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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幽靈船(1)

    送走鎮庚師兄後,金劍感覺到有點餓了,看了一眼客廳一側的老式鐘錶。

    靠,已經是下午四點了,從早餐吃了兩個漢堡到現在水米未進,難怪飢腸轆轆了。都是讓那件太陽石折騰的,忙碌了幾個小時,午飯都忘記了吃。

    金劍走進廚房裏,打開組合冰箱,裏面跟金劍的肚子一樣,早就空空如也,趙阿姨臨走前買了滿滿一冰箱吃的東西,不知不覺就沒有了。家裏不會有老鼠吧?偷吃的這麼幹淨。

    金劍搖了搖頭,無奈地拿起一桶方便麪,先應付一下自己的肚子,等傍晚的時候再叫份外賣。

    金劍在餐桌邊坐下,方便麪還沒泡好,順手拿起遙控器,打開對面牆壁上懸掛着的液晶顯示屏,想跟老媽説幾句話。金劍只有在吃飯的時候才想起來跟老媽通話。已經一年時間沒有見到媽媽本人了,平時只能通過視頻跟媽媽聊幾句。

    屏幕上顯示的是媽媽在實驗基地辦公室裏的畫面,打開視頻的時候媽媽十次有八次會不在,但是隻要金劍呼叫幾聲,媽媽保證很快會出現在畫面裏,而其總是氣喘吁吁的。

    “呼叫老媽,老媽在嗎?給你一分鐘時間,要是不出現我就關機了……”

    金劍總是喜歡用威脅的口氣呼叫媽媽,他知道媽媽大多數時間是在實驗室裏看護她那些寶貝植物,不過媽媽的手機跟視頻系統綁定在一起,只要金劍呼叫,媽媽就能受到信號。

    果然不到一分鐘時間老媽就氣喘吁吁地跑回辦公室裏,實話説在封閉的實驗基地裏能跟兒子説幾句話,對聞聽竹來説就是最大的享受和期盼,可憐天下父母心。

    “兒子,你這是在吃午飯還是晚飯?”聞聽竹知道兒子只有在吃飯的時候才會跟自己通話,她奇怪兒子怎麼這個時候吃飯。

    “嘿嘿……老媽,我是午飯晚飯一起吃,即節省時間又節約食物,您不是經常説不要浪費糧食嗎,我現在是一舉兩得……”

    “哪有你這種節約的方法……”剛説到這裏,聞聽竹看到兒子面前的方便麪,急忙問:“兒子,你怎麼又在吃方便麪!媽媽不是説過少吃垃圾食品嗎?你幹嘛不叫外賣?”

    “媽,您每次怎麼總是嘮嘮叨叨沒完,方便麪不能吃幹嘛要生產?”

    “兒子,你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營養必須要全面,光吃方便麪怎麼可以?”

    沒等媽媽説完,金劍就不耐煩地打斷了媽媽的話,“好了老媽,我知道了,這些話您都説過一千遍了,我不跟您説了,快去看您的寶貝蔬菜去吧,我再跟老爸聊一會。”

    “問你爸什麼時候回來,總是把孩子一個人扔在家裏……”

    “老媽,您還不是跟我爸一個樣,還好意思説出口。”

    金劍趕緊把視頻切換到另外一個頻道上,準備跟老爸再聊幾句,金劍發現自己跟媽媽越來越説不到一塊了,聊不了幾句就趕緊逃跑,跟老爸目前還沒有這種感覺,金劍又開始呼叫爸爸。

    金啓南跟隨環球帆船賽的無敵神龍號離開青島已經兩個多月了,金啓南之所以要跟隨帆船進行環球航行,是為了解開藏在心中的一個秘密。

    五年前,金啓南的好友木翼飛就是在參加美洲盃帆船環球賽時神秘地失蹤了。當時木翼飛是跟隨美國的印第安號帆船進行比賽,他們的帆船在距離著名的百慕大魔鬼三角一百多海里的海域失蹤的。

    印第安號帆船失蹤前,它的前後都有參賽的帆船,距離也不超過一海里,當時晴空萬里,海面上也沒有大風大浪。沒有人發現印第安號是如何消失的,當其他船上人發覺時,印第安號已經無影無蹤了。

    因為印第安號失蹤的海域距離百慕大已經很近了,所以很多人都認為又是魔鬼三角在作怪,否則無法解釋。百慕大被成為魔鬼三角、喪命地獄,在此失蹤的飛機和船隻不計其數,以至於船隻航行到這個海域就讓人膽顫心驚。

    關於百慕大的種種傳言,有許多人相信,也有許多人不信,世界上很多科學家也曾對這裏出現的各種奇異現象做出過各種各樣的解釋。但是無論如何,應該記住卡雷爾博士的一句名言:“科學的責任不是迴避事實,不管這些事實是明擺着的,或是無法解釋的也罷。”

    金啓南因為自己的研究對象就是海洋,所以對百慕大的各種傳説非常清楚,對一些科學家們做出的外星生物説,磁場説、黑洞説、水橋説,清空湍流説等等説法他都不認可,他認為這些説法都不能完全徹底解開百慕大之謎。

    金啓南通過對許多失蹤船隻的研究,隱約地感覺這裏麪人的因素可能性最大,但是他又找不出具體的證據。當他了解到這次環球帆船賽的線路同五年前美洲盃的比賽一致後,金啓南決定親自跟隨參賽的帆船進行實地考察,爭取解開心裏的謎團。

    環球帆船賽是被稱之為“超人”比賽的運動,整個比賽要經過漫長的九個月時間,在海上航行六萬八千多公里,跨越四大洲的十一個港口。帆船在海上航行要經歷劇烈的海風、暴風雨、巨浪、大小冰山和懸停在水面下的冰川等等巨大的威脅,對每個參賽船員的體能和心理的考驗可想而知。

    每艘參賽帆船以前都是十名船員,有船長、導航員、值班船長、調帆手、舵手和前帆手組成。後來又增加了一名媒體船員,負責帆船比賽的新聞報答,也就是第十一名船員。

    金啓南就是在青島替換下了無敵神龍號上的媒體船員,作為第十一名船員參賽。媒體船員不參與帆船的駕駛,主要負責拍攝比賽過程中的精彩瞬間,整理新聞資料並及時發送出去。另外還有一項工作就是要負責全船成員每天兩頓飯的製作。

    誰也想不到金啓南這個世界著名的海洋地質學家竟然在船上給船員們做飯,好在做飯很簡單,就是燒開了水倒在杯子裏,然後把那些壓縮成粉末的食物攪拌一下,做成糊糊就可以吃了,雖然並不怎麼好吃,但是營養和熱量都很豐富,是專門為帆船賽特製的食品。

    令金啓南想不到的是剛上船就來了個下馬威,他參加的是青島至里約熱內盧賽段,恰好是整個比賽中最艱苦、最漫長的一個賽段,在海上航行大約40天,航行距離達到12300海里。

    這段航程的比賽艱難程度令人難以想象的,在這40天裏船員們每天要吃相同的食品,要迎着巨大的風浪在甲板上操作帆船,不能洗澡,也沒有乾淨的衣服換。

    在一望無際的太平洋裏,有時會遇到狂風暴雨,有時又會安靜得嚇人。在數週不間斷的工作同時,還要考慮航行的速度和隨時發生的危險,每個船員的精神和身體都達到了極限。在這種壓力極大的環境中,人的潛能被激發出來,甚至受傷折斷的骨頭在不治療的情況下都能重新連接長好。

    無敵神龍號帆船是中國人自己的參賽船隻,中國參加環球比賽的時間短,是近幾年才開始有船參賽。這艘帆船的船長和導航員是聘請的外國人,其他船員都是中國人。

    船長維森特航海經驗豐富,有十多年的帆船比賽經歷。他跟金啓南是好朋友,沒有比賽的時候,倆人每年都會結伴在世界各大洋進行旅遊探險,這也是金啓南能上他的船的原因。維森特也是船上唯一清楚金啓南這次隨行的真正目的,倆人曾經對印第安號神秘失蹤的事情探討過多次,都想解開其中的謎團。

    在枯燥乏味的海上航行中,最讓金啓南期待的是通過衞星傳輸的視頻信號,與兒子聊幾句,兒子是他的牽掛,也是精神的寄託。其他船員有時也跟他一同分享這甜蜜的時光,所以有時跟兒子通話時金啓南説不上幾句話,其他船員會爭搶着跟金劍開幾句玩笑。因為這些船員大多都沒有孩子,甚至沒有結婚。

    參加環球帆船賽的這些人,在外人眼裏都是些瘋狂的人,是一羣把生命交給大海的人,因此許多人都沒有另一半,船長維森特就是這樣的人,四十多歲了還是光棍一個,沒有女孩願意嫁給一個把一切都獻給大海的人。

    維森特也特別喜歡金劍,把金劍視為自己的兒子,沒有比賽的時候,跟金啓南一起帶上金劍出海,向金劍傳授駕船的知識和在海上航行的經驗,這些東西可是在任何學校都學不到的。

    今天是個晴朗的天氣,湛藍的大海上風平浪靜,除了能看到的幾艘參賽的帆船和空中翱翔的信天翁,其他什麼都沒有,周圍的世界讓人感覺是那麼幹淨,沒有一絲塵埃。

    海面上雖然只有兩三級的微風,帆船的速度仍然很快,船速至少是25節以上。沃爾沃環球帆船賽是採用統一設計船體的賽事,船體的設計和製造都採用最先進的技術,所以航行速度快的驚人,有時一天能航行500多公里。

    此時船員們有的坐在甲板上,有的坐在船舷上把腿垂到船外,大家都在享受這難得的清靜。

    無敵神龍號帆船,整個船體都是紅色的,就連船帆也是紅色的,標準的中國紅,鮮豔而又充滿激情,跟這些船員們一樣。

    金啓南和維森特盤腿坐在船帆下的甲板上,倆人在談論着航行線路,再有幾天他們就將駛入印第安號失蹤的海域了,他們在猜測着會出現什麼情況。

    倆人都穿着寬鬆的短褲,短袖襯衣胸前都敞開着,飛速行進的船體不時地濺起海水落在他們身上。在海上長時間的風吹日曬,讓他們的皮膚都變成了古銅色,而且還油光發亮。金啓南現在的樣子讓人難以相信是位科學家,十足的一個水手形象。

    前帆手小李子忽然從艙口探出頭來,向金啓南大聲説:“金哥,我們的兒子又在呼叫你了。”

    彷彿是聽到衝鋒的號角聲,金啓南一下子從甲板上跳起來,他剛要朝艙口走,忽然看到其他船員也都蠢蠢欲動的神態,馬上又停下來,用手指着幾個船員大聲説:“你們誰也不許跟過來了,這次就給我個機會,讓我和兒子好好説幾句話,都聽見了沒有?”

    金啓南的話引起了大家的鬨堂大笑,在大家開心的笑聲中金啓南走到艙口,朝小李子的後背拍了一巴掌,笑着説:“是我兒子,什麼我們的兒子,你小子乳臭未乾哪來的兒子?”

    説完,金啓南急忙鑽進狹窄的船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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