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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維與跟他進去的特工一起經過了三道嚴格的消毒,半個小時後才來到前面的辦公區。
院長辦公室成了他的臨時指揮部,有兩個特工正在忙碌着,辦公桌上擺着監控和錄音設備,姜無為在病房內的一舉一動這裏都清楚地瞭解着,剛才哈維與姜無為的所有談話內容也被記錄了下來。
辦公室一端的會客區內擺放着三組沙發,一男一女兩個中國人坐在那裏。見哈維進來,兩個人站起來同他打招呼,這兩個人正是從香港過來的國際刑警組織的警探思凌和馮志成。
馮志成把自己的證件遞給哈維,同時向他介紹説:“我們是國際刑警組織亞洲區的警探,思淩小姐是我們的探長,我們倆負責調查聞燕女士的案件,國際刑警組織已經向五處通報了相關情況……”
脱去隔離服的哈維,30多歲,高大帥氣,一頭金髮,標準的西方美男子的外表,很有些007的派頭,不過從他的表情能看出來,他對思凌和馮志成的到來很不歡迎。他只瞥了一眼就把證件還給了馮志成,隨後用不高興的口吻對手下説:“我剛才不是説過了,不準打攪我與嫌疑人的談話。”
坐在監控器前的一個特工馬上站起來回答:“處長親自給您打電話,但是沒人接,所以就讓我們把您叫出來,請您先與香港過來的同行交換一下情報。”
“你們把相關的情況給他們看一下就可以了,幹嗎要打攪我?否則我現在有可能得到重要線索了。”
哈維氣呼呼地,順手從桌子上抓起一瓶礦泉水,擰下瓶蓋後揚起頭一口氣喝了大半瓶。他真的渴壞了,密封的隔離服又悶又熱,很不舒服。
“處長已經指示我們把所有的資料給他們看過了。”那個特工小聲地回答,看得出他對哈維有些畏懼。
思凌聽出哈維這個傲慢的傢伙是在説給他們聽,她瞭解軍情五處的這些自以為是的傢伙,總是喜歡把自己看做是“Bond,JamesBond(邦德,詹姆斯?邦德).”所以對哈維的態度並不在意。
思凌知道如何搞定哈維這種自以為是的傢伙,她走到哈維跟前主動伸出手熱情地説:“你好少校,久聞您的大名,多次聽説過您破獲恐怖案件,很榮幸見到您,希望得到您的賜教。”
很少有人能抵抗住一個美女的讚譽,被漂亮的女人欣賞會讓所有的男人心花怒放。哈維立時像換了一個人,臉上堆滿笑容,握着思凌的纖纖玉手就不想撒手了,同時和顏悦色地説:“賜教不敢當,願意為小姐效勞,需要我做什麼請儘管説。”
思凌用力從哈維寬大的手掌中把自己的小手抽出來,笑吟吟地問:“看得出你們把這個姜無為視為嫌疑人,有什麼證據嗎?”
“被害人在臨終前親手寫下了他的代號,另外兩起案件的被害人在遇害前都與他有過聯絡,難道這些不值得懷疑嗎?”哈維反問思凌。
思凌並不知道紐約的被害人也同姜無為有過聯繫,這個新情況也讓她頗為吃驚,整個事件顯然超出她的預料。思凌略一沉思,然後對哈維説:“少校,能不能把被害人寫下的字跡讓我看一下?”
哈維爽快地説:“沒問題,你們來之前,我正在同嫌疑人談論這個問題。”哈維示意自己的手下把照片給思凌。
五處傳給國際刑警的資料中沒有這份材料,看來軍情五處把有些關鍵性的線索隱藏了。思凌看了一會兒後又問哈維:“少校,姜無為看了這張照片後如何説?”
“他説這些是瑪雅人的計數符號,表示數字3和20,另外他説教授好像是在用這兩個數字向他暗示‘瑪雅曆法’。”
哈維之所以把姜無為説過的話毫無保留地告訴了思凌,因為他認為謝曼教授寫下的這組神秘的符號,不會像姜無為説得這麼簡單,裏面一定還藏匿着其他含義。
“那您是如何認為的?”思凌緊接着問。
哈維沒有直接回答思凌的問題,搖着頭説:“我對瑪雅文化知之甚少,姜無為談到的東西還需要向考古界的專家學者們進行證實。”
聽得出哈維並不相信姜無為,思凌沉思了一下,然後看着哈維説:“少校先生,我想講一件事情,希望您不要介意。”
“沒關係,請小姐直言。”
“三年前我和馮警官曾奉命在暗中保護過姜無為,當時他接受了導師的遺命尋找一箇中國曆史上非常有名的寶藏,幾百年來無人破解的謎團最終被他解開了。這個姜無為具有超常的才智,而且這個人心地善良,很有正義感,所以少校先生完全可以信任他……”
思凌話音剛落,哈維馬上説:“我會認真地考慮小姐的建議,不過我們在偵破案件的時候,注重的是證據,而不去過多考慮其他問題。”
思凌知道東西方人的思維不同,有些事情很難溝通,於是直截了當地問:“我們來愛丁堡的目的就是為了要見姜無為,沒想到他現在成了您的嫌疑人,能否讓我向他詢問幾個問題?”
“這個恐怕有些困難,姜無為不僅是嫌疑人,也是最後一個與教授有過接觸的人,我們現在最擔心的是他攜帶有新型流感病毒,所以上面有命令,除了五處的人,任何人不能與之接觸。”
哈維説話的同時,眼睛不時地在思凌俊秀的臉龐上瞄過,不知道是在觀察思凌的表情,還是在欣賞東方女孩特有的神秘美麗。
一個小時前,就在來傳染病醫院的路上,思凌收到總部傳給她的最新信息,知道了姜無為與謝曼教授被害有某些聯繫,是偵破這個案件的關鍵人物,所以她能理解軍情五處這樣做的目的。
思凌微微一笑,燦爛的笑容裏流露出令人窒息的神韻,這是對男人最致命的武器:“少校先生,中國有句古話,‘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這起案件由您負責,我向姜無為了解的情況應該對您破案有幫助,對我們大家都有好處,您説對不對?”
思凌的話讓哈維很難拒絕,他想了一下問:“你們向姜無為詢問的內容是否可以先告訴我們?”
“當然可以,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思凌爽快地回答,“與謝曼教授遇害時的情況很相似,聞燕女士臨終前寫過一張字條,原件可能被兇手拿走了,技術部門根據下面的壓痕將字條恢復過來,我們來此的目的也是想讓姜博士解開字條上的謎團。”
思凌向旁邊的馮志成示意了一下,馮志成遞給哈維一張照片,畫面正是聞燕寫下的那些看似毫無意義的符號。
哈維接過照片看了一眼,他對漢字一竅不通,除了上面的四個阿拉伯數字,其他內容對他來説如同天書。他知道這個東西對自己毫無作用,於是又將照片還給思凌,然後説:“好吧,在進入病房前請做好防護。”
思凌神秘地笑了一下,一語雙關地説:“姜無為是在教授遇害前同他接觸的,少校先生知道他不會感染病毒,把他進行醫學隔離有其他原因吧?”
哈維攤開雙手,用無奈的口吻説:“沒辦法,整個校區都被封鎖了,為了英國人民的安危,為了防止病毒擴散只能如此。”
“謝謝少校先生給我們這個機會。”説完思凌與馮志成轉身離開辦公室。
看着兩人出去後,哈維馬上對自己的手下説:“嚴密監控他們與嫌疑人的談話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