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雪帶着兒子從首都機場出境,薪澤銀全程陪同,送行的只有丁能通、衣梅和石存山,衣梅和石存山已經訂了婚,兩個人商定陳富忠的案子一了,就結婚,衣梅知道石存山想給段玉芬一個交待。
衣雪和兒子哭得像淚人一樣通過了邊檢,丁能通本來可以送到飛機上,但他怕自己也挺不住,搞得衣雪和兒子更難過,長痛不如短痛,就沒使用特權。
但是衣雪和兒子登機以後,丁能通丁迫不及待地跑進侯機大廳,站在大玻璃窗前凝視着衣雪和兒子乘坐的那架波音七七七客機,眼淚撲簌簌地滾落下來,直到飛機起飛沒影兒了,他還透過大玻璃窗久久凝望着天空……
人是有兩面性的,就像托爾金寫的《魔戒》裏的古魯姆,身體內的兩個“我”不停地在鬥爭,自從賈朝軒被雙規以後,肖鴻林體內的兩個“我”就不停地在鬥爭,一個是人性的,就是願意為老百姓多做一些事情,而且願意為此犧牲自己的利益,甚至像李為民那樣犧牲自己的生命;另一個是魔性的,就是私心和貪慾不斷膨脹,肖鴻林也曾想做個無欲則剛的人,但是太晚了,一切都是潛移默化的,外界的力量太強大了,監督自己的力量太微弱了,一個人的力量怎麼可能與整個外界的力量抗衡,他覺得自己體內的魔性與外界的力量互相吸引,最終戰勝了人性。
經過長時間的思索,肖鴻林明白了一個道理:人類製造了鬼來嚇唬自己,又創造了神,用來拯救自己的靈魂,卻難以戰勝魔,因為魔就是人類自己。然而,人類卻成不了徹頭徹尾的魔,或先知先覺的神,因為人類生來就有患得患失的毛病,活着只能遊離在神魔之間,死後只能做孤魂野鬼。
肖鴻林自己有沒有問題,他自己再清楚不過了,這年頭誰沒有問題呢?肖鴻林想解決這些問題,他梳理了自己所有的問題,覺得最不讓自己放心的就是自己的老婆關蘭馨。
兒子肖偉自從被陳富忠恐嚇以後,一直神經兮兮的,華宇集團交給了總經理,一個人跑到了美國讀書去了。
這是最隨肖鴻林心願的事,只有自己的老婆自從知道白麗娜是自己的情人後,整天看着他,還擅自參政議政,經常給各部門打電話,要求辦事,人家問她是誰,她就説是肖鴻林的愛人!
肖鴻林對自己的老婆太頭疼了,他和白麗娜通電話時得知丁能通把老婆孩子都送到國外去了,他覺得這個辦法好,這小子真是精得很,於是他開始做關蘭馨的工作,想讓他去美國跟隨兒子陪讀。
關蘭馨怕這一走,肖鴻林和白麗娜就如魚得水了,死活不走,這下可愁壞了肖鴻林。他真擔心在東州的非常時期這個母夜叉給自己捅出什麼婁子來。
肖鴻林只好向袁錫藩討辦法,袁錫藩平時就喜歡研究《易經》什麼的,他還真有辦法,為肖鴻林請了一位算命先生,就是曾經給丁能通算過命的孫先生,也不知道袁錫藩是通過錢學禮認識的這個孫先生,還是孫先生通過袁錫藩認識錢學禮的,反正兩個人熟得很。
晚上,袁錫藩把孫先生領到了肖鴻林的家,關蘭馨是最信算命的,更崇拜世外高人,看見孫先生仙風道骨的樣子,早就相信這一定是個世外高人。
果然,孫先生十分投入地掐算了關蘭馨的命運,把她的大半生算得樣樣準確,條條有理,由不得關蘭馨不佩服得五體投地。
最後,孫先生睜開小眼睛説:“關大姐,眼下,你們家有一個大的劫難啊!”
“什麼劫難?”關蘭馨緊張地問。
“不是血光之災就是牢獄之災!”孫先生拿腔作調地説。
“孫先生,那可怎麼辦呢?怎麼才能避災呢?”肖鴻林也煞有介事地問。
孫先生思忖一會兒説:“要想避災,唯一的出路就是出國,關大姐,否則連你丈夫、兒子都難逃大劫呀!”
關蘭馨這些天正為賈朝軒被雙規的事鬧心,賈朝軒的老婆韓麗珍到處上竄下跳地求人託關係要救他丈夫,還經常到他家找肖鴻林想辦法,威脅肖鴻林如果不救她丈夫,大家同歸於盡!
關蘭馨認了,看來這是命啊!其實自己非常想兒子,只是白麗娜那個狐狸精老放騷,不然自己早就找兒子去了。
在孫先生的哄騙下,關蘭馨答應肖鴻林等花博會忙完,就去美國,肖鴻林總算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