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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紅袖添香

    春節過後,東州發展成功在香港證交所上市。李明林非常興奮,他從香港回來後,特意請白昌星、白志剛、盧徵、賴東等人吃飯,還特意請了蘇紅袖。

    這次香港之行,夏聞天特意指示東州電視台組成一個報道小組,蘇紅袖就是這個報道小組的成員之一。本來夏聞天想親赴香港參加開鑼儀式,由於正值國家“兩會”前夕,夏聞天特意委託何振東代表自己出席東州發展香港上市開鑼儀式。

    在香港,李明林發現了一個端倪:蘇紅袖與何副市長的關係不亞於範。真真,這樣李明林對蘇紅袖刮目相看起來。因為蘇紅袖與範真真比較起來有一點李明林很看重,就是蘇紅袖不是房地產商,不是自己的競爭對手,利用蘇紅袖比利用範真真更有價值。

    席問,人們議論最多的是這次“兩會”即將修改《憲法》,而修改的內容讓白昌星、白志剛心中既興奮又矛盾,但更多的是隱憂。

    興奮的是去年年底,媒體上就報道了《中共中央關於修改憲法部分內容的建議》,如果按着這個建議修改憲法,非公有制經濟的合法權利和利益將進一步得到保護,非公有制經濟必將迎來一個大發展的春天;矛盾的是《憲法》第十三條“國家保護公民的合法收入、儲蓄、房屋和其他合法財產的所有權”和“國家依照法律規定保護公民的私有財產的繼承權”即將修改為“公民的合法的私有財產不受侵犯”。

    毫無疑問,這句話入憲是民心所向,“私有”二字再也不是洪水猛獸,曾經被視為天經地義的“狠批私字一閃念”被拋到了歷史的垃圾堆裏。執政黨建議將“私有”二字寫進憲法,表明了執政黨對人性的深刻理解和對自然規律的更加尊重。

    然而,白昌星考慮的並不是這句話對中國社會產生的深遠影響,而是小青樓拆遷怎麼辦?因為小青樓無疑是柳文龍和許天鳳作為公民擁有的合法的私有財產,一旦憲法修正案公佈,就不應該再受侵犯。白昌星越發覺得憲法修改得不是時候,他後悔自己在小青樓的拆遷問題上過於相信市拆遷辦,使得小青樓的拆遷問題一拖再拖。如果早一點強遷了,大不了賠償點錢。現在可好,小青樓竟然變成了一塊燙手的山芋。

    因此席間白昌星一直不動聲色地聽眾人高談闊論,他卻沒有隨聲附和一句。席散後,李明林和盧徵張羅着打麻將,白昌星根本沒興趣,他把白志剛叫到一邊板着臉説:“志剛,馬上向中山區法院申請強遷小青樓。”

    “大哥,柳文龍、許天鳳兩口子也申請了聽證會。”

    “不管他。我怕形勢有變,小青樓的事必須快刀斬亂麻,你抓緊辦吧。”

    “大哥,你的意思我明白,只是網上鬧得很兇,幾乎是一邊倒地支持柳文龍和許天鳳,我怕再這麼鬧下去,要出事。”

    “志剛,網民不過是烏合之眾,痛快痛快嘴而已。你多找些槍手上網為我們也説説話,不能讓輿論一邊倒!”

    白昌星説完心情沉重地走了。大哥的情緒影響了白志剛,索性也想離開,卻被嫋嫋婷婷走過來的蘇紅袖給攔住了。

    “志剛,我有個好地方一直想請你去看看,走,我請你去享受享受!”蘇紅袖暗香浮動地説。

    自從上次白志剛為救自己被陳金髮的“四大金剛”暴打一頓以後,蘇紅袖對白志剛的愛慕之情與日俱增,但礙於與羅依倩的友情一直不敢越雷池一步。直到元旦前有人請她去看了一場夜總會,一句小品演員的台詞提醒了她:“朋友妻不可欺,那是萬惡的舊社會;現在是朋友妻,不欺白不欺,玩唄!”蘇紅袖大笑之餘心想,既然朋友妻不欺白不欺,朋友夫就應該不搶白不搶,玩唄!她一直想找機會表達一下自己對白志剛的一片深情,剛好李明林請客,打電話請她時,她就問白志剛參加嗎?得知白志剛也參加,蘇紅袖有了主意。

    “什麼好地方,還神神秘秘的?”白志剛好奇地問。

    自從上次兩個人一起患過一次難以後,白志剛對蘇紅袖也多了一份牽掛。

    “去了你就知道了,保證你喜歡!”蘇紅袖嫵媚地説。

    白志剛經不住誘惑,看了看手錶才下午兩點鐘,便打電話讓自己的司機把車開走,白志剛上了蘇紅袖的紅色寶馬車。

    蘇紅袖顯得有些興奮,嫵媚地開着車。白志剛看着車窗外的風景,心裏卻琢磨着蘇紅袖的意圖。很快,紅色寶馬車就駛出東州城向草河口方向駛去。

    正值初春,黑水河像發情的母獸洶湧鼓盪,淡淡的新鮮浸潤着蒼黃的田野,鮮亮亮的嫩草芽兒拱開枯焦的植被,吐露着振奮的生機。

    紅色寶馬車很快駛過草河口風景區,沿着一條窄窄的盤山柏油路攀爬。白志剛懵懂似的望着窗外豐厚深遠、層巒疊嶂的山嶺,心裏暖融融的。

    “紅袖,該不會帶我私奔吧?”白志剛開玩笑地説。

    “你肯嗎?你若肯我情願學杜麗娘魂遊地府。”蘇紅袖含情脈脈地説。

    “別別別,我可不跟你玩人鬼情未了,怪嚇人的!”白志剛詼諧地説。

    “怎麼,為情而死,為情而生,為情而活,不好嗎?”蘇紅袖嬌嗔地問。

    “紅袖,你把我劫持到這荒郊野外,該不會有什麼後花園吧?”白志剛逗趣地問。

    “什麼後花園,是世外桃源,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兩個人説着話,紅色寶馬車已經駛進一條深谷。放眼四野,果然有陶淵明描述的“山滌餘靄,宇暖微霄。有風自南,翼彼新苗”的意境。

    “好一處世外桃源。紅袖,我從小生在東州,長在東州,競不知道東州還有這麼好的地方,這地方叫什麼?”白志剛感嘆地説。

    “寬甸,一會兒還有你更想象不到的。”蘇紅袖得意地説。

    車又曲曲折折地在谷中開了二十多分鐘,眼前一座庭院式混合玻璃鋼構架的超現代豪華莊園映入眼簾,白志剛看了驚歎不已。

    兩個人下車後,蘇紅袖挽起白志剛的胳膊,像歡迎老公回家一樣走進這座莊園別墅。從前庭、中庭到後庭,裝修得簡直是美輪美奐、金碧輝煌。

    白志剛坐在意大利款的休閒沙發上愜意地問:“紅袖,不用説,是土地爺送給你的?”

    “除了他還能有誰!”

    “他可真夠大方的,紅袖,這可比我送你的那套闊綽多了。”

    “怎麼,吃醋了?不過,你就應該吃點醋,要不然你也不懂得心酸的滋味!”蘇紅袖嬌媚地看着白志剛,話裏有話地説。

    “紅袖,要是讓範真真知道了,還不一把火燒了!”白志剛避開蘇紅袖火辣辣的眼神説。

    “志剛,難得我們倆在一起,別讓那些噁心的名字掃了興。我這兒什麼酒都有,你想喝點什麼?”

    “不喝酒行嗎?我想喝點茶。”

    “不行,不僅要喝酒,還要喝出點名堂來。”

    “看來你是想廢了我的武功啊!”

    “瞎説,誰不知道你是武林高手,武功深不可測,豈是我想廢就能廢的!”蘇紅袖嬌柔地説完,轉身去酒櫃裏拿了一瓶路易十四波旁王子紅葡萄酒。

    “志剛,你看過電影《路易十四的情人》嗎?”蘇紅袖一邊往高腳杯內倒酒一邊問。

    “看過碟。”白志剛呷了一口紅酒説。

    “我非常喜歡蘇菲?/SPAN>瑪索扮演的瑪奇絲,一直忘不了瑪奇絲服下有毒的巧克力後,她最後一次登台説的話:‘悲劇演員總在第一幕出場,在第五幕死,中間那幾幕做什麼,誰會知道?悲劇演員付出的是自己的生命,她演角色,我演我自己。’志剛,有時候我覺得我自己就是瑪奇絲。”蘇紅袖傷感地説。

    “紅袖,我倒覺得你有紅葡萄酒一般的心靈,起碼在我心裏你是天使!”

    白志剛温柔地説完,起身打開音響,頓時,理查德?/SPAN>克萊德曼的鋼琴曲《水邊的阿狄麗娜》舒緩而優美地佔領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此時蘇紅袖的纖纖玉手輕輕搭在白志剛的脖子上,白志剛下意識地摟住蘇紅袖優美的細腰,兩個人情不自禁地跳了起來。

    懷裏的女人是那麼温存,經典的樂曲是那麼動人,白志剛忍不住心間漲滿春潮。蘇紅袖把頭依在他的肩上像一隻温柔的小貓,兩個人緊擁着,不知不覺間,蘇紅袖的幾滴熱淚滴在白志剛的脖子裏。他渾然不知,微合着雙眼,彷彿已經走進《牡丹亭》裏的後花園,耳畔縈繞起“皂羅袍”的台詞:

    原來奼紫嫣紅開遍,

    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

    賞心樂事誰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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