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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文武場

    朱茂才提議派人跟蹤彭羽,雖被陳久發斷然拒絕,認為有人跟着倘被發現反而礙事。

    但這傢伙竟陽奉陰違,私下居然還是派了幾個人去跟蹤。不過等他們趕出賭場時,彭羽早已不知去向了。

    他們只好開了車去找,由於彭羽用的是賭場的備用轎車,這是最明顯的目標,終於被這批人馬發現它停置在“太子飯店”的外面。

    既然找到了車子,那麼人還會不在?

    於是他們便進了“太子飯店”,從一樓開始查詢……

    這批人馬為首的是洪老九,他是朱茂才一手提拔起來的,也是個亡命之徒出身的狠角色,在賭場裏的地位僅次於彭羽。

    他的想法是,一旦彭羽“失寵”,勢必由他取而代之,所以這差事他特別起勁。不過朱茂才特地鄭重叮囑他,必須抓住確實證據,否則不可輕舉妄動,以免打草驚蛇,同時這是瞞着陳老闆於的,除非“人贓並獲”,他才沒話可説,不然反而弄巧成拙,這就叫打蛇要打“七寸”!

    洪老九知道彭羽是來找那青年紳士的,所以他就向值勤的僕歐,直接查詢如他所形容的青年客人。

    一樓問不出所以然來,他們便上了二樓,正在查詢時,卻被小林發現,於是趕緊回到三樓去通知彭羽……

    等到他們來到三樓,小林早已帶着彭羽和鄭傑,從打掃工人專用的樓梯下樓去了。

    可是,洪老九忽然想起了小林,因為這小子以前常去“大鴻運賭場”,最近由於前債未清,才轉移陣地跑到別家賭場了,他跟彭羽的交情似乎不錯。

    既然一直查問到六樓,非但找不到那青年紳士,連彭羽的人影也不見,顯然這兩個人一定藏在哪一個房間裏。於是洪老九便直接找小林,結果查問出他今夜在二樓值勤。

    但剛才他們已到過二樓,怎麼不見小林的人影呢?

    洪老九頓時起了疑,再回到二樓,終於找到神色緊張的小林。在嚴詞責訊之下,小林只好據實以告。

    於是,洪老九便逼着小林帶路,大批人馬趕到了這座小公寓來。

    林家玉一開門,見狀不禁嚇得失聲驚呼起來:“啊!……”

    可是她不及關門,洪老九已一馬當先地闖進了房,接着其他的人也把小林推了進來。

    這房間別無出路,鄭傑只好挺身上前,怒問:“你們想幹嘛?”

    洪老九今夜已跟鄭傑動過手了,見只有他和林家玉在房間裏,卻不見彭羽,不禁嘿然冷笑一聲説:“小彭倒真夠意思,連他自己的女人也讓給了你小子受用,你們的交情真不錯呀!他人呢?”

    林家玉頓時面紅耳赤,驚怒交加地説:“請你嘴裏放乾淨些,少胡説八道!”

    洪老九狂笑一聲説:“哈!早知道小林有你這麼個漂亮的妹妹,我也該跟小林拉拉交情,沒事常往這裏跑了呀!”

    林家玉又窘又氣,急向小林怒問:“哥哥,你把這些人帶回來幹嘛?”

    小林哭喪着臉,顯出一付無可奈何的表情,只嘆了口氣,卻啞口無言。

    鄭傑看這情勢,似乎是非動武不可了,但這房間的空間有限,突然闖進這麼多人,早已把房裏擠滿。而且有個林家玉夾在當中,一動手就不免使她受到無妄之災。

    因此,為了投鼠忌器,擔心林家玉受到波及,鄭傑只好暫時按兵不動,力持冷靜地説:“你們不必找他們兄妹的麻煩!冤有頭,債有主,想幹嘛就直截了當地説吧!”

    洪老九奸笑着説:“本來我們是奉命而來,想請你小子跟小彭一起到賭場裏去走一遭的,可是小彭不在……”

    鄭傑昂然説:“我跟你們去!”其實他是想使這對兄妹脱身,不致捲進這個是非的漩渦。

    但洪老九卻望了她一眼,不懷好意地説:“我們奉命是要帶兩個人回去的,你小子一個人去,我們無法交差。而且小彭可能已經跑了,我看不妨好事成雙,就把你小子跟她一起帶回去吧。她去了,就不怕小彭不來找她!”

    鄭傑怒聲説:“她跟這件事毫無相干,為什麼要帶她去?”

    洪老九冷笑説:“她算是充數的,除非小彭置她於不顧,否則他就得自動回到賭場!你小子該明白了吧?”

    於是,他一聲令下,七八名大漢已拔槍在手,不由分説地就上前動起手來,首先把林家玉拉了就走,使鄭傑不敢貿然輕舉妄動。

    接着兩名大漢到了鄭傑身邊,以槍將他制住,喝令:“走!”

    洪老九等他們把鄭傑押出了房,才向失魂落魄的小林冷聲説:“你留在這裏,小彭回來就告訴他,如果他是個男子漢大丈夫,不顧你妹妹代他受過,就立刻自己回賭場來!”説完,突然以槍當頭狠狠一擊,把小林擊昏了,倒在了地板上。

    狂笑聲中,他從容不迫地出了房,把房門帶上。押着鄭傑和林家玉,浩浩蕩蕩地呼嘯而去。

    陳久發仍未打道回府,不過他已不在辦公室裏乾等消息,而是被朱茂才勸回到樓上的房間去休息了。

    其實他這個“休息”,比不休息還累。兩個女郎奉了朱茂才的指示,為了要使大老闆“消氣”,不得不大獻殷勤,施出了混身解數。兩個人像別苗頭似的,極盡其制媚誘惑之能事。

    但陳久發畢竟年事已高,不復再有當年的“氣概”,要不是吞了幾顆興奮藥丸提足精神,幾乎無福消受,早就吃不消這兩個形同赤裸的年輕女人了。

    朱茂才真會用心機,他把大老闆安排在樓上,讓兩個女人纏住,他才能在樓下獨當一面地坐鎮。以免萬一彭羽和那小子被抓回來,由於事先未得陳久發同意,弄不好還成了擅自作主的罪名。

    賭場是每天凌晨七點鐘收場,到下午四點鐘左右再開始,而最熱鬧的時候是晚上十點以後,直到午夜兩三點鐘。通宵達旦的賭客,差不多全是輸了想撈本的,留在賭場裏窮耗,大有不罷不休之勢。

    現在已接近尾聲,只差十多分鐘就該打烊結束了。

    整個賭場裏,僅餘下了寥寥無幾的賭客,零星地散佈在各種賭桌上……

    突然,一名大漢匆匆進了辦公室,向坐在電話機旁守着的朱茂才報告:“朱爺,那小子讓我們抓回來啦!”

    朱茂才振奮地跳起身來,急問:“是跟小彭在一起抓住的?”

    大漢回答説:“小彭的人不知跑到哪裏去了,我們是在小林的家裏找到那小子的,小林的妹妹也讓我們帶回來了。”

    朱茂才“嗯”了一聲,立即跟着那大漢走出辦公室,邊走邊把經過的情形問了個清楚。

    來到賭場後面的一間空屋,進去一看,果見鄭傑和林家玉已並坐在一張長木椅上,被十來支槍監視着。

    朱茂才劈頭就向鄭傑喝問:“彭羽上哪裏去了?”

    鄭傑不屑地冷哼一聲説:“他是你們賭場的人,你怎麼反問起我來了?”

    朱茂才嘿然冷笑説:“嘿!你們真有一套,兩個人原來早就串通好了的,難怪能讓你跑掉了,想不到竟是小彭故意放走你的!然後你又把那些籌碼交給他帶回賭場來,想兑換了錢分花用,這個主意倒不錯。可惜你們慢了一步,要在我們得到風聲以前嘛,那二十幾萬葡幣已經到手啦!”

    鄭傑哼了一聲説:“你的想像力真豐富,反正姓彭的是你們賭場的人,你們要認為他吃裏扒外,那是你們自己的事,與我無關!”

    “與你無關?”朱茂才又嘿嘿地笑了起來:“你倒説的輕鬆,既然你們兩個在私下勾結,串通了來吃賭場。現在出了事你想推個一乾二淨,那恐怕沒這麼簡單吧!”

    “你的意思要怎樣呢?”鄭傑怒問。

    朱茂才皮笑肉不笑地説:“我可不敢把你怎樣,那是陳老闆的事,兄弟不過是要先把事情弄個清楚,現在我只問你,小彭上哪裏去了?”

    鄭傑悻然回答:“腿長在他身上,我怎麼知道!不過據我判斷,他比你更急於把這件事弄個水落石出,所以他大概是去找證人啦!”

    “找證人?找誰?”朱茂才追問。

    鄭傑沉聲説:“就是向你們放風,説彭羽跟我勾結的那個女人。”

    朱茂才不禁狂笑説:“那又何必多此一舉!事實擺在眼前,人贓俱在,你們兩個根本就是搞在一起的,難道你小子還想替他掩飾不成!”

    於是,他轉向了林家玉,用手將她低着頭的下巴一抬,不懷好意地笑着問:“你就是小林的妹妹?”

    林家玉把他的手一推,恨聲説:“請你尊重些,別動手動腳的!”

    朱茂才不以為忤,反而哈哈一笑説:“難怪小彭急於弄一筆錢,替你哥哥還債了,原來是為了你,其實你找他幫忙有個屁用,先得通過我這一關才行呀!”

    林家玉氣度昂然地説:“我可沒要他替我哥哥還債,只是請他出面打個招呼,要求賭場方面不要逼得太緊……”

    朱茂才笑笑説:“這筆債已拖欠了好幾個月,小彭從來也沒向我提過,完全是我擔代着,才沒逼你哥哥的呀!不過,今晚小彭倒是忽然提到了那筆債,要求我設法把它消掉,只是我還沒有答應。想不到他竟等不及了,居然另外找到了財路,大概是想把籌碼兑了現,交給你哥哥還債吧?”

    “我根本不清楚這回事……”林家玉説。

    朱茂才突然把臉一沉説:“現在我不必多費口舌,有兩條路由你自己選擇,一個是叫小林馬上清還賭債,否則就以你的人作抵押。另一個就是你説出彭羽上哪裏去了,小林的債由我負責一筆勾銷!”

    這無異是在威逼利誘,使得林家玉毫無選擇的餘地,只好鄭重其事地説:“鄭先生説的是實話,彭羽確實是去找一個什麼女人了……”

    朱茂才聲色俱厲地説:“我不管他去找女人,還是找男人,只要知道去的是什麼地方!”

    林家玉茫然回答:“那我就不知道了!”

    鄭傑接口説:“別説她不知道,就是姓彭的自己,也不知道上哪裏去找那女人呢!”

    “這麼説,只有你知道啦!”朱茂才突然把臉轉了過來。

    鄭傑故意慢條斯理地説:“我倒略知一二……”

    朱茂才迫不及待地問:“她在哪裏?”

    “在澳門。”鄭傑回答。

    朱茂才不禁勃然大怒起來:“你他媽的少跟我來這套,大概是活得不耐煩啦!我再問你一句,她在哪裏?”

    鄭傑冷聲説:“我只知道她可能跟‘午夜情人’在一起,至於她們究竟在什麼地方,也許姓彭的神通廣大,能夠把她們找到。正像找到我一樣,而我卻沒有這種本事!”

    “哦?”朱茂才怔了怔説:“你説那女人跟‘午夜情人’是一路的?”

    鄭傑正色説:“我可沒説她們是一路的,但她們卻在一起,無論找到其中哪一個,就會找到另一個!”

    朱茂才不禁將信將疑起來,因為白莎麗今夜來見陳久發,就是表示知道“午夜情人”的來龍去脈,不過條件是要借用賭場三天。

    這個要求太苛刻,並且不知道她借用賭場的目的,同時朱茂才已派小方預藏在“午夜情人”的車上。認為絕對萬無一失,可以查明她落腳的地方,那樣就不難查出她的一切了。所以當時陳久發才沒有答應,而約定了凌晨八點鐘以前,等那女人的電話再作最後決定。

    陳久發的用心很明顯,他之所以不斷然拒絕,而拖了個尾巴,就是在用緩兵之計。如果小方真能查出眉目,他又何必接受那莫名其妙的條件?萬一小方仍然毫無所獲,到時候再跟那女人打交道也不遲呀!

    可是直到目前為止,小方不但毫無消息,連人也沒回來。他們這才判斷那小子是出了事,否則絕不會去了幾個小時,竟一去不返的。

    看情形小方這方面是沒指望了,陳久發才決定把彭羽的事情弄清楚後,立刻在八點鐘前趕回去等那女人的電話。

    不過朱茂才卻認為,還是先解決了彭羽的事再説,勸陳久發留在賭場。因為那女人如果打電話到陳公館去,陳老闆本人不在,一定會打電話到賭場來的,那又何必匆匆忙忙地趕回去呢?

    本來彭羽和朱茂才之間,並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兩個在陳久發的面前,等於是“文臣”和“武將”,各司其職,利害衝突也不大。但其中卻有個微妙的關係,那就是朱茂才早已聽説小林有個漂亮的妹妹了,他對女色雖不大感興趣,不過打光棍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賭場裏漂亮的女郎也不少,以他的身份,大可隨意挑選,招之即來,揮之即去。但那種女人只能玩玩而已,真要娶了做老婆,早晚非戴綠帽子不可!

    因此他便一直在動小林妹妹的念頭,小林的賭債之所以能拖欠這麼久,原因即在此。可是朱茂才始終沒有適當的機會向小林提這件事,而且很難開口。總想過個時期,找個機會使小林“感恩圖報”,自動向他提起,甚至從中為他們撮合。

    誰知今夜一聽彭羽説出,這小子既然又搶先一步,朱茂才可沉不住氣了。雖然當時他不動聲色,還故意跟彭羽取笑,實際上他已暗自打定主意,決心找機會整整彭羽,以便“橫刀奪愛”。

    不料機會終於來了,白莎麗的一個電話打來頓使陳久發對彭羽信任起了動搖,而朱茂才更趁機在旁加油加醋,使得事態愈趨嚴重起來。

    也就是為了這個緣故,所以陳久發雖反對派人跟蹤,朱茂才仍然私下派了人去。希望抓住彭羽的“罪證”,使他有口難辯,便輕而易舉地除掉了這個“情敵”!

    結果卻出乎意料之外,抓回來的只是鄭傑和林家玉,反而沒有抓到彭羽。

    事情既已鬧開,又演變成這個騎虎難下的局面,朱茂才已欲罷不能,當然非抓回彭羽不可!

    但鄭傑和林家玉的答覆完全一樣,堅持稱彭羽是去找那女人了,看來並不象是説謊。這一來可麻煩了,萬一彭羽真把那女人找來,證實籌碼不是鄭傑交給他的,朱茂才不是枉費心機,反而會遭彭羽的恨?

    尤其他怕“小霸王”這玩命的角色,一旦識破他的陰謀,知道今夜有他在內搗鬼,那還會跟他輕易甘休?這小子只要橫了心,豁出去什麼事都幹得下手,那不宰他才怪呢!

    朱茂才靈機一動,立即把洪老九叫了出去,如此這般地交代一番,派他帶了幾名大漢悄然溜出去辦事。

    然後,他又派幾個人嚴加監視鄭傑,而把林家玉單獨帶到了一個小房間去。

    屏退了兩名押她的大漢,留他們把守在房門外,朱茂才便私下跟林家玉開始談判了。

    他開門見山就説:“林小姐,我跟令兄是好朋友,這個你大概也知道,不然我不會替他把那筆賭債挺下來,而且讓他拖欠了這麼久。但那筆債早已上了帳,還附有令兄的親筆借據,你找小彭設法根本就找錯了人。除非他能自己拿出一筆錢替令兄還債,否則就毫無辦法!”

    林家玉沮然説:“我託他幫忙,也沒打算要他拿出錢來還債,只不過希望他出面向賭場打個招呼,不要逼得太緊。由我慢慢賺了錢存積起來,到了相當的數目再一下還清……”

    朱茂才笑笑説:“林小姐不必瞞我,其實我早就知道了,你這幾個月是在一個小歌舞團裏,當一個龍套角色,每月能賺多少錢?充其量不過三五千,就算你不吃不喝,全部積存起來,恐怕也得兩三年才能夠還清令兄的欠債呢!”

    林家玉點點頭説:“這個我自己也知道,不過我在等機會,如果運氣好,能爭取到獨當一面表演的角色,每月至少可以拿萬兒八千,那我很快就……”

    朱茂才哈哈一笑説:“那種歌舞團我清楚得很,除非自己‘本錢’很夠,又肯犧牲色相,作大膽的表演。或者有特殊的關係,才能獲得重要的角色,否則只有永遠當龍套。不是我吹牛,憑我朱某人一句話,那歌舞團的主持人就非買帳不可,給你當主角都不至於有問題!”

    林家玉不禁振奮地説:“真的嗎?如果你能幫我這個忙,那我很快就能把哥哥的賭債還清啦!”

    朱茂才又笑了笑説:“信不信由你,我朱某人這點辦法倒還有,並且也很願意幫你的忙。不過,那是必須作風大膽,肯犧牲色相,你當真願意幹嗎?”

    林家玉吶吶地説:“這……這完全是為了我哥哥,其實我不幹也幹了好幾個月。雖然當的是龍套,不必像單獨表演那樣的暴露,但那也相差無幾了。問題是隻怕我自己的條件不夠,否則我什麼都在所不惜!”

    朱茂才望着她故意説:“你看你的條件倒很夠,只怕作風方面……”

    林家玉急切説:“我已經説過了,為了我哥哥,我一切都在所不惜,難道你還不相信?”

    朱茂才趁機説:“那麼你現在能向我證明?”

    “證明什麼?”林家玉怔怔地問。

    朱茂才毫不保留地説:“證明你的條件,和犧牲色相的勇氣!”

    林家玉這才明白他的意思,頓時面紅耳赤起來。在他的眼光逼視之下,她猶豫了片刻,終於把心一橫,鼓足了勇氣説:“好!我證明給你看!”

    於是,她毫不遲疑地,脱下了身上的花綢睡衣褲,頓時半裸地站在了他面前,像泥塑木雕似的!

    但朱茂才卻意猶未足,笑笑説:“林小姐,當主角的就像這樣表演?我看海邊游泳的女人,穿的也比你現在少呢!”

    事實上她在台上表演時,雖是個龍套角色,每次很多人一起出場,但確實比現在的“遮掩”更少。除了身上“重要部分”略加“點綴”之外,整個肉體都形同全裸,暴露無遺,而她此刻卻穿戴着廉價的乳罩和三角褲。

    一陣臉紅心跳,她終於硬着頭皮,毅然將身上僅有的遮掩物脱除下來。

    頓時,她成了全身赤裸,一絲不掛,動也不動地站在朱茂才面前,儼如一座裸女的石膏像!

    朱茂才趁機大飽眼福,在她身上貪婪地看了個夠,接着哈哈大笑説:“林小姐的‘本錢’果然綽綽有餘,當主角的條件是絕沒問題!不過,我倒有個更好的主意,不知林小姐願不願意聽?”

    林家玉這才如夢初醒,急將脱下的睡衣抓起,雙手捧着蓋住身上“重要部分”,詫然問:“什麼主意?”

    朱茂才別有居心地説:“我想先問你,你不惜犧牲一切,真是急於還清令兄欠這裏的賭債嗎?”

    林家玉毫不猶豫地回答:“當然是的。”

    朱茂才遂説:“好!你有這種犧牲精神實在令人敬佩,我願意幫你這個忙!”

    林家玉喜出望外,振奮地問:“你什麼時候去向歌舞團的主持人打招呼?”

    朱茂才搖了搖頭説:“你根本不必去拋頭露面,當什麼脱光了衣服當眾亮相的主角,只要你答應替我做一件事,我就負責把令兄的債一筆勾銷!”

    林家玉怔怔地説:“那你是要我……”

    朱茂才立即解釋説:“林小姐別誤會,我絕不是打你的主意,只不過是要你作個證人罷了。”

    “證明什麼?”林家玉茫然問。

    朱茂才終於直截了當地説:“很簡單,只要證明彭羽跟那小子經常在你家裏見面!”

    林家玉不覺驚詫地問:“這,這是為什麼?”

    朱茂才突地把臉一沉,冷聲説:“這是為了還清令兄的賭債!你自己好好考慮吧,我絕不勉強。反正令兄根本沒有能力還債,你已説過為他是一切在所不惜,現在就看你自己怎麼決定了!”

    林家玉怔了怔,呆呆地站在那裏,猶豫不決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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