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於新疆哈密一所小醫院,那天月全食,外邊搞武鬥槍聲大作。
父親行武出身,母親從事京劇藝術。兩歲時跟隨母親遷回老家成都,在這裏讀完小學、中學、大學,上學時不算用功,看了一些不相干的破書。
當初把足球想得很神聖,後來發現它只是一“混球”。於是很無聊………
贊同李敖的“寧當真小人,不做偽君子”。平生所恨,就是假仁假義的“君子劍”嶽不羣。欣賞缺條胳膊楊過,以為《神鵰俠侶》仍當世一大奇絕情書,“黯然銷魂
掌”更是當世第一“酷斃”武功——剛猛犀利,卻不失兒女情長。
從事體育新聞已逾10年,掌法依然未得大成,常常傷不了對手反傷自己,反作用力大於作用力,狀極狼狽。黯然銷魂之際,細細琢磨韋小寶之“逃命絕學”,想使筆頭變得圓滑狡詐,此為處世之道。
前輩高人諄諄教導我,“新聞就是戴着鐐銬跳舞”,但足球新聞已是在刀尖上跳舞了。混口飯吃也不容易,不小心就會穿腸而過。好在還有一干人與我共舞,“鐵掌開山”畢熙東、“劍走偏鋒”王俊、“拷問足球”謝奕、才氣橫溢“五文弄墨”、五毒俱全“五味子”………以及幫我作序的大塊頭張斌,幫我作跋的“鐵嘴”劉建宏,我當他們是朋友、學長。
對於文字,有種特殊感情,我相信文字本身擁有一種絕大的力量。因此,那個堅信文字威力,被譽為“如一個拒絕購票上車乘客”的薩特是我的偶像。從1990年7月到今天我用文字記錄我眼中的足球,在電視、網絡如此發達的世界,它也許幼稚得像原始人打的繩結,但我喜歡這樣。
“很難説清到底是中國足球伴着我們長大,還是我們伴着中國足球長大,但雙方成長的過程中都打上對方的烙印”,這是某一天下午我和劉建宏討論的話題。從我10年前大學畢業那一天,就開始寫足球,足球影響着我太多的東西,影響着我們這一代記者太多的東西,誰也不能擺脱它,就像它不能擺脱人們對它的影響。
“十年磨一劍”,但我清楚我的劍並未磨成。中國足球是一個極其社會化、特殊化、民族化的磨石刀,任何人都不知道最後磨出的將是什麼。在這塊磨刀石上,即使如文字這樣堅硬的東西也會發生改變,我曾經極嚮往魯迅那種“一手提筆、一手拎刀”的寫作境界,但這辦不到,我的文字在足球磨刀石上逐漸從當初的悲壯犀利滑到現在的戲謔與調侃,並最終出現在我在《手起刀不落》中的設計結局,悲劇之刀變成了喜劇之刀,我的刀只是虛張聲勢,斷然砍下去的——
這其實也是每一個作足球評論的人的通感。因為“國情”。
1997年冬天的一個晚上,我與北京王俊在三里屯抑揚頓挫地唱,“人在江湖飄,誰能不挨刀……”。那年雨很冷,雪很大,我們一起在雨雪中遭遇了“十強寒”,我們很悲傷。直到若干年後,我們才明白,不過是在寫足球,不過是在玩足球,千萬別為足球傷着身心健康。
這是對中國足球的一段簡歷,也是對自己的一段心靈簡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