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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成功拿到贖金到到已經十天了,我的生活也恢復到綁架遊戲前的正常步調,早上起牀,做簡單的體*,吃過早餐後出門。在公司把無聊的事做完,回家前去健身房。打算這個週末找人約會,這次想要有個快樂的*,所以需要先預訂一個合適的飯店房間。

    確實是安穩的每一天,但無法參謀部是連心裏都安穩。樹理的事還是掛在心上,為什麼完全沒有任何的報導?我不認為警方有限制媒體的必要。更何況CPT車迷俱樂部的留言也令我在意,因為最後的留言,完全顯示出樹理還沒回家的意思。後來情況到底如何?在那之後也沒有再看到新的留言了。

    樹理要是回到家那就算了。沒有任何報導,或許可以這麼想,是葛城勝俊運用他的力量堵住了媒體的嘴。要是被知道有一個花樣年華的女兒被綁架的話,一定會有一些對肉票是否遭到分割等來意的推測。但是我總覺得事情似乎沒有那麼樂觀。

    讓我覺得不安的原因之一是之前那個橫須賀的公寓。照樹理所説,她的朋友由紀租憑的好像是女性專用公寓,但一經調查,也住了一堆男性,而且有一部分還是某鋼鐵公司的宿舍!之後也向管理員詢問,但管理員説並沒有那樣的套房。

    樹理為什麼要説謊?

    我試着回想,她説這是女性專用公寓時,內容大致是這樣的:“你不來會比較好,因為這是女性專用公寓。你在橫須賀港看船等着就好啦。”

    也就是説,她並不想讓我跟,一時之間不得不説出那樣的謊言。她為什麼不讓我跟?

    我又想起最後一晚,再次到橫須賀的時候。那時我也一起跟着去公寓,但是她帶路時卻是那麼不確定。從出發到找到公寓,迷路迷得離譜,為什麼會這樣?

    她可能只是隨便找個公寓而已吧,我這樣推測。她無論如何都不想讓我去由紀住的地方,然後就在附近找個很像她説的那樣的公寓,也就是説她在騙我。那個公寓既然不是女性專用的公寓所,所以沒有單間套房的事也就吻合了。這個説法既然吻合,新的疑問又出現了,為什麼進展到這種程度了,卻不讓我去由紀住的地方呢?還有,她那二億七千萬藏到哪裏去了?

    由紀的公寓裏是不是有什麼秘密不想讓我知道,而且有必要堅持不讓我到公寓的建築物前嗎?

    想到這樣,讓我對一個根本問題起了疑,到底由紀的公寓是不是存在?不,究竟叫做由紀的這個朋友是不是存在?

    樹理説出這個名字是在遊戲剛開始的時候。坦誠打電話到朋友住的地方,在答錄機裏留言。我提議遊戲中止,但她卻説去朋友的住處把電話留言洗掉就好了,所以才特地開車到橫須賀。

    要是根本就沒有由紀這個人的話,那麼電話留言的事也是個謊言,她為什麼要説這樣的謊呢?

    可能的情況只有一個,那就是想要我去橫須賀,大概就是這樣。但這又是什麼用意呢?事實上我是利用橫須賀好精密地假造一個犯人的藏身之處,但這是我想到的,並不是樹理提議的。而她提議的也只是去那個可以看到星星的山丘而已。那代表什麼意義?為什麼那樣做?

    再怎麼想,我都不認為由紀的事是捏造出來的。那麼公寓謊言一事的理由何在?我的思思考一直在這裏打轉,雖然想找出答案,但完全像迷了路一樣。

    令我不安的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葛城勝俊。

    從日星汽車新車宣傳活動相關的同事那裏聽説,葛城勝俊從上星期起完全沒有出席會議,而且傳説連公司都沒去呢!我跟他玩遊戲的時候,他完全不動聲色,但為什麼在遊戲結束的同時卻不去公司了呢?

    葛城勝俊、樹理父女兩人的臉交相浮現在我的眼前,無法瞭解他們兩個人在想些什麼,而我卻只能無和地被這樣的狀況追着跑。

    “對不起,能不能把左手再抬高一點?啊,就這樣。差不多這樣就可以了。”滿臉鬍子的攝影師師不斷地按下快門。

    被拍的是最近活躍於海內外的人氣職業高爾夫球選手,正拿着推杆,做出推杆進洞的動作。他似乎習慣了面對攝影機,表情少有不自然的地方。這樣就安心了,攝影不至於會花在長的時間。

    這是德國某種錶廠商出口的手錶的宣傳印刷品拍攝現場。想要表現產品的耐衝擊、耐強震,所以請來高爾夫球選手。他們想要表現的是,在強烈的揮杆下完全不受任何影響。

    拍完照之後是訪問,訪問內容是高爾夫球選手戴着手錶打球時的感覺如何。當然不是由我來問,而是撰寫文稿的人來採訪。訪問在在攝影棚的咖啡廳裏進行,在這個時間裏我則盯着拍手錶單品的情形。採訪的部分則由一個叫做山本的後進陪同。

    這邊拍完的時候,訪問好像也剛好結束。把高爾夫球選手送出大門玄關後,我們開始討論訪問的內容。撰寫文稿的人長長的頭髮裝扮得很年輕。談了一下之後,發現她想定的文稿內容重點有些偏離,我只好詳細告訴她該寫那些重點。撰寫文稿的人有些不太高興然而想表現自己文才的文章,對我們一點用處也沒有。

    “佐久間先生一點都沒變,嘴巴還是那麼辛辣。那個撰寫文稿的人很想寫這個高爾夫球選手最原本的面貌,所以採訪的重點也都放在那上面。”在回公司的車了,山西握着方向盤一副怪怪的表情説着。

    “對我們那麼重要的廣告,哪能任由這種人的喜好來做啊!大概啊,像這種人也想要成為非小説類的作家吧。連工作重點都不曉得的人,是不太可能會冒出頭的啦。”

    “哈哈!這樣説也是啦,”山本很奇怪地笑完後,壓低聲音繼續説:“對了,佐久間先生,你聽了嗎?關於葛城先生的事。”

    “葛城先生?葛城副社長嗎?”我大吃一驚地問道。

    “嗯,當然。他的女兒,好像碰到什麼麻煩事了。”

    我的心跳更快了,將呼吸調整一下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失蹤了吧。”

    我面向山本,要是他也轉頭看我的話,説不定會發現我臉色的變化。不過還好,他一直看着前面。

    “失蹤!怎麼説?”我的聲音有些浮躁。

    “詳細情況還不清楚。我也是從別人那裏聽來的,因為這也是日星汽車內部的謠言,不過好像還蠻有根據的,葛城先生沒到公司好像也是為了這件事,在考慮到底要不要報案找人呢。”

    “怎麼會有這樣的謠言?是葛城先生對誰説了嗎?”

    “應該是跟誰説了吧。要是謠傳是真的吧,嗯……”

    “你什麼時候聽到的?”

    “今天早上,就在要離開公司來攝影棚之前,本想跟佐久間先生確定一下是不是已經知道了。可是一心也就沒空問了。看樣子,你是不知道。”

    “完全不知道。”

    “是啦,不過就是個謠傳啦。”山本不知道自己説的事情的嚴重性,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繼續開車。

    還好沒有在拍攝時聽到,要是在工作中聽到的話,恐怕我會無法進入狀況,也沒有辦法冷靜地告訴那個無能的文稿撰寫人那些東西不行等等。

    山本開始説一些其它的事。我只是隨便應付他一下。腦中想着樹理的事。她失蹤?真的在惡作劇的綁架後,這次難道真的被人綁架了?那也太像電視劇劇情了吧!?

    原本就是她自己有意要消失的吧。這樣想心裏覺得比較妥當。消失到哪裏去了?想到這裏。我還是對由紀的公寓這個具關鍵性的地方耿耿於懷。

    如果我這樣想呢:其實一開始這個劇本樹理早就已經想好了。

    她搭上了我的遊戲,然而她並不想完全照我的話去做,即使最後拿到了錢,她也不想回家,打算隱藏自己的行蹤,但是到完全安定下來之前,她必須先找一個容身之處,所以借用,所以借用了朋友的住處,也因為這樣,所以不讓我知道詳細地點。她認為要是我知道的話,在得知她沒回家時,我一定會去找她,而事實上我也去了橫須賀。

    這個推論暫時可以説得過,只是仍有幾個疑點。要是這個推論是正確的,她就有跟我説明由紀住處的必要了。不對,就算是這樣,那時候就不必急急忙忙趕去洗耳恭聽掉電話留言了。因為,若只是打算做為事後的藏身之處的話,屆時再把留言消掉就好啦。

    大概是我一直在心裏這樣自問自答了好一段時間,一路上山本也不再説話了。

    回到公司,進到辦公室時嚇了一跳,竟然沒有半個人在座位上。

    “唉喲!這是怎麼一回事啊?”山本的聲音顯得有些困惑。

    認為大家都不在其實是種錯覺,原來大家都聚集在角落邊。那裏擺了一台電視,電視機前面圍滿了人,幾乎完全看不到電視畫面了。

    山本問一個站着的人説:“發生什麼事了?”

    “喔,大事件喔!那個謠傳果然是真的!”

    “那個什麼謠傳?”

    “葛城先生的女兒啊!失蹤啦!而且好像已經超過十天了。”

    “唉!”

    山本撥開其它人往前走,我跟在後面,總算看得到電視畫面了。但是上頭只有正在報導其它事件的播報員畫面。葛城樹理的事件好像報導過了。

    開着電視的同事一一回到座位上,每個人口中各自説着自己的觀感。

    “葛城先生也無法工作了吧。”

    “之前就覺得怪怪的啦,我還納悶那個怎麼會開會呢。”

    “日星的股價,因為這個事又要下跌了吧。”

    “會是怎麼一回事?離家出走嗎?”

    “要那樣還好,難道説被殺了不成?”

    説出這個人駭人聽聞的話是杉本,我抓住他的肩膀問:“喂,説清楚一點吧,葛城先生的女兒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杉本看到我的反應有些驚訝。

    “幾天前失蹤的,之後警方開始搜查。”

    “搜查?什麼樣的搜查?”

    “我哪知道啊?其它的電視台大概還在報導吧。”杉本一副不耐的表情回到自己的座位。

    突然,坐在後面的山本,啊地叫了一聲。電視頻道一起在切換,畫面上的播報員跟剛剛的不同。日星汽車副社長的千金行蹤不明,字幕上這樣寫着。

    女性播報員的報導和杉本所説的差不多。目前得知葛城勝俊的長女樹理行蹤不明,警視廳和大田警察局推測可能捲入某些案件,已展開調查……

    某些案件?

    這怎麼加速?為什麼不明講是綁架呢?不,比這個重要的是樹理行蹤不明的事。她到底做什麼去了?

    可是下一秒更是讓我心驚膽顫!電視畫面上出現一個女性的臉,好像是快照之類的照片,照片底下寫着葛城樹理小姐這樣的文字。

    女性播報員繼續報導事件的內容,但是我已經聽不見她在報導什麼了。要是身邊沒有任何人的話,我一定會對着電視機大吼!光是要壓抑住這個衝動,可知道要有多大的努力嗎?

    電視上的葛城樹理的臉,不是我所認識的樹理。而是一個我完全不認識的人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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