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十年前的天使
那是一棵燦爛的花樹,長在後院。
音樂聲若隱若現,流水潺潺。
迷路的小姚碧第一次看到那個像天使一樣的少年。他閉着眼睛躺在花樹下,漂亮得不像真的。小姚碧有些不安地扯扯自己的舊圍裙。爸爸媽媽死了後,叔父把她接回了家。叔父説,是他好心,看自己成了孤兒太可憐才收留了她。
嬸嬸説,要讓自己懂事,所以讓自己去廚房幫傭。
沒想到,她居然在後院裏見到了天使。
她小小的心靈裏有些狼狽。不知道為什麼,她卻不願意離開。
阿藍緩緩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一個臉像紅蘋果的小女孩。那小女孩的眼睛乾淨如映着流雲的泉水。彎彎的睫毛可愛地撲簌着。
阿藍站了起來,走到姚碧的面前,“你是誰?”
姚碧望着少年幽深的眼睛,心底突然有些驚慌,她倒退一步,一腳踩滑。
扶住小小的姚碧,阿藍露出微笑,“你別怕。你迷路了嗎?我叫阿藍,你呢?”
“哥哥,我叫姚碧。”姚碧回了阿藍一抹安心的微笑。
“姚碧——”不遠處,裝扮華貴的嬸嬸輕喊,她有些侷促不安地望着阿藍,“對不起,這個死丫頭打擾您了。我這就帶她離開。”
阿藍懶懶一笑,高貴雍容,“沒事,我挺喜歡她的。”
看着平日裏什麼人也不放在眼裏的嬸嬸在阿藍面前點頭哈腰,姚碧突然覺得難過。隱約覺得自己和阿藍在兩個不同的世界。
被嬸嬸牽着手離開的姚碧不捨地回頭看了看阿藍。花樹下的他,很寂寞的樣子……
鬧鐘的叫聲將姚碧自夢境中叫醒。居然做了一個和十年前的往事有關的夢呢。
洗漱完畢,姚碧已經聞到了煎雞蛋的香氣。
阿藍喜歡做飯,一個會做飯的天使還真是完美。
“旺財也在吃早餐呀。”姚碧拍拍活力十足的土狗旺財,心情愉快。
阿藍略顯蒼白的臉上是温暖的微笑,“你要多吃點,因為下午,你還有籃球賽。”
姚碧點頭,眼巴巴地看着阿藍,“你要來看哦。”
阿藍點頭,他遞給姚碧一枚徽章,“我給我們兩個找了一份兼職。”
姚碧狐疑地打量徽章,“什麼兼職?”
“靈異警察。一個叫碧柳的老朋友推薦的。以後很多事情就有人幫我們收拾爛攤子了。”阿藍的回答很是簡要。
靈異警察負責處理的都是靈異類案件。
“那我們算是被收編了嗎?以後接委託還收不收錢啊?”姚碧將徽章放在餐桌上,懶洋洋地問。
“只是兼職,錢照收。”阿藍摸了摸姚碧的髮梢,“小財迷!”
“姚碧,加油!”
熱鬧的籃球場上,一羣女孩子尖叫着為一個……女生加油。
她是籃球場上最耀眼的一道光。高挑的少女的身體似乎藴涵着無窮的力量,宛如雌豹一樣敏捷優雅。
她高高躍起,將籃球扣入籃框。
姚碧微微一笑,微彎的嘴角弧度美麗。她的手腳纖長,白嫩的皮膚得天獨厚。
終場哨聲響起,她走向場邊。可愛的女孩子們已經準備好雪白的毛巾和清澈的礦泉水。
“姚碧!”五官豔麗的魏婷婷在人堆裏掙扎。
姚碧扶住魏婷婷,“你小心別摔了。”魏婷婷從棺材村裏出來之後就纏上了她。
“哇,阿藍老師!”一大羣女孩子“呼啦啦”去了一半。她們的目標是不遠處的阿藍老師。
魏婷婷看到阿藍被女孩子們圍繞,心中嫉妒得發狂,“那些女生真討厭。”
“我也覺得呢。”姚碧微笑,“阿藍總是這麼招女孩子喜歡。”
阿藍温和地笑着,視線落在姚碧的身上。他那種清新温暖的氣質無形中非常吸引人。
“球打得不錯。”阿藍説。
姚碧微笑,“謝謝。”
魏婷婷看着彼此微笑注視着的姚碧和阿藍,心中陰鬱。她根本無法進入姚碧和阿藍的世界。
魏婷婷的心在隱隱發痛,有一種暴戾的情緒在堆積。
阿藍是她的,她一個人的。即使是阿藍的表妹姚碧,也不應該站在她和阿藍之間!
阿藍對姚碧低語,“今天帶你去見一個朋友。”
姚碧知道,那是有委託上門的意思。
魏婷婷微笑迷人,“阿藍,我想搭你的便車。”這對錶兄妹太過親密,説話都靠得這麼近。
阿藍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我和姚碧還有事。”
魏婷婷脱口而出,“什麼事?”
阿藍笑而不答。
姚碧拍拍魏婷婷的肩,“下次一起吃個飯,這一次,不能帶你哦。”魏婷婷算是阿藍真正的唯一的親戚,她怎麼也要對魏婷婷好一些。
兩個人離開學校,姚碧坐在阿藍的車裏,繫上安全帶,“阿藍,雖然從棺材村裏回來一段時間了,我的心裏總是不踏實。”
阿藍一邊開車一邊安慰姚碧,“放心,這些年,我們經過了很多事。”
車廂裏是阿藍那淡淡的清爽的氣息,姚碧這才想起正題,“阿藍,是什麼委託上門?”
阿藍回答,“本城靈異警察分部的負責人娜娜。她説,和妖魔有關。”
傳説裏的妖魔,其實存在於這個世界已經很久了。大多數都是低級妖魔,它們從魔界與人間界的天然結界的縫隙中來到人世。
人類和妖魔的戰鬥已經持續了數千年。大規模的戰爭發生過三次。目前是和平期。
姚碧皺眉,耳釘隱隱發熱,“我有不好的預感。”
阿藍輕聲説,“我會保護你的。”
姚碧側過頭。
十年前的天使,自從我遇到你,你就保護我直到現在。
2、交易
娜娜坐在靈異警察分部開着的咖啡館裏,喝着難喝得要死的咖啡,等待着要等的人。
咖啡館環境不錯,卻沒有一個客人。咖啡貴得死人,味道卻難喝的可以毒死人。自然生意全無。
娜娜看起來像個嫵媚成熟的都市白領,骨子裏卻是人形母暴龍。
今天,她的心情很好。
因為她要等的人裏,有一個難得的美男子。那種看似柔弱卻如鑽石一般的優質男子。
啊,想起來就會流口水的美男子。
娜娜塗着丹蔻的指甲點了點自己的唇。據説,美男子還會帶他的寶貝來。
她紅唇微彎,面前的手提電腦裏卻播放着一段疑似恐怖片的視頻。
咖啡館掛在門上的風鈴輕響。
俊美而內斂的男子走了進來。他的臉色稍稍有些蒼白,深黑的頭髮有一種高貴柔和的美。
他按住門,身後的少女跟着走了進來。明亮深邃的眼睛,嫣紅的嘴唇,安靜中帶着漫不經心的味道。
娜娜姐按住心口。好想把那個女孩子收藏。
完全沒有客氣的寒暄。熱情如火的娜娜姐直接將阿藍和姚碧帶入了工作狀態。
服務生將咖啡館掛上了暫停營業的牌子。
娜娜大姐直接將電腦屏幕轉到了阿藍和姚碧的面前。
那是一段地鐵攝像頭拍下的影像。
新地鐵穿過這城市的地下。鋼鐵結構透着異域味道。從來沒人想過,在地下奔跑的地鐵也許會驚醒地底沉睡的可怕生物。
地鐵滑動。
地鐵裏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瀰漫起了白色濃霧。
一分鐘後,白霧散去。
地鐵裏的人們昏睡一般一動不動,卻在數十秒後甦醒,似乎根本不記得自己睡着過一般。
畫面切到了地鐵站外。
同一個車廂裏穿着紅色T恤的男孩倒在了地上,他四肢抽搐,然後突然躍起撞向了欄杆外飛馳的汽車。
在半空中,姚碧覺得他似乎回了一下頭,看着鏡頭,露出了一個詭異的微笑。他的瞳孔分明是紅色的!
人羣慌亂,有人報警。
視頻播放完畢。
娜娜對阿藍説,“那天,只有7號車廂出現了莫名其妙的白霧。我們跟蹤調查了那天在車廂裏的所有乘客。有八名乘客在一週內自殺。有三名乘客出現了異常反應。”
姚碧卻在重播那段視頻。
剛剛,她似乎看到了熟悉的人。
將畫面截圖放大後,她看到了一張模糊卻熟悉的臉。魏婷婷的臉。
“她目前的狀況如何?”姚碧問。
娜娜翻了翻資料,“她很正常,我們還在繼續觀察。你認識她?”
姚碧點頭,“她是我的一個朋友。”
阿藍喝了一口杯子裏的清水,“這個有些像附魔。”
娜娜贊同地點頭,“並不是簡單的附魔事件。”附魔是妖魔利用秘術奪取人類生氣的方法。只是,有些人類身體裏沉眠的基因也許會因此被激活,產生變異。
阿藍問,“需要我們做什麼?”
娜娜遲疑地開口,“其實,這種類似的事件已經發生過好幾次。我們檢查了地鐵運行的軌跡,發現這樣的事件都發生在同一個區域。經過探測掃描,我們發現在不遠處堅硬的岩層下居然藏着一個巨大的洞穴。”
她打開了一幅地形圖,“我們需要專業人士幫我們前去探測採樣。我們懷疑那裏是一個上古的妖魔洞窟,也許潛藏着沉眠的妖魔,甚至還有……魔卵。”
阿藍沉聲問,“為什麼找我?”魔卵是擁有妖魔王族血統的卵。它能令受傷的妖魔們的身體外部凝結綠色的礦物。這樣,在漫長的時光裏,妖魔們的生命得以延續。每一個魔卵都有高級妖魔守護。只要殺掉魔卵,這個洞窟裏沉眠的妖魔們都會死去。只是,有魔卵存在的妖魔洞窟太過危險。
娜娜微笑,“只有你才能配製出連妖魔也沉醉其中的沉雪香。而且你也是我們知道的,曾經進入過類似的妖魔洞穴全身而退的獵魔人。”
姚碧抓住阿藍的手腕,“阿藍,不要去。”
阿藍安撫地拍了拍姚碧的手,笑容依然清淡宜人,“你要付出什麼樣的酬勞呢?”
娜娜深吸一口氣,“我們知道你的身體不太好,所以準備了能夠徹底治癒你的丹藥……”
阿藍淡淡地説,“如果人死了就談不上健康不健康。”
娜娜苦笑,視線落在了姚碧的耳釘上,又緩緩移開,“我們還有比魏家的封魔耳釘更強大的器物,能夠真正阻止妖化。”
阿藍目光閃動,“你們的確很瞭解我。”
姚碧問阿藍,“真正阻止妖化是什麼意思?”
阿藍沒有回答。
他注視着娜娜,“我答應你們。”魏家的封魔耳釘每暫時解封一次,封印的力量就會弱一分。姚碧在成長,封印的力量會越來越弱。他也很心急。可是,強大的封印器物非常難得。
娜娜如釋重負,“謝謝你。我知道這次的任務很危險。”
阿藍淡淡地回答,“公平交易,不用謝我。”
他彬彬有禮地告辭,和姚碧一起走出了靈異警察分部。
娜娜望着阿藍遠去的身影,忍不住嘆氣,“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的寶貝嗎?可是,你身上的詛咒該怎麼辦?”
魏藍,這個神秘的獵魔人是魏家人,天生具有巨大的封魔力量。只是,她無意中知道了魏藍的一個秘密。
那是一個大薩滿告訴娜娜的,他曾經和魏藍一起進入過遺失的神廟。
大薩滿説,魏藍的靈魂裏藏着一個強大的無法驅除的詛咒。那個詛咒讓魏藍生生世世都沒有辦法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得到善終。
魏藍喜歡着的寶貝分明就是一個力量在不斷試圖衝破封魔釘的妖化中的人類。姚碧的下場十之有八九都是妖變為高級魔物。
獵魔人怎可能和魔物在一起?
越是愛,越是無法得到,或者得到了卻面臨更殘酷的分離。
這樣的詛咒,這樣的命運,實在是太……可憐了。
3、妖化
魏婷婷知道她被人監視着。
從棺材村回來不久,她就發現,她擁有了一些常人沒有的能力。
那天,在地鐵裏,她突然覺得心悸,還覺得口渴。
有什麼事物在呼喚着她,令她心神激盪。
白霧不知道從哪裏湧了上來。
她呼吸着霧氣,呼吸着澎湃的生氣,滿足而甜蜜。
心臟處,有什麼東西在蠕動着發芽。
那些長在心口的瘡洞早就不見了。
夜裏,夢中,魏婷婷還會見到那可怕的瘡洞。她夢到深深的池塘,夢到自己泛舟水上,對面坐着阿藍。
只是,總在下一刻,她被黑色的影子一樣的水流吞沒,拖入無底深淵。
阿藍,阿藍,她呼喊着求救,看到的卻是阿藍冷漠的眼睛。
魏婷婷將地板擦乾淨,在暮色裏想着這一切。
她沒有開燈,黑暗裏,她能夠看得清。
媽媽死了。
她孤零零一個人,靠着媽媽的積蓄活着。
她生活中唯一的光唯一的希望就是……阿藍。
“他不愛你。”一個聲音突兀地響起。
魏婷婷緊張地看着四周,“誰在説話?!”
“阿藍不愛你,他愛的是姚碧。”黑色的影子漫過地板。
“不可能,阿藍和姚碧只是表兄妹。”魏婷婷大叫。在心底,她其實是知道的。那兩個人的眼裏只有彼此。
黑影漸漸凝聚成了人形,“我説的是實話。”
魏婷婷驚駭地看着黑影,癱軟在地上,“你是什麼東西?”
黑影俯視着魏婷婷,“是你帶我離開棺材村的。你説我是什麼東西?”
他淡淡地説,“我叫熾宵,記住我的名字。”
魏婷婷顫抖着,五官都在扭曲。她什麼時候從棺材村裏帶出了這麼可怕的東西?
那陰冷恐怖的氣息幾乎令她無法呼吸。
“我喜歡這外面的世界。”黑色的影子漸漸變出了一個男人的模樣,“前些天,我感覺到了魔力的波動。魏婷婷,你必須帶我去那裏。那裏有讓我強大的力量。”
魏婷婷抖得如同風中的枯葉,“我不知道你在説什麼。”
熾宵嘆息一般輕笑,“你知道的,你也吸食了一些生氣。是不是覺得很好吃呢?”
魏婷婷低聲哭泣了起來。
熾宵的聲音裏充滿了誘惑,“你幫我的話,我可以幫你得到阿藍。”
魏婷婷的哭聲停止,她抬起頭來,臉上還掛着淚滴,“……你可以幫我得到阿藍?”
熾宵意味深長地笑着,“我們一起除掉姚碧。”
魏婷婷夢遊一般微笑了起來,恍惚地幸福着,“我答應你。”
“目前,我需要更多的生氣,這樣的話,我才能夠幫你。”熾宵笑了起來。
×××
同一個夜晚。
姚碧生氣地窩在沙發上。
阿藍為什麼會答應娜娜做那麼危險的事情?
為了比封魔耳釘更強大的器物?
這一切似乎和自己有關。
“阿藍,你説這個封魔耳釘只是為了封住我的力量,讓我不會一不小心傷害到普通人。我一直都這麼做,為什麼你還要更強大的封魔器物?”姚碧忍不住衝進阿藍的書房,對着阿藍大叫。
阿藍的笑容如天使一般温暖明媚,“我只是覺得你長大了,怕封魔耳釘封不住你的力量。”
不知道為什麼,姚碧惴惴不安,“我會好好控制住自己的。你不要去那個妖魔洞窟。”總覺得有不好的事情會發生,總是害怕着什麼又説不清楚。
清晨的時候,不再有早餐食物的香氣。
而當姚碧夜晚回家的時候,書房裏空蕩蕩的,沒有人。
阿藍前往妖魔洞穴的日子卻不期而至。
黃昏時分。
小小白白的茉莉花綻放在姚碧和阿藍的家。
幽幽清香,彷彿隱藏的表白。
阿藍提着收拾好的裝備,走出自己的卧室,看到的卻是靜靜坐在沙發上的姚碧。
“阿藍,我要和你一起去。”姚碧説。
她發現阿藍的右耳上居然多了一粒碧色的耳釘,和她的封魔耳釘一樣的耳釘。
“你為什麼戴着……”姚碧迷惑地問。
阿藍輕笑,修長的手指輕撫右耳的耳釘,“這個耳釘和你的耳釘是一對的。只要你的耳釘沒有碎,就表明我還活着。所以,你不用親自跟我去。説不定,我本來沒事,還會被你這個迷糊鬼連累成有事。”
一對的耳釘麼?姚碧臉色微紅。
她拉住阿藍的衣袖,柔聲懇求,“我不會迷糊的,帶我去吧。”
阿藍目光柔和,“你不能進入。妖魔洞窟也許用一些東西會激發你被封印的能量。我這一次去只是勘探,不會驚動那些沉眠的魔物。
姚碧微微抬頭,唇紅齒白,“真的只是勘探嗎?”
阿藍誠懇地點頭,“只是勘探。”
姚碧打量着阿藍,良久點頭,“你要小心。還有……不許取下耳釘。”
阿藍鄭重點頭,“我會永遠戴着它。放心,我最遲三天後就回來。”這耳釘有增幅姚碧的封魔耳釘的作用。姚碧的力量漸漸復甦,必須全力壓制。
姚碧心中歡喜,“我會等你回來。”
阿藍伸出手輕觸姚碧的臉頰,“你……”他想説什麼,最後沒有説出口。
姚碧能夠聞到阿藍身上那些香料的氣息,她露出明朗的微笑,“我會照顧好自己。”我不想成為你的累贅,不想你因為我受到不必要的傷害。所以,我會等你安全地回家。
5、嫉妒使人瘋狂
月色如水。
將手從一名年輕男子的胸膛裏抽出,魏婷婷舔食着手上的血,笑容更加嬌豔動人。
這個男人監視了她好幾天了。
血的味道,很甜美。
魏婷婷已經對無聊的學校,無聊的人生失去了興趣。
她源自魏家的血液賦予了她奇異的能力,而熾宵則將這能力發揚光大。
魏婷婷深知阿藍和姚碧都有特別的力量,所以,她一直沒有對姚碧出手。
熾宵激發出了她的潛能,她赫然發現自己能夠比獵豹的速度還要快,甚至能通過吸食人的生氣和血液,得到更為強大的力量。
魏婷婷將屍體綁上石塊,扔進了河裏。她並不知道,這個監視她的男人的手臂裏被植入了定位裝置。
魏婷婷一個人慢慢地走在深夜的街道上,她的影子拖得老長,微微蠕動。
熾宵就在她的影子裏,享受着月光和花朵的芬芳。
不知不覺間,魏婷婷走到了阿藍的家的附近。
阿藍住在這裏還是她悄悄跟着姚碧才知道的。
他看起來很温和,其實拒人千里。
只是,魏婷婷無法不喜歡他。
在似真似幻的棺材村,她曾經嫁給他。
剛剛吸食過人的生氣和血液的熾宵很是滿足,被圍困在棺材村數百年,他終於獲得了自由。只是,這樣的自由太過脆弱。他親身體驗過姚碧那可怕的力量,他渴望得到姚碧的力量。
所以,他利用魏婷婷喜歡阿藍的心,讓她憎恨姚碧。
對於現在的熾宵來説,力量是唯一令他渴望的東西。
即使姚碧神似他唯一愛過的女人,為了那強大的力量,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將姚碧殺死。
魏婷婷痴痴地看着阿藍的家所在的方向,“熾宵,如果姚碧死了,阿藍是不是就會有機會接受我?”
熾宵回答,“那當然。你可是魏家村唯一的女人,而他是魏家村最後一個男丁。你們註定要在一起。”
魏婷婷走向了阿藍的家。
月光下,姚碧沉沉入睡,絲毫不知道魏婷婷宛如壁虎一般趴在她家的窗外。
魏婷婷找了一圈,發現阿藍根本不在家,只有姚碧一個人在家。
阿藍是不是去了哪個女人家裏,正睡在哪個女人的身旁?
這樣的想法,令魏婷婷的心臟憤怒得要爆炸。
看着沉睡的姚碧,魏婷婷的眼中有了殺意。
夏日的夜晚,涼風習習。
姚碧卧室的窗户並沒有關。
魏婷婷翻身進入姚碧的卧室。
魏婷婷腦海裏想着阿藍,對着姚碧伸出了手。她的手指甲上還帶着血腥味。
就在這個時候,姚碧睜開了眼睛,將手銬銬在了魏婷婷的手腕上。
姚碧的另一隻手裏拿着一把造型奇特的手槍,“魏婷婷,你被逮捕了!”
魏婷婷猛地抽手,手銬上卻有藍色火花閃爍,令她手掌發麻無力。
“姚碧,你在幹什麼?”魏婷婷露出可憐無辜的表情。
“我不久前才接到了電話,監視你的人死了,還被拋屍在了河裏。沒想到,你居然半夜來殺我。你是不是被棺材村裏的怨靈附身?”姚碧語氣冰冷。
魏婷婷惱恨地瞪着姚碧,“你放開我!我才沒有被怨靈附身!”
姚碧盯着魏婷婷,“那麼,是你想殺了我?為什麼?”
魏婷婷恨恨地回答,“因為如果你還活着,阿藍就不會喜歡我。”
姚碧雙眼微眯。
魏婷婷猛地用力,將手銬連帶抓着手銬的姚碧都拉了起來。
她的眸子發紅,“在棺材村,在學校裏,阿藍的眼裏只看得到你。我明明比你更喜歡阿藍,可是……”
魏婷婷的手漸漸長出利爪,切在了手銬上,頓時火花四濺。
姚碧的心裏居然有了喜悦,“你是説,阿藍對我感情是愛情?”
魏婷婷恨不得把姚碧大卸八塊,將姚碧擋在身前的枕頭劃得稀爛,“你在刺激我嗎?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吧!”
姚碧想摟住魏婷婷親上兩口。阿藍喜歡着自己嗎?這個消息還真是好得不得了。
姚碧扣動扳機,白色的光彈擊中了魏婷婷。
魏婷婷直挺挺地倒在了地板上,全身都被白色光網罩住。
靈異警察的佩槍子彈是特製的,能夠形成靈力網將罪犯緊緊束縛住。
姚碧摸起手機給娜娜電話,“娜娜,魏婷婷在我這裏,似乎被怨靈附身,不過她的神志卻非常清醒……”
姚碧沒有發現,一道影子正蠕動着,淹沒了她的腳背,沿着她的腿往上攀爬!
姚碧發現不對勁的時候,黑色的影子已經漫過了她的喉嚨。
姚碧的手機跌落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在妖魔洞窟的阿藍突然覺得一陣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