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奇實在不願意帶着兩個女人上街,特別是兩個長得如花似玉,相貌出眾的女人。
但是,不帶又沒有辦法,他不放心她們待在客棧內,所以,只好帶着她們上街。
小秦則是一個人留在客棧內,他一向不喜歡熱鬧。
女人上街後有許多麻煩,這是阿奇始料不及的。
女人上街看到自己喜歡的東西就走不動路,帶女人上街,再去看別的女人,就有所顧忌。
最重要的是阿奇不喜歡自己身邊的女人被別的男人像蒼蠅盯肉似的盯着。
這時,大街上早有幾十雙眼睛盯着他們,甚至有人躍躍欲試,看來又要打架了。
迎面走來兩個穿着華麗的人,兩人的眼光一觸及襲人和唐婉,渾身就像被人點了穴一樣,愣在那兒,眼睛都直了。
只見其中一個少年不禁脱口道:
“真美,好像天仙一樣。”
説罷,就上前走了過來。
襲人一見,有些驚慌,倒是唐婉一見,不退反進道:
“有什麼好看的,我是不是像你媽?”
那華服少年沒有想到唐婉的嘴那麼厲害,他惱道:
“你罵誰?”
唐婉嘴不饒人道:
“你媽我,你不知道?”
那人沒有明白過來,他道:
“我沒有罵你,你卻説我罵你,真氣死人了。”
唐婉笑了,阿奇也笑了,過路人也都笑了。”
過了一會兒,那人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似的,他猛地從腰間抽出劍來,道聲:
“我殺了你!”便向唐婉刺來。
眾人都暗叫——聲“不好”,有的膽子小的路人忙將眼睛閉上,只見那劍向唐婉的頭上砍來。
突然,只聽“當”的一聲。
那人手中的劍掉在地上。
再看那人的虎口,已被釣-上了三根銀針。
那華服少年道:
“你敢暗器傷人?”
唐婉面色一變,怒叱道:
“不殺了你,就算本姑娘開恩,你還不快滾!”
那人恨恨地看了一眼唐婉道:
“你等着瞧!”
説完,他拾起地上的寶劍,和另一人跑了。
阿奇在一旁看得直搖頭。
現在阿奇他又多了一個感觸,那就是,帶上一個漂亮的女人上街,已夠受的了,如果再加上一個厲害的女人,那簡直就是苦不堪言了。
阿奇本想藉此機會探聽一下消息,再弄些酒喝。
可是,在他還沒有找到一家酒館時,那唐婉和襲人就已完全佔去了所有的時間,她們每到一處都要駐足、停留。
阿奇只好耐着性子等。這時,一個頭戴皮帽的中年人道:
“兩位小姐,裏面請。”
襲人看了阿奇一眼,他朝襲人點了點頭。
突然,那中年人對阿奇道:
“你是‘神扇阿奇’吧?”
阿奇一聽,不禁有些傻了,他實在弄不懂此人是怎麼認識自己的。
阿奇猜疑道:
“難道這裏也有人替我付帳嗎?”
那人答道:“不錯。”
那大的手筆,好大的派頭。
是誰如此這樣,難道有誰對我阿奇這樣感興趣?
他腦中滿是疑惑,阿奇突然產生想見此有的強烈慾望。
阿奇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他開口道:
“你們看上什麼儘管拿,難得有人對我們這麼好。”
唐婉道:“你別開玩笑了,這麼貴的東西。”
阿奇一點也不像是開玩笑,他一本正經道:
“開玩笑,怎麼可能呢?”
阿奇決定引出那個人來。
終於,他們選了那足以讓老闆大冷天出熱汗的東西。
阿奇知道這些東西的價值。
老闆更知道這些東西,足以使他關閉這間珠寶店,因為,阿奇基本上將他的那些珠寶拿了個完。
老闆眼睜睜地看着阿奇拿了那些珠寶,道了聲“謝了”,便走了出去。
老闆有種想哭的感覺。
這時,阿奇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阿奇突然喜歡和女人逛街了,因為,他發現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神扇阿奇’。
而且在這裏,在這條街上,他可以隨心所欲,他滿足極了。
一個男人如果能夠滿足一個女人的購買慾,那麼他就可以抬頭挺胸,如果同時又能滿足兩個女人的購買慾,那豈不是可昂首闊步了?
阿奇發現一個很深的問題,那就是女人為什麼有的時候花錢買東西一點都不心疼?
因為,他們花的都是別人的錢。
當他們從這個店逛到那個鋪的時候,襲人、唐婉兩個人身上的衣服也不斷的產生變化。
當他們逛得差不多的時候,阿奇回頭看看她們兩人,他不禁有些驚呆了。
他沒有想到衣服的好壞,其中會有那麼大的差別。
看來真是“人靠衣服,馬靠鞍”,這句話一點不假。
這時,他發現所有的人的眼睛,都流露出一種羨慕的眼神。
阿奇開心極了。
“海味樓”。
阿奇看見了前面有一個很大的金招牌“海味樓”。
阿奇扭着頭對兩個女人道:
“走,我們現在去飽餐一頓。”
他知道這一頓不僅吃得豐富,而且,也一定是“白吃”,他要以不變應萬變,-直等到幕後的人出現。
“奇公子,樓上請。”
阿奇尾隨着店小二上了樓上的雅座,他用眼睛瞄了一下,他看見有很多穿華麗服飾的人在那兒喝酒、交談。
店小二引着他們三人來到一處無人的座位處。
一落座,唐婉就興奮得不得了,她説道:
“今天是我最開心的日子。”
阿奇對她説道:
“後面還有你開心的呢!”
這時,店小二送上茶單,那唐婉看都沒看,隨口説道:
“有什麼就上什麼。”
那個店小二一時呆愣在那兒。
阿奇對唐婉道:
“好大的口氣。”
突然,阿奇發現店小二還愣愣地站在那兒,他用手輕輕地一戳店小二道:
“怎麼了,怕我們不付帳。”
那店小二這才緩過勁來,他道:
“抱歉。”立刻下去準備了。
這時,阿奇發現所有的人都盯着她們,他不禁看看他們,又看看自己,覺得沒有什麼,他忙對唐婉道:
“我臉上有什麼特別嗎?”
唐婉一聽,不覺好奇道:
“你吃錯藥了。”
阿奇這時用眼光示意唐婉看看周圍,她這才發現所有的人都盯着他們。
唐婉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過了一會兒,阿奇明白了,是因為唐婉和襲人她們一個雍容嫵媚,一個光豔動人。
這時,小二已將酒送了上來。
阿奇對襲人道:
“剛才唐婉的口氣還真不小,一開口就要了十幾道菜。”
唐婉面色一紅,道:
“你是説我貪心?”
阿奇道:“貪心?不會呀!反正又不是我付帳。”
唐婉道:“我猜不透,世上居然會有這麼好的人,我想那人一定是你的朋友。”
阿奇一怔,開口道:
“難道是慕容華嗎?”
“不可能。”這話一出口,就被阿奇自己否定了。
阿奇道:“好了,好了,不要去想了,如果再想,我們都沒有好的胃口了。”
説罷,阿奇一仰脖,一碗酒已然下肚。
這時從一邊走來一個穿華服的年輕人。
這年輕人道:
“有好酒,又有美女在陪,閣下,真讓人羨慕不已。”
阿奇一仰脖,又一碗酒下肚了,他放下碗,知道麻煩事又來了。
他打量着這個有點欠揍的傢伙。
阿奇失望了,徹底失望了,因為,他發現這個年輕人充其量,只是富家子弟,根本挨不住打。
那年輕人在阿奇對面坐下,微笑道:
“閣下,你可真是好福氣。”
“你……”唐婉嬌容一變,就要動手。
阿奇用眼示意唐婉勿要理會,他要看看這個人還有什麼話要説。
這時,那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他拿起酒杯,對着唐婉和襲人道:
“兩位小姐,來,我敬你們一杯。”
説罷,仰頭一干。
他放下酒杯,又道:
“唉,真是可惜,真是可惜啊!兩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他的話還未説完,阿奇已經一拳將他打得飛了出去。
那年輕人飛過兩張桌子,撞到牆上,然後掉在地上。
鮮血噴泉似的,從鼻孔裏冒了出來。
這時,那邊桌子上同時站起四人。
剎時,四把劍同時刺向阿奇。
阿奇暗道:“你們真是找死。”
只見他猛地一轉身,手中已多了一把扇子。
再看那扇子,猛地向那四人一扇。
只一下,那四支劍,一起飛了出去。
這時,所有的客人都驚呆了。
場中一下子安靜下來。
這時,突然傳來拍手聲。
同時,也傳來一個人的説話聲:
“好俊的身手。”
阿奇忙轉身一看,他發現説話的是一個身穿官服的中年人。
在這人的身後,還站八個手拿刀槍的官兵。
顯然,剛才的打鬥驚動了他們。
只見那穿官服的人道:
“不知你為何傷了我的朋友?”
阿奇道:“你的朋友?”
那剛才被阿奇打傷的年輕人,此時爬起來,吼叫道:
“殺了他,給我殺了他!”
那穿官服的人不再説話,他緩緩地從腰間抽出那把佩劍。
阿奇知道,這事鬧大了,但是事情已發生,他只好硬頂了。
那人飛撲過來,拔劍就刺。
阿奇猛地往回一收身,同時,扇子輕輕地往外一撥。
只見那人的劍,頓時失去了準頭。
那人見自己一招落空,有些惱怒,他手一揮,只見站着身後的士兵,立刻圍攻了上來。
四把鋼刀,同時從四個方向,一齊向阿奇砍來。
阿奇的身體,前傾後仰地躲過了前後砍來的兩刀。
同時,阿奇又用扇尖一點、一帶,那刀“當”的一聲,掉在地上,另一把刀,被扇子的勁氣-帶,那刀竟砍在桌子上。
也不知是不是用力過猛的原因,那桌子竟然被劈成兩半。
這時阿奇一個轉身,身體驀的飛起,他來到唐婉和襲人身旁。
阿奇對她們道:
“你們趕快回客棧,這裏不安全。”
阿奇的話剛説完,那些穿着官服的人,持着刀槍就圍攻了過來。
於是,一場混戰開始了。
阿奇並不畏懼,因為,他經歷過比這還要厲害的場面。
然而,以往阿奇可以盡心的去打,去殺,但是,現在不行。
他面前的是官兵,阿奇不願為這件事,而受到官府無止境的追捕。
阿奇的顧忌正在此。
見官三分讓,阿奇知道,民與官鬥,有理民要少三分。
他只有招架着,或是一味的閃讓。
可是,那些官兵卻步步緊逼,一個個都想置阿奇於死地。
打能夠勝卻不能勝的仗,就和打能夠贏,而卻不能贏的架,是同樣的道理-
但最後吃虧的,一定是前者。
阿奇不知道那穿着華服的人是誰,也不知圍攻自己的人,又是誰的手下。
但是,他知道,那人居然能讓官府的人來殺自己,這個“馬蜂窩”是搞大了。
從樓上打到樓下,阿奇只是招架着,他沒有展開攻擊。
如果阿奇出手的話,這些官兵早已死了兩回。
阿奇是有把握離開此地的。
這時阿奇看見樓下,又有一些官兵攻了過來。
事情已到了很危急的時刻,也是他作出走與不走的決定時刻。
走,阿奇心不甘、情不願,他不願聽別人説他“神扇”阿奇落荒而逃。
不走,這樣下去,除非殺丁這些人,否則的話,自己肯定是身陷重圍。如運氣好,皮肉受苦;如運氣不好,即刻被殺。
這時,那位中年的錦衣人突然喝道:
“住手!”
那些圍攻的官兵,聞聽此言,一時都往後一退,停了下來。
阿奇頓覺奇怪,緊緊地盯着那中年人。
那中年人一抱拳道:
“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剛才多有得罪,望你原諒。”
阿奇愣住’了。
他打過許多的險仗、惡仗,可是像今天這樣的,還從未見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中年人又道:
“閣下就是江湖鼎鼎有名的‘神扇阿奇’,我家主人早就吩咐過,要我們好好招待你……”
阿奇不由得滿臉狐疑,不解地問道:
“你家主人是誰?”
那中年人一聽阿奇問起自己的主人,頓時來了精神。
他神氣活現地道:
“我家主人,乃是當今的國舅爺——南宮嶠。”
阿奇不禁暗吃一驚,暗忖道:
“我與你家主人素不相識,他又為何如此對待我?”
説罷,阿奇拔腿就走。
那中年人道:“慢!”
他對阿奇這種不屑——顧的態度,有些惱怒。
他接着道:“在下奉國舅爺之命,清你去國舅府一趟……”
阿奇打斷他的話道:
“夠了,我與你家主人素不相識,且我乃是江湖中人,閒雲野鶴慣了,恕我登不起高門,告辭了。”
説罷,阿奇轉身就走。
那中年此時氣得臉上的肉直顫,他大罵-聲道:
“真是給你臉,你偏不要。”
同時,他猛地躍起,擋住了阿奇的去路。
阿奇用扇子一指那中年人道:
“滾開,不然的話,我就不客氣了。”
那中年人彷彿知道阿奇“頭痛”官府的心理。
他笑道:“你難道不知道與國舅爺府作對的人的下場嗎?”
阿奇一聽,知道今日之事,要想善-了已經是不可能的了,看來只有一個字“打”。
阿奇面色一變,同時猛地將扇子朝那中年人打去。
那中年人根本沒有想到他真會出手。
只見他猛地往後一退,但是,遲了。
只聽“噗”的一聲,那中年人的肚子,已被扇子重重的劃了一道口子。
鮮血一湧了出來。
那中年人大叫一聲:“疼死我也!”便倒了下去。
這一切,發生在瞬間,誰也沒能看清阿奇是怎麼使出的招式。
那些手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阿奇已不見了蹤影。
原來阿奇在出手的瞬間,同時他也看準了二樓一扇敝開的窗户,得手後,他便一縱身,跳了出去。
阿奇的身影,迅速的掩沒在街上的人羣中。
他知道,得罪官府,特別是得罪了國舅爺南宮嶠的後果。
好漢不吃眼前虧,阿奇的腦中迅速想一個“走”字。
阿奇趕回客棧,剛想將情況告訴小秦,只見小秦用手做了一切都知道的手勢。
原來,唐婉和襲人回來後,已將情況告訴小秦。
他們迅速地收拾起東西,在掌櫃驚異的眼光中,他們打馬離開了客棧。
阿奇知道,不走不行,否則的話,自己這幾人將永遠走不掉。
唐婉問道:“我們去哪裏?”
阿奇道:“最起碼,我們先離開這裏,不然……”
阿奇襲人面色驚慌,便嚥住了下面的話。
小秦知道阿奇一定是惹上了不小的麻煩,否則他絕不會這樣緊張的。
唐婉道:“阿奇,我們為什麼要急匆匆地離開此地,難道你害怕那些官兵嗎?”
阿奇道:“你可知道,剛才的那些人是誰的手下嗎?他們是當今的國舅爺南宮嶠的手下。而且,我還傷了他們,我想你應該知道,這事情的嚴重性吧!”
唐婉雖然是出自蜀中唐門,但她聽完了阿奇所説,也不覺驚得目瞪口呆。
阿奇看見唐婉驚訝的樣子,嘆了口氣道:
“唐婉,我現在闖了大禍,事情你也知道,至於你自己該怎麼做,還是由你自己來決定,我覺得你現在離開我們最好。”
唐婉道:“你是什麼意思,你想攆我走?”
阿奇道:“我沒有別的什麼意思,只是把實情告訴你,我不想連累你!”
阿奇停了停,接着道:
“我是江湖中人,居無定所,更何況,有一個幫會一直在追殺我,現在我又得罪了南宮嶠,所以不僅是黑道,就是官府的人,都在緝拿我,我怕連累你……”
唐婉打斷了阿奇的話,道:
“不用説了,我懂你的意思,事實上,你一直認為我是個包袱,現在,你終於有藉口拋掉我了。”
話剛説完,唐婉的淚水更流了出來。
阿奇一見唐婉流淚,便急了。
他忙安慰道:
“我並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個不願讓你跟我們一起受苦,如你不怕吃苦,那……那就和我們在一起吧!”
唐婉驚呼道:“真的?”
她還有些不相信。”
阿奇道:“當然是真的。”
得到了阿奇的肯定,唐婉終於破涕而笑了。
有時,女人的淚水是個很好武器,而聰明的女人,總是在恰當的,很恰當的利用它。
馬車,不停地急馳着……車後馬蹄揚起的灰塵,飛得很高,很高。
唐婉正被襲人摟着,她緊緊地依偎在襲人的懷中。
阿奇坐在前面,正考慮着如何擺脱後面的追兵,以及唐婉——這個令人頭疼的“包袱”。
因為唐婉來自“四川唐門,如果唐婉因自己而受到損傷,那叫自己如何向唐門有人交待?
阿奇不願意因唐婉,而使自己又多了一個對手。
突然,那馬一聲長嘶,前蹄仰起。
唐婉知和襲人根本沒有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被拋進車廂裏。
阿奇也差點掉下馬車。
等阿奇緩過神來的時候,小秦已竄了出去。
阿奇定睛往前一看……
只見前面的大上,有四個人,手拿兵刃攔住去路。
阿奇一個箭步,躍下車來,來到小秦的身邊。
阿奇打量着這四個攔路人。
只見對面的一個紅髮漢子開口道:
“我們四人,在此等候多時了,阿奇,我看你們還是束手就擒吧!”
阿奇暗道:“好快呀!他們怎麼可能趕在我們的前面,不可能呀!”
想到這,阿奇開口道:“你們是……”
那紅髮漢子道:
“真是貴人多忘事,你難道忘了在江中死的那些人嗎?”
阿奇道:“你們是‘江南霹靂堂’的人?”
那紅髮漢子道:
“不錯,我們川中四虎,-正是‘江南霹靂堂’請來專門對付你們的。”
突然,那紅髮漢子像是才發現小秦,用手一指小秦道:
“他是誰?我的刀下,從來不殺不明不白的人。”
小秦道:“我是個浪子,更是個殺手,至於我的名字,你知不知道,這無關緊要。”
那紅髮人道:“為什麼?”
小秦道:“因為你是個死人。”
話剛説完,小秦的劍早已攻了出去。
阿奇一見,也衝了上去。
這時,已有兩人將小秦圍住,廝殺起來。
那紅髮漢子和一個穿黑衣勁裝的漢子,挺刀向阿奇砍來。
阿奇將扇子猛地掃向紅髮漢子。
但見紅髮漢子用力去迎。
只聽……“當”的一聲,那柄鋼刀已然落地。
那紅髮漢子的虎口,頓時被震裂,鮮血湧了出來。
他剛叫:“不好!”阿奇的扇子又掃了過來。
這一次,他死定了。
因為他的頭顱已飛了出去。
那黑衣漢子沒有想到自己的對手,是那麼的厲害。
只一招,自己的同伴就身首異處了。
正當黑衣漢子一愣神時,阿奇的扇子改掃為戳而至。頓時,便將黑衣漢子刺了個對穿。
黑衣漢子睜大了眼睛,盯着阿奇,嘴裏還想説什麼,但人已倒在了地上。
小秦這時也解決了戰鬥。
不過他的額上已滲出汗珠。
望着地上的屍體,兩人相視一笑,然後匆匆地上了馬車。
阿奇舞起馬鞭,那馬又朝前狂奔而去。
馬車揚起的塵土,而那“川中四虎”,已成了四支死虎,倒在大道上,被甩得老遠、老遠……
XXX
當慕容華走出那道門時,他的頭有些昏了。
門外有兩條路?
他猶豫起來……
突然,慕容華想起花濺落所説的話,於是他不再猶豫,選擇了右邊的那條路。
終於,慕容華遠離那間關着自己的暗室。
一路上,慕容華極其小心地隱藏自己的身形,他知道,稍不慎,一切將前功盡棄,自己生死是小,那花濺落豈不為自己白白送死?她的心血豈不是白費?
就在慕容華剛走到路的盡頭時,他聽到一陣爆炸聲。
慕容華回頭一看,只見一股煙從他後面的房內衝出,緊接着,各處響起了令人心慌的叫喊聲。
只見慕容華一個翻身,隱人草叢中,他細心地觀察着周圍的一切動靜。
他的眼睛在黑夜搜索着,他要辨認一個正確的方向。
雖然在黑夜,但慕容華還是看清了周圍的環境。
人羣的喊聲,還夾雜着狗叫聲漸近了。
慕容華想:“此時再不走,等他們搜尋過來就跑不掉了。
於是他忙從草叢中出來,向聲音的相反方向奔去。
雜枝利草劃破了他的肌膚,血帶着汗水往下流,這一切他全然顧不及了。
他沒命地跑着,快要累倒了,但是,他不敢停下,也不能停下。
他始終感到搜尋的人一直在跟着自己身後。
慕容華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拚了性命,也要離開這兒,就算是死,也不希望死在這個鬼地方。
幾次跌倒,幾次爬起。
汗水模糊了他的視線。
當他用手擦去汗水時,他看到了一個地方。
一個使他心有餘悸的地方——豬圈。
慕容華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又跑回了豬圈。
他用手抹了一把汗。
突然,他睜大了眼睛,一副被驚呆的樣子。
他發現,這豬圈裏,還鎖着一個人,而且還是個女人。
慕容華的血液立刻直衝腦門,他的怒火在心中熊熊燃起,因為,自己曾經過這種非人的遭遇。
他忘了後面的追兵,也忘了自己正處在危險之中。
他只想到救人,一定要救。
但是,慕容華沒想到這個女人是個異族人,確切的説,是個波斯人,而且,很美。
那女人,一頭捲曲的秀髮,還有一雙深陷迷人的眼睛。
雖然,這女現在的模樣狼狽到無法形容的地步,但是,慕容華還是一眼認出了她。
慕容華見過她的美麗,也領教過她撩逗人的絕活。
慕容華想過殺她,那是在自己領教她撩逗人的絕招。
但是,現在想殺這女人的念頭,一點都沒有了,有的只是想盡快把她救出去。
那女人用那雙失神而曾經媚態十足的眼睛望着慕容華。
這女人沒有想到慕容華會來救自己。
她對慕容華問道:“你為什麼要救我?”
慕容華道:“我為什麼不能救你?”
那女人道:“你難道不恨我?難道你忘了那天的事?”
慕容華道:“我沒忘,但那天並不全怪你。”
這時,慕容華已將那女人身上鎖鏈解了下來。
那女人活動着自己的四肢。
她問慕容華道:“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一提到這個問題,慕容華就感到心痛,他想到了花濺落,那個可憐的姑娘。
慕容華沒有回答那女人的問話。
那女人見慕容華閉口不言,忙岔開話題道:
“這……這裏很髒,也很臭。”
慕容華道:“我知道,我曾經也在這種地方呆過。”
停了停,慕容華接着道:
“我們不談這些,好嗎?”
慕容華一想到這事,就傷心。
慕容華又道:“你怎麼會被關在這兒的?”
那波斯女人道:
“我……我,還不是因為你。”
慕容華一見那女人説出如此蠻不講理的話,他不禁有氣道:
“因為我,真是天大的笑話。”
那波斯女人一見慕容華生氣,忙解釋道:
“那是因為,我沒有能夠使你……”
下面的話,她實在講不出口,她畢竟是個女人。
慕容華不禁回想那天的情景,他説道:
“我知道,是你沒有能夠勾引上我。”
那波斯女人不禁羞紅了臉,她垂下了頭。
慕容華明白了,他沒有想到因為自己的自制力,而使這個女人,落到如此的地步。
慕容華不禁説道:
“對……對不起。”
“沒什麼,這並不是你的錯。”
她的聲音很小,顯然她覺得很不好意思。
慕容華心想:“是的,這並不是自己的錯,而是那個惡女人的錯,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這個仇,總有一天一定要報。”
這時,人的喊叫聲,狗的吠啼聲,已越來越近。
慕容華拉着那女人的手,又開始拚命的狂奔。
慕容華希望這個波斯女人能指出一條逃生之路,但那女人並非他所想像的那樣,對這兒的地形瞭如指掌,相反地,卻好像是一無所知。
慕容華不禁有些着急。
他放慢了腳步,問那女人道:
“你不知道出去的路嗎?”
那女人點了點頭。
慕容華傻了。
這時,慕容華聽到後面的追兵喊道:
“大家仔細搜,他們跑不了多遠,就在附近。”
慕容華此時有些後悔去救那個女人,要不然自己,現在早已跑出老遠了。
那女人道:“我知道有個地方,可以暫時躲一躲。”
這女人終於在關鍵的時候,説出關鍵的話來。
慕容華急道:“那我們快去吧!”
XXX
最危險的地方,總是最安全的地方。
慕容華沒想到這女人,居然回頭,又來到了她原來關押的地方。
那波斯女人道:
“他們不會想到,我們又會回來的。”
慕容華向外望了望,他沒有發現任何人,而且狗的叫聲,似乎也遠了些。
慕容華知道,暫時是不會有危險了。
慕容華道:“這兒有水嗎?”
慕容華迫切需要洗去身上的污穢。
那女人道:“有,有,就在那兒,我去去就來。”
當那女人從後面端出一盆水的時候,她已經先洗過了,她比慕容華還不能忍受身上的污穢。
因為她是個女人。
慕容華接過水,開始梳洗起來。
他梳洗罷説道:
“我們在這裏不能待得太久,過一會兒我們就走,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那女人道:“我叫雪娜,你叫慕容華,對吧?”
慕容華有些奇怪,她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名字呢?
但是時間緊迫,來不及細問了。
慕容華連忙道:
“雪娜,你有沒有防身的武器?”
雪娜搖搖頭。
她不會武功,哪來的防身武器?
慕容華知道,必須要有武器,否則的話,活命的機會就很小很小了。
他不甘心地問道:
“那麼飛蝗石、金錢鏢、飛刀這些你有點?”
雪娜又搖了搖頭。
慕容華有些急了。
這時雪娜道:
“我有縫衣用的針,不知有沒有用?”
“針。”
慕容華一想,也許,這總比什麼都沒有強。
當雪娜將兩根縫衣針,放到慕容華的手上時,慕容華問道:
“就這兩根?”
雪娜答道:“是的,應該有的,只是我一時找不到。”
説罷,慕容華把兩根針,夾在了手上。
慕容華説道:“我們走吧。”
雪娜道:“現在?”
慕容華道:“對,就是現在。”
慕容華接着又道:
“我們出去之後該怎麼走?”
雪娜道:“我想,應該往那邊走吧!”
順着雪娜所指的方向,慕容華和雪娜奔了出去。
夜晚,月圓星稀。
藉着月光,慕容華沿着雪娜指的方向,他們朝前狂奔着。
雖然,慕容華知道雪娜並沒有十分的把握,帶着自己逃出這裏,但是這總比漫無目的,在這兒瞎蒙亂撞的好。
他們兩人,不停地朝前狂奔着。
慕容華感覺到已經跑出很遠很遠的路。
他不經意的回頭望了望。
這一望,不得了!慕容華不禁暗歎道:“我的天!”
他發現他們並沒有逃出多遠。
慕容華開始懷疑起來。
他懷疑雪娜,懷疑自己所走的路。
慕容華的懷疑,不一會兒便得到證實。
當他們往前奔跑沒多長的時間,慕容華就發現,他們兩人也跑不掉了。
慕容華髮現前面有許多人影站在那兒,一動也不動。
他頓覺喉頭發乾,舌頭髮麻。
他知道,剛才的一切努力均是徒勞。
雪娜也被眼前的陣勢嚇中了,她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顫抖起來。
一支支的火把亮了起來,照亮了這裏的每一個人。
藉着火把的火亮,慕容華看見那個‘人五人六’模樣的男人,他身邊站着一個胖如肥豬的女人。
只聽那個‘人五人六’模樣的人冷冷地説道:
“你們怎麼到現在才來,我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慕容華不禁反唇相譏。
“噢,早知道你在這兒等,我是應該來得快些。”
“你……”
那‘人五人六’模樣的人,氣得説不出話來。
慕容華笑了,但是,場中任何人都可以看出他眼中濃濃的殺氣。
這時,那‘人五人六’模樣的人道:
“慕容華,你想你跟我們玩了一夜的‘貓捉老鼠’遊戲,現在應該結束了,是你自己回籠呢?還是我逮你人籠?”
慕容華再也按捺不住胸中的怒火,怒罵道:
“你這畜生!”
那‘人五人六’模樣的人道:
“哎喲,你還真為會罵人,我是畜生?但到底我們倆誰是畜生?你別忘了,你在豬圈裏……”
慕容華雙目噴火道:
“你他媽的!”
他的模樣因生氣而變得十分可怕。
他想殺的‘人五人六’,一刀一刀剮下他的肉。
但他的身體太虛弱了,已今非昔比。
但他還是奮力衝過去,揮拳擊向那‘人五人六’模樣的人的面部。
慕容華意外地打在他臉上,而那人竟動也沒動。
奇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就在他一愣神的時候,那人已回敬了他一拳,他像斷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這一拳的力量之大,使他跌在地上,血頓時從鼻孔裏噴了出來。
那‘人五人六’模樣的人望着跌在地上的慕容華道:
“來呀,爬起來呀!你不是要報仇嗎?”
慕容華掙扎着站了起來,但瞬即又被打倒了。
那‘人五人六’憤憤然地怒罵道:
“起來,那個賤女竟然肯為你去死……”
慕容華無法閃躲,那如雨般落在身上的狠踢猛喘,他每受一腳一個翻滾,而對方每踢一腳就罵一句。
只聽他又罵道:
“他媽的,我就想不通,那個賤女人會為你而死?”
他罵得越來越氣。
顯然,他嫉妒慕容華,而且是嫉妒得要命。
這是什麼樣的心理?
變態?
這時,他氣之急矣,飛起一腳直踢向慕容華的下部。
這一腳踢得很兇。
慕容華頓時昏了過去。
這“變態”的人定是恨透了慕容華。
XXX
當慕容華醒過來時,頓感自己渾身上下的骨頭,像散了架一樣,而且到處都疼。
慕容華的身上潮潮的,還不時散發着一股騷哄哄味。
他知道這是什麼,心裏一點也不感到奇怪。
“變態’’的人什麼方法都能幹得出來。
慕容華昂起頭,映人眼簾的是一張令人見想嘔吐的臉。
那張臉得意地道:“果然有效。”
説罷,一陣狂笑。
他的笑,令人噁心。
慕容華緊緊地盯着他,沒有説話。
那人又道:“你不要這樣看着我,這樣我會受不了的。”
突然——
他又提高嗓門,大吼道:
“你再這樣看着我,相不相信我會挖了你的雙眼?”
慕容華毫不畏懼,仍然瞪着眼睛看着他。
突然,他發現一件令他百思不解的事情:他看見了一張美麗的面孔。
那不是雪娜嗎?那個波斯女人。
他不相信,也不明白,為什麼雪娜會在那的人的一邊,而且她的樣子,看起來還很得意。
那‘人五人六’好像明白他的心思,將雪娜摟在懷中,對慕容華道:
“你感到奇怪,是嗎?”
慕容華似乎明白了,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
但他又見雪娜眼裏閃過的一絲畏意,心裏釋然道:“可能是雪娜因一時害怕,才出賣了自己。
但是,那‘人五人六’模樣的人説出的話,令慕容華目瞪口要。
那‘人五人六’模樣的人道:
“我要讓你死得明白,我告訴你,你是逃不出去的,當你和雪娜一同逃跑時,雪娜就已做了暗號,她是有意這麼做的,她怎麼可能放棄這個立功贖罪的好機會呢?”
慕容華恨不得殺了雪娜。
慕容華對着他們,恨恨地“啐”了一口。
那‘人五人六’模樣的人道:
“怎麼,不想活了,那好,你就從那兒跳下去吧!”
説罷,他指了指一邊的山崖,又接着道:
“我想你不會這樣做的,因為你想報仇。”
就在他的話剛説完的時候,已有兩根小得難以發覺的縫衣針,射向了他。
這時,慕容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地上一竄。
他跳下了山崖。
山風,“嗚嗚”的在耳邊呼嘯,慕容華只覺得臉被風颳得很疼,很疼。
但是,他全然忘卻了死亡。
他此時只有一種報仇後的喜悦,那種同歸於盡的快感,已使得慕容華渾身輕鬆。
他不能確定,自己的兩支針,能不能置對方子死地,尤其是在自己幾乎沒有什麼功力的情況下發出。
但慕容華敢肯定,那針一定射中了對方。
因為在他縱身一跳的時候,他清楚地聽到那波斯女人發出的叫喊聲。
那人死不死,慕容華已無所謂了,但他希望其中能有一針,能射中那人的有“能耐”的部位。
慕容華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他狂笑着。
他的笑聲,隨着他的身體墜落。
會不會死,他不知道。
一切聽天由命了。
但是,有一點慕容華很清楚,那就是,如果自己再落人那夥人手中,那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