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扎着走到廚房,果然有一碗紅燒肉,看來崔管家還算有點良心,至少沒有騙我。迅速地吃完這碗肉,在小稻的幫扶下,我努力地回到了卧房。小稷小娟阿巖等都看到我這副德性了,沒人敢上來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有小稻好,什麼也沒説,直接上來攙扶着我。
回到卧房之後,把髒衣服簡單一脱,頭上的什麼菊花都扯下來,直接往牀上撲過去,真温暖的被子……朦朧中,臉上清涼涼的,有水的味道,嘴巴上也濕潤潤的,無意識地低低地喊了一聲:“少爺,好累啊。”
再次醒來,已經是半夜。非自動醒來,也不是沒吃飽餓醒的,而是小腿抽筋了。好痛好痛……夢中我正在一片大霧中急行,尋找出去的路,突然腳下一軟,好像陷入了什麼泥坑之類的,瞬即一片劇痛鋪天蓋地地過來了。睜眼,起身,發現自己的腿還在,摸了一下小腿肚子,硬邦邦的。記得以前青春期的時候,生長迅猛,有過抽筋的經歷。於是伸直腿,努力地探手,使勁往後扳着腳丫子,眼淚痛得也流了出來,上氣也不接下氣了,再蹬了一下腳,好了,不過仍然很痠痛。有必要減減腹部的肉了,我心裏想着,否則就摸不到自己的腳了,下次再抽筋豈不是要眼睜睜地抽到死為止?想到這裏,思緒停止,轟然倒在牀上,繼續睡覺。如今,再沒有什麼能打斷我睡覺的情緒。
再醒來的時候覺得兩腿很痛,有痠痛、有抽筋後的肌肉痛、有感覺沒睡好的心痛,還有,因為不爽而覺得即使不痛的地方也在隱隱作痛。以後有權勢了,重陽節就面向全府作一個規定:登高爬山的時候,家裏的假山高度即可。
起牀醒來的時候,日上三竿,不對,得五竿了,估計早飯早就沒了,午飯尚未開張,肚子裏面咕咕響。餓得有點無力走動,以前掙扎着起牀是因為還有早飯吃,今天……我是繼續躺牀上呢還是先去覓食呢?在苦苦的選擇中,有人敲門。“請進來!”門開了,小稷滿臉熱情地走了進來:“蘇管家,昨天您是怎麼了?看您那個樣子,沒敢問,今天過來看看您。”看望病人應該帶禮物的吧,看小稷兩手空空,這個小稷沒有誠意。
小稷尋了一個凳子坐下,兩眼亮亮地看着我:“蘇管家,聽説你們昨兒去登高了……”我點點頭,有氣無力地説:“是啊,腿好酸,酸得都抬不起來了。”然後自己揉了兩下,小稷連忙抬腳過來給我揉,然後很無意義地説:“蘇管家,您可真是辛苦了。對了,咱們府裏的下人們,家裏條件都怎麼樣啊?”家裏條件,什麼意思?家裏條件要是好,能捨得讓兒女出來伺候人嗎?看着我滿是疑惑的眼神,小稷連忙補充説:“就是説,比如家裏有點地啦,兄弟情況啦,住在哪裏啊之類的。”“小稷,你問這個幹嗎?再説我也不知道啊。”“呵呵,蘇管家啊,過了年我就十八了,得出府了。要是不出府,就得嫁給府裏的人。這不,我就想先問問情況。聽説蘇管家之前您整理過府裏的契文,所以,小稷想來問問。”説完這些話,小稷賊兮兮地給我捶着腿。沒錯,是我整理的,可是關於父母什麼的,不太記得有寫了。我想了一下:“那,回頭我再去看看吧,有什麼消息的我再跟你説。”小稷特高興:“蘇管家,那您特別幫我看一下阿巖、阿發和阿俊的好不好!”原來,這小稷已經有目標了。
卻説我在小稷的熱切的眼神下重複了一下人名以保證我已經記住了,門又響了起來,照舊説了一聲“請進”,卻看小稻端着一個碗走了進來,不會又是一碗紅燒肉吧。小稷看見小稻過來,起身告辭:“蘇管家,您好好歇着,我先走啦,您可千萬別忘了啊。”
小稻也不問小稷是過來幹嗎的,直接把碗端給我:“蘇管家,起來很久了嗎,餓了吧,先吃點粥,我讓馬大叔熬的。待會兒就可以吃午飯了,先墊一下。”粥哦,粥也總比沒有的強。稀里嘩啦就吃完了,抹抹嘴巴,意猶未盡,小稻就那樣抿着嘴巴看着我:“昨天很累吧,以前崔管家登高回來也是氣喘吁吁的,好幾天走路都扭着。”這個崔管家,終於找到替罪羊了啊……
“小稻,扶我下牀……”挪了一下痠痛的腿,走路不敢用力,於是深一腳淺一腳地走了兩步。就這樣走,該什麼時候才能走到樂園吃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