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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卧龍鳳雛

    這天晚上,周瑜正夜坐帳中,忽見黃蓋來,周瑜道:“將軍至此,是否有良謀相告。”黃蓋微笑不語,周瑜醒悟,即屏退左右,與黃蓋密議一番,未了,只見黃蓋慨然答應,周瑜向他拜謝道:“有你相助,江東萬民幸甚。”

    第二日,周瑜嗚鼓聚諸將於帳下,孔明亦被請來,屬甘寧前部的蔡和、蔡中二人,亦準其列席。

    周瑜向眾將訓令道:“曹操引百萬之眾,連營五百里,非一日可破,令你等各帶三個月糧草,準備抵抗。”

    周瑜話音剛落,黃蓋便一躍而出,大聲道:“曹軍勢大,莫説三個月,便有三十個月糧草也不濟事,我看此月能破便破,若不能於月內破曹,則只可依張昭之計,棄甲息戈,北面降曹算了。”

    周瑜一聽,勃然大怒,厲聲道:“我奉主公之命,督兵破曹,有言降者斬,軍令已出,你敢言降,擾亂軍心,若不斬你,何以服眾。”説罷,令軍士速斬黃蓋來報。

    黃蓋亦大怒道:“我自跟隨孫大將軍至今,為孫家效力三世,縱橫天下,哪有你在。”

    周瑜更怒,喝令速斬,甘寧上前勸道:“黃蓋乃東吳宿將,望都督怒其失言之罪。”

    周瑜喝道:“你也敢多言?亂我軍法!來人,將他亂棒打出。”軍士果然亂棍將甘寧打了出去。

    眾將官見狀,皆跪下告道:“黃蓋罪當誅斬,但未戰先斬大將,于軍心不利,望都督寬恕,暫且放下,待破曹之日,再斬未遲。”

    周瑜見眾將再三求情,這才恨恨説道:“我若不看眾將官顏面,今日必斬你人頭!死罪可免,活罪難饒!來人,將他重打一百軍杖。”

    眾官又告免,周瑜大怒,推翻案桌,喝令速行刑,軍士不敢違抗,只得將黃蓋推翻在地,揮軍棍痛打起來。打了五十軍棍,黃蓋已鮮血淋漓了。眾將軍再苦苦求情,周瑜這才戟指罵道:“你敢輕我法度!今日暫記下五十軍棍,再有怠慢,先打後斬,絕不饒擔”周瑜喝罷,餘恨未息,咬牙切齒的退人後帳去了。

    眾人扶起黃蓋,人人均見黃蓋被打得皮開肉綻,鮮血淋漓,慘不忍睹,扶歸他的寨營,黃蓋痛得昏死數次,軍中無人不知,皆認周瑜用刑過重。

    魯肅與黃蓋的交情亦甚厚,他去探望,忍不住落淚,又不敢去責怪周瑜,只好又到江邊找孔明訴詳荊魯肅怪孔明道:“今日黃蓋受刑,他堅決主戰之人,才促成孫、劉聯盟,我等今日不好説話,但先生是客,怎亦不開口替他求情?”

    孔明微笑道:“子敬欺我也。”

    魯肅一怔道:“我自與先生渡江以來,無一事相欺,先生何出此言”孔明笑道:“子敬忠厚,自然不知公瑾今日毒打黃蓋之事的實情,此乃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之苦肉計也!我又如何勸他?”魯肅一聽,才恍然而悟。

    臨走,孔明又吩咐理肅道:“不用苦肉計,如何能令曹操相信?如今必令黃蓋前去求降,事先卻教蔡中、蔡和二人報訊曹操,但子敬幸勿向公瑾直言,只説我亦埋怨公瑾用刑過重便是。”

    魯肅回到中軍帳,周瑜已神色泰然而坐,見魯肅進帳,便邀他入帳。魯肅道:“今日何故如此因小事動怒?”

    周瑜微笑道:“諸將埋怨我麼?”

    魯肅道:“雖未出聲埋怨,但心中皆不安也。”

    周瑜道:“那孔明又如何認為呢?”

    魯肅道:“他也在埋怨都督用刑過重。”

    周瑜一聽,呵呵笑道:“今回連孔明亦瞞住了。”魯肅忙問為什麼?周瑜道:“今日痛打黃蓋,乃我與黃蓋的苦肉計埃如此方能瞞過曹操,黃蓋好去作詐,我破曹之計就可成功了。

    魯肅一聽,才完全明白,心中不由暗贊孔明高見,只是不敢再告知周瑜,以免二人又生枝節。

    第二日的深夜,江東黃蓋的水寨,駛出一般快船,直向三江口北面的曹軍水寨疾航。

    不一會,快船便抵達曹軍水寨。怏船上有一位作漁翁打扮的人,被曹軍巡江兵士捉拿,帶去見曹操。這人原來便是黃蓋的參謀闞澤,極有膽識。他進入中軍帳,只燈火通明,曹操正在案後端坐,一見便沉聲道:“你既是東吳參謀,來此何事?”

    闞澤卻在身上掏出一封密函,呈上曹操,道:“黃蓋乃東吳三世大將,卻被周瑜因忌恨無故毒打,心中憤恨,欲來投降以雪此奇恥大辱,他有傷在身,不便行走,特託我向丞相送書來也。”

    曹操閲罷黃蓋的請降書函,又反覆再看了十次八次,忽地拍桌怒道:“黃蓋用苦肉計,令你來下詐降書!你以為我不知嗎?”説罷,喝左右推闞澤出去斬了。

    軍士一擁而上,欲闞澤出帳斬首。闞澤渾然不懼,不但毫不求饒,反而仰天大笑,狀甚感慨。

    曹操見狀,疑心又起,厲聲道:“你還笑什麼?”

    闞澤道:“我不笑你,只笑黃蓋空負一腔誠意,卻不帶眼識人埃”曹操道:“我如何不識人?”

    闞澤道:“要殺便殺好了,何必多問。”

    曹操道:“我深知奸偽之道,你這條計,瞞別人可以,豈能瞞我?”

    闞澤道:“我等如何用計?”

    曹操冷笑道:“我説出來,教你死而無怨!黃蓋既然有心降我,為何書上不約定時日?這分明是其心不誠,教你前來詐降。”

    闞澤一聽,又仰大大笑,曹操被他笑得疑心更重,怒道:“你的破綻已被我識破,還敢笑麼?”

    闞澤停住不笑,轉而肅然説道:“丞相豈不聞‘背主之約,不可定期’兵法麼?若約定日期,屆時卻不能動手,新主又不來接應,事必泄漏,因此只能尋機而行,方可成事,你不明此理,枉殺好人,我為何不笑?”

    曹操一聽,沉吟不語,他的疑心似被闞澤肅然罵去一半,但仍存一半,一時間難於決斷。

    闞澤心中亦開始有點忐忑不安了。

    就在此時,有人入帳,在曹操耳邊悄語一句,又呈上一封書函。曹操立刻拆開細閲,神色逐漸舒緩,轉而欣然自得了。

    闞澤暗道:“這必是詐降的蔡和、蔡中二人,有密函送到,報知東吳軍中發生的動態了。”

    果然曹操閲罷書函,就連其餘的一半疑心亦打消了,離座下階親自替闞澤鬆綁,日中道:“我國東吳有孔明、周瑜聯合為謀,不得不防,誤犯尊駕,請勿介懷,你二人建此大功,日後受封,必在眾人之上。”

    闞澤知曹操已入局,仍道:“我等非為封賞而來,實乃應天順勢,以助漢室一統而已。”

    曹操大喜,吩咐置酒款待闞澤,席間,曹操又對闞澤道:“請先生再回江東,與黃蓋約定,若打算出降,先報訊來,我當以兵接應。”

    闞澤答應了,曹操又賜大批金帛,闞澤卻一概不受,只説尚未建功,不敢收此大禮,當晚,闞澤又駕快船返回江東。

    不久,在甘寧水寨的蔡和、蔡中二人,又説動甘寧,答應降曹,蔡和、蔡中見立此大功,又連忙寫信去給曹操,報知喜訊。

    曹操接蔡和、蔡中二人密函,心中又驚又喜又疑,接而又有黃蓋的書函送到,説現下未能尋到機會,不久但見有戰船上插青牙旗的,便是他來降的訊號。

    曹操連接兩封密函,心中驚喜交集,疑心又起,連忙召集眾謀士商議,如何證實黃蓋、甘寧二人是否真降。

    座中蔣於正為前次入東吳之事惴惴不安,此時見有機會將功補過,便連忙道:“我願再去江東探聽虛實,誓死探悉實情,回報丞相。”

    曹操大喜,當即令蔣於即日啓程,駕船赴三江口東吳水寨而去。

    此時,在長江三江口長江與漢水交匯之處一帶數百里地域,戰雲密佈,驚世大戰一觸即發。

    一面是長江北岸的烏林山,山上是曹操連營數百里的陸寨,山下長江江面,是曹操的龐大水寨,以及數百艘戰船、戰艦、兵力達二十萬,再加上漢水西面,鎮守樊城、襄陽一帶的曹洪大軍,曹操用以南攻的部隊水陸大軍,便約達八十萬。

    八十萬大軍,展開一個扇形之網,罩向荊州東部的江夏、夏口,以及江東六郡八十一州。曹操的中軍大營,有時設於烏林山上,有時又移到山下的江邊水寨。

    另一面是長江南岸的赤壁山,在聳於江邊的峭壁下面,是東吳軍的水寨,以及百餘艘戰船,戰船比曹操的戰艦細小,但速度卻比曹軍快,東吳水軍統帥是周瑜,此時他統率隔江與曹操對峙的兵力只有三萬餘人,相較於曹軍,兵力十分懸殊,但在保家衞國有激勵下,軍心卻十分堅穩,戰意亦十分高昂。

    再一面是扼守鄂州東長江南岸的樊口的劉備、劉琦軍。

    劉備與劉琦合計的兵力只得二萬餘人,戰船僅得三十餘艘。

    劉備抗曹的司令部便設在樊口,與三江口東面的赤壁山的東吳大軍相隔五十里,與三江口北岸的烏林山曹操大軍相距亦僅數十里。

    長江三江口一帶數百里的地域上,北面是烏林的曹操大軍,東面是赤壁的周瑜水軍,南面則是最弱的樊口劉備軍。

    一強一弱,隔了一道大江,虎虎相對,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猶如箭在弦上,一觸即發。

    這一場大戰,於曹操而言,是急欲吞併天下之戰,對孫權的東吳而言,則是保家衞國的艱苦抗戰;而對劉備來説,卻是一場事關自身之生死存亡的哀兵之戰。曹操得意洋洋、傲視天下;孫權力保國衞家,苦苦抗爭;劉備已再無退路,決心以哀兵一戰,以求生存。

    此時此刻,三分天下的天機大勢,其演進的勢格,更是顯得非常的神秘奧妙。大機大勢到底如何變,未到最後的一刻,似乎仍然是一個無人可以破解的驚世疑迷。

    而就在此時此刻,在長江東岸赤壁山東吳水寨峭壁下的一隻小舟上面,出身於天機門的一代天機傳人諸葛孔明,便正在舟中,與他的師妹雕雪密語目下所慮的天機大勢。

    雕雪秀眉輕皺,悄聲道:“師兄啊師兄,你所推斷的天下三分天機大勢,當真會如此嗎?”

    孔明微笑道:“師妹為何有此疑惑?”

    雕雪微嘆口氣,道:“師兄雖有驚天緯地,施乾轉坤之能,助東吳軍連番小勝,但曹操兵勢浩大,所受挫折難損其根基之氣。曹操只要下定決心,揮軍南攻,路踐夷平啊!屆時剩下樊口劉將軍的二萬餘兵力,又如何抵抗曹操的百萬大軍?

    孫權、劉備兩雄若去,則天下便盡歸曹操手了,這又何來天下三分呢?”

    孔明微笑,亦輕聲道:“表面看來,曹操軍力強大,不可一世,而孫權、劉備,兵力與曹操相較,亦十分懸殊,而此種態勢固然可令孫、劉二家惶懾,但亦可令曹操狂妄自大;孫、劉面對強敵,因而促成兩家聯合,於樊口與赤壁之間形成犄角之勢,曹操攻左須防右,攻右須防左,他的二十萬大軍,便被逼分兵而削弱過半了。再者曹操因處強勢,狂妄自大,競冒險輕進,致令其初戰而敗;初敗之後,又心生疑慮,當進不進,猶豫不決,犯了兵家大忌,取勝之機,又已失其半,赤壁之戰,尚未知鹿死誰手呢。”

    雕雪奇道:“此戰既關乎三家鼎立大勢,但又未知誰勝誰負,那又如何判斷天下三分之勢?”

    孔明一聽,沉吟不語,在這一點上,似乎就連他亦感疑慮。好一會,孔明才微嘆口氣,道:“此微妙之勢,我亦正感憂慮也。”

    雕雪不由吃了一驚,因為她跟隨這位師哥多年,直至此時此刻,才第一次在他口中聽到憂慮二字,她不由忙道:“師兄憂慮什麼?”

    孔明沉吟道:“我雖然已定下破曹戰略大計,直到目下為止,孫、劉二家亦能緊密配合,戰略態勢的發展,方才變得有利於我軍。但在破曹的戰術具體實施上,仍有甚大難題,極待克服也,例如我與周瑜,雖定下用火破曹,但水上不比陸上,船在江上,遊動性極強,一船起火,另一船大可速避,如此則其破壞能力、摧毀曹操的軍力作用,便十分有限了,而這一擊若無法一舉中的,則曹軍極易恢復元氣,再集中軍力,先陷江東或樊口,則孫、劉兩軍,同告危矣。”

    雕雪一聽,不由低聲驚叫道:“是啊,若一擊不中,則接下便決再無機會啦,但戰船在曹操手上,怎令他將船固定不動,任人火攻,這豈非痴人説夢?”

    孔明耳際忽聞雕雪口中“將船固定不動”幾字,眼神突地一亮,一個奇思妙想立刻在他腦際掠過,他正要再説什麼。

    就在此時,一道紫色光華,突地從小舟的南面升起,灼灼耀於天際,十分奪目。

    孔明凝視南面,忽地喃喃説道:“紫光起處,必隱有貴異之人,這與天下三分大勢又有何關係呢?”孔明心念電轉,便再也安坐不下,一躍而起道:“走吧!師妹欲知天機大勢如何演進,便隨我先行夜探這紫光出處也。”

    孔明説時,身形已一掠而起,快如閃電,便已越船窗而出。雕雪一見,心中不由大樂,暗道師哥這段時日,身負絕世武功而深藏不露,今晚終於忍不住要施展出來了。她料想此行必有一番情趣,怎會怠慢,當下嬌俏身形一縱,亦隨後越窗而出。

    孔明和雕雪二人,沿江邊赤壁山腳,掠向南面,繞過赤壁山,突見一座山峯,聳立於江水之畔,原來是赤壁山南的屏三,因位於赤壁山的南面,因此又稱為南屏山。

    孔明和雕雪掠抵南屏巔,孔明略一駐足,但見南屏山下,長江浩瀚,月色迷波,十分幽雅。心中不由一動,暗道:“此山不愧為江東第一觀天台也。他心中若有所思,身形再起,又向南屏山相鄰的一座山峯掠去。

    在月色之中,雕雪但見此山形如一座巨巢,巢中更有一隻巨鳳卧宿。她不由格格笑道:“這又是一座鳳凰山埃”她一面笑着,身形卻不慢,緊隨孔明,颶颶地掠上山峯。

    掠抵山巔一看,只見在山下望見的巢中之風山勢,原來是一座巨石,其形似鸞似鳳,但四周草木不多,猶如鸞鳳羽毛未豐,雕雪一見,不由又格格笑道:“此峯雖形似鳳凰,但可惜羽毛未豐,因此只可稱為‘雛鳳山’……師兄,雕雪所判,是也不是?”

    孔明一聽,心中不由又一動,暗道:“我聽師父提及,他尚有一位師弟,出山之後,便一直不知所蹤,後來又聽説這位師弟在江東地域,收授了一位傳人,姓龐名統,字士元,盡得天機門的真傳,外號‘鳳雛先生’,與我的‘卧龍先生’相映成趣,又坐落於江東,莫非與這位鳳雛師弟有所淵源嗎?”

    孔明心念電轉,便毫不猶豫,依判定的紫色起處方位,展開身形,飛掠而去。雕雪心中大奇,暗道:我這師哥怎的了。

    怎地乍聞“雛鳳山”之名,便如飛的掠去?莫非他真的發現了一隻活雛鳳麼?她心中驚喜,於是亦連忙跟隨掠去。

    雕雪緊隨孔明身後,向雛鳳山東面掠行了一段,忽見走在前面的孔明身形猛地一頓。雕雪正感奇怪,定睛一看,但見在月色之下,竹林從中,露出一以石為頂的屋子。隨即又有一聲低吟傳了出來:“一睡夢方酣,不覺大夢醒,辛苦走一遭,何日返家來?書僮啊,外面有奇人駕臨矣,可出而迎之。”

    雕雪心中又奇又好笑,暗道:這又是第二個“三顧茅盧訪卧龍”的故事了,但見孔明凝立不動,她也不敢魯莽,在後面靜立不動。

    不一會,但竹林石屋之中,走出一位青年男子,年約二十多,以及一位小書僮,青年男子走近了,在月色下,雕雪但見此人濃眉掀鼻,黑麪短鬚,容貌十分古怪,甚至幾近醜陋。雕雪一見,心中便不喜歡,暗道:此人若與我師哥諸葛孔明相比,那簡直是一輪明月與螢火相遇了,他又怎會是師哥辛苦追尋的紫光兆蹤?

    不料此時孔明卻大步走上前去,先向古怪男子拱手道:“若我所料不錯,這位必定是鳳雛先生了?”

    古怪男子微一怔,隨又呵呵笑道:“我在此山已潛隱多年,閣下為甚竟可直呼我名號?”

    孔明欣然一笑道:“閣下有百丈辨形音之能,又隱居於雛鳳山,我剛才又見紫光於此地升起,乃貴而異之兆,因此便足判閣下是風雛先生了。”孔明一頓,又道:“我不但知閣下是鳳雛先生,且更知閣下源出天機之門,乃江東人氏,姓龐名統,字士元呢。”

    此時雕雪靜立孔明的身側,心中卻不由又好氣又好笑,暗道:師兄在這古怪男子面前,滔滔而言,胡亂猜測,只怕將他激怒了。

    不料雕雪心念未了,那古怪男子已呵呵笑道:“了不得!

    但閣下還知我什麼來歷?”

    孔明一聽,便知自己的判斷確然無誤了,他不由欣然笑道:“好極了,果然如此,那閣下自然便是一代天機隱俠龐德公已失散十多年的侄兒也。”

    孔明話音未落,那古怪男子——龐統目中慧光一閃,卻已笑道:“既然如此,那閣下必是我的伯父龐德公的高徒卧龍先生——諸葛孔明瞭。”

    兩人一番答話,可把雕雪弄得一陣發呆,暗道:這是怎的了?怎地連此人也成了占卜大師了,不然他為甚亦能一口道出師兄的名號來歷?

    原來龐統果然是龐德公的侄兒,在龐統十三歲時,他曾欲拜龐德公為師,但龐德公卻不知怎地,竟一口拒絕了,龐統一氣之下,便獨自離開蜆山,不知流落到何處去廠。又過了幾年,龐德公這才獲悉,龐統竟誤打誤撞,拜了龐德公一別數十載的空靈師弟天隱真人為師,龐德公知悉後,不知怎的,竟仰天長嘆道:“我侄身入天機之門,果然註定龐氏一脈從此絕後矣。”

    後來,龐德公才向孔明透露此事。原來他早就判斷龐統命途乖滯,且壽數短促,不宜再受天機玄學的衝擊,否則必定中途矢折。因此他才決然的拒絕收龐統為徒,打算安排他在山林中靜修,以保龐統壽數。不料龐統的運命不以人謀為轉移,終究投入天機門下,龐德公曾為此而嗟嘆不已。孔明當時便慨然允日後但遇見龐統,必竭盡全力,保他的壽數避過玄關之劫。

    此時,兩人的身份來歷均已互通。按輩份,孔明是龐統的師兄,而龐統便是孔明的同門師弟了。當雕雪明白這一切後,她心中不由又好笑又好氣,暗道:我天機門到底尚有多少藏龍卧虎隱伏呢?她雖然不喜歡龐統的形貌,但他到底是她的二師兄、而且他的才智也似乎不在孔明之下,雕雪心中不由也有點敬服了。

    雕雪在孔明的引介下,上前拜見二師兄龐統。龐統見雕雪有閉月羞花之容,又目視孔明一眼,不由呵呵笑道:“我明白伯父拒絕收我為徒的原因了!他除想保存我龐氏血脈之外,他喜歡的傳人,只怕均是像師兄、師妹一般的金童玉女呢……呵呵。”龐統笑得有點酸澀,心中顯然對龐德公之怨氣未息。

    孔明見狀,正欲安撫龐統,龐統卻又呵呵笑道:“師兄不必如此婆媽多言,我今晚幸遇師兄、師妹,十分高興,歡喜還來不及呢,我亦自知運命,怎會抱怨?呵呵,今晚我等天機門傳人終於聚首一堂,我高興極了!快清進屋內,我雖貧困山居,好亦存了一瓶佳釀,可與師兄、師妹痛飲一番呢。”

    孔明一聽,他深知龐統脾性高做,絕非三言兩語可化解他心中的積怨,便不再多言,欣然道:“如此好極!我亦正好有事求教師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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