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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真真假假公和私

    在上橋支行漂亮的辦公樓裏,張秉京和蘭晴精心籌劃的通過為綠色農科集團公司增加億元貸款來歸還老貸款本息的工作,正有條不紊地進行着。

    張秉京坐在會議室橢圓形圓桌的端部,於欣坐在另一端。周圍坐着幾個服裝整齊的銀行職工,男士西服領帶,女士是職業裙裝。他們都是支行貸款評審委員會的委員。

    張秉京正襟危坐,一副一本正經的德行:“綠色農科集團公司向我行申請億元貸款的事情,陳行讓我們先召開支行審貸會,她根據會議結果再行使同意或否決權。綠色農科集團公司是我們支行的老牌優質客户,也是總行重點關注的企業,現在,由於欣把貸款企業和擔保企業的情況給大家做一下彙報。”

    於欣用她那一對不大但很圓的杏眼看了看大家,而後不動聲色地説:“按照張行的安排,我和張行分別對綠色農科集團公司和擔保單位大明物資公司進行貸前調查和核保。”

    張秉京看一下與會成員:“糾正一下。我和於欣是按照銀行的規定,進行的是雙人貸前調查和核保,只是我們是分別去的罷了。對不對小於?”用眼睛盯一下於欣,示意她認可。

    於欣沒有點頭認可,也沒有反對。此時的她把自己早已經寫好的反映真實情況的《關於綠色農科集團公司資不抵債的情況反映》藏在辦公桌的抽屜裏,帶在身上的,是按照張秉京的授意和指點撰寫、修改的對綠色農科進行歌功頌德的報告。她拿出這份歌功頌德的報告,直接讀起了起來:“綠色農科集團公司註冊資金1億元,是一個以興建社會主義新農村為己任的全民所有制企業。主營業務是生產銷售農膜。去年6月末,總資產28億元,未分配利潤8000萬元。資產結構正常。去年6月末,銷售收入20億元,利潤總額4800萬元,經營狀況良好……”

    張秉京見與會者都挺認真地聽於欣宣讀着,沒人有異議,神情輕鬆起來,得意地看着於欣,滿意地點點頭。心裏暗自得意地嘀咕着:“人嘴兩張皮,真是妙不可言呢!田晴的破企業從於欣嘴裏忽悠出來,鮮花燦爛,連我都認定是好企業啦!這麼一瞧,於欣是個門兒清的主兒呀。拔出蘿蔔帶出泥的事兒,她也是不會幹的!得過且過,何樂而不為呢!”

    崔大衞突然賊頭賊腦地出現在了會議室門口。他先用他那一對黃豆一樣的小眼睛,扒着門逢向裏面窺視。而後把耳朵貼在門逢上,進行偷聽。他正仔細聽着的時候,會議室的門突然向裏打開了。崔大衞由於身體依靠着門,一個身體重心不穩,跌坐在會議室裏。

    見到跌在地上的崔大衞,於欣最先驚叫:“崔師傅!”起身,趕上前來,扶起崔大衞。

    張秉京的臉上出現了難以掩飾地一絲驚慌:“崔大衞,你有事説事,這是幹啥呢?”

    看着崔大衞一臉尷尬而羞愧的傻德行,與會者有許多人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崔大衞結巴着解釋:“我……找張行有事兒彙報彙報!”

    於欣小聲説:“我一直在找您呢!”

    張秉京冷耳聽了於欣的話,臉立刻陰沉下來:“於欣,回你位子上去!崔大衞又不是七老八十的,還用你扶!?”

    於欣伸伸舌頭,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臉色難看,表情複雜。

    張秉京厲聲呵斥道:“崔大衞,你也是老同志了,找行長彙報事情,有闖會議室的嗎?到我辦公室等着去!”見崔大衞鱉紅了老臉,張嘴要説什麼,張秉京趕緊緩和語氣,對崔大衞做出不讓他説下去的手勢,“好,好,我們馬上就完了,您稍等片刻,我馬上就聽您彙報。成了吧?”

    在張秉京的策動之下,為綠色農科集團公司增加億元貸款來歸還老貸款本息的貸款議案很順利地通過了。張秉京亦喜亦憂地回到自己個兒的辦公室,看到一臉諂笑的崔大衞,他的心立刻又蒙上了陰影,他不知道這個崔大衞會給自己個兒帶來啥樣的新麻煩。

    於欣見張秉京神色焦躁地離開了會議室,便悄悄跟在他的後面。等張秉京關上了辦公室的門,便一個人躡手躡腳地走過去,站在了張秉京辦公室的門口。她悄悄地把眼睛貼在門縫上。

    只見辦公室裏面的張秉京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坐在老闆椅裏。崔大衞在對面的椅子上就坐,一副委委瑣瑣的德行。兩人之間只隔着一個辦公桌。

    張秉京沒好氣地先開口了:“崔大衞,你再摸摸心口,掂量一下我和田晴是不是對不起你?你為啥就沒完沒了呢!”

    崔大衞向着張秉京探探身子,呵呵壞笑兩聲,沙啞着嗓子回答道:“不是我姓崔的心眼兒黑,實在是黃海市的房價兒漲得快!十萬塊錢,原來夠買半套房,現如今卻不夠交預付款!”

    張秉京鄙夷地説:“你買套農民房,不就齊活兒了嗎?”

    崔大衞翻了翻那對黃豆一樣的小眼睛,理直氣壯地應對:“我買套農民房,您們是齊活兒了。可沒暖氣、沒下水……我老孃在農村落下的關節炎……就永遠不能齊活兒了。”

    張秉京眼睛裏立刻充滿了兇光。他難以抑制地他的不耐煩了:“崔大衞,你少廢話。你到底尋思着咋着?別又拿啥破材料説事兒!”

    崔大衞學着田晴的語氣,嬉皮笑臉地支吾:“我不尋思着咋着,材料也一直沒拿出來過。二十一世紀了,我也尋思着與時俱進,混套像樣的房子住住!”

    “如果我不同意呢?”

    崔大衞難看地冷笑起來,聲音也挺難聽:“那黑材料可以……讓一切就都齊活兒了。”

    張秉京突然站起來,一臉陰沉。他來到窗前,望着遠方的車水馬龍,頗有感慨地説:“是呀。兔子急了也咬人。你崔大衞,原來只會吃草的兔子,現如今已經是喝血的狼了!”

    崔大衞彷彿聽到了門外於欣的聲音,躡手躡腳地來到門口。門口外的於欣立刻躲到了牆角。崔大衞推開門,探頭外看,見四周無人,又把門關上了。等崔大衞關上了門,於欣又重新小心翼翼地來到了張秉京辦公室的門口。

    只見崔大衞回坐到剛才自己坐過的椅子上,而後,毫不含糊地開口了:“再拿一百萬,材料我給您們,我和您張行,還有田總,就徹底齊活兒。如果我再來要,我就不姓崔,我就出門讓車撞嗝兒屁,上樓掉下來摔拉稀!”

    張秉京鄙夷地看着對面自己個兒最不待見的曾經老部下、現在的敲竹槓者,一臉的兇惡,嘴裏自言自語着:“出門讓車撞死?上樓掉下來摔死?”張秉京心裏也在暗自嘀咕着:“一筆眼瞧就要水到渠成的貸款,千萬別讓這個臭蟲給攪了!”

    張秉京突然轉過身,掩飾掉滿臉的兇惡,改為滿臉堆笑,強做熱情地應付道:“好吧。一言為定!我讓田晴安排人,給你送錢,你交出材料!”

    崔大衞不由自主地站起來,喜形於色地連聲説:“我只要現金,可不要支票!我才不願意與綠色農科集團有啥關聯呢!萬一您們零碎了,再讓我退錢,這事兒我不幹!”

    於欣見崔大衞又要出門了,趕緊躡手躡腳地離開了張秉京辦公室的門口。

    80後大美女馮卉通過網上網下的努力,終於讓社會經驗不多、相對單純的80後小美女葉娜娜落入了自己設的局中:葉娜娜不但與她發展成了現實世界中的相識關係,而且還與這個與自己截然不同的美女,發展成為了現實世界裏親密無間的小姐妹。兩個人除了一起在博客上繼續挖苦挖苦中國男人,除了一起在黃海江畔的玫瑰咖啡酒吧裏偶爾共渡無聊的晚上,馮卉竟成為了葉娜娜別墅裏的座上客。於是,有一個星期四的中午,那個有着適中的個頭和適中的身材,白淨臉上有着一對濃眉和一對具有穿透力的大眼睛的男人也就自然而然地站到了她的眼前。

    他的外形依然有着江南奶油小生的文雅,也依然有着北方男人的豪邁。馮卉不曉得是因為自己心懷着叵測的商業目的,還是因為自己對眼前的這個大男人有着好感,當杜鵬程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時,馮卉那一對單眼皮的大眼睛竟不敢直視這個男人,揚起的鵝蛋型的大臉龐上也竟莫名其妙的紅了。

    葉娜娜跑到突然出現的杜鵬程面前,忽閃着她那一對彷彿永遠睜不開的朦朦朧朧的眼睛,熱情地介紹着:“馮卉,只比我大4歲,海歸女博士,我的好朋友!”

    看到像丁香一樣淡雅,像荷花一樣婀娜的馮卉,杜鵬程的眼睛,突然一亮,半玩笑半認真地説:“海歸?女博士?我家娜娜的朋友,檔次越來越高啦!”

    葉娜娜見杜鵬程一副高興的模樣,自己的虛榮心獲得了極大的滿足,玩笑道:“那是!哪兒像你呀,全是利益之交!狐朋狗友!”

    馮卉臉上的緋紅很快就消失了,老練的她,主動向杜鵬程伸出了纖纖細手,並裝做對杜鵬程一點也不瞭解的樣子:“幸會杜先生!”而後,把臉轉向葉娜娜,誇讚杜鵬程,“你們倆都是才貌雙全,比翼齊飛呀!”

    葉娜娜一點不客氣地揭露馮卉:“得啦,卉卉姐,你只能誇他有才,不能忽悠他有貌,否則,他的尾巴就要翹到天上去啦!”

    杜鵬程等葉娜娜和馮卉都重新坐下了,才把頭轉向馮卉,問:“馮小姐,是哪個學校的博士呀?”

    馮卉淡然一笑,不經意地回答:“哈佛大學。”

    葉娜娜趕緊補充道:“卉卉是北大本科畢業,直接去的哈佛,全公費!我都真心佩服她呢!”

    馮卉謙虛地説:“術業有專攻,我還覺得娜娜的藝術專業難學呢!其實,海歸,在現在的中國,已經光環盡失,找工作都費勁兒了!”

    杜鵬程不由自主地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美女,好奇地問:“馮小姐,回國工作了嗎?”

    馮卉沉吟片刻,用自己的眼睛望着杜鵬程稜角分明的嘴:“算回了,也算沒有!”

    見杜鵬程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葉娜娜幫馮卉解釋道:“人家卉卉不像我,還是中國的外地户口。人家雖然在大陸居住,卻有美國綠卡,而且在獨資的外企工作。當然是算回國,也算沒回國了!”

    馮卉苦笑一下:“我到想在國內找份工作,可是一直沒找到呢?”馮卉見對面的兩個人都是一副懷疑的表情,便睜着那對單眼皮的大眼睛,認真而肯定地説:“真的,我的幾個女同學,在國內轉一圈,既找不着工作,更找不到老公,就又會美國了!”

    “人家卉卉姐的條件高唄!”葉娜娜不喜歡馮卉的低調,趕緊打圓場。

    杜鵬程對海歸女博士依然好奇,在葉娜娜面前自然不好提起婚嫁話題,就想問問工資水平之類的敏感問題,但依然不好意思開口,就饒着圈子支吾着:“外企的人工成本是不是比大陸的民企高很多?”

    葉娜娜見杜鵬程對馮卉上一眼下一眼地看個沒完沒了,便不高興地拍打一下杜鵬程的肩膀:“別指望着挖卉卉給你打工!人家跟我不一樣,身價高得你用不起呢!”

    馮卉趕緊敷衍道:“目前,大陸的工資水平也挺高,甚至比我們美資公司高!比如,平安保險公司的總經理,年薪將近1000萬美元!比如,招商銀行的行長,年薪也有200多萬美元!這是我們在美資公司,都不敢想的!”

    杜鵬程笑了:“看來,按照馮小姐的標準,我們大陸的民營企業是絕對用不起美國博士的了!”

    葉娜娜得意地一笑:“曉得了就好!”

    馮卉本想再説什麼,可一見葉娜娜那副矯情的樣子,到嘴邊的話,只得有嚥了回去。

    中午,杜鵬程本想拉兩個80後美女到小區的餐廳去吃。馮卉自然曉得大家一起在家裏做飯顯得關係更緊密的道理,便慫恿葉娜娜和自己一起下櫥做飯。葉娜娜正想表現一下自己近來炒川菜的本事,就欣然同意了。

    不一會兒,餐桌上就擺滿了美食。一邊是經過葉娜娜烹炸的川菜,麻辣而多油;一邊是馮卉做的美式西餐,清淡而富於營養。葉娜娜還按照馮卉的指點調出了五顏六色的雞尾酒。留給杜鵬程的活,只有拿出碗筷並給墨西哥的科羅那啤酒啓封了。

    今天的杜鵬程真是太幸福了,由兩個風格不同的80後美女,做了一頓風格不同但都很時尚的美餐。此時的杜鵬程,面對着不同風格的美食與不同風格的美女,精神頗佳,他以主人的姿態,坐在了餐桌的中間,對一左一右的兩個美女招呼道:“來來,為了我們三個人的第一次相聚,乾杯!”

    葉娜娜見自己的朋友給這個原本沉悶的家帶來了陽光一樣的快樂,也得意地舉杯,先和老公杜鵬程,再跟好友馮卉分別碰了杯,哈哈笑道:“喝,為了我們的快樂!乾杯!”

    馮卉沒説話,分別與杜鵬程和葉娜娜碰杯後,直接把一杯啤酒,喝到了肚子裏。

    杜鵬程看了,眼睛發直地盯着馮卉的臉,試探着問:“馮博士一定海量!?”

    葉娜娜打岔道:“人家卉卉姐就是實在!”

    馮卉用筷子夾了一塊葉娜娜炒的蠟肉,一口吃了進去,裝出傻乎乎的模樣,説:“乾杯嘛?就要幹吶!”説着,又拿起啤酒,分別給葉娜娜和杜鵬程杯子裏倒滿,口齒有一點不利索地説:“來,我敬你們倆,快樂幸福!”説着,又把自己的一杯啤酒,一口氣喝到肚子裏。

    見馮卉這般豪爽,葉娜娜和杜鵬程頗感無奈,杜鵬程也索性一仰脖子,把自己杯子裏的啤酒也一口喝到肚子裏;葉娜娜本沒有酒量,見自己的小姐妹喝了,也只得把自己杯子裏的啤酒一口一口地強嚥下去。

    馮卉又把葉娜娜調製的雞尾酒倒進大家的另一個杯子裏,而後自己也倒了一杯,揚起鵝蛋型的大臉龐,睜着一對單眼皮的大眼睛,説:“剛才,杜總不是問我,外資的工資嗎?我告訴你們吧,PK起來,真的比中國民營企業高挺多!”她看一眼身邊的葉娜娜,“如果娜娜能到我們公司當個翻譯和秘書什麼的,年薪也是10萬美元!”

    杜鵬程詫異了:“是嗎?一個文秘的工資就已經超過我金融公司的老總了!”

    葉娜娜白了杜鵬程一眼:“人家卉卉姐是索撒的助理,年薪沒有20萬美元才怪呢!人家索撒可是世界級的金融大亨,20萬美元就應該是他的一根汗毛!”

    杜鵬程突然警覺起來:“我説,馮小姐,你不是就在美國大蜂基金任職吧?”

    馮卉裝出不經意的樣子:“怎麼?杜總和我們的子公司有業務聯繫嗎?”

    杜鵬程笑了:“我公司的金豐正和你們談合作呢!而且已經把黃海銀行的一些法人股賣給你們大蜂基金了。”

    馮卉做裝出如夢方醒的模樣:“哦,你原來就是通達公司的杜鵬程老闆!娜娜一直沒和我提起過!”

    杜鵬程把自己的一隻手放在葉娜娜纖細的脖根上,挖苦道:“我家娜娜,要是有馮小姐一半的智慧就好了!”

    葉娜娜撅起了小嘴:“你怎麼能讓人家又搞藝術又經商呢!?”

    馮卉乘機追問杜鵬程:“收購您公司股權的事,怎麼沒動靜了?”

    杜鵬程的眼睛直視着馮卉美麗的大眼睛,問:“馮小姐,咱們都是中國人,也是朋友,你能不能開誠佈公的告訴我,大蜂基金對我們公司股權的收購,有沒有欺詐的可能?”

    馮卉爽朗地笑了,而後輕鬆地解釋道:“欺詐是有條件的。比如,如果我們擁有了您的股權,而資金不到位;比如,我們名義上收購,而實際上借用您的殼資源,不付款。所有的欺詐都應該發生在我們後付款的時候。這點,您杜總應該比我門兒清呀!”馮卉有意把後付款的“後”字,説得很重。

    杜鵬程的臉上沒有表情,嘴角上卻有淡淡的笑容:“這麼説,你們大蜂基金可以先預付款?”

    馮卉平靜地微笑着:“收購合同簽字的同時,我們支付收購款,這是比較公平的。”見杜鵬程依然沉思着,馮卉趁熱打鐵道:“中國是社會主義的市場經濟,也是講法制的社會,杜總資金在手,還有什麼可顧慮的?”

    杜鵬程的臉上陰轉晴了,他拿起自己裝滿雞尾酒的杯子,與馮卉的杯子一碰,朗聲説:“馮卉小姐不愧是個博士,話説出來之後,讓人心裏透亮!乾杯!”

    馮卉與杜鵬程再次碰了杯子,而後把杯子中的酒一引而盡,用玩笑的口氣説:“如果出了什麼問題,杜總不是還能找到我嗎?”

    杜鵬程會心地笑了:“好,馮卉小姐是個爽快人。我們一言為定,明天我讓金豐找你們籤合同去!”

    葉娜娜被面前的兩個人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怎麼説着説着你們就做成生意了!”她用一對彷彿永遠睜不開的朦朦朧朧的眼睛,瞧一眼好友馮卉,再看一眼老公杜鵬程,不知所措地高聲問,“怎麼着?我促成了生意吧?我的回扣該從誰哪兒提呀?”

    見葉娜娜這副天真而認真的傻乎乎的模樣,杜鵬程和馮卉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夜,漸漸地安靜下來。

    杜鵬程躺在牀上進入了夢鄉。他做了一個夢,一個非常奇怪的夢。海邊,風吹浪花。是一個宏大的結婚場面,這是誰在結婚啊?原來,是自己。杜鵬程成了一個新郎。杜鵬程再看自己的身邊是一個美麗的新娘。那個新娘一身白色的婚紗,飄逸如雲,像是從天邊走來的凌波仙子。杜鵬程拉着新娘的手,兩個人走進一個豪華的房間。那個房間有一張紅色的玫瑰花牀。那牀,那毯,那被,都是一色的玫瑰圖案。瞬間,杜鵬程和他的新娘彷彿掉入了一朵紅色的玫瑰花中。杜鵬程摟着玫瑰花一樣的新娘,心中一片甜蜜。新娘抬起頭來,是一個迷人的微笑。她不是葉娜娜,也不是才認識的馮卉,竟然是自己的前妻!杜鵬程實在想不到,夢中的陳靜,再一次成了他自己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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