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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迭遭埋伏心納悶

    説實在的,任何沒有毛病的人看到慕容華的這副迷人的微笑,就算有再大的不痛快也會擱在一邊的。

    “你有毛病?”

    慕容華做夢也沒想到這個女人會冒出這麼一句話。

    一愣之後,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你沒有毛病,為什麼又擠眉又弄眼?”

    “我的天!”

    慕容華這次是徹底地栽了,他信心一時全無。

    想必他以後再也不敢自認自己的微笑是對付女人的一種利器了。

    從“和善的微笑”,到“煽情的誘笑”再轉換成“勾人魂魄的一笑”,再轉換成“自我的苦笑”。

    慕容華一下子換了四種,最後他只有“呆呆的傻笑”了。

    他對着那女人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搖搖頭,表示不能開口説話。

    “我知道,你有今天,一切都是我的安排,你不能説話,是喝了我做的酒。”

    那女人不慢不急地説着。

    但慕容華聽了就像是晴天裏打了個霹靂,他感到一陣暈眩。

    他再也無法控制,他回身就是一掌,將那個“現世寶”打個口角吐血地飛了出去。

    他憤怒到了極點,想自己一個堂堂的武財神,竟被別人當猴耍。

    他正要飛撲過去將那“現世寶”置於死地,卻聽到那女人喊道:

    “不關他的事,一切都是我的安排的。”

    慕容華回首一擊,迎向那女人。

    那女人往旁邊一閃,輕鬆地躲過了這一擊。

    “你不是我的對手,你現在的功力只剩下二成了,”

    慕容華一聽,一愣,瞪着一雙大眼睛看着那女人,滿臉的憤怒和疑慮。

    那女人輕蔑地説道:

    “你不必這樣看着我,以你現在的功力,我可以輕而易舉地把你拆成十段、八段的。你不信可以試試,你這頭蠢豬!”

    慕容華平時最喜歡罵別人蠢豬,但是,這次卻被別人罵蠢豬,尤其是出自一個女人之口。

    慕容華幾乎肺已氣炸,真想衝上去把她撕成碎片。

    但這時的他,罵也罵不出,打也打不過,他只有忍,因為他知道此時只有忍,才對自己有利。

    那女人看着慕容華,故意激怒道:

    “怎麼,你還會擺出這種吃人的架式?”

    那女人又狠狠地道:

    “慕容華,你給我聽着,我要讓你從今以後過得非常“舒服”,讓你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

    慕容華一聽,嚇得愣住了,他不知道這女人怎麼對自己有這麼大的仇恨,她又是怎麼知道自己的名字呢?

    那女人繼續説道:

    “你的心腹,部下,朋友,都是死在我的手下。我想你不會猜到吧!”

    慕容華一聽,大驚。

    他真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女人,竟是製造這場殺戳的罪魁禍首,他實在不敢相信,也實在弄不清楚。

    那女人又道:

    “你也知道,我殺你是易如反掌,但不想就這樣便宜了你,要讓你痛不欲生,受一輩子的罪。”

    她的話讓慕容華聽得毛骨悚然。

    慕容華頭都想大了,就是想不出什麼時候和眼前這個女人結下了樑子。

    “噢!對了,我還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的愛妻同她肚子裏的孩子,也都到地府去了。”

    慕容華一聽,頓感胸口一陣鬱悶,差點沒喘上氣來,心裏喃喃道:

    “辛柔,我的辛柔,我的孩子……”

    猛然,慕容華像是火山爆發一樣,如一頭憤怒的雄獅,發瘋似地衝向那女人。

    那女人似早有準備,在等着他。

    就在慕容華的雙手快抓到她的瞬間,她一個“幻影移步”閃到一旁,躲過這一抓,同時一招“順手牽羊”右腿直掃向他的下盤。

    只見慕容華的身軀像張紙片一樣,被掃倒在地上,鮮血立刻從他的額頭上流了下來。

    慕容華早已忘了疼痛,渾身只有因憤怒而沸騰的熱血。

    他這時招式全然忘卻,一切均亂了章法,飛身又撲向那女人,雙手直鎖她的喉嚨。

    那女人只用手輕輕一揮,慕容華頓覺一股勁風直襲面門,自己的手不自覺地偏了一方向,同時額頭上捱了一擊,又倒在地上。

    額頭原來的傷處,此時再被她的掌風一震,鮮血飛濺於地,灑下星星點點。

    慕容華那張俊俏的臉,此時因過度的憤怒而變了形,且十分可怕,他的髮髻散亂異常,衣衫上滿是鮮血。

    在那女人看來,他只有像狗一般地趴在地上。

    但慕容華卻在此時顫巍巍地坐了起來。

    然後,他又困難地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撲向那女人。

    一股複雜的念頭支撐慕容華,只想一把抓那女人,把她撕成碎片。

    他簡直瘋了,他自身的穴道被點,且功力已所剩無幾,還撲向那女人,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復仇的意識確實可怕。

    那女人顯然沒有想到慕容華在自己的幾次重創之下,還能反撲,還能搏鬥。

    這也是一種意志,一種不屈的鬥志。

    也許這是一種不要命,同歸於盡的作法。

    那女人也猛然地發瘋般地迎向慕容華。

    她用嘴咬,用手挖,用腿踢。

    現在這已不是一場江湖人士的拚殺,倒像一對平常市井男女的打架。

    但這絕對比江湖的拚殺來得驚心動魄,還要慘不忍睹。

    慕容華一會兒便不能動彈了,因為他已沒有一點力氣,像個死人一般。

    但那女人並沒有因他不能動彈而罷手,仍瘋狂地用手、用嘴、用腿,用女人所能用的一切方法打擊慕容華。

    過了一會兒,她也有些體力不支,漸漸手腳慢了下來,最後停了下來。

    這時,她突然發現有雙眼睛在看着她。她猛一轉身,看見了“現世寶”正在發呆地盯着自己。

    她忙用手攏了攏散散亂的頭髮,掩飾住剛才那失態的瘋狂。

    過了一會兒,她恢復了常態,又是一臉的冷漠,特別是那雙眼睛,讓人感到的是恐怖。

    “現世寶”實在不敢正視她的目光……

    XXX

    阿奇自從將“混江龍”孟遊離殺了之後,打散了那些散兵遊勇,一路倒也無事。

    第二天傍晚,阿奇因心煩,來到船頭,放眼四望。

    只見江面上每一條船上都是炊煙裊裊,而落日半隱在羣山之後,僅留下片刻金黃灑滿江上。真好,一副迷人的景色!

    但就在此時,只見迎頭一艘大船破浪直向阿奇乘的小船衝來。

    但見那大船的船頭站立一位大漢,三十開外,一臉的絡腮鬍須,手拿雙槍,一副殺氣逼人的樣子。

    他的身旁還坐着一條狼犬,滋牙咧嘴。

    阿奇弄不明白怎麼回事,心想:又不知是哪個冤家找上門來了。

    這時阿奇望了一下四周,這一望,他不禁暗吸了口涼氣,原來,昨天那些小船又回來了,而且船上又添了不少陌生的面孔。

    “噢,復仇的來了。”

    阿奇又笑了,但誰也不知他為什麼笑。

    然而他的笑,在黃昏盈盈水波中,有一種讓人悚然的感覺。

    這時,大船上的那人手一揮,一剎那,那些小船迅速將阿奇這條船緊緊圍住。

    他們手中仍拿着弓和箭,只是還有些人手上,竟拿着江南霹靂堂的獨門火器——靂霹彈。

    這時早有人指着阿奇對那船上人道:

    掌門,就是此人殺了“混江龍”孟遊離。”

    只聽那大漢叫道:

    “小子,劃上道來!我看你是吃了豹子膽,居然敢動我西門笑的人。”

    阿奇並不搭理他,只是瀟灑地的一揮扇子。

    “小王八蛋,老子在問你話,你是啞巴,還是聾子?”

    但聞此言,阿奇有些怒道:

    “西門笑,如果你的狗對你説話,你會對它説話嗎?”

    西門笑隨口答道:

    “當然不跟它説話。”

    阿奇接口道:

    “那麼我又為什麼要同你説話呢?”

    那西門笑乃是一派掌門,哪有被別人的指着“和尚罵禿子”好一頓折騰,當下不禁怒道:

    “臭小子,今天你死定了,孟遊離的帳今天一塊算算。”

    當下,雙槍一舉,飛身躍起,像一支憤怒咆哮的惡狼,直撲向阿奇。

    阿奇猛地將扇一收,變掃為點,他知道“雙槍”西門笑的武功遠不如已。

    因為自己的扇功並非只是快、準,而且要配合身法、步、眼、力以及許多無法道及的汗水和血淚。

    就在西門笑挺槍刺向阿奇的時候,那雙惡犬也隨影而至,真是狗仗人勢。

    當那雙槍快要刺到阿奇的時候,阿奇的扇子卻以讓人難以置信的速度掃向他的雙手,招式尚未用老,他已收手反拍其犬。

    只聽兩聲慘叫劃過江面,鮮血四濺。

    西門笑的手腕被掃斷,而那雙惡犬比它的主人還慘,天靈蓋已被拍碎,從半空中掉入水中。

    西門笑倒不失為一派掌門、一條好漢,強忍着鑽心的疼痛,跳回大船。手下的人忙上前幫他包札。

    阿奇喝道:

    “趁我現在心情好,你們馬上從我的視線中消失,否則,我一揮扇子,別應了我扇上的字。”——

    阿奇扇下死,做鬼也風流。

    那些羅嘍見狀,有些騷亂。

    但這時西門笑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狡詐,狠毒的目光,他猛地做了一個手勢。

    當阿奇料到西門笑能做出的舉動時,一切都來不及了……

    阿奇在江湖上打滾多年,明知道人心險惡,但是大意使他忘了該預防的事。

    但見四周密如飛蝗的弓箭直向自己射來。

    他暗叫一聲“不好”,已不及躲避。阿奇只好將扇子舞了起來,四面八方一時全是扇影,完全不見人影。

    箭如雨,汗亦如雨。

    阿奇連擦一下汗水的時間都沒有,因為他知道這時候絕不能有所大意,只要有一絲的疏忽,自己就會死在亂箭之中。

    但這樣下去,總不是辦法。

    既不能被射中,也不能被累死。

    汗水淋漓中他全神貫注着的複雜的場面,扇子不停地飛箭擊落,腦子裏一直想着如何化解危險。

    就在這時,阿奇發現箭雨漸稀,以為對方的箭射完,當他再細一看,整個人一下子受驚不小。

    他看到更大的危險已經來臨——

    “江南霹靂堂”的獨門暗器“霹靂彈”,不一會兒,火光熊熊,阿奇全身被火烤得炙紅,他艱難地想移動一下身體,希望能避開火勢,但到處都是火。

    這時,只聽“啊”的一聲,只見那船伕被火燒着了全身,發出了慘叫。

    這時火光已映紅了半邊天,阿奇在烈火的“劈劈叭叭”聲中聽到了西門笑的哈哈大笑聲。

    這時,自己卻已不能再有所作為了,大火已燒着了阿奇的衣衫,眼看着阿奇就要被大火吞噬了。

    阿奇現在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跳江,為了慕容華和自己,也為以後的報仇。

    阿奇跳入江中,但覺江水很冷。阿奇忙暗運“太極真功”閉住呼吸,隨江水流去了。

    這樣雖説保了一條命,但往後的一切只能由老天作主,聽天由命了。

    阿奇只覺得江水很冷、很冷,一會兒,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阿奇沒有死,他被救起,是被一艘小船救起的。

    俗話説得好,“人要是該死,樹葉落下也能被砸死。但是,不該死的,就是被砍上十幾刀也死不掉”,阿奇就屬於這種不該死的人。

    當阿奇睜開眼睛時,首先他發現自己並不在水中,而是躺是温暖的被褥裏。

    只見一位清秀的姑娘,正瞪着一雙深如潭水的眼睛看着自己。

    阿奇頓覺渾身不自在,忙開口道:

    “是你救了我?”

    那姑娘也不説話,只是面帶驚喜,露出了讓人看了就動心的笑容。

    阿奇有很多的話要問,但是躺着跟別人説話,總覺得有點不雅,何況自己是個禮義之人,對方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他一動,但瞬即又躺倒了,他發現自己周身的骨頭像散了架,渾身痠痛。

    那姑娘見狀,忙伸手相助,阿奇在她的幫助下,艱難地坐了起來。

    突然,阿奇不由自主地叫了一聲:

    “我的天,我還在船上。”

    那姑娘一聽這話,以為阿奇想幹什麼,一驚,手一縮。

    她一鬆手可不好,阿奇的身體又像沒有骨頭一樣,一下失去了依靠,立刻又倒了下去。

    阿奇忙道:

    “我沒有別的意思,我以為自己是在夢中,才不由自主地喊了出來,把你嚇着了,真是抱歉。”

    那女子聞聽此言,一愣,但瞬即又露出了那迷人笑容。

    這時,只聽艙外有人喊道:

    “丫頭,那位公子死了嗎?”

    那姑娘一聽,忙跑出艙去。

    不一會兒,一個白髮斑斑的老太婆端着碗尚在冒着熱氣的稀粥,後面跟着姑娘和一個老頭,走進艙內。

    那老頭一副料事如神的模樣道:

    “我説他沒事的,看他那一張可愛的臉就知道。”

    那位姑娘聽了此言,不知不覺地臉紅了。

    那位老太婆接着説:

    “好了,先讓這位公子喝些粥吧!他在水裏漂了那麼久,一定餓壞了。”説着扶起了阿奇。

    老太婆和善地把熱粥遞給了阿奇,阿奇道了聲“謝”,也不客氣,忙把那粥接過,不一會,一碗粥已然下肚。

    那碗稀粥下肚後,一股暖流頓時從肚裏湧遍了全身。這時,阿奇發現自己喝的那碗粥,簡直勝過美味佳餚。

    阿奇放下碗,剛要説話,只見那姑娘又端來了一碗粥,阿奇好生感激。這樣,阿奇一連吃了三碗,頓時覺得精力恢復了許多。

    突然,阿奇似乎想起了什麼大事,忙叫道:

    “我的扇子,我的扇子。”

    阿奇這才發現扇子不在身邊。

    要知道,這扇子對於阿奇來説,簡直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因為‘神扇阿奇’如果沒有神扇,阿奇如何能“神”得起來?

    只見那位姑娘忙從旁邊的櫃裏,拿出一把扇子,正是阿奇的那把。

    阿奇接過扇子,眼裏充滿了無限的感激。

    那老太婆道:

    “公子,你是叫阿奇吧!我把你從水裏救起時,見你右手一直緊緊地握着這把扇子,我就知道這把扇子對你是何等的重要,故而把它好好的收起來了。”

    阿奇急忙道謝。

    經過短暫的休息和調理,阿奇已能下牀走動了。

    阿奇走出艙外,只見水天相連,頓覺心中豁然開朗,一旦興起用扇子一點,只見那平靜的江水竟然冒起一道水柱,把這對老夫婦和那位姑娘都看呆了。

    原來這水柱,是阿奇將“太極神功”運注扇上,發出強大的內力所致。

    阿奇看到這些,也沒説什麼,又將扇子一揮,手腕一用力,只見那小船猛地往前一竄,如飛了一般。

    那老夫婦倆愣住了,在他們看來,阿奇太神了,簡直不可思議。

    過了好一會兒,那老頭道:

    “公子真是異人,不過你的身體剛剛恢復,江面上風又大,還是進艙好一些,我叫那丫頭陪你。”

    船艙裏,只有阿奇和那姑娘,一時艙裏特別的安靜。

    阿奇不知説什麼好,也不知從何説起,那姑娘卻用温柔的眼光看着阿奇。

    阿奇不安地搓了搓手,突然冒出一句話:

    “是你們救了我?”

    阿奇説完後,不禁笑了一下。

    他有些不好意思,然而那姑娘只是淺淺的一笑,來表示自己的不在意。

    阿奇為了打破沉默,又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

    那姑娘聞聽此言,一時面色驚慌,趕忙跪出艙外。

    阿奇不禁心裏納悶,他低下了頭,閉上眼靠在艙內牆上。

    不知何時,那姑娘已進了艙內,當阿奇睜開眼時,看到的是那姑娘正盯着自己。

    阿奇臉上頓時紅了,他發現自己心跳得非常快,這種感覺阿奇已好幾年沒有過了。

    阿奇暗罵自己“沒出息”,他想用説話來緩和一下艙內的氣氛,但一張嘴,又不知説什麼好。

    那姑娘此刻臉上緋紅,但全然沒有阿奇那種不自在。

    這-次阿奇笑得很自然,因為他發現,那姑娘笑得很純,很真誠。

    阿奇心裏始終有一個結,就是這麼一個漂亮而又迷人的姑娘,為什麼在問到她名字的時候,竟然慘然失色,難道……阿奇心中充滿了迷茫。

    這時,那姑娘在阿奇旁邊蹲了下來,用手幫他把衣服往下蓋了蓋。

    阿奇這時不知怎麼又想起了慕容華。

    自從與慕容華失去了連絡,到現在還沒有得到他的一點音訊,真急死人了。

    阿奇看了一下艙外,問那姑娘:

    “現在到了什麼地方?”

    那姑娘搖了搖頭。

    阿奇實在弄不懂這個姑娘為什麼難於開口。

    這時,那老太婆由艙外走進艙裏,姑娘連忙站起來,對着老太婆用手指了指艙外,又指了指阿奇。

    老太婆明白了她的意思,阿奇一看那姑娘的動作,心中猛然一驚,他已經猜到了,便隨口問道:

    “你,難道是啞巴?”

    那姑娘沒有想到阿奇會如此一問,不禁臉色驟變,面現痛苦,彷彿做了壞事被人抓住了一樣,有種不自在的難堪。

    那老太婆想阻止,但已遲了,她不禁嘆了口氣。

    只一會工夫那姑娘便恢復了自然的神態,點子點頭。

    阿奇茫然,他實在弄不明白,為什麼上天就不能創造一個完美的人。他腦子裏充滿了對上天的抱怨,甚至痛恨。

    那姑娘也好像從阿奇的目光中,看出了阿奇所想。

    漸漸地,她眼睛紅了,淚珠在眼眶中直打轉,終於,她抑制不住,眼淚刷地流了下來,她一捂臉跑了出去。

    阿奇不知道自己哪一句話傷害了她,目光直盯着她跑出艙外的背影。

    “公子,奇公子。”

    老太婆連叫了好幾聲,阿奇這才從失神中被喚醒。

    他忙把目光收回,問道:

    “老人家,她這是天生的嗎?”

    老人支吾了一聲道:

    “公子,你有所不知,她是不是天生的,連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你怎麼會不知道?”阿奇不禁面現疑色。

    “這丫頭和我們一點關係也沒有,她也是我們從江中救起的,所以她不會説話,是不是天生的,我們也不知道。”老人説着。

    阿奇原以為她們是一家人,壓根兒就沒想到她竟然和自己一樣,不覺對她產生了追根究底的念頭。

    “她自己沒説?”阿奇問道:

    “沒有,每次我們一提起她姓什麼,住哪兒,她就一個勁地流淚、搖頭,我們一看她這樣,也就不問了,不過這丫頭對我們倒是真孝順,平日裏不但乖巧,而且更像侍奉親爹親孃一樣,侍奉我們。”

    老太婆悠悠地説着,阿奇被吸引住了,完全融人了她的故事中。

    XXX

    這時,那姑娘衝了進來,面現驚慌之色,對着阿奇和那對老夫妻做了個手勢。

    阿奇一看,一陣疑惑。

    那對老夫妻一看,忙道:

    “他們難道又來了?”忙對阿奇道:

    “奇公子,幫忙把我的暗艙打開,好讓我把這姑娘藏起來。”

    阿奇聞聽此言,脱口道:

    “是什麼使你們如此驚慌?”

    那太婆道:

    “奇公子,先幫姑娘藏起來,不然來不及了。有什麼事,等過一會兒,我再跟你説……”

    話聲未,艙外就傳來了喊喝聲。

    那老夫妻便藏好姑娘,連忙跑了出去,阿奇也跟了出去。

    只見有好幾條小船在江面上排開,攔住過往的船支,搜尋着。

    阿奇心底一沉,眼中蹦出了怒火。

    他認出那些快船上的人,正是前些時候放火燒自己的那一幫人。

    這正是冤家路窄。

    阿奇的嘴角微微一翹,笑了……

    他的微笑令人着迷,但更令人頭皮發悚。

    因為每當阿奇對着敵人微笑,也就告訴了對方,一場決定生死的搏鬥就要開始。”

    但那些人此時是看不到他的笑容的。

    這時,有條大船越來越靠近。

    那船上有人喊道:

    “老頭,快把船停下來,我們要檢查。”

    躲,是躲不過去,阿奇也根本沒想躲。

    那船越來越近。

    當那船上的人目光正好碰見阿奇時,他驚得連手中的劍也掉在甲板上,“媽哎!”竟然暈倒在地。

    後面的人一看是阿奇,也嚇得魂飛天外,因為他們怎麼也想不通,明明被燒死的人怎麼能死而復生。

    當下,將船一起調頭,跑了。

    XXX

    江湖中的人都知道,‘神扇阿奇’出手非常極快,也知道他的字寫得非常之快,但是沒有人知道他的字寫得到底有多快。

    當阿奇回到船艙的時候,他將紙和筆拿在手中,把滿腹的疑問寫出來,問那姑娘。

    僅僅一會兒的工夫,只見好幾張紙,已被他寫得密密麻麻。

    那姑娘一看,竟有那麼多問題在紙上,不覺有些奇怪。

    這些天,她同阿奇筆談了好幾次,彼此間已熟了,每次都是阿奇問完問題後,她拿筆回答,也都是隨問隨答,難道……

    她似乎突然明白了,看了看阿奇。

    阿奇看到她眼中閃過一絲惆悵。

    阿奇準備離開,因為他不得不走。

    縱然他有一千個想留下來的理由,也抵不上一個去尋找慕容華的理由。

    他知道這船上的每一個人都希望自己留下來,可是他不能這樣做,他的心,不允許的。

    這些天的夜裏他都沒能安安穩穩地睡好。

    空氣彷彿滯住了一般。

    阿奇好半天才開口道:

    “你知道我沒有太多的朋友,所以我不願失去任何一個我現在所擁有的朋友,當然朋友有很多種,可是像‘武財神’慕容華這樣的朋友,就算是他的仇家是當今的皇上,我也會毫不猶豫地去幫助他……更何況,他現在的對手,竟然喪失了人性,連一些無辜的人都……”

    阿奇的聲音哽咽,他實在無法想象慕容華現在怎麼了,到底是誰要這樣對付他。

    那姑娘聽了,眼淚不知不覺地流了出來,但她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嘴唇動着,好像在説:

    “慕容華,好熟悉的名字。”

    阿奇發現她的異樣,剛想開口,那姑娘做了個阻止的動作,又開始了沉思。

    那姑娘一直要想着阿奇剛才説的那人,她知道自己曾經聽過這個名字,一定聽過,只是她無法確定在什麼時候,在哪個地方聽過。

    阿奇看着她,雖然無法猜透她在想着什麼,可是看她的樣子,知道她在想的事一定同慕容華有關。

    這時,那姑娘用手拉了拉阿奇,只見她手中拿了筆在紙上寫了三個字:“慕容華”。

    阿奇急問道:“你認識他?”

    那姑娘搖了搖頭後,又猛地點了點頭。

    阿奇連聲問道: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那姑娘立刻又在紙上寫道:

    “我知道慕容華的仇家是誰?”

    “是誰?”阿奇迫不及待地問道。

    那姑娘又寫道:

    “玉花樓主,我的主人。”

    阿奇一時愣住了,他實在弄不懂,慕容華竟然得罪了‘玉花樓主’。

    原來那‘玉花樓主’是異域的一個頭領,這幾年那‘玉花樓主’不時地侵犯中原,她們殺人的手段非常殘忍,而且教中都是女子,個個冷豔如霜,這些人特別仇視男人。

    阿奇不禁暗吸了口氣,心道:這次麻煩是大極了。

    小船,飛快地向下遊漂去,這一夜,倒也相安無事。

    第二天一早,阿奇被湍急的水流聲吵醒。

    他來到艙外一看,竟有無數的快船,將自己的船圍了起來,他們如前幾次一樣,只不過在數量上增加不少。

    阿奇趕緊進艙,示意老倆口和那姑娘躲一躲。

    然而那老倆口卻把阿奇往裏一推,道:

    “我們去應付。”

    説話間,已走出了艙。

    這時,只聽對面船上的那人暴喝道:

    “你們跑得倒挺快,快説,那小子人呢?不然的話,小心我把你們連船都燒了……”

    那老頭苦苦道:

    “大人,那人已經走了,不關我們的事。”

    那人又大聲喝道:

    “哼,諒他也不敢再待在船上,這次,大爺我放你們一馬,不過,你們有沒有看見一個長髮的啞巴姑娘?”

    那老頭連聲答道:

    “沒有,沒有。”

    但就在這時,對面船上的人突然發現了一件東西,一個足可以要老倆口性命的東西。

    那是一件女人的肚兜兒。

    照理説,一個年輕姑娘的肚兜兒,應該不會隨便放在外面晾,可是這是條非常小的漁船,一些衣物不拿到外面晾,又能晾在什麼地方?

    那是一條墨綠色的肚兜兒。

    此時卻有着腥紅般的刺目。

    它就晾在艙壁的一根繩上。

    一時,老夫妻倆都傻了。

    那船上的一個人對身旁的人道:

    “放信號,發現了目標。”

    那人一聲,“是”,不一會兒,江面上就響起了連珠霹靂的聲音。

    剛才那人向老頭道:

    “老東西,你可真有種,説,那是什麼?”

    “那…那是我老婆用的……”老人企圖狡辯。

    “她?”那人用手指了指老頭旁邊的老太婆。

    “是,是我老伴的。”

    老頭的話還未説,只見船上的那人飛撲而來,腳還未落穩,那老頭的臉上已重重的捱了一個耳光。

    老頭吐了口血道:

    “真的……真的,那是我老太婆的……”

    “哈哈……”

    一陣狂笑之後,那人突然劈胸抓住老頭的衣領,把他擰了起來。

    “你有這麼風流的老婆?哈哈,真是人老雄心在,都快入土的人了,還穿這麼花俏的肚兜兒?怎麼?老來騷啊!更何況那布料,那手工,就知道絕非你們能用得起,快説,那姑娘藏在什麼地方?”

    老頭的臉色漲得通紅,鐵了心地道:

    “我説的都是真的,沒有騙你……”

    “是嗎?”那人冷森森地道。

    老頭反正是豁出去了,又強點了點頭。

    那人猛地一推,老頭蹬蹬地往後退了幾大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好,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老子自有辦法讓你開口説實話的。”

    只聽“嘶”的一聲,那人猛地抓向旁邊的老太婆,撕開了老太婆的上衣。

    老太婆的衣服裏自然沒有肚兜,不但不會有,而且什麼也沒有。

    這時躲在艙裏的阿奇再也忍不住了。

    他猛地一個箭步衝了出來,照着那人的臉上用扇子摑了下去。

    一連十幾聲“劈哩叭啦”那手法之快,讓人看不清楚。

    響過之後,那人的面頰腫了起來。

    等他反應過來,猛地向船上的另一人叫道:

    “洪野,殺了他!”

    那個叫洪野的人,挺身舉刀衝了過來!就在洪野的刀快要劈到阿奇的頭時,阿奇微一側身,用扇子一託一帶。

    一陣慘嚎,傳出好遠。

    洪野覺得虎口一麻,怎麼也想不到,那一刀明明就要劈到阿奇的腦袋,但不知怎麼的,突然變了方向。

    “你,你……”那個剛剛被阿奇用扇子打了嘴巴的人,已經站不起來了。

    他雙手捂着肚子,捂着將要溢出的腸子,但那血是捂不住的。

    他睜大眼睛看着洪野,他怎麼也想不通,明明是劈向阿奇的刀,怎麼竟會插在了自己的肚子之上。

    洪野慘嚎道:“不是……我……不……”

    阿奇冷酷地道:“是我。”

    同時,右手扇子一展、一揮。

    只聽那洪野尖叫一聲“你……”話還未説完,人已倒在扇下。

    阿奇恨透了這些人,所以他下手根本不留餘地。

    老太婆沮喪地道:

    “公子,我們這可怎麼辦?”

    這時,阿奇看見有好幾艘大船正破浪而來。”

    阿奇急道:“快,你們快點把船撐向江邊,快……”

    老頭道:“恐怕,恐怕來不及了……”

    “你們別管,只要多靠近岸邊一點,我們就多一點贏的希望。”

    阿奇吃過對方的暗虧,一直耿耿在心,他只希望對方暫時別利用“霹靂彈”,那玩意兒實在太厲害了。

    老頭一邊努力地撐船,一邊大聲地埋怨:

    “老太婆,你還愣在那兒幹什麼,還不快點進艙去,叫那姑娘快出來。”

    “停船,停船!?

    那喊聲是越來越近。

    阿奇沉着地説道:

    “別理他,你們快劃,其他的事有我頂着。

    那老頭見阿奇的身手,而且對那幫人恨之入骨,所以船也越劃越快。

    大船上有人又在大聲地吼道:

    “停船!快停船!老不死的,我的話你有沒有聽見?”

    阿奇看到後面的大船上有人拿出強弓,已開弓緊弦,他趕緊脱下了上衣,拿在手上揮舞着。

    當第一枝箭帶着刺耳的嘯聲劃過老人的頭上時,阿奇已右手拿扇,左手拿衣地來到了老人的身旁。

    他放下衣服,拿起了一根長稿,用扇-劈,成了兩根長短相同的竹棍,隨後,輕巧地打落第二枝飛來的毒箭。

    阿奇沉穩地對老説道:

    “老伯,你放心搖槳,我阿奇絕不會讓毒箭碰傷到你的。”

    這時,箭如飛蝗急射過來。

    阿奇忙用“太極神功”將那兩根竹根舞起來,就像是盾牌一樣,罩住了老人,把射來的箭一支支打落。

    老頭一見阿奇能夠保護自己,不禁大為振奮,把小船搖得飛快。

    但小船終究跑不過大船,在離岸邊大約有十丈遠的時候,小船已被那些大船圍了起來。

    老頭滿臉驚慌,也不知怎麼的,他已停止了搖槳,一臉不知所措的樣子。

    阿奇見狀,忙安慰道:

    “老伯,你趕快進艙去,這裏的事我會解決的,你放心好了。”

    那老人聞聽此言,忙不迭地三步併成兩步,險些摔跤地躲人了艙內。

    阿奇放下兩根棍子,“噗”打開扇子,看着對方。

    小船與周圍的大船靠得很近,近得可以看見對方的面孔。

    阿奇站在船頭,一副神情自若的樣子,他在等待着對方先發話。

    “閣下好快的身手,好犀利的眼光,既然殺了我那麼多朋友,可見英勇過人,為什麼還要跑呢?”

    阿奇抬眼看着那説話的人。

    只見那人穿着——件紫色的袍子,披着長長的頭髮,面孔倒也和善,只是他那太陽穴暴突得-十分厲害。

    阿奇一看,就知道他是個內力十分雄厚的武林中人。

    “閣下,能否報個萬兒。”

    “兔子。”阿奇只是淡淡地吐出了兩個字。

    那人心想,這人連殺了好幾個人,照江湖上的規矩“人過留名,雁過留聲”。沒想到這人會這麼一説,雖然心中有氣,但他做事倒也很穩。

    他隨口又道:

    “我叫‘玉面哪吒’項玉。敢問你的尊姓大名,江湖稱號?”

    ‘玉面哪吒’項玉,在很久很久以前阿奇曾聽説過。

    但他聽説此人是白道上有名的高手,行俠仗義,殺富濟貧,輕財重友,怎麼卻走了這趟水,替別人賣命。

    阿奇聞聽此言,確有些詫異,然而他敬重對方是條漢子,不好太為傲慢,不覺雙手一拱道:

    “原來是‘玉面哪吒’,久仰了。”

    ‘玉面哪吒’項玉等了一會兒,見阿奇沒有再説話,心裏已有些不快,不禁追問道:

    “閣下,當真是不願吐露尊姓大名嗎?”

    “我是誰並不重要,我只不過是一個江湖上的小角色,説不説也無防。反正我們現在不是一條船上的人,又何必攀交情呢!”

    ‘玉面哪吒’項玉經阿奇這麼一説,不禁面色一紅,沒有了下文。

    按理説,以阿奇現在的年紀,沒有理由講這種話的,但江湖上講的是名聲與輩份,而這兩樣對於‘神扇阿奇’來説,他是可以與各大門派的掌門人相提並論的。

    ‘玉面哪吒’項玉沒有説話,卻是他旁邊的一個副手,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

    “混帳小子,我看你是嫌命長了!”

    阿奇輕輕地搖了搖扇子。

    突然,他猛地將扇子一收,用扇一指道:

    “你説的,你要為之付出代價,等一會兒,第一個死的就是你,不信你來試試。”

    “放你媽的屁,你這瞎了眼的東西。”

    説話的那人已按捺不住,突地向阿奇飛撲而來。

    ‘玉面哪吒’一看情形不對,也急忙飛身,伸手攔住了他的夥伴。

    ‘玉面哪吒’説道:“別魯莽!”

    阿奇輕笑道:“這人是你的屬下嗎?”

    項玉答道:“是的。”

    阿奇道:“他有該死的理由。”

    項玉道:“此話怎講?”

    阿奇道:“強行搜船,口出污言,對老人不敬。”

    “玉面哪吒”項玉不禁嘆了一口長氣。

    他恨死了這一般不爭氣的“東西”,但此刻不管怎麼樣,胳膊肘也得向裏拐。

    項玉不禁脱口道:

    “管教他有我,用不着你多費神……”

    那屬下道:

    “頭兒,別和這小子多説了,讓我來教訓教訓他。”

    那位屬下轉身對着阿奇,罵道:

    “我先殺了你這個不知高低的東西。”

    話還沒説完,他已越過項玉向阿奇衝來。

    就在他的利劍要刺向阿奇的胸膛前,只聽“噹噹”一聲,他手中的那劍已然落地,他再也刺不下去了。

    阿奇的扇子,已不知不覺地劃破了他的喉嚨,鮮血呈一字形傷口流了出來。

    “我……”那人只説出一個字,便倒地身亡。

    阿奇輕聲説道:

    “我説過的,你一定是第一個死的,為什麼你就是不相信呢?”

    ‘玉面哪吒’項玉問道:

    “你是誰?”

    “我……”

    阿奇一展神扇,只見扇上的“阿奇扇下死,做鬼也風流。”十個奪人眼目的字。

    ‘玉面哪吒’項玉怎麼也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是天下第一高手‘神扇阿奇’,也難怪人家這麼快的身手。

    這時,從大船上跳下七、八個人,他們虎視眈眈地瞪着阿奇,好像是他們幾個人一出來,阿奇就死定了。

    只見‘玉面哪吒’項玉的手一揮,這七、八個人,同時從四面八方攻向阿奇。

    阿奇大喝一聲,只見他身形猛地一縮,將“太極神功”運注扇中,剎時間,神扇上下飛舞。

    血,是寶貴的,但它更能激起人們鬥志。

    而每一次的飛濺,均是那麼的觸目驚心,場面更是那麼地驚心動魄。

    血已灑,怨已結,阿奇不再留情。

    他明白對敵手仁慈,則是對自己的殘忍,況且還有三個人的性命全系在自己的身上。

    只有速戰速決,才能贏得勝利。

    當下,將那扇子一收,化掃為點,一會兒船上、水裏竟然倒下了十七、八個人,鮮血一時染紅了船板與江水。

    但是,阿奇怎麼也想不到,這幫人為什麼越打越多,越打越不怕死。

    在狹小的空間與兵刃的間隙中,慘叫聲,肢體的飛斷聲不絕於耳。

    “住手。”

    喊話的人是個瘦得不成人形的人,但是那喊聲卻又如打鐵的聲音,聲震於耳。

    阿奇不禁一愣,猛地往圈外一跳,他看清了自己周圍已被小船包圍得密密麻麻,在如此多的人中,想必有許多高手。

    他抬頭盯住了剛才喊話的那個人。

    這時,那人也盯住了阿奇。

    那人説道:

    “閣下的扇子使得好俐落,難道你就是江湖上許多人爭相傳頌的‘神扇阿奇’嗎?”

    那人是個老者,穿着一身粗布衣服,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不錯,我正是阿奇,至於神扇不神扇,那是江湖上的朋友看得起我,給我取下的,在下有些受之有愧。”阿奇一頓又問道:

    “不知前輩怎樣稱呼?”

    因為如果知道對方有何來頭,自己也就有了底,正所謂“知已知彼,百戰不殆”。

    “在下東方笑。”

    “人的名,樹的影。”

    江湖中提及“無影大俠”東方笑,江湖人士個個不為之失色,因為誰如果招惹了他,那麼他就會像一個影子似的整天跟着你,你看不見,但是你能感覺到他的存在。

    邪門得很,故所有江湖人士都避着他。

    阿奇也不想碰着他,可是……

    阿奇現在實在弄不懂了,他懵了……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組織。

    阿奇一直以為這是一羣烏合之眾,不堪一擊,哪知道竟然冒出這麼多的武林高手來。

    既然碰上了,再想罷手已是很難。

    比那“蜀道難,難於上青天”還要難。:

    “無影大俠”東方笑,曾有過夜戰岳家十八兄弟,而最後終於將其個個殺死的輝煌戰績,還有與少林掌門了因和尚的昆倫一戰,最後,了因和尚卻死於心脈齊斷,死時還吩咐少林弟子不必報仇,否則,少林寺將遭受更大的災難。

    今天,東方笑看着水中那些殘肢斷腿,屍首異地的手下,不禁對阿奇道:

    “沒想到你這麼狠毒。”

    阿奇用扇一指道:

    “這些為非作歹之徒,個個都死有餘辜,況且我也是為了自保。你也知道,你們這些人,不殺了我是不會罷休的。”

    説完,他用手一彈身上的污血。

    東方笑回身怒道:

    “項玉,還不快回來,難道丟人還沒丟夠嗎?”

    ‘玉面哪吒’項玉一言不發飛身落在船上。

    身子剛剛站穩,項玉突覺面前人影一閃,只聽“啪”的一聲,臉上已捱了重重的一下。

    項玉還沒有看清是誰打的,但他已覺羞愧難當。

    在眾目睽睽之下不僅被掃了自尊,而且,更被打出了作為別人附庸的悲哀。

    阿奇剛才雖覺面前人影一閃,但他還是看清楚了東方笑出手打項玉的身影。

    當下他將“太極神功”再一次運到扇中,一面不動聲色地道:

    “阿奇因敬重‘玉面哪吒’項玉是條漢子,故對東方笑出手打了項玉看不慣。

    東方笑對阿奇説道:

    “你放心好了,小子,待會兒有你受的,我只是弄不清楚,你不是上回已葬身火海了嗎?怎麼卻……”

    阿奇淡淡道:

    “噢,閻王那兒我倒是走了一遭,但是,那閻王卻對我説:“東方笑那老小子還沒來,你來幹什麼?不行,你回去吧!”於是我就回來了。”

    那東方笑不禁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動容道:

    “如果等一會兒你還能如此瘋言亂語,我就服了你。”

    阿奇譏諷道:

    “噢,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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