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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甄老毒玩火自焚

    一晃又過了半年,寒冷再度來臨,大地一片皚皚白雪,一號四人總算穿起厚襖,只有賈霸仍然光着屁股到處晃動。

    因為,他根本不會冷,穿上衣衫之後,反而渾身不自在,加上正在加緊練功,所以,乾脆繼續光着屁股。

    子夜時分,賈霸例常性的坐在榻上靜觀真氣奔跑一個時辰後,他只覺精神飽滿,立即朝院中行去。

    這是他的習慣,他每晚非把白天所練過的招式好好的演練到自己滿意,就無法睡得安穩。

    他走入院中,仰望天空中的圓月,徐徐的吐了一口氣,,立即將-無極散手-及-迴風十七式-使了出來。

    起初,他-招一式,有稜有角的沉穩施展着,經過再三推敲,他立即加速身法,雪地上立即只剩下一條淡影。

    若非有那些被勁風颳得到處虛飄飄的雪屑,根本無法瞧出有人在練武,可見他已經不是-昔日阿蒙-了。

    他越練越得心應手,立即練得更起勁了。

    他正練得如痴如醉之際,倏聽一縷細響疾迫而來,他收招飄身一瞧,立即發現一截松枝疾射而至。

    跟在松枝後面的是一道灰影,他顧不得打量那人,避過鬆枝之後,口一張,打算要先詢問對方之來歷。

    那知,對方在雪地上一彈之後,一式-金豹露爪-連人帶着十縷鋭利的指風已經疾罩向賈霸。

    賈霸一見來人乃是一位陌生的中年人,知對方能夠入谷,必然大有來歷,他自負練過各派的武功,立即發-分水逐浪-疾迎而去。

    那人倏地收招擰身,-碧海探珠-疾抓向他的左肩。

    賈霸一式-黃龍轉身-向左一轉,左臂一振-呂布揮戈-帶着一股潛勁疾揮向來人的左肋。

    來人倏退又進,立掌如刀,疾削向他的左腕。

    賈霸一式-跨馬揚鞭-先閃後攻,疾劈向來人的右胸。

    來人收招暴退,雙臂一振,以少林伏虎掌法急攻而至-

    哇操!原來是和尚思凡啦!很好!-

    身子一閃,他立即以-伏虎掌法-疾攻而去-

    不怕不認貨,只怕貨比貨-,十招不到賈霸吃虧在變招稍緩,右胸捱了一掌,立即-篷-的一聲。

    他倏地咬牙瞪眼,硬挺住身子,一式-隔山打牛-疾劈而去。

    那人本以為他會被震退,正準備追擊之際,倏見一股強勁疾卷而至,慌忙向右一閃開。

    賈霸立即將-閃電雷鳴-,-狂風暴雨-及-雷火燎原-疾攻而去,迫得那人連連後退不己。

    倏見那人一式-平步青雲-身子向上一拔,接著「蒼鷹搏兔-及-毒蛇出洞-由上疾劈而下-

    哇操!來得好!-

    賈霸使出-游龍遁形-向側一飄,利用對方撲空落地之際,使出大山-游龍掌法-疾攻而去。

    來人低喝一聲:-來得好!-倏見使出一套詭異的掌法。

    賈霸只覺對方身影似幻,掌力如山一波接一波,一套-游龍掌法-尚未使盡,立即將-九宮掌法-使出來。

    來人攻來使去仍是以那套詭異掌法,不過,賈霸卻將一身所學全部使了出來,而且越來越加沉力道。

    來人這下子囂張不起來了,不過,賈霸欲想傷他,卻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急得他使出全力搏了。

    倏聽一陣-哈哈-長笑,來人倏地收招後退出十餘丈,右手一掀,薄皮面具一卸,赫然是那位-百毒神君-

    哇操!師父,原來是您呀!——

    撲通!-一聲,他立即跪伏在地上。

    大廳口立即傳來一陣脆聲道:-恭迎神君——

    哈哈!起來,起來,入了再聊吧!-

    不久,燭光一亮,四女送來温茶,只聽-百毒神君-含笑道:-霸兒,想不到你的武功進展得如此迅速,太好啦!-司-哇操!不大好哩!根本對付不了你那套掌法哩!——

    哈哈!好小子,才練了兩年的武功,就想和我一別苗頭呀!還早哩!——

    可是,徒兒怙比武時替你漏氣哩!——

    哈哈!少拐彎抹角啦!是不是想練這套掌法呀!——

    咳!有點想啦!——

    哈哈!拿去吧!-

    説完,自懷中掏出一個橢圓灰盒送給他。

    賈霸瞄了灰盒一眼,問道:-師父,你這陣子去哪兒呀?——

    去探金老邪的虛實,順便到處逛逛——

    師父,那個金曉心練得怎樣了?——

    以你現在的武功,不是她三十招之敵——

    哇操!那……不是完蛋了嗎?——

    哈哈!驚啥米,只要你能夠打開此盒,就已經勝了一半啦——

    哇操!真的呀!這是什麼寶盒呀?——

    三笑寶盒——

    哇操!唐伯虎點秋香有"三笑姻緣"美譽,怎麼又冒出"三笑寶盒"啦!——

    此盒傳自兩百年前一位異人"三笑翁",由於當時之高手無法躲過他三笑之時使出之武功,所以尊他為"三笑翁"——

    三笑翁死前將一生所學刻在一塊千變萬幻的琉璃珠上,然後裝在這個灰盒中,再埋於泰山頂——

    因此,他一死,當時的黑白兩道便羣集泰山挖掘此盒,那知尚未挖出,便已有三分之一死於明爭暗鬥之中——

    當此盒出土之後,立即又死去三分之一以上,結果被當時輕功第一的無影神偷劫走,武林就此安靜了近百年——

    哇操!無影神偷未再現世呀?——

    他至死仍然打不開此盒,怎敢現身呢!——

    哇操!那還不是等於無嗎?——

    哈哈!錯了,你打得開!""-哇操!愛説笑,您都打不開啦,徒兒哪在辦法呀?——

    非童身,勿啓此盒,非貫通生死玄關,勿練此技,否則,咎由自取——

    哇操!如何開啓呢?——

    此盒乃是使用千年寒犀牛角及東海海心寒鐵淬鍊而成,不懼任何寶刃及掌勁,可是就怕陽剛之氣及酸醋——

    哇操!真是一物剋一物呀!——

    不錯!大快亮了,四號去拿一大碗醋來-

    四號離去之後,百毒神君又道:-霸兒,把灰盒交給我,你先到涼亭中盤坐看真氣奔跑吧!-

    賈霸將灰盒交給他,立即出廳。

    百毒神君朝一號傳音片刻之後,一見四號已經端來一碗醋,他將它接過來之後,立即將灰盒放了進去。

    靜悄悄,沒啥反應。

    四女好奇的望了一眼,立即低頭不語。

    百毒神君微微一笑,立即端着大碗走了出來。

    他走到涼亭中,沉聲道:-霸兒,此盒一開,琉璃珠會放射出各種幻象及光芒,而且相隨心生,你不可被它所惑——

    珠上的字跡在半個時辰之後,就會自動消失,因此,你必須把握心神,先把珠上的字跡記下來,懂嗎?-

    賈霸立即輕輕的點頭-

    好,灰盒己被泡軟,你將它抓在手中,用力一剝,盒子自然可以打開,屆時你就專心的記下那些字跡吧!-

    賈霸點點頭,睜眼將灰盒抓在手中,果然發現它已經變軟,而且隱現一條細線,他立即神色一喜-

    別激動,保持心情平靜,用力——

    叭!-一聲,灰盒應聲而開,立見一篷異彩激射而出。

    百毒神君期待這一刻已經甚久,因此,他立即凝神一瞧,這一瞧,立見他神色連變,喜怒哀樂紛沓而至,往事似-走馬燈-般,一一浮現於他的腦海中。

    他根本忘記了身外的一切,什麼-三笑翁-的絕世武功,去他媽的!什麼-鬼精靈-有沒有專心背誦,管他呢!

    他怔怔的站着,雙眼望着那些異彩,神智奔馳於往日的回憶之中。

    賈霸一打開灰盒,也看見了那些異彩,不過,他多看見一行細字:-你若不怕死,繼續看下去——

    哇操!看就看,誰怕誰呀?-

    他那-槓頭性子-一發作,一見那行細字逐漸消失,另外又浮現出一個人像圖,他立即專心打量着。

    那些異彩根本無法干涉他了。

    那是一付立像圖,圖中之人平舉右臂,食中兩指一併,賈霸不由怔道:-哇操!這人在和別人吵架呀!這是什麼絕技呀!-

    他不敢相信的仔細一瞧,立即發現圖中人之右臂及身上畫了不少的小圈圈,而且還有小箭頭,他不由一徵-

    哇操!管他的,先記下來再説-

    他從頭到腳,又從腳到頭記一清二楚之後,那人像逐漸的消失,卻另外浮出一個險些令他笑出來的人像。

    只見畫中人雙腿分張蹲在地上,右臂卻仍然平舉,食中二指仍然並着,好似在-上大號-之時,仍然不忘記和人吵架哩!

    好笑歸好笑,他立即將那付模樣及小圓圈,小箭頭背了下來,可真巧,背妥之後,人像立即消失了。倏見一排細字道:-背妥了嗎?最好趕快把它忘掉,否則你這輩子非傷腦筋不可,哈!哈!哈!-

    字跡終於消失了,-波!-一聲琉璃珠倏地爆裂,碎片立即向外濺去。

    賈霸右掌一翻,立即將碎片吸入掌中。

    倏見-呃!-一聲賈霸回頭一瞧,立即看見百毒神君張口噴出一口血箭,他駭得向側一閃。

    百毒神君又連吐兩口鮮血之後,方始踉蹌走回茅屋。

    賈霸不知道他怎麼變成如此,立即問道:-師父,你怎麼啦?-

    百毒神君頭也不回的走去道:-別分心,繼續思索-

    賈霸一想有理,立即以琉璃片在桌面上仔細的刻出那兩個人像,然後將小圓圈及箭頭補上去。

    補呀補,瞧呀瞧,他費了半個時辰之後,總算大功告成,他立即喃喃自語道:-哇操!這種拉屎姿勢,怎會是絕技呢!-

    他左瞧右瞧,越瞧越不像,倏聽一聲脆呼:-少君!——

    一號,有事嗎?——

    先用膳,好嗎?——

    好呀!-

    他人廳之後,只見桌上已經擺妥早膳,不過卻未見百毒神君及其他三女,他立即間道:-神君呢?-

    一號低聲道:-在房中休息,傷得不輕呀!——

    哇操!怎會有此事呢?我去瞧瞧——

    不,神君吩咐你別去瞧他,讓你全神練功!——

    這……好吧!-

    菜餚的口味雖佳,他由於另有心事,匆匆的用過,就欲離去-

    少君,你是不是有心事呀?——

    是的,那兩個姿勢怎會如此呢!——

    少君,究竟是什麼姿勢呢?——

    哇操!我把它刻在中亭中,咱們去瞧瞧吧!-

    倏聽一聲沉喝:-站住!-只見百毒神君走了過來,賈霸立即關心的道:-師父,你是不是舒服些了?——

    嗯!走,咱們去瞧瞧!-

    賈霸點點頭,立即跟着他行向涼亭。

    百毒神君一見到兩個人像,立即怔道:-這就是你在疏璃珠上所見到的嗎?——

    是呀!這付好似要找人打架,又似在拉屎,哇操!會不會是"三笑翁"故意戲弄別人呀?——

    不可能,他不會浪費這麼大的精神的,待我瞧瞧!-

    他立即肅容凝視着。

    賈霸越看越不像,乾脆拿着那些琉璃碎片及泡在灰盒的那碗醋,就欲入屋-

    霸兒,你再好好的想一想,是不是漏畫了個小圈圈?——

    這……好,我想想看-

    可是,過了盞茶時間之後,只聽他點頭道:-沒錯!就只有這些了——

    不可能呀!這些小圈圈是人頭穴道,這個箭頭就是指示真氣穿行這些穴道之方向,可是,無法連貫呀!——

    哇操!能不能跳過去呀?——

    不行,太危險了,小則走火入魔,重則斃命哩!——

    走火入魔?什麼意思呀?——

    這……就是真氣亂跑,好似咱們走路撞到物品,通常會半身無法行動,因此,不能胡亂嘗試——

    這……算啦!別練啦!——

    胡説,你可知道我為它付出多大犧牲……這……算啦!別提那些事啦!總之,一定要悟透這兩幅圖——

    是,是,徒兒該怎麼悟呢?——

    此事交給我吧!你去找一號,叫她將人體穴道名稱告訴你吧!-説完立即坐在桌旁仔細的思索着。

    賈霸走到廳口,一見四女正在用膳,他不便打擾,立即走到那唯一沒有結冰的池旁,將腳泡人山泉水中,輕輕的踢動着。

    腦海中卻不時的思索那兩幅圖以及每個小圓圈,企盼能夠憶起自己是漏了哪個穴道,免得師父傷腦筋-

    哇操!傷腦筋?對了,還在那兩句話哩……不,那是三笑翁警告人不可練他的武功,沒啥作用-

    那知,任憑他如何想,硬是無法再多擠出一個小圓圈,懊惱之下,他的右掌朝腦瓜子一拍,-叭!-一聲,他疼得-哎唷-一叫。

    倏聽-噗嗤!-一笑,他一見是一號含笑行來,立即滿臉通紅。

    一號走到他的身旁,脆聲道:-少君,你在想什麼呀?——

    唉!還不是那兩幅畫——

    喔!是不是三笑翁留下來的呀——

    是呀!師父説……——

    少君請別説下去,神君未應允,小婢不敢知道這件隱密——

    這……好吧!對了,你可否把人體穴道名稱告訴我呢?——

    好呀!房中有一幅穴道名稱圖,小婢去拿吧!——

    不,外面風大,回房去學吧——

    少君請!-

    賈霸跟着一號走入她們的房中之後,立即看見房間雖小,而且被三張雙層木牀佔了大半地方,卻未顯凌亂。

    一號自櫃中取出一卷紙,抖開之後,朝壁上一按,賈霸立即看見一張畫有密密麻麻小紅圈及小黑圈的男人裸體圖-

    哇操!密密麻麻這麼一大片呀!——

    是呀!小婢先解説可以致命或受重傷之重穴吧!-

    説完,立即從頭頂-百會穴-,腹部-神鬧-,-氣海-,-關元-、-中樞-、臉部-印堂-、-太陽-,-人中-,-喉結-,胸部-天突-,-膻中-,-期門-逐一解説,並將萬一被人點中之後,會有何種症狀,一一敍述着。

    賈霸邊聽邊摸索自己的每一處穴道,而且頑皮的輕點或輕按,那陣陣-哎唷-怪叫,逗得一號格格連笑不已。

    她知道他身具奇妙的-磁性-,穴道會吸收別人的真氣,因此繼續持筷子輕戳他後頸-風瘵——風池-及背部-命門-諸大穴。]在寓教於樂中,時間迅速消逝着,不久,又到了午膳時間,賈霸一見師父不吃,他就匆匆的解決民生問題了。

    他趁着四女正在用膳之際,走到那張穴道圖前,一面思索三笑翁那付圖,一面比對着每個穴道。

    一號雖然尚未將所有的穴道名稱告訴他,不過,以他的智慧,稍一比對,立即明白那兩付圖的穴道名稱。

    他恍然大悟道:-哇操!穴道名稱完全一樣,只是姿勢不一樣嘛!哇操!三笑翁在搞什麼鬼嘛!-

    他立即痴痴的望着穴道圖。

    一聲輕咳之後,一號再度進屋,賈霸立即收起心神專心學習。

    到了黃昏時分,他已經認清了每個穴道,在一號的欽佩讚賞之中,他緩緩的走入院中了。

    只見百毒神君仍然坐在涼亭中,他暗暗搖頭道,-哇操!三笑翁,你這個老鬼,真會害人傷腦筋哩!-

    他心中一火,便開始練拳,不再想那兩幅圖。

    拳風呼呼,雪花紛飛,頓替沉沉暮色增添一份熱勁。

    當他收招停身之後,立見四女含笑請他用膳,他一見百毒神君仍然坐在亭中,立即問道:-請過神君了嗎?-

    一號搖頭道:-神君深思之時,不喜歡被人打擾——

    可是,他不餓,不冷嗎?何況,他吐過血哩!——

    少君放心,神名的功力已近通玄,不會有事的!——

    好吧!吃就吃吧!-

    入廳之後,他立即看見一個熱滾滾、香噴噴的火鍋,他道聲:-哇操!有夠讚!-立即坐下來享用。

    天寒地凍,四號一見賈霸中午胃口欠佳,立即做個-麻辣火鍋-,另外以竹籠温妥六個-熊肉餡餅。

    籠蓋一掀,那陣香味逗得他立即將整個的餡餅送入口中,而且迫不及待的動齒一咬,立聽他喔一叫。

    原來,他已經被餡餅中之滾燙汁肉液噴中喉結後方之-扶突-,劇疼之下,他當然叫道:-燙死我了!——

    死?-哇操!三笑翁,他倏地想起三笑翁那句:-你若不怕死,繼續看下去。天呀!哇操!會不會……

    他剛想至此,四號已經緊張的道:-少君對不起!——

    哇操!沒關係,別打岔,讓我想一想……-

    話未説完,早已站起身子,伸起右臂同時並起食中三指,那付興師問罪模樣,嚇得四號立即跪在求罪-

    哇操!沒事啦!算啦!打亂啦!-

    説完,他繼續坐下來用膳。

    他為了要捕捉那一閃而逝的靈感,匆匆吃了數口之後,立即走到池旁,立身舉臂並指比劃起來。

    那知,他發了一個多時辰的神經之後,仍然無法進一步突破,他不由罵句:-媽的!三笑翁,神經病!-

    罵聲未訖,倏覺一陣便意,他立即走人後院茅房,雙足一分,一蹲,立聽一陣-劈哩叭啦-轟炸聲音。

    他清理妥體中-垃圾-之後伸手朝壁上一摸、立即發現沒有-善後-的枝葉,他不由道聲:-傷腦筋,這麼巧呀!-

    哇操!他剛説完話,立即想起三笑翁留下來的那段話:-背妥了嗎,最好趕快把它忘掉,否則,你這輩子非傷腦筋不可,哈哈……——

    哇操!話中有話哩!非傷腦筋不可?難道一定要傷腦筋嗎?莫非動用到腦頂那"百會穴"!-

    他的心中一動,就欲將-百會穴-加入那兩幅畫中,可是該-插班-在什麼地方呢,也就是説真氣該在伺時跑向-百會穴-呢?

    人體的腦瓜子乃是中樞神經,不能亂碰哩!他折下一截茅梗,草草的颳走髒物,立即走向水池。

    他蹲在水池旁,以右掌汲水洗屁股之際,心中一動,忖道:-哇操!能不能讓真氣直接由胸前"期門"穴跑到"百會"呢!-

    心念一動,一縷真氣鳩鳩湧現,他立即-拜託-它沿着第二幅畫的路線-起步走-,剎那間即已來到-期門-穴。

    他吩咐它放緩步子走到-百會-穴轉了一圈之後,疾由-中府-、-少海-及-少澤-,緩奔到了右手食指尖。

    他立覺右手食指尖輕輕的一顫,他欣喜的叫道:-我成功了!我成功了!……-同時忘形的摟抱着她們。

    一號欣喜的道:-少君,您是不是悟出三笑翁的絕技啦?——

    哇操!有點眉目了,太好了,師父!-

    他驚喜的似一陣風般跑入涼亭。

    那知,卻見百毒神君悶哼一聲,身子向外倒去。

    賈霸嚇得急忙上前接住他喚道:-師父,您怎麼啦!-

    倏聽一號喝道:-少君,請忽動-説完,她上前輕輕的按住百毒神君右掌亦已貼住他的背後-命門穴。

    二號、三號及四號一見百毒神君全身僵硬,嘴角溢血,下巴歪斜,心知,他可能已經走火入魔。

    三人立即匆匆的回房抬來軟榻及被褥。

    一號輕輕的將他放在軟榻上,沉聲道:-少君,神君的脈象已亂,萬分危急,請您替小婢四人護法——

    是不是要急救呀?我能幫什麼忙?——

    您不諸神君的真氣奔跑方向,先注意別讓外界乾乾擾吧!-

    賈霸道聲:-好!-立即向四周張望着。

    四女立即分別盤坐在百毒神君的前後,二號及一號立即井然有素的揮動雙掌,拍打他的穴道。

    別看她們只是隨意揮拍,事實上已經貫穿真氣,因此,半盞茶時間之後,二號便汗下如雨了。

    三號及四號立即各將右掌貼在一號及二號背後-命門穴-上,連聚全身的真氣緩緩的輸送過去。

    寒風呼呼,榻上的五人卻汗下如雨。

    賈霸亦緊張的額上見汗了。

    一直到亥初時分,正值四女氣喘呼呼,即將後力不繼之際,倏聽百毒神君微弱的道:-行……了……死……不了啦-1四女欣喜的熱淚立即盈眶-

    哇操!謝天謝地,師父,你總算透過氣了!——

    一……號……去取三粒培元丹來-

    一號應聲是,立即起身回房。

    不久,她端着一杯茶及持着三粒清香藥九掠回百毒神君的身旁,同時,服侍他吞下藥丸哩-

    行……了……回房吧……-

    ※※※※翌日一大早,賈霸尚盤坐在廳中太師椅上之際,突聽右側房中傳來一聲咳嗽聲音,他悚然一驚,立即吸氣飄下。

    他這一吸氣,乃是吸付真氣-回家-別亂跑,由於默契甚足,因此,已是收發自由,運用自如了。

    他剛掠過房口,一號四號已自左側房中掠出,他立即敲門問道:-師父,您醒了嗎?徒兒能否進去見你?——

    咳!進來,來!咳……-

    賈霸進房之後,立見軟榻上面側躺着一位灰髮雞皮老人,他嚇了一大跳,情不自禁的啊了一聲。

    隨後入房的四女,立即神色慘然的默立在門口-

    咳!霸兒,你想不到會變成這付模樣吧——

    是!,是的……——

    霸兒,我的一身功力已經全毀,下半身全部癱瘓,恐怕再也活不了一年,唉!天意難違呀!咳……——

    什麼?怎會有這種事情呢?師父,你不是有很多的藥嗎?快點拿出來服用吧!説不定有效哩!-

    百毒神君苦笑道:-我為了參悟那兩幅圖,行險運功,那知卻走火入魔,若非你發現得早,又經她們拚命搶救,此時怕是屍骨已寒矣——

    我一生精研歧黃,深知自己之情況,你必須把握這一年的時間,練完我的一身所學——

    哇操!徒兒不是已經練成了嗎!——

    沒有,你才練了一半而已,你所練成的那些武功全是名派之絕技,至於我本身之武功,你根本尚未涉及——

    哇操!原來如此!——

    霸兒,你真的悟透三笑翁的絕技嗎!——

    想通了一點點啦!——

    施展看看吧!-

    賈霸點點頭,雙腿一蹲,抬臂並指一截,只聽-叭!-一聲,擺在桌上的瓷杯立即被擊碎-

    哈哈!咳……咳……咳……咳……-

    一號急忙上前幫他撫胸順氣-

    師父,你不要緊吧?——

    不礙事,咳……岔了氣而已,你是怎麼練成的呢?——

    哇操!徒兒吩咐真氣由"膻中穴"跑向"百會穴",再由右臂指尖跑出來,想不到居然跑出眉目了-

    百毒神君思忖片刻之後,道:-妙!妙透啦,霸兒,你真是天才,不過,你怎會想到這妙招呢?-

    賈霸立即將自己吃餡餅及上茅房悟出此招的情形説了出來-

    唉!賈霸你怎麼不把那兩句話寫出來或告訴我呢!——

    這……徒兒以為只是三笑翁在唬人嗎?——

    唉!命……全是命,三笑翁這個玩笑開太大了,偏偏你又毫無經驗,否則,我怎會有此劫呢?-

    賈霸心中一陣難過,默默的跪了下來-

    起來吧!來,你站着再試一招吧!-

    賈霸應聲是,立即起身抬臂出指。

    又是-叭!-一聲,一個瓷杯又-報銷-了。

    百毒神君欣喜的哈哈一笑,道:-試試"鷂子翻身"及"笑指天南"吧!-

    賈霸身子一翻,右手一指,-叭!-一聲,又是一個瓷杯-報銷-了,百毒神君樂得邊咳邊笑不已。

    四女亦欣喜的眉開眼笑。

    賈霸停身思索片刻,欣喜的道:-哇操!我明白了,三笑翁的這招可以配合每招武功使用哩!——

    哈哈!不錯,而且,左臂也可以彈出指力哩!——

    真的嗎?——

    出去試試看吧,否則,不知又用掉幾個瓷杯了-

    賈霸立即窘紅着臉跑了出去。

    百毒神君含笑道:-夠啦!我這條老命能夠換來這個精靈鬼,上天已是對我夠優待的啦!哈哈……-

    倏聽一號低聲道:-神君,七禽丹是不是要繼續煉?——

    繼續煉,以防萬一!——

    少君若日後問起此事呢?——

    唉!我原本要以"七禽丹"要脅他供我驅策,那知天意如此,我怎可再一意孤行下去呢——

    少君若問起此事,你們就以"防人之心不可無"回答他吧!對了,從今天起,你們繼續深造佈陣及毒術吧!——

    是!——

    一年。唉!太匆促了,但願他能夠學全師門武功,你們也能學全佈陣及用毒,好好的替我爭個面子吧!-

    ※※※※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常八九,百毒神君由於急於傳授一身所學,竭心竭力之下,在中秋節這天已經接近油枯燈滅了。

    賈霸及四女含淚跪在榻前,房中充滿着悲傷氣息-

    霸兒,在我的"膻中"、"期門"、"氣海","關元"各點一指——

    這……這些全是"死穴"呀?——

    傻孩子,你忘了我百毒神君嗎?我是欲借你的指力激發最後一批生命力道,告訴你一件事——

    真的嗎?——

    不錯,使用三成力道吧!-

    賈霸點點頭,緊張的連點四指-

    呃!-一聲,百毒神君衝口吐出一道血箭,不過,那花白的雙頰反而現出一片酡紅,不由令賈霸一怔。

    一號上前扶起他,將右掌貼在他的背後-奮門穴-,緩緩的輸出真氣,同時順聲道:-神君你儘管吩咐吧!——

    咳!好,首先,我要向她們四人致歉,我耽誤了你們這輩子啦!——

    神君你對小婢四人恩比天高,小婢四人永生難忘!——

    唉!霸兒,答應我,在我死後,好好的照顧她們!——

    徒兒遵命!——

    好!言歸正傳,我姓甄,名叫耀壽,自幼是一名蒙古族孤兒,在三歲那年被先師程朝武收養,練成一身功夫——

    先師學究天人,功參造化,乃是當代武林第一高手,可惜膝下只有一女,因此,便將全身功夫傳授給該女程依依——

    至於我呢?他雖然只傳授佈陣,用毒及神龍十三招掌功夫,卻己令我在武林中闖出一個"百毒神君"字號——

    憑心而論,我對小師妹懷有愛慕之心,可是,她卻對我若即若離的,直至金老邪出現,我才被三振出局-

    説至此,他不由長嘆一口氣-

    師父,金老邪是誰呀?——

    無影神偷之子,也就是那個灰盒的主人——

    哇操!那灰盒怎會落人你的手中呢?——

    這該從他攜帶灰盒來請教先師如何開啓説起,你別打岔……-

    金老邪金聰西出陽關,轉向南走,歷經風霜飛雪,已到祁連山下。

    但見雪山皚皚,映日生輝,山下一望無際草原,白羊低頭吃草,負上文物,與中原繁華大不相同。

    他面對白山,不禁縱臂呼嘯道:-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他嘯聲一完,一個人也是呼嘯道:-氣魄佳,句子好,可惜不是你作的-

    金聰不禁一怔,對面白雪出拗已轉出一個頭發蓬鬆的孩童來,但見背後橫插一柄短笛;悠然而來,彷彿沒有看到金聰一般。

    金聰上前一揖道:-小兄弟,你可是在這兒牧羊的!-

    那牧童答非所問的道:-呵!原來剛才是你的吟聲,哈哈,你看,我的羊兒肥,馬兒壯吧!-

    金聰點了點頭,又道:-小兄弟既是這裏人氏,可否向你打聽的一個人!-

    牧童眼珠一霎道:-你要找誰?-

    金聰道:-神龍太君程朝武-

    牧童伸手一指東南方道:-諾!就在那一邊!-

    金聰凝目望去,大漠連雲,一片蒼茫,正待回首相詢,猛覺背後-志堂穴-一麻,登時軟倒。

    那牧童若無其事的望了望自己手中短笛,嗤嗤笑道:-這把笛子倒蠻管用的!-

    雪山千仞,草原無壤。

    金聰望着雲天深處,心中想不透何以這牧童會出手暗襲自己,而這時自己武功雖尚不能謂登峯造極,但亦是一流高手,這一小小牧童竟能一出手即點倒自己,那他武功之高,簡直令人不敢置信。

    這牧童似笑非笑的望着他,手中那柄短笛,碧光瑩瑩,比之地上芳草,更是青綠,顯然是翡翠雕成。

    金聰心中疑雲更深,一名平凡的牧童,手中竟有如此珍貴之笛,那他身份大有可疑……

    二人目光交進,一時之間,俱都相持。

    那牧童淺淺笑道:-你是誰?-

    金聰雖被他猝然而襲,點中背後穴道,身軀手足無法動彈,但口中仍能説話,此時反問道:-你是誰?-

    那牧童將翡翠短笛反手插於背後,笑道:-問得好,我是我,青海草原一牧童,白雲冰嶺人中龍!-

    金聰心中暗忖:-此人年紀小小,只不過十來歲,怎的武功已致通神,而且自抬身價,自比為人中之龍,口氣大得驚人-

    當下道:-在下欲謁見程前輩,小哥如此留難,可擔誤了正事了-

    牧童嘻嘻一笑道:-説得甚對,可是像你這種只有稀鬆平常的武功之人,到了程家亦是不得其門而人。,"金聰道:-常聞程前輩乃是武林名宿,在下螢火之光,自是難與之爭輝-

    牧童鼻孔中冷哼了一聲道:-要我帶你去見他並不難,哼哼,只要對我磕三個響頭,叫一聲師父即可!-

    金聰怒道:-授藝收徒,俱有一定之倫常,那有如此要挾之法,何況在下亦不願拜你為師!-

    牧童道:-敢情我武功不高明嗎?-

    金聰猛喝道:-從你出手猝襲於我,即可知你不是個堂堂正正的人物,人品壞,縱然武功無敵天下,還是無足畏服的-

    牧童道:-那你到底還是説武功好呀,你當我弧陋寡聞,沒聽過"兵不厭詐"這四個字麼?嘿嘿!兵不厭詐,越詐越好——

    哦!別扯得太遠了,你到底肯不肯拜我為師?你可要想好些再答,拜了我為師後,包管你一年之內武功一流——

    而且這就立時引你去見神龍太君,若是不肯,我可不管,讓你挨受刺骨透膚的風雪,成羣出沒灰狼的狂吻,是非之間,還請三思-

    金聰想也不想,大聲道:-不肯!-

    牧童雙眼中忽的閃過一絲神光,倏即隱沒,金聰並沒發現到,牧童抽出短笛,橫在唇邊,幽幽吹了起來,笛音沖霄,穿雲入空,不一會兒,草原遠處,奔來二騎駿馬,一白一黑,格外好看。

    二馬來到牧童身旁,伸頸挨擦,輕輕嘶叫,舉蹄揚尾,顯然心中甚是歡暢。

    金聰想不出這名牧童吹笛招引這二匹駿馬來,要做什麼。

    牧童卻己從那匹白駿馬的鞍邊,解下一條牛皮索來,對金聰道:-我非要你答應不可,我就不相信你是銅澆鐵鑄的身子!-

    金聰閉嘴不語,牧童將那牛皮長索緊縛住金聰雙足,清脆笑道:-看你一副剛強不屈的面孔,等下可要呼天搶地的求饒!-,金聰心中怒火高燒,苦於穴道被點,任由牧童擺佈,若是身體能動,早已拔劍而起,與之一拼了,此時昂然道:-就是五馬分屍,在下亦不答應!-

    牧童眉開眼笑的將長索另一端套在馬背上,回頭道:-眉頭皺都不皺果然是漢子,可惜本人所用之法,比五馬分屍還要慘呢!讓你慢慢體會其中滋味吧!-

    金聰怒哼一聲道:-你如此出手,算得上什麼英雄行徑!-

    牧童一笑飛躍上馬,烏駒迎風一嘶,揚蹄奮鬃,飛馳前面,白駒亦是緊跟而來,金聰就被橫拖直撞面前。

    牧童加首擠眼笑道:-好個傲骨鱗磷的鐵錚男兒,真是大英雄,哈哈哈!-

    笑聲直打入金聰心中,牧童又道:-現在求饒,尚來得及-

    金聰牙關緊咬,哼都不哼一聲,任憑白駒飛馳。

    牧童快馬加鞭,二騎風馳電掣掠過草原,蹄聲得得中,但聽得牧童大笑道:-好馬兒,咱們去狼窩-

    金聰聽得心中一陣寒顫,自己莫非在未揭開灰盒秘密之前,喪身狼羣肚腹,但是自己是個七尺男兒,怎能屈服在一個三尺小童手下。

    草原過處,已近山麓,地面上全是鵝卵般大小的冰石,金聰被馬拖過,早已皮破血流,牧童卻視若無睹,一味催馬快跑。

    金聰性子剛毅,此時牙關緊咬,不言不語。

    牧童一鞭抽在烏駒身上,大聲道:-服不服?-

    金聰索性連眼睛都閉上了,對他不理不睬,牧童叫道:-死了不成?-

    金聰睜眼大喝道:-沒這麼容易就死——

    喏!瞧不出骨頭這般硬,跑了三十餘里,依舊生龍活虎,天黑之際,羣狼將出,那時你再英雄,亦要落淚!-

    説完,再度催騎疾馳而去。

    葛地,馬兒頓住,金聰放目一望,冰山寂寂,寒草萎萎。夕陽已沉,只餘下淡紅暈光,映射着雪白冰壁。

    牧童像是憂閒得很,抽出翠色短笛,倚在馬背,嗚嗚吹起,風寒笛涼,無形中有股悽寂韻味,充塞蒼冥。

    隨悠揚笛聲,月兒冉冉東昇,忽然遠處一陣淒厲高曝聽得使人毛髮悚然,牧童聞聲,放下短笛,展眉笑道:-餓狼來了!-

    但聞得嗥聲愈來愈響,直逾沖天吞月,再過一會兒,嗥聲有如鬱雷,嗡然而動。

    月光下,蒼茫遼闊的草原上,成千上萬的狼羣,灰威越的一片,淒厲吼叫,如潮水般湧來。

    金聰聽得心中亦不禁一動,如海狼羣,爪子千萬,拋到其中,讓他們爭食,那比之五馬分屍,當真還慘。

    牧童得意的道:-怎麼?害怕了吧!-

    金聰雙眼怒瞪,喝道:-有什麼好害怕的,死也不會拜你這臭小子為師.他的喝聲雖然響亮,但早巳為狼羣狂嗥所掩沒,然而牧童的聲音卻清清楚楚的傳人他的耳內。

    他此時深知牧童武功高過他甚多,只是他想不通-個乳臭未乾的小孩就算在孃胎裏開始習藝,長大後連得奇遇,異人傳授,亦無法像這名牧童有六七十年的功力火候,狼羣叫聲雖如萬鼓雷鳴,但他聲音卻毫無被其掩沒,依然清晰入耳。

    而這名牧童,面對羣狼毫無懼色,難道他在這一望無際的草原上,能夠登天不成?

    金聰心中思潮奔湧,面對這名神奇的牧童,無法瞭解,幾時聽過-青海草原,白雲冰嶺人中龍-的人物來。

    穿心動魄的野嚎,驀地一頓,但見遠處那羣餓狼齊齊趴伏於地,昂首望月。

    牧童騎在烏駒上,對上的金聰道:-看看羣狼拜月的奇景吧,也不枉你虛度此生了!-

    金聰連番被他捉弄,這時雙眼一閉,心道:-你要我看,哼!我偏不!-

    羣狼趴伏於草地上,四野寂寥,銀月輝光瀉灑岑遼大草原,狼羣之中,一隻碩大無比的灰狼忽地人立而起,對着那輪明月,高嗥一聲。

    聲浪穿空人月,比之適才萬狼齊鳴,另有一股懾人韻味。

    牧童嘆一聲道:-狼中之王,到底與眾不同-

    狼王嘯畢,羣狼跟着嗚嗚而嚎,牧童舉鞭在手道:-它們要來了!-金聰睜開眼睛,看了牧童舉鞭待發,忍不住道:-原來你也怕死!-

    牧童叱道:-胡説,我在狼羣中縱橫了數十年,即使千狼萬狼連我的一根汗毛都未曾碰到-

    那頭灰色狼王率先一躍,直往金聰這邊奔來,奔行甚速,牧童右手一落,鞭風揚起,黑白雙駒-希聿聿-一聲長嘶,揚鬃飛馳而去。

    羣狼狂奔,緊迫不捨。

    牧童待奔出三十里後,略一控繮,雙馬登時緩了一緩,後頭狼羣已追了上來,金聰被縛在馬後,但見狼羣如十萬大軍,漫野而來。

    只隻眼露兇光,張口吐舌,雪白狼牙在月光下,泛出一片使人心寒膽顫的光芒。

    剎時七頭餓狼猛撲而至,血紅狼口,甚是駭人,金聰空有一身武功,無奈穴道被制,無法殺得撲來大狼,眼睜睜的瞧着狼羣撲來。

    倏然,一股冷鋭指風從他頭頂掠過,最前那隻餓狼如被利刃劃過,當場湧血而斃,利爪落在金聰肩上,已失去了力道。

    這只是剎那間之事,白駒飛馳,狼羣奔來,後頭羣狼,一見鮮血,爭相嘶食,金聰看得狼性殘酷全身不禁冒出冷汗。

    那頭死狼,霎時已變為一堆白骨,金聰心中佩服那名牧童指風的犀利,也駭然狼羣的兇惡。

    牧童清脆的聲音道:-看怎麼樣,害怕了吧!拜我為師不會埋沒你啦!-

    説完一聲長笑,揚鞭放絡,雙馬神駿非凡,剎時又將羣狼拋後,但原野無際,狼羣依舊飛迫而來。

    金聰暗想,縱然這名牧童武功絕頂,但狼羣盈千逾萬殺不勝殺,雙駒再是神駿,亦要為狼羣追及,如此終究要喪命狼腹之中。

    牧童忽地快加二鞭,雙駒同時轉入一個冰壁山拗。

    西塞夜晚,寒氣侵入,金聰不禁感到涼氣沁心透骨。

    牧童翻身下馬,將二匹神駒放于山壁一天然洞穴之中,帶了金聰,直登峯頂,腳行迅捷,踏雪無痕。

    金聰心知牧童有意賣弄武功,當下沒好氣的道:-別自以為武功絕頂,天下會"踏雪無痕"輕功的,不只你一個,鋒芒太露,必定不壽-

    牧童笑吟吟的道:-你説還有誰輕功會高過我?-

    金聰登時衝口道:-神龍太君,輕功天下第一!-

    牧童聞了-神龍太君-四字後,驀然放聲大笑,冰壁迴響,金聰心中不惶,何以牧童會大聲而笑。

    牧童笑聲未歇,峯底狼羣已至,但面對滑溜冰山,竟是無法攀登,羣狼洶湧,嗥聲淒厲,久久不去。

    金聰看得心口駭然,牧童卻笑道:-不錯,不錯,神龍太君,列為江湖第一,當之無愧!-

    也不待金聰答話,逕自行至東面冰壁,伸手一推,壁間竟露出一道開口。

    牧童進去後,復行出來,手上已多了個紙鳶,只是這紙鳶較江南孩童們玩的要大上數十倍,足有一人身長。

    金聰心想:-這名牧童,倒底童心未脱,夜晚之中,競也想在千切冰峯上放鳶玩樂,只是塞外遼闊,紙鳶氣魄也大得多-

    牧童將紙鳶平放於地,伸手將金聰拖了過來,一把按上,四肢縛於紙鳶四端,金聰不禁怒道:-放紙鳶玩玩,嘿!這紙鳶可是用皮革做的,牢固得可放在萬里蒼穹上,好玩得很哩!好今上頭加個俊俏的年青劍客,更有可瞧的了!-

    金聰牙咬得格格直響,但他毫無出口討饒之意,雙目緊緊盯着滿臉玩皮的牧童,高聲罵道:-如此折磨於我,算是什麼?你現在別得意,將來你撞在我手裏,也如此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牧童雙目一擠道:-別罵了,你就要昇天了!-

    説完舉起巨大紙鳶,迎風一抖,線索放長,紙鳶慢慢高飛牧童哈哈大笑,心中舒暢已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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