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從十年前開始就多了一個偷窺的壞習慣。惟一的偷窺對象就是秋月白。遠遠地看着花樹下的天使哥哥,不知道時光就這樣流逝。後來,她和天使哥哥成了朋友。再後來,天使哥哥説,他要去地球的另一端治病。天使哥哥看起來很好,生的是什麼病呢?小江心並不明白。她只是一筆一畫給天使哥哥寫信。可是天使哥哥從不回信。她等了好久好久,才明白,原來,過去的就是過去。
現在的江心唯一清楚的是,秋月白已經忘記了自己。
秋月白突然從國外回來,令秋家大宅震動和忙碌起來。傳説他將接掌秋氏財團。
江心媽媽在五年前丈夫去世後接替了秋家管家一職,她做得很好。現在,小少爺回來了。她的生活重心將是小少爺的一切需要。
報紙上開始不斷出現有人突然癲狂死亡的消息。人們懷疑是有一種可怕的病毒在流傳。沒有人發現他們都坐過同一列地鐵。這工具每天運送成千上萬的人,沒有人懷疑過它是否能帶來死亡。
只是,江心開始不斷地做噩夢。總是夢到黑暗裏有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
羅裳最進也一改穿衣服的品位,開始穿起了耀眼的紅和邪氣的黑。
江心的生活也忙碌了起來。少年時尚雜誌《AZ》上的照片出奇得受歡迎,她和海寧開始為雜誌拍攝大量的圖片。今天海盜,明天王子,感覺新奇又好玩。
只是,她偶爾會遇到優雅如真正王子的秋月白。他總喜歡拿着一本書坐在花園那棵花樹下,靜靜地看着。不像自己,老喜歡打球,滿頭大汗。
***
花樹下,望着眼前的少女,秋月白輕聲説,“你陪我坐坐。”他發現,江心身上的妖氣越來越濃厚,像是有什麼要孵化出來的樣子。
“哦。”江心點頭,小心翼翼地在一旁坐下。
“最近你遇到什麼奇怪的事情嗎?”秋月白的聲音有着低低的少年的磁性。江心和她的男友似乎被妖魔盯上了。自己無論如何得幫幫江心。
“奇怪的事情?沒有呀。”江心望了秋月白一眼。她垂下眼簾,即使我們靠得那麼近,一起聊天,你還是不記得我。
“你從小就是這樣,粗心大意。”秋月白的話讓江心驚喜地抬起頭來。
秋月白的笑容如天使一般温暖明媚。他的手放在了江心的額頭上。
江心只覺得他的手掌温暖而灼熱。突然覺得害怕。確切地説是自己的腦袋裏有什麼東西非常非常害怕這温暖而灼熱的感覺。
“相信我,我不會傷害你。”江心的聲音如清冷的泉水讓江心安靜了下來。
她閉着眼睛,沒有看到,秋月白將藍黑色的光團從自己的額頭裏扯了出來,然後將它徹底毀滅。那藍黑光團不甘地在秋月白的手底掙扎,然後化為烏有。
無力地閉了閉眼睛,秋月白的臉色似乎又蒼白了幾分。上天賦予自己奇特的能力,同時給了自己一個無法承受這能力的脆弱心臟。
江心的睫毛動了動,她睜開眼,看着有些虛弱的秋月白,驚惶地問,“你怎麼了?”
“老毛病了。”秋月白的微笑近乎透明,“你現在是不是好多了?”
“剛剛,你……”江心開口想問。
秋月白的食指擋住了她的唇,“這是我們的秘密哦。”他似乎沒看到江心突然緋紅的臉,伸手拿出一根鑲嵌有十字架的銀鏈給江心掛上,“你要小心上次在家門外和你在一起的那個男孩子。”
“海寧是好人,你放心啦。”江心安慰秋月白。她站了起來,有些不捨地看看秋月白,“我有事要先走了。天使哥哥。”
那熟悉而遙遠的稱呼讓秋月白露出真心的微笑。
寧靜的夏天,天空中微風柔和,花樹下,秋月白真的好像一位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