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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出乎意料

    7月14日,星期六,凌晨2點至晚上10點

    凱奇與我們分手後,凡斯、馬克和我乘出租車回到凡斯的寓所,時間己接近凌晨兩點,但是馬克不想回家,他跟凡斯來到二樓書房,把窗户打開,向外望着霧氣沉沉的夜色。

    “我們還是毫無頭緒。”馬克抱怨道,“我本以為憑你對他們的瞭解,以及你對埃及考古學方面的知識,一定會比警方更容易破案。但是現在看來沒有一點兒用處。”

    “你太悲觀了,馬克。”凡斯説,“從我們發現蓋爾德的屍體到現在也就十五個小時。你必須承認,如果按照常規處理謀殺案的速度,到現在可能一點眉目還沒有呢!”

    馬克悶悶不樂地坐在椅子上。

    “可你向我承諾過,”他説,“只要有第二件事情發生,也就是今晚企圖謀害布什的事,你就會弄清這案子的來龍去脈,甚至可能從中找出證據,抓到殺害蓋爾德的兇手。但是,今天晚上的這件事反倒令我感覺只是增加了更多的謎團而已。”

    凡斯搖搖頭説:“刺殺投劍未遂,還有劍鞘的失而復得,已引出這案子的關鍵了。”

    馬克打量着凡斯説:“你已經發現真相了嗎?”

    “是的,馬克,”凡斯回答道,“我想我能確定這個案子的陰謀了。如果我早先預料發生的事也發生了,你就會相信我的判斷了。”

    馬克問:“你預期將發生的事件,能證明什麼呢?”

    “我説不出它將以什麼方式發生,這恐怕連陰謀策劃者自己都不能確定,因為他必須等待一個適當的機會。但我可以告訴你,只要這個事件一發生,定會有一個明顯的證據出現,這條線索是為我們精心設計的。至於我們怎麼找到它,現在還是未知數。總之,我現在等待的就是這個事件出現,只要它一露面,我就會立刻揭露出這個險惡的陰謀,你應該相信我的。”

    “這‘線索’什麼時候出現呢?”馬克不安地問。

    “隨時都有可能。”凡斯平靜地説,“今晚阻礙了它。但是,由於我故意忽視短劍事件的重要性,又讓哈羅德找到了劍鞘,這最後的線索迫於無奈終會出場的。現在我們又掉進兇手設的陷阱裏了,他只好和我們一起,等待下一個機會。”

    “好吧,我至少聽到了你對今晚事件的解釋。”雖然馬克語帶譏諷,但他對凡斯還是信任的。這會兒,他似乎已恢復了平靜。問道:“你好像對投擲短劍的人是誰並不感興趣?”

    “那是因為我已經知道是誰了。”凡斯不耐煩地説,“我真正關心的是這一家人對這件事的看法。”

    馬克知道再問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於是他站起身,對凡斯説:“我相信你,也打算放棄我個人的成見,包括上級規定的工作程序,因為我相信你。明天我們幹什麼?”

    凡斯説:“明天有個畫展,我想去看看,下午卡內基音樂廳有一場貝多芬交響樂的演奏會……”

    “中央廣場還有個蘭花展。”馬克嘲弄地説,“如果我們拖延時間,不採取行動,可能又會有人命喪黃泉。”

    “不,我想不會的。”凡斯説,“再不會有暴力事件了。從現在開始,將進行智力的較量。”他思索了一會兒,又説,“還有一種可能,當事情的發展超出他的控制時,他可能會孤注一擲。我們已經破壞他兩着最毒辣的棋了,但我知道他還有迴旋一步的棋,他定會走這步……總之,明天拂曉我就會看清整個局勢了。”他輕鬆地説,“我會小心提防可能出現的危險,儘快抓住最後這條線索。”

    “這場亂仗什麼時候能結束?”

    “給我二十四小時。如果在這之後我們還沒收到這位神秘紳士的指示,也許就該讓凱奇他們去行動了。”

    其實,還沒到二十四小時,凡斯預料的事情就發生了。7月14日那天的經歷,深深烙在了我腦海裏,它是我一生中最刺激的一天。多年以後,當我把這件事記錄下來時,還是忍不住要膽寒。我不敢設想,如果不是凡斯及時看穿了蓋爾德謀殺案背後的惡毒陰謀,又堅持不讓逮捕布什的話,我們將如何被表面證據誤導,從而做出錯誤的判決。

    投劍事件發生的當晚,馬克在凡斯家呆到凌晨兩點才離去。

    而早晨8點凡斯就起牀了,他在屋頂花園抽着煙,啜飲着土耳其咖啡,接着給桑迪打了個電話,讓他立刻到他家來一趟。

    “我希望儘量減少可能發生的不幸。”他掛上電話時向我解釋道,“雖然我敢肯定,還有矇騙我們的事情發生。”

    十五分鐘後,他閉着雙眼打噸,柯瑞輕輕打開房門,通報桑迪來到,凡斯睜開眼睛,讓管家把客人帶上樓來。桑迪來了,顯得很不安。

    “請坐,桑迪先生。”凡斯説,“我一直在想波士頓博物館的事。你今天晚上準備去波土頓嗎?”

    桑迪茫然地答道:“那兒確實有許多事要辦。最近哈佛大學和波士頓博物館準備合作挖掘吉薩金字塔,我昨天上午去大都會博物館就是去洽談這事。”

    “由你牽頭安排策劃,這事一定能進行得很順利。”

    “那當然,事實上,我本來就準備去波士頓,把這些工作告一段落。昨天,我已經在做出發準備了。”

    “是因為明天是假日,才延遲了你的行程嗎?”

    “不,我準備以一種較輕鬆的方式去談判……”

    “如果真是如此,假如你吃晚飯後上火車,明天晚上再回來,你願意嗎?”

    桑迪困惑的表情變成了驚恐。

    “為什麼?我可以這樣做。”他結結巴巴地説,“我沒有特別的理由不同意,只是……”

    “如果你突然告訴布什你要去波士頓,他會產生懷疑嗎?”

    “我不知道,也許不會。他明白,這種時刻投入願意留在展室裏。”

    “那麼,你也別留下,桑迪先生。”凡斯説,“我要你離開,布什沒有理由限制你的行動自由,對嗎?”

    “我不會顧慮他。”桑迪説,“他也許會覺得奇怪,我為什麼會選在這個節骨眼兒離開,但是,他從不干涉我的工作。”

    凡斯站起身説:“就這麼説定了,中央車站今晚9點半有一班去波士頓的夜車,你可以乘這班車。”他又補充道,“你到了火車站給我打個電話,9點到9點半之間我都在家。明天中午以後,你什麼時候回紐約都隨你便。”

    桑迪對凡斯笑着説:“隨我便?這是命令吧?”

    “對,的確是個重要的命令,桑迪先生。”凡斯強調説,“另外,你不用擔心布什太太,哈羅德會細心照料她的。”

    桑迪欲言又止,然後轉身迅速離去。

    那天吃完晚餐,我們坐在凡斯的屋頂花園。仲夏之夜,濕熱的空氣籠罩在城市上空。

    “現在我有一種預感,”凡斯對馬克説,“那件事很快就會發生了……”

    馬克大叫道:“我忽然想到,這與在研究室找到的那封用埃及文寫的信有關,對嗎,凡斯?”

    凡斯點點頭説:“是的,那封信為什麼被撕掉,到現在還是個謎。對此,我有了新的想法——它和這案子關係密切。”

    “原信現在在你手裏,兇手還能玩什麼把戲?”馬克想讓凡斯説出心中的想法。

    “所以我才把注意力放在這封信。”

    “你認這封信是桑迪寫的?”

    “確鑿無疑。”

    “他並不知道信已被撕了,扔在博士的垃圾桶裏?”

    “是的。他到現在還伯那封信成為證據,為此非常煩惱。”

    馬克琢磨着凡斯的話。

    “你曾經説過,那封信被毀掉之前,兇手就已經達到某個目的了。”

    “那正是我等着要證明的。我本來還指望那封信在昨晚短劍事件中起一個關鍵作用。説實話,昨天夜裏我們把布什一家人送回牀上睡覺時,心裏確實很失望,居然沒有發生與信有關的事……”他拿起一支煙説,“這裏一定有原因,後來我終於弄清楚是怎麼回事了。所以我才敢向你保證,我一直預想的事隨時會發生……”

    電話鈴響了,凡斯拿起電話,是桑迪從中央火車站打來的。簡短幾句之後,凡斯滿意地把電話掛上。

    “博士同意桑迪離開兩天,”他説,“看來我那小小的計策,算是順利地實施並達到目的了。”

    半小時後,凱奇來到屋頂花園,看起來他情緒低落,愁眉苦臉地同我們打了個招呼。

    “振作起來,警官!”凡斯安慰他説,“午夜之前,你就可以抓到殺死蓋爾德的兇手了。”

    “那好啊,”凱奇説,“他自己自首嗎?”

    “那還不至於,警官。但我希望他捎個信兒來,沒準兒會指出一個方向,讓我們去抓他。”

    凱奇看看錶説:“現在10點了,我們什麼時候能撿到這個便宜?”

    “已經10點了嗎?”凡斯也看了看錶,“比我預期的晚了點。奇怪,難道我估計錯了嗎?”他放下手裏的煙,來回踱着步,過了一會兒他站在馬克跟前,説,“我把桑迪支走的時候,對我預料中將要發生的事胸有成竹。但現在看來是哪個部位出了差錯,因此,我想我有必要跟你説明目前的情況。”

    他停了一會兒,眉頭緊皺。

    “不過,”他補充道,“如果史蒂夫現在在場,事情就好辦得多了,我相信他可以為我補充我沒有考慮到的地方。”

    “那還不容易。”凱奇拿起電話,撥了個號碼,等了很久才有人接。從警官對話的口氣,可以聽出史蒂夫不在家。

    凱奇失望地放下電話。

    “我們可以在布什的展室找到他。”凡斯立刻給布什家打電話,讓鮑勃請史蒂夫來接電話。

    等了幾分鐘,他掛上話筒,把電話機推向一邊。

    “史蒂夫不在展室,”他説,“鮑勃説他8點左右來到展室,後來可能是不辭而別了。”

    他瞥了馬克一眼。

    “我們不能等下去了,否則一切就都晚了,得馬上行動!”他向門口大步走去,“快來,馬克:還有你,警官,不然我們就失去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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