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發表一篇文章,題目是。文章稱,東州經濟技術開發區管委會副主任馮皓,昨日在西州市完成引資談判,返回東州時因遇車禍,身受重傷。據可靠消息,九月二十五日,馮皓與幾位來東州市投資的企業家在西州市紅海灘風景區俱樂部進行談判。當日下午四時,談判結束後,馮皓一行返回東州市,不料,在躲閃對面大貨車時,撞在路邊樹上,馮皓頭部受重傷,當場昏倒,隨後被緊急送往省腫瘤醫院。目前馮皓尚未脱離危險。
有諷刺意味的是,當天的也登載了這則消息,但説出了車祝的另一個原因,題目是。文章稱,九月二十五日下午,位於東州市與西州市之間的公路邊發生一起意外事故,東州市經濟技術開發區管委會副主任馮皓駕駛一輛奔馳違章超車,發生車禍,身負重傷,目前正在省腫瘤醫院搶救。據知情者介紹,當天上午十點,馮皓開奔馳離開東州,與幾位朋友駛往紅海灘風景區打獵,滿載而歸的路上,強行超車,為躲閃迎面而來的大貨車撞到路邊的大樹上,馮皓頭部受重傷,當場昏倒,隨後被緊急送往省腫瘤醫院。
這兩篇報道在東州掀起了不小的輿論風潮。各種版本的猜測蔓延開來,出於好奇,我給樸素打了一個電話,想得知真相。
馮皓的手術是我做的,已經脱離危險,半個月後就可以出院。樸素很有把握地説。
樸素,馮皓去紅海灘到底幹啥去了?我好奇地問。
雷默,去風景區還能幹啥?打獵唄。樸素笑着説。
我為自已的愚蠢而自嘲,他怎麼能因公負傷?不過我骨子裏還是希望他是因公負傷的,這樣還可以留住東州市政府的面子。雷默,這件事可以作為你下一部小説的素材,到時候好好鞭撻這些腐敗分子。樸素氣憤地説,我聽後一笑了之。
傍晚,我和楊娜正在吃晚飯,家裏的電話響了,我放下筷子,去接電話。
喂,哪位?
是雷默嗎?
對,您是哪位?
雷默,很長時間沒見面了,我是北京夏秋冬出版社的白鴻儒啊。我一聽心裏緊張起來,估計是書的事有動靜了。
白社長,好久沒見了,你好嗎?何老師好嗎?上次在北京不辭而別,對不住了。
都好都好。過去的事就過去了。雷默,大勇極力推薦你的小説,你寄來的書,我已經看過了,總體感覺還不錯,不過毛病也不少,具體意見我給你寫了一封信,希望你能按信上的意見修改一下。至於能不能出版,看你修改的結果而定。我謝過老白掛斷電話,心中似乎看到了一點希望。
楊娜很高興,她説:默,這是個好消息,如果沒有希望出版,人家就不會讓你修改,直接就告訴你不行了。醖釀醖釀情緒,好好修改吧。我覺得老婆説的有道理,也只好這麼辦了。
一週後,我接到了白鴻儒的來信,看信後非常感動。老白確實是高人,他提了六條建設性意見,高屋建瓴。按這些意見修改,小説會上一個層次。我用了近一個月時間,修改完小説,惴惴不安地把書寄給了白鴻儒。
國慶節過後,醜兒要來東州看我,我答應了。女人的心一旦有了愛情,就像靈魂中升起了太陽。醜兒要來東州像飛鳥掠過的夢痕,擦破了我心靈的臉魘。她就像河中的小船,來擺渡我顆苦難的心。我幾乎看到了彼岸,我幾乎聽到了歌聲,河中木船輕盈而明麗,醜兒的香氣化作河上的淡霧,她緩緩地揮發,給我以細微的愉悦和慰藉。
我到機場接醜兒時,天上下起了小雨,真是一場秋雨一場寒。我不禁感慨,其實人生也是如此。
醜兒從機場走出來時,我能看得出她是着實打扮了一番的。也可能是情人眼裏出西施,醜兒越來越美了,起碼在我心裏是這樣。
哥,時間不等人,一上車醜兒就説:陳總監的意思是電視劇的劇本由你來寫,這樣可以保持原著的風格。
按合同劇本應該在小説出版後才能寫呀?我驚異地問。
陳總監的意思是一邊寫劇本,一邊運作小説出版。
電視劇叫什麼名字?我欣喜地問。
陳總監説就叫。醜兒欣慰地説。
儘管我還沒有寫過電視劇,但這部還真得由我寫,別人寫沒有生活。我信心十足地説。
陳總監也是這個意思。哥,目前全國每天至少要播出電視劇六千集以上,市場很大,好好幹吧。
電視節目的巨大需求與電視劇資源的巨大匱乏,成了中國電視大好形勢下的悖論。我賣弄地説。
我把醜兒安排在香格里拉大酒店。
哥,聽説東州有個奇坡,很有意思。晚上一起吃飯時,醜兒頗感興趣地説。
明天我開車領你去,順便看一看天壽山的紅葉。我眉飛色舞地説。
比得上香山的紅葉嗎?醜兒天真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