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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行動

    鄭衞國去香港後,一個電話也沒給林娟娟打,林娟娟給他打了幾次電話,他都沒開機,林娟娟非常納悶,便與水敬洪通了電話,水敬洪説,當天到香港下飛機後就分手了,也不知道鄭衞國的去向,林娟娟有些慌神了,她給林氏集團香港分公司的負責人打電話,那位負責人説,根本沒見過鄭總來,林娟娟問,剛打過去的十個億呢?那位負責人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根本不知道有這筆鉅款的事。

    林娟娟一下子蒙了,她趕緊給房成高打電話,讓他到水岸花都來一趟,房成高還以為林妹妹想他了,美滋滋地開車直奔水岸花都。

    房成高一進大門就嚷嚷道:“娟娟,這段時間太忙了,一直沒顧上你,是不是想我了?”:

    林娟娟的表情顯得有些緊張、不安,甚至恐慌。

    “成高。我可能被人騙了!”

    房成高一把將林娟娟摟在懷裏,手在林娟娟的胸前胡亂地摸着,“你精得像個小妖精,誰能騙得了你呀?”

    “成高,是真的,鄭衞國失蹤了,怎麼也聯繫不上!”

    房成高聽罷,不老實的手立即抽了回來。

    “什麼時候的事?”

    “參加完國際會展中心項目動工儀式他就和水敬洪一起去了香港,這段時間我一直委託他忙香港上市的事,最近剛打進去一筆鉅款,可是香港分公司的負責人根本不知道有這筆鉅款,你説鄭衞國會不會……”林娟娟越説越緊張,以至於沒有勇氣説出結果。

    “問沒問過水敬洪?”房成高也緊張起來。

    “問過了,兩個人下飛機就分手了,水總也不知道他的去向。”

    “糟了,那筆鉅款有多少?”

    “十個億。”

    “是不是何振東最近從社保局企業年金中划走的那筆款子?”

    “就是這筆錢!”

    “娟娟,你好糊塗!我早就跟你説過,鄭衞國不是個省油的燈,讓你防着點他,現在可好,你這不是把我往火坑裏推嗎?”房成高埋怨道。

    “人家叫你來是讓你幫着想辦法的,不是讓你來責怪我的!”林娟娟嗔道。

    “對,有什麼補救的辦法?娟娟,必須嚴密封鎖鄭衞國失蹤的消息,同時要把這個消息儘快通知何振東,或許他有補救的辦法。媽的,本來這第二筆款我是不同意貸給你們的,可是何振東也不知吃什麼藥了,非要貸,這下可好,雞飛蛋打了不是,搞不好大家一起完蛋!”

    房成高一邊説一邊給何振東打電話,何振東的手機響了半天卻沒人接,就在這時,有人按門鈴,林娟娟去開門,門口站着一個女的四個男的。

    “你們找誰?”林娟娟見來者不善,下意識地問。

    “你是林娟娟吧?”

    “是我。”

    “我們是中紀委和省反貪局聯合調查組的。”

    林娟娟頓時慌了神,但她臉上仍然表現得很平靜。

    “請進吧,找我有什麼事嗎?”

    幾個人隨林娟娟進入客廳,房成高還在撥何振東的電話,見林娟娟領進來幾個不速之客,便不客氣地問:“你們找誰呀?”

    “你是房成高吧?找的就是你。我是中紀委東州社保基金案專案組組長劉風雲,房成高,你被雙規了,跟我們走吧,林娟娟,你也得跟我們走,協助調查。”

    劉風雲語氣很嚴厲,不容置疑,房成高頓時癱在了沙發上……

    其實,洪文山開完常委會後,去省委的路上,心中一直十分沉重,他覺得自己作為東州市的一把手,是不稱職的,辜負了中央、省委的期望和全市人民的重託,他的口袋裏早就寫好了一份《辭職報告》,他覺得,引咎辭職是自己最好的歸宿。

    洪文山心情沉重地推開了林白辦公室的門,林白和劉光大正在和一位女同志交談,這位女同志洪文山認識,她就是周永年的妻子劉鳳雲。

    看到劉鳳雲,洪文山一頭霧水,心想,皇縣腐敗案有省紀委、市紀委聯合辦案,力量足夠了,無論如何也用不着中紀委呀!

    “鳳雲,你怎麼來了?”洪文山勉強笑着問。

    “洪書記,我是為東州社保基金案而來的。”

    劉風雲説罷,洪文山頭嗡的一聲。

    “東州社保基金怎麼了?”

    “文山同志,風雲同志現在的身份是中紀委東州社保基金案專案組組長,是專奔房成高、何振東而來的!”林白語氣平和但是很威嚴。

    “老林,有證據嗎?”

    洪文山特別不願意聽到的名字就是房成高,因為房成高是自己的第一任秘書,如果房成高出事,自己作為東州市委書記,至少有用人失察之責呀!“

    “沒有證據,中紀委、省紀委會動這麼大的干戈嗎?證據還是你們那個駐京辦主任丁能通提供的呢!”

    劉光大的語氣明顯對洪文山沒管好自己的秘書有些不滿。洪文山心想,好你個丁能通,我從中央黨校畢業時,你送我上飛機,把皇縣腐敗案都説了,甚至涉及到何振東,就是沒提房成高一個字,整個一個韋小寶嘛!

    “鳳雲,金額有多大?”洪文山心寒地問。

    “目前掌握的是十個億。不過,很有可能要超過這個數字!”劉風雲肅然説道。

    “那為什麼還不雙規這個混蛋!”洪文山意氣用事地説。

    “房成高、林娟娟已經被控制起來了,只是何振東不知去向。”劉鳳雲擔心地説。

    “文山啊,房成高牴觸情緒很大,他是你一手提拔上來的,你和他談談,看看他知不知道何振東的去向。”劉光大誠懇地説。

    “光大,都是我疏於管理,監督不力呀!”洪文山慚愧地説。

    “實踐證明,選拔任用幹部,必須嚴把用人的政治標準和道德素質關,我常説,用人要看幹部的大節,可什麼是大節?思想政治素質和道德素質就是最根本的大節。事實證明,有德無才辦不成事,有才無德壞大事呀!”林白深有感觸地説。

    “老林,我建議立即在東州的機場、火車站、汽車站、交通要道口設卡,嚴防何振東出逃!”劉光大焦急地説。

    “以我看,來不及了,何振東很有可能已經離開了東州,洪書記,當務之急是讓房成高開口,看看平時與何振東密切來往的都有哪些人。”劉風雲冷靜地説。

    “房成高被雙規在哪兒了?”洪文山心如刀絞地問。

    “武警招待所。”劉鳳雲説。

    “那好,我們走吧!”

    洪文山隨劉風雲等專案組成員離開林自的辦公室時,腦海中一片空白。

    房成高在房間裏臉色蒼白,神情呆滯,斜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省紀委的兩名同志面無表情地陪着他。

    這時,門開了,劉風雲先走進房間説:“房成高,洪書記來看你了!”

    房成高眼前一亮,彷彿絕望中捕捉到一線希望。他一下子站起來,捋了捋頭髮,用忐忑和委屈的表情看着走進來的洪文山,嘴角動了動,想打招呼,可還是嚥了回去。

    洪文山壓抑着心中的怒火,儘量平靜地説:“成高,你知道我想聽什麼!”

    “洪書記,我確實不知道何振東的去向,我也想找他呢,他揹着我貸給鄭衞國十個億,打到了香港,被鄭衞國卷跑了,如今鄭衞國不知去向。”

    房成高説罷,在場的人都大吃一驚,因為這是個新情況,劉風雲立即和劉光大通了電話。

    洪文山再也壓不住怒火吼道:“房成高啊房成高,我真後悔把你這隻碩鼠帶到了東州,二十個億,那可是東州老百姓的保命錢,你也敢動,你就不怕掉腦袋!”

    “洪書記,誰都怕掉腦袋,事到如今,我仍然認為不是我的錯。”房成高辯解道。

    “不是你的錯,是誰的錯?”洪文山反問道。

    “你還敢狡辯,明明是你貪戀美色,拿東州老百姓的保命錢換你一時歡愉,成高啊,你跟我多年,也曾經辦過不少腐敗大案,難道就對你沒有一點警示作用?”洪文山氣憤地説。

    “洪書記,大躍進思維、拍腦門子決策、不科學發展觀造成的惡果猛於腐敗,不是對你也沒有絲毫警示嗎?”

    “你!”

    洪文山氣得一時語塞。

    “我什麼?英國曆史學家阿克勳爵有句名言:權力導致腐敗,絕對的權力導致絕對的腐敗!讓我説,絕對的權力不僅導致絕對的腐敗,更導致一言堂的決策,洪書記,其實,我們倆都是東州人民的罪人,只是作案手段不同罷了!你們要想找何振東也不難,只要找到蘇紅袖,就找到何振東了,他們之間不僅是一對野鴛鴦,也是一對冤家!”

    房成高説完往牀上一躺,臉衝牆,不再理睬任何人。

    洪文山望着自己曾經用心栽培的秘書,內心世界不僅惱羞成怒,更是氣急敗壞,但是他忍住了,他畢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眼下抓住何振東是主要矛盾,房成高已經不可救藥了。;

    當洪文山走出房成高被雙規的房間時,他痛心之餘,浩然長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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