準備放棄。
“隨便你,反正我就在你的面前,你自己看着辦。”説話間林巧兒再次面向了大海。
如果説此刻海平面上的夕陽已經美得出奇,那麼現在林巧兒在夕陽襯托下的美麗更是動人心魄,這是一種絕對可以改變男人對人生看法的美麗。她笑了,我也會笑,她哭了,我也會跟着落淚,如果她真的有那麼一天忽然忘記了我,我想,我也應該忽然地忘記了她才好,因為如果我面對林巧兒的時候她不知道我是誰,我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可言?
“不是我不想,是我實在沒有那個能力!特別是你那最後一句!什麼將你給忘記了,我劉某人就是講個義氣!這種沒心沒肺的事情可不是我的作風!”我裝高尚。
“其實,一直以來我都保留着一個秘密。”林巧兒不知道為什麼忽然來了這麼一句。
“什麼意思?勾引我?”我將耳朵放大。
“不過我不知道你對這個秘密有沒有什麼興趣?”林巧兒輕輕呼吸了一口海風,問道。
“沒有興趣……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你真的有興趣知道我的這個秘密,今天晚上十點,伯父伯母都睡了,你到我的房間來。”
5
林巧兒一直都住在我家,我的父母也一直都當她是親生女兒一般地對待,反倒是我,搞得好像是一個剛剛從外面撿回來的用人,不停地命令我給林巧兒那個臭丫頭端茶送水,每次我想反抗,都會看到三雙鄙視的眼睛注視着我,所以每次,我都只有……忍了!
“媽,後天我要和林巧兒一起去薔薇島旅遊。”剛剛進門,林巧兒和母親打過招呼之後自己上了樓,我則直接對着正在看電視的母親説了上面的這句。
“去吧。”母親回答得很乾脆。
“不是吧!這麼爽快就答應了!我都沒説為什麼和哪裏來的錢去旅遊你就答應了?”我感覺母親是不是在耍我?
“你和林巧兒去哪裏我都放心。”母親幾乎連頭都沒有回。
“要是我一個人去呢?”我追問了一句。
“如果你一個人去就不用回來了。”母親還是沒有回頭。
“靠……”
“你説什麼?”母親這下終於回頭了,不過她的目光……
“靠一下真的舒服多了!”我貼在了牆壁的上面。
“你老爺子有事找你,你上去一下吧。”説完,母親繼續觀看着電視中那部已經播了N年還在播放的瓊瑤奶奶劇集。
“爸找我有什麼事?……我最近好像沒犯什麼錯誤吧?”我摸了摸腦袋道。
在自家樓梯的下面徘徊了一下,始終想不出父親到底找我有什麼事情。雖然和父親一直都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但是父親一直都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像這種主動找我的事情很少發生,記得上一次和他談話還是我偷偷在家看A片被他逮了一個正着,要不是母親求情説我只是一時好奇罷了,説不準我那時已經被父親親手扭送到了公安機關。
父親房間的門沒有關,他此刻正坐在台燈的旁邊看着今天的晚報,其實我並不是有意地注視父親,只是現在我所站立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父親的全貌,站在原地,就這麼靜靜地略帶着幾分畏懼地看着父親,我忽然發現,從小到大,我好像都沒有這樣認真地觀察過父親,也許最熟悉的事物反倒是最陌生的事物,就是因為熟悉,反倒令人忽略。
以前我從來沒有看見過父親額頭上掠上了幾許白髮,現在,我看到了;以前我從來都沒有發現原來父親額頭上的皺紋是如此的深刻,現在,我發現了;以前我從來沒有發現父親沒有帶着老花眼鏡的時候竟會距離報紙如此之近地費力閲讀,現在,我發現了;以前我從未發現父親竟已在自己虛度浮生之時漸漸地蒼老,現在,我還是發現了。父親的衰老應該代表着我的成熟,但是我的心智,確還是一個小孩。
“爸爸。”我在門口輕聲喊了一句。
父親好像沒有聽到。
“爸爸。”我將聲音發大了一些。
“……你來了。”終於聽到我聲音的父親放下了手中的報紙,往自己旁邊的椅子上指了指,説道:“坐。”
我沒有再説什麼,坐到了父親指定的位置之上。
“爸,你找我……”
“巧兒説你買方便麪中了頭獎,好像是去薔薇島旅遊吧?”父親問道,父親的聲音不大,但是卻很威嚴。
“是的。”我回答得也很簡單,父子之間,本是如此。
“什麼時候去?”説話間父親點上了一根香煙。
“後天走,好像是去七天吧。”我回答得很工整。
“錢夠不夠?”父親吐了口濃濃的煙霧,説道。
“這個……”父親這句話算是問到點子上了,雖然這次旅行的費用全免,但是總不能身上只放幾毛錢吧?
“這是我和你媽準備的五百塊錢,家裏不是很富裕,你和巧兒省着點花。”説話間父親從書桌的抽屜中取出了一個薄薄的信封。
“五百塊!”我毫無志氣地驚呼了一聲。
“不夠?”父親問道。
“不是!不是!夠了,夠了,只是這次旅行的費用是全免的,也許……用不上這麼多。”我知道家裏的經濟狀況。
“雖然你和巧兒現在還是同學關係,但是你們畢業之後肯定是要結婚的,這麼長時間了,你們都是非常節省的孩子,難得有機會一起出去旅遊,該花的還是要花的。”父親説得很平淡,但是當我看到父親手中那根只要人民幣一毛錢的劣質香煙時,還是忍不住鼻子酸酸的。
父母為兒女所做出的犧牲全都化為了平淡,但是兒女為父母做出的犧牲……好像幾乎沒有。
“好的,我會省着花的。”我知道父親的脾氣,他堅持的事情,沒有人可以改變。
“明年你就畢業了,有什麼打算?”父親忽然問了一句。
“我……”我竟然一時之間無言以對。
“你也不小了,也該為自己和巧兒的未來打算打算了,父母都是靠工資吃飯的人,想幫你們也幫不上多大的忙,你可要爭氣啊。”父親深吸了口香煙,説道。
“嗯……我知道了。”説真的,對於未來的打算,我真的一點想法都沒有,還是每天混來混去地虛度光陰,以前都説大學是人才的搖籃,但是現在看看,對於我來説,大學其實和敬老院也沒多大的分別,只不過我們比較有活力一些,可以玩的花樣多一些罷了,但是這些,真的就是我們要的嗎?
“知道了就好,你去吧,明天準備一下,到時候我和你母親送你們去機場。”父親的話好像説完了。
“送我們……就不用了吧,我們都這麼大的人了。”
“如果你們不想,那就算了吧。”父親的眼中好像流露着失望,其實做父母最怕的就是有一天自己在孩子面前完全地失去了價值,變成一個可有可無的隱形人,到了那個時候父母會感覺自己被這個世界徹底地遺棄,最後孤獨而死。
“不是,您誤會我的意思了,巧兒説了的,一定要你們把我們送上飛機,還説一定要您和媽媽看着我們的飛機起飛了之後再回家,其實我的意思也和巧兒的一樣,還是您和母親送我們比較放心一些!”我隨口瞎掰。
“你長這麼大,説謊的樣子還是和小時候一個樣,不敢看對方的眼睛。”父親笑了笑,竟也沒有責備。
“我沒有……”
“你去吧,早點休息。”
“……”聽到父親的話,我沒有再申辯,站了起來,轉身離開。
走到門邊,我忽然停下了腳步,我輕輕吸了口氣,然後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説道:“爸,你以後少抽點煙,就算抽,也買好一點的,您知道您這樣我會……難過的。”説完,我大步地走向了樓下。
也不知道父親聽到我的話語沒有,就算聽到了,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感動?但是至少我知道,父親並不會因為我的這句話而去購買更貴的香煙,其實我也只是想讓父親知道,他在我的心目之中有多重要,只要讓父親知道了這些,我也會感到安慰。畢竟,我現在能夠為父母做的事情不多,至少在感覺上,不可以令他們感到失望。
今天我洗澡的時候特別的勤快,該洗的地方洗了,不該洗的地方也洗了,搞得就好像今天晚上林巧兒真的會和我做那件我一直都很想做的事情一樣。
洗完澡,我懶洋洋地趴在了那張整個屋子中唯一屬於我的沙發小牀之上,看了看時鐘,九點還不到,父母房間的燈光也還亮着,距離和林巧兒約定的十點還差一個多小時,索性,我趴在沙發牀上打起了小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今天有些累了,趴着趴着我竟似已經睡着了,當我再次勉強睜開雙眼的時候,分明看到牆上的時鐘指向十一點整!
6
完了!完了!讓林巧兒等了我整整一個小時!這次我就算不死也是下半身不遂了!
慌忙中,我連滾帶爬地顛到了林巧兒房間的門口,林巧兒房間的門是關着的,房間的裏面透露出了微微的燈光。
怎麼辦?這門我到底是敲還是不敲呢?如果不敲,今天我就不用進去了,而且以後也都不用進去了。如果敲了,林巧兒的房間裏面很有可能會飛出一整套刀叉碗筷之類的廚房用品又或者是乾脆林巧兒自己親自赤手空拳地把我給廢了也有可能!現在我到底該怎麼辦呢?
算了!左思右想之下我決定還是先將自己的一條大腿卸下來直接獻給林巧兒,這樣大家也省去了許多的麻煩。
就在我剛剛準備對自己的大腿下手的同時,我忽然聽到林巧兒的房間之中傳來了輕輕的喘息之聲,我將耳朵貼到了房門的上面,不對啊,這種聲音?不會是林巧兒有事吧?
沒有多想,我一把推開了房門,在那一瞬間,林巧兒痛苦的表情頃刻之間映入了我的眼簾,我從來沒有在林巧兒的臉上見到過這種表情,以林巧兒的性格,如果不是痛苦到完全無法忍受,她絕對不會表現出如此的模樣!
“棉花糖TWO!你沒事吧!”我幾乎是一步就跨到了林巧兒的身邊。
“……水。”林巧兒只説了一個字便用自己柔弱的雙手緊緊按着自己的下腹。
“棉花糖TWO!你堅持住!我這就去幫你打水!”説完,我幾乎是直接跳到了一樓,然後用家裏最大的臉盆打了滿滿的一盆温水衝回了林巧兒的房間。
“棉花糖TWO!水來了!”還沒進門我就大喊道。
“……白痴!是喝的水!”林巧兒差點被我給活活氣死。
“哦!你等着,我這就去幫你拿!”説完,我準備再次跳樓。
“……慢着!”林巧兒用自己微弱的聲音説道。
“怎麼了?是不是要我叫救護車?”我衝到了林巧兒的身邊。
“水就在我的書桌上,你到哪裏去拿?”林巧兒鄙視道。
“哦,我忘了!稍等!”
506秒之後,我將裝滿了温開水的水杯送到了林巧兒的面前。
林巧兒從腰間掏出了一粒白色的小藥丸,就着温開水喝了下去,大概半分鐘過後,林巧兒蒼白的臉頰再次恢復了平靜。
“棉花糖TWO!你可不要嚇我!你怎麼了?你不會是……”我幾乎不敢回憶一年前發生在林巧兒身上的那場災難。
“……你知不知道讓女孩子等一個小時的後果是什麼?你還知不知道讓我等一個小時又是什麼後果?”林巧兒坐在牀邊的地毯上,月光微微撒向她的臉頰,她額頭現在還殘留着點點的汗珠。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你要我怎麼樣就怎麼樣!只要你沒事!”我真的好害怕林巧兒再次出現什麼狀況,要是那樣,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能力承受這種讓人隨時崩潰的壓力。
“你知道錯了?”林巧兒的眼中好像並沒有什麼責怪的表情,更多的只是愛憐。
“我錯了!棉花糖TWO!你剛剛到底怎麼了?你不會是去年的病……”我幾乎沒有勇氣將這句話説出口。
看到我擔心到要死的表情,林巧兒笑了笑,輕輕説道:“你好像真的很擔心我?”
“我……也談不上擔心了,只是如果你有事,我活着也沒什麼樂趣了而已。”我咬了咬嘴唇,説道。
“你小子最近還學會貧嘴了,過去把門給關了,我們好好談談。”林巧兒輕輕揮手道。
我起身,先將外面客廳所有的燈都關了,然後回來輕輕掩上了林巧兒的房門,林巧兒的房間裏只剩下了牀頭一盞柔柔的小枱燈。
我一言不發,坐到了林巧兒的身邊,但是我的雙眉緊皺。
“怎麼?看你的樣子好像不太想知道我將要告訴你的那個秘密?”林巧兒看着我,説道。
“不是我不想知道,只要你健康,不管你有多少秘密我都可以忍受!只要你健康,就算你親手廢了我也沒有關係!但是現在……你倒是告訴我你到底得的什麼病?”我説得很直接,因為我的心,現在還在懸崖的邊緣。
“你很想知道我為什麼會如此痛苦嗎?”林巧兒問。
我咬了咬嘴唇,説道:“很想知道,別的事情我可以開玩笑,但是你的健康,我沒有半點的讓步餘地!”我説得很肯定,肯定到如同我此刻生命般的真實。
“……看你的樣子好像還説的是句真話,如果我有事,你準備怎麼辦?”林巧兒望着窗外淡淡的月光,問道。
“如果你有事我就……和你同歸於盡!”我實在不怎麼會用詞。
“聽你説話就知道你這幾年的大學是白讀了。”林巧兒搖了搖頭,笑道,但是她的目光隱藏着感動。
“棉花糖TWO!你的病不是已經好了嗎?怎麼剛剛又……”我狠狠地追問道。
“放心,我命硬,死不了的。”林巧兒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感覺到她的力度,好像真的沒事。
“但是我剛剛明明看到你吃了一粒白色的小藥丸!你還想騙我!”林巧兒怎麼耍我都沒關係,只要她健康快樂,就算我被她給活活玩死我都是開心的,但是如果她有事,哪怕只是小小的傷風感冒,我都會擔心到徹夜難眼,也許有人會説我的擔心有些過於誇張了,但是對於林巧兒,我真的是付出了我的全部。
“你是説的這個東西?”説話間林巧兒從腰袋中掏出了一個白色的小藥盒。
“對!就是這個東西!是什麼?棉花糖TWO!你什麼都可以騙我,但是這種事情,請你一定要尊重我!”我的眼中滿是認真。
“你自己看看。”林巧兒將藥盒遞到了我的手中。
“……naproxen?棉花糖TWO,你知道我的英文比我的髮型還爛!這到底是個什麼東東?如果你不説我就自己吃一顆試試!”我抓狂。
“你吃吧。”林巧兒淡淡道。
林巧兒幾乎還沒有説完,我已經將盒中的白色小藥丸送到了嘴中。
“你白痴啊!你還真的吃了!”想不到林巧兒的眼中也會流露出驚異。
“我説過,你受多大的苦我就和你一起受!”我的堅定讓我自己感到驕傲。
“……真是白痴!你快點給我吐出來!”林巧兒的眼中分明流露着感動,但是她的表情卻還是責備。
“如果你告訴我這藥到底是治療什麼用的,我就吐出來!”我説得很認真。
“……好了!看你這麼白痴的樣子還是告訴你算了,免得你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naproxen是治療女性經期疼痛的止痛片,我因為最近經期疼痛過度才找醫生拿的藥,你如果堅持要吃,我也沒有辦法。”林巧兒鄙視道。
“不是吧!棉花糖TWO!你不會是騙我的吧?”我在崩潰的邊緣。
“我騙你?那簡直是侮辱我的智商。”林巧兒看都懶得看我,繼續欣賞着窗外的月光。
“靠!我都已經吞下去了你才告訴我這是治療女人月經用的藥!”我想要用手將剛剛吞進肚裏的naproxen給摳出來,但是,為時已晚。
“算了,你也不用吐出來了,這種藥你偶爾吃吃也沒有關係,反正你也和個女人沒什麼區別。”林巧兒白了我一眼。
“靠!要是讓吳俊他們知道我吃了這玩意我以後還混個屁啊!”我繼續用手在嘴裏摳來摳去。
“其實,我是一個被爸爸媽媽收養的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