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擊隊回到木戈山的臨時營地,範海波剛好來找武克超,他帶來了木戈山區的發展計劃書,他把計劃書交給武克超,然後説:"這是我與汪老闆經過實地考察後撰寫的發展計劃,你抽時間看一下。"
武克超接過計劃書,順手放到一邊,"好,明天我就把計劃書交給你。海波,你這邊的工作一定要加緊,我有種預感,金三角的戰事很快就要過去,下一步人們的注意力肯定都要投入到經濟重建上來,我們要抓住時機提前發展起來。"
"大哥憑什麼作出這樣的判斷?金三角現在還亂作一團,怎麼會很快平靜下來?"海波好奇地問。
"阿昭告訴我,政府軍準備出兵對付楊茂良,這就是一個信號。一個政府不會看着本國的一個地區長期這樣亂下去,美斯樂就是一個很好的例證,泰國政府還不是把國民黨逃到金三角的殘兵敗將都招安嗎?既然政府肯幫助彭總,那麼他們之間一定會有協定。我估計政府是承認彭總這股力量的存在,否則他們不會出兵幫他。楊茂良本來就是個二把杆子一點軍事思想也沒有,一旦政府軍出兵,他肯定是朝不保夕了,距離樹倒猢猻散的日子不遠了。"
"這麼説我們要儘快把這裏的礦山建起來,為下一步的發展奠定好基礎。"範海波高興地説。
"那當然,你想想看,一旦金三角恢復和平,開始經濟建設,這裏的一切都是百廢待興,這可以天賜良機。我們的企業只要抓住這個機遇,一定會很快發展壯大起來。"
"哈哈……想不到大哥不但能打仗,還挺有經濟頭腦,以後經商肯定也是把好手。"海波笑着説。
"我們兄弟做什麼也比別人差。"武克超自信地説。武克超憑藉着自己敏鋭的觀察力,已經預感到形勢將會發生重大轉變,他開始為以後的發展做準備。經過這幾年的磨練,武克超變的日趨成熟,他的思維已不再侷限於眼前,學會了提升到一定高度來全面的看問題。
兩天後,阿昭帶來了關於化學博士的情報。
阿昭一進門就興奮對武克超説:"武大哥,你們毀掉了楊茂良在仙人谷存放的毒品,把楊茂良氣的火冒三丈,他暴跳如雷地大罵了一個上午,那可是他半年的軍費開支。端了他的賭場,又燒燬了他的全部毒品,一下子截斷了他的經費來源,現在他可是真的着急了。"
"哈哈……一定讓楊茂良焦頭爛額了,那我們就趁熱打鐵再給他來一下,你那邊有消息沒有?"武克超笑着問阿昭。
"我就是為這事來的,我們的內線傳來消息,為了彌補這段時間的損失,楊茂良正在讓部隊加緊收集大煙膏,準備大量生產毒品,所以對這個化學博士催的也很緊。這幾天都是早出晚歸,輪流到幾個毒品加工廠去指導生產。"
"能不能搞到他的出行路線?"武克超問。
"我問過了,沒法搞,因為他每次去的地方都不同,而且都是臨時決定。所以根本不知道他要去那些工廠。"
"他的防衞情況如何?"武克超想了一下又問。
"原來的時候總有四名警衞寸步不離地跟着他,每次出行都是用一輛三菱越野車,現在加強了戒備,又增添了四名警衞,而且每次出來都是兩輛車了。"
"看來楊茂良是害怕我們打他的主意,這就更加説明我們的行動的必要性,不能再等了,必須儘快除掉這個化學博士。"武克超説着話,在桌上攤開地圖,然後再把各個毒品加工廠的位置標記上。他趴在地圖上研究了一會兒,最後作了幾個標記,對阿昭説:"我們就用守株待兔的方法來對付他,你安排幾個熟悉地形的人,分別在這幾條通向毒品加工廠的主要道路上建立觀察哨,讓他們都攜帶便攜式無線電台,只要化學博士進入這幾個偏僻的毒品加工廠就通知我,我帶突擊隊潛伏到果敢以東十五公里的這片森林裏,我在一個小時內趕到東南北這三個方向的這幾個地點沒有問題,化學博士進入這些工廠指導生產,一個小時以內不會出來。我們就在他出來的時候打他的埋伏。"
"沒問題,我再安排內線在司令部前進行監視,只要他一出來我們就能知道。"阿昭補充説。
"這樣更好,你儘快去準備,明天我們就進入潛伏地點。"武克超説完,倆人就分頭準備。阿昭離開去安排監控人員,武克超則考慮如何埋伏,怎麼樣襲擊敵人的車輛。現在的困難是不知道設伏的地點,無法有選擇利地形,只能是到時候臨時決定地點。
第二天凌晨三點多鐘,趁着夜色,武克超就率領五名突擊隊員,駕駛兩輛悍馬突擊車潛伏到了預定地點。
進入山林後,隊員們用偽裝網把兩輛車隱蔽好,然後靜靜地等待着化學博士出現的消息。
早上八點鐘,縣城裏的監視哨就傳來消息,載着化學博士的兩輛車從司令部裏出來了。隨後就沒有了蹤跡,整整一個上午外圍的監視哨沒有發現博士的蹤影。
隊員們躲藏在車裏已經十個小時了,活動空間小,腿腳都有些麻木了。武克超、馬濤和明揚仨人一輛車,付明濤、李剛和方毅輝在另一輛車上。
馬濤忍不住問:"1號,他們會不會回城了?怎麼沒有消息?"
"不可能,如果回去應該有消息反饋回來,有可能是在縣城周圍的毒品加工廠轉,守株待兔需要的就是耐心,早晚他會撞上來。"
楊茂良的這位化學博士是位台灣人,留美的化學博士,剛從美國回到台灣,就被楊茂良安排人設計騙到曼谷。到達曼谷後,楊茂良派人與他攤牌,告訴他到金三角負責毒品的生產。博士堅決拒絕與他們合作,楊茂良就直接把博士綁架到了金三角,威脅利誘博士,如果不合作就讓黑社會把他與他們全家都整死。博士迫於楊茂良的淫威,被迫協助楊茂良進行毒品加工。
博士的四名保鏢名義上是他的警衞,實質是監視他的看守,防止博士逃跑。博士來到金三角一年後,有一次從警衞們的監控下偷偷逃了出來,一個文弱書生不敢進入山林,只能沿着公路逃跑,還沒有逃出楊茂良的控制區就被抓了回來,楊茂良為此大發雷霆,把跟隨博士的四名警衞全部槍斃了。
從此以後,在每次外出的時候,都會給博士帶上手銬,象犯人一樣押解着他。只有進入戒備森嚴的製毒工廠和回到司令部才給他打開手銬。
今天早晨,博士被押解着從楊茂良的司令部裏出來,然後去了西部山區的兩個製毒工廠。無巧不成書,這個方向正好沒有武克超的監視哨。武克超潛伏在東側,因此他只在東南北三面佈置了人員。
楊茂良的毒品加工廠之所以分佈在四周的山林裏,就是怕集中在一起遭到襲擊,並且不便於隱蔽。在金三角雖然毒品是公開化,但是製毒工廠卻都建在隱蔽處,主要是防止黑吃黑。在這裏小的地方武裝和山林土匪多如牛毛,毒品是這些小型武裝的主要經費來源,相互之間搶奪毒品的事情每天都有發生。
押解博士的車是一輛三菱越野和一輛福特單排雙驅皮卡,兩輛車在下午三點多鐘從城西邊的毒品加工廠出來,回到果敢城,他們並沒有在城裏停留,而是穿城而過,奔北邊而來。在北邊的山林裏有楊茂良的一隻部隊駐守在這裏,在部隊的營地附近就有一家毒品加工廠。
阿昭安排這條路上的暗哨發現了博士乘坐的汽車駛了過去,立即向武克超報告。
正在焦急中等待的突擊隊員們,聽到博士出現的消息,立即撤去偽裝網,發動起車直奔果敢北部山區。
武克超坐在行進的車裏,拿出地圖,開始尋找合適的阻截地點。馬濤把車開的飛快,車子不時地跳躍起來,武克超只好用雙手把地圖託在空中,以避免劇烈的顛簸。
博士去的這家毒品工廠距離果敢只有十多公里,工廠的附近還有楊茂良的駐軍,稍有不慎讓他們逃跑了就很難追趕,十多分鐘他們就能竄進果敢或跑回駐軍的營地。再想對付他就難了。
在駛入北方的道路後,武克超命令後面的2號車與自己拉開距離,保持在半公里左右,行進到縣城與毒品工廠的中間地區,在這裏有一山坡路段。
武克超立即呼叫付明濤:"獵人2號,你們埋伏在山坡下面的樹林裏,當敵人的車過來後,用火箭筒把他們的車輛擊毀。"
"2號明白。"付明濤讓李剛把突擊車開進了路邊的樹林裏,三個人迅速從車裏把武器拿出來,方毅輝給火箭筒裝上火箭彈,付明濤和李剛也在自己的突擊步槍下的榴彈發射器裏裝上槍榴彈,每個人的身邊有放上幾顆手雷,然後靜靜等着目標的出現。
武克超他們則在山坡的上面埋伏起來,他們是防止敵人逃竄回軍營。武克超想用兩輛突擊車把道路從兩頭堵住,敵人就是插翅難逃。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武克超他們發現了從山裏出來的兩輛車,前面的是一輛富特皮卡,車箱裏坐着兩名士兵,手裏握着AK47自動步槍。後面跟着一輛三菱帕傑羅。
武克超立即呼叫付明濤:"獵人2號,敵人的兩輛車已經開過來了,一定要截住他們,千萬不能放跑了。"
"2號明白。"
兩輛車從武克超他們埋伏的樹林裏開過去,向山下駛去。馬濤隨即把悍馬從樹林裏開上了公路,開始尾隨前面的車下山。
前面的皮卡車向前行進了三四百米,快要接近付明濤他們的埋伏點了,方毅輝抗在肩上的火箭筒瞄準了皮卡車頭。
"把他們放的距離近點再打。"付明濤在旁邊輕聲説。
前面的福特皮卡距離他們的埋伏只有五十米的距離,付明濤喊了一聲"開火。"
一道火舌從方毅輝肩膀上的火箭筒裏噴射出來,火箭彈準確的射到了皮卡車的車頭上,轟隆的一聲,皮卡車立刻成了一團火球,隨即撞到一邊的山崖上。藉着慣性車身橫了過來,擋在了道路的中間。
付明濤和李剛站起身來,端起突擊槍向皮卡車一陣掃射。
後面的三菱越野距離皮卡車有二十來米遠,下山的路不好走,車速不快,見皮卡車遭到了襲擊。三菱車來了個急剎車,然後快速向後急速倒車。山路很窄,車輛要想掉頭是不可能,所以三菱車只能向後倒退。快速旋轉的車輪,摩擦在路面上發出刺耳的噪音。
三菱車向後快速倒了三十多米,突然發現後面又下來一輛突擊車,前後都沒有了出路。
只見三菱停在那裏停了一下,隨後車頭向路邊一調,緊接着向路邊的山坡紮了下去。三菱車象瘋了一樣,沿陡峭的山坡向下衝,山坡上的小樹都攔腰折斷,汽車不是在向下開,而是在跳躍,好象一隻奔跑的兔子,蹦的很高,剛落下來,車輪碾到石塊上,緊接着又蹦起來。就這樣一落一跳的向山下衝去。
馬濤駕駛着悍馬從後面跟上來,忽然見前面的三菱快速的倒退回來,他趕緊把車速降下來,想不到三菱越野車竟然掉頭從山坡上向下衝。馬濤二話沒説,把方向盤向左側打了一下,跟在三菱後面也衝下山坡。
汽車如同航行在浪濤洶湧的大海里的小船,一下子竄上浪尖,瞬間又落到低谷裏,車頭跳起來後根本就看不見前面的景象,好象在半空中。車裏的人被顛簸的五腹六髒都散碎了。武克超顧不上劇烈的顛簸,把住着前排座椅的靠背,從車頂的天窗探出身來。
兩輛車一前一後從山坡衝到了山下的公路上,車裏的人感覺就象剛從鬼門關裏逃出來一樣,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三菱車裏的人還沒有回過神來,武克超操縱着悍馬車頂上的白朗寧重機槍就響了起來,直徑12.7毫米的子彈如同暴風驟雨般射向三菱車的尾部,瞬間把兩個車後胎打爆了,車子象耍龍燈一樣在公路上猛烈的扭擺起來,然後一頭撞到了路邊的大樹上。
只見兩個警衞打開車門,不顧一切的從車裏跳出來,連滾帶爬地竄進了旁邊的樹林裏。武克超用機槍對着樹林掃射了一陣,見沒有了動靜,就從車裏下來。
這時候,付明濤他們的車也從另一邊的山路上繞過來。幾個人都從突擊車裏下來,端着槍把三菱車包圍起來。
武克超從後面靠近了車門,一隻手端着槍,另一隻猛然拉開車門,只見後排有兩個人,其中一個是警衞,已經被重機槍的流彈打死了,另外一個人趴在前後座的空間處,全身縮成一團屁股向着車門,不停的哆嗦。武克超用槍口捅了他的屁股一下,嚇得他猛然顫抖了,大聲説:"不要殺我。"
"你給我滾出來,快點,不然我就開槍了。"武克超向這人大聲説。
這個人挺起身來,用一隻手扶了一下歪了的眼鏡,從車裏爬了出來。舉着兩隻手,不停的哀求,"千萬不要殺我,我還有老婆孩子。求求你們了。"
武克超突然發現他竟然被手銬鎖着雙手,驚訝地問他,"你怎麼被銬着?"
"啊呀,我是被綁架來的,一直都是這樣被銬着,我求求……"武克超擺手制止了他,然後説:"你簡單的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就可以。"
"我是台灣人,從美國拿到博士學位後回到台灣不久,曼谷的一家大型化工企業高薪聘請我過來,沒有想到是個騙局,是楊茂良設計把我騙來,要我與他們合作生產海洛因,我不答應就被他們綁架到了金三角。我瞅機會逃跑了一次,被他們抓回來了,就給我戴上了手銬,還威脅我,如果不幫助他們就安排人殺害我全家。我是被逼的沒有辦法……"博士一邊説一邊痛苦的流下了眼淚。
"你想不想回家?"武克超輕聲地問。
"當然想了,每天做夢都在想,我已經三年沒有見到老婆孩子了。"博士神色暗淡地説。
武克超向站在一旁的李剛示意,"給他打開手銬。"
李剛走過來,一隻手握着手銬,另隻手掏出他開鎖用的小鋼條,伸進手銬裏輕輕撥弄了幾下,就把博士的手銬打開。
"你如果想回家就跟我們走吧。"武克超對博士説。
"你們是什麼人?"博士站在那裏沒有動,懷疑地問。
見博士對自己懷有疑慮和戒備,武克超想起了唐劍鋒説過的一句話,他也脱口而出:"我們是中國軍人。"
"中國軍人"四個字可以讓世界上任何地方的華人對它充滿信任。
博士聽到這四個字後,立刻激動的抓住武克超的手,使勁的搖晃,"謝謝,謝謝,謝謝你們救了我,我終於可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