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能通一邊開車,一邊心想,“得想辦法讓衣雪明天就走,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老天爺成心讓我好看,如果衣雪明天走不了怎麼辦?劉鳳雲明天肯定去醫院。發現我不在非打電話給我不可,萬一讓衣雪知道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丁能通越想越心煩,一走神兒,險些追尾。
到了北京花園,白麗娜已經為衣雪安排好了房間,正陪着衣雪嫂子長,嫂子短地説着話,丁能通佯裝興奮地走了進來,白麗娜知趣地走了。
衣雪興奮地撲到老公懷裏喃喃地説:“能通,想死我了!”
“雪兒,我也是。”丁能通敷衍地説。
“能通,我特意跟單位請了一個星期的假,在北京陪陪你!”
“雪兒,怕是來逼我辦移民手續的吧,我不是告訴你了嗎,我正在找人辦,這事急不得。再説,花博園就要動工了,駐京辦的接待任務太重了,還要為花博園拉贊助,簡直忙得不可開交,我怕我陪不了你。”
丁能通心裏暗自叫苦,編了一大堆理由騙老婆,恨不得馬上把衣雪送上飛機,這時,手機響了,是顧懷遠打來的。丁能通心想,總算有救命稻草了,他趕緊接聽手機。
“丁哥,明天上午十點,賈市長到北京,去國際開發銀行研究貸款的事,你安排好接站吧。”
“沒問題,懷遠,放心吧!”丁能通掛斷電話接着説,“這不,明天賈市長來,想好好陪你哪兒有時間呀!”
衣雪無奈地望着丈夫説:“能通,移民的事我當然着急了,孩子就要上初中了,我希望他到加拿大念去,我就怕你不願意讓我們娘倆去,拖着不辦。”
“雪兒,我答應你的事什麼時候沒不辦過。”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這樣吧,你忙你的,我不打擾你工作,反正晚上你得回房間睡覺吧?假我已經請了,你總不能讓我明天就回去吧?”
“要不白天讓白麗娜陪你逛逛商場,我一有空就回來陪你。”丁能通佯裝歉疚地説。
丁能通陪衣雪吃了晚飯,想陪衣雪逛逛北京夜景,衣雪不願意,兩口子聚少離多,衣雪不願意錯過纏綿的機會,挽起丁能通的胳膊又回到房間。
外面昏黃的燈光中飄起了雨絲,房間內寧靜安詳,衣雪柔情似水地説,“我先洗個澡。”便脱光了衣服進了衞生間。
丁能通心中虛飄飄空撈撈的,他點上一支煙,盤算着怎麼應付妻子,最近幾天與羅小梅做得猛了些,有些被抽乾了的感覺,他怕衣雪看出來,偷偷從皮包裏拿出偉哥藥瓶,從裏面拿出一片菱形的藍色藥片吃了一粒,趕緊把藥瓶放回包裏。偉哥是薪澤銀送給他的,他還從來沒用過。
丁能通最懂得小別勝新婚的道理,但是不吃偉哥,自己能不能盯下來,心裏沒有底,他吃了這粒偉哥後心裏塌實了不少。
丁能通一支煙剛剛抽完,衣雪就一絲不掛、香氣撲鼻地走出來,只用一條毛巾裹着濕漉漉的頭髮,
“老公,我白不?”衣雪顫巍巍晃着兩個白花花的奶子問。
丁能通望着老婆雪白的肌膚心裏暗罵:“媽的,美國鬼子的玩意就是好用!”此時他的下身已經搭起了涼棚,而且脹得有些疼,可能是藥力太猛,丁能通覺得雞巴緊貼着肚皮,早就躍躍欲試了。
衣雪擦乾頭髮,照着鏡子梳了梳,然後風情萬種地走過來,眼睛中充滿了脈脈温情,丁能通望着慾火難耐的老婆,腦海裏不時閃過羅小梅的影子。他想起張愛玲的小説《色·戒》中的一句話:“只有一隻茶壺幾隻茶杯,哪有一隻茶壺一隻茶杯的。”但他更喜歡那句:“到女人心裏的路通過陰道。”丁能通覺得這句話絕對是真理,最起碼男女之間無論是為情為利,終極表達方式必須通過陰道,陰道是上帝安排男人通往救贖的或者是宿命的窄門。
夫妻倆水裏火裏折騰了一宿,丁能通累得倒頭大睡,日上三竿也沒醒,衣雪起得早,在衞生間洗漱打扮一番,拿起電話想把兩個人的早餐叫到房間來。
客廳裏,丁能通放在茶几上的手機響個不停,衣雪為了讓丈夫多睡一會兒,趕緊走過去接聽,按下接聽鍵,還沒等問誰,手機裏傳出一個女孩痛苦的聲音:“哥,你什麼時候過來呀?疼死我了!”
衣雪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她下意識地問:“你是誰?找丁能通幹什麼?”
手機裏的女孩一聽是一個女人的聲音,一下子不説話了,她情不自禁地往回撥,女孩已經關機了。衣雪的火騰地一下子竄到了腦門子上。她怒氣衝衝地跑到卧室,一把揪住正在熟睡的丁能通的耳朵。
“丁能通,別睡了,我問你電話裏的女孩是怎麼回事?”
丁能通懵懵懂懂地捂着耳朵坐起來,睡眼惺忪地問:“什麼女孩?一驚一詐的?”
“剛才手機裏有個女孩找你,説疼死了,讓你快過去。你説,你和這個女孩是怎麼回事?”衣雪不依不饒地問。
丁能通心裏咯噔一下,清醒了許多,心想,“遭了,一定是金冉冉打自己的手機讓衣雪發現了。”
“雪兒,是不是打錯電話了?”
“少放屁!丁能通,我説你昨天沒完沒了地勸我回東州,原來你已經有相好的了,你今天要是不説清楚,咱倆就離婚!這日子沒法過了!”衣雪越説越激動,情不自禁地嗚嗚大哭起來。
這時有人按門鈴,丁能通趕緊小聲説:“姑奶奶,我求求你,別哭了,讓同事知道多不好!”
“知道不好,你就別做!”衣雪反駁道。
丁能通手忙腳亂地打開房門,進來的竟是錢學禮,丁能通一下子警覺起來,心想,“這傢伙什麼時候回的北京,是不是在門口聽半天了,故意敲門進來看我的笑話。”
“老錢啊,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晚上,丁主任,我回來是想請你審一審小區開發的設計方案。”
“老錢,既然房地產開發全權由你負責,你就定吧,總之,以效益最大化為前提,哪種户型在東州賣得好,就以哪種為主。”
兩個人説着話,衣雪已經收拾好東西,拎着皮箱,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雪兒,你去哪兒呀?”丁能通慌慌張張地問。
“這兒太髒,回家!”衣雪氣哼哼地揚長而去。
“弟妹這是怎麼了?”錢學禮故作關心地問。
“沒什麼,生我的氣了,好了錢主任,就這樣吧。”
錢學禮陰冷地苦笑了笑,知趣地走了。
丁能通簡單地收拾收拾,關上門追了出去,剛衝出北京花園的旋轉門,見衣雪已經上了一輛出租車,呼嘯而去。丁能通望着消失在車水馬龍中的出租車欲哭無淚。
這時,黃夢然走過來説,“頭兒,該去機場接賈市長了。”
“貴賓室安排好了嗎?”丁能通無精打采地問。
“找張副總的秘書安排的。”
“為什麼不找於欣欣?”丁能通有些不解地問。
“頭兒,欣欣出事了。”黃夢然無奈地説。
“出什麼事了?”丁能通驚異地問,他不相信那麼陽光燦爛的女人會出什麼事,出也是出好事。
“頭兒,於欣欣跑了,公安局正在抓她呢!”
“公安局為什麼要抓她?”丁能通像是從對衣雪的傷感中驚醒過來。
“聽説是通過飛機送人蛇,送一個人能得四十萬呢,好象是分贓不均被同夥告發了。”
“於欣欣會參與這種事?”
丁能通怎麼也不敢相信那個為東州駐京辦做過重大貢獻、始終微笑的陽光女經理,會參與空中偷渡活動,成為被通緝的犯罪嫌疑人。
“欣欣現在躲在哪兒?”
丁能通知道由於黃夢然負責駐京辦接待工作,與於欣欣關係不一般,於欣欣找到黃夢然,他不會袖手旁觀的。
“不知道,但願她沒事!”
“是啊!但願她沒事,”丁能通着實看了一眼黃夢然説,“咱們走吧!”
丁能通心裏非常清楚,於欣欣一定是被黃夢然藏起來了,説不定就躲在東州什麼地方。
到首都機場接站很順利,賈朝軒終於住進了北京花園的總統套,他覺得自己就應該住在這裏,因為丁能通能空手套白狼,入主北京花園,與他這個主管駐京辦的常務副市長的支持是分不開的。
讓丁能通想不到的是,賈朝軒此次進京除了帶着秘書顧懷遠以外,還帶了情人蘇紅袖,當然,為了避人耳目,蘇紅袖坐的是普通艙。
中午,丁能通為賈朝軒接風,黃夢然、白麗娜坐陪,蘇紅袖打扮得楚楚動人,讓白麗娜非常反感,白麗娜早就知道蘇紅袖是賈朝軒的情人,但是在席面上還輪不到你蘇紅袖擺貴夫人、官太太的架子,要知道我白麗娜才是東州第一夫人,白麗娜覺得第一夫人不準確,心裏糾正成了第一情人,她覺得第一情人又浪漫,又尊貴。
推杯換盞之後,丁能通的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石存山的號,他覺得石存山找他一定與肖偉被陳富忠恐嚇有關,便起身説:“你們慢喝,我接個電話!”
“存山,你找我?”
“能通,我在北京花園呢!”丁能通心裏一驚問:“真的假的?”
“騙你幹啥,我就住在2111房間。”
“我正陪賈市長吃飯,一會兒上樓看你。”
“來的時候把白麗娜也帶過來,我有話問她。”
“這麼説你是為白麗娜而來的?”
“對,主要是為陳富忠恐嚇一事取證。”
“我明白了,她也在陪賈市長吃飯,吃完飯,我和她一起去你房間。”
丁能通掛斷電話,心想,“既然存山來北京找白麗娜取證,就一定會找肖偉取證,這説明東州市公安局對陳富忠這個黑老大要動手了。”
午宴散後,白麗娜因為與蘇紅袖斗酒已經有幾分醉意,下午賈朝軒和顧懷遠去國家開發銀行見劉司長,丁能通讓黃夢然安排駐京辦車隊孟隊長送賈朝軒,自己陪白麗娜去見石存山。
丁能通惦記醫院裏的金冉冉,無心聽石存山和同事一起問白麗娜被恐嚇的經過,他寒暄後告辭,答應晚上請石存山吃飯,便一個人開車去了北京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