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鼕鼕剛走入估衣鋪門內,老闆立即衝出來行禮道:“恭迎大爺!”
“別客氣!幫我挑兩套女衫吧!”
“是不是方才和大爺在一起的那位姑娘欲購買呀?”
“不錯!你方才瞧見我和她啦?”
“是的!大爺器宇軒昂,人中之龍,行經之處,霞光隱射,小的有幸目睹,實乃天大鴻福也!”
“哇操!夠啦!我快醉啦!挑裙吧!”
“是!馬上來!”
沒多久,他已經在櫃上擺妥六套衫裙及自動報價。
“這六套衫裙皆合身嗎?”
“相去不遠!不過,小的若眼力未退,這兩套綢緞較合身!”
“好!包妥!”
“是!大爺,您要不要替她挑些貼身衣褲呀?小號不但尺碼齊全,而且手工精細,保證物美價廉!”
“你挺會作生意哩!挑兩套素色吧!”
説着,立即拋出一錠銀子。
“謝謝大爺,小的馬上包妥!”
沒多久,他不但包妥衫裙,而且也奉上大小塊碎銀,袁鼕鼕含笑道:“一半賞你,另一半代我賙濟貧民吧!”
“是!是!大爺功德無量!必可大富大貴!長命百歲!子孫滿堂,個個高中狀元,顯赫門第,可喜可賀!”
“哇操!太埋沒人才啦!你該到京城去改行啦!”
“咳!咳!大爺繆贊矣!不過,語云:”知足常樂‘,小的能維持眼前的生計,便足慰今生矣!“袁鼕鼕笑了一笑,便拿起包袱行去。
“恭送大爺,您慢走!”
袁鼕鼕愉快的步出大門,便瞧見門右三尺遠處站着臉色鐵青的水噹噹,他的喜悦當場‘跌停板’!
水噹噹冷冷的道:“你若有種!就跟我來!”
説着,她立即朝前行去。
袁鼕鼕一見她行向鎮外,他便暗駭道:“哇操!她一定是要算那筆帳,我該不該去呢?”
右耳倏地傳來符仙的清晰傳音道:“去吧!”
袁鼕鼕略一張望,便瞧見符仙自街角步出,他安心的朝她略一頷首,便大步跟着水噹噹行去。
他剛走出六步,便又聽見符仙傳一道:“鼕鼕,走慢些!邊走邊設法役力導氣運用於你的步法中。”
袁鼕鼕欣喜的忖道:“是呀!我怎麼忘了這個法寶呢?”
他果真緩步思忖着。
水噹噹回頭一瞧他緩下步子,不屑的冷哼一聲,亦緩步行去。
出鎮上後,她回頭哼了一聲,便行入右側林中。
他不由暗喜道:“哇操!贊!我不但可以利用黑林閃躲,罩不住之時,亦可以趁黑溜走哩!”
他便信心十足的跟入林中。
她一直走到林中一片十餘坪大小的草地之後,立即轉身望着他。
他邊走邊道:“姑娘,可否請先聽我的解釋!”
“不……必!”
“這……”
“本姑娘姓水,複名噹噹,記住啦!否則,無法向閻王告狀,接招!”身子一陣,‘天地交徵’疾攻而來。
兩股窒息般氣流更是先行卷來。
袁鼕鼕試探性的向右疾掠出三丈外。
‘轟轟!’二聲,兩株樹便已被連根拔起。
“哼!裝不下去了吧!看招!”
身子一彈,立即再度撲來。
袁鼕鼕邊掠邊道:“我不願意作糊塗鬼,説清楚再動手!”
她邊追邊道:“你心中有數!”
“我那兒不對!昨晚之事,錯在你,你若不找上我,怎會發生那種事,我若非怕你被樹戮死,又豈會發生那種事!”
“住口!我若非要除去你這個小賊,豈會找你!”
“小賊?我是賊?”
“哼!你沒偷過酥餅嗎?”
袁鼕鼕恍然大悟道:“哇操!她原來早就發現我偷酥餅呀?怪不得她要故意阻撓我接應髒兮兮哩!”
他知道符仙在旁,立即應道:“誰偷過酥餅啦!”
“哼!敢作不敢認,算啥男子漢!”
“證據呢?”
“哼!你動手之時,我和家祖正在店中用早膳,當然瞧見你那付不要臉的嘴臉及下流的手法!”
“不錯!我的確偷了幾塊酥餅,因為,我實在餓得受不了,不過,我做錯事,該由官方治罪,輪不到你!”
“哼!行俠仗義,鋤惡鏟奸,人人有責!”
“夠堂皇冠冕,不過,我偷了幾塊酥餅,即使輪到你來治罪,也不至於死刑,你太狠了吧?”
“哼!小惡不除,日後必成大奸!”
“哇操!黑白講!若依你這種量刑標準,全天下的人,快死光啦!”
“胡説!”
“哼!孔老夫子曾説過:”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每個人皆難免犯錯,若依你的標準,連皇帝也該死!“”住口!你休再強辯!“袁鼕鼕正好望見站在一株樹後的水庭軒,他立即掠過去問道:“老先生,您德高望重,您評評理吧!”
水庭軒微微一笑,不作片語。
他暗凜於袁鼕鼕的充沛內力,因為,他在掠落間,稍嫌生硬,可是,他不但遙遙領先,而且尚未因出聲泄氣而緩下身。
反觀水噹噹含怒追趕,劫越來越落後哩!
此外,水庭軒亦暗贊袁鼕鼕的敢作敢當及中肯看法。
他不便贊成,亦無理由反駁,只好保持沉默!
水噹噹擔心爺爺會出聲贊成,她立即喝聲:“接暗器!”右柚一揚,一把三寸左右的梭形鏢已經飛出。
水庭軒悚容道:“噹噹,別衝動!”
袁鼕鼕回頭一瞧,立見梭形鏢帶着嗡嗡聲音疾射而來,他暗道句:“安娘喂呀!”
立即掠向右側一株樹後。
那知,梭形鏢被氣流一蕩,立即加速追向袁鼕鼕。
袁鼕鼕一聽嗡聲大響,立即閃身,繞到樹後!
那知,梭形鏢緊迫不捨,袁鼕鼕逼得只好向外掠去。
這一掠,正好迎上水噹噹,只見她的右掌疾伸,便扣向袁鼕鼕的右肩,逼得袁鼕鼕只好向右閃去。
水噹噹順手一招,先收下梭形鏢,再以左掌抓向袁鼕鼕。
袁鼕鼕慌忙向右閃去。
水噹噹冷哼一聲,雙掌交互疾攻至。
袁鼕鼕只好硬着頭皮施展‘幻雲神步’。
起初,他因為生疏及緊張,經常被她的雙掌擦身而過,半個盞茶時間之後,他軍心大定,她便沾不到他的衣衫啦!
他越來越熟練,她有時甚至露出腰脅間空門,若換成高明的對手,她早已經挨掌倒地啦!
袁鼕鼕不是高手,他更是‘只求平安,不想添福’,他只希望閃得開而已,並不想再亂出手,以免又碰到‘不該碰’的地方。
水庭軒瞧得暗贊袁鼕鼕的精妙身法及禮讓器度。
符仙在遠處聽得亦泛出笑絲!
水噹噹在情急之下,連雙腳也派上用場,展開‘空陸’猛攻。
袁鼕鼕信心已生,立即不慌不忙閃躲着。
水噹噹又連攻半個時辰,她幾乎已經動員所學過的招式,可是,她仍然沾不到袁鼕鼕的衣角,她不由為之急怒交加。
倏見她朝腰際一按,‘卡!’一聲,她已經抽出一把軟劍,真氣一貫注,軟劍立即挺得筆直!
藍虹流竄,倍增威力及氣勢。
袁鼕鼕早已趁機退開,他乍見那把軟劍,心中頓寒!
水庭軒忙道:“噹噹!收手吧!”
“爺爺,您別管!”
説着,她立即揚劍攻來!
倏聽符仙沉喝道:“住手!”
水噹噹只覺耳膜一疼,心兒不由狂跳!
她剎身一瞧見拄棒緩步而來的符仙,不由失聲道:“啊……是你!”
符仙停在她身前丈餘外,沉聲道:“不錯!我正是符仙,參見水老!”説着,立即側身向水庭軒拱手行禮。
水庭軒還禮道:“幸會!”
“幸會!水姑娘,我可否客串一次魯仲連?”
“這……”
“我由方才二位之交談及昨晚在客棧中所聽見之經過,姑娘之正義感的確令人佩服,不過……”
“他不夠可惡嗎?”
“那方面可惡?”
“他行竊!他持技……非……非禮……”
“他行竊之舉,發出於止飢,亦是不該,不過,他持枝非禮之事,不宜妄下斷言,水老!
你以為然否?“
“噹噹,符姑娘沒説錯!”
“不!他的身法足以證明一切!”
袁鼕鼕忙叫道:“我真的不是故意要……”
“住口!你不配多言!”
符仙搖頭道:“姑娘,你太主觀啦!他即使是死刑犯,在定罪之前,亦有權利申訴,何況!他罪不至於死!”
“你……”
“當今世上,值得我尊敬之人,不會超出三位,水老就是其中之一,我希望姑娘勿因意氣用事而損及水老盛名!”
“我懲戒歹徒,會損及家祖盛名嗎?”
“會!尤其以鼕鼕之區區行竊罪,若讓你殺死,勢必會引人議論!”
“眼前行竊,日後難免會成為大盜!”
“提及大盜,血龍會那千餘人,個個皆是大盜,姑娘為何不去制裁他們,反而追殺一名為了止飢而行竊之人呢?”
“你以為我殺不了血龍會之惡徒嗎?若非家祖阻止,我早就下手啦!”
“水老,真的嗎?”
“請姑娘勿與小孫女計較,噹噹,算了吧!”
“不!今晚若不加以了斷,我寧死不走!”
“這……何必呢?”
符仙沉聲道:“你打算如何了斷?”
“殺他!”
“行!先殺了我吧!”
“你……真的欲架這段梁?”
“我並不願意如此做,因為,我尊敬水老,不過,你太蠻橫,我若不制止此事,你會終身不安!”
“不會!我絕對不會後悔殺他!”
“是不是因為他沾過你!”
“不是!絕對不是!”
“好!為了避免傷及和氣,三年後的今晚,你們二人來此地自行了斷,如何?”
“這……”
水庭軒忙道:“好啦!”
“你保證他會依約前來嗎?”
“他若不來,我引頸領罪!”
“你保證他在這三年內不會再為惡嗎?”
袁鼕鼕忙道:“我才不會那麼無聊哩!”
水噹噹恨恨的瞪了他一眼道:“好!三年後之今晚,風雨無阻,不見不散!”
説着,右腕立即向右疾舞。
‘卡!’聲中,樹皮紛落,樹上已現出五個劍花。
符仙淡然一笑,黑棒倏揚,左側那株樹上已經現出六個小圓圈,赫然湊成一個‘水’字。
水噹噹頓時低下頭。
水庭軒亦為之悚容!
“鼕鼕,走吧!”
説着,她已掠出八丈外。
袁鼕鼕立即快步跟去。
水庭軒搖搖頭道:“走吧!”
“爺爺,咱們回家吧!”
“你不是欲協助華家……”
“我想學‘十字劍法’!”
“這……你吃得了苦嗎?”
“能!”
“好吧!”
一進入客棧房中,袁鼕鼕立即發現桌上擺妥八道佳餚及兩付碗筷,榻前更擺着浴缸浴具及兩桶水。
“仙姐,謝謝你救命之恩!”
“別客氣,你若非心生怯意!她即使持劍攻擊,仍傷不了你!”
“真的呀?”
“你難道沒有信心嗎?”
“我一瞧見那把劍,心中就發慌呀!”
“憑心而論,你剛練武,就面對她這種中上級高手,能有這種表現,已經是異數,我相信你三年後,必可獲勝!”
“真的嗎?”
“有信心,向前行!啥米攏免驚!”
“咦?你怎會説這種話呀?”
“不行嗎?”
“行!可是,這種‘時麾語’出自你的口中,挺怪的哩!”
她微微一笑,道:“我出道至今已近兩年,聽過了不少稀奇古怪之語,不過,我一直沒有心情説,亦無對象可説!”
“仙姐,謝謝你肯如此看重我!”
“你是我至今唯一能放心接近的人,亦是唯一和我稱姐道弟的人,我很信任你!
所以,我可以愉快的和你交談!“
“仙姐,我不會令你失望!”
“我相信!用膳吧!”
説着,她突然湊到桌旁聳鼻一吸!
“鼕鼕,出門在外,必須隨時留意被暗算,在食物慘毒,乃是最常見的方式,可由異味察出有否下毒?”
“承教!”
“萬一發覺暈眩或絞疼,便是中毒之狀,必須保持鎮靜及暗中以熱氣壓抑毒氣於右腹,再設法脱逃及解毒。”
“有理,阮義父也是這個意思,仙姐,請用膳!”
説着,立即輕扯她的衣角行向桌旁。
她欣然入座後,一放妥黑棒,便含笑拿起碗筷。
袁鼕鼕一坐在她的身旁,便挾起一塊魚道:“仙姐,嚐嚐糖醋魚吧!”
“謝謝!我自己來!”
説着,立即自行挾起一塊冬筍。
他邊吃邊瞧她順利的挾用每道菜餚,他在暗贊之餘,便放心的用膳及偶而陪她閒聊幾句膳後,她含笑道:“鼕鼕,你可以多逗留五日嗎?”
“是呀!”
“好!我利用這五日的時間授你一套劍法,你只要記熟它,日後再勤練,三年後之比武,必然可以勝她!”
“謝謝!謝謝!”
“這套劍法就是我目前所施展的棒法,它名叫‘萬流歸宗’,它雖然看起來只是戮了一下,卻包括三招,每招各有三式。”
她立即拿起筷子輕聲解説及演練第一式。
少女的幽香陣陣飄入他的鼻中,他卻毫無心猿意馬之感,因為,他正專注於那複雜,神秘的第一式。
她似慈母疼子般逐一分析,解説要領及注意事項。
半個時辰之後,他開始演練第一式。
他練得不大順手,正在自責之際,她卻含笑道:“難得!太好啦!你主要注意腕部的靈活轉動,就可順利些!”
她便緩緩的旋轉着右腕。
他瞧得心領神會,便再度練習第一式。
她聽得頷首道:“進步不少!繼續練吧!”
“是!”
他便在榻前反覆練習第一式。
半個時辰之後,她欣然道:“差不多啦!明日再練習第二式吧!”
“謝謝!仙姐,新衫在此,請笑納!”
她道過謝,立即取走包袱。
他興致勃勃的又練了一陣子,方始沐浴。
浴後,他便在榻上調息。
他的那張臉便金光閃閃,瑞氣千條。
※※※※※※接連五天,袁鼕鼕在符仙的全心傳授之下,已經記熟那九式招式,同時也能分別施展得頗為順利!
他們用過晚膳之後,符仙含笑道:“恭喜!”
“仙姐,我不知該如何表達謝意哩!”
“別客氣!你只要練成它,我就很欣慰!”
“我一定會全力以赴!”
“你今後除了將九式練至一氣呵成連貫之外,尚須配合你的步法,這是一項很艱鉅的工作,馬虎不得!”
“是!”
“你諳武之事,最好守密,尤其不許泄出與我有關之事。”
“是!”
“三年之約,乃是你的人生轉折點,你務必要赴會及獲勝!”
“是!”
“明日尚需趕路,趁早歇息吧!”
“仙姐晚安!”
她一走,他又練了一陣招式,方始寬衣上榻。
一想起明日便要和她分別,他便毫無睡意。
好半晌之後,他方始發現她也輾轉難眠,他心中一動,便豎耳默聽。
沒多久,她又翻次身,他不由忖道:“她的外表冷靜,內心挺豐富的哩!她為何要獨自到處流浪呢?”
這一夜,他們二人皆失眠了!
雄雞方啼,他一聽她已經漱洗,便亦起身漱洗。
不久,小二送來早膳,她入房陪他用膳後,含笑道:“鼕鼕,祝你一路順風!”
“小弟亦祝你事事順利!”
“謝謝!你先走吧!”
“是!仙姐,後會有期!”
“珍重!”
他走到櫃枱遞出一錠銀子,便直接離去。
一出鎮,他便掠入林中。
沒多久,他已經縱躍於峯嶺羊腸小徑間。
他首次會飛,而且飛得如此順利及如此遠,欣喜之下,他便盡情的朝前掠去,一顆心兒更是興奮的猛跳曼波!
人一走運,便樣樣順利,他除了入夜進入客棧歇息之外,白天便是在羣山及萬溪間穿掠,根本沒有外人阻止!
貴州位於西南地區,桂林位於華南地區,中區隔着重嶺千山,若沿着官道前進,至少要走上一個月。
可是,如今的袁鼕鼕身價看漲,他仗着輕功連趕六日,終於在晌午時分遙見七個巖頂,他不由剎身道:“哇操!快到七星巖啦!”
他屈指一算,喜道:“哇操!哇操!我算錯啦!我居然提早兩天抵達桂林哩!
加上髒兮兮會延後回來,我何不找地方多練練招式呢?“桂林乃是他的大本營,附近之大小巖洞更是他平日巡察之範圍,因此,他略一思忖,便直接掠向象鼻山。
“象鼻分明飲五河,西風一吸水應波,青山自是饒奇骨,白日相看不厭多”。
象鼻山與灕江會口處,有一條巨石插入江中,好似大象伸鼻吸水,所以,該山才會名為象鼻山。
在象鼻山對江有一塊鷺鷥洲,該洲林木茂盛,洲旁巖洞如織,每逢雨霧,頗具煙水之妙趣。
不過,由於巖洞間岩石錯綜而生,聽説經常有人迷失於巖堆中,一直轉老半天,才出得來,所以罕有人跡。
尤其洲尾那片岩石更是令遊客視為畏途,善心人士更在四周立牌警告遊客勿擅入,以免發生意外。
袁鼕鼕卻視該處為天堂,因為,章禧禧曾經多次帶他進去過,洞內不但別有天地,而且尚有兩株香甜的野果哩!
他們二人經常溜到洞中去‘渡假’,尤其,袁鼕鼕喜食水果,他只要抽得出時間,便溜去摘食野果,再匆匆返家哩!
以他如今的腳程,經過半個時辰便來到洲旁,此時已是午膳時間,整個洲上一片寂靜,袁鼕鼕不由一樂!
他大大方方的掠到洲尾,便在洲尾那片岩石間忽進忽退,倏左倏右的躍落着,沒多久,他便已經來到一個巖洞前。
他不知道他方才已經走過先人所佈下的陣式,他習慣性的回頭一瞧見並無第二者,他便朝巖洞內爬進去。
此洞距離地面約有三尺高,而且只有四尺徑圓,他原本爬進去之後,便繼續朝前爬去啦!
為了爬這段路,他以往經常挨糗,因為,章禧禧只需向前一躍,便直接落在三丈外的洞內,他卻必須一直爬過去理!
這正是他不喜歡和章禧禧一起來此,甚至一起入洞的原因。
如今,他的身價不同,他的右足尖微微一蹬,身於便疾射而去。
‘唰!’一聲,他不但直接入洞,而且超越章禧禧的落點達二丈餘遠,他回頭一瞧,便滿意的笑了!
他回頭一瞧那株野果已經黃果累累,心中一喜,立即掠到近前及摘下一大串大吃一頓。
這些野果大如拳頭,卻皮薄如絲,而且核粒甚小,咬入口中不但多汁,而且脆甜,難怪他如此喜歡吃。
他一口氣吃了三個野果,方始就地調息。
盞茶時間後,他元氣盡復,立即摘下一段二尺餘長的樹枝在洞內開始複習‘萬流歸宗’那九個招式。
他反覆練了三遍之後,滿意的邊吃野果邊忖道:“還好沒有生疏的現象,我該開始練習連式啦!”
主意一決,他立即拾起樹枝開始練習如何銜接第一式及第二式。
他已經有過練習‘幻雲神步’的經體,加上符仙又仔細解説,示範,因此,他練過一次,雖覺不滿意,也能接受!
他便繼續練着。
時間便在他勤練招式之中,消逝了兩日餘,黃昏時分,他正在洞口附近吃野果之際,倏聽入回處傳來異響。
他以往經常摸魚,為了預防章禧禧暗中查勘,他特別注意人體踏到入口時所發生的那聲細響。
那聲細響乃是當初佈陣者示警之用,聰明的袁鼕鼕竟把它發揚光大,他此時一聽細響,立即塞果入口及隱在洞中右側。
‘唰!’一聲之後是‘叭叭!’二聲,袁鼕鼕知道有人入洞,偏偏步聲又不似章禧禧般輕細,他立即悄悄探頭瞧去。
一聲長噓之後,立聽來人喃喃自語道:“糟糕!經過今日之連續急趕,傷口可能又迸裂啦!”
袁鼕鼕一見是章禧禧,他原本要變嗓嚇嚇他,此時一聽他喃喃自語,不由忖道:“哇操!
他怎會負傷呢?“
來人果然是章禧禧,他一撩起上衫,便脱外褲,袁鼕鼕不由忖道:“對啦!我曾在華家酒窖中瞧見他的下裳染血,他莫非傷在下身?”
他立即凝神瞧去。
章禧禧接着將內褲一脱,袁鼕鼕險些驚呼出聲。
因為,章禧禧的‘子孫帶’附近居然包着一團布,只剩下他的‘小兄弟’懶洋洋的歪頭垂靠在右側。
袁鼕鼕咬牙忍住驚呼,繼續瞧着章禧禧解下那團布之後,立見他的‘子孫帶倉庫’附近一片血肉模糊。
他張口欲啊,卻硬生生咬牙忍了下來。
只見章禧禧以布團拭血之後,便自懷中取出一瓶藥,然後張腿坐在地上,低頭小心的擦上藥粉。
袁鼕鼕終於瞧見他的兩個‘蛋黃’已經不見,由傷口的情況判斷,他一定是被利物戮入下體。
哇操!難怪章禧禧當時會啊出聲來。
袁鼕鼕瞧得心中不忍,慌忙退到一旁。
他稍一思忖,小心的拾起那段樹枝,便躲入遠處的凹處。
半個時辰之後,章禧禧果然如袁鼕鼕所料的走到洞口,立聽他自語道:“地上有不少的足印,臭小子一定來過此地,哼!”
袁鼕鼕暗罵道:“媽的,髒兮兮,我剛剛在同情你,你卻背地罵我,難怪你會卻此衰,算啦!我不和你計較啦!”
卻聽章禧禧恨恨的道:“臭小子,你把我害得如此慘,你等着瞧我如何報復吧?
我一定要讓你受盡煎熬,卻不知被誰所坑!“袁鼕鼕不由神色大變!
章禧禧又咒罵袁鼕鼕一陣子之後,突然自壞中取出一個小包裹,袁鼕鼕一聽馨音有異,便悄悄探頭瞧去。
章禧禧打開布巾之後!託着一個袖珍酒罈冷冷的道:“媽的!若非為了你,我豈會遭到如此重創,媽的!”
袁鼕鼕忙縮首道:“媽的!死髒兮兮!你這個假道學、偽君子,你不是不口出髒言嗎?
原來你皆在背後偷罵呀!“章禧禧又道:”義父,你説我盜得金茅之後,任我在藍藍及秘笈中擇一,我已經決定選擇秘笈,哼!我要屠盡華家之人!“袁鼕鼕忖道:“媽的!義父與髒兮兮還有‘暗盤交易’呀!我怎麼沒有呢?媽的,我真傻,居然還為他拼死拼活哩!媽的!”
他一聽章禧禧已經在取用野果,他便儘量放低呼吸。
他猜忖章禧禧待不了多久,那知,他一直吃了四個野果之後,便進入洞中和衣躺下,沒多久便已入睡!
袁鼕鼕由聲音聽出章禧禧並未離去,他不由苦笑道:“哇操!看來我必須‘長期抗戰’啦!”
他一直等到確定章禧禧已經入睡,方始進行調息。
翌日一大早,章禧禧便已離去,袁鼕鼕摘下六粒野果,邊吃邊走到入口處,然後悄悄的爬到巖壁口。
他一見章禧禧已經微張雙腿的走出岩石堆外沿,他不由暗笑道:“媽的!死髒兮兮,你已經遭到報應了吧?”
“媽的!你還打算暗害我呀?哼!咱們等着瞧吧!我若是不爽,那一天就當眾脱下你的褲子,讓大家‘觀光’吧!”
他一直望着他消失於遠處,方始動身。
沒多久,他已經遙遙跟在章禧禧身後四五十丈!
章禧禧走了一陣子,突覺下身火辣辣,他立即走到一塊石旁。
袁鼕鼕急忙蹲在一塊大石後。
時值清晨,煙霧濛濛,整個鷺鶯洲除了他們兩人之外,根本沒有第三者,所以,他們兩人放心的各行其事。
章禧禧撩起上衫又松褲‘驗槍’片刻,才整杉行進。
袁鼕鼕邊跟邊暗樂道:“髒兮兮,你這個滿腹鬼主意的傢伙,‘天公伯仔’已經在懲罰你啦!你若再不悔改,一定會死得很難看!”
行行復行行,他們終於在晌午時分進入桂林,袁鼕鼕一見章禧禧走向桂林客棧,他便邊奔邊喊道:“髒兮兮,等一下!”
章禧禧回頭一瞧,便皺眉止步。
袁鼕鼕跑到他的身前,低聲道:“哇操!你怎麼玩到今天才回來呢?害我傻等了兩天哩!”
章禧禧低聲問道:“你尚未返家呀?”
“沒有呀!咱們該同進同出呀!”
“少胡扯!先進去用膳吧!”
“沒問題!我作東!”
説着,他立即昂頭大步先行走去。
一名小二立即上前陪笑道:“鼕鼕,你發啦?”
“馬馬路虎啦!找間上房,整治一桌酒菜,要快!”
説着,一錠銀子已拋向小二。
小二接住銀子,悄悄一捏,忖道:“硬梆梆的!他真的發啦?”
袁鼕鼕瞪了他一眼,道:“怎樣?懷疑呀?”
“不敢!不敢!”
“帶路!”
“是!請……請!”
袁鼕鼕一步入大廳,面對熟人的好奇眼光,他的心中暗爽之餘,立即含笑邊朝他們招呼邊行向後院。
章禧禧瞧得又氣又怒,可是,為了表現風度,他只好裝出笑容。
何況,他下身的傷口未愈,若是動怒,反而不利哩!
小二帶着他們進入一間寬敞的上房之後,熟練的擦桌拭椅及泡茶道:“鼕鼕、禧禧,請用茶!”
袁鼕鼕大刺刺入座道:“先去端一盤‘拼盤’吧!”
“是!是!馬上來!”
小二一走,袁鼕鼕立即得意的望向章禧禧。
章禧禧卻是低頭品茗,不吭半聲。
袁鼕鼕暗罵道:“媽的!死髒兮兮,你也嚐到縮頭王八的滋味了吧?還有好戲在後頭哩!”
他立即邊解開包袱邊道:“媽的!阿保這傢伙的‘罩子’真亮,他居然知道我發了哩!”
他便取出那三個錢包及故意將包中之物倒在桌上。
他的雙手分別拿起!粒小珠,對着窗外的日光湊近一瞧,立即訝道:“哇操!
好亮喔!
會不會是和氏明珠呀?“
他便故意左瞧右看不已!
章禧禧一瞄桌上之元寶,剛浮出不屑之神色,乍見那兩粒小珠,他的神色一變,雙眼立即緊盯着小珠。
小二阿保快步端着一道拼盤一入房,乍見那麼多的金元寶、銀塊及銀票,他啊了一聲,盤子立即一滑。
他機靈的一蹲身,十指一扣,總算及時扣住盤子。
不過,冷汗卻已經沁了出來。
袁鼕鼕同頭一瞧見此景,立即愉快的拿起一塊碎艱拋給阿保道:“拿去喝茶,快炒一盤三鮮面來!”
“是!謝謝袁公子厚賞!”
“媽的!有賞銀就是公子,沒賞銀就直呼名字,太現實了吧?”
“咳!咳!”
“少在那兒‘百日咳’啦!下去吧!”
“是!謝謝!”
阿保一走,章禧禧便沉聲道:“讓我瞧瞧那對小珠!”
袁鼕鼕故意扣珠入掌道:“少來!甭想揩油啦!”
“我只是瞧瞧而已!”
“當真!”
“不錯!”
“好!借一粒供你瞧瞧!”
説着,便將右掌中的小珠拋去。
章禧禧一接住小珠,頓覺掌心一涼,他仔細一瞧,暗羨道:“這個臭小子從那裏弄來這粒驪珠呢?”
他邊瞧邊忖道:“此珠對練內功頗具助益,我該如何弄上手呢?嗯!今晚等他入睡後,再前往取走吧!”
他立即拋回小珠。
“怎樣?正點吧!”
“普通貨色而已!你卻視若拱珠,哼!”
“媽的!少來這一套,以你的眼力,它若非系寶貝,你豈會索閲呢?”
“臭美!”
“哇操!你才在茅坑插花——臭美哩!咦?你的氣色不對喔!”
“長途趕路,那會有好氣色呢?”
説着,他立即取筷挾用滷肉。
袁鼕鼕挾起一塊肉脯塞入口中,便津津有味的清點‘財產’。
章禧禧卻不吭半聲的埋頭苦吃。
不久,阿保帶着另外一名小二各端面及紅燒魚入房,立聽那名小二行禮道:
“袁公子,還記得小的嗎?”
“當然記得呀!吳大爺,修德兄,我上回還吃了您的白眼,今生今世,豈敢忘記呢?有何指教?”
“咳!小的只是來向你請安而已!”
袁鼕鼕一見對方的羞窘模樣,心中一樂,便取出一塊碎銀拋給他道:“多吃些飯,少講些閒話吧!”
“是!謝謝!小的一定改進!”
“去拿一壺狀元紅吧!”
“是!”
兩人一走,章禧禧冷冷的道:“別樂極生悲喔!”
“哈哈!安啦!我是天公仔,天不怕!地不怕,越想坑我的人,鐵定越衰,越想幫我的人,鐵定越旺!”
“哼!”
“少哼啦!哼多了,會染上‘氣喘病’哩!”
章禧禧沉喝句:“你……”倏覺下身一疼,慌忙住口!
袁鼕鼕心中暗樂,立即愉快的吃麪。
沒多久,兩名小二送來四道佳餚及一壺酒,一名肥胖中年人一跟入房中,便含笑拱手道:“多謝二位的捧場。”
袁鼕鼕一見頭家也前來請安,心知一定是阿保二人前往報告之故,他便含笑道:“頭仔,坐下來喝杯酒吧!”
他故意稱呼對方為‘頭仔’,因為,對方剛年逾四旬,頭髮便快要掉光,他以前曾因為如此糗對方而被他大罵一頓哩!
想不到對方卻笑嘻嘻入座,同時執壺斟酒道:“這壺狀元紅至少已珍藏十五年,二位就好好的品嚐一下吧!”
“哈哈!光憑這香醇酒味,便知道是好酒,贊!”
“多謝捧場!”
他正欲替章禧禧斟酒,章禧禧卻捂住杯口道:“我不喝!”
“這……”
袁鼕鼕知道他忌憚傷口,才不喝酒,於是故意問道:“頭仔,把你們的最名貴,最高級佳釀拿出來吧!”
“這……狀元紅已是小號的最高級酒呀!”
“章兄,頭仔如此誠意,你就賞個臉吧!”
章禧禧卻不吭半聲的取走酒杯。
中年人陪笑道:“請公子笑納!”
“少羅嗦!我不喝酒!”
“是!是!抱歉!二位慢用!”
説着,他立即尷尬的離去。
兩位小二見狀,慌忙自動離去。
“哇操!髒兮兮,你太沒風度了吧?”
章禧禧哼了一聲,立即逕自取用菜餚。
袁鼕鼕卻端起酒杯,煞有其事的長嗅三下,故意與口氣道:“美酒,美酒,喝了狀元紅,一定會紅!”
説着,他便悠悠輕啜一口!
他難得喝酒,更未曾喝過這種名酒,酒一入喉,他立即仿效那些品酒行家般眯眯眼,再呵了一聲,道:“贊!”
章禧禧立即不屑的立即一皺雙眉。
袁鼕鼕瞄了一眼,心中更樂,他便繼續品酒。
章禧禧憋了一肚子氣,便發泄般猛吃着。
袁鼕鼕暗自得意,便邊品酒邊愉快的用膳。
這一餐是他自認最愉快的一餐,因為有章禧禧的不爽神情佐餐呀,所以,他便眉開眼笑的取用着。
半個時辰之後,章禧禧置筷起身,立即欲離房。
“哇操!髒兮兮,你要走啦!”
“我出去走走!”
説着,他便悻悻的離去。
袁鼕鼕差點哈哈大笑,立即愉快的用膳。
沒多久,阿保端着一盤蜜瓜入房道:“公子,這是小號掌櫃孝敬之水果,尚祈笑納!”
“放着!阿保,有空嗎?”
“天大的事,也比不上你的事重要,請吩咐!”
“媽的!真會拍!你還記得藍藍最喜歡吃什麼及戴什麼吧?你去替我買一買吧!”
説着,立即遞出兩錠銀子。
“啊!不必花如此多錢啦!”
“儘量挑高級貨,剩下的給你,如何?”
“謝謝!您真好!”
“哈哈!快去辦吧!”
“是!遵辦!”
袁鼕鼕邊品酒邊道:“媽的!髒兮兮,你每次皆拍藍藍的馬屁,我這次一定要徹底的讓藍藍刮目相看!”
他笑得雙眼發亮啦!
他愉快的幻想藍藍的驚喜情形!
他一杯接一杯的品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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