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夏發飆
杜莫言仰躺在牀上,手裏轉着從顧曉夏哪兒買的迷迭香香水:“曉夏?顧曉夏?顧小瞎?恩,那丫頭還挺有意思的……”杜莫言想着想着不自覺的就笑了起來,聽到有人敲自己的房門,杜莫言猶豫了一下,從牀上起來,走過去打開門,梳妝完畢的艾拉出現在門邊,頭髮還有些濕漉漉的感覺。艾拉穿着一件非常合體的藍色裙子,很嫵媚,兩個人之間瀰漫着另外一種香水的味道,杜莫言習慣性的吸吸鼻子。
“剛才不好意思,是我太疏忽了,我本來是想要是我晚上洗澡的話會有些不方便,所以就,就想白天洗澡了,沒想到你會回來這麼早。”艾拉歉意的看着杜莫言笑笑。杜莫言愣了一下:“哦,沒事兒,也怪我。”艾拉轉身指指餐桌,大方的看着杜莫言:“一起吃飯吧,我做好了,今天剛好在超市看到有新鮮的牛排,我的手藝還不錯,我回國的時候還帶了紅酒……”
“艾拉你聽我説,我之前跟你説過我其實有……”杜莫言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婉轉,艾拉莞爾一笑,露出好看的酒窩:“我知道,你跟我説過你對你的愛情和婚姻有你自己的選擇,這沒錯兒啊?可是,總不能為了你的愛情和婚姻就不吃飯吧?你這麼想不開嗎?”杜莫言泯泯嘴唇,尷尬的笑着搖搖頭:“不好意思。”
艾拉也笑着做了一個優雅的“請”的手勢:“那就開動吧。”趙莉莉非常奇怪的看着顧曉夏,因為顧曉夏從上班開始,就開始不停的打着瞌睡,那瞌睡打的,都能穿成N個羊肉串了,而且打瞌睡這個玩意兒還帶傳染的,在看了顧曉夏打了不知道多少個瞌睡之後趙莉莉也開始跟着打瞌睡。
“曉夏你幹嘛那麼困啊?”趙莉莉被傳染了一個大大的瞌睡,揉着眼睛問顧曉夏。顧曉夏拿着化妝鏡照着自己的嘴巴,又打了一個更大瞌睡:“啊?好舒服,沒想到打瞌睡這麼舒服,而且我打瞌睡的樣子真是帥呆了,我敢保證比楊貴妃性感……”“曉夏,你看誰來……”趙莉莉剛想説話,又被傳染了一個大大的瞌睡。
顧曉夏張着大大的嘴巴又是一個大大的瞌睡,放下化妝鏡:“誰啊……啊,你,你怎麼來了?”杜莫言淡淡的笑着,看着顧曉夏對着自己張開的大大的嘴巴,顧曉夏趕緊轉過身,又打了一個大大的瞌睡,這才轉過身,杜莫言用手指彈了一下顧曉夏的腦袋:“你怎麼了?跟抽了大煙似的,眼淚吧擦的。”“你來幹什麼啊?是不是阿姨的香水用完了?”顧曉夏抹抹眼角的眼淚兒,不冷不淡的回了一句,好像杜莫言跟她什麼關係都不是。
杜莫言靠着香水櫃台,盯着顧曉夏的眼睛:“你説我來幹什麼?你這幾天就那麼忙?吃個飯看個電影的時間都沒有嗎?你可別告訴我你忘了咱倆在談戀愛。”顧曉夏啪的放下手裏的小鏡子,冷淡的看着杜莫言:“我啊,還真忘了咱倆什麼關係呢?太不靠譜兒,你以後別來我這兒套關係。”
“你説這話什麼意思?你那麼健忘嗎?”杜莫言一愣。顧曉夏瞪了杜莫言一眼:“我又不是傻子,不管你和那個叫艾拉的什麼關係,總之她住在你家裏就不是那麼回事兒,咱倆的事兒就算了吧。”杜莫言皺着眉頭:“曉夏,不是都告訴你了嗎?艾拉是暫時沒地方住,她是我姐姐同學的妹妹,跟我沒關係啊?”“你別解釋了,要是我隨便找個男人住到我家裏你樂意嗎?”顧曉夏不屑的哼了一下。
趙莉莉笑出聲,杜莫言看看趙莉莉又看看顧曉夏:“這事兒晚上一起吃飯我再跟你説,你別一個人瞎想,你什麼時候下班?我過來接你。”
顧曉夏沒反應的往旁邊站了一下:“我沒時間,我約人了。”“你約誰了?沈澤?我這就給沈澤打電話,告訴他你跟我吃飯了……”杜莫言掏出手機,開始找沈澤的號碼。司馬良從商場外面走了進來,還用手撣了撣頭髮,顧曉夏眼睛一亮,朝司馬良喊:“主任!”
司馬良一愣,遲疑了一下,還是朝香水櫃台走過來,正在翻看手機的杜莫言下意識的轉臉看向司馬良,顧曉夏齜牙朝司馬良一笑:“主任,你昨天不是説今晚請我吃飯嗎?你不會忘了吧?”司馬良看看杜莫言看看顧曉夏,恩了一聲:“哦,沒忘啊,那就晚上一起吃飯吧。”顧曉夏歪着腦袋朝杜莫言笑:“我們主任對我可好了,天天早上去我們小區接我上班,這幾天我去我哥家,才自己上班的,哦,不過好了,今天我就回自己家了,明天又可以坐免費車了。”
杜莫言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司馬良看了一眼顧曉夏:“下班我過來接你,還是上次吃飯的餐廳,我先回辦公室了。”“好啊。”顧曉夏朝司馬良擺擺手,杜莫言定定的看了顧曉夏好一會兒,沒有再説話,轉身朝商場外面走去。趙莉莉擔心的看着顧曉夏:“曉夏,你瘋了?”“瘋什麼瘋?他姐姐説那麼狠的話,簡直就是侮辱我,我幹嗎跟他扯在一起?早點兒了斷了乾淨,再説了,幹嘛讓那個艾拉住到他家裏?他現在就那麼怕他姐姐,將來我們在一起了,我也得受他姐姐的氣。”顧曉夏沒好氣的哼着“那司馬良呢?你剛才可是説跟他晚上吃飯呢?”趙莉莉還是擔憂:“你啊,千萬別把司馬良再惹火了,上次他就説要開除你了。”顧曉夏點點頭:“恩,那下班我就早點兒溜掉好了,快點兒開除我吧,早就不想幹了,多沒出息的工作?一點兒技術含量都沒有。”
“呀,曉夏,你看啊?”趙莉莉驚呼一聲。顧曉夏一抬頭看見杜莫言冷着臉快速走到香水櫃台前,拽住顧曉夏的手臂就往外走,顧曉夏有些惱火的掙脱了好幾下,杜莫言一聲不吭的直接拽着顧曉夏就出了商場門,把趙莉莉看的一愣一愣的。“你放手啦!”顧曉夏總算甩開了杜莫言的手臂。
杜莫言盯着顧曉夏:“我怎麼你了,你跟我那樣説話,我們前兩天還好好的啊?”顧曉夏惱怒的揉着手腕:“不是都説了嗎?我也是有自尊的好不好?艾拉為什麼住你家?你當我傻嗎?”“不是跟你説了嗎?她是我姐姐同學的妹妹,剛回國啊,暫時借住我家啊……”杜莫言提高了聲音。
顧曉夏點頭:“沒辦法,我就是這麼小心眼。”杜莫言朝顧曉夏走了兩步,顧曉夏往後退了兩步:“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喊非禮啦。”杜莫言哭笑不得的往顧曉夏前面走了幾步:“你喊吧。”顧曉夏睜大了眼睛:“不準再過來,你再過來我,我非禮你了……”杜莫言撲哧笑出聲:“你什麼邏輯啊?”
“我就這個邏輯。”顧曉夏哼了一聲,繞過杜莫言往商場裏面跑。顧媽媽想着這都換了門鎖好幾天了,顧二叔應該早就回老家了,再在孫阿姨家住着也不好,怎麼説也是讓孫阿姨多出兩個人的飯菜,而且孫阿姨死活都不要顧媽媽給的生活費,所以顧媽媽決定搬回家。
咱們再掉過頭來説那個人人都想用板磚的伺候的顧二叔,俗話説:打蛇打七寸。本來嗎,換了門鎖,顧二叔再也進不去家了,這事兒也該告一段落,回老家哼哼小曲兒,跟老耿家再討點兒臉磨嘰點兒秋後的大米白麪啥的,鄉里鄉親的誰也不會真的讓他餓死。但壞就壞在顧曉夏一念之間留出來的200塊錢上,不僅沒打着蛇的七寸,還稍微就偏了那麼一點兒,得,正好打到蛇的七寸旁邊,相當於打到癢癢肉上了,那蛇還不得可勁兒的扭嗎?更何況是顧二叔這種渾身都是癢癢肉的類型?
顧二叔就靠着顧曉夏的200塊,像個流浪的吉普賽人,就差個板車了,顧二叔蓬頭垢面的每天定期守候在小區裏,那個落拓的勁兒就算跟老韓頭兒老鄭頭兒走了對個兒,人家都認不出來他了。但顧二叔不在乎,顧二叔這幾天的流浪生活有兩個堅定的信念,第一條是:“佛為一柱香人為一口氣,所以吃了那麼多天的饅頭也得給自己爭口氣”。第二個堅定的信念是:“我還不信了?她們孃兒倆就永遠都不回家?”
顧媽媽進了小區就被顧二叔盯上了,顧媽媽上了樓梯,顧二叔就一直尾隨在後面,等顧媽媽掏出鑰匙準備開門,顧二叔就氣沖沖的上了樓梯,開始嚷嚷:“好啊你們?還敢往外攆我?還有天理不?”顧媽媽抬頭一看顧二叔的模樣嚇了一跳,手一哆嗦,鑰匙掉到了地上,顧二叔明白那個鑰匙的重要性,知道只要有了那把鑰匙就可以進去眼前這個家了,這麼想着,顧二叔就開始去搶地上的鑰匙。顧媽媽也意識到顧二叔的意圖,也慌忙蹲下去揀鑰匙,顧二叔和顧媽媽兩個人撕扯在一起,都想拿到地上的鑰匙。
“她,她二叔,你不能這樣,你得回你自己的家去……”顧媽媽氣喘吁吁的拽着鑰匙後面的吊飾。顧二叔死命的扯着鑰匙:“放屁!這就我的家,我看誰還敢往外攆我?”在撕扯中,顧媽媽怎麼可能是顧二叔的對手,顧二叔使了蠻勁兒往自己這邊搶着鑰匙,還伸手推了顧媽媽一下,顧媽媽一個沒注意,手裏的鑰匙串兒扯斷了,顧媽媽腳下一軟,滾下了樓梯,頭撞到樓梯拐角處的雜物上,顧媽媽當時就昏了過去,血順着顧媽媽的頭頂慢慢滴答到臉上。
顧二叔拿着鑰匙剛想開門,聽到身後沒了聲音,轉身一看,顧媽媽滿臉是雪的昏倒在地上,顧二叔慌了,手裏的鑰匙也噹啷掉到地上了,顧二叔小心的湊過去:“嫂子?嫂子啊,嫂子?”顧媽媽毫無反應,單元門口有人進來,看見這個場景,顧二叔活脱就是一個蓬頭垢面的流浪漢,多少天沒洗臉沒梳頭已經讓小區的人認不出來了,顧媽媽滿臉是血的躺倒在走廊的樓梯拐角。進來的女人愣了一下,然後往樓下跑去,一邊跑一邊大聲的喊:“殺人了!搶劫了!殺人了!!快報警啊……”顧二叔慌神了,用手指頭摸摸顧媽媽的鼻子,竟然感覺不到呼吸了,顧二叔慌里慌張的站起來也往樓下跑去,出了門口看見有人往這邊跑過來,顧二叔趕緊繞過樓門口,撒腿就往別處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