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夏初吻
晚上,孫阿姨約了顧媽媽,要去參加心連心的活動,顧媽媽把那天孫阿姨幫着挑選的衣服穿在身上,對着鏡子看了好一會兒,終於鼓足勇氣塗抹了點兒唇膏,因為唇膏的顏色稍微明顯了點兒,顧媽媽想來想去,還是用面巾紙輕輕往下蘸了蘸,嘴唇上唇膏的顏色有點兒略勝於無了,顧媽媽這才收拾了一下,推開房門走出去。
顧二叔拎着酒瓶子晃晃悠悠的從外面進到客廳,還哼着:“郎啊郎……”當顧二叔看見顧媽媽一身新裝,端莊的從卧室裏面出來的時候,下意識的打了個酒嗝兒:“這是哪兒出啊?這大晚上的,你你穿那麼好看給誰看去?”顧媽媽沒搭理他,繞過客廳的沙發走了出去,顧二叔不幹了,扔了酒瓶子,跟着顧媽媽出了門兒:“嫂子,這晚上的你穿這麼立正兒幹啥去?你可別跟俺説你去趕集。”
顧媽媽看了他一眼:“她二叔,飯菜都在冰箱裏,你自己熱着吃吧,我約了小孫,有點兒事兒”顧二叔怔怔的看着顧媽媽的背影,忿忿的哼着:“什麼毛病?大晚上穿那麼鮮亮招誰去?小心你招來狼!哼!”季小年就着杜莫言請客的當兒狠狠的吃了一頓,用沈澤的話説就是,基本把三四天的油水都給吃進去了,吃完飯沈澤又拖着大家去酒吧喝酒,幾個人圍在吧枱邊兒聊着。杜莫言一點兒都不能喝酒,屬於沾酒就醉,但沈澤一點兒都不放過杜莫言,硬是和季小年一來一往的灌着杜莫言,半杯啤酒就差不多把杜莫言送到雲端了,沈澤拍着杜莫言呵呵笑:“老哥,爽吧?早就讓你喝點兒酒了,男人哪有不喝酒的。”
季小年撓着頭髮犯愁:“真愁人,也不知道乾點兒什麼好,我年紀輕輕的總不能老給別人打工吧?總得乾點兒自己的事兒吧?”顧曉夏一瞪眼:“那你也不能天天想着炸油條啊?有點兒出息好不好?”季小年開始不服氣:“油條有什麼不好?中國人的胃口就屬油條的,天天早上吃甜的,膩死你,大成永和有油條吧?肯德基也有油條吧?要是油條不好誰做那個啊?你鄙視中國勞動人民的早餐,罰你喝酒!”
顧曉夏還沒有反應過來,季小年抓起啤酒對着顧曉夏就是一通灌,顧曉夏被灌了好幾口,沈澤在一邊嘿嘿笑,杜莫言趕緊推開季小年。顧曉夏不停的咳嗽着,因為不勝酒力,小臉兒慢慢的開始紅紅的,在酒吧的燈光下,像是擦了胭脂水粉一樣的鮮亮,顧曉夏鼓着氣用手扇乎着臉頰,感覺到熱熱的,杜莫言挨着顧曉夏,不知道是喝醉了還是別的什麼,發呆看着顧曉夏。
沈澤睜大了眼睛:“好小子你有志氣啊,對,就是要把中國的油條開成外國的比薩和漢堡,你現在怎麼想的?有具體的方案沒有?”季小年摩拳擦掌:“沈哥,我有想啊,先搞個方案去融資,搞一筆錢才能放開手腳幹啊?”沈澤來了精神:“融資?好事兒,都説80後的年輕人敢想敢幹,説説看。”
季小年啪的拍了一下桌子:“沈哥,我方案都想好了,融資!要是能搞來百八十萬的,我就開始收購小的作坊,我先把我們家樓下賣油條的攤子給併購了,然後再把周圍賣餡餅的和雞蛋灌餅的統統給收購了,然後……”沈澤一口啤酒就噴了出來:“我靠,你有點兒出息好不好?商業片看多了吧?收購炸油條和雞蛋灌餅的攤子?就那些三無的小攤小販兒還用收購嗎,要是投資商有錢,僱人開個百八十個都沒問題,就你這個想法,你哪輩子才能融資到手啊?”
顧曉夏的腦袋越來越沉,意識都開始模糊,杜莫言也好不到哪兒去,兩個不勝酒力的人,差不多一杯啤酒就搞定了,顧曉夏晃悠的時候靠到杜莫言的肩膀。杜莫言慢慢轉向顧曉夏,兩個人的臉距離的好近,顧曉夏粉紅色的面頰在酒吧黯淡的燈光下顯得無比的誘人,杜莫言都能聽見自己咚咚的心跳。
顧曉夏都那樣了還瞪着杜莫言:“看,看什麼看?”杜莫言的喉結動了一下,身後路過的什麼人好像碰了杜莫言一下,杜莫言的身體傾向顧曉夏,一切發生的都那麼猝不及防,杜莫言的嘴唇碰觸到了顧曉夏温軟的嘴唇,杜莫言感覺到了啤酒的味道,還有一種香水的若有若無的馨香。顧曉夏的眼睛睜得跟那種25塊錢一勺的冰淇淋球似的,杜莫言裝作沒事兒似的朝後移動身體,離開顧曉夏的嘴唇,抓起吧枱上的冰鎮礦泉水杯子時,杜莫言的手都在發抖,下意識的用手摸了下自己的嘴唇,冰鎮礦泉水裏面的冰塊發出撞擊的嘩啦聲。
那邊沈澤正在埋怨融資到手後應該有大膽的想法,而不是收購路邊的雞蛋灌餅攤子和煎餅攤子,顧曉夏不相信似的晃晃自己的腦袋,還用手摸摸自己亂亂的頭髮,傻呆呆的轉向沈澤和季小年的方向,猛的把頭轉向杜莫言,嚇了杜莫言一跳。
顧曉夏眯着眼睛把頭往杜莫言眼前湊了湊,壓低聲音:“你,你剛才親我是不是?”杜莫言緊張的避開顧曉夏的眼神,搖頭:“沒有。”顧曉夏提高了聲音:“你,不承認?”杜莫言慌忙想讓顧曉夏安靜下來,手都不知道怎麼放,強硬的否認:“沒有就是沒有,誰看見了?”顧曉夏恨恨的點點頭:“想賴賬?”顧曉夏突然朝沈澤喊了一聲:“哥!”就在沈澤回頭的一瞬間,顧曉夏突然抱住杜莫言的臉,對着杜莫言的嘴唇就親了下去,杜莫言有些不知所措,手裏的玻璃杯掉到了地上,發出碎裂的聲音,沈澤和季小年的嘴巴張得大大的,季小年慌忙用手背兒擦拭了一下嘴角,發現自己還流了點兒口水。
顧曉夏推開杜莫言,朝旁邊呸了一下,氣勢洶洶的看着沈澤:“哥,你看見了嗎?有沒有看見?”沈澤這才閉上嘴巴:“不是曉夏,你你這是幹什麼啊你?”顧曉夏好容易靠着吧枱站着,有點兒得意洋洋:“哥,剛才他就是這麼親我的,還不承認,非説沒人看見,這下你們看見了吧?”沈澤轉頭看向杜莫言:“老杜,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曉夏她可是我妹……”杜莫言尷尬的想解釋:“沈澤,不是這樣,我剛才不是這麼親她的,剛才其實是……”
沈澤慢慢的點頭:“哦,剛才不是這麼親她的?那是怎麼親的?”顧曉夏順着吧枱的椅子往下倒,沈澤一把扶住歪歪斜斜的顧曉夏,用手指指杜莫言:“回頭你得跟我説清楚了,我先把這個傻丫頭送回去!”杜莫言摸着自己的嘴唇,愣愣的看着醉的東倒西歪的顧曉夏。顧媽媽和孫阿姨去參加了孫阿姨他們小區舉辦的一個心連心的集體活動,都是四五十歲的中年人,還有少部分的老年人。參加這個紅娘活動的人不是離異的就是喪偶的,兒女也都年齡大了,生活中多多少少感覺到了孤單,所以也希望這個活動能幫着自己找到一個合心思的伴侶。
孫阿姨比顧媽媽的年齡小一歲,但孫阿姨性格天生開朗,又喜歡打扮穿一些時尚的衣服,所以看着比顧媽媽年輕很多,就像是四十出頭的人似的。晚上的活動中,孫阿姨受到好幾位男士的青睞,都搶着和孫阿姨搭訕。孫阿姨的心思在顧媽媽身上,一直想幫着顧媽媽物色一個合適的男人,顧媽媽不善言辭,沉默的時候多,所以晚上的活動沒和誰説上話,倒是孫阿姨忙的團團轉。
而這個晚上最心神不寧的人要數顧二叔了,他怎麼都睡不着,因為他看見自己的嫂子打扮得的漂漂亮亮的出去了,回來的也挺晚,還不跟自己説去哪兒?難道這是會別的男人嗎?一想到這兒,顧二叔感覺馬上就要到手的一家之主的地位開始岌岌可危了,如果真的有別的男人和自己的嫂子好上了,那麼自己還不得馬上收拾行李捲滾蛋嗎?那以後誰還來養自己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