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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情變

    丁能通陪同夏聞天率領的加拿大地鐵考察團在加拿大訪問了半個多月,其間,他去了自己在温哥華的家。

    為了給衣雪和兒子一個驚喜,他事先沒告訴他們孃兒倆,可是丁能通的突然襲擊並沒有給衣雪帶來驚喜,而是恐慌,因為房間裏不僅有男人的鞋、領帶,洗手間裏還有剃鬚刀。

    丁能通全明白了,為什麼在國內每次與衣雪通話,都不歡而散,衣雪起初不斷地打來電話,勸他辭職來加拿大,後來電話少了,每次通話都不冷不熱的,但是無論如何丁能通也想不到,相濡以沫十年的妻子會紅杏出牆,給自己戴了一頂外國綠帽子,丁能通陷入極度痛苦之中。

    為了兒子,丁能通強忍痛苦住了兩天,臨走時給衣雪寫了兩份離婚協議書,離別時強忍淚水扔下一句話:“雪兒,既然我不能給你幸福,就還給你自由吧!”

    當丁能通關上門時聽到了衣雪撕心裂肺的痛哭……

    從加拿大回到北京,丁能通躲在房間痛哭了一個晚上,他太委屈了,在丁能通的骨子裏,不是個輕易否定自己的人,但是事實證明,他的婚姻失敗了,儘管他仍然愛着衣雪,可是他無法接受那頂綠帽子。

    就在丁能通情感世界跌入低谷的時候,羅小梅風情萬種地出現在他的面前,她到北京是來參觀國際車展的,同時送表弟羅虎到縣駐京辦上任,羅虎成了新任皇縣駐京辦主任。

    羅小梅沒住北京花園,因為熟人太多不方便,她給丁能通打電話時,正坐在凱賓斯基飯店的咖啡島。愛情有着乘虛而入的習慣,丁能通太需要情感的慰藉了,他迫不及待地開車去了凱賓斯基。

    柔和的燈光中,羅小梅穿着淡粉色的絲質吊帶裙,正捧着一本時尚雜誌隨意地翻着,面前放着一杯咖啡,若隱若現的乳溝像是充滿誘惑的陷阱,丁能通只有一個念頭,跳進去,一定要跳進去。

    “小梅,來之前也不打個電話,我好去接你!”丁能通按捺着自己的心跳,儘量顯得從容地説。

    “人家想給你個驚喜,瞧你又黑又瘦的,通哥,怎麼駐京辦主任當得不開心?”

    聽到“驚喜”兩個字,丁能通心裏一緊,情不自禁地想起二十天前自己去加拿大也是要給衣雪一個驚喜的,然而驚喜卻換成了兩個人分手的痛苦。

    對於男人來説,最大的恥辱莫過於戴綠帽子,丁能通戴過了,而且覺得自己像個男人,戴得很有風度。

    回想起自己接觸過的女人,羅小梅是最懂得包容的,她好像從來不懂得吃醋,她的胸懷裏有着大地母親般的情感天地。也許對於羅小梅來説,一個永遠得不到的幸福才是最大的幸福,她一生出來就是為了這個幸福活着的。

    丁能通坐下來,卻沒要咖啡,而是要了一瓶科羅娜啤酒。

    “通哥,你情緒不太好,如果很想喝酒的話,我陪你,這次到北京就是想好好陪你幾天的。”羅小梅一揮手又要了五瓶科羅娜啤酒。

    “小梅,你不是來參觀國際車展的嗎?”丁能通不經意地問。

    “是想買幾輛車,不過主要是想你了,如果只是為了買車,也用不着我這個董事長親自來。”

    羅小梅用柔嫩的舌尖輕舔了舔性感的嘴唇,整張臉頓時生動起來,丁能通抑制着自己要吻的衝動,平和地説:“小梅,為什麼不把自己嫁了?”

    “通哥,把自己嫁掉很容易,但是我不能保證不給他戴綠帽子,因為我被一個人囚禁了,我被他判了無期徒刑。”

    “別傻了,小梅,我是個有家的人!”

    “通哥,你知道什麼是家嗎?”

    “什麼是家?”

    “有女人的地方才叫家,你的家在哪兒?在加拿大嗎?別騙自己了,通哥,我堅信衣雪早晚與你分手!”

    羅小梅的話讓丁能通無地自容。

    “小梅,其實我們已經分手了。當初讓她和孩子去加拿大是錯誤的,我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

    丁能通説完,一口氣吹了一瓶科羅娜。

    “通哥,對不起,我沒想到這麼快!”羅小梅很傷感地説,但心裏一陣陣竊喜。

    羅小梅惦記丁能通可不是一天兩天了,她愛這個男人,羅小梅一向自恃高雅,她認為在這個世界上,值得愛的男人並不多,有些傻女人只用金錢和地位作為衡量男人的標準,羅小梅精明得很,她深知在中國獲得金錢和地位不是什麼難事,厚黑學大師李宗吾早就指點了迷津。

    羅小梅心目中的男人橫而不流,可以詭秘但不鬼祟,可以忍辱含垢但決不苟且偷生,做人做事不張揚,喜歡不露聲色地觀察目標,有一種讓人不容易發現的淡泊。這個男人她找得好苦,終於在自己當皇縣駐京辦主任時找到了,他就是丁能通。

    羅小梅是個鎖定目標永不放棄的女人,因為愛,她可以包容丁能通的一切,喜其所喜,樂其所樂,今天終於盼到了希望,羅小梅暗下決心,決不能錯過這次機會。

    “小梅,我對愛已經迷茫了,我懷疑,愛情不過是一種理想,連衣雪那麼本分的女人都會紅杏出牆,這世間還有什麼情感是值得堅守的?”

    丁能通又吹了半瓶科羅娜,神情中竟多了些委瑣。羅小梅心中油然而生一種憐愛,伸出纖纖玉手撫摩着丁能通冰冷的手。

    “通哥,人生的全部遺憾就在於沒有回頭路,即使你回頭了,也不是你要走的那一條路了,還是往前看吧,我願意一直陪你往前走。”羅小梅深情地説。

    “小梅,我不配,我連自己的老婆都守不住,我不配有人愛。”丁能通沮喪地説。

    “通哥,你過於自責了,我自己也不懂我自己,但是我懂你!”羅小梅深情地説。

    “可是,小梅,我越來越看不懂你了,你告訴我,你是怎麼把香港黃河集團的鉬礦拿到手的?”

    丁能通突然轉換了話題,這個話題一直藏在他心裏如鯁在喉,他做夢都在為羅小梅擔着心。

    “通哥,怎麼是搞到手的,完全是公平交易。”羅小梅嗔道。

    “小梅,你哪兒來的那麼多錢?可以收購這麼有實力的企業?”

    “通哥,我知道你為我擔心了,我是董事長不假,股東有十幾個呢,再加上銀行貸款,有什麼不能收購的?當時‘肖賈大案’剛剛發生,許多與‘肖賈大案’有染的外資企業怕受到牽連,紛紛撤資,香港黃河集團也不例外,賈朝軒去香港賭博,每次水敬洪都陪着,水敬洪從賈朝軒身上沒少撈好處,他當然怕受到賈朝軒的牽連,水敬洪賣鉬礦時急得團團轉,就怕找不到接盤的,當時縣委書記張鐵男找到我讓我接,我説我實力不夠,他説有十幾個大股東,縣裏出面幫着貸款,我這才把鉬礦接了。通哥,我瞞誰也不敢瞞你呀!要説有貓膩兒也是水敬洪為了撈好處故意壓低價格,條件是給他個人一百萬美金,縣裏按着市裏的規定,算是按着外商引資獎勵條例獎給他的,並無違紀違法之處。”

    “小梅,你們礦上十幾個大股東,都是什麼人,怎麼這麼有錢?”

    “對不起,通哥,這是商業機密,除非你給我當總經理,否則我不會告訴你的!”羅小梅嬌柔中透着詭譎。

    “小梅,別怪我,我只是擔心你被別人利用了。”

    “通哥,都是我利用別人,想利用我的人還沒出生呢!”羅小梅嫵媚地一笑説。

    “羅虎不是你們礦上的辦公室主任兼護礦隊隊長嗎?怎麼突然進京當起皇縣駐京辦主任來了?”

    “是我向張鐵男求的情,想讓他來北京歷練歷練,你知道,通哥,如果我不是在北京當了幾年縣駐京辦主任,就不會有今天的我,更不會……”

    羅小梅話沒説完,臉色緋紅地低下頭。

    “不會什麼?”丁能通追問。

    “傻瓜,北京是我倆的紅娘,通哥,既然你想喝酒,不妨一醉方休。小姐!”

    羅小梅一揮手,又要了五瓶科羅娜,丁能通許久沒有面對美酒和美人了,索性放開量喝了起來,俗話説借酒澆愁愁更愁,喝着喝着頭便暈了起來。

    丁能通嘴裏喊着衣雪的名字,已經有八九分醉意,羅小梅憐愛地扶着他上了電梯,兩個人晃晃悠悠地走進羅小梅的房間,丁能通倒在牀上便呼呼大睡起來。

    羅小梅在洗手間投了一把毛巾,然後放在丁能通的額頭上,又脱了他的鞋,丁能通説着夢話:“雪兒,你別離開我!”然後一把把羅小梅摟在了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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