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克法官説:“先生們,陪審團和被告均已到庭,我認為符合法律規定。”
“符合法律規定。”梅森説。
“辯護律師繼續發言。”
“如果法庭同意。”梅森説,“我想向控方的證人再提幾個問題,因為有件事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反對。”漢米爾頓-伯格説,“控方已經停止對本案的辯論,就控方而言,提供證據結束了。”
“哪位證人?”德克法官問梅森。
“伊娃-埃勒厄特。”梅森説。
“同意辯方建議,本案的辯論重新開始。伊娃-埃勒厄特回到證人席接受詢問。”德克法官做出裁決。
伊娃-埃勒厄特又被請回到證人席上。梅森看了看手錶,很快地算了一下時間。
伊娃-埃勒厄特模仿着電影裏證人的動作坐到證人席上。
梅森説:“我再提一兩個問題,埃勒厄特小姐。你為加文先生工作前,有秘書工作經驗嗎?”
“我反對,辯方的提問與本案無關。”漢米爾頓-伯格説。
“反對有效。”德克法官説。
“替加文先生開支票付帳是你秘書工作的一部分吧?”
“是的。”
“通常你先把付帳的支票用打字機打好,然後請加文先生簽字,是嗎?”
“是的,先生。”
“你怎樣審核帳款?”梅森問。
“反對,辯方的提問與本案無關。”漢米爾頓-伯格説。
“反對有效。”德克法官厲聲説。
“你為加文先生工作期間,開出了幾張支票並取得了加文先生的簽字。這幾張支票總計金額有幾千美元,是付給查塔姆街1397號的阿克梅電氣和水暖維修公司和查塔姆街1397號的尤里卡聯合翻修公司的。而實際上,這兩家公司根本就不存在,加文先生也從沒有向他們發出過定單。難道這些不是事實嗎?”
“等等!等等!”漢米爾頓-伯格大喊道,“大人,這與本案毫無關係。”
德克法官摸了摸下巴。“乍看起來似乎的確是和本案無關。”他説,“除非辯方律師能讓法庭確信他的問題並不帶有任何的偏見。”
“我下一個問題,”梅森説,“是要問證人寄這些帳單來的那個人是否與證人一起策劃了一個陰謀。因為害怕罪行敗露,證人對她的前僱主加文先生持有偏見和成見。”
德克法官皺起眉毛。“我想我打算準許這幾個問題,”他説,“依據法律原則,與案件無關的證據不應引入審判中,但我們須看一眼這位證人的面目表情,就知道……”
伊娃-埃勒厄特打斷法官的話:“大人,我向你發誓我一分也沒得到。卡塞爾曼先生答應……”她停住了。
“接着講。”德克法官説。
“我認為不應該允許她主動陳述。”漢米爾頓-伯格説,“這是一個法律原則問題。辯方律師利用道聽途説的事情來抵毀證人,證人的證詞是不容置疑的,證人作證的事實是無可爭辯的。”
“到目前為止是無可爭辯,”德克法官説,“但辯方律師還沒有陳述辯辭,請證人穩定一下情緒。你提到卡塞爾曼先生的名字,埃勒厄特小姐。”
伊娃-埃勒厄特哭了起來:“他答應新汽車旅店建好後讓我當專業演員。他撒謊,沒有履行諾言。他答應讓我組織旅館裏的文娛表演……”
法庭的門被人打開了。瑪麗-巴洛顯然就要臨產了,手裏拿着一個紙包,順着過道緩緩往前挪動。
德克法官、陪審團、在場觀眾的目光都投向了她。
瑪麗-巴洛走到紅木欄杆前,欄杆把辯護律師和法庭分隔開,伸手將那包東西遞給佩裏-梅森。
他慢慢地、演戲般地撕開包東西的紙,取出幾條帶血的毛巾。
“伊娃,”他説,“你開槍打死喬治-卡塞爾曼後,用毛巾擦掉血跡並把毛巾放進包裏。你把毛巾藏在加文辦公室的一個文件櫃裏。然後你趁加文洗澡時,把保險櫃裏的手槍,也就是你殺人用的那支,和加文槍套裏的那支調了個兒。你把槍套裏的那支槍放回了保險櫃中,是吧?”
伊娃-埃勒厄特站了起來,接着又跌坐在證人席的椅子裏。
“我是出於自衞。”她抽泣着説,“當我瞭解到他的所作所為,我……我……”
“等等!等等!”漢米爾頓-伯格大叫道,“整個事件似乎反覆演練,精心安排的,目的在於讓陪審團大吃一驚。”
梅森重新又坐在了辯護席上,朝漢米爾頓-伯格咧嘴笑了笑。
“我的話完了,伯格先生。”他説,“如果你敢這樣做的話,請停止對本案的辯論。辯方不再提供新的證據。”
“你沒有問題要問證人了嗎?”德克法官不相信地問。
“沒有了,大人。”梅森説。
漢米爾頓-伯格猶豫不決地坐了片刻。“我請求休庭30分鐘。”他説,“控方可能要……”
“你還有什麼問題要問證人嗎?”德克法官問。
“沒有了,大人。”
德克法官瞥了一眼佩裏-梅森:“辯方律師反對地方檢察官提議休庭30分鐘嗎?”
“辯方反對。”梅森説,“辯方不打算提供新的證據,我想現在就開始辯論,這樣今天下午陪審團可以投票表決。”
“很好。”德克法官説,“主控官先生,請繼續你的發言。”
“我的發言完了,我已經停止對本案的辯論。”
“辯方不打算提供新的證據。”佩裏-梅森説。
德克法官瞧了瞧伊娃-埃勒厄特。“儘管情況非同尋常,法庭還是不想就這樣了結此案。埃勒厄特小姐,是你殺了喬治-卡塞爾曼嗎?”
“我朝他開了槍。”她説,“我從加文先生的保險櫃中取出手槍,本來是想嚇唬他的。當時他掐住我的喉嚨,我的脖子都快給扭斷了。周圍的一切都變黑了,我聽到‘轟’的一聲……隨後我又能呼吸了。”
“你是拿着哪支槍去嚇唬他的?”
“當天下午我從加文先生保險櫃中取出的那支。”
“你怎麼處理那支槍的?”
“趁加文先生洗澡時我把它放進了槍套裏,然後把原來槍套裏的那支槍放進了保險櫃中。”
德克法官皺起眉,考慮了一會兒。“法庭休庭60分鐘。”他説,“考慮到這位證人是控方要求出庭的,似乎控方是作繭自縛。”
“大人。”漢米爾頓-伯格説,“在搞清楚中午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之前,我們不認為自己是作繭自縛。我們想知道證人受到了什麼樣的引誘,還想知道這出騙人的鬼把戲是怎麼設計出來的。”
“法庭對你個人的感受沒有興趣。”德克法官説,“法庭感興趣的是維護正義。本案情況非常特別,法庭將休庭1小時。1小時後,法庭將請陪審團就被告是否有罪做出判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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