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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人去樓空判官府

    終於到了峨嵋山,因為,阿奇知道要想找到慕容華,只有到“判官府”去找,“判官府”金陵城有,峨嵋山也有。

    阿奇一踏上峨嵋山的山道,他的心不由得緊張起來。

    唐婉一見,忙對阿奇道:

    “這就是峨嵋山嗎?好雄偉啊!看來那慕容華可真會選地方。”

    阿奇點了點頭,他們踏上了峨嵋山的山道。

    此時已是初春了,但見道路兩旁蒼松古柏,有些樹枝綠葉已發出新芽。

    阿奇知道寒冬過去了,春天已然來到。

    但他的心因為慕容華和襲人的事,仍如寒冰覆雪。

    他想努力的擺脱掉心中的陰影,但是,很難做到。

    他們一行三人默默地順着山道向山上走着。

    終於,他們停在一處氣字軒昂的建築物前,只見牆角飛詹突起,很是氣派。

    唐婉對阿奇道:

    “這就是慕容華的“判官府”嗎?真夠氣派。”

    唐婉有些好奇亦有些天真。

    阿奇點了點頭:

    “不錯,這兒就是“判官府”。”

    但為什麼在路上看不見一個判官府的人呢?

    難道他的判官府已被玉花樓主徹底地毀了?但是,這怎麼可能呢?

    可是事實又很清楚,因為他們已來到判官府門口,但裏面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阿奇急於想知道究竟。

    他們開始在四周觀望起來。

    突然,唐婉叫了一聲,阿奇聞聲忙回頭道:

    “你怎麼了?”

    “你看!?

    阿奇和小秦忙順着唐婉的手指的方向指去。

    他們看見有兩個人正朝他們飛奔而來。

    這兩人來到阿奇面前,停住了。阿奇從他們的身手看,知是江湖中人,而且,知道他們是衝着自己而來的。

    其中一位用一種冷漠的口氣問道:

    “你是‘神扇阿奇’?”

    他感覺很奇怪,他從來沒見過這兩人,然而,對方居然能認出他。

    阿奇對兩人點了一下頭。

    那人道:“請你不要來這兒,你們快下山去吧!”

    阿奇冷冷地道:“為什麼?”

    那人道:“沒什麼意思,只是這兒不是你待的地方。”

    阿奇不高興問道:

    “難道這裏是你的地方?”

    他已有了挑戰的意思。

    “神扇阿奇,我告訴我,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那人的話裏充滿了火藥味。

    阿奇道:“怎麼,想打架嗎?我可以奉陪。”

    那人道:“你……你不要欺人太甚,這裏是我們江南霹靂堂的分部,你難道不知道江湖上的規矩嗎?”

    阿奇聽了心裏猛地一驚,他沒有想到慕容華的勢力竟然垮得很麼快。

    阿奇又道:

    “江南霹靂堂的分部,我怎麼不知道,我只知道這裏是“判官府”的地盤。”

    “哈哈……”那人大笑一聲,過了一會兒,他停止笑容,開口道:

    “想必你已很長時間沒在江湖上走動,“判官府”早已在江湖消失了。”

    阿奇道:

    “我是好久沒走動了,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判官府不在,那我就找你們堂主吧!”

    那兩人同時開口道:

    “不行,我們堂主説了,什麼人都不見。

    阿奇道:

    “看來你們堂主的面子好大呀!”接着他面色一改道:

    “今天,你們讓我進,我也要進,不讓我進,我還是要進。”

    那人道:

    “我們霹靂堂不是隨便任何人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你們最好下山去。”

    阿奇再也按捺不住,道:

    “不讓我進我就硬闖!”

    那兩人猛的抽出兵刃,怒叱道:

    “你如果敢硬闖,格殺勿論。”

    阿奇怒道:

    “我難道還怕你們不成。”

    他不再説話,腳開始踏了進去。

    那兩人一見他要硬闖,不禁大怒出手便砍。

    阿奇早有防備,當對方的身形一動,他已倏然地飄出攻勢之外,小秦劍已在手。

    阿奇用扇子做了個阻止的姿態,他要好好教訓這兩個傢伙。

    他用扇子一收一點,對着兩人道:

    “我如果不在一招之內讓你們見血,我就不叫‘神扇阿奇’。

    對一個江湖人來説,侮辱簡直比殺了他還要難受,那兩人覺得失了面子。

    此時,二人就像發了瘋似的,他們連人帶兵刃地從兩個不同的方向攻和阿奇。

    這時,阿奇旋身偏轉,避開攻擊,他沒有出手。

    那兩人見招式落空,於是,展開猛烈的攻勢,那手中的兵刃舞起一片寒光,殺向阿奇。

    像幽靈似的,阿奇的扇子已然出手。

    一招,只用一招。

    只見那兩人不兇猛,他們像斷了翅膀的大鳥一般,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們不能站起來,因為,他們的胸部已被扇子劃了重傷,鮮血不停地往外湧。

    那兩人受到如此重傷,哼都沒哼一下,不失為一條漢子。

    阿奇出手之後,他已知道結果是什麼。

    他嘆了口氣,招呼小秦他們一聲,準備下山。

    但就在這時,阿奇發現了一個很怪的現象。

    他看見判官府中的一個人。

    這人阿奇熟悉得很,每次到慕容華那兒,都能看到他。

    此刻那人正在另一條山的道上。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

    阿奇不及細想,便衝了下去,迎向那人。

    小秦和唐婉也尾隨而去。

    這時那人亦發現了阿奇,他面露驚訝之色,張開嘴巴,但沒有説出話來。

    過了一會,那人終於説出了幾個字來:

    “你……你怎麼來了?”

    阿奇道:“我來看你們的判官爺。”

    那人道:“他沒有來。”

    阿奇又問道:“你們這兒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那人道:“沒有,一點事情都沒有發生,不過,聽説金陵城中的“判官府”出了事。”

    阿奇一聽如墜五里雲霧裏一樣。

    這裏的“判官府”都不復存在了,已變成了“江南霹靂堂”的地盤,但是這人居然説一點事都沒有發生。

    難道他背叛了“判官府”?

    阿奇不再細想。

    只見他猛地用扇子朝那人咽喉一指,怒叱道:

    “你還是給我從實招來。”

    那人顯然沒有料到阿奇會來這一手,他面呈慌恐,嘴裏不停地道:

    “別這樣,奇爺……”

    阿奇問道:

    “你是否已成了“江南霹靂堂”的人?”

    那人苦苦道:

    “沒有,怎麼可能呢?我還是“判官府”的人。”

    阿奇問道:

    “那你們的“判官府”呢?”

    那人道:“羅,那不是嗎?”説着他用手指了指前方。

    阿奇回頭一看,那正是自己剛才去的地方。

    難道剛才那兩人騙我,他們為什麼要阻止我進去呢?

    阿奇百思不得其解,於是又開口問道:

    “那為什麼‘判官府’裏沒有人呢?”

    這回輪到那人驚奇了。

    那人道:“沒有人?怎麼可能沒人?我們前些日子聽説金陵城中的“判官府”出了事,於是我們分出一部分人去了金陵城。”

    阿奇打斷那人話道:

    “那還有一部分人呢?”

    那人嘆了口氣道:

    “還有一部分人跑了,那些人沒良心,一聽説“判官府”出了事,便跑得無影無蹤了。”

    停了停,那人接着道:

    “我們留下一些人在“判官府”裏看家,但你剛才怎麼説“判官府”沒有人呢?”

    阿奇聽着,慢慢地放下了扇子。

    突然,阿奇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他猛地轉過身,向山上奔去。

    當阿奇趕到剛才來的地方時,那兩人已然跑了,地上只有一大灘血跡。

    阿奇知道線索又失去,他無力地搖了搖扇子。

    這時小秦、唐婉和那人也跟了上來。

    這一刻,那人推開好扇緊閉的大門。

    但隨即便聽到他“啊”的一聲,叫了起來。

    他發現地上躺滿了屍體。

    阿奇聽見他的叫聲,忙衝了進去,他也被眼前的一切弄愣住了。

    只見地上橫七豎八地躺着死屍。

    阿奇一躍過去,仔細地察看起來。

    阿奇發現這些人,死時的面容都很驚恐,而且他們的致命處,全在咽喉處,他們是被刀割破喉管而死的。

    這個殺人的兇手,是個高手,他的兵器不但利,而且手法已到“皰丁解牛”的那種地步。

    從地上早已幹了的血跡看,這些人死了已有很長的時間,至少是七天以前的事了。

    阿奇站起身,他沒有説話。

    過了一會兒,阿奇對那人道:

    “你們去金陵城,發現什麼?”

    那人道:“我發現一件很奇怪的事,就是金陵城的“判官府”不知什麼時候消失了,我們找遍了金陵城,也沒有找到。”

    阿奇擺擺手,示意他不用講了。

    過了一會兒,阿奇又問道:

    “你們去的那些人什麼時候回來?”

    那人道:“我是第一個回來的,其餘的也快了,大概就在明後兩天吧!”

    阿奇道:“好,等你們的人回來後,告訴他們不要離開“判官府”,你們的“判官府很快就會回來了。”

    那人連忙答道:

    “是,是,小的知道了。”

    這時,阿奇和小秦他們,將那些屍體匆匆地掩埋了。

    等他們忙完這一切之後,夕陽已然落山。

    阿奇對那人道:

    “我們這就告辭了,你就留在這兒,不會有事的。”

    那人聽後,不再説什麼。

    阿奇他們順着山道往回走去。

    當他們走到一處涼亭的時候,他們發現面前不知何時冒出幾個人來。

    難道是“江南霹靂堂”的人,如是,他們來得太快了。

    看着面前這些人個個勁裝打扮且得意洋洋的模樣,阿奇不由得皺了皺眉,他逕直走過去。

    近了,越來越近了。

    那些人,一動不動地注視着阿奇。

    阿奇感到他們看見他顯得很緊張,因為阿奇聽到了他們粗粗的喘息聲。

    阿奇在那些人面前停了下來,他仔細地打量着每一個人,他發現這些人都是些陌生面孔。

    這時唐婉不由自主地摸了些暗器捏在手中,她為阿奇的安危擔憂。

    其實,唐婉的擔心是多餘的。

    如果有什麼事,是‘神扇阿奇’所承擔不了的,那麼唐婉又怎麼能擔得起?

    阿奇似笑非笑地對那些人道:

    “各位,不知你們有何貴幹?”

    奇怪得很,他們竟然沒有人動,也沒有人答腔。

    阿奇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他似乎有點失望。

    他不禁抬頭望了望天,開口道:

    “各位,你們聽過“好狗不擋路”這樣一句話嗎?”

    還是沒有反應。

    阿奇如此挑戰的話,居然還是沒有人開口説話。

    不過,阿奇發現他們眼中,已燃起怒火。

    阿奇不由怒道:

    “喂,我説你們這些人,攔住我們的路,也不開口説話,究竟打算怎麼樣?”

    這一次,終於有了反應。

    突然有聲音從身後傳來道:

    “幾年不見了,你還是老樣子,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

    阿奇猛地轉過頭來,只見他不遠處,站着兩個人。

    一見這兩人,阿奇的頭就大了。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阿奇的眼睛更紅了。

    那兩人的眼睛也紅了。

    阿奇實在想不到在這裏居然會碰見這兩個仇家。

    真是冤家路窄。

    阿奇不禁心裏暗暗地叫苦不迭,他真懷疑自己的眼睛是否看錯了人,同時也懷疑地閻王爺,是否是看錯了生死簿。

    明明死了的人,竟然活了過來。

    阿奇道:“很久沒有見面了,你們都好嗎?”

    其中一位年約五旬的精瘦老者道:

    “好,好,怎麼能不好呢?共要有你存在的一天,我們會託你的福的。”

    在身旁的另一位年紀相仿,但卻有些肥胖的老者,對阿奇輕輕地點了點頭。

    對於這兩人,阿奇永遠都忘不了。

    XXX

    這兩位正是“華山雙怪”,老大“天魔怪”舒暉,老二“地魔怪”舒強。

    當年這“華山雙怪”為了一件小事,而與阿奇結下了生死仇。

    他們初與阿奇約定在華山山頂一決雌雄。

    那時阿奇已在江湖上如日中天,而“華山雙怪”的功夫也十分了得。

    那次決戰,幾乎吸引了江湖中所有知名人士前去觀戰。

    決戰是在天下人的眼皮底下進行,也是光明正大的決戰。

    雖然那一戰阿奇最終勝了,但是他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阿奇忘不了那一戰,也忘不了自己在那一戰後,足足在牀上躺了三個月。

    他痛恨這“二怪”。

    阿奇恨他們不守信用,不顧事先的約定“點到為止”,竟採用陰險狠的手段來害自己。

    所以當時阿奇也恨到了極點,他用“太極神功”重擊他們的內臟。

    明明是死了的人,居然活了過來,阿奇不禁感到萬分的驚異。

    他面對着“雙怪”,舔舔發乾的嘴唇,雙目炯炯地盯着他們。

    阿奇不再有一絲的輕敵之念。

    他嘴上説道:“沒想到,真沒想到,會在這兒碰見兩位,你們可讓我阿奇想死了。”

    “天魔怪”舒暉道:

    “噢,真的呀!我看是假的,倒是我們兩人,無時無刻不在惦記着你呀!”

    頓了頓,“天魔怪”舒暉接着道:

    “我們時刻在打聽你的消息,你小子現在風光得很,名氣是一天比一天大,江湖上誰人不知你‘神扇阿奇’?”

    “天魔怪”舒暉的這番恭維,阿奇打從心眼裏就有一種噁心的感覺。要不是礙於江湖輩份,阿奇早就罵出了口。

    阿奇只好心裏暗罵道:“不要臉的小人。”

    阿奇本想問問他們怎麼能活下來的,但他忍住了。

    這時,“地魔怪”舒強大概看出了阿奇的不解,便對阿奇道:

    “咱們命大福大,幸好遇到一個好人,他救了我們。唉,真是天無絕人之路,老夫有眼,又讓我們找到了你。

    停了停,“地魔怪”舒強接着道:

    “何況,我們還有一件重要事要辦,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軟,既然人家有恩於我們,我們就得幫人家的忙。”

    阿奇心中不由暗罵。

    這時“天魔怪”舒暉又説道:

    “剛才堂主告訴我,有人傷了我堂中的弟兄,要我們幫忙抓住兇手,沒想到,是你乾的,這真是冤家路窄啊,哈哈哈……”

    説罷,一陣狂笑。

    舒強這時插話道:

    “阿奇,怎麼會是你?”

    阿奇道:“我也不希望是我,奈何卻偏偏是我。”

    “天魔怪”舒暉道:

    “看來,我們這輩子註定是仇人了。”

    阿奇道:“我並不想這樣。”

    那“地魔怪”舒強道:

    “這樣吧,你自己將你的人頭獻上,這事我們就算結了,你看呢?”

    阿奇道:“想要我的人頭,你們儘管來拿。”

    阿奇真想好好地罵罵他們,於是開口道:

    “你們聽着,想讓我阿奇自殺謝罪,辦不到,不過,你們反正死過一次,何不再來一次,好事成雙嘛!你們兩人再加在一起,不正好是,四四(事事)如意?”

    這一番話,把那“華山雙怪”罵得面紅耳赤,無地自容。

    憋了好一會兒,天魔怪才開口道:

    “沒想到,你的嘴巴還挺厲害的,看來這事,只好用武功來解決了。”

    阿奇心裏暗罵道:

    “來吧,不要臉的小人,我阿奇不怕你們,儘管來。”

    阿奇看了看二怪,開口道:

    “沒想到,多年後,又能與你們切磋武功,我真感到榮幸。”

    “天魔怪”舒暉道:

    “你不怕我們將你碎屍萬段?”

    阿奇不禁罵道:

    “你不要在那兒放屁,有本事你就動手吧!”

    看來,唯一解決的辦法,就是殺。

    幾年前,阿奇曾經將他們殺得“死”了一回,如若不是有人相救,那他們早就到閻王殿了。

    今天,又遇上了他們,阿奇能勝嗎?

    勝與敗,只在瞬間決出,就像是死人與活人的區別,在於一口氣而已。

    今天,阿奇他沒有一點的把握。

    雖然他的扇功已達到出神入化,爐火純青的地步,但那二魔怪這些年來,為了報仇,想必也勤學苦練了一年。

    今非昔比。

    然而阿奇不能不戰,畢竟人活在世上,有時候,“名”比“命”更重要。

    特別是成名已久的人物。

    “神扇”阿奇就是這樣的人,他寧可賠了命,也不肯丟了名。

    XXX

    像是經過了長途跋涉。

    慕容華醒來的時候,他又講自己的故事。

    趙義呆了。

    再看襲人,她哭得跟淚人似的。

    慕容華繼續講述着,他要講完自己的故事。

    他此時有種瀉泄後的暢快,也有種如釋重負的輕鬆。

    慕容華一點-滴地講着自己的故事,他沒有一點的誇大,也沒有一點的含糊,他只是如實原原本本的敍説着。

    雖然沒有纏綿悽豔的情愛故事,便卻一樣的讓人感動,落淚。

    雖然沒有浮華詞藻,但卻是有着對亡人雋永深念。

    過了好一會兒,慕容華終於訴説完了他的“故事”。

    這時,趙義憤怒地罵道:

    “孃的,這些都是人能想得出來,做得出來的嗎?這簡直就是畜牲。”

    趙義的罵聲,傳得很遠,劃破了黑夜的寧靜。

    慕容華白了他一眼。

    趙義道:“你別用這種眼光看我,我即使再惡,也不至於做出那種滅絕人性的事來。”

    慕容華打斷趙義的話道:

    “我也沒有這樣認為。但是,你和他們相比,你最起碼還有人性,就好比人,分好人與壞人,而好人中還可再分成好人與壞人。自從和你“相處”以來,我認為你是“壞人”中的“好人”,至少你還有點善良的同情心。”

    趙義聽後,喃喃地重複着慕容華説的那句話“有一點善良,同情的心……”

    慕容華不再理會趙義,他轉頭對襲人道:

    “花濺落是為了我而死的,我對不起她,我……”

    説着,慕容華已泣不成聲。

    襲人搖了搖頭,她的眼淚也不停的往下流,淚水已打濕了她的衣襟。

    襲人明白慕容華此時的心情,她也更明白花濺落那樣做的用意。

    如換了襲人,她也會選擇與妹妹花濺落一樣的路。

    為了尊嚴,花濺落必須那樣做。

    一個人如果沒有尊嚴,那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寧願站着死,不願跪着生。

    慕容華轉過身對趙義道:

    “你還有什麼要問的,我全告訴你,省得你疑心病又犯。”

    趙義沒有想到慕容華竟然身負着這麼深的冤屈。

    他尷尬地笑了笑,開口道:

    “我沒有想到會是這樣,如果……如果我要早知道是這樣,我就不會問了,我也就不會趕襲人下船了。”

    慕容華聽得哭笑不得。

    不過,趙義還是問了,他説道:

    “你究竟是為了什麼而得罪了那‘玉花樓主’,而使她三番五次的派人抓你,折磨你?”

    慕容華嘆了一口氣道:

    “我也不知道,不過,這些也是我想知道的,有時想想這事也太奇了。”

    趙義要不是當面聽到慕容華的遭遇,那麼他就是被人打死,也不會相信慕容華所説的。

    慕容華道:

    “好了,信不信由你,我也不在乎你怎樣看我,我只希望儘快恢復體力和武功,去找那個惡女人報仇。”

    慕容華説這話的時候,心裏異常的平靜,他説話的樣子,就像在談論別人的故事一般。

    但是,趙義卻從他平談的話中,感覺出慕容華內心的復仇之火已然遍了全身。

    趙義突然發現,如果與慕容華這樣的人結仇,那只有兩種結果,一種是把慕容華殺了,一種是被慕容華殺了。

    趙義的臉上不由得閃過一絲的畏懼,他的臉上就像被寒風吹過,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説道:“你準備如何報仇?”

    慕容華看了他一眼道:

    “這還要看你的了。”

    趙義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仍不解道:

    “看我,看我幹什麼?”

    慕容華道:

    “你別忘了,我還在你的看管之下,我又不能走,又怎麼能去報仇呢?”

    趙義反應過來,他似乎突然忘了自己要找阿奇的事。

    他對慕容華道:

    “我的事以後再説,我看你還是先去報仇吧!何況“神扇”阿奇我一時半刻也找不到,你又在被人追殺……”

    襲人這時明白趙義的心思,她已從趙義的話中聽出一些。

    她抬頭看着慕容華。

    只聽慕容華對趙義道:

    “你怎麼改變主意了?”

    趙義道:

    “你別以為我怕誰,我是同情你……你的遭遇,誠心誠意的幫你,你這臭小子,不領情是吧?”

    慕容華當然知道見好就收,如果自己再刺激他,他説不定又會改變主意了。

    他連忙道:“我怎麼不明白你是誠意的幫我呢?我又怎會不領情呢?唉,世上像你這樣的人已經不多了哦……”

    這番話聽得趙義心裏舒舒服服的。

    更何況在一個姑娘面前,趙義的虛榮心得到了很大的滿足。

    趙義有些得意道:

    “慕容華你還不瞭解我,我從來沒有在別人的背後幹過那種暗箭傷人的事,我寧可痛痛快快,正大光明的去殺人,或被別人殺。”

    停了停,趙義接道:

    “你放心,從今天起,你就可安心地養傷,等你的功力恢復了,我再陪你一起去報仇。”

    聽到趙義的這番話,慕容華真是感動,不論他自己心裏怎麼打算的,就憑他剛才的那一番話,就已夠了。

    慕容華忙對趙義道:

    “那就多謝你了。”

    趙義道:“哪裏,我希望你不要記恨我前些日子對你的所作所為,如果我知道你的情形,我是不會那樣對你的。”頓了一頓,又道:

    “我一定要陪你去報仇。”

    慕容華連聲道:

    “謝謝,太謝謝你了。”

    慕容華看了趙義一眼道:

    “不過,我有一點要聲明,如果你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可負不起責任。”

    趙義的心猛地一跳,但他嘴上説道:

    “你以為我是那種怕死的人嗎?”

    慕容華知道他的心意:

    “我們後君子,先小人,把説在前面。”

    趙義沉思起來,他不再吭聲,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不過,慕容華已有了打算,最起碼他已拿話穩住對方。

    慕容華這一生的遭遇可以寫成一部歷史書,他經常碰到稀奇古怪的事情。

    他曾經被人拿走了褲子,然後被一羣女人逼得滿街跑,也曾遇到一見面就要嫁給他的女人。

    儘管如此,慕容華還是不相信,他怎麼也不相信,偌大的金陵城中竟然沒有一個“判官府”的人。

    他在船上反覆想着,終於有一天,他對趙義道:

    “我要進城去一趟。”

    慕容華的話讓趙義聽得“嚇”了事步,他對慕容華道:

    “你瘋了,在這個時候,你竟然能講出這種話來?”

    慕容華語氣堅定地説道:

    “我必須進城。”

    趙義問道:

    “在這個關鍵時刻?”

    慕容華肯定地點了點頭。

    趙義對慕容華道:

    “你知不知道,官府和江湖的人在追捕你,緝殺你。”

    “我要進城去找我的人。”他説完就開始下船。

    “你……你……”趙義道。

    可是,趙義拗不過慕容華,他開始收拾東西,只好陪他去。

    慕容華感到奇怪地道:

    “你也去?”

    趙義看着滿臉詫異神情的慕容華道:

    “你這樣看着我幹嘛?”接着,他開玩笑地道:

    “如果你死了,我好給你收屍。”

    慕容華知道事情不是這麼簡單,他知道趙義是不放心自己。

    慕容華問道:“那襲人呢?”

    趙義道:“當然和我們一起走羅,我説過不再丟下她。”

    慕容華沉思了一會兒,終於下定決心道:

    “也好,有你作伴,我也可以稍微掩飾一下,危險的時候,你也可以幫我一臂之力,而且別人也不容易注意到我。”

    於是,這三人在慕容華的化裝下,已徹底變了樣,他們成了一對夫妻及一個老頭。

    快到城門口時候,慕容華看見城門口圍了好多人,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忙走了過去。

    城牆邊告示板上正畫着慕容華、阿奇等人的畫像,他知道官府正在緝拿自己,他有些心慌,用眼睛瞅了瞅四周,覺得沒人注意到自己,他忙拉着襲人和趙義退了出來。

    趙義對慕容華和襲人安慰道:

    “不要怕,沉着點。”

    襲人的頭上已滲出汗珠,她顯然非常緊張。

    慕容華對襲人道:

    “你放心,沒有能認得出我們來。”

    確實,他們現在的樣子就跟一家三口逛城一樣,全無江湖中人的一點樣子。

    進城後,慕容華的眼睛就開始四處張望起來,但他很快便失望了。

    他沒有發現一個他所要找的人。

    這時,趙義問道:

    “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他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慕容華道:“我們再去夫子廟,如果那兒一點辦法都沒有,我看我們只有去峨嵋山了。

    趙義不解地問道:

    “峨嵋山,你去那兒幹什麼?”

    慕容華道:“我們‘判官府’在那兒有一分處,我去看看那兒有沒有變化?”

    慕容華的一顆心已經懸起,他猜想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奇事,否則,不會見不到-個“判官府”的人。

    不論是走在熱鬧的大街上,還是擁擠的小巷,慕容華的眼睛都沒有停過,他不停地掃視着路上的行人,但是,他的失望了。

    趙義看了出來,慕容華的臉色為什麼越來越難看。

    他沒敢問,只是默默地陪着慕容華。

    白天的夫子廟依然熱鬧無比,遊人如織,小販雲集,慕容華他們在熱鬧擁擠的人羣中尋找着。

    突然,他發現一個“判官府”的人,報趕忙走上前去,但那人還沒有發現他,正朝別處望去。

    慕容華走過去拍了那人肩膀道:

    “小義,我可找到你了。

    那個叫小義的轉過身,看着慕容華,一臉莫明其妙。

    慕容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愣住了:

    “怎麼,不認識我,我是武判官慕容華呀!”他對那人道。

    那人又看看他,還是搖了搖頭。

    慕容華急切道:

    “現在我化了裝,你當然看不出來,你快告訴我,金陵城的“判官府”到底出了什麼事,怎麼一個人都不見人呢?”

    那人道:“噢,真的嗎?”

    他説着用手一按慕容華的手,慕容華猛然覺得手一麻,他被什麼東西猛刺一下,他低頭一看,血已流了下來。

    慕容華犯一個錯誤,一個嚴重的錯誤。

    他也不想想,金陵城中“判官府”的人,為什麼只有他一個人在這兒呢?

    “你,你是什麼人?”

    這時,他看到一個女人站在那人的身後,他終於又見到他的“冤家對頭”了。

    慕容華頭上的冷汗流了下來。

    慕容華喊道:“你們快走。”

    説完,他整個人就倒了下去。

    就在慕容華倒下後,趙義也看到了那個女人。

    這女人有什麼可怕?為什麼慕容華叫我們趕快走?

    趙義想不通,但當他再次抬眼看去的時候,他發現那女人的身後,又多了幾個體胖如豬的女人。

    那女人對趙義道:

    “你是他的朋友?”

    她一副風姿綽約,風情萬種的樣子。

    趙義眉頭一皺道:

    “恐怕我要説不是,也不行了。”

    那女人指着襲人道:

    “她呢?她也是嗎?”

    “不錯。”趙義知道説不是,她也不會相信,不如干脆承認。

    那女人看襲人顫抖不停,便對襲人道:

    “我那麼使你緊張嗎?你難道認識我?”

    襲人搖頭,她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兩步。

    那女人不解的問:

    “那你為什麼顫抖個不停?”

    趙義打斷那女人的話道:

    “你這人怎麼這樣,竟然使詭計害人。”

    那女人用手一指被稱“小義”的人道:

    “這可不能怪我,這要怪他。”不待回答,接着又道:

    “剛才那人跟你説了什麼?”

    那人開口剛説一個字:“他……”

    趙義一看,知情況緊急,忙用一根銀針打了過去,他要封住那人的嘴,永久地封住他的嘴。

    那人“啊”的一聲倒了下去。

    “你……”那女人見狀,有些惱怒道。

    趙義責怪道:

    “這不能怪我,只怪這人手段太狠、太毒,竟然在我的朋友身上下毒。”

    趙義對那女人吼道:

    “解藥呢?把解藥給我!”

    這時人們看見這兒有熱鬧,不禁都圍了過來,人越圍越多。

    那女人有些顧慮,話鋒一轉道:

    “解藥?想要解藥,到鳳凰山莊來找我。”

    趙義看了一下四周,二話不説,他抱起慕容華就走。

    因為,趙義看見一隊官兵正朝自己的方向走來,那女人眼看趙義走了,她也帶着那羣胖女人走了。

    XXX

    鳳凰山莊,江湖上名聲不大,是個二流山莊。

    在通往鳳凰山莊的路上,兩個人正抬着——頂轎子在飛奔。

    這時,轎旁還有一個人在不停地催着。

    趙義僱了一頂轎子,轎子裏躺的就是那中了毒,昏迷不醒的慕容華。

    儘管那兩名轎伕已盡了力,不停的狂奔,但趙義還是不停的催着:

    “快,再快一點。”

    趙義不能不急,因為他回去就請丁丈夫,那大夫診斷過後,便對他道:

    “這位病人肯定是中了毒,這毒不同於一般的毒,手法很獨特,如果沒有獨門的解藥,一天以後,你們就準備收屍吧!”

    於是,趙義僱了頂轎子,“馬不停蹄”地向那“鳳凰山莊”趕去。

    襲人知道,那大夫的話説得沒錯。

    他認識那個女人。

    但那女人卻因為襲人易了容,而沒有認出襲人,一切都僥倖的很。

    趙義一邊走着一邊道:

    “除了那惡人,再也沒有人能想出這麼歹毒的方法來。”

    只聽前面的一個轎伕哀求的口吻説道:

    “我們已經跑了這麼長時間的路了,是不是可以歇歇了?如果再這樣跑下去,那麼我們全會累死的。”

    轎伕們累得實在撐不住了。

    趙義道:“不行!”

    那口氣中,竟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

    轎伕一見趙義這樣,便索性停下了轎。

    他們也有些火了。

    只聽其中一個轎伕道:

    “這生意我們不做了。”

    “救人如救火!”

    趙義一看轎伕停了下來,他不禁怒道:

    “你們不想活了?”

    同時,他一運氣,雙掌以排山倒海之勢,向路旁邊的一棵樹打去。

    兩個轎伕一見,嚇得出了一身冷汗,他們再也不敢吭聲了,抬起轎子便奔跑起來,不,是狂奔起來。

    XXX

    到了,終於到了“鳳凰山莊”。

    鳳凰山莊規模並不怎麼大,這點趙義在很早以前就知道。

    趙義來到莊前,打發了轎伕之後,他背起慕容華就往莊裏走。

    突然——

    趙義被一把刀攔住。

    他抬頭一看,只見一個家丁模樣的人,拿着刀,攔住了自己。

    那人道:“請問你們找什麼人?”

    趙義怒道:“是一個女人叫我來的。”

    “原來是治病的,請吧!”

    想必這個家丁早已得到消息,知道趙義他們要來。

    這時出來一人,引着趙義他們朝一排房屋走去。

    趙義揹着慕容華,跟在那人的後面。

    那人引着趙義來到一間屋子的門口,然後,他用手往裏一指,隨後,他就順原路掉頭就走了。

    那人始終沒有説一句話。

    趙義對此感到百思不解。

    他在房門口徘徊了一會兒,然後下了決心,用力一推房門。

    “吱”的一聲,門露出一道縫來。

    只聽屋裏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

    “你們來了。”

    那女人的聲音中帶着不耐煩,好像她已等了很久時間。

    趙義的腳遲遲地沒有跨進去,他怕看到尷尬的場面。

    只聽那女人又道:

    “你還站在外面幹什麼?”

    趙義咬了咬,推門走了走去。他心想:大不了自己閉上眼睛再出來。

    果不其然……

    趙義不是沒有見過光身的女人,像他這樣的人,如果沒有見過光身子的女子,那麼對於他來説,不僅是種遺憾,恐怕也是種悲哀。

    可是,那映入趙義眼中,並不是光着身子的女人,而是兩個光着身子的男人。

    女人光着身子有看頭,但是,男人在光身的時候,不僅沒有看頭,而且還很噁心。

    趙義不僅感到噁心,而且,還有種想嘔吐的感覺。

    進門後,趙義就覺得這兩個男人簡直是有毛病,他們正圍着一張軟牀,好像正為牀上的一人做按摩。

    趙義看不清牀上的那人,但他卻感覺到那牀上的人,一定是個女人。

    於是,他對牀上的那人道:

    “解藥呢?”

    “你先等一會。”

    一個女人的聲音,從布幔中傳了出來。

    怎麼?牀上的那人不是“她”?

    趙義感覺到自己錯了。

    那牀上並不是趙義所想像的那個人——那個女人。

    趙義想發怒,但是他還是忍了,他只好耐着性子忍下去了,一方面他有求於人,另一方面,他認為那女人讓自己等,那一定有她的理由。

    趙義開始觀察起來。

    他看見這間屋子佈置得富麗堂皇,而且暖洋洋的,屋裏的陳設很雅,很別緻,特別是,屋子中間有一個大火盆,正冒着火苗。

    這時,趙義看見一個面貌清秀,體格健壯的男人,正坐在一邊閉目養神。

    趙義明白,這男人顯然是剛剛做完那種事。

    趙義打從心裏厭惡這種事。

    這時,布幔掀了開來,那個女人緩緩地走了過來。

    只見她面色含春色,媚眼惺忪,她的身上幾乎沒有穿衣服,只是披一層薄薄的輕紗。

    那女人一點也不害羞,面色坦然地來到一張凳子前,坐了下來。

    趙義的眼睛一直緊緊地盯着那女人,同時,他也發現那兩個男人正看着自己。

    只聽那女人道:

    “你們兩個真沒用,還抵不過人家一個人。”

    説這話時,她瞟了一下牀上的那人。

    趙義聽得面紅耳赤,他感到這個女人簡直不要臉,她居然能説出這種話來。

    這時一個男人道:

    “我行,我行!”

    那女人有些不耐煩地説道:

    “好不要説了,你有什麼本事就拿出來。”

    説着話時,那女人不自覺地望着那男人的某處,接着道:

    “你們真的行嗎?”

    那男人一聽話中有轉機,他連忙道:

    “我行,我行。”

    那女人有些不屑道:

    “我看你們不行吧?”

    那男人迫不及待地道:

    “我保證我行。”

    一旁的趙義再也按捺不住,再也無法忍受了,他對那些人吼道:

    “不要再説了,你們這一羣無恥的狗男人,你們難道要想讓我來看你們……”

    趙義雖然在江湖上闖蕩多年,但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種事。

    他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事,但他希望這也是最後一次。

    趙義忍受不了,他看不下去了。

    “你説什麼?”只見躺在牀上的那個男人開口道。

    趙義很厭惡這種人,他覺得和這種人説話,有違身份。

    所以,現在不管哪個人一開口講話,他就破口大罵。

    那男人道:“你説什麼?”

    趙義道:“你不要裝傻,你有臉做出來,我還沒臉看呢……”

    趙義怒罵一通。

    那女人笑了,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笑得“花枝”亂顫,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趙義怔怔地看着那女人。

    而那個男人一看那女人笑的樣子,竟有些神魂顛倒了。

    他眼中冒着火,他覺得自己很沒面子,他認為要挽回面子最好的方法就是殺了面前的趙義。

    趙義看着他一步步的走近,毫不畏懼。

    他對那男人道:

    “怎麼?你想與我較量較量嗎?”

    “慢!”只見那女人對那個男人喝道:

    趙義對那女人道:

    “怎麼?你害怕我把你的心肝寶貝殺了嗎?你心疼了吧?”

    “哈哈哈……”那女人笑’了起來,過了好一會兒,她停止了笑。

    只聽她對趙義道:

    “心疼,你以為我心疼嗎?你錯了,我只是不想他

    那麼快把你殺了,那豈不就沒意思了嗎?”

    趙義道:“你想嚇唬我嗎?你儘管讓他過來就是了。”

    “好。”

    那女人不再言語,只見她手一揮,那男人就衝了上來。

    趙義一看,暗道:“來吧!我也正好教訓教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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