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介感到劇烈頭痛,突然醒了過來,同時也出現了嘔吐感。他無法立刻想起自己到底是在哪裏。
首先他看到的是灰色的天花板,上面充滿了未曾見過的細小花紋。他降低視線。牆壁是白色的,門扉則是深咖啡色。
他回想起來了。對了,這裏是那個叫瑠璃子的女人的房子。二人單獨相處的時候,他忽然感到濃厚的疲倦感,就這麼睡着了。
慎介癱躺在牀上,身上一絲不掛,連內褲都沒穿,只蓋着棉被而已。
他感覺左腳的腳踝不太對勁。好像被什麼物體套在裏面。慎介掀開棉被,注視着左腳,不由自主地驚叫出聲。
腳上銬着手銬,而且上面還有鎖鏈連接着。
慎介從牀上一躍而下,試圖解開腳踝上的手銬,可是用手根本無法打開。
他試着依循連接手銬的鎖鏈尋找,鎖鏈在牀邊捲成長長的一大圈,另一端鎖在旁邊的牆壁上。
別開玩笑了——
他找起自己的衣服,但牀的四周卻找不到任何一件他的衣服。他也試着打開衣櫥,裏面空無一物。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拖着鎖鏈走了出去,來到了走廊上,鎖鏈拖行在地板上的聲響,緊緊跟在他的身後。鎖鏈似乎相當的長。
客廳的門關着,他打開門走進客廳。沙發、桌子、家庭吧枱全都與他昏睡前一模一樣。只有瑠璃子不見蹤影。
客廳裏的光線仍舊昏暗。他朝窗户方向看了過去,就知道原因何在。遮光窗簾全緊緊地拉上,那是如電影院布簾般的黑色窗簾,遮光效果絕佳,連一絲的光線也透不進來。所以慎介無法判斷現在究竟是早上或者下午,甚至連是不是已經晚上了都不知道。
慎介走近窗邊,想姑且眺望一下窗外的景色。可是就在只剩窗邊兩公尺左右的距離時,他的左腳無法繼續前進。鎖鏈的長度不夠長。
他不禁咋了咋舌,只好暫時先回到走廊上去。然後,他朝玄關的大門走近。鎖鏈的長度勉強可以抵達,他打算打開門鎖。
然而鎖卻打不開,完全打不開。
他終於恍然大悟,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雖然不太清楚門鎖裝置,不過這種鎖的構造似乎很特殊,可以遠距離操作,卻無法直接打開。
慎介開始走回卧房,在途中他發現某間洗手間的門開着,於是朝裏面窺伺。洗手間寬廣到人可以住在裏面。內部有兩扇門並排,其中一間是廁所,另一間則大概是浴室。
腳上的鎖鏈發出噹啷噹啷的聲響,慎介走到了裏面。正如他所料想的,鎖鏈長度是事先決定好的,要讓他能在廁所與浴室出入。
洗手枱也如高級飯店般寬敞。全新的牙刷、牙粉、刮鬍刀整齊地排列在上面、刮鬍膏等用品一應俱全。
慎介離開洗手間後,回到了卧房。他環視室內一圈,想試着找出自己的衣服,他的目光停在牀頭櫃上。上面擺着用盤子裝着的三明治、小型咖啡壺和咖啡杯。“這是搞什麼啊?”他喃喃自語。接着他大聲吶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完全沒有人回應,只聽到自己的回答。
慎介急奔至窗邊。只要是在這個房間內,他都能自由行動。他抓住遮光窗簾,用力打開。
裏面卻是一堵白色牆壁,窗户被擋住了。
慎介只能站着原地,完全不明所以。
他腳步蹣跚地回到牀邊,端坐在牀上,把頭髮都抓亂了。
慎介對於自己碰上這種倒黴事感到憤怒。不過,他的大腦其實還被另一個想法佔據。在昏迷之前他看着那女人的臉所聯想到的事,重新浮現在他腦海裏,恐懼感也隨之湧上。
慎介想到了某張照片。照片上是岸中玲二製作的人型模特兒,而且那個人型模特兒還是以過世的岸中美菜繪為藍本製造的。
瑠璃子簡直長得和那個人型模特兒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