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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序健翔序後記感謝信

    《自序》——從此,她已與我無關

    現在是2007年4月4日凌晨5時56分,北京剛剛結束了春天以來第一場沙塵暴,沙礫把空氣打磨得清朗而乾燥,我伸手去推玻璃窗,手指被靜電輕觸,噼啪作響,但心頭緊縮猶如一串驚雷轟隆滾過。

    這樣一種身體感受在小説裏多次出現,像所謂愛情,表面若無其事行走在大街上,其實內心已經深受重傷。每個人都這樣。

    這是一本愛情小説,或許不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定位她。這些年來唯一知道的事情是,迎着太陽奔跑時永遠看不見自己的影子,只有停下來,回頭見那段陰影,才知道自己曾經幹過什麼。

    就算是對過去的一種紀念吧,那些傷痕藏在不為人所知的地方,假裝是漂亮的文身。

    2003年,昆明,一個叫"駱駝"的酒吧,我突然就想寫一篇關於愛情的小説,但是我並沒有一個完整的故事,我只是在一種模糊的、柔軟的卻異常堅固的狀態裏,每天蠢蠢欲動,卻不得要領。

    我一直在等,一直在等。

    很多的時間就這樣過去,直到有一天我發現,其實我並不是沒有得到故事,而是沒有得到勇氣。當我擁有足夠勇氣的時候,我可以坦然面對過去很多的事情——當然不是全部,因為,那樣代價太大。

    過去的事情,就像我在小説開頭寫的,就像一根刺紮在肉裏,我分明知道它一直就在那裏,卻無法拔出,隱隱作痛,最終化成了肉。

    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之間,到底是相愛,還是相害?愛情就像一把漂亮的刀子,握得越緊,卻傷得越重。

    很多人問我同一個問題:寫這本小説的動機是什麼?

    我每次都問:你無助地等待過某一個人嗎,你曾經苦苦地尋找過嗎,你突然發現一向堅實擁有的東西竟瞬間消失了嗎……每次我都看見他們的眼神里有一絲閃爍,因為我們的答案是一樣的——這不是我的故事,這是人們的故事。

    在感情上,其實我們根本沒有自以為的那麼堅強,我們脆弱得一擊即潰。

    再過二十秒鐘你將要看到的這本小説,當她寫到一半時,我發現她竟不聽我的馭使,故事像獨立擁有生命一樣自由生長着,完全出乎事先的設計。她並不是你想像的那種小説……和愛情一樣,無論男人和女人怎麼精心經營、算計,最後的結果一定不是你想要的那個樣子。

    這就是命,一切都是命。

    現在是2007年4月4日早晨6時23分,我終於結束過去半年來的寫作狀態。一場大火之後,我更喜歡灰燼明暗的感覺,是一種不露聲色的温度。現在我要做的,是像嬰兒一樣輕輕睡去,讓那個故事,自己去發展……

    從此,她已與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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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健翔評為《你是我的敵人》作序:李承鵬只寫足球,可惜了這杆好筆

    大眼終於寫完了他的小説。

    這個傢伙發出寫小説的豪言壯語已經好幾年了也不見作品,以至於我已經對他徹底死心。

    但是就在今年春節剛過的某一天,他卻突然把小説的電子版發到了我的郵箱裏,並且在電話裏説:你一定好好挑挑毛病!!完全不似這斯以往寫完了足球評論之後,與我通電話時慣有的得意洋洋。

    我一口氣把小説讀完,大約用時5個小時。然後給他發了一個短信:你丫的生活可比小説精彩多了啊?!結果這傢伙馬上又回了電話,問:怎麼?是寫得很爛麼?我説:你丫什麼時候變成這樣謙虛謹慎的了?還疑神疑鬼?我説生活永遠都比小説更精彩,難道就意味着你的小説寫得很爛嗎?

    他馬上會意,於是兩個人在電話裏同時放肆的狂笑。

    好幾年前我曾經説過這樣一句評價大眼的話:光寫寫足球評論,可惜了這杆好筆。

    今天,這部小説,他的處女作小説,會博得很多人對這句評論的贊同,因為大眼的文字的確很好,而且,故事也講的很好,頗有催人淚下的威力。當然,也肯定會有人跳出來罵街,而且必定把我和他“捆綁銷售”,一起消遣了。因為舉凡愛情故事,無非那些情節那些橋斷那些眼淚那些巧合。似曾相識不是大眼的錯,是生活的本質;依舊能動人卻是作者的本事,不是庸人的作為。

    就在昨天,大眼威脅我説,如果不好好地給他的小説寫點捧場的話,就到處胡説我就是小説主人公的原型。我説,這樣的威脅已經不起作用,除非你拿了錄像帶來才夠驚爆。於是兩個人又狂笑。其實我們都很清楚,小説就是小説,對號入座的人最傻。

    忘記這本書的作者,忘記李承鵬是個著名足球評論員,帶着平時平常讀書看小説的心情來讀這本書,然後給出你的評價。

    我們的社會里有一些人,因為自己的能力有限,甚至連作夢的能力也萎縮了,於是很看不慣別人的角色變化和多種嘗試。對大眼的非議一定會有這樣貌似強大的理論:你一個足球記者,寫什麼小説啊?你會麼?你還是老老實實寫你的球評去吧?

    讓想像力飛翔,這樣的人大約不知道,海明威也不是從小就學文學創作的,中戲編導戲畢業的也未必都能寫出好劇本來,齊白石大師原來是個木匠。以大眼的脾氣,像我這樣跟他們説話都是對牛彈琴純粹多餘,讓他們看着別人活得精彩活得自在,想嘗試什麼就可以放手去做,而且還有市場價值有人買單,才是對他們最好的回答————嘿嘿,有本事你也來一個給我們看看?有人給你掏錢捧場嗎?別自己掏腰包再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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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記》——我只是想講一個每個人內心都隱藏的柔軟狀態·兼感謝信

    這不是一本一氣呵成的小説,從2005年的某一天至2007年正月初八,寫寫停停,停停寫寫,像一次漂泊的旅行。

    最後一版的寫作於2007年1月4日開始,那天從上海飛回北京時,李尋歡在寒風中向我告別,有點戲謔:“你肯定行的,我以後還要指望你幫我掙錢……”回來後,趴在電腦前奮戰一個多月,每日主要以聯華超市的饅頭和老乾媽辣醬為食,唯一的解乏方法就是看兩集《武林外傳》。寫作《你是我的敵人》這樣細膩憂傷的故事,是應該以郭芙蓉、秀才、佟湘玉們作為解藥的,否則會很神傷。

    在此謝謝寧財神、尚敬及各位主演,有機會請你們喝酒。

    然後回到成都過年,在這個温潤而包容的城市裏寫完小説的第四和第五部份,除夕那晚,我坐在書房裏聽到窗外如天雷般的鞭炮聲,硫磺的味道從縫隙中擠進來刺激着鼻粘膜,我在一種黯然而興奮的狀態下寫作着,那天晚上好像正寫到“楊一”孤獨地走在雪山腳下的部份,突然猶入化境。我的書房供着佛像和從西藏請來的“唐卡”,我覺得佛、菩薩、飛天們都活躍起來,眼睛栩栩如生……媽媽在外屋催促我的聲音傳來:快來吃年飯。老人家一直不太清楚我這一年來在幹什麼,她只是看到我一直在寫,一直在寫,嘆息着、開心着、偶爾還流過淚。

    我得感謝這位偉大的女人,她教會了我很多,這個前部隊文藝女兵,年輕時很漂亮,但感情上一直不順,一度活得很悽苦,可她一直堅持獨自把我撫養長大,像最後一個戰士堅守着陣地。小説裏有她的影子,我還記得,當年她總愛拿一把梳子給我梳頭(我小時候留長髮),説:“兒子,長大一定要有出息”。

    一本小説的出生總要感謝很多人,這本小説其實只是講每個人都內心都隱藏着的柔軟的狀態,每個人的故事都會不同,但狀態是似曾相識的。感謝發生過情感故事的人們,我們只是因為這些故事,才能證明我們曾經很好地活過,而不是其它。

    小説的緣起其實很早,在2003年非典前:

    有個晚上,我坐在昆明一家叫“駱駝酒吧”的木屋子裏喝酒,我注意到旁邊有一羣漂亮得讓人震撼的東歐姑娘……一會兒,一個高大的男人從她們中間起身向我走來,他説:你不記得我了嗎?我叫澤朗王青。我突然想起這是我在十年前我的一位藏族好友。十年前他很帥,就像後來“好男兒”的蒲巴甲那樣的陽光帥哥,不過十年後,他已發福,但面部刀刻般峻峭。

    我們開始不停地喝着酒,我知道那羣東歐姑娘是來自吉爾吉斯坦的一羣舞蹈演員,我也知道澤朗王青已從電台辭職開了一家叫《瑪吉阿米》的藏餐館,在北京、昆明、拉薩非常出名。

    那天晚上,酒酣處,他給我講了一個很傳奇的愛情故事,他希望我有一天能把它寫下來,我説“行”……但我一直沒有動筆,因為他講述的只是一個動人的片段而不是完整的故事,我一直在尋找更大的框架把它楔進去,後來,我把這個片段安在小説結尾,但它又算得上真正的緣起。

    然後2005年結束,然後一場大火結束,我終於開始在忽明忽暗的爐膛中清理故事的頭緒。

    我寫了四萬字,然後把它刪掉,因為我無法駕馭故事,故事卻駕馭了我;然後是2006年的世界盃,繁重的足球評論讓我根本無法暇顧小説創作,我必須有一個完全自我的狀態。世界盃後,我去了一趟普吉島,不小心割傷的腳趾,整整掉了一小塊肉,鮮血流滿了碎石鋪就的碼頭,我奮力跳進了大海,希望更大的疼痛能夠刺激我找到靈感,海水像刀子一樣刺進我的皮膚,我哇地大叫,但那一刻,我知道我找到了。

    感謝兩位漂亮的姑娘:來自軍藝舞蹈系的吳熙,表演專業的楊靜——你們向我講述的“非典”期間鐵柵欄兩側的故事很浪漫,比韓劇還浪漫,我寫的那段隔着鐵柵欄打羽毛球的故事沒有辱沒當時的場景吧,還有那兩排樹,和像樹一樣相對聊天的男生女生,還有盒飯,還有小馬紮……羽毛球比賽那天我改寫成了雨天,軍藝女生樓道里的場景是我想像的,那些風和那些樹也是我想像的,不知以上是否真實?吳熙小妹,代我感謝來自中戲的帥哥楊德民,他給我講述的那個小片段我會寫成一個幽默的愛情小故事的,另,你倆現在好嗎?你還喜歡對他頤指氣使嗎?我還要感謝董路先生,雖然你沒有把非典期間軍藝門口聊天提供更多細節,但一字已可成師,何況你還鼓勱我“堅持寫下去,只要寫出來自己的真愛感受就好”,這對有點完美主義毛病的我有着不可忽視的鼓舞作用,再次感謝。

    我必須感謝黃健翔,初稿傳給你後,你給我提出來關於對話不要太“的瑟”的意風很寶貴,沒有想到以説為主的你居然對文字還有這樣的見地,也許你的生活經歷讓你取得這樣的真知灼見吧,你我都是“北漂”,各種艱辛唯有自知。另,感謝你的她,她避免了我在舞蹈術語上一個錯誤,我差點就弄成了體操了。

    感謝魏羣,你的俠氣很對我口味,很多人會在趙烈身上看到你的影子,哪天回成都喝酒;感謝“棋哥”,前年秋天你讓我去大沙漠玩越野出了車禍,禍兮福所倚,我的脖子差點斷掉,幸好你的提醒。這一段個人經歷也被寫到小説裏蘇陽的身上;感謝我供職的第一家報社和前空軍轟炸機飛行員“泰哥”,讓我有機會寫出那個跳傘的故事,真實得像一把刀……

    感謝大連美女呂明然,作為一個幾乎閲遍所有現代言情小説的時尚女性,你的表揚給我莫大信心,你的批評也讓我茅塞頓開,以後的小説,我會把你當成出版前的最好審閲者;感謝劉曉新和足球報,能一直鼓舞我寫下去,英國有一流足球評論員兼一流暢銷小説家集於一身的例子出現,也許,我們正在試圖接近這個例子。

    這是一篇後記,也是一篇感恩的信,感謝你們的事情,感謝我自己的故事——最後,讓我們共同感謝生活,它是最值得去感謝的。

    想來,好久沒去成都龍泉後山的“石經寺”了,它是想像中的“鮮花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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