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聲音,我張開眼。
看看我做了什麼蠢事?我居然差點睡着了。大概是因為緊繃着的神經太累了。
我兩眼盯着一片黑暗,然後聽到紙門拉開的聲音,接着有一道淡淡的光線透了進來。
有人進來了。
那人手裏拿了一個小型手電筒,燈光非常微弱,大概前面被毛巾或什麼東西蓋住了。微弱的燈光慢慢靠近我,我趕緊閉上眼。要是被發現我是醒着的,一切就都毀了。
我只能用耳朵搜尋對方。踩榻榻米的聲音越來越靠近,我心跳加快,一股衝動讓我想要大叫。
腳步聲就停在我的頭旁邊。我好想睜開眼,但不行。對方應該是一邊盯着我、一邊行動。
這是誰?究竟是誰?
我腦海裏突然有股衝動,不如現在就起來與對方拼個你死我活。不行!不能這樣,這樣成功的幾率一定不大,一不小心我還可能會被撂倒,要是被人聽見趕過來,那就泡湯了。現在只能忍耐。
攝錄機應該在運作吧?現在到底幾點了?底片只有兩個小時,要是沒拍到兇手的身影,可就前功盡棄了。
我感覺到有氣流掠過我的臉,應該是對方拿走了信封,然後是逐漸遠去的腳步聲。
紙門拉上了,接着是房門開關的聲音,還有“喀拉”一聲門鎖關上的金屬聲。
我從被窩裏跳起來,枕邊的信封果然不見了。看看錶,時間是凌晨一點十五分,距離我鑽進被窩大概過了兩個小時。
我趕緊查看袋子裏的攝錄機。機器停了,大概是底片拍完了。什麼時候拍完的呢?時間上應該才停沒多久。
黑暗當中,我把攝錄機接上電視。稍微倒帶後,按下播放鈕。要是沒拍到兇手——想到這裏我就全身發燙。
剛才的畫面出來了。黑暗當中,可以看到和式紙門,這是兇手進來之前的畫面。
我咬着大拇指的指甲。如果什麼都沒拍到的話就白搭了。啊!我真是太粗心大意了。本來計算好卡匣時間,打算快拍完時再換卡匣,竟然打起瞌睡所以忘記了。
正當我責怪自己時,畫面突然開始動了,紙門也拉開了。我心裏不禁狂喜。
有人進來了。但畫面實在太暗,而且鏡頭角度不對,並沒有拍到臉。但看得出來是穿旅館裏的浴衣,很明顯是個女性。
她經過鏡頭前面。腰很細。是誰?到底是誰?
她從畫面中消失了一會兒後,又出現了。可是看不到臉。我緊緊地咬着牙。
紙門被拉上了,底片大概也同時間拍完了。但在這之前,我覺得有個東西閃過畫面,是她的臉往這邊看。我趕緊再倒帶,按下暫停的按鈕。
啊,這是……
真的嗎?真的是嗎?這個人真的是當時的兇手嗎?
畫面裏拍到的是一原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